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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蕴菲一回到办公室,立即拨通了王太岳的电话:“太岳,大野市这边又有新情况了,省煤炭厅厅长白杉芸傍晚的时候在滨海被人谋杀,据受害人出租车司机称,作案者是两个平州口音的人,一个是结巴嘴,一个左耳朵掉了半截,你在苗得雨,不,已经确定苗得雨就是苗禾壮。你在苗禾壮的熟人圈里查一下,看有没有一个结巴,一个左耳朵掉了半截的人,一有结果立即向我报告。”
“明白!”王太岳在那边接受了新任务。
摆蕴菲又走出办公室想亲自开车到红星煤矿上去找那个孔矿长,进一步了解苗得雨的真实情况。他怕走漏消息,当司机小满要和她一起去时,被她拒绝了:“小满,你回家休息去吧,我一个人去。”
小满有些不放心,“摆局长,我看这天好像还要下雨,路上要小心点。”
摆蕴菲笑了一下说:“小满,放心吧,我也有二十年的驾龄了。”车刚起步,摆蕴菲又把车停下来叮嘱道:“小满,今天晚上我的行动是最高机密,不能和任何人说。”
小满点着头,一脸狐疑,他猜不透这位女局长心里到底有什么想法,他现在并不知道局长要到哪里去。
……
周大海带着刑侦支队的民警们往河东大世界门口走的时候,他用藏在口袋里的另一个手机给凌海天发了一条消息,凌海天匆匆忙忙开始了紧急疏散,疏散对象包括韩二宝和那两个杀人犯……
周大海来到大世界门口让民警们迅速把大世界包围起来说:“同志们,对大世界的搜查一定要慎重一些,这个大世界的老板可是省长路坦平的大公子路长通,凌海天只是给人家打工的。咱们既要完成任务,又要讲究策略,对凌老板一定要礼貌一点。” 这时他看见一辆警车从大世界的侧门开出来,并且还是他的战友韩二宝的车,他没有拦截韩二宝的车,见车已经离开,才下令让干警们对大世界进行搜查。
干警们跟随周大海冲进大世界,周大海小跑着上楼来到二楼凌海天的办公室里,见到凌海神情自若地坐在办公室里,故意说:“凌子,今天大野市发生了一起大案,煤炭厅厅长白杉芸被谋杀,凶手一个是结巴,一个是左耳朵掉了半截的人,我们要在全市展开大搜捕……”
凌海天听到这里故意说:“我对这个消息不感兴趣。”其实他内心有些震惊:公安到大世界来,是不是已经怀疑上他了?周大海从凌海天的表情已经断定白杉芸的死与凌海天有关系,甚至可能与路长通也会有关系。然后故意很严厉地说:“凌海天,我们要对这里搜查了,请你要好好地配合。”凌海天望了一眼周大海,听见周大海小声说:“这种时候可千万不要再干傻事,如果知道凶手在哪里也先不要动他,千万不能添乱,另外……”周大海只告诉凌海天出租车司机叫老四,住在老城区一个大杂院里,其他没有再说什么,他怕门外的民警听见。
凌海天故意用傲慢的态度对待周大海,周大海故意在凌海天的办公室里磨蹭了一会儿才走出来,由于时间过于匆忙,凌海天还没有来得及通知其他嫖客客,干警们从房间里带出来一大帮子妓女和嫖客,周大海不理睬哪些妓女们,专去看那些男人,每一个都认真地看一下耳朵,然后问他们是哪里人,最后发现一个左耳朵掉了半截的人,周大海厉声问道:“那里人?”
“平州的。”
“干什么工作的?”
“在一家企业建筑工地上当民工。”
周大海给干警们使了个眼色,干警们立即把这个人拷上了铐子。接下来周大海问到一个嫖客:“哪里人?”
“平……平……平州的。”
“干什么工作?”
“在……在……在一家饭馆里当……当……厨师。”
周大海又给干警们使了个眼色,这个结巴又被铐上了。接下来周大海吼道:“凌海天,你他妈的不要以为你有靠山,老子软硬不吃,今天是打黑,不是扫黄,改天老子再来收拾你,你他妈的混蛋,大世界是个淫窝。总有一天老子要把这个淫窝端掉。走,带走!”
妓女和嫖客们吓了一跳,见周大海只是要把那两个人带走,没有理睬其他人才松了一口气。等干警们下楼,凌海天发火了:“滚,都他妈的给我滚蛋,该干什么干什么,没有尽兴接着搞!”然后故意说:“周大海,哼,你他妈的算个球,老子不尿你,就是不尿你!”
妓女和嫖客都必须长长出了一口气,有的下楼走了,有几个又搂着小姐回房里去。
凌海天看大厅里已经恢复了平静,脸上露出了一丝阴森恐怖的笑容。然后很从容地拨了个电话:“三弟,你可把人给我看好,这一阵子风声紧,千万不要让他们露面,记住,好好招待他们!”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云霞看在眼里,她知道被抓走的结巴和一只耳并不是她安排在十八楼的结巴和一只耳,那两个人已经随韩二宝走了,因此她断定警方肯定抓错了人,她把这个消息立即告诉给苗盼雨,苗盼雨叮嘱她密切注意大世界的一切动向。
……
摆蕴菲开着车刚刚走到凤凰山的半道上,接到刑侦支队支队长周大海的电话:“摆局,奉你的命令,我们对河东大世界等娱乐场进行了突击审查,大野东大世界抓住了一个结巴,一个左耳半截的人,我们怀疑他们两个就是凶手。”
摆蕴菲心情有些激动:“好,我现在就赶回去,你们抓紧审讯。”摆蕴菲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她开着车嘴里不由自地说:“周大海,好样的!”
……
在周大海离开河东大世界的时候,凌海天也开车出去了,他来到老城路一个看上去十分破败的大杂院门口停住了车。大杂院里不时有人出出进进,他戴了墨镜粘了胡须,然后下车向一位老大爷问道:“老大爷,徐老四家住在哪里?我是他的朋友。”
老大爷望望戴眼镜的这个人说:“你说的是哪个徐老四,这个院子里有两个徐老四,一个是卖烧饼的,一个是开出租车的。”
“就是那个开出租车的。”
“啊,那不,就在那个小平房里住,好像他出车了,只有他老婆和孩子在家。”
“谢谢您啊大爷。”凌海天谢过大爷就向那间平房屋走去,一到门口就笑吟吟地说:“弟妹在家吗?”
随着凌海天的说话声从平房屋的门口探出个相貌平平的女人脑袋,手里拿了个面瓢,望了望凌海天一脸狐疑地问:“你是?”
“啊,我是老四的朋友,能不通进去说话。”
“你请进,你请进。”老四媳妇把凌海天让到屋内,急忙搬来凳子让他坐,凌海天没有坐。
凌海天在屋内看了一圈又看了看那个一岁多的小孩子说:“哎呀,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和老四小的时候关系最好,这几年我在外地做生意,一直没有见过老四,没想到现在你们的生活还是这样困难,我到省城办事刚好听说老四又出事了,就赶紧过来通知你,唉……”
“啊,老四出事了?出什么事了?”那个女人中的面瓢吓掉在地上,面粉洒了一地。
“你不要惊慌,老四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里抢救,没有人通知你吗?”
“我们家里没有电话……这可怎么办……”
凌海天说:“我和老四关系很好,他这一出事肯定要花钱,这是五万块钱,你收下,就当是我帮助老四的。”凌海天说着话掏出五万块钱,看没有地方放,就压在了床上的被子下边。
老四媳妇慌了神,对钱的事他没有反映过来,只问道:“兄弟,你知道老四现在在哪里吗?”
“知道,在医院里,走吧,我送你去。”
“好,好,走,赶紧去。啊,我把钱捎上……”
“不用,我已经替他支付了住院的费用。”
“兄弟你真好,我们可怎么谢你啊!”
“都是自家兄弟,不谢。”凌海天替那个女人抱了孩子,急急忙忙走出小杂院,然后上车,车子迅带离开小杂院,向大野市的南郊开去。
老四媳妇只顾在车上哭哭啼啼,当凌海天把车停在市区南郊的时候,老四媳妇才清醒过来,吃惊地问道:“兄弟,你不是说拉我去医院的吗?怎么把我拉到这里了?”
凌海天这时满脸凶光,掏出一把刀在自己脸上磨着说:“嘿嘿,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必须照我说的去做。刚才在海边发生了一起人命案,两个歹徒g持了你丈夫的出租车,把你丈夫打昏了,现在公安局已经抓住了凶手,可能要让你丈夫去辩认。你记住,并且必须这样告诉你丈夫,不管他见到的是不是真正的凶手,都必须说那两个人就是凶手。你可要记住,我已经给你们家放了五万块钱,现在你还必须把儿子留在我的车上,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儿子了。让你丈夫照我说的话说,今晚十一点钟我把你儿子送到你家的门口,不然我就给你送个死孩子。”
那个女人已经吓得浑身哆嗦,连声说道:“好,好,兄弟,我让他听你的,照你说的说,你一定不要伤害我的孩子。”老四媳妇已经哭不出声了,心里只有恐惧。
……
在大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刑讯室里,周大海正在审讯结巴和一只耳,刚开始结巴和一只耳一直叫喊冤枉,周大海用电警棒给他们每个人击了三次,他们受不了酷刑只好承认了。当摆蕴菲出现在结巴和一只耳面前时,周大海说:“摆局,犯罪嫌疑人已经供认白杉芸厅长就是他们撞死的。”
结巴一听说来的这个女警官是局长,突然翻供,大声喊道:“局……局长,我……冤枉啊,局……长,我……我冤枉啊!”
“狗日的,刚才你是怎么说的?啊?你敢不老实?哼,不怕你不承认,一会儿证人就来了。”周大海说罢用眼神示意让结巴看了一下手中的电警棒。
摆蕴菲问道:“你真的冤枉吗?”
结巴又低头不说话了。
摆蕴菲又问:“证人现在怎么样?”
周大海说:“已经好多了,马上就能够带来。”
这时出租车司机老四被抬进来,周大海不等摆蕴菲说话,先问老四说:“老四,你也是个受害人,我们很同情你的遭遇,现在犯罪嫌疑人就在你的眼前,你要好好辩认一下,看作案的是不是这两个人?”
老四艰难地抬起头望了望结巴和一只耳,他发现并不是要置他于死地的那两个歹徒,他刚想说不是他们。妻子的哭诉声在耳边响起:老四,他们给咱送了五万块钱,儿子现在还在他们手上,他们说了,只要你说他们公安抓住的人就是罪犯,夜里十一点儿子就能回家,不然儿子就没命了,咱们也话不成啊!
老四想起妻子的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流,他用手指着结巴和一只耳违心地说:“就是……就是他们!”说罢老四又昏过去了。
摆蕴菲见证人又昏过去了,急忙说:“赶紧送医院。”
当干警们送证人老四离开时,摆蕴菲亲自下楼送出公安局大门外,并嘱咐干警们一定要保护好证人的人身安全,抓紧治疗伤病。她正准备到二楼去,王太岳从平州回来了,摆蕴菲握住王太岳的手说:“老王,辛苦你了,怎么样,有收获吗?”
王太岳说:“摆局,有收获。在苗禾壮的朋友中间确实有个结巴,也有个左耳掉了半截的人,都是社会上的混混,去年春节在平州打伤了人,已经逃出来一年多没有回去了,至今下落不明,会不会就是咱们抓住的那两个?”
“走,到我办公室里去再说。”摆蕴菲带领王太岳进到办公室里亲自给王太岳倒了水,王太岳道了谢。
“白厅长被撞的案子破获的很顺利嘛!这说明我们大野市公安局还是经得起考验的。”王太岳说。
“是啊,这次周大海立了大功,不然我们没法向省厅交待,也没法向省委交待。罪犯是大野东大世界里抓获的我怀疑是个不太干净的地方。摆蕴菲刚说完,周大海进来了,满脸胜利的喜悦地说:“摆局,这是审讯笔录,你看一下。我看已经八点了,就把犯罪嫌疑人送往看守所羁押。”
“好,大海同志辛苦了,你带领你的弟兄们动漫吃一顿,我给你报销,老规距,不能超标啊!”
“一碗羊汤,两个馒头,一清二白,我知道!”周大海开玩笑说。
摆蕴菲笑着说:知道还贫嘴?去吧。随后给你请功。”
“请功就不必了,摆局,我这叫瞎猫碰见死耗子,赶巧了。你和王支队长不吃饭了,都八点多了。”周大海 。
“你先去,我和王支队长一会儿去吃好的,两白一清。”
三个人都笑了,周大海笑罢给摆蕴菲敬了个礼出去了,摆蕴菲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地问王太岳:“苗禾壮的朋友是不是和苗禾壮一般大小,四十岁?”
“是,都是四十来岁!”
“他们叫什么?”
“哎呀,这个没有顾上问,你说人已经抓到了我就赶回来了。”
摆蕴菲觉得刚才那两个犯罪嫌疑人年龄似乎都不过三十五岁左右,又想起结巴看见她时大喊冤枉。就急忙翻看审讯笔录,那个结巴人叫陈子强,一只耳叫张永盛,都是三十四岁。她再仔细往下看笔录,上边没有显示作案的具体细节和作案动机,只是很笼统地说是仇杀――
问:“杀害白杉芸是不是有人指使?”
答:“没有,是……我自己恨白杉芸。”凭直觉摆蕴菲认为白杉芸和结巴及一只耳不可能会有什么仇恨,如果说是受什么人指使,笔录上并没有显示这方面的内容,也没有人问他们到底恨白杉芸哪一方面,为什么结下冤仇。摆蕴菲警觉起来,说:“太岳,我觉得不对劲儿呀,这个案子里边存在三个疑点。太岳你看啊,第一,年龄不符,这两个人不一定是苗禾壮认识的人。第二他们不可能与白杉芸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下如此毒手。如果是受人指使,他们没有把幕后指使者说出来。第三,我想起来我送证人下楼时似乎听见结巴在喊冤。我看这个审讯笔录太不详细了,存在明显的露洞。走,太岳,咱们现在到凤凰山看守所会会犯罪嫌疑人去。”
摆蕴菲和王太岳匆匆忙忙来到公安局大院里,摆蕴菲一上车王太岳开着车驶出公安局的大门。
三菱吉普车行驶在凤凰山的山道上,天空乌云密布,山道非常险峻,一边是悬崖,一边是万丈深渊,摆蕴菲不自觉地提醒王不岳开车小心一点。路上不时有拉煤的大卡车下山,每遇到会灯时,由于山道太窄,王太岳不得不放慢车速,有时还得停下来让车。
来到大野市凤凰山看守所门口,他们看见看守所长韩二宝站在门口,好像已经得到消息在迎接他们。下了车摆蕴菲一边与韩二宝握手,一边问:“韩所长,出来迎接我们?”
韩二宝样子有些窘迫:“啊,啊,我没事在这里散步正好迎接住领导。”
“走,看看今天送来的两个犯罪嫌疑人。”
“啊,好,好。”韩二宝应着话随摆蕴菲上车,车子驶进看守所大院。
当摆蕴菲、王太岳和韩二宝来到关押犯人的监舍门前时,韩二宝匆然说道:“哎呀,看我这记性,支队长周大海把他们送来时交待我们继续审讯,说这是一起性质恶劣的谋杀案,一定要继续审讯,挖出幕后的指使者,周支队长认为结巴和一只耳可能还有重要的作案细节没有交待出来,结巴和一只耳分别在审讯室里关着继续交待问题呢。”
“走,我们到审讯室看看去。”
“好的,好的。”韩二宝答应着引摆蕴菲和王太岳往审讯室那边走,有一个狱警跑着来向韩二宝报告说:“报告韩所长,结巴和一只耳都畏罪自杀了。”
“啊,你说什么?你们他妈的是吃干饭的?啊?怎么会让他们都自杀了呢?啊!”韩二宝一副暴跳发雷的样子,那个狱警的表情有些恐慌无奈。
摆蕴菲他们匆匆来到审讯室里,看见曾经对着她喊冤的那个结巴,额头上一个大坑,从鼻子里流出来的血已经开始凝固,凭她的经验,如果没有外力,犯罪嫌疑人自己往墙上撞是不可能把头撞出那么大一个坑的。摆蕴菲又来到关押一只耳的审讯室里,一只耳的死与结巴的死法有着惊人的相似。那个狱警说:“我们就去吃了点饭,有人站岗,谁知道他们竟然会畏罪自杀。”
摆蕴菲很果断地说:“把你们的监控录像打开看一下!”
韩二宝搓着手很无奈地说:“摆局,唉,看守所的日子不好过啊,一个月前监控设备就坏了,由于经费紧张到现在还没有修理呢。”
摆蕴菲心中产生了一连串的问号:周大海为什么没有向她请示就急急忙忙把结巴和一只耳送到看守所来?是不是在局里不好下手?韩二宝站在门口似乎有其他的事情,见了她没什么话说才说自己在门口散步碰上她了。结巴和一只耳的死是否与周大海和韩二宝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周大海和韩二宝是否与黑恶势力有什么牵连?结巴和一只耳是不是苗禾壮的朋友?白杉芸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黑恶势力,他们要下如此的毒手?此时此刻摆蕴菲想到了四个字:敲山震虎。
这时韩二宝的车从外边回来了,又让摆蕴菲产生了疑心,车是不是去送什么人了?摆蕴菲突然说:“韩所长,借你的车用一下。”
“啊,好,好的。”韩二宝应道。
“太岳,你现在开上韩所长的车出发,到平州去了解陈子强和张永盛的详细情况,看一看与你了解到的结巴和一只耳是不是一回事。”
“是。”王太岳答应着驾车走了,摆蕴菲明显感觉到韩一宝听了她的话表情显得很紧张。她又掏出手机给周大海打电话:“大海同志,你现在带上法医马上赶到凤凰山看守所来,结巴和一只耳自杀了。让法医来鉴定一下,看犯罪嫌疑人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我在这里等着要结果。”
周大海吃惊地说:“什么?自杀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马上就赶到。”
这时雨落下来,三月的夜雨还带着一些凉意。摆蕴菲心乱如麻,周大海和韩二宝两个人的形象像电视镜头一样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切换,一个可怕的念头顿时产生了:难道大野市公安局内部有内奸?难道自己的手下已经与黑社会勾结起来?如果真是那样情况可就太复杂了。
四
大野市公安局局长摆蕴菲确实无法在医院里陪丈夫李宜民治病,也无法答应女儿李燕的请求留在李宜民的身边侍候他,面对出租车司机的起死回生和省煤炭厅厅长白杉芸的遇害,她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不然就是失职,就对不起公安局长这个称号。
摆蕴菲刚刚赶回大野市公安局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办分室,就接到省公安厅厅长薛永刚的电话:“摆捕头,煤炭厅厅长白杉芸已经确认是被谋杀的,已经惊动公安部了,上边对这个事情非常重视。你们一定要抓住已有的线索抓紧破案,作案者一个是结巴嘴,一个是少了半个耳朵的平州口音人,有了这么明显的特征破案应该没有问题吧?我建议你们立即成立专案组,布置警力在大野市进行大搜捕。摆捕头,我可告诉你,省委陈书记对白杉芸被害这个案子非常重视,同时对平州的干部可能也有些不放心,你自己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摆蕴菲脑子里轰了一下,立即反驳道:“薛厅长,平州人怎么了?难道省委书记也搞帮派吗?”
“摆捕头,我现在怀疑平州人在省城已经形成了一股黑恶势力,你要把眼睛给我瞪大点,盯住平州人,你也是从平州调过来的,在你身上我相信不会有宗派主义思想,但是你敢保证其他人身上没有?”
“我是共产党人,是党的干部,只知道一心为公,从来不搞宗派主义。薛厅长放心,我现在就布置下去,在大野市专查平州人。我首先是人民警察,其次才是平州人,我知道应该把什么放在第一位,也决不会成为任何人的保护伞。”
薛永刚在那边又说:“摆捕头,现在大野市的治安形势可不容乐观啊,据警方的不完全统计,大野市的吸毒人员每年因为吸毒花费的资金已经超过一亿元,那么全省又是多少?吸毒人员百分之七十以上从事过违法犯罪活动,现在我们禁毒的任务也很大……”
“啊,这么严重啊,那么毒品的来源又在哪里呢?我感觉这个事情比较复杂,可能大野市真的有黑恶势力……”
“哈哈,我如果什么都清楚哪不早采取行动了?就是因为搞不清楚啊,但是我敢肯定毒源就在大野市。你们要把缉毒工作也放在议事日程上。”
“嗯,我知道了。”挂了电话,摆蕴菲拨通了刑侦支队支队长周大海的电话,命令他立即集合所有干警,执行紧急任务……
十分钟后摆蕴菲出现在荷枪实弹的公安干警面前,她很严肃地说:“同志们,今天傍晚时分,在滨海发生了一起谋杀案,被害人是省煤炭厅的厅长白杉芸。据可靠情报,作案者是两个平州口音的人,一个结巴嘴,一个左耳掉了半截,现在我命令你们,在大野市展开拉网式的搜查,把大野市给我查个遍,特别是在平州人出没的地方要查仔细一点,对平州人要放为重点,谁抓住犯罪嫌疑人我给谁记功,出发!”
周大海带人出发之后,摆蕴菲不知怎么就又想起那个苗得雨,既然苗得雨有病,肯定会到某一家医院去治病,她想再去会会那个苗得雨。她坐上车对司机小满说:“小满,你开上车咱们到各医院去看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苗得雨。”
小满一边开车一边说:“看他干啥?我最讨厌的就是像苗得雨这样的私营老板 ,手里有几个臭钱就他妈的找不到北了,一个独眼龙,媳妇娶了三个,平州一个,矿上养了一个,滨海别墅那边还养着一个,什么东西!现在的富豪们真是纸醉金迷,奢侈腐化。”
摆蕴菲对小满的话很感兴趣,就盯着小满的脸问道:“小满,你认识苗得雨?”
“怎么不认识?他平州那个老婆和我们老家是邻居呢。”
摆蕴菲眼睛一亮,又问道:“那么苗得雨是一直叫这个名字吗?”
“嗨,他原来叫苗禾壮,爱打架是个无赖,还不是靠了他妹妹苗盼雨神气起来的,自从到大野市闯天下之后,把名字也改了,不过他现在好像学好了,没有听说再打架。摆局长,不怕你笑话,咱们局里集房子一套三十八万,我自己只有十万块钱,那里去弄那么多钱啊,回到平州去求告父母,他们只给我凑了十万,还差十八万呢,不知怎么苗禾壮的大老婆知道消息了,一下子借给我二十万……”
摆蕴菲把腿一拍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小满,不去看他了,掉头回局里去。”
小满觉得在局长面前又立了一功,心里一阵高兴,一把方向调转车头又把车开回去了。在路上走着小满忽然想起别人曾经议论过车牌照的事情,就说:“摆局长,咱们能不能把车牌照换一下?现在领导的车根本没有带4的。”
“为什么?我就不信这个斜!”
“听人家说0094这个号不好。有一个领导的车牌照是00144,他自己说动动要试试,可是别人说动动要死死,结果那个领导在一次下乡扶贫的时候……唉……咱们这个车牌照是0094,别人说动动就……”小满忍住没有把“死”字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