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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要弄清楚宋耀刚才说的是宋大柱想推他掉下山崖这件事,就听见村口那边有马蹄声越来越近。
管家阿平骑着马飞奔过来,他看着这么多人聚集在宋族长家门口,跳下马,奇怪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阿平注意到了躺在地上被白布盖了一半,露出血肉模糊死状凄惨上半身的尸体,心中惊了一惊:“这是谁?”
宋族长上前道:“是我们村里一个从山崖上掉下来摔死的族人。”
管家阿平并没有认出地上这具尸体是宋大柱的,但他认出了宋大柱尸体旁面露悲伤的宋大柱媳妇,心里也猜出了这具尸体的身份。
不过他也没有说破,只是神色肃穆的道:“节哀顺变!”
宋族长问道:“不知平管家来我们村里,可是安桦有什么交代?”
管家阿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我是来报喜的,我们少爷得中案首,连中小三元,已经是秀才公了。”
宋族长等人听不懂小三元是什么意思,但他们都听得懂后半句,才十二三岁的宋扬这么小年纪居然就已经是秀才公了?那岂不是将来他们宋家村有望出一个举人?
于是众人纷纷围过来笑意盈盈送上祝贺,除了宋大柱媳妇和宋大丫母女以及愣住的宋耀,其他人都来请阿平转告他们对宋扬的祝贺。
一旁宋大柱凄惨的尸体摆在那里无人问津,与这边热闹喜庆的氛围形成鲜明的对比,宋大柱媳妇看着连自己娘家兄弟都围了过去,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她知道此时她闹也闹不起来了,已经没人关注宋大柱是怎么死的了,大家都忙着给年轻的秀才公送上祝贺。
宋耀呆立在原地,耳边还回响着管家阿平的那句话。
宋扬考中秀才了?还是小三元秀才?
在场这么多人,大概只有宋耀听懂了管家阿平说的小三元秀才意味着什么,这可是读书人的一大荣誉!
能拿到小三元,就证明宋扬有角逐乡试解元的本事。
宋耀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宋扬怎么可能这么优秀?怎么可能比他强这么多?
宋耀想到自己上辈子考中童生之后院试受挫,落榜了一次才考中秀才,排名还是中等,连李进都比不上。乡试更是连考好几次才考了个吊车尾,侥幸得以中举。
李进这个可以过目不忘的神童在他看来就是个不可逾越的鸿沟了,而他敌视的宋扬,却轻而易举的跨越了这道鸿沟,形成一座让他永远只能仰望,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巍峨高山。
“哈哈哈哈!”宋耀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大声喊着,“我才是秀才!我还是举人!我当官了!我有钱了!我是大人物!”
他手舞足蹈的朝远方跑去,神色癫狂又兴奋。
什么宋扬?没有宋扬这个人,考中小三元秀才的人是他宋耀,他还中了举,他还会高中进士,他还能风风光光的当官作宰,所有瞧不起他的人都要跪舔他!
宋安桦是他爹!
方秀才是他的老师!
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宋耀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神情兴奋无法自拔,疯疯癫癫的跑掉了。
宋大柱媳妇神色不定的看着宋耀跑开的身影,宋大丫小声道:“娘,宋耀他可能是真的疯了。”
管家阿平从宋家村回来的时候,给安桦带来了不少消息。
宋大柱媳妇怀疑宋大柱是被宋耀害死的,拿着砍柴刀去杀宋耀,却被宋耀反杀,不过她也砍伤了宋耀的脚踝,以后宋耀也会变成一个瘸子。
宋耀现在已经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了,但他杀了宋大柱媳妇,即使是宋大柱媳妇想杀他在先,宋家村也容不下他了。
宋族长把宋耀逐出族谱,赶出了宋家村。
从此以后宋耀就消失不见了。
失去父母的宋大丫好在已经长大成人,她与邻村的一个猎户互生好感,可惜宋大柱夫妻俩一直想把她卖个好价钱,不肯答应那个猎户的提亲。
现在宋大丫父母双亡,那个猎户也没有毁约,依旧愿意娶她为妻。
她带上家里仅剩的遗产当做嫁妆,嫁给了那个猎户,过上了清茶淡饭平凡日子。
安桦朝宋家村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的道:“既然讨厌的人不在了,以后多回去几次也未尝不可。”
他把这些消息同王氏分享了,王氏也没有幸灾乐祸什么的,反而有点惆怅:“唉,大丫这孩子,可惜了……”
如果不是摊上这么一对奇葩父母,宋大丫绝不会落得个拖大年龄嫁给一个猎户的地步。
猎户看起来不错,能打猎,偶尔能吃到肉,实际上只有没有田地的男人才会去当猎户,在山里跟野兽搏命,不是女人眼里的好归宿。
安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可未必。”
只要有心经营,还怕过不好日子?嫁给一个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总比嫁给年纪能当她爹的有钱人做小妾,然后被正妻磋磨死要好吧?
王氏没跟他继续谈论这些人,她忽然想到自己儿子年纪也不小了:“老爷,小宝也不小了,是不是该给他相看起来了?好姑娘要早点相看,不然都被人提前定下了。”
安桦对宋扬的婚事没什么想法,姻缘这种事,该来的自然就来了。
“小宝还小呢,不用急,等他考上了举人,考中了进士,他的选择层次也更高,娶个官家千金,将来他当了官,他媳妇也能帮到他。”
王氏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把自己想马上为儿子选媳妇的念头给压了下来。
不过这媳妇还没见着一根头发,她就开始发愁:“要是小宝以后的媳妇出身好,看不上我们咋办?”
虽然他们家现在发达了,有钱了,但泥腿子出身改变不了。而且现在商人身份又怎么跟官家出身的媳妇比呢?
王氏开始忧虑以后媳妇看不上她这个出身低没见识的婆婆该怎么办了。
安桦看得好笑,安慰道:“臭小子以后真要是娶个这样的媳妇,那咱们就不跟着他们小夫妻俩去京城了,我们就待在老家过日子。反正以后陪你到老的是我,那个臭小子管他做什么?”
王氏脸上泛起红晕,有些羞涩的拍了他一下:“你胡说什么呢,将来有了孙子孙女,你难道不想享受天伦之乐?”
安桦以手支额,含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管那么多干什么?小孩子闹腾得很,偶尔叫小宝带孩子回来看看我们两个也就行了。”
这两个儿子才十来岁的人已经兴致勃勃的谈论起以后养老带孙子的问题了。
来给他们请安的宋扬一脚跨入门槛,听着自己爹娘讨论以后他有了媳妇忘了爹娘他们该怎么养老的话题,尴尬了半晌也不知道该不该把另一只脚给跨进来。
“把讨到的钱交出来!”
几个高大的乞丐围了过来,宋耀紧紧的抱住自己怀里的几个铜板,这是他今天刚讨到的饭钱,绝对不能交出去。
那几个高大乞丐见他如此不识相,面露怒色,冲上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宋耀熟练的抱头蜷缩起身子,躲在墙角任凭他们踢打,就跟死人一样,连反抗一下都不会。
等那几个高大乞丐朝他吐了几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走了,他才稍微舒缓一下剧痛的身体。
他脏兮兮的脸上满是麻木的神色,拖着一条残腿慢慢的往外挪去。
宋耀自从被逐出宗族,赶出村子后,就无处可去,只能颠沛流离。
他身无分文,只能在县城附近村子里偷鸡摸狗,或者去县城里拖着一条残腿乞讨。
他是万万想不到自己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他的腿被宋大柱媳妇给砍伤了,没钱治,彻底残了,残腿连走路都走不了,只能这么拖着挪动。
他身体有残疾,乞讨时自然比其他乞丐更容易得到好心人的施舍,但同样的他也是其他肢体健全的乞丐们欺压的对象。
他讨来的钱多半都会被抢走,只是今天他实在饿得不行了,若是把钱交出去就会饿死,所以才宁可被打死也不交钱。
宋耀用铜板在包子铺老板嫌弃的表情下买了两个包子。
包子铺老板直接把包子扔地上,嫌弃的道:“拿了就滚,别来妨碍劳资做生意。”
宋耀神情麻木的捡起变脏的包子,拖着腿走到墙角缩着啃了起来。
他刚开始还会因为别人的嫌弃欺辱而愤怒,现在早已经麻木习惯了,能活下去已经费尽了他的全部精力,再没有心思去计较什么尊严不尊严了。
宋耀狼吞虎咽的啃着包子,也顾不得烫嘴,如果他吃慢了,就会引来其他乞丐或者是恶狗,就连狗也专门挑他欺负抢食。
他在专心啃包子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喧哗的声音。
抬眼一看,走在路中间的人群忽然朝路两旁避去,一支豪华车队慢慢的驶来。
看着那被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护卫在中间的几辆马车,宋耀的见识还在,他一眼就看出这几辆马车的豪华昂贵之处,可以说是扣点木屑下来就够他吃一年的了。
不过这样的达官贵人,与他这个乞丐是两个不相干的世界中的人。
宋耀嘲讽的笑了笑,把自己又往墙角缩了缩,避免自己碰到其他人的衣服,惹来嫌弃毒打。
他不想关注这支车队的消息,但路边行人的议论声却传入了他的耳中。
“你们知道这是谁的车队吗?”
“谁啊?”
“木华商行知道吗?”
“这谁不知道?宋半城的商行!据说半个县城都是木华商行大东家的。”
“嘿嘿,那你肯定不知道,宋老爷的儿子高中状元回来啦!”
“什么?难道说……”
“没错,这就是状元郎的车队,状元郎衣锦还乡了!”
“听说状元郎跟以往的其他状元不一样,是什么六元状元,真正的文曲星下凡呢!”
……
赞颂状元郎的声音层出不穷,每一个都在往宋耀的耳朵里钻。
他怔怔的看着那支豪华的车队,自己落魄成残废乞丐,而宋扬却高中状元风光归来?
宋耀忽然魔怔了,他拖着残腿往人群外挤,他冲着车队不停的喊道:“我才是状元郎!我才是真正的状元郎!我叫什么?对了,我叫宋扬,我才是真正的宋扬,我爹叫宋安桦,我是状元!我是文曲星下凡!”
周围的人朝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不知是谁推搡了他一下,他顿时倒在地上,还在嘶声力竭的喊道:“我才是宋扬!我才是状元郎!”
然而周围人都嗤笑着对他指指点点:“这是个做白日梦的疯子!”
“我知道他,每次听说状元郎宋少爷的消息,他总要发疯一次,还嚷嚷着说他才是宋老爷的儿子,他才是状元郎。”
周围的人看了他一会儿笑话,也就没人理会他这个疯子了,又继续去围观状元郎的车队,想一睹真正状元郎的风采。
宋耀躺在地上,被拥挤的人群踩了好几脚,也仿佛没感觉到痛似的,他嘴里还在喃喃道:“我才是宋家的儿子,我才是真正的宋扬,我才是状元郎,他是假的,是个小偷,偷走了我的人生……”
坐在马车里的宋扬隐约听见外面有人喊什么‘我才是宋扬’的声音,他好奇的问身边的小厮阿彦:“阿彦,你刚才听见了吗?好像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阿彦笑道:“肯定是有人崇拜少爷,才喊出少爷的名字吧。”
宋扬也没有太在意,掀开车窗的布帘子往外一看,路边围观的百姓看见他的脸从车窗露出来,顿时激动的挥手高呼“状元郎”!
被百姓们的热情吓到的宋扬连忙放下车窗的布帘子。
宋扬高中状元后衣锦还乡,要把安桦和王氏都接去京城定居。
安桦很欣慰的道:“当年你刚参加科举时,爹就知道你肯定能做到,不枉我早早给你把房子买好了。”
宋扬讪讪一笑,虽然高中状元听起来很光宗耀祖,可谁知道他现在还是个要跟自己爹伸手要钱的人呢?就连自己住的房子都得靠爹出钱买。
实在是当官俸禄太低,京城房价太贵了。
安桦一家人举家搬入京城,紧接着宋扬就跟安桦和王氏说,他的上官要将女儿许配给他。
安桦调查了一下他的上官,发现他的上官真的就只是看好他以后的前程,想提前拉拢他,并没有牵扯到什么党争漩涡里,安桦就点头应允了。
王氏虽然担心这高门大户的媳妇娶进门会看不起她这个出身低的婆婆,但她也知道这关系到儿子的前程,绝没有反对的道理。
安桦有钱,宋家虽然底蕴不足,但还是下了大笔的聘礼,让亲家对宋家还算满意。
定好了良辰吉日,宋扬就娶媳妇过门了。
宋扬的上官是想同他结亲,又不是结仇,嫁过来的女儿自然也是教养良好的。
宋扬媳妇刚开始确实有点出身上的优越感,然而刚嫁进来,看着宋府的富丽堂皇以及吞金咽玉的奢侈,把她那点优越感给震得稀碎。
实在是宋家太壕了,壕无人性啊。
让她有种自己才是乡下土包子的感觉,很多连京城达官贵人都很少拥有的舶来品,在宋府竟是半点不稀奇。
在见识了宋家富贵后,她放平了心态,与王氏相处起来,也就没什么矛盾了。
王氏没有什么怕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担忧,她的心思早就被安桦带着每天钓鱼踏青飞出了府,根本不管儿子儿媳之间的事。
当婆婆的不插手自己小家的事,又不塞小妾只塞钱,这样好的婆婆,哪个儿媳不喜欢?于是婆媳关系越发融洽,宋扬不受家里拖累,在官场上也是越来越顺利。
时间如流水般流逝。
王氏病逝后,安桦在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中闭上眼睛,这具苍老的身体也自然死亡了。
安桦重回自己本体的树心空间里,那一面能够直播小世界内景象的水镜镜面,正定格在宋耀的尸体被扔在乱葬岗,被野兽撕咬得破破烂烂这一幕上。
飘在水镜前的厉鬼宋大山脸上露出渗人的惨白笑容。
安桦问道:“如何?现在你可是满意了?”
他进入小世界代替宋大山活了一世,实际上宋大山站在水镜前是能够共享他的经历的。
也就是说,宋大山仿佛是自己重活一世,发财致富,供儿子读书科举,看着儿子子孙满堂,高官厚禄。
而那个害死他的白眼狼宋耀则是一生不幸,凄凉的死无全尸。
宋大山笑着没说话,但他身上散去的怨气已经说明了他的满意。
安桦一挥手,把宋大山送回那个小世界,让他重新投胎转世。
安桦看着自己枯黄的头发中有一根重新恢复了亮丽,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接下来拯救我的第二根头发了。”
“咳咳,五弟,孤怕是不行了。孤已经向父皇请求立你为太子,五弟,你帮大哥照顾好你嫂子和昭儿。”
身穿明黄寝衣的太子面如金纸,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对床边的青年托孤。
然而一向与太子兄弟情深的五皇子却脸上泛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你该不会以为本王会有那么傻,斩草不知道要除根吗?”
太子愣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五皇子弯下腰,轻笑着对他道:“大哥放心去吧,嫂子我会替你从里到外好好照顾的,至于你儿子,我会送他下去陪你的。”
太子眼睛忽然瞪大,怒道:“你……”
一口鲜血喷出来,太子就这样活活被气死了。
五皇子神色嫌恶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又强行合上太子死不瞑目的双眼,转身就一脸悲切痛苦的表情走了出去:“皇兄……”
向来宠爱太子的皇帝忍受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子之痛,追封太子为安荣太子,强撑着操办好太子的丧礼后就病倒了,他想起太子临终前的建议,最终选择立五皇子为储君。
五皇子在皇帝病倒后监国掌权,为了表示自己与安荣太子兄弟情深,并没有搬入东宫,依旧让安荣太子妃和小皇孙司徒昭继续住在东宫,他还时常去东宫关心大嫂和侄子。
没想到噩耗连连,小皇孙司徒昭竟然意外感染风寒,也一病没了。
在重病中又受一沉重打击的皇帝没能撑过来,病情加重,驾崩了。
五皇子待皇帝病逝后就登基为帝,他登基后第一件事竟然是强逼自己大嫂委身于他。
太子妃不肯受此羞辱,含恨自尽。
安桦看着水镜中太子妃撞墙自尽的一幕,再看着身旁神色冷峻一身怨气冲天的厉鬼安荣太子,叹了口气:“你还真是识人不明。”
安荣太子自嘲一笑:“孤确实眼瞎。孤怜他自幼丧母受宫人欺压,将他护在羽翼之下,从未防备过他。却没想到害了孤性命,害了孤妻儿性命的人,正是他这个白眼狼!”
安桦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做才能化解你的怨气?”
安荣太子怔怔出神,似是沉浸在了过去的回忆中。
半晌后他才回过神来,对安桦叹息道:“孤不想管他了,孤只想守着妻儿,护他们一生。”
安荣太子对自己输给五皇子其实并没有多少怨气,成王败寇而已。
要怪就怪他眼瞎,将一只白眼狼庇护在自己腹下,给了他反咬一口自己致命之处的机会。
他只恨自己眼瞎连累了妻儿惨死,他的太子妃还风华正茂就被迫承受丧夫丧子之痛,还要被小叔子羞辱逼死,他的儿子还那么年幼,还没有看过皇宫外的天空,就被害死在宫闱之中。
安桦明白了:“没问题,你在这里好好看着吧。”
然后安桦就化作一道青光飞入了安荣太子所在的小世界中。
“哈哈,爬过去,爬过去就给你吃哦!”
安桦看见几个小太监拿着一碟子点心,恶意的戏弄着一个只有四岁大的小男孩,要他从他们胯下爬过去才给他吃东西。
安桦目光落到这个瘦弱的小男孩身上,他就是年仅四岁的五皇子司徒阳。
安荣太子意外撞见太监戏弄羞辱年幼的五皇子这一幕,他怒而处罚了那几个小太监,将五皇子司徒阳带到了东宫,养在自己身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本来不受皇帝待见又丧母,在皇宫里无依无靠,日子过得还不如小太监的五皇子,就这么一飞冲天,成了被太子殿下庇佑的皇子,一应待遇皆向太子看齐。
这本是安荣太子对他的怜悯与帮助,却不曾想养大了五皇子司徒阳的野心。
他看着安荣太子的尊贵,一心只想取而代之。借着安荣太子对他的信任,暗中给安荣太子下毒,最终以龌龊手段害死了安荣太子,顺利接收了安荣太子的政治资源,登基为帝,又害死了太子妃和小皇孙。
安桦穿越进来,将时间线拨到了安荣太子第一次对五皇子施以援手的时候。
这一次,他只是面无表情的抬脚离开了这里。
并且,他让多年后已经登基为帝的司徒阳重生了回来,还模糊了司徒阳大部分的记忆。
司徒阳只记得自己会被安荣太子救走带到东宫去教养,他不会记得自己学到的知识,他只记得自己害死了安荣太子接收了安荣太子遗留的政治遗产,却不会记得任何有关朝堂势力的记忆。
司徒阳不会从他重生前那一世得到任何好处,他只会带着前世风光记忆享受这一世的痛苦生活。
安桦还未走远,就听见身后一道带着愤怒的稚嫩声音响起:“放肆!你们居然胆敢对朕不敬!”
第25章 皇弟背叛孤[01]
还没走远的安桦听见司徒阳嚷嚷的声音, 脚步一顿,嘴角扯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这小子大概刚重生,还没从自己九五之尊的皇帝身份中回过神来, 脱口而出自称为“朕”,在这封建古代皇朝中,可是要命的事。
果然, 那几个拿着几块点心故意羞辱逗弄司徒阳的小太监听见司徒阳竟敢用皇帝的自称, 吓得手中的点心摔了一地。
在惊惶之后,领头的那个小太监对其他三个小太监呵斥道:“冷静下来!这事只有我们知道,应该没别人听见,只要我们不说,谁会知道?”
其他惊慌的小太监听到这话, 也缓缓的平复了惊恐的心情。
这四人为了自己的小命, 肯定是要闭紧嘴巴不会透露一个字的。
因为五皇子司徒阳才四岁,他自称“朕”固然是觊觎皇位的大罪,但皇帝追究起来,难免会认为是他们这些五皇子身边伺候的人撺掇教导的,迁怒到他们身上。
在这皇宫里, 人命不值钱, 像他们这样的小太监更是低贱, 贵人一句话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正因为处于这种底层境地, 又失了做男人的尊严,处处受欺辱,这些小太监逐渐心理变态,将他们的不如意都发泄到五皇子司徒阳这个孩子身上。
瞧瞧五皇子这个小可怜, 天潢贵胄又怎么样?是皇子又如何?还不是被他们这些低贱的小太监欺辱也无人问津?
他们在外面受到了贵人的训斥教训, 就回来羞辱五皇子寻求心理上的安慰和发泄。
反正五皇子不受皇帝宠爱, 生母早逝,执掌后宫宫权的林贵妃直接无视了他,就算他们欺负他,他也无处诉苦。反而这种掌控皇子人生的快感让他们欲罢不能。
但实际上他们的小命是系在五皇子身上的,他们作为五皇子身边伺候的人,看似能掌控五皇子的一切,若是五皇子做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也必然会被一同降罪。
所以这四个小太监在听到司徒阳自称“朕”之后,不仅不敢告发司徒阳,还要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领头的小太监李三看着神情震惊恍惚呆立在原地的司徒阳,表情狰狞的走过去,一把将司徒阳抓了起来:“五殿下,你刚才那句大逆不道的话是谁教给你的?说出来,我也让你少受点儿苦头。”
刚刚发现自己居然缩水变小而震惊到不敢置信的司徒阳瞪向他:“放开我!”
司徒阳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皇帝了,当然不会再蠢得把“朕”这种皇帝专属自称挂在嘴边,但他看向小太监李三的目光也是高高在上的。
“该死的奴才,快放开我!”
抓住他的李三冷笑着伸手往他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小孩子肌肤娇嫩,被这么一掐,剧烈的疼痛让司徒阳脸都扭曲了:“啊——”
李三阴笑道:“五殿下,看来你还是不乖啊,居然敢还敢跟我们犟嘴?快说,那句话是谁教给你的?你知不知道这是要命的称呼?”
司徒阳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他不是身体缩水了,也不是变成了其他小孩子,而是回到了自己最不堪回首的幼年。
眼前这个小太监李三可以说是他的童年噩梦,他至今仍然记得这个李三是怎么带着其他小太监一起折磨欺辱他的,把冷冰冰的饭菜倒在地上让他学狗去舔食,让他从他们胯下钻过去换果腹的食物,还有拿他当出气筒殴打……
即使他四岁那年被太子带回东宫,李三等人也被送去了慎刑司,他长大后更是将李三几人的家人一同挫骨扬灰了,四岁之前的生活也依旧是他一生的心理阴影。
司徒阳不敢相信,自己都当了皇帝,正是风光得意的时候,怎么会突然重生回最为不堪的幼年?
而且刚重生他就没管住嘴秃噜出不该说的话,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他自称“朕”,若是传了出去,觊觎皇位的罪名少不了。
司徒阳脑海中迅速权衡着利弊,迟迟没有回答李三的话。
李三心中的惊怒更甚,又狠狠的往司徒阳肉嫩又隐蔽不容易察觉的腋下掐了几下,剧烈的疼痛让司徒阳挣扎起来:“混账!你居然敢虐待本殿下,本殿下要让大皇兄把你送去慎刑司!”
司徒阳在这种无力的情况下,第一个想到的靠山就是曾经庇护了他二十多年的安荣太子。
李三嗤笑道:“五殿下,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你一个冷宫罪人生的皇子,也配见太子殿下?”
一个是元后生的嫡长子,自幼被立为太子,入主东宫,深受皇帝宠爱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