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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可你一直在咽口水啊。”少女毫不避讳地指出。

“大概是、饿了,我……唔,你们……你们还没吃完早茶吗?”花知婉尴笑得尴尬,举起了手臂,朝他们做了个外头请的动作:“饿了没法思考,等让我们吃饱了再讨论吧。”

“是是是,恩人说的是,”宁员外笑眯眯地打着圆场:“这人要吃饱了才有办法想事情,天大的事也不能饿着自己。恩人随我们移动到偏厅,我这就命人重新准备饭菜。”

虽觉古怪,但人要吃饭是无可厚非的。

宁柔保持着现代女孩的习惯,几步上前,亲亲密密地挽住了花知婉的胳膊,想要和她一起走。却发现,她的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怎么拉都拉不动。

疑惑的目光顺着她发红的脸颊一路往下移……

花知婉强硬地掰过她的脸,对她耳语:“你你们先去偏厅……”

手指抠紧手心、唇被她咬得亮晶晶、再配合上难以忍受的语气,她说:“我尿急。”

闻言,宁柔顿悟了大大行为奇怪的原因。——刚才她还以为丸大大像小说里那样,被人塞了跳~蛋呢!

“厕所出门左手,大的在后一间。”

少女附耳回了她一句后,便似笑非笑地带着宁员外和曲暮酒出了房间。

“吱呀——”

外间的门被合上后,花知婉立刻提起裙摆,在自己的腿彻底软掉前,把兰戎放了出来,

少年缩成一团,神情半隐在低垂的脑袋之下。他在非常用力地啃噬自己的食指边缘,一言不发的侧脸使他看上去有几分道不明的阴沉。

因为拉开距离而成功调整的呼吸,再次紊乱。

花知婉凝视着他混合了唾液和血液的唇与指头,感官一下子放大、炸开,耳边响起令人窒息的蜂鸣声。

——想吻他。

——想含住他软软的、冰冷的指头。

“婉婉姐姐……”

阴柔的声线轻喃她的名字,少年仰起头,试图对她露出一个撒娇的表情,却衬得那张苍白的脸愈发地鬼气森森:“你是不是不理我了?”

她这会儿已经不看他了,是根本不敢看。

双手遮住脸,发热的掌心在脸上使劲的磨蹭,这个动作能稍微隔绝那种甜极了的气味。

“怎么会呢。”

花知婉有气无力地答。

“你没有,不理我?”兰戎的眼睛亮了亮,小心翼翼地问:“他们刚才说的,你听见了吗?”

她没有犹疑地点头。

这说明,她听见了,但一句都没有相信。

“你为什么咬自己的手?”这是她比较关心的问题。

少年笑起来,小小的虎牙外露,瞬间从阴沉小蘑菇变成快乐向日葵。

把自己那明显有牙印的指头伸到她面前,他睁眼说瞎话,道:“那是之前被坏人伤的。好痛,婉婉姐姐帮我包扎!”

“嗯嗯嗯,姐姐这就给你舔舔。”

“啪。”

在嘴要碰到手指之前,她当机立断给了自己一巴掌。

从床上扯下薄被,花知婉像扑火一样把兰戎的手严严实实地包上。

——谢天谢地,裹了好几层以后,理智也渐渐回笼。

“到安全地方再帮你包扎,先逃出这个是非之地吧。”

……

归功于逆天的轻功,逃出的一路畅通无阻。

兰戎把电脑放在“家”里,所以他们必须要回到大娘之家的地窖。

当花知婉被兰戎带回熟悉的小黑洞后,她心里更确定了——天辰派那群人在骗她。

“九蛇地窖”附近并没有他们口中“看守的弟子”。

除了凝光石更暗了一些,这里的一切看上去就跟他们离开那时一模一样。

捧着手中失而复得的宝贝电脑,作者菌的安全感终于回来了。

天辰派的人撒谎的原因,自己对兰戎血液和唾液反应特别大的原因,她虽有猜测却无法确信。

但,只要她打开电脑的码字界面,就能完完整整地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相在向她招手。

“兰戎,你好像很期待我打开电脑呢。”

大姐姐笑着,温柔地摸了摸小孩凑近的脑袋。

※、第44章 兰戎的心理活动

“啊……好大……”

“小淫o好棒,真会吸……”

翻开电脑,看见的是一片和谐的大草原。

“咣!!!!”

花知婉甩上电脑,粗暴地结束了不和谐声音与画面的放映。

——怎、么、会、这、样?!

混乱的脑子里像被人扔了一串鞭炮,因为尴尬引发的羞红在薄薄的脸皮上炸开。

“嘿嘿……”

兰戎笑起来,傻兮兮的目光移向她。

“笑什么笑!你,滚去睡觉!”

大姐姐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他的脑袋。——典型的,长辈被小孩发现看黄/片的过激反应。

兰戎不乐意地嘟囔道:“现在是下午,太阳都没……”

“我说!去睡觉!”花知婉凶巴巴地重复。

“呜,莫名其妙要人家睡觉!”

少年扁着嘴,小小步往卧室挪动,一步三回头。

“那我在床上等你哦。”

说完,也不等她回话,他自个儿颠着颠着,小媳妇一样地捂脸跑走了。

“……”

花知婉摸了摸自己通红的脸,以拆炸.弹的姿势再次打开电脑,迅速关闭了战况激♂烈播放器。

——这叫什么事啊?

——是她上一次用电脑时不慎点开了吗?或者是电脑坏了,会自动播放咳咳咳吗?

想来这个电脑丧心病狂到能让她到异世界成为作者神,也没有什么事是它做不出来的。

于是,把播放器关了也还是不放心,她决定把电脑里污污污的东西都删掉。

“诶,这个目录下的小黄漫还没看过。”

“啊!那个资源是很难才找到的!”

“好怀念,xx老师的作品,我收集的真全。”

你说,作者菌看小黄片能叫看小黄片吗?那得叫学术研究、吸取先进知识、完善个人内涵,拓展写作素养。

——最后,在知识的海洋里温故而知新了几个小时后,花知婉决定保留电脑里珍贵的学习素材。

想来,开了电脑却正事一点儿没做,怀着愧疚的情绪,她点开了码字界面。

自动补齐的剧情已经更新了几页,手指点着触摸屏往上滑。

【我喜欢婉婉姐姐,全世界最喜欢她。

等我长大了,我要娶她。】

——咦??!!

忘记了滑动的动作,这句话一下子揪住花知婉的目光。

这句话出现在“逃离水潭”的篇幅里。

这是兰戎那时的心理活动。

“噗……”

鼠标在这句话上滑来滑去,她眨着眼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连自己在笑都没发觉:“我的小兰花真可爱呀,但等他长大以后,肯定就不这么想了。”

跳动的光标慢慢下移。

他们的经历被写成文字,花知婉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恍惚,她分明应该用上帝视角看待这些文字的,却没法把文中的人物和自己情感完全隔开。

【“我喜欢婉婉姐姐,全世界最喜欢她。等我长大了,我要娶她。”兰戎握着拳头想。

这样想着,就再也不害怕了。

他迎着火光,离开水潭,准备自己引开敌人。

天下第一肉派来搜寻他们的人个个不是善茬,众人群攻而上,招招致命。

无力抗敌,少年被逼得使出阴魔决。

夜吹起长发,周身煞气丛生。

神力之指穿入脑壳,断人筋脉、吸走内力,不过顷刻,他的手便沾满了敌人的血液。

浴血一路杀进天下第一肉,夺回藏于密道的法器。

他面无表情地,将堆起的死尸弃于烈焰之中。】

“阴魔决……”

花知婉闭上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口气直把她的胸腔叹得空荡荡。

她想起小孩天真又讨人喜欢的脸,他拍着胸脯,开开心心地对她说:“婉婉姐姐,我可是比你想象的厉害!我打败了坏人呢,还把你的法器带出来了!”

——她只顾夸他,忘了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在做到的时候,经历了怎样可怕的场面。

宁柔的话犹在耳侧:“早茶时,找你弟弟的人又回报了一次消息,说是部分焦尸筋脉尽断,像是在死前被人用极其狠毒的方式一下子吸走内功,导致筋脉爆裂。曲暮酒一起听了,就说事有蹊跷……这些焦尸,与天辰教派去九蛇地窖看守的弟子,死因一模一样。”

——那么,连这句话也是真的吗。

文中提到的“阴魔决”,就是大纲里成为了大反派的兰戎所修炼的邪功。

阴狗将他抓回魔教之后,便将此功传授于他。

兰戎不是和“花大娘”安然无恙地在地窖里待了五年吗,阴狗是怎么接近他的呢?

如果天辰教真的有人在看守,那他们在五年后一起出洞为什么没有看见那些弟子?他们的尸体,去了哪里呢?

当文章出现明显的不合理漏洞时,有且仅有以下两种可能:

1.作者写崩了。

2.作者埋了伏笔。

花知婉觉得,是第二种。

“自动补齐”的功能,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在她创造的世界里迅速地拽回大纲,合理化她突发奇想的金手指。它在代替着作者菌的意志,下一盘,很大的棋。

“喂!傻蛋兰戎,给我从实招来,你是不是练邪功了!!”

——不过现在的首要任务,肯定是先去教育一下自家不听话的小孩。

远远地,她就看见兰戎靠着床榻、翘着脚,衣衫半开地摆出一副妖娆的“等待”姿态。

大姐姐拿着打屁股的藤条,怒不可遏地冲进卧室。

脱了脚上的鞋,她弯着腰潜过去,准备打他一个猝不及防。

“呼噜呼噜呼噜……”

大抵是等得太久,他已经睡着了。

鼾声像花知婉从前养的小猫,轻轻的,脑袋一点一点,就快要歪倒在榻上……这家伙睡得还挺熟。

“连被子也不知道盖。”

姿态妖娆有什么用,睡相这么憨。

花知婉一脸嫌弃地拎起被角,轻手轻脚盖到他身上。

大魔王着凉,大魔王打呼噜,大魔王睡觉还要等人哄。

哪有大魔王是这个样子的?

※、第45章 兰戎番外第一则

在九岁前,兰戎的名字叫“兰戎”,别称是“贱种”。

——“看呐,就是那个贱种,偷学武功被罚了。”

——“啧啧,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

人来人往之间,他跪在练武堂前。

刺骨的风沿着宽大的衣领钻进身体,直把弓起的背冻得冰凉一片。

兰戎瞪大眼睛,凝视着地面。鼻子酸酸的,多想痛哭出声,但想到没有人会可怜,又生生地把哽着的情绪咽了下去。

彼时,小贱种最喜欢的东西是鸡腿,最想得到的东西也是鸡腿。

天辰派的寒冬总是特别的漫长,数着手上用来放血的针孔,他为了有一天可以在晚饭时吃到属于自己的鸡腿,不断长大。

初识花知婉,兰戎的名字叫“兰戎”,别称是“小屁孩”和“白痴”。

——“小屁孩,你好厉害,居然武功耶,这下我们可以煮鱼汤喝了!”

漫长的冬天终于被清凉的山风拂走。

漂亮大姐姐一手拎着一只鱼,弯着眼睛,对他绽出一个明亮的笑颜。

——“喂,你是白痴吗?我和你素不相识,干嘛要救我?看我快死了就把我丢掉啊!”

看到他的手因自己受伤,她气急败坏地骂他,语气紧张兮兮的,眼里有掩不住的关切。

青钩蛇和九头蛇,兰戎都不怕,他身上流着令毒物都忌惮的血。

头一次,他为这来历不明的血脉感到荣幸,它竟可以救人性命。

然而,却又是因为这血,曲暮酒与他反目成仇。

南幽草的盛放揭示了他夜魔后人的身份,曲暮酒看见了这一幕。

一路跟踪、隐于暗处的阴狗不仅看见了这一幕,还窥见了石室的开启之法。

在花知婉与兰戎坠入石室后,机关并未立即关闭。

曲暮酒没有跟着跳下来的原因是——阴狗偷袭了重伤的他,废了他的一身内功。拼尽全力逃出地道,他也只堪堪保住了一条性命,从小打下的武功根基一朝毁尽。

去而复返,重新开启石室的阴狗跪在兰戎面前。

他说明了自己及兰戎的身份,恳请他与自己一同离去,振兴魔教。

兰戎拒绝了。

可笑他被人说了无数次的“孽种”,到头来却不愿实打实地担上这个骂名。

“如果不跟我回魔教,您又能去那里呢?”魔教的忠仆垂着头,清晰地问道。

是了,天辰教,兰戎是断然无法回去的。

入魔教,则需要花上一生去背负不相干父母留下的恩恩怨怨。

看着身旁重伤不醒的大姐姐,小孩忽然想起,她问过他的“梦想”。

天辰派的人不曾问过兰戎想要什么,阴狗不曾问过兰戎想要什么,可是,花知婉问过。

所以,留在她的身边,成了他给自己创造的第三种选择。

在她身边,他能独立于身世背景,作为“兰戎”自己,生存于世。

“被困”石室的第一个月,阴狗偷偷造访。

瞒着花知婉,他将兰戎带回天辰派,见他生母最后一面。

——“我要你的血……给我一点血吧……兰戎……我儿……”

蛊血成瘾使得妇人丧失心智,她虚弱溃烂的指无法划破他的皮肤。

无力的摩挲,就宛如一个迟到的、温柔的、来自母亲的,抚摸。

她叫了他的名字,她唤他“儿子”。

纵使兰戎在天辰派的这些年,陆明彩总是那样高高在上、冷若冰霜,待他不如一只狗,但她还是叫出了那声“我儿”。

兰戎取了匕首,像要把自己这条命还给她一样,用劲地割破了自己手腕。

鲜艳的红色涌出,落在妇人苍白的唇上、蜡黄色的脸上。

凝结的血珠子像极了含恨的、流不尽的泪。

显然,这泪已经太迟。

她是一株彻底枯死的植物,再充沛的水源也无法助她死而复生。顶多是,在这最后的时刻,能让她恢复一丝短暂的清明。

枯瘦如柴的手用回光返照般的气力,握住了床沿的匕首。

兰戎眼睁睁看着,一步不退,也没有阻拦她的动作。

陆明彩的刀尖指向,她自己的喉咙。

“孽、种!咳……难容于、世,的孽……咳咳咳……恶、心……孽种……”

破开的喉咙漏出一股一股的鲜血,她一边咳,一边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