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珊珊将首饰盒,推到单少观面前,很慎重,“单同学,这份礼物对我们学生来说,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实在对不起!”她还很礼貌的鞠躬。

妙妙看了一眼。

那是“爱是唯一”出品的一条白金手链,款式满漂亮,一两千应该要的,对于一个学生来说,确实太贵重了。

而且,单少观的家境好象不是很好。

此时,单少观苍白了脸。

杜珊珊看她一眼,然后天真的抿笑,“单同学,这么漂亮的礼物应该送给珍惜你的人,也许妙妙会喜欢呢!”

什么意思?被拆穿心事的妙妙,艳美的脸蛋一阵红一阵白。

幸好,单少观没有发现。

最后,杜珊珊还暧昧的说,“两位,请千万替我和立人保守秘密,不要告诉老师哦!还有,希望你们也幸福哦!”

她把他们也看成一对了?

妙妙看着杜珊珊和白立人飘然而去的背影,简直无语。

妙妙回过神来,不语的看着眼前明显打击过度的单少观。

很早之前,她就在班级里听闻,单少观很喜欢很喜欢比他们低一年级的杜珊珊。

单少观在学校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同学们还一直都看好他。

没想到,居然杀出个白立人!

真是——看掉了眼珠啊!

只见他默默的将那条“爱是唯一”收进书包里。

“你……还好吧?”妙妙小心翼翼的问。

单少观的表情,好象看起来真的好难过。

忍不住,她在心里又唾弃了白立人几句。

都是白立人害得!讨厌鬼!

因为心上人受伤了,妙妙的心,也一抽一抽的,跟着难过。

“我是不是很傻?我家里什么条件,怎么配得上她?传出去,也许还被人笑,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单少观自卑的垂脑。

17、18岁的青春,只觉得喜欢就好,被拒绝以后,才会开始自卑。

“不是的,听说白立人他的父母也是普通职工,家庭环境也很一般的。”妙妙急忙安慰他,“而且我绝对绝对不会传出去的!”她不是大嘴巴的女孩。

他的神情,还是好沮丧,“为了买这条链子做生日礼物给她,放学后,我去打了三个月的零工……”

妙妙鄂住,“我们都快高考了,你怎么还——”太不理智了!

其实,单少观的功课很不错,平时也总是班级前十名,但是现在一下子落下了三个月的功课,成绩肯定会惨淡。

他抹抹脸,“我爸就我一个独苗,他所有希望都在我身上!他总说,我们家庭不好,要改变这种状况,只能靠抓住机遇还有自身努力!要是这次测验考,我的成绩不理想,他肯定会被活活气死。”

妙妙也听说了,单少观的父亲一向非常望子成龙。

她担忧的看着他。

“班长,你帮帮我好吗?只有这一次!”他很认真的恳求她,“未来的三个月,我一定会赶上进度!高考,我一定会考出好成绩!”

第六章

虽然只是小小的测验考,但是所有学生的压力都很大。

特别是她。

这三年里,她总是考到班级第一名,其实,她知道很多人对她不服,特别老是屈居第二的白立人。

可是能怎么办?她的考运就是超好!而且,虽然她的数理化普普通通,但是她的文科成绩确实相当不错,这都归功于她的记性力,以及认真的学习态度。

“别忘记,答应我的事哦!”她代替老师把试卷发下来时,走到单少观身旁,他用口型这样忧虑的提醒她,生怕她反悔。

她不会忘!答应了的事,她不会失言。

只是——

两个人鬼鬼祟祟的眼神,刚好落在白立人的眼中,冷饮店和现场诡异的互动,一种联想,在他心中成形,他蹙蹙眉头。

最好别是他猜的那样!

考试铃一响,马上,大家全神投入考场。

这科考试是政治,又是廖妙臻的强项,只见从开考到现在,她一直下笔如有神。

他的数学、地理都略胜廖妙臻,但是语文、历史、政治都考不过她,以她的高分,他每每都怀疑她肯定背书背到死。

政治啊,政治,这么枯燥又虚无飘渺的东西,让他太头痛了。

考到一题,他被难住了。

凝神,他沉思,开始结构语言框架,准备给出满意的论述答案。

一分钟后,他刚思考完毕,突得看见斜前方的廖妙臻已经放下钢笔。

胸大无脑,只会死背书的女人,每每输给这样的人,他太呕了!

他以为,和以往一样,廖妙臻该交卷了。

没想到,她居然左顾右盼的一下。

她在干什么?

白立人眯了眼。

……

妙妙觉得怕,真的很怕。

和往常一样,她考得很快。

单少观已经用眼神求助了她好几次。

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办到,她豁出去了!

只见她悄悄的转身,将写好答案的小抄揉成一团,监考老师背过身之际,她乘机扬手。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突然,教室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惹得所有同学都转过身,包括监考老师。

世界,好象在这一秒,静止了。

她僵持扬手的动作。

单少观面如土灰。

除非是瞎子,不然没有人会看不出这异样。

“廖妙臻,你做什么?!”监考老师怒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人脏俱获。

白立人自若的拿纸巾擦擦自己的唇角,“不过意思,复习太辛苦,感冒了。”

大家没有注意到他,但纷纷都盯着妙妙。

“廖妙臻,你居然作弊,你让老师太失望了!”监考老师心痛着。

这孩子,她一直以为不象外表表现的这么轻浮,在推荐保送时,老师也出面力保,但是,没想到——

妙妙低下头,眼眶全红了。

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觉得整个脸都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廖妙臻,你这科考试成绩归零。”老师没收她的考卷,“你马上给我出去,找班主任好好交代清楚,等待政教处的处分!”监考老师恨铁不成钢,更为自己曾经的识错人,捶胸大悔。

妙妙的眼泪掉了下来,她站了起来。

单少观慌忙低下了头,颤着笔,假装忙碌地继续考试。

她强忍羞耻,在所有同学讥笑的目光中,走出了教室。

第七章

四月的春风,轻轻吹送着。

考完试的白立人站在三楼的走廊上,侧目俯视着直挺挺被罚站在一楼政教处门口的廖妙臻。

他的眼眸内,闪过讥诮。

“听说廖妙臻会被书面处分,一并取消保送资格。”有同学和他闲侃。

“哦。”他不甚兴致。

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这没有什么好奇怪。

“幸好保送名单还没有上报教育局,我听老师说,会在保送名单内将廖妙臻的名字改成你。”同学神秘兮兮。

“哦。”他一脸的波澜不起。

被保送没什么不好,起码不用参加烦人的高考,剩余下来的时间,他可以做其他有“意义”的事。

“白立人,你运气太好了!”同学羡慕,但也不忘八卦兮兮的问,“不过,白立人,你和廖妙臻两个人,是不是有点瑜亮情结?”

他终于有了点反应,转过脸,皮笑肉不笑,“同学,诸葛亮有胸吗?”

这话,好毒。

同学张口结舌,“你、你、你——难道歧视女人?”现在什么时代了?拜托,女总统都有!

他傲然,“不,我只是歧视个别很象哺乳动物的女人。”

说完,看看时间,杜珊珊该下课了,撇下一脸被雷到的同学,他下楼。

……

事情发生到现在,她已经在政教处门口罚站了四个小时。

听说,学校的公告板上已经贴出对她处分的通知。

经过的同学,都转过脸和同伴们窃窃私语,对她指指点点。

考试作弊不是奇事,毕竟有几个人能发誓自己这一生每一场考试,从来没有过作弊的行为?

但是被抓到,就另当别论了。

特别是,在重点中学。

单少观站在不远处,一脸惭愧的看着她。

良久,他才敢慢吞吞的靠近。

“对不起,我不该作弊!”妙妙正向每一个经过的同学,鞠躬道歉。

这是变态政教处主任想出来的新招,会让人羞愧到简直一生难忘。

“对不起……”单少观好惭愧的说。

妙妙正鞠完躬,低着头,因为身边的人,不敢抬眸。

她的眸,整个通红着,她不敢让单少观看到自己的窘态,更赶快在泪水落下前擦去。

她挺起身时,“你快走拉,老师正在抓让我作弊的对方,我不想连累你。”单少观的爸爸很凶,如果他被抓到,肯定会被打断腿。

七尺男儿,也红了眼眶。

“你为什么不供出我?……”

他想不通,政治考试他考得乱七八糟,脑袋里都只有“廖妙臻”三个字。

可能,他是害怕妙妙会出卖他,毕竟,这没什么好奇怪。

但是他没想到,妙妙在政教处会任老师怎么逼问,也不把他拉下水。

“供出你又怎样?不过是两个人一起被处罚。”她无奈。

事情都成这样了,该得的处罚一样不会少,又不是多拖一个人下水,就会心情愉快点。

“你的保送资格被取消了——”单少观嗫嚅。

“我知道了。”她很平静。

这个处分,是意料中的。

“你要和我们一起参加高考了——”越说,他越惭愧。

“没关系,我行的!”她却反而安慰他。

“对不起,我不该作弊!”又一个同学走过,她急忙又鞠躬道歉。

多一个人陪在身边的感觉,会比较那么不想哭泣了。

但是,更想哭的人,其实是单少观。

他抹抹眼角。

“……妙妙……你要考什么学校?”单少观小声问。

没见过个性这么傻的女孩!

“复旦吧,我还考复旦!”哪里摔倒了,她哪里爬起来!

单少观被她的坚强感染,“好,那我也考复旦!”他决定了,拼了命也要考上复旦!

妙妙一愣。

她以为,他会比较想考上北京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