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让摇头:“没有,比上次简单。”

“那你为什么这么晚才交?”齐宏老师有些不解。

转身的脚步顿了下,薛让插着兜,懒洋洋地说:“因为不想这么高调。”

齐宏:“…”

你本来就很高调了好吗孩子。

薛让从抽屉里拿出书包的时候,张岚也急急忙忙地交了试卷,齐宏接了试卷,哟了一声:“写得还蛮多的。”

张岚笑容灿烂地敬个军礼:“是嘛!”

此时班里的人都走差不多了,剩下一两个没交的也是因为睡着了,张岚眼看着薛让跟潘炜走出去。

她收拾了桌子,拎着书包,冲到栏杆,往下看。

正好看到薛让跟潘炜两个人的头,旁边还有一个周怡。

张岚圈着手,冲楼下喊道:“薛让!谢谢你!”

一下子,楼下的人纷纷地停下脚步,往楼上看。

潘炜拍了下他的肩膀:“小姐姐呢,她为什么谢你?”

薛让淡淡地说:“傻吧!”

语气很淡,潘炜却咦了下,他撞了下薛让的肩膀,“你们刚刚做了什么?”

周怡也仰着头看着薛让。

忍不住说道:“刚刚不是考试吗?”

潘炜笑道:“那得看薛让了。是不是在考试。”

周怡脸色顿时变了变,“难道薛让,你帮她作弊?”

薛让低头,看了眼周怡,眉眼微吊:“你说什么?长一张嘴就是乱说的吗?”

说完,他紧了紧书包,长腿往前迈,直接越过他们两个,潘炜嘀咕道:“薛让不会帮别人作弊的,你也是——”

他急忙追上薛让。

周怡在原地,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张岚下楼,家里的车停在门外。

陈叔一看她过来,拉开车门,张岚跟龙钰打了招呼,坐上去,瘫坐在椅子上。

回到家里,奇迹的是张仲景跟池萍都在。

两个人端坐在沙发上,张仲景合上杂志,问道:“今天考试怎么样?”

一想到抄了那么多答案,还是学神的,张岚就得意,她坐下去塞了一片西瓜,说道:“感觉超乎水平!”

池萍停下按手机的手指,“那就是这次至少能及格了?”

张岚一想:“应该能的,都挺简单的。”

池萍跟张仲景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眼里都带着笑意,池萍挨过去,搂着张仲景的肩膀:“老公,我都说了,学习氛围很重要的,我们女儿又不笨,去了被熏陶熏陶了,一定可以好的嘛。”

“那倒是,老婆你说得有理。”张仲景说着,看向张岚,“这次成绩及格了,也不能太骄傲知道,下次争取再高一点。

张岚硬着头皮:“好!”

她偏头,吐出西瓜籽,心里喜滋滋的。

又上了两三天的课,国庆长假到来,张仲景为了奖励女儿这次考得不错,给她定了机票,让她跟丁小玲还有周慧三个人去了巴厘岛。

三个人在巴厘岛疯疯癫癫地玩了四天,回来后,又跟秦天一块玩了两天,还跑去青叶跟以前的同学玩耍。

据说这次他们月考,不少人交了白卷。

张岚得意洋洋地叉腰:“我全写完了,而且肯定会及格的。”

秦天靠在沙发上,低头笑:“真的?看你这雄赳赳的样子,感觉是真的呢。”

“当然是真的!”张岚上前掐他的脖子,秦天笑着拉下她。

张岚喝了一口饮料,问道:“对了,你表弟最近在干嘛?”

秦天剥了个橘子,“表弟?薛让啊?”

“嗯哼。”这几天玩疯了,张岚只有三更半夜才回想到薛让,但这个人又把她给拉黑了,她竟然无从得知他的消息。

连班里的微信群,他都没进去。

她进去了,也有点格格不入,群里齐舒跟钟苗苗还有邓茵茵叽叽喳喳的每天话都特别多,张岚偶尔出个声就沉入了大海。

有时她出声后还有点冷场,除了潘炜跟班长搭理她外,其他人都不怎么搭理,不过也许是因为其他人都不出声吧,只有齐舒三个人话最多。

久了,张岚也不吭声了。

还不如在青叶的群里斗图呢。

“他回老家了。”秦天,“我表弟家在一个古镇,特别漂亮,下次有空我们去那里旅游。”

“怎么个漂亮法?”张岚坐直身子,一脸好奇。

秦天笑了笑,塞了她一块橘子:“就是那种,嗯,房子建在溪流边的,镇上晚上灯笼高挂,水声哗啦啦的,特别有意境,那边的水特别养人。”

张岚听得心生向往:“难怪薛让这么白。”

秦天道:“小一也很白啊。”

小一听到喊他,抬起头,眉眼狭长,就是眼神有点狠,张岚推开小一的脸,“去去去,玩你的牌。”

小一勾唇笑了下,转了回去。

随即,张岚又想到薛让上次跟私立高中打架的那事情。

她问秦天:“薛让会打架吗?”

秦天:“会啊,他黑带九段。”

张岚:“…深藏不露啊。”

“他自己要去学的,好像是小时候老是被当成女孩子吧。”

脑海里闪过薛让那张脸。

那确实是一张容易被当成女孩的脸啊。

“对了,你认识周怡吗?”

“周怡?薛让的青梅竹马。”

张岚瞪大眼睛:“还青梅竹马?”

秦天笑了起来:“怎么不能?他们一直住在对门,不过据说周怡家发了,本来要搬走的,后来又搬了回来。”

“哦。”张岚点头,也难怪这两个人形影不离。

两天后。开学。

张岚玩得疯了,但这次倒没忘记要开学,即使头天晚上她玩游戏玩到三点多,开学当天还是早早就醒了。

八天没见到薛让。

她心有点痒痒的。

特意从冰箱里拿了好几瓶益力多,塞进书包里,陈叔笑着调侃:“岚岚自从去了一中后,上学都积极了。”

张岚咬着吸管:“陈叔,你就笑我。”

陈叔启动车子,道:“听你爸说,这次考试成绩还行,心里替你高兴。”

张岚靠在后座,想到这个,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心情愉快。

车子一路开去学校,途中张岚一直盯着身边一闪而过的公交车,想看看能不能看见薛让,但命运之神不眷顾她啊。

她没看到薛让。

这几天要下雨,天气逼人得热,一大早,就有不少的学生鼻头都出了汗,张岚扔了吸扁的牛奶盒,往教室里走。

一进教室,就看到薛让刚刚把书包塞进抽屉,她扬起笑容,走了过去,说道:“早啊!”

薛让偏头看她一眼,懒洋洋应:“早。”

潘炜也跑过来打了招呼,张岚从书包里拿出益力多,分给他们喝,又特意留了两瓶给薛让。

薛让歪着脑袋,看了那两瓶一会。

“贿赂?”他问。

张岚一听,笑道:“对,贿赂。”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勾起唇角,淡淡地道。

张岚拍了拍桌子:“这是给你的!我孝敬你的!”

“不敢不敢!”他骨节分明的手推了推那两瓶,推到张岚这边。

张岚笑了下:“别客气嘛!还是你不喜欢这个?”

薛让靠在椅背上,薄唇轻启:“我比较喜欢可乐!”

张岚:“…”

他偏头笑问:“不说杀精了?”

张岚摊手:“你爱喝啊,我管不着。”

作者有话要说:你为什么要一直记得小姐姐的话?专家说:可乐并不杀精好吧?。

第10章

月考成绩已经出来了。

本来,张岚在青叶的成绩,能及格就是上天保佑了,一般来说,就只是在不及格的下游徘徊。

她在转入这个学校之前的成绩。

齐宏还有各科老师手里都有一份,对于这次考试,大家对她就是抱着得过且过保佑及格的念头。

谁知道——

成绩出来后——

她真的全部及格,语文还是全班十名内。

班上的大部分同学都倾向于理科,语文简直就是旱鸭子,当然,除了薛让还有几个同学,语文老师抹泪,在办公室感动得无以言表。

等到发试卷了。

张岚压着试卷,都不敢开,心里默念及格,及格,及格。

薛让全班第一,年纪第一,他支着脑袋,见她发傻地在哪里默念及格,默念及格也不知道小点声。

他敲了敲桌子,说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能不能干脆点?”

张岚扭头,看了他一眼:“我刚刚享受完巴厘岛,我希望及格,让我爸妈笑一下。”

薛让:“…”

他笔尖敲着桌子,支着脑袋,淡淡地说:“我觉得应该及格。”

“真的?”她瞪大眼睛。

“骗你不是小狗。”他说道。

“你这个话有什么意思?”张岚感觉废话。

薛让抿唇轻笑,戴起耳机,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扔给她,张岚捂住脸,“我不看。”

薛让扔给潘炜,“你给她念念,免得她傻兮兮的。”

潘炜拿起那张成绩表,捏了下嗓子,站在张岚的耳边,开始念道:“化学61分,物理60分,英语89分…”

他就着成绩表,一个个地念,张岚捂着脸。

到后来,唇角忍不住地往上勾,到后来,唇角越拉越大,薛让在一旁,支着脑袋,听着耳机里的英语。

偏头看她一眼,一把将她的手扯下:“要笑就光明正大地笑!”

张岚眼睛亮晶晶,欢喜道:“我及格了,哈哈我及格了!”

薛让收回手,刚收回去,张岚一把抓住他的手。

“干…”嘛还没说出来,就见张岚低头,一张嘴咬住了他的手腕。

全场震惊。

潘炜手中的纸张掉在地上。

薛让脸色僵住,他咬牙切齿:“你咬我干嘛?”

张岚抬起头问道:“疼吗?”

“废话!”

“那就是真的了!”张岚说完哈哈大笑。

其他人愣了下,回过神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薛让手腕上那个小小的牙印非常明显,他刷地站起来,用手指点了下张岚的额头:“你给我等着。”

然后转身,出了教室,去了洗手间,将手上的牙印洗了。

张岚那一口还咬得挺用力的,薛让从洗手间里出来,手腕上红了不说,牙印还在,冲洗了那么都没冲洗消。

他低着头,看着手腕上的牙印,想板起脸,又想她那双狐狸似的笑眼。

薛让只能面无表情地走回班里。

周怡拿着试卷出来,拦住了他:“薛让,我有一道题写错了,你帮我…”她的话消了,视线落在他遮住的手腕上,她诧异地盯着他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你说的这道题下节课老师会讲,等会你问她。”说完,薛让越过她,进了教室里。

周怡捏着试卷,转头,盯着他背影,这时身边走过几个同学,低声讨论,“薛让给张岚给咬了。”

“哈哈,是啊,好搞笑啊,张岚怎么这么可爱啊,她一边在看试卷的时候那样子特别可爱。”

“对对对,好傻啊,结果她一个高兴抓着薛让的手就咬下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薛让那个表情,至少看起来不像一座冰山。”

“那倒是,以前他都是冷着一张脸,虽然有时不像冷着,但是就是不爱搭理人,懒洋洋的样子。”

“对对对,他好像拿张岚没办法,也任由张岚在他身边打转。”

“嗯,还一起去饭堂吃饭呢。”

周怡跟着她们走了一段路,见她们要进洗手间了,一把喊住,“同学。”

她们三个停住脚步,转头。

看到她时,有些诧异。

周怡含笑问道:“刚刚薛让,他怎么了?被谁咬了?咬在哪里?是不是手腕这里?”

其中一个同学,愣了下,跟同伴对视了一眼,说道:“嗯,是啊,咬在手腕那里,不是很严重啦,就是一个小小的口子,大家就是闹着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