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娘在一旁看着,又嘤嘤哭了起来。

这哭声让罗氏的心更烦躁,“别哭了,哭哭哭,除了哭你还能做什么?”

被这样一骂,娟娘的哭声更大了,更是起身就跑了出去。

怒骂(下)

罗氏看了,就喝向慧娘,“你看看,不能帮上什么忙,就知道生事,你们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这是逼着我早死啊。”

说完,罗氏又掏出帕子抹起泪来。

慧娘叫人进来上了茶,抿了一口,“娘,你总说把我宠坏了,可我也只是在府里闹,到丞相府时是闹了一些不懂规矩的,可是我也改了,你再看看娟娘。平时都听不见说一句话,眼下就闯了这么大的祸,虽然不怪她,可她又不是傻子,能凭催家的姑娘摆布?”

罗氏听了微微一愣,抬头望着慧娘,“什么意思?”

慧娘冷哼一声,“娟娘又不是傻子,难不成会一点也看不出催家姑娘那些不妥合规矩的举动?难不成娘没有想到这些?”

罗氏听了直直看了慧娘一会,才低下头,显然这一点她听说事情后,脑子里只闪过一下,想到娟娘的性子就马上忽略掉了。

慧娘不再提这事,又问道,“大夫人那边怎么说?”

一听到提志大夫人,罗氏的脸又沉了几分。

不用听,慧娘也明白是在那边吃了亏,拿起茶又喝了一口,罗氏才说,“还没有说这事,每次都被大夫人用话拦了回来,这事、、、、不好办啊。”

慧娘听了一愣,手指在茶杯边缘来回的滑动,好一会才笑了,“娘,我看这回大夫人是真的生气了,别的不说,大夫人只会想你们这是骑着驴找马,这可是在王家人面前给了大夫人一巴掌,王夫人的脾气娘也是见识过了,那不得传得满京城全是?”

“王夫人不会传吧?”罗氏不确信的问。

慧娘冷笑,“你女儿都去和人家姑娘抢男人了,人家为什么不传?娘莫不是脑子也不好使了?这样一传开,丞相府的脸面可是丢的满京城都知道了,您说大夫人能不恨吗?”

罗氏彻底是被慧娘的一番话把一点点的期望都给破灭掉了,胳膊支在方桌上,撑着头,脑子里此时更是一片混乱,理不出一点头绪来。

然后就见许妈妈慌乱的闯了进来,一脸的惊恐之色,“姨娘,不好了,大姑娘上吊了。”

罗氏听了身子猛的站起来,晃了几下,两眼一黑就倒了下去。

许妈妈惊呼,还好罗氏本就坐在小炕上,小炕上又铺着棉被,到也不会碰坏,慧娘忙移过去,看罗氏身上并没有伤口,提着的心也松了口气。

屋里的吵闹也把罗氏身边的几个丫头也引进来,许妈妈上前掐了罗氏的鼻下,罗氏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才悠悠的睁开眼睛。

“去,看看大姑娘怎么样了?死了没有?死了就直接扔出去,只当我没有生过她。”罗氏强挤出一句话。

许妈妈就在一旁认错,“是奴婢话说的太长,还好身边的丫头发现的急时,救下来了,现在正让人寸上步不离的守着呢。”

罗氏就撑着要坐起来,一边还有气无力的说,“扶我过去看看。”

慧娘看了心下就有火,“姨娘都这样了,还是躺着吧,我过去看看。”

罗氏被按下的身子就又挣扎着坐起来,“你去了她不是更闹,还是我去吧。”

慧娘恨恨的起身,“好,你去你去,我也不在这,省着碍了你们的眼。”

然后,不管罗氏,起身就往外走,许妈妈看了直摇头,现在三姑娘让人省心了,大姑娘又不让人省心了,姨娘是没有一个安稳的时候。

激动(上)

罗氏被扶到了娟娘的屋里时,银杏正守在床边,床上躺着的正是上吊被救下来的娟娘。娟娘脸也没了颜色,像寒风中的独叶一样抖擞。

见罗氏进来,情绪平静的娟娘又嘤嘤哭了起来。

罗氏听了,被许妈妈和春竹扶到床上刚坐下,也掏出帕子跟着哭了起来,还一边道,“你这个死丫头,你怎么就不死了?你这是真不要我活啊?你死了,让丞相府怎么向老爷交待?李家要是因为咱们这点事给闹得左右不合,还打算怎么面对李氏一族的人啊?”

娟娘不语,只是哭,许妈妈就叫银杏几个出来,在外面守着。

罗氏这才移了身子,伸出帕子给娟娘擦泪,一边心疼的握住娟娘的手,“娟娘啊,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以为这样就一了百了了吗?”

娟娘一双哭肿的眼睛才望向罗氏,“姨娘、、、、我要怎么办?怎么办?”

罗氏豆大的泪就往下落,压下心里的话,轻声劝道,“娟娘,这就是命啊,原来娘想让你嫁进丞相府,却不想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你只能往好的想,挺过这段日子就会好了。”

娟娘点点头,才一会的功夫,就憔悴成这副模样,看在罗氏眼里是又恨又心疼,不敢在多说一句,生怕又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边闹的动静虽然小,可还是传到了大夫人的耳朵里,正梅新换的杯具又一次被大夫人摔到地上,可这大姑娘闹上吊,这事谁听了都是一惊,哪个敢上前去劝说。

欢喜偷偷看了正梅一眼,两人借着收拾茶杯的事才一同退了出来。

“去把二姑娘叫来吧”欢喜压低声音。

正梅点头,“我也正有这个意思,可是就怕二姑娘来了都不好使。爱屋及乌,一下子出了这么多的事,难免太太心里不会对二姑娘也生了芥末。”

欢喜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一下子全赶到一块了,若是老爷法这来,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

正梅冷笑,“说是自杀,我看就是要给太太填睹呢,现在知道做出那样的事情没脸见人,当初又何必做呢,掩耳盗铃罢了。”

欢喜抿嘴一笑,刚要开口,就听身后薛氏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你们姐妹这是在说什么呢?”

正梅和欢喜对视一眼,两才忙站在一面,对着薛氏福身,“少奶奶。”

薛氏搭着梦洁的手走上台阶,一边问身后的正梅,“娘在屋里吧?”

欢喜早上一步撩起帘子,没等正梅回话,薛氏就已走了进去。

欢喜对正梅撇撇嘴,正梅这才叹了口气走进去,今天这是什么事都赶在一起了。原本太太就生着少奶奶的气,这下少奶奶又赶这个时候回来,怕太太是不会说好听的话了。

正梅猜的果然没错,薛氏一进屋,笑着还没等问安,坐在小炕上的大夫人就扔出话来,“少奶奶怎么回不了?莫不是有什么事顺了心思才回来的?我这还想着,要不要派人去薛 府通知一声,少奶奶不用急着回来,毕竟少奶奶在呆也不会在娘家呆一辈子,是不是?”

激动(中)

薛氏被大夫人的话挤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才挤出一抹笑,上前福了身子,“是儿媳的错,当时看到家母病了,也就忘记让人回来说一声,晚上才想起来,可怕打扰了娘,这才第二天让来过来送信的。”

薛氏的话并没有换来大夫人的满意,脸上的不悦之色反而又浓了几分,语嫣上了茶,她拿起了喝了半盏,也没有唤薛氏起身,薛氏自然也不敢像平日那样起来,只半弯着身子在那里。

放了茶杯,大夫人才冷眼望向薛氏,“起来吧,本回家侍母就够累的了,在这样让你给我问安累坏了,我可不好像亲家母交待。”

薛氏不着痕迹的咬过唇,才淡笑的起身,也不敢贸然坐下。

毕竟这事是她错在先,不能生育还不想夫君纳姨娘,到哪里说都是她没有理,何况这次又这样没有规矩的在家里小住,若不是父亲派人来通信,她和母亲是定然不会让人来报信的。

眼下才觉得父亲做的对,这晚让人报了信太太就这样,若不让人报信,就是让她下堂也说和出理由来。

看着以往灵力又会哄人的薛氏此时一举拘谨的模样,大夫人眼里闪过一抹寒意,“怎么没让人送信就回来了?你母亲的身子怎么样了?我还没来得及派人去看看呢,兴健这阵子也麻的很,不然怎么也该过去看看的。”

薛氏心虚,寒喧道,“家母只是感了风寒,只是念着我,这才叫人让我回去,原本媳妇还想在小住几天,家母就催媳妇回来,说媳妇已是李家的人了,哪有在娘家常住的道理。”

大夫人不予多说,只问,“健儿知道你回来了吗?”

薛氏笑道,“还不知道呢,媳妇回来就先到娘这里来了。”

大夫人仍旧不给薛氏好脸色,让正梅又重新摆了热茶,从薛氏进来到现在已半个时辰了,就这样站着,薛氏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可眼前大夫人就盯着,是一动也不敢动,暗下咬着牙忍着。

除了大夫人喝茶的声音,屋里再找不出多一点的动静。

放了茶杯,大夫人身子靠进大迎枕上,才闭着眼睛慢声开口道,“媳妇啊,你说给兴健纳个姨娘怎么样?”

薛氏神情一怔,才笑道,“为李家开枝散叶,是好事。”

正梅眼角一扫,就看到了薛氏脸上勉强和敷衍的笑。

大夫人也不傻,当然知道她说的这不过是面上的客套话,就似一个人喃喃自语道,“你回娘家那天,我就给了你叔伯家递了信务,必竟是自家的人,总比外人要熟悉些,原本是选了娟娘的,可不想今儿个她们几个去侯府、、、、看来,娟娘是不行了。”

薛氏眼里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得逞,似乎从进来后受的气,也从这一刻因为这事,全部消失掉了。

大夫人悠悠叹了一口气,才慢慢睁开眼睛,“不过这事情既然定下了,也不能就这样罢了,传出去总是不好的,所以我看这几日三姑娘也不错,到比来时懂事多了,不如就定下三姑娘吧。”

薛氏震惊的抬起头,怔怔道,“娘,这事不好吧?总的说来对三姑娘不公平,毕竟是大姑娘不能进门,才让她进来的。”

是的,薛氏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她知道王府的老夫人来家里做客,这才在母亲出的主意下,在听说三位表姑娘也要去侯府做客,这才去了催府。

催家长子是薛氏父亲的门生,催家自然对这位女儿是丞相儿媳的薛家待为上宾,在听到薛家要帮忙后,直接就应了下去。

自然,薛家是没有将已定亲的事说给催家的,不然催家哪敢为了巴结薛家而得罪丞相府啊。这样才闹了侯府两姑娘换衣被侯爷撞到一事。

薛氏没有被人接就回来,自然也是因为事情办妥了,一时间相公不会在纳妾,才踏心的因来,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姑娘不成,会将原本就对李兴健有兴趣的三姑娘又补上来。

大夫人听了薛氏的话,冷冷一笑,“有什么公不公平的,你也该看得出来,慧娘原本就是对兴健有意的,这样正好不是成全了她的美意,而两家原本就做了这意思,虽然大姑娘是不成了,现在有三姑娘,这不正是两全齐美的事吗?”

说这些话时,大夫人两只眼睛凛冽的盯着薛氏,跟本不给薛氏思考和回避的机会。

激动(下)

薛氏脸上终于有了变化,显然有些不敢置信这样的结果,可又知道不能做出任何反应,就像你吃了一口苹果,咽下去后,才看到苹果上有半条虫子,另一半被吃进了肚子,眼前的情况不是你想吐不可以了事的。

这样的滋味难以言表。

而说这些话时,大夫人一直看着薛氏的表情变化,每看到她变化一个神情,心里就明白了几分,想她能把这么大的一个丞相府管理的条顺,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到的。

催家姑娘既然有做姨娘的心思,又为何偏偏拉着娟娘?

要想解开这个疑惑,那就只有一方面能说清楚,那就是薛家搞的鬼。

她不相信薛氏不在府里,却不知道要纳娟娘的事,也不相信催家姑娘想嫁府做姨娘敢扯着丞相家的表姑娘,这样的胆子,那只能说明一切是背后有人支撑。

好个薛家,是真的不把丞相府放在眼里,是真的不把她这个大夫人当回事啊。

想到这些,大夫人眼里的寒意又重了几分。

屋里,气氛紧绷着,薛氏更是暗为自己刚刚说的话后悔,经过这一会的功夫,她似乎察觉出来哪些地方不对了,心里一惊。

甚 至连心跳也停了一下,果然大夫人这样做一方面是探真假,一方面也算是警告,不管怎么样,她们做这些暗下的,大夫人心里是明白的。

薛氏向来是个能说会道的,可第一次感觉到言词是那么苍白和无力,竟然找不出一句话来。

大夫人看了只是笑,这笑在薛氏的眼里,只能让她更加感到不安。

“等你叔伯从江南过来,就先把这事办了吧,都说长幼有顺,待侯府下了贴子过来,看催家是什么时候把姑娘送过去,就一起吧,也就不用等你叔伯了。毕竟那里是侯府,娟娘是过去做姨娘,摆不得那些规矩,你也回来了,就帮着准备准备嫁妆吧,慧娘虽然是嫁入咱们府,可也不能太便变了,何况兴健身边这也是第一个姨娘,李家全指着她传宗接代呢,你下去吧。”

薛氏懵懂的退了下去,而她的明晦不定,让大夫人怒火中烧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叫徐妈妈进来”大夫人靠到大迎枕上才松了口气。

正梅应声退了出去,然后就见徐妈妈走了进来。

“夫人”徐妈妈上前。

“一会你拿了贴子去一趟催府,见了催家的夫人,你就让我让你去送谢礼了,把娟娘和健儿定亲的事情说一说,就说是怕她以后听了这信会不安,我才让你去看看的,再告诉她们,虽然没有了大姑娘,还有三姑娘在那,眼下只等着大姑娘快点嫁出去,好把三姑娘迎进来,告诉她咱们府里什么时候嫁大姑娘是随她们一起的。”大夫人一字一句的交待。

徐妈妈听了眸子就暗了暗,果然这里头有事,大夫人又交待了几句,徐妈妈才退了出去拿贴子,往催府去。

大夫人脸上升起一抹冷笑,她到要看看催家这次怎么办?

出游(上)

从侯府回来的第二日,大夫人就开始怏怏的没有了胃口,正好黄师太过来,说是这阵子星位移动,让大夫人该去寺庙小住时日,才能转过吉运。

奈何黄师太当天走后,大夫人的身子越发的严重,连床都下不了了,秀娘她们也去看了几次,后病人厌吵闹,这才没有再去打扰。

又过了一日,秀娘正在看《内训》,就见正梅来叫她,只说大夫人要见她,这才起身跟去了西跨院。

进了屋,就见欢喜正给大夫人喂水,大夫身身子靠在背后的枕头上,人看着憔悴,可眼里的精光却越发的犀利的让不敢窥视。

“叔母可好了些?”秀娘上前接过欢喜手里的碗,用勺子亲手喂大夫人。

大夫人喝了半碗水后,才摆摆手,“好多了,病来如山倒,这把身子骨也是正常。”

秀娘将碗交到大夫人手里,掏出帕子,拭了大夫人嘴边的水迹,才宽慰道,“病了总是会多想,叔母现在只管好生休息,因为那些不相干的劳累了身子,岂不是正趁了别人的心意。”

正梅早就带着一行丫头退了出去,只留两人屋里说话。

大夫人听了淡淡一笑,“别人都劝我,单你劝的话是说到了我心里,我要是真倒下了,岂不是让他们高兴。”

这些日子来,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大夫人这才急火攻心,病下了。

秀娘就拿过蒲扇慢慢的给大夫人纳凉,“叔母既然想到了这些,还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

听出秀娘的声音里责怪中带着关心,大夫人拍拍她的手,“上次进宫里,你表姐看了很喜欢你,那时就和我说起过侯府要纳妾的事情,只是我觉得这事还要问问你好,如今娟娘做出这等事,也算她的命不好,不过我却觉得王家的大公子不错,他对你也是有意的,眼下娟娘和慧娘的事情都定下来了,只剩下你的事了。”

这才是大夫人今天找自己来要说的话吧?秀娘在心里暗忖,平心而论,给别人做妾她是决不会同意的,眼下大夫人看好王中岳,这点她到没有想到。

虽然与别的男子没有接触过,可却与王中岳也算接触过三次,秀娘不可否认,论家势、身份、地位、人品,王中岳都是难得的。

可就是因为这样,秀娘心下的担忧就更重了,这样的男人可以不纳妾吗?

她要的男人是一心只有她一个,而不是与她人同分享一个男人。

看着秀娘低头不语,大夫人只当她是害羞了,想到那次吃饭时,两个的对视,大夫人心下就又确认了几分,跟本不知道此时秀娘心里的顾虑。

她笑容也深了,“黄师太说让我去寺庙祈福,可你也看到我这身子,一会你回去准备一下,换了男装,让你表哥带着你去一趟寺庙,然后正好也随你表哥去他们常去的茶楼坐坐,我听人说王家的大公子也是常去那里的。”

秀娘猛然的抬起头,望着大夫人,见她笑容亲切,没有一点虚假之意,更没有试探之心,心下又感动了几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表达自己的心思,只呆愣的唤了一声,“叔母、、”

大夫人已叫了正梅进来,一边吩咐,“去叫大公子准备一下,二姑娘要代我去庙里祈福。”

正梅应了一声‘是’,退了出去。

佟氏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自己的女儿不得已嫁入皇宫,虽然富贵,可过的开不开心她心里最明白,眼下秀娘是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不管怎么样,是一定要给秀娘找个好人家,这样她才能放心啊。

大夫人才又对秀娘道,“好了,你知道叔母的这番心思就成了,快去准备一下吧,我让你表哥到后门等你,你换了男装后在屋里等着,我让欢喜按送你去后门。”

秀娘听了眼圈都红了,起来谢了恩才退出去。

大夫人是真心疼爱自己,这让秀娘心下五味掺杂,说是出去祈福,实则是想让她借这个机会,去暗下亲自听一听外人是怎么评论王中岳的吧?

不但想好了借口,连顾虑也都为她一一解决了,不然穿着男装出去,让人看了岂不是非意。

出游(中)

秀娘回到屋里,就听千青说大夫人派人送了东西过来,上面盖着帕子,也看不到下面是什么东西,听了这些秀娘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打发了芷巧出去,这才走到小炕上,一扯开帕子,果然是一身青色的男装,看得千青‘咦’了一声,一头的雾水。

秀娘拿着衣服就往床后面的小暖阁走,“进来帮我换衣服。”

千青‘啊’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虽然不明白大夫人为什么送来一身男装,可听姑娘说要换上,而且姑娘又是从大夫人那边才回来,心下也就明白了几分。

衣服很好换,脱了褙子和外裙,直接套上青袍就行,坐在梳妆台前,头发也散下来,全盘在头顶,用一只玉钗固定住,转眼间不知道千青又从哪里找来了一条白束带,在盘起的发髻上绕了一圈,然后才垂发髻下,一直到后背。

秀娘起身在铜镜前转了个身,很满意,独少了一把纸扇,不然就更完美了。

这时就听到外面有欢喜的声音,“姑娘,奴婢进来了”

秀娘不敢出小暖阁,就让千青迎了出去,待见到欢喜时,就见她手里拿着一顶太阳帽,帽子四周垂下黑线,在千青的搭手下,秀娘将垂着黑纱的帽子戴上,交待千青几句,这才随着欢喜出了屋。

出了西跨院,沿着高墙一路往北走,近半个时辰,视野才宽了起来,一顶圈型的小门在墙的一侧,欢喜从袖子里掏出钥匙,打了锁,门一推开,就见到了外面等在马旁的李兴健。

“姑娘,奴婢这就回去了,申时末时会在这里等着。”欢喜福了身子,退到一旁。

秀娘点点头,才出了小门,后面等着的欢喜才将门关上,然后听到落锁的声音。

“表哥”秀娘穿着一身男装,对着李兴健福了福身子。

看得李兴健嘴角也扬了起来,从见到秀娘,在自己眼里她就是一个贤惠的模样,可今日穿着男装,在配上这个动作,还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调皮。

被李兴健一直盯着看,脸上的笑意还越来越浓,秀娘忍不住脸也热了起来。

李兴健这才发现自己的失礼,轻咳一声,“今日你们男装出门,所以就没有赶车,你、、、会骑马吧?”

秀娘听了抬头看着他,也不说话。

李兴健就尴尬的笑笑,“看我问的,你们女子哪能会骑马。”

这样没有规矩,哪里还有人家敢娶。

不过,下一刻秀娘的回答显然让李兴健意外,“表哥,我会骑,不过技术不是很好。”

再现代,秀娘无事是也会去马场骑会马,那样的闲情雅致可不是所有人都能体会的。

和秀娘意料的一样,李兴健听脸上闪过一抹错愕,不由得打量着眼前的秀娘,虽然一身男装,可笑容清纯,头发全束起,整个容貌全露了出来,平日里虽然露出来,他却是不敢看的,眼下细细打量一遍,心跳又漏跳了一下。

身上穿着男装,可只看这容貌一眼,就马上知道是个女子,也只有女子才有这样惊艳的美貌,李兴健有些暗暗后悔娘的建议,这样一身男装,越发的引人移不开眼,女子穿着男装,这样的风情,岂是随意就能看到的?

秀娘见李兴健又是盯着自己不语,发觉这样下去,指怕天黑他们也走不出去,这才低头道,“表哥,咱们该上路了。”

秀娘的一提醒,李兴健才发现自己又失神了,不由得脸也闪过一抹红色,尴尬的转过身子牵马,也没有看,就胡乱的将马缰绳递到秀娘的手里。

不巧,这手就扫到了秀娘的脸上。

秀娘一个躲闪不急,就被碰到了眼睛,控制不住本能的‘啊’一口。

李兴健这才回头看,见碰到了秀娘的眼睛,顾不得牵马,马上前来看,“怎么样?快让我看看。”

秀娘也是真的被这一吓弄痛了,何况还是眼睛,不想哭,被碰到的眼睛就自己往外涌眼泪,看的李兴健更不知所措。

到秀娘身前,手把着秀娘的脸就打量眼睛,一边道,“睁开一下试试,看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秀娘听话的试着睁开眼睛,眼泪虽然一直流,可眨了几次,慢慢适应后,到也没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