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睡会儿吧，白天还要忙。”
顾繁说完，躺下去修炼起来，抓紧时间补充体内的灵气。
——
早上七点，陆涯来接顾繁了。
顾繁退出修炼状态，跟着星河小队走出帐篷，就见外面停了长长的车队，有军队用的重型防弹车，有各种基地内使用的代步车，几乎凡是能使用的车，都摆在了外面，五百多万普通人正在排队等着上车。
陆涯拿出一个平板，调出最新绘制的江南基地清缴计划区域图。
兽潮发生前，江南基地为白色，周围五分之一的橙色地区代表已清缴地区，剩下超过五分之三的红色区都是最危险的待清缴地区。
如今，以江南基地为中心的二分之一地区都变成了白色。
“昨天王戍元帅带领军队出去探查，得到了这个结果，这部分白色区域的怪兽，我相信有绝大多数都加入了兽潮并死在了核弹爆炸下，剩下一小部分虽然没有参加兽潮，也被核弹爆发的破坏力震慑，连夜逃离到了更远的地方。”
“随着核弹的震慑效果衰退，会有低级怪兽与少量高级怪兽重返，让白色区变成橙色区，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二分之一的区域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会保持橙色区的安全等级。”
“昨晚军方商议过后，决定带领幸存人类前往安市，建立新的江南基地，今天开始，王、贺两位将军会保护民众迁移安市，我负责带人继续搜寻基地可能幸存的人类，并带走一切可用于重建基地的物质资源。”
星河明白了：“那我们……”
陆涯：“你们小队暂且归我调遣。”
孟连营松了口气，这种时候，他们肯定要听从军方指挥的，与其被不认识不够信任的人管束，当然跟着表哥更好。
“你们负责采集资源，顾繁跟我走。”陆涯分别交给星河四人一枚空间晶核，然后带着顾繁出发了，今天的探测目标，是整个内环。
在空中飞行，基地内的一片片废墟更加清晰地收入眼下。
顾繁看到了靠近内环的凤凰山，她的那些药草肯定都毁了，幸好，她每种都留了完整的植株在空间内，怕的就是哪天药草出现意外，她又得去外面翻山越岭地采药。
只是，那些普通的药草还有什么用？
一千五百万人说没就没了，或许剩下的五百万人仍然需要生发丹、祛疤丹，但顾繁已经没有了卖药的心情。
卖药是为了赚钱，赚功勋点在基地好好地生活，但人类基地并不牢靠，说毁就毁，她赚了功勋点又有什么用？
归根结底，命最重要。
顾繁曾经把自己的安危寄托于门派，门派倒了。
来到地球，她希望能在人类基地获得安稳，结果，江南基地也倒了。
实力弱小，像那一千五百万普通人，危险来临只能丧命只能躲避求生只能等待被强者救援，包括她自己，如果不是凭一技之长被陆涯看中最后有机会进入防爆区，否则肯定也死在了怪兽嘴里，亦或死于那场毁天灭地的爆炸。
如果她足够强大，她根本不需要来投奔人类基地，大可以寻个灵气充沛的山林潜心修炼。
如果她足够强大，哪怕只强大到可以超过S级怪兽的速度，也可以在地球各地来去自如。
如果她足够强大，她可以在危险发生时保护自己的伙伴，如果她足够强大，她也可以大发善心对人类施以援手积攒功德，对觊觎自己的人挥手灭杀。
曾经，她受限于低品五行灵根的资质，以为自己不可能突破筑基，以为历练的回报远小于付出，所以龟缩门派不敢冒险。
如今，顾繁距离筑基只剩一步之遥。
这一切，都归功于她在地球的几次外出经历，修为进步了，心境也提升了。
危险是把双刃剑，可能要人的命，也可能带来机遇。
龟缩固然安全，但安全便错失了机遇，更何况，她现在连龟缩之地都无处可寻。
降落内环之前，顾繁看向遥远的天际。
她想，她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第43章
江南基地的幸存者搜寻与物资回收进行了半个多月。
十一月六号的傍晚，陆涯正式宣布搜寻结束，一千多人的异能军原地休息，明早动身前往安市。
顾繁精疲力尽，回帐篷休息了。
她的帐篷搭在陆涯与星河小队的帐篷中间，都是她可以信任的人，顾繁定了闹钟，睡到零点恢复神识，后半夜用来修炼。
天际将明，顾繁忽有所感。
她停止修炼，放出神识，就见陆涯站在他的帐篷门外，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这边。
说起了，这半个多月两人虽然如影随形，但都是为了救援，并没有说过什么私事。
顾繁还记得庆典结束后陆涯送她的一储物盒冰激凌球，记得兽潮警报时，她送他的避兽丹与续命丹，记得那张被陆涯拒绝的防御符，也记得她说过，如果兽潮结束后两人还能再见，她会告诉陆涯，她的来历。
现在救援结束了，陆涯终于想起这茬了吗？
用了一次除尘术，顾繁轻步走了出去。
陆涯什么都没说，只有目光跟着她。
顾繁笑了笑，指向不远处的树林：“要去走走吗？”
陆涯点头，两人并排进了林子，负责巡逻的异能军视若无睹，继续履行着职责。
林中一片死寂，那场爆炸，吓走了目睹那一幕的所有活物。
“有什么想问的吗？”
顾繁停在一片还算空旷的树林间，转身对陆涯道。
陆涯看着她：“你的实力，还有上升空间吗？”
顾繁愣了愣，对上陆涯严肃的面孔，她点头：“有，非常大，只是每一次上升都需要漫长的时间，遇到机缘，可能一次升好几个台阶，遇不到，可能到死我也只有现在的水平。”
陆涯：“有把握达到星河他们的层次吗？”
顾繁：“应该可以。”
孟连营说过，她现在的攻击已经相当于一些实力普通的B级异能者，顾繁便猜测，如果她能成功筑基，哪怕是筑基期第一层，实力也比炼气期第九层有千百倍的提升，怎么也能堪比巅峰水平的B级异能者，甚至媲美A级异能者。
“为什么问这个？”她反问陆涯。
陆涯看眼安市的方向，道：“你给我的生肌补血丹，兽潮抵达前我发给了四军中的强者，包括几位元帅，现在他们已经重视你了，如果你前往安市，他们会联合请你替军队炼制丹药，你可以拒绝，但必须教授军队人才炼丹技术。”
顾繁笑了：“必须？”
陆涯：“如果我护着你，整个陆家军都会遭到基地五百万人道义上的谴责。”
顾繁挑眉：“所以，你要把我交给他们？”
陆涯：“我会放你离开，在你实力达到A级之前，最好不要前往任何一个基地。”
顾繁沉默了。
她还记得陆涯为了让她替军队替效力使出的各种怀柔之策，没想到真到了其他人都希望她奉献的时候，陆涯竟然愿意放她离开。
“我走了，你回去怎么解释？”
“我会安排星河小队跟你一起走，回安市的路上你们挑个时间悄悄离开，雇佣兵本就不受约束。”
顾繁这才相信，陆涯是真的要让她走。
其中的理由，其实早就有了眉目。
顾繁叹口气，坐到一片草地上，从储物手镯里拿出她修炼的功法秘籍，丢给陆涯。
陆涯接住，发现封面上是一种繁体字，类似地球的繁体，又有区别。
顾繁扯根小草，在手心里转来转去，低声道：“其实我根本不是你们地球人，我生活的地方，就像你们拍的一些仙侠剧，有普通百姓，也有修真门派。修真弟子靠灵根修炼，你们异能者有晶核没灵根，学不了我们的功法，便也学不了我的炼丹术。”
经历过这么多事，顾繁也希望人类能战胜怪兽，如果军方人才能学炼丹，她也愿意传给他们，免得军方想方设法要她效力。
这种天方夜谭从她口中说出来，陆涯竟然毫不怀疑。
他在顾繁身边坐下，将看不懂的功法秘籍还给她。
顾繁收了，继续道：“灵根资质决定修真者的修炼速度与前途，资质越高，修炼越快，反之则越慢，而我，相信你也能猜得出来，我属于资质最差的那种五行灵根，金木水火土我都能用，只是多而难精。”
“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往上还有几种境界，金丹期修士的实力应该跟你差不多。那种天资绝佳者，二十岁结成金丹都不稀奇，而我的资质，一万个人里恐怕难有一个突破到筑基，所以我修炼到第六层就放弃修为提升了，一心炼丹养活自己，谁知道……”
顾繁就把自己穿越的过程告诉了陆涯。
陆涯：“来到这边后，你修为提升过？”
顾繁笑笑：“对，都是被你逼的，你的属下们批判我自私，我一气之下心境提升了，修为也涨到了第九层，出去历练历练，运气好就能筑基。”
陆涯：“筑基有什么好处？”
顾繁：“好处多了，首先是实力大涨，具体与你们异能者的对应暂且还不清楚，怎么也堪比顶尖B级异能者，其次能辟谷，就是我可以不吃东西也不会饿了。我还可以御剑飞行，还可以炼制更高级的丹药，对了，真能筑基，我的寿元可达五百岁！”
陆涯：“……炼气期寿元多少？”
顾繁：“两百岁。”
说完，她忽然注意到，陆涯看她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了。
想到两人之间曾经发生的对话，顾繁戏谑道：“还要再猜猜我的年龄吗？”
陆涯沉默。
顾繁安抚般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就算我服了驻颜丹，如果我真的寿数将近，照样会显出老态来，现在我看起来这么年轻，说明我还在我人生的鼎盛时期，跟你一样。”
陆涯垂眸。
还是不一样的，她还有那么久的岁月可以活，而他过了鼎盛时期，会慢慢衰老，目前三大基地最长寿的S级异能者，北方基地的袁老，九十六岁了，虽然实力依然强悍，看起来却已白发苍苍，皱纹满脸。
陆涯换了个话题：“你的精神力……”
顾繁：“我没有精神力，只能释放神识，相当于你们的全景探测器，探测范围与修为等级相关，我现在只能探测百米半径圈，嗯，星河要出来了。”
陆涯回头，没过多久，果然看见星河从帐篷里面走了出来。
陆涯想，她的神识能探测这么远，在基地外面就算遇到危险，也能争取时间应对。
他拿出那颗避兽丹，递给顾繁：“离开基地后，你比我更需要这个，绿色那颗，我送了姑母。”
也幸好有那颗丹药，姑母才保住了命。
顾繁没跟他客气。
天渐渐亮了，越来越多的异能者醒了。
陆涯站了起来。
顾繁也准备起来，陆涯伸手，拉了她一把，只是，当顾繁站好，他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顾繁抬头。
清晨温和的阳光穿过枝叶，照亮了陆涯的眉梢，那里太亮，以至于顾繁看不清他的眼睛。
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陆涯松开了她。
“你们离开时，不用告诉我。”
他低声说，率先朝帐篷走去。
一身黑色战甲的他，背影挺拔却孤寂。
顾繁欲言又止。
他心里装着基地与整个人类，她更想保护自己。
两人的路，终究不同。
——
回到帐篷，顾繁将星河四人叫到一起，解释陆涯劝她离开基地的前因后果，暂且没提她的来历，以及陆涯想让星河小队跟她一起离开的事。
但她刚说完，星河马上道：“我们跟你一起走。”
青藤、孟连营、烽火纷纷点头。
星河似乎担心顾繁在感动之下劝说什么，解释道：“其实我们选择离开，并不只是为了保护你，军方这次损失惨重，接下来还要重建江南基地，短时间都没有精力再去清缴怪兽，最多发布一些雇佣兵任务。我们留在基地，与其面临各个势力的拉拢，不如去外面自己做任务，或是击杀怪兽或是采集物资，都是为基地做贡献。”
烽火摸了摸鼻子：“星河说得对，这次兽潮，陆老元帅、李元帅都牺牲了，陆家军还好，还有陆少撑着，李家恐怕要被盛家压在下面了，再难抬头。那个盛家，精锐都跟着盛老贼躲起来了，如今五大家族，属他们家A、B级强者最多。”
星河：“基地重建，意味着基地掌权势力的重新排序，我们并不想淌这趟浑水。”
顾繁忽然想到了一号防爆中心刚刚打开时，盛晞加入救援队前看向她的眼神，有挑衅，也有势在必得。
她顶着陆涯女朋友的名义，盛晞肯定无法靠武力“得到”她这个会炼丹的人才，那他的自信来自哪里？
是料到基地其他势力会联合逼迫陆涯交出她？
果然人心叵测，地球到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人想着争权夺势谋取私利。
——
五人商量好了要一起离开，具体的时间也就定了下来。
启程前往安市的第三天傍晚，烽火因为军队发放的盒饭不合胃口，跟后勤人员起了争执，甚至动用了异能，如果不是陆涯及时赶到，双方可能真的会打起来。
错在烽火挑剔，陆涯冷声斥责了他。
烽火愤愤不平，忌惮陆涯的实力才钻进了帐篷。
陆涯冰冷的目光，依次扫过星河、青藤、孟连营以及顾繁，隐含震慑。
外人看热闹，顾繁知道，这便是属于他们的道别了。
半夜零点，顾繁五人穿好战甲，悄然汇合。
离开之前，顾繁释放神识，探进了陆涯的帐篷。
他躺在行军床上，即便睡着了，俊美的脸还是那么冷。
顾繁依次描绘过他的五官，这才收回神识，跟着星河四人隐入深林。
漆黑的帐篷中，陆涯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第44章
沙市，郊区。
烽火挑挑拣拣，终于相中一座保存还算完好的两层民居。
“小仙女，收拾一下吧。”
围着民居转了一圈，烽火朝顾繁眨了下眼睛。
顾繁笑笑。
她跟着小队一起历练，攻击上面就不能再遮遮掩掩，所以她干脆也向四人解释了自己的来历。
从那以后，烽火就改称她小仙女了，尽管她离成仙还有十万八千里。
默念口诀，顾繁朝整栋民居施展了一次除尘术。
除尘术耗费的灵力与目标物的干净程度有关，这栋荒废了五十年的民居墙体斑驳里面更是堆满了灰尘，耗费的灵力比顾繁给自己清洗一百年可能都要多。
好在效果非常明显，五人走进民居时，里面的桌椅已经一尘不染。
“这两天咱们都在这里住了，我给你们做几顿大餐改善伙食。”烽火站在老式的厨房门口，很是满意地道，没有电与燃气，他就喜欢这种灶式厨房。
顾繁只当大家连续奔波三个月累了，要在这里好好休整一下。
刚下午两点，不着急做饭，大家先将民居里面的家具摆正，方便生活。
二楼三个卧室，老旧的木质床具弄到院子里拆了当柴禾烧，星河从空间晶核里放出五张行军床。
这枚空间晶核，是泰山的那枚。
异能者死去，也会留下自己的晶核。
泰山死在怪兽群中，没有留下全尸，晶核也不知道落在哪里，后来陆涯带人收拾战场采集一切物资，所有被发现的晶核都上交到了他那里。泰山是A级强者，他留下的晶核空间巨大，整个基地A级空间异能者就那么十几个，陆涯检查过里面的物品，根据星河小队等人的越野车，判断出此晶核属于泰山。
陆涯将晶核原封不动地交给了星河。
如此，也算泰山重新回到了小队。
——
青藤协助烽火去做饭了。
星河让顾繁留在民居，他与孟连营去镇子上其他地方看看，检查是否有可用的物资。
日落前，两人回来了，除了少量物资，还带回来一摞保存完好的红纸。
顾繁：“这个用来做什么？”
孟连营笑：“明天除夕，咱们也贴几幅春联添添喜气。”
顾繁一下子明白了，居然要过年了。
修真大陆的普通百姓家里也要过年的，与地球的习俗差不多。
烽火用左手翻翻红纸，打量伙伴们：“红纸有了，墨水你们有吗？而且，谁会写毛笔字？连营你行吗？我们这里只有你上过正经的学校。”
孟连营：“我没用过毛笔，不过会写就行，反正又不是写来卖钱的。”
两人怼起来就没完，顾繁从自己的储物手镯里拿出笔墨砚台红烛，古色古香。
烽火稀奇道：“你们修仙人还用得着这个？”
顾繁：“用不上，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后路，修不成仙便回去做个普通人。”
烽火：“那你准备金子了吗？”
顾繁笑，取出来四块儿金灿灿的长命锁：“送你们了，算老姑奶奶发你们的压岁钱。”
除了星河微微一笑，烽火、孟连营、青藤都瞪她。
抗议过顾繁那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烽火拿起一块儿长命锁咬了咬，沉甸甸的，纯金！
检验完了，烽火让顾繁把宝贝收起来：“留着吧，以后我们谁组建家庭生孩子了，你再送。”
现在确实也用不上，顾繁就收起来了。
吃过晚饭，点上蜡烛，孟连营咳了咳，拿起顾繁的毛笔，以一种老学者的姿态神色严肃地写起了对联。
烽火：“你这字跟狗爬似的。”
孟连营：“笔给你，你写。”
烽火真就写了一个字。
他的字也不怎么样，换星河，星河写完给青藤，最后顾繁上。
这么轮了几次，一幅对联也写好了，内容来自小队里唯一的文化人孟连营：“百年天地回元气，一统山河际太平——国泰民安。”
对联写出来，孟连营想到旧事，叹了口气：“表哥他们家，每年过春节贴的都是这副对联。”
对联是老爷子亲手题写，可惜，今年老爷子不在了。
星河看着对联道：“你记住了，老爷子的苦心便不算白费。”
第二天一早，孟连营一个人将对联贴好了，还用异能给对联弄了金属边框，保证风吹不走。
晚上要吃水饺，孟连营现抓了一只C级怪兽扒皮取肉剁馅儿，顾繁带着青藤去找了几样蔬菜，因为这边曾经有居民，人虽然都消失了，那些蔬菜却一年年地生长留种，延续了下来。
水饺煮熟了，大家点几盏蜡烛，简单地吃了这顿年夜饭。
明天便是初一，新年的第一天。
星河拿出平板，上面有离开基地前陆涯发的最新版江南基地清缴地区分布图。
他们现在所在的沙市，正位于二分之一红色区与二分之一白色区的分界线上。
“距离那场爆炸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根据咱们过来时遇到的怪兽，可见靠近分界线的这部分白色区该更新成橙色了。不过，如果咱们继续往西走，西边地区土著的怪兽加上从这边逃过去的，怪兽密度会非常大。”
其实这三个月，他们基本只是在赶路，身处白色区域，遇到的怪兽少的可怜，而且全是低级的C级怪，顾繁想练手都嫌怪兽不够。
星河指着那片红色区域，继续道：“我国南方一带多山，导致怪兽密度与等级都比较高。江南基地原来所处的位置偏沿海，这五十年也主要围着基地清缴怪兽，军队曾经到达的最远的城市便是安市，雇佣兵走得远一些，但据我所知，最远也就是沙市。”
“接下来我们有两个方向可以走，一是往北走，通过岳市过江，进入北方基地的范围，岳市是三大基地彼此联系的交通枢纽，周围几个城市的S级怪兽都被元帅们联合灭杀了，这条路相对安全。”
“另一条路，是一路往西，前往C市，C市乃自由时代五大国家中心城市之一，肯定残留大量物资，我们去那里风险大，收获也会更大。”
烽火看着地图，唏嘘道：“这一路过去，大山大河的，得藏了多少S级怪兽啊。”
孟连营：“其实S级怪兽都比较懒，咱们几个细胳膊细腿的，作为猎物也不够吸引它们，只有那种被人类折磨过的S级怪，才会闻到人味儿特意来追咱们。”
烽火赞同：“这倒也是。”
星河看向顾繁：“繁繁想走哪条路？”
顾繁道：“我都可以，你决定吧。”
星河看向地图上的C市：“还是去C市吧，江南基地重建，需要大量物资。”
他们长在江南，又为江南基地效力多年，多少还是有感情的。
提到基地重建，烽火问：“江南基地出了这么大的事，西北基地、北方基地会不会提供援助？”
孟连营作为陆家的亲戚，对基地军方的事比较了解，摇头道：“很难，各个基地资源都很紧张，基本都是自管自的，平时主要交流科研成果，如果那两边知道江南基地出现了兽潮，他们只会积极为兽潮做准备，忙着收集建立第二个基地的物资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往外分。”
星河：“江南基地选择安市重建，而不是投奔其他两个基地，除了远距离迁徙容易遇到危险，肯定也是考虑到那两个基地的资源很难一口气接收五百多万人。”
当年那种环境，每个基地的建立都不容易，都是当地异能者们拿命拼出来的，是普通人辛勤劳作一圈一圈扩大成能容纳千万级人口的城市的。突然增加五百万人，无论住房还是粮食，都会导致接收方压力大增。
一旦物资供应不足，人也会吃人。
顾繁听着他们讨论物资，忽然想起来陆涯的空间晶核，他可是连锄头都收集了，当时陆涯的说法，便是预防兽潮攻击基地，他在空间存放了人类建立新基地可能需要的各种工具。
五百万人，五百万张嘴，农田必不可少，陆涯准备的锄头肯定派上用场了。
“都去休息吧，明早天亮出发，目标C市。”
——
顾繁五人离开民居的第五天，一支二十六人的异能者队伍从另一个方向抵达了沙市。
太阳即将落山，陆涯带领队伍在一处废弃的体育场搭帐篷休息。
基地重建需要大量生活物资与军事物资，军方经过商讨，决定让陆涯带队前往C市，物资采集为主，怪兽分布探测为辅。
陆涯带队，剩下的二十五人，分别来自陆、盛、贺、王、李五大家族。
盛家能排第二，除了兽潮之后盛家保留的高级异能者最多，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盛家家主盛鹤庆在盘点自家子孙时，意外发现有个瘦瘦小小十分不起眼的儿子，因为大老婆的手段，他连这个儿子的存在都不知道，这个儿子也没有去测过异能等级。
于是，盛鹤庆亲自给这个儿子测了异能等级。
结果非常惊人，这个名叫盛桉的九岁孩子，竟然是木、火双系的S级强者。
消息传开，整个江南基地幸存的五百万人都振奋了，基地才牺牲了两位元帅，这么快就又补充了一位S级强者，简直就像老天爷送给人类的希望。
就这样，盛家在基地的地位一举超过其他三家，跻身第二，只比陆家矮一头。
帐篷搭好了，每个家族的五人小队共用一个大帐篷。
偏偏有人特殊，盛家小队的队长盛晞，就给自己单独搭了一个帐篷，与他刚刚完婚的老婆陆瑶同住。
陆瑶并不喜欢这样，在家里盛晞玩什么花样她都可以纵容，可这是在外面，她是名正言顺的陆家小姐，盛晞怎么能当着五大家族精锐的面把她当那种低贱女人用？
尽管盛晞的帐篷搭好了，陆瑶仍然坐在盛家队伍的大帐篷中，仿佛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
盛晞突然挑开帘子，视线在里面一扫，除了三个他的男性亲信，剩下便是背对他坐着的陆瑶。
盛晞笑了笑，叫陆瑶：“出来吧，那边给你收拾好了。”
他一副宠溺的语气，仿佛是陆瑶要求单独睡的。
一个亲信道：“盛队可真会宠老婆。”
盛晞道：“她还小，不宠怎么行。”
两人这么一说，陆瑶便没有了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