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和玉没想到正主还能听见刚才的话,只能说:“……那你好好努力。”
舒子明回了句“我会的”,就精神抖擞地吃早饭去了。
与此同时,一个在秋水书院修行的魔修对昨天听到的那首曲子念念不忘,早上起来用传影石给身在魔宗的亲友发了一段影像,还给亲友捎了句话——
震惊!我们魔宗什么时候出了个这样的小姐姐!

☆、践踏真心

魔宗子弟不少人技能树开歪了, 专门爱搞东搞西。
这传影石就是他们捣鼓出来的,和焦和玉用过的千音石属于系列产品,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对美的追求,好看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是妖是魔,他们都格外喜欢。
斗琴台上的影响一传开, 不少人开始在亲朋好友之间相互传送,询问熟人认不认识这个好看的小姐姐。
对方明明坦然承认自己是魔修, 为什么他们在魔宗没有见过她?难道她是在修行界自学成才的?
不少人扼腕不已,这么好看的小姐姐要是来了魔宗, 他们一定把人供起来。虽然最好看的还是他们左护法, 但右护法的位置不还空着,他们可以票选她当右护法!
修为高低不要紧, 打打杀杀什么的又不用她上的, 她只要在后面弹弹琴,他们杀人放火起来肯定更起劲!
魔宗之中的热烈讨论一开始并没有传到魔尊陛下耳里, 知道有天开会时有人不小心外放了那首曲子, 魔尊陛下才知道这么一段影像的存在。
曲子乍一入耳, 正在讲下一步部署的魔尊陛下停了下来。
那个开小差的下属见魔尊陛下脸色不太好,顿时吓得瑟瑟发抖,忙解释道:“是有人突然传送给我的,我不知道会有声音。”
魔尊陛下还在回想着刚才外放的那一小段曲子。
他以前没学过琴,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去听琴,可这曲子却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一下子攥住了他的心脏。
魔尊陛下没收了那位下属的传影石。
这场会议主要针对外面那些抢魔宗事干的不法行动, 魔尊陛下冷着一张脸把事情安排下去,重点关注深挖那些给魔宗左护法栽赃嫁祸的流言。
魔尊陛下觉得这后面明显有古怪,说不准是一场针对魔宗的阴谋,至于是什么阴谋,他还不知道。
不属于他们的锅还是早点摘掉为好,免得一些正道人士又逮着机会“惩恶扬善”。
散会以后,魔尊陛下才独自拿出那块传影石。
魔尊陛下在继位之前曾经历一场近乎你死我活的夺舍,自那之后他关于过去十几年的记忆一直模糊得很,这件事他从未与别人说起,只在上次询问焦和玉时与焦和玉提过一句。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焦和玉是谁,无法确定焦和玉说起的那些事是不是真的。
焦和玉提起过去那些事的时候他是有印象的,只是脑海里像是裹着一层迷雾一样,朦朦胧胧看不清楚那些事发生在什么时候、做哪些事的人又是不是他和焦和玉。
魔尊陛下开启传影石。
传影石的画面是从少女跃上琴台开始的。
看着少女随意地拨弄着琴弦,魔尊陛下眉头一跳,定定地盯着少女的手看。
少女的脸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他也并不关心一个陌生女子的模样,可是那双手他却是认得的。在那几个夜色深浓的夜晚里,他轻而易举地抓住那双不安分的手,逼得那美貌却恶劣的少年一次次攥紧五指,不得不乖顺地任他轻吻。
那双手细长而漂亮,给魔尊陛下的印象非常深,有时他都不敢太使劲,总怕不小心把那修长的指头折断了。
认出了手,再看那张脸感觉就不太一样了,五官分明与原来完全不一样,那散漫自在的神色看在魔尊陛下眼里却是与焦和玉如出一辙。
到焦和玉认真弹了起来,魔尊陛下也坐直了身体。随着曲子进行到中段,魔尊陛下脑海中也掠过许多零星的画面,那些画面过于杂乱,以至于他根本理不清它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总觉得这首曲子他是听过的。
只是那会儿焦和玉没有在弹琴,而是随意地哼哼了两段,似乎在哼什么欢快的调子一样。
他问起是什么曲子,焦和玉就笑着对他说:“这歌啊,一个老女人临死前教我的,说我学会了就把琴送我。我等她死了,就把琴卖了,赚了老大一笔。都什么年代了还弹琴,也不看看我们周围有谁听得懂琴吗?”
焦和玉语气噙着笑意,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很多时候明明在笑,眼神却总浸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漠。
魔尊陛下蓦然站了起来。
画面中的“少女”仍在弹琴,观众席上的人不少已经魔怔一般又哭又笑,仿佛完全跌入了那首曲子所营造的幻境之中无法抽离。
魔尊陛下抬手轻轻触碰画面上的“少女”,完全想不出那样的对话发生在什么时候。
那段一闪而过的记忆与焦和玉所说的“我曾经分给你一个馒头”大相径庭,根本搭不上边。
不等魔尊陛下回过神来,画面上又出现了另一道身影,琴台上的两个人含笑对答,还打起了眉目官司。
后面就是负责人出现喊破季辰仙君的身份、长霄的出现阻止焦和玉和季辰仙君继续对话。
魔尊陛下脸色很不好看,盯着画面上的季辰仙君与长霄看了一会,很快确定长霄的身份。
更让魔尊陛下心情不佳的是,这传影石上还附带着看过这段影响的魔族的感想,直白点的有“天啊我想上她”,委婉些的有“谁认识这个小姐姐,给我介绍一下”,还有许多现场创作的小故事,主要内容是两男争一女,正道仙君、正道修士被一个少女魔修迷得神魂颠倒,要么争风吃醋、要么甘愿三人行,那一片片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目!
魔尊陛下忍了又忍,才忍下命人销毁所有传影石的冲动。
现在这些家伙是没认出焦和玉来,真要认出来不知会发散成什么样!
魔尊陛下默不作声地收起那块传影石,沉思片刻,交待长老们主持魔宗事务,自己悄然从寝殿内消失。
……
焦和玉成为秋水书院的小红人之后,陆续有不少不认识的琴修找上门和他交流琴技。
焦和玉其实没怎么研究这个,不过他不仅眼神好使,耳朵也好使,听过一遍便能发现问题所在,和人讨论起来一点都不虚,还大言不惭地给人指点江山。
除了这些诚心探讨琴技的琴修之外,还有人来找焦和玉探讨女装技巧,提到这个焦和玉可就来兴趣了,兴致勃勃地根据对方的五官给对方设计适合的女装方案,务必让对方拥有良好的女装体验,穿了不想脱,穿了还想穿!
由于焦和玉的无私教学,最近秋水书院的男修士们都开始提心吊胆,路上看到中意的女修士都得先反复确认一下对方的性别,免得自己动了心后才发现人家是同性!
由于部分女装大佬的觉醒,一些原本醉心练功的女修士们惊觉自己竟活得比男修士还糙,也开始跟着拾掇起自己的衣饰发型和妆容来。
前面说过,秋水书院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地方,根本没有人会阻止焦和玉小小的胡作非为。修行之人大多长得不错,拾掇拾掇哪有丑的,焦和玉每天在书院里溜达,发现书院的学生们越来越养眼了,不由十分欣慰。
这日焦和玉回到他们落脚的院子,一眼便看到元离立在杏树下等着他。杏花已经快谢了,枝上已长出片片细叶,元离便立在那一地杏花之上耐心等候。
焦和玉一眼看去,只觉得这小炉鼎张开了,瞧着可比从前顺眼多了。
见焦和玉回来,元离马上迎上前说:“小玉,你回来了!”他从怀里掏出块碧石,殷殷地对焦和玉说道,“我今天得了样好东西,拿在手里可暖和了,你手冰冰凉凉的,拿着正好。”
焦和玉看着元离捧着块其貌不扬的石头,瞧上去不太符合他的审美。他说道:“不用,我要什么没有,还缺块石头不成。”焦和玉还笑吟吟地劝告元离,“你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可别送人家这种丑不拉几的玩意,要不然别人可是要生气的。”
元离顿住了,见焦和玉确实不感兴趣,失落地把那块碧石收了回去。
他得了好东西,第一个想法便是送给焦和玉,可是焦和玉并不需要也并不喜欢。那他该怎么做?
元离怕再待下去会掉眼泪,低低地和焦和玉说了一声,转身回自己房间哭去了。
焦和玉笑了笑,正要回房,就听背后传来凌秋霜的声音:“你有必要这么践踏别人的真心吗?”
焦和玉转身看去,只见凌秋霜满脸阴郁地站在那,显然是见不得自家师弟伤心难过。
见凌秋霜这么不高兴,焦和玉笑得更欢了:“有必要啊。我又不想要,难道还要我假装高高兴兴地接受?”
凌秋霜顿住。
他正要再说什么,却见焦和玉突然吸了吸鼻子,像只被什么东西吸引了的猫儿。
“什么东西这么香?”焦和玉没再理会凌秋霜,嘴里嘀咕了一声,人已经跟着香味往外走。

☆、自讨苦吃

秋水书院伙食很好, 就是不供应酒,这也很正常,毕竟是读书的地方,喝酒容易误事。焦和玉其实也不太嗜酒,喝醉了太危险, 他一向是浅尝辄止。
可不嗜酒是一回事,闻到酒香肯定会馋, 哪怕是抿上几口,感觉也能解解馋, 不至于一直惦念着。
这酒香堂而皇之地从隔壁院子飘过来, 焦和玉忍不住闻着香味溜达过去,看看是谁在顶风作案, 要是能把酒抢过来, 那他就代书院把对方的酒没收了!
唉,他真是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人, 小小的肩膀承受了太多啊!
凌秋霜见焦和玉闻着香去了, 觉得这人没救了, 都不知道隔壁是什么人,他怎么敢随便往别人院子里跑?虽说很少有人敢在秋水书院里干坏事,可也保不准会有人见色起意!
凌秋霜追到隔壁院子门口,又停下了脚步。照焦和玉那浪到没边的性情,对方真要见色起意,他说不准被欣然配合;对方要是心存歹意,设陷阱要弄死焦和玉, 那也是焦和玉活该,怎么看都算是为民除害了……
凌秋霜本要转身离开,忽又想起焦和玉含着笑意的眼睛。
这世上要是少了这么一个人,其实没什么可惜的,这人坏事做绝,还爱到处撩/拨人。
只是,到时他师弟怕是会伤心……
凌秋霜脚步一顿,再次转过身来,迈步上前推那道院门,却发现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木门,推起来却恍若万钧之重,他根本无法把门打开!
凌秋霜心中一凛,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却发现什么都听不到,门里门外仿佛已是两个世界!
院子里的人不简单!
凌秋霜正想着该怎么办,便见长霄自藏书阁那边回来了。
正好,他根本不想管这事。
凌秋霜上前与长霄说出焦和玉被香味吸引走的事。
长霄听完,点了点头,定定地看着那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院子一会,转身去寻老院长。
知晓长霄来意后,老院长说道:“仙君,那是别人的家务事,您还是别插手为好。”
老院长十分尊敬迟霄仙君,可这事老院长不站迟霄仙君这边,你去卧底就去卧底,怎么还拐走人家的左护法?
拐走就拐走了,还把人带来秋水书院,这算什么事?
回头你们跑了,魔尊发飙把秋水书院铲平了,他们找谁说理去?
好在魔尊还是很讲道理的,不仅没有迁怒他们,还给他们捐献了一座魔宗最新研发的通讯塔,通讯塔一建起来,他们可以在教学过程中播放各种教学视频,大大提高教学效率;还答应帮助秋水书院搭建试炼基地,放逐些犯错的妖魔过来当陪练。
他们已经签好合作协议了,以后会进行友好的长期合作!
所以,这事只能对不起迟霄仙君了。
上回外面传言说迟霄仙君与魔尊都爱上了魔宗左护法,三人陷入了一段复杂的三角恋之中,他们本来是不信的,结果现在看来,唉,会有那样的传言果然是有原因的。
涉及感情这档子事,即使是仙君也会犯糊涂!
见长霄脸色不愉,老院长只能稍微给长霄透露了一下魔尊开的那些条件。
当然,他们绝不是会轻易接受魔宗诱/惑的人,只是魔尊这些条件能大大提高书院综合实力,听说这两年另外两大书院都收了不少天赋异禀的学生,他们秋水书院在努力保持本身特色的同时也不能不思进取啊!
长霄听明白了,就是魔尊的好处给得足够多,秋水书院舍不得拒绝。
他也没理由逼迫秋水书院拒绝。
秋水书院一直立志于打造一个结束仙魔两界斗争的求学圣地,又曾培养出位列三大仙君之一的季辰仙君,哪怕他提出建议,秋水书院也并非一定要接纳。
长霄转身离去。
……
焦和玉没凌秋霜和长霄那么多想法。
他被酒香勾引进了隔壁院子,发现两边院子外面看起来明明是一样的构造,这边进去后却别有洞天,他迈步入内,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毛绒绒的皮毛上,那皮毛也不知从哪剥下来的,雪白雪白,看起来软乎乎暖融融。
焦和玉脚步一顿,有些警惕地看着坐在那雪白皮毛之上的人。
来的自然是魔尊,可是感觉好像有不太一样,这人手边有他想喝的酒,坐的地方又那么合他心意,再往两边看去,竟还有两排身姿曼妙的女妖在跳舞,殿内乐声飘飘,曲调十分动听。
他们魔尊开窍了,居然学会享受了!
焦和玉一点都没有和人私/奔被逮个正着的心虚,还堂而皇之地扑进魔尊怀里说道:“您怎么现在才来找我,这些天我可想您了。”他跨坐到魔尊身上,仰头去亲亲魔尊偏冷硬的唇角,“唉,其实我离开那天就后悔了,可又不敢回去,怕您生我的气,现在您愿意来找我,一定是原谅我了对不对?”
魔尊见他熟练地蹭到了自己怀里来,空荡荡的心仿佛一下子被填满了。
他注视着满口谎言的焦和玉,顿了顿,俯首擒住那柔软的唇肆意蹂/躏,直至焦和玉受不了开始挣扎,他才结束一吻,说道:“安分些。”他知道焦和玉有多怕疼,不想再立刻把他弄哭。
他虽还想不起自己与焦和玉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去,可怀里这人毫无疑问是属于他的。
魔尊轻轻抚触焦和玉的脸庞,看着它慢慢在自己的触碰下恢复原本的面貌。接着他用力按住焦和玉的后颈,逼焦和玉仰起头与自己对视,问道:“你想要什么?”
他不擅长和人谈感情,更不擅长猜测别人的想法,所以他直接问了出口。
焦和玉直直地对上魔尊略带猩红的双瞳,毫不意外地发现了潜藏其中的欲/望。
这人想要占有他。
这种目光焦和玉看过太多,早已习以为常。
焦和玉勾住魔尊脖子亲了他一下,说道:“我想喝您的酒。”他眉眼本就漂亮,染上笑意以后更叫人挪不开眼。
魔尊虽不满意焦和玉的答非所问,却也不吝啬那么一点酒。他取出这酒来不过是用来诱/惑焦和玉而已,听焦和玉想喝便拿起一杯喂到焦和玉嘴边。
焦和玉如愿喝到勾起自己馋虫的美酒,心情很不错,见魔尊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又讨要了第二杯。
结果魔尊给他喂了第二杯酒,他却没咽下,反而再次勾住魔尊脖子渡了过去。
甘醇的酒香在两个人唇舌之间漫开。
魔尊见焦和玉面色泛着红晕,眼底亦眸光潋滟,似乎满眼春色涌动,一挥手,挥散了殿内的女妖们。
他把焦和玉压在雪白柔软的皮毛上,教育道:“不能喝酒,以后就不要喝了。”
“一般酒我喝再多都不会醉,肯定是您带来的酒有问题。您说说看,您是不是想故意灌醉我好对我为所欲为?您太坏了,”焦和玉环抱着魔尊的脖颈软声说道,“霄叔叔他们就没您这么坏,他们从来不趁人之危。”
魔尊手蓦然钳住焦和玉的腰。
有些事他本不想追究,毕竟妖魔大多不讲究这个,可不追究是一回事,乐不乐意听焦和玉在自己身下提起别人又是另一回事。
他从来没见过焦和玉这么不知死活的家伙。
“不要自讨苦吃。”魔尊冷声警告道。他自认已经对焦和玉拿出了最大的耐心,可焦和玉总有办法挑起他的怒火。
“您要给我什么苦吃?”焦和玉笑眯眯地和魔尊分享自己和迟霄仙君之间的情/趣,“我跟您说,上回霄叔叔说要专门给我准备一条鞭子,可惜还没用上您就去水云宗解救我了,真是太可惜了,也不知道霄叔叔使起鞭子来有没有他的巴掌疼。”
魔尊又想起了焦和玉亲密地让迟霄仙君背着出来的那一幕。
当时他对焦和玉并没有多大想法,所以没太放在心上,只觉得焦和玉这人身边养着一个,到外面又勾搭几个,也不知忙不忙得过来。
现在再听焦和玉说起他与迟霄仙君之间的事,魔尊眼瞳的猩红渐渐转深,有些不受控制地想把焦和玉弄死在床上,这样焦和玉就再也没办法出去招蜂引蝶了。
魔尊轻轻地亲吻焦和玉地脸颊:“只要你想要,我也可以给你做鞭子。”
焦和玉有一瞬的迷茫。
他明明感觉魔尊生气了,也看到魔尊眼瞳颜色越来越深,可这家伙却没有下一步动作,顶多只是把他牢牢地抵在身下不容他逃开。
焦和玉弄不明白,索性对准魔尊的嘴巴亲了上去。
魔尊本就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欲念,被焦和玉这么一亲哪还忍得住,当下便如野兽般回吻过去,远比普通人类要强悍的身躯完完全全将焦和玉覆笼住,肆意享用起到嘴的猎物来。

☆、想要什么

一夜过去, 焦和玉困倦地窝在魔尊怀里沉沉睡去,一点都没有天一亮就醒来的意思。
比起上回,焦和玉这次倒是老实了许多,一开始还瞎撩/拨几下,后来就乖了, 让亲就亲,让抱就抱, 到后面突发壮志说要自己来,结果动两下又嫌累趴着不动弹, 瞧着又惫懒又娇气。
魔尊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家伙, 他把人圈在怀里,抬手消去焦和玉身上的青紫痕迹。
昨夜分明是场你情我愿的欢/好, 焦和玉却依然浑身都是痕迹, 仿佛挨过一顿残忍的毒打,有些淤青连魔尊看了都觉得自己过分, 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难道在那种时候, 焦和玉也在装吗?魔尊抬手抚上焦和玉的唇, 也不知是被咬的还是被亲的,上面也微微红肿。他刚要将那柔软的唇恢复往常的模样,就感觉自己指头被舔了一下。
魔尊低头看去,只见焦和玉粉色的舌头缩回去的那一幕。焦和玉眼睛还是紧闭着,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魔尊抱起焦和玉,俯身亲了上去,亲得焦和玉不得不把眼睁开。
焦和玉懒洋洋地窝在魔尊臂弯里, 含笑说道:“您趁我睡着偷亲我,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魔尊不答。
他喜欢焦和玉吗?他也不知道,他只觉得焦和玉应该属于他,这种占有欲似乎与喜不喜欢无关。而且,明明是这家伙偷偷舔他,还倒打一耙说别人偷亲,真是不要脸。
魔尊不回答,焦和玉也不追问。他们之间不过是出于蛊虫和身体上的相互吸引罢了,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爱挂在嘴边,心里却不太相信这种玩意。
既然魔尊不准备谈情说爱,焦和玉开始赶人:“您是不是要回去了?”
“不,接下来我会长住在这边。”魔尊注视着焦和玉,“以后你白天可以出去,晚上都回来这里。”
上回他与焦和玉发生那种关系以后,就发现自己突破了出现已久的瓶颈,这回来过来除了来逮人之外,就是想验证一下这件事:他与焦和玉是不是很适合双修。
焦和玉仰头看着魔尊,知道这人怕是发现了什么。也是,前任魔尊下噬心蛊当然不仅仅是因为看他顺眼,想给他儿子牵个红线,更多的当然是因为他体质特殊,经过“改造”之后最适合帮魔族修炼。
焦和玉好奇地问道:“您是要我天天陪您睡觉吗?”
魔尊静默片刻,才说道:“我问过你要什么。”只要焦和玉想要,他都可以给。
焦和玉这才知道魔尊问的“你想要什么”是这个意思,这人没打算白睡,还打算给他报酬来着。他靠在魔尊怀里想了想,缓缓说道:“我要一个期限。”
“什么期限?”魔尊问。
“期限到了,你就放我走,永远都别再来找我,就当魔宗从来没有我这个人。”焦和玉说道。
到那时候,他就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他最讨厌的就是受人拘束、被人威胁,却从来没有真正自由过。
焦和玉说:“您要我陪您多久?一年够不够?”他跨坐在魔尊腿上,仰头看着魔尊,“以您的血脉天赋,一年时间足够您成为天底下最强悍的存在了吧?”事实上哪怕不和人双修,魔尊也很快会是天底下最强悍的存在,毕竟这人在察觉自己喜欢小炉鼎之前就是个没有感情的练级机器。
相比之下,正道人士们就有点恋爱脑了,动不动爱得死去活来,多耽误修炼啊!
魔尊没有立刻答应。
事实上以他现在的修炼速度,说不定用不着一年。可他莫名不想答应这个期限,甚至还因为焦和玉的话极其不悦。
焦和玉本来就是魔宗的人,他生来就该属于他,不留在魔宗,他想去哪?真的以为那几个正道人士说几句好听的话,修行界就真的会有他一个魔族的容身之处吗?
魔尊轻抚焦和玉脆弱的后颈,这人脖子也纤细的人,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把他掐断。他说道:“那一年之后,你准备去哪?”
听魔尊这么问,焦和玉便认为他答应了。焦和玉笑眯眯地说道:“我已经和人约好了,先去找我的家乡,等找到以后我们就在那里开个酒楼。”他随口胡诌,“知道我们为什么来秋水书院吗?我们就是来抄菜谱的,到那时我们的酒楼开张了,您也可以来照顾一下我们的生意——唔——”
焦和玉胡说八道得正兴起,嘴巴又被人堵住了,人也被摔到柔软的皮毛上。
魔尊攫住焦和玉的双手,把他牢牢地抵在身下。
焦和玉手被抓得疼极了,却只不慌不忙地笑道:“您还不承认喜欢我,看看,嫉妒了吧?”他凑上去亲了亲魔尊冷冽的唇角,“嫉妒也没有用哦,我先和人约定好的,你现在承认喜欢我也晚了,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
“我说过,我碰过的地方别人不许碰。”魔尊紧攥着焦和玉的手,这家伙弱小得他一根指头就能弄死,偏偏胆子大得很,不仅敢和他讨价还价,还屡屡当着他的面说起和其他男人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家伙哪来的胆子?
更令他火冒三丈的是,焦和玉提起另一个人时眼睛熠熠发亮。
一听到什么开酒楼,他就知道焦和玉说的肯定是那个厨子。那个修为连个低阶修士都不如的厨子,凭什么能让焦和玉那么喜欢?
魔尊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是因为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所以才这么恼火。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焦和玉是属于他的,他不允许焦和玉和别人纠缠不清,更不允许焦和玉心里有别人。
焦和玉笑了起来。
这人说得再好听,还故作大方地问“你想要什么”,到头来还不是把他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焦和玉说道:“那我没什么想要的了。”他本就对什么都无所谓,对于自由之后要去做点什么事也没想好,那和过去一样随便凑合一下就是了。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对魔尊说道,“我想睡了,您还要再试试双修吗?不要的话让我补个觉?”
魔尊总觉得焦和玉对待自己的态度不一样了,那语气听着叫他心头一跳。他下意识地松开对焦和玉的钳制,发现焦和玉腕上多了一圈自己攥出来的淤痕。
魔尊觉得有些碍眼,抬手把那淤痕消除掉,再抬眼看去,却见焦和玉已经沉沉睡去。他一顿,把焦和玉抱入寝殿之中,将人放到了柔软舒适的床榻上。
焦和玉这一睡,又睡到了黄昏。他醒过来后觉得有点渴,赤着脚下了床,左看右看,没见着人,他迈步往外走,准备去找点水喝,等他迷迷糊糊地走过一道道门,忽听前面传来了一阵交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