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个玄妙的话题,如何用行动去证明爱,又是一个更加不可捉摸的课题。

然而她却说得无比轻松,仿佛这不过是早晨起床时一起喝一杯茶,晚上睡觉时一起看一本小说,那么简单又平常的事情。

而萧焕也没有再追问她,关于她是否已经爱上了自己的问题,他只是微微笑了,低头在她额上留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萧焕身体还没恢复,很早就沉沉睡去了,凌苍苍在灯光下又打量了他一阵,才关上了灯。

他们今天讨论了太多童年时的事情,于是她就在梦中,又梦到了记忆深处的一段往事。

那时候她也才刚五六岁吧,在地上疯玩得累了,嚷着要人抱。

保姆正巧在哄别的孩子,顾不得管她,于是她嚷了一阵,就干脆自己找了坐在一旁的躺椅上看书的萧焕,手脚并用得爬到他的膝盖上去。

萧焕对所有的孩子一贯都是温和的,当下就放开书抱着她在自己腿上做好,还温和地拿了纸巾给她擦去额头和脖子上出的汗,笑着说:“出这么多汗又吹空调,小心要感冒啊。”

她那时候还小,看到他这么温柔,很自然地就抬手像搂父母一样搂住了他的脖子,小小的脑袋也放在他肩上,尽情放松,享受这种温情。

萧焕对她这种自来熟也不见怪,还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带着笑说:“苍苍乖,下次不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了。”

凌苍苍被他轻声哄着,觉得舒服得不得了,又想起来自家那个总爱跟自己吵嘴抢东西的亲哥哥,就嘟了嘟嘴说:“萧大哥,你做我哥哥好不好?你跟我回家,住到我们家里去,我们家有多余的房间。”

她还真就这么理直气壮得要求皇太子跟自己回家,还表示自己家里能住得下,也只有这种年纪,还童言无忌的孩子能说得出来了。

萧焕不由笑出声,抬手轻挠了挠她的鼻尖:“虽然我也想,可是我并不能随便就变成你的亲哥哥啊,不可以跟你回家的。”

凌苍苍歪头看着他认真想了下:“那你要怎么才能跟我回去?”

萧焕看她一脸懵懂,就准备给她解释下一般的家庭成员关系,笑着说:“一般情况下,只有父母跟自己的孩子才可以住在一起,不过当孩子们长大了,也是要离开家庭组建自己的新家庭的。这时候如果你遇到另一个你喜欢的人,你们可以结婚,这样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凌苍苍顿时觉得自己明白了:“我知道了!我哥哥说过他长大了要娶红叶那样的女人!”

红叶是一个美丽性感的演艺明星,在那时风靡全球,是许多少年的梦中情人。

萧焕听着就带着笑颔首:“对的,那也是一种喜欢,不过能不能结婚,还要征求对方的意愿。”

凌苍苍却像找到了新大陆一样,压根没听他后面说这句,就搂着他开心地说:“那好啊,等我长大一点,我就娶你!”

萧焕又要给她逗笑了,摇着头说:“虽然现在更多用‘结合’这个没有性别指向的词汇,但‘娶’一般来说,是用在男性对女性的…”

凌苍苍才不管什么语言修辞,自己的用法是否正确,五六岁孩子的语言能力,能表达意思就够了,不在乎用词准确规范,她还是很开心地喊着:“那萧大哥你嫁给我好不好?”

她还真绕来绕去就知道这两个词,估计也是被那个早熟的流氓哥哥教的,萧焕看她正兴奋,也不好再纠正她,笑着说:“好,等你先长大一些…起码要到十岁的时候。”

十岁对于五六岁的凌苍苍来说,已经足够遥远了,于是她失望地说:“还要那么久啊…”

第二天抱着成了年的萧焕醒来的时候,凌苍苍深深为童年的自己汗颜了一把:她以为自己小时候只会调皮捣蛋呢,没想到还会耍流氓,而且这流氓耍得还如此浑然天成。

萧焕再神通广大,也猜不到她昨晚梦里梦到了什么,看她醒来,就对她笑了笑:“苍苍,早安。”

纯白色的晨光里,他那精致清俊的五官看上去更像是会闪闪发光一样,简直在他背后插六根翅膀,直接就是大天使长。

凌苍苍看了看他,突然又觉得自己五岁的时候眼光就真的好到无以复加,不然那么多孩子,她怎么就单单看中了萧焕,并且极有先见之明地向他求婚了呢?

她一边得意,一边就清了清嗓子:“早。”

可惜她这种轻快又嘚瑟的心情,没能持续到去上班,她才刚趁着萧焕身体活动不便,以照顾为名把他弄到洗漱间里占足了便宜,转脸抱着他的腰和他一起出来的时候,迎面就撞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无声无息地站在卧室中央,身体对着窗户,微转过头,带着点揶揄的笑容看向他们。

那张脸是在太熟悉了,凌苍苍浑身条件反射一样打了个激灵,脑子里残余的那些起床后的慵懒一瞬间就全都消失不见。

然后她飞快松开萧焕,身体立刻就站得像标枪一样直,还抬手做了个警用的敬礼:“德纶皇帝陛下,您好!”

这也不怪她,虽然萧焕才是现任的联邦皇帝,但毕竟也是她童年的玩伴之一,并且还跟她很亲密过,所以她很难像普通人尊敬皇帝一样尊敬他。

眼前这位就不同了,直到她十四岁之前,这位都还是联邦皇帝,并且积威日久,她小时候在朱雀宫再调皮捣蛋,皇帝陛下一来,也立刻乖乖得站直挺胸抬头。

德纶皇帝萧煜本来正准备看儿子和儿媳妇的笑话,被她这么一弄也笑了起来,抬手对她做了个放松的手势:“苍苍,没关系,不要紧张,你怎么还是小时候的样子。”

其实萧焕无论是身高、体型,还是长相,都和萧煜很像,但萧煜身为一个做了几十年皇帝,威仪和气势都刻到骨子里的人,还是自有一种气场的。

更何况他是凌苍苍的长辈,还是童年敬畏的对象,所以就算他做了手势,凌苍苍也放下了敬礼的手,也还是不自觉挺直着脊背:“我年少时太不懂事了,让陛下见笑。”

看着眼前硬邦邦紧张成这样的儿媳妇,萧煜就看了看萧焕,笑了笑说:“看来是我冒昧,没有提前通知焕儿我要回来,好让他提醒你,这么突然袭击,让你紧张了。”

凌苍苍还是挺着胸机械地回答:“哪里,陛下您随时可以拜访。”

看她一直放松不下来,萧焕就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抬手主动搂住她的腰,将她的身体带向自己,开口对萧煜说:“对,我希望父亲您下次再来的时候,最好提前通知我。”

萧煜那张仍旧英俊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点伤感的表情:“果然还是女儿好啊,儿子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了都不会撒娇,只会跟你说些外交辞令。”

凌苍苍被萧焕搂着靠在他身上,才渐渐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了一点,身体也开始放松下来。

她正想暗暗松口气,调整下心跳和呼吸,身旁的自动门就又一次滑开了,然后萧千清的身影飞快地闪了进来,在她都没看清的时候,他就一头撞进了萧煜的怀抱,牢牢把他抱住,然后用带着撒娇的鼻音说:“二伯…我好想您!”

凌苍苍在旁看着顿时又无语了一下:德纶皇帝陛下,您才刚说过儿子不会撒娇,那么这么大只又这么会撒娇的侄儿又算什么?

那边萧煜还很受用一样用力抱着萧千清的肩膀,拍着他的肩头安慰:“小清你受委屈了,我和你伯母听说你来地球了,就赶快特地回来看你。”

在他这句话说出来之前,凌苍苍发誓,她还真的以为萧煜是专程回来看望还在病中的萧焕的。

☆、第39 章

想一下其实也能明白,如果萧煜和陈落墨是因为担心萧焕的身体而回来看望他的话,早在几天前就应该回来了,不至于会等到现在才赶回来。

不过自己儿子九死一生刚从鬼门关挣扎回来,他们都没来看望一下,倒是侄儿偷偷来地球,他们听说了立刻就赶回来。

要不是萧焕和萧煜长得实在太像,错认不了,凌苍苍还以为萧千清才是他们亲儿子,萧焕大半是捡来的吧。

萧煜一边抱着萧千清的肩膀拍着,一边还回头看着萧焕说:“你妈妈在楼下,她还生着气,你去哄一哄吧。”

萧焕唇边泛起些无奈的笑容,点了点头说:“好。”

他说完就对凌苍苍笑了笑说:“苍苍,我先下楼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妈妈?”

如果说萧煜是凌苍苍的敬畏对象的话,那么陈落墨就是另一种存在了,身为联邦皇后,陈落墨不像很多高官和贵族夫人一样温柔优雅,而是保持了在军队里的冷硬作风。

这么说吧,如果凌苍苍看到萧煜还只是有点紧张罢了,那么看到陈落墨,就是整个人都想缩成一团。

好歹成年了之后的凌警探胆子也肥了不少,虽然还是有些不自觉地紧张,也还是对萧焕点了下头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说完就不管那边还在跟萧煜撒娇的萧千清,跟萧焕一起下楼去了。

陈落墨就坐在客厅的白色沙发上,肩上是依靠着她,抱着她的腰撒娇的萧荧。

哪怕在外面的形象再冷冽干练,对着自己的女儿,陈落墨还是难得展现了温情的一面,一边轻轻摸着她的头发,还低头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

萧焕看到她后,就先对凌苍苍微笑了一下,然后才拉着她走过去,在陈落墨面前,却并不坐下,而是站着微微欠了身,声音温和地说:“妈妈,您回来了。”

陈落墨这才淡淡抬头看了看他,身为能收服萧煜这种花花公子,并且生下来萧焕和萧荧的女人,她的长相当然是非常惊艳的,眉目精致之极,再加上那种冰冷的气质,简直自带寒气和冰霜,活脱脱一个会移动的冰美人。

陈落墨没有任何表示,既没有对他微笑,也没有回答他,只是近乎冷漠地注视着他。

萧焕却还是微笑着,先介绍凌苍苍:“妈妈,这就是苍苍。”

对待凌苍苍,陈落墨却又没那么冰冷了,还对她微微笑了笑,语气也还算和缓:“苍苍,你好。”

凌苍苍回了句问好的话,陈落墨把目光又移回到了萧焕脸上,瞬间就又冷了下来,显然她的怒气都是冲着萧焕去的。

她微抬了下巴,露出更加凛冽的下颌,对萧焕开口,声音也非常严厉冷酷:“怎么,你已经觉得像关系到你生命这样的事情,不需要再征求我和你父亲的意见了吗?”

被她这样近乎斥责地骂着,萧焕的脸上也还是带着柔和的微笑:“并不是的,妈妈,当时在唐门,事出紧急,我就擅自自己处理…”

陈落墨干脆地打断了他:“于是你就自负到认为自己的能力足够左右得了一切,并且无论结果如何,无论你是生是死,我和你父亲都只需要事后被通知一下就可以了吗?”

她这番话听起来好像也有些关心的因素在里面,可偏偏她的语气和神情都非常冷酷,于是只能理解为她是在怪萧焕太不负责,没有考虑到家庭的其他成员。

萧焕显然是被她这样训斥到习惯了,听着也只微微又笑了笑:“妈妈,对不起。”

凌苍苍觉得他听来听去只说这么一个对不起,肯定会惹陈落墨更加生气,可这时候他好像无论说什么,陈落墨都会更加生气…

哪怕萧焕有能够把活人说死、死人说活的口才,在一个根本不听解释的军人母亲面前,也只能俯首认输。

陈落墨果然是更生气了,微眯了眯眼睛看着萧焕,放开萧荧站起来对他说:“跟我过来。”

萧焕还是带着笑容点了下头,就跟着她准备离开,萧荧却莫名紧张了起来,试图去拉陈落墨的袖子,嘴里还说:“妈妈,你不要了,哥哥昨天晚上…”

萧焕用眼神制止了萧荧接着说下去,然后还是转头对凌苍苍笑了笑说:“苍苍,你可以先回楼上等我。”

凌苍苍看这架势有点严重,果断地摇了摇头:“没事,我还是一起去看看。”

她心想陈落墨都把萧焕骂成这样子了,接下来还能怎样?难不成要打吗?萧焕都是皇帝了,还二十几岁了,打屁股也太夸张了吧。

事实证明,她还是想多了,陈落墨的家教里并没有打屁股这一项,只有打。

陈落墨连废话也没有,直接就把萧焕带到了一楼另一侧的一个房间,凌苍苍进去后看到整个房间都是空荡荡的,地板是枫木的,除了一面玻璃外,其余三面的墙壁上都装了软垫,就知道这应该是一间体术训练和练习室。

果然陈落墨脱了鞋上去,随手把外套挂在门口处的柜子里,就走了进去。

萧焕也脱了外套和鞋,跟着她走了过去,陈落墨一贯没有废话,看他走近,一个手刀就已经劈了过来。

陈落墨穿的是干练的衬衫和西裤,萧焕也穿着日常居家的衣物。

他们两个都没有穿专门训练用的衣服,却丝毫不影响行动,那快到几乎能超越人体极限的动作,干脆凛冽又漂亮。

凌苍苍自负体术还算不错的,却也看得有些眼花缭乱,她也总算明白萧焕的体术为何那么好了,有这样一个母亲,基因遗传加上训练教导,怎么可能不好。

但最初的惊艳过去后,她一边试图分解和理解他们的动作,一边就发现萧焕的动作有些不对,他胸前昨晚刚受过撞击,虽然没有严重到骨折,却也造成了内出血,所以他一直有回避和刻意保护那里的姿势。

如果是在训练中,这也没什么,对方注意到后,自然会手下留情,容让一些。

但陈落墨身为一个母亲,却一点没有照顾和退让的意思,她简直就是拿这个当实战一样,在发觉了萧焕的意图后,她甚至开始故意向他胸前的位置攻击。

这么一来,萧焕束手束脚,陈落墨步步紧逼,很容易就变成了单方面殴打的局面。

终于在又坚持了一阵后,陈落墨一击踢在他右腿的膝部,接着一个手刀劈在他肩上,两重打击之下,萧焕被她逼得踉跄了一步,半跪在地上。

陈落墨还将肘部重压在他的肩上,逼他不能抬起头,冰冷地开口:“这就是你自负的结果?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十五分钟都坚持不了。”

她说着,手臂还接着用力,又将萧焕的肩膀压下去了一些,沉声说:“我看你还是没有记住,你的身体并不是你一个人的所有物,你是S级的驾驶员,王风的唯一驾驶者。下次不要让我在看到你这种废物一样的状态!”

陈落墨下手实在太狠,凌苍苍在旁看得胆战心惊,可她也不敢就这么上去把萧焕救下来,只能等陈落墨骂完,然后就松开手头也不回地拿着外套走出去了,才敢跑过去把萧焕扶起来。

他不但额上出了一层冷汗,脸色和唇色都已经苍白得不成样子,陈落墨下手重,他右半边身子都没有恢复过来,站起来的时候颇费力气。

萧荧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陈落墨消失的方向后,含着泪咬了咬牙,看起来很是纠结。

萧焕抬头对她微微笑了笑:“小荧,去陪妈妈。”

萧荧看着他站都有点站不稳的样子,还是又犹豫了一阵子,才跑出去追陈落墨。

凌苍苍半扶半抱着他的身体,看他今天早上才刚好点,马上就变成了这种样子,止不住地心疼:“你就不能跟你妈妈说几句好话?”

萧焕侧头咳了几声,摇了摇头:“那对妈妈不管用…”他说着还蹙眉低声又说了句,“不知道她消气了没有。”

凌苍苍想到他下楼的时候,萧煜是让他来哄哄陈落墨的,这就是他“哄”的方式,他们家的家庭关系还真可怕。

萧焕一直微蹙着眉,又低咳了几声,然后就抬手捂住了口,凌苍苍忙把他的手拉开,就看到他掌心果然是一团鲜红的血迹。

她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一个母亲就这么把还没痊愈的儿子又打吐血的,又心疼又焦心:“你还能走吗?快回楼上躺下,我去叫郦先生。”

萧焕却摇了摇头,还是苍白着脸对她微笑:“不能在家里,会被妈妈发现…你带我去庄园。”

凌苍苍不禁哑然,她亲手打成这样的,让她发现内疚一下不好吗…好吧,她也并不确定陈落墨会内疚,说不定还要再骂一句“废物”。

她抬头看看萧焕,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好吧,我带你过去。”

☆、第40 章

就算这里距离车库不远,凌苍苍也还是费了好大劲,才把没什么力气的萧焕扶到了自己那辆老爷车上。

俯身给他系好安全带,凌苍苍想了下,在他脸侧吻了吻说:“你等一等,我的公文包忘在卧室里了,马上回来。”

萧焕轻咳着点了下头,对她微微笑了笑,凌苍苍看着他脸色还是苍白的样子,又忍不住在他唇上多吻了一次。

然后她就转身回去,拿公文包不是主要的,她还是想干点别的。

果然等她经过客厅的时候,不但看到陈落墨和萧荧已经回去坐着了,还看到了从楼上下来的萧煜和萧千清。

萧煜看到她就笑了笑,对她招手说:“苍苍,焕儿呢?你们过来吃早饭。”

凌苍苍看着他,又瞄了眼陈落墨,才说:“我们就不吃了,我带萧大哥去庄园。”

她特地加重了那个“带”字,萧煜这样的人精果然听出了不对,有些疑惑地说:“你为什么要带焕儿去庄园,他怎么不自己过来?”

凌苍苍秉承着萧焕那个“不让妈妈知道”的指示,没正面回答,只是含糊其词地说:“抱歉不能跟您共进早餐,我上楼取点东西就去上班。”

看着她匆忙上楼拿了公文包又匆忙下楼来,手上还捎带着一件萧焕的外套。

萧煜等她的身影从客厅里离开了,才转头看着陈落墨说:“落墨,你是不是没有告诉焕儿,刚知道他在唐门的事,你担心后怕得几天睡不着觉?”

陈落墨自从刚才起,脸色就更阴沉了,这时候还是冷着脸说:“说那些废话做什么?”

萧煜抬手摸了摸下巴,接着说:“也没告诉他,这次我们回来是准备住一段时间,陪他到他身体康复的?”

陈落墨又冷哼了声,答案不言而喻,萧荧坐在她旁边却连眼眶都红了,却还是憋着不敢说话。

倒是萧千清“呃”了一声说:“大哥今天怎么不在家休息呢?”

他看着萧煜和陈落墨,倒是一点没有压力地说:“昨天晚上我跟大哥见面的时候出了点小差错,他胸口被我打伤了,有点内出血,回来时也咳了血。”

昨天的事只有李宏青带着的那些皇家侍卫知道,还有萧荧和郦铭觞,皇家侍卫队现在听命于萧焕,他跟侍卫队交待了不让透露消息,那么就连萧煜和陈落墨也是不知道的。

陈落墨听着,脸色这才彻底阴沉了下来,开口还是又冷又硬:“我就知道他身体又有什么不对,反应速度和力量都下降了那么多,还束手束脚护着胸。”

萧煜抬手有些头疼地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然后干脆转头问女儿:“小荧,妈妈又让哥哥陪她练功了吗?”

萧荧眼睛红红地点头:“我本来想告诉妈妈,哥哥昨天晚上又受伤了,可是哥哥不让说…爸爸,刚才和妈妈打完,哥哥都快站不起来了。”

萧煜头疼地看着妻子还有女儿跟侄儿,叹了口气说:“落墨,你真的不考虑换一种表达感情的方式吗?”

如果肯换,那么陈落墨也就不是陈落墨了,她沉着脸,眼神都有些动摇了,却还是强着不肯服软:“焕儿不是普通的孩子,不需要太小心对待。”

萧煜想了一想,觉得身为父亲,自己还是应该多说两句:“可是焕儿如果身体不适,都需要躲开我们的话,那我们身为父母,做得还是有点不到位吧?”

陈落墨深深看了他一眼,她倒也不是故意对萧焕太苛刻,她出身军人世家,哪怕她是个女孩子,小时候也并没有从父母那里得到过多少安慰,大部分都是严厉的督促和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