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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痴痴凝望,忘却身后的旁人,忘却不识时的敌对…

那双修长有力的双臂再次拥住思念千年的人儿,只是这次云初蕊不再僵硬不动作。只见她伸出纤纤细手轻轻抚上那蝴蝶,那神秘的紫色在碰到云初蕊的指尖时仿佛活过来吧。颜色渐深,就如有了喜怒般。

周围的人也望着相拥的男女,痴了,呆了。

金色的霞光包裹着两人,红色的长袍在霞光照耀下泛着夺目的光芒。白色的长裙则纯白如镜,两人静静相拥,何其甜蜜。那缠绵的影子被拉长,宛如幸福正在延伸…

在客栈住了一晚,云初蕊也由阎皇口里得知兄长们都已回杭州,却在千方百计寻来自己。有些愧疚,她决定第二日一早便回杭州。

阎皇一听她要回杭州,脸色不豫。他能理解歌儿对家人的心情,但是杭州那里却不只是她的家人,还有那个神仙男子蓝弦。对那个无论外形、法力都与自己不分上下的男子,他的心里说不担心是骗人的。更况且他与歌儿先前已经有了情意,自己晚了一步寻回歌儿。他担心现在的歌儿还能如以前般只希望与自己厮守一生吗?

彻夜不眠,他已经不能再失去歌儿了。眼神坚定,他有了主意。

第二日云初蕊刚打开房门便瞧见阎皇守在她的门外,而他只淡淡说了句:

「歌儿,我与你一起走。」

云初蕊怔然,他眼底的脆弱、忧心如此明显,哪里还像唯我独尊的魔界至尊?眼底光影闪耀,她失语。两人彼此相望,一望到尽头般。薄薄的云在蔚蓝的天空浮动,忽左忽右一如那颗摇摆的心。

「好。」

一个简单的好字换来阎皇灿若烟火的微笑,她亦忍不住扬唇,原来快乐如此简单…

穿过茂密的树林,太阳已经高挂。阳光变得炽热,地面干涸。两人的影子越发的清晰,那浓黑的颜色如泼墨般。

站在广阔的路边,远山重重叠叠,延绵起伏。山林之间,一些农舍隐约可见。时辰尚早,不见炊烟却依然有着朴实的向往。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来都是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然而此刻她却极憧憬那夫耢妻织的平凡生活。也许辛苦,也许平淡,想来却是极充实满足的。

阎皇狭长的眸子望着歌儿,她眸底的憧憬那么强烈。晶亮的,宛如星星般。想起千年之前,每当歌儿被皇后漠视,眼底的黯淡如墨深。那个时候他便承诺过,要带歌儿去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过着平凡人的生活。这样的想法成为他们的梦想,也是去努力的方向。可是,眼睛黯了黯,那个想法直到彼此最后一刻都无法达成。有的只是遗憾顺着岁月流逝,永存心底。

此刻,他又萌生了那个想法。但是歌儿呢?现在她还肯陪自己过着平凡的生活吗?

「歌儿。」他看着她,欲言又止。

「煜,怎么了?」云初蕊回眸,阎皇忧郁的神情映入她的眼睑。心紧了紧,她的手不自觉地爬上他的颊。总觉得他该是飞扬、睥睨一切的,忧伤的表情不适合他。

「没有。」阎皇看着云初蕊,如今的她如此的淡然。但却依然心系亲人,让她跟自己走。其实是自己的自私吧,那样的话。即时她肯离开,必定也不开心。而他怎能让心上之人不快乐呢?「我们赶路吧。」其实以他们的身手要用法术回杭州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却想陪着她。因为他明白只有现在她的眼里、心里才只有自己,一旦回了杭州。她的心里、眼里便不只有他了…

「好。」云初蕊点头,「过了这座山,离杭州便不远了。」目光远眺,仿佛看到爹爹、兄长们神情焦急,而弦亦担忧痴望。

弦,想起相知的恋人。心里陡然颤抖,她怎能忘却现在已经有弦了呢?想起弦柔情的表情,她的心忍不住一柔。可是,侧眸望着同样深情凝望她的阎皇。感情的神经在纠结,煜要怎么办?两个同样深情为她的男子,一个是前世的至爱,一个是今生的眷恋。舍谁都难决择,弃谁都是对对方的伤害…

翻滚的记忆,煜与弦的面容在脑海交替着。同样的深情如海藻缠密,窒息。。。。

两人各怀心思,前行。

行至山脚下,大片的农田在眼前。农田里的农作物生机勃勃,交纵的径边,弯弯清池,荷花迎阳怒放。粉、白,交相争艳。碧绿的荷叶如伞,贴心地遮住渐渐变得炽烈的阳光。

这样的景色虽看过无数次,但现在的心情却比以往来得更真切。云初蕊淡然的双眸有些迷蒙,不畏惧头顶上渐炽的阳光。就那么望着那片美丽的荷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呼唤她一般。步子轻盈移走,人已在荷塘畔。清澈见底的水倒映着她曼妙的身影,一袭拽地长袍,黑发飘飞与满塘荷花相映,人比花娇…

阎皇深情凝望,忽尔满眼凝重。他似乎感觉有强大的邪气向这边萦绕,神经陡然紧绷。

「歌儿。」

云初蕊半蹲的瞬间,心间一跳。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传递,在阎皇呼唤她的刹那,她已衣袂飘扬飞至他的身畔。

「有邪气。」

「嗯。」阎皇点头,狭长的单凤眼微眯。

「哈哈哈…」

张扬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田野,那尖锐的声音像钢丝声划过他们的耳膜。

云初蕊、阎皇皱起眉,好难听的声音,简直是折磨他们。

「出来。」阎皇冷冷喝道,邪气浓重。但却不像妖,也不像魔。到底是什么家伙?!

「哟,我不是在这吗?」

依然是尖锐的声音,荷塘清澈的水陡然向天喷洒而出。形成一丈多高的水柱,水柱在半空中化散,水滴四溅,宛如一朵天然的水花。碧绿的荷叶被溅上了水珠,或粉或白的荷花流了泪。

水潮散去,一袭黑衣的人影从荷塘飘出。如墨的黑袍掩住他的双腿,浓密的黑发遮住他的面目。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强烈的死亡气息从他四周散发出来。他,绝对不是一般的妖物。

云初蕊猜测着,清冷的目光扫过开得艳丽的荷花。一抹冷光在她眼底闪过,这人是利用这些美丽的荷花作坏事吗?

「他不是妖,也不是魔。」仿佛听到云初蕊心底的想法,阎皇冷然道。他是主管妖魔界的王,手下若有这么一号妖魔,怎会不知。虽然这人身上有很强的邪气,甚至那腐败的死亡气息仿佛要把天地染黑。但他绝对不是妖魔,如果没猜错。他应该是三界之外的东西,拥有鬼的死亡气息却非鬼,人们把这类称为半绝。

「非人非鬼非妖?」云初蕊低沉,「半绝吗?」半绝,传说里拥有绝对法力的三界之外的生物。吸腐败炼狱之气而生,不属三界管束,喜独来独往。

「哈哈哈,有见识。」

半绝发出刺耳的声音,那尖锐的声音回荡。鸟落,草衰。

风起,吹起那墨般黑发。青丝之下,一张白得几近透明的脸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即时随心所欲如阎皇,淡然如云初蕊。他们皆也呆住,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今天第二更····

第六十三章 半绝(上)

风,吹拂。荷叶,摇曳生姿。

那张透明般的脸孔似乎穿透荷叶,浓密的眉,紫色的眼瞳,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嘴唇。颀长的身体包裹在黑不透风的长袍里。足不沾池水,稳然而立。

若不是那一身的死亡气息,谁会想到这样俊美又病容的男子会是半绝。

三人对立,衣袂飘飞。谁也不曾妄动,任空气凝重流淌。

「阁下拦下我们意为何?」阎皇浓眉微挑,狭长的单凤眼望着半绝。这一望一量之间,已将对方的底摸得透几分。半绝,法力定不在自己之下。

云初蕊抿唇,不言不语。眼眸淡然望之,也许他黑暗的气息浓重。可,她并不惧怕。已经轮回过一世,还有什么值得恐惧的。

「哈哈哈…」

半绝又是一阵尖锐的笑,透明得几可见骨的纤指宛如一根根的鸡骨在层层发丝里滑动着。一下又一下,慵懒又极危险。那双紫色的眼瞳闪烁着莫测的光芒,仿佛一只苏醒的巨狮盯着猎物般。「有意思,居然不怕我。」他想起以前在塘里出现时,路过的人类被他吓得魂散。无趣到了极点,没想到现在居然遇到两个不怕他的,可不是为他的生活增加了乐趣。

「我不是人类。」阎皇撇撇嘴,听到半绝用与自己一样的口气实在不爽。曾以为自己已是颠狂之辈,没想到现在也遇上这么一个。明显以取他人之笑柄为乐,真是糟糕透顶。

「可是她是。」半绝手指指着云初蕊,阳光之下。修长的指尖熠熠发光,那晶莹的亮光如他眼底那抹兴趣之光芒一般。「不但是个人类,还是个美人。」同样一张倾城的容颜在他脑海闪过,那双明亮如水的眼瞳却闪烁着害怕、厌恶的光芒。心如针扎般,眼底兴趣一扫而空,狠戾取而代之。女人皆是虚伪的东西,他忘不了那个人曾经那么的柔情对他。那声声呢哝的绝哥哥暖了他冰冷的心扉,可是就在他想透露真身时,她那恐惧、厌恶的目光穿透他的身躯。他忘不了她尖叫着妖怪跑开,女人不可信。浓浓的恨意迸裂出,他指着云初蕊道:

「想离开可以,她留下。」

「做梦。」

半绝的话刚落,阎皇便暴怒大喝道。如墨的长发倒飞,熊熊怒火在狭长的单凤眼里燃烧。哧哧哧,似要将周围燃尽。他俊眉一挑,越发觉得这鬼魂般的半绝不顺眼。骨节分明的手指从红似血的袍间划过,一股强烈的气压往半绝喷发。

扑扑扑——

清澈的池水飞溅,强力的水柱将怒放的荷花枯萎;亭亭玉立的荷杆被拧弯了腰,碧绿的荷叶也拉耸了脑袋。衰败,一池美景被生生破坏。

云初蕊见状微拧了眉,可惜了这池荷。

「有两下子。」

半绝黑袍一扬,身影轻盈飘至另一端。看着一池破败的荷啧啧啧地点头,紫色眼瞳里却有着不屑。

那不屑的神情如针刺进阎皇心里,一向自负的他何曾被如此轻视过。神情一敛,一向似笑非笑的唇角微抿。狭长的单凤眼戾光闪烁,他要让半绝知道他的轻视有多离谱。

修长双臂展开,宽阔的袍摆随风舞动。紫色的光芒笼罩着他的全身,身影若隐若现。骨节分明的手指尖出现一团同样的紫色光球,那耀眼的光芒似要将头顶上方的炽热阳光比下去。三千青丝与花草同摇曳,那样的景象出奇的美丽。

云初蕊站在一旁。水般的眼瞳里亮晶晶的,这样的煜她还是第一次瞧见,记忆里前世的煜在她面前总是体贴的,那俊美的容颜温柔多情,且忧郁。今生在相识前的他则总是一张金色面具遮面,漂亮的单凤眼邪气而睥睨万物般。而此刻的他,坚定肃然又妖魅迷人。那翻飞的红袍与发丝飘飞,立在美丽的田野间。似乎令山间的景色都失了色…

「哼,想证明你的能力吗?」

半绝嗤笑,左手凭空画圈。荷塘的水倾倒而出,再次浇湿荷花、荷叶。倾刻间,原本一池清水兮兮的荷塘剩下的只是泥淤、败荷,一片残景。所有的水凝聚在一团水球,仿佛有生命般在球内滚流着。

「去。」

他冷冷一哼,水球朝阎皇急飞而去。在半空里,球怦然破裂。无数的水漫天激飞,田野上的万物无一庆免。生机勃勃的它们,都仿佛枯萎般。

阎皇脚尖微立,长袍一扬。将云初蕊揽入怀里,紫色的光芒将他们两人团团包裹。形成一个牢固的保护罩,强力的水扑来也未曾伤到他们。

他盯着笑得张狂的半绝,狭长的单凤眼危险地微眯着。果真不放行吗?看来一战难免。

「歌儿,自己小心。」

低声在云初蕊耳畔嘱咐道,他手一推。将云初蕊送到较远的安全地带,回转身冷然道:

「速战速绝。」

「好。」

半绝望了眼被送出战圈的云初蕊,点头。看着那张倾城的容颜,他便想毁掉。记忆里的她是否现在身边也有了另一个他?冷眼看着云初蕊注视着那红袍的魔,他仿佛看到她正挽着人类男子的手臂轻声呢哝,表情甜甜蜜蜜。心晨的愤恨如那浪潮般汹涌澎湃,不再犹豫。身影凌厉而起,透明的手指渗出黑色的烟雾。阳光之下,闪耀着诡异的光点。一个弹指,烟雾如箭飞射向阎皇。

阎皇闪身至一边,只听得轰然一声。他原本所处的地方被炸开了一个深极的洞,洞内黑色的烟雾冒出。那烟雾散发着呛人的味道,洞边的花草竟在瞬间枯萎。

「腐尸毒。」

看到那枯萎的花草,阎皇皱眉。没想到半绝竟会用鬼界的腐尸毒,这毒虽说对他来讲不算什么。但却有传染性,只要在这片田野的庄稼只要沾上就会有毒性。若是一般的寻常人食了便是哪有活口,他竟如此狠毒。

云初蕊被阎皇送到一边,清冷的眸子不满地半睐。她并不喜欢这种被人抛在一边的感,即时他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她亦如此。只是那半绝的能力确实厉害,她现在也不能冒然上前。以免扰了煜,反成累赘。只是她担心煜不是半绝的对手,倒不是对煜没信心。实在是那半绝置身三界之外,一身法力不受三界缚束。不过看着那片瞬间枯萎的花草,她的心也紧了紧。半绝竟用如此阴毒的东西,看来他也是个毒辣的人物。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着他。防人之心不可无,得小心他以卑鄙的手段伤煜。

「你只会躲吗?」

半绝勾着唇,嘲笑似地盯着阎皇。

「如果再不出招,我可要将她带走了。」

「休想。」

一听半绝那狂妄之话,阎皇恼了。云初蕊更是他的软肋,狭长的单凤眼迸崩出极深的光芒。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划动着,随着他的动作。原本炽烈的太阳躲进了云里,天空暗然。风,呼呼狂拂。花草树迎风摇曳发出吱嘎的声响,三人袍摆狂飘飞,如墨发丝凌乱。有几丝发遮住了双眼,寒气戾人。

金色的光芒迸发,在弹出的瞬间化作牛毛般的金针。密密麻麻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朝半绝扑去,铺天盖地仿佛势要将他网罗。

几不可闻的一声,一根金针插入半绝腿里。正在躲闪的他遂不及防地踉呛一下,差点从半空摔下。

「有几下子。」

冷冷一笑,一个运力。金针被他逼出,然怪异的是那腿竟渗出殷红的血渍,那血渍在黑色的袍上仿佛一朵血花绽放。一点点扩展开来,美丽而妖异。

「哼。」阎皇唇上扬,似笑非笑。「好说。」这针他得自五百年前,乃太上老君所炼。没曾想到,现在居然用在半绝的身上。虽然他不属三界,但即时要不了他的命,也能伤他。

「以为这样就能奈何得了我吗?」半绝望着腿上的血渍邪笑,真是难得。自己居然也受伤了,左手微扬。一团柔和的白光升起,轻轻朝腿一弹。光被吸入伤口,原本一直涓涓而流的血液顿时止住。「现在该我了。」他嘲弄一笑,凭空变出一条金色的绳子。手指一弹,绳子仿佛有生命的龙一般朝阎皇飞去。

「捆仙蝇。」

阎皇一惊,极速腾空而飞。

谁知半绝竟是使的声东击西之法,绳子在阎皇身畔一转居然朝云初蕊飞去。

「歌儿小心。」

阎皇大喊,红色身影如闪电朝云初蕊扑去。

却说云初蕊原本正盯着两人的对战,岂知那绳索竟朝自己而来。微愣,人本能躲闪。怎知那绳却如有生命般追着她,她往哪,绳便往哪。纤纤细手握住腰间的长绫,正备反攻。耳畔却听阎皇喊小心,一抬头。他红色的身影如闪电朝自己而来。

「扑——」

红色的身影被后面的半绝偷龚,遂不及防。鲜血的红液从他嘴里喷出,人影踉呛倒在她的身上。

「煜。」云初蕊惊骇,撕破一向冷淡的表情。倾城的脸上满是焦急,双手急急扶住他。「你怎么样?」

「哈哈哈…」半绝站在另一端大笑,似透明的身躯轻颤着。「现在你们都要跟我走。」紫色的眼瞳妖异地闪烁。

「绝——」

写半绝的目的有几点:一是为云初蕊跟阎皇回魔界作引子;二是增加他二人的感情;三者其实半绝的感情也表明世间爱高于一切。关于半绝与柔儿的故事,将在番外呈现,也是一个比较纠结的故事。

第六十四章 半绝(下)

「绝——」

穿过风,清柔的女声隐隐约约传来。

「柔儿。」

半绝一愣,嘴唇微掀呢喃出一个念过千百遍的名字。

「绝——」

仿佛是在回映他,清柔的声音又隐约而来。

「柔儿。」

半绝的表情渐渐激狂,那紫色眼瞳眸色越发深沉起来。

云初蕊扶着阎皇,两人静静站在一旁。鲜艳的血渍还残留在阎皇的嘴角,宛如一朵开败的花朵。透着诡异,令人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们两人微挑着眉,清澈的双眸望着那有些颠狂的半绝。几分疑惑,几分戒备。弄不清他到底在做什么或者又有什么阴谋?

风呼呼刮着,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像极一个女子在绝望地哭泣,那么强烈地刺痛他们的耳膜。

眼前,只见半绝嘴唇张合似在呢喃谁的名字?可是他们瞪大了眼睛也不曾见到谁的人影,更不曾听到有谁的声音。两人对望,在彼此眼底瞧见同样的疑惑。

「柔儿。」

半绝突然放声嚎喊,那粗嘎的声音像乌鸦在鸣叫。却又饱含着极大的思念,令人动容。然后他的表情却与那呼声极不符,那紫色的眼瞳里思念、仇恨、颠狂,复杂的感情流露着。半透明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那没有血色的嘴唇被阳光照射,变得更加苍白,仿佛是没有生命的鬼魂般。黑色的长袍猛然翻飞,三千青丝张扬着,他在这一刻矛盾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