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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兰忧心忡忡,“最好找个能通风的位置,不然我怕它活不到海岛去!”
这话说的,不止周中锋笑了,同住在一个车厢的其他乘车人也笑了。
姜舒兰莫名,见周中锋去借地方放鸡笼的片刻,她便打开了姜母给她带的干粮来。
一边往桌子上放着敞气,车厢内温度高,怕坏。
一边问小铁蛋儿饿了没。
哪里能不饿呢!
早上四点多起来,这会落稳脚步都十点多了,这一晃也就六个小时了。
小铁蛋儿自然是饿了。
还没到饭点,车厢里面的热水也不是很热。
姜舒兰便打算从绿色挎包里面翻出油炸撒子和小鱼干出来。
这东西本来就是面粉裹着炸出来的,解饿还能当零嘴儿,吃的香喷喷。
只是,这一翻刚拿出小鱼干,她又去找拿油炸撒子的时候。
这一拿,就从油炸撒子中间掉落出来一个东西,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
不大不小,刚好吸引人都跟着看了过来。
姜舒兰当看到掉在地上的老山参时,顿时一愣。
她早上走的时候,特意检查了所有行李,确定里面没装老山参这才放心了去。
这个装吃食的挎包,最开始是挎在周中锋身上的。
她想着那么多吃的,都是油腻腻的东西,那老山参在家被当成宝贝一样供起来的好物色。
她爹娘怎么也舍不得老山参受这个委屈。
但是没想到,还真受这委屈了。
这一路,老山参就和吃的放在一起。
姜舒兰顿时懊恼的不行,她怎么就忘记检查吃食这个包了呢?
正当姜舒兰蹲下身子,准备捡起那老山参的时候,他们上铺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黑框眼镜,定睛一看,惊讶道,“你这老山参怕是有三百年以上了吧?”
这都长的跟胳膊粗细一样,这才是真正的人生娃娃啊!
都有形了!
那男人一招呼,顿时车厢的人都围着过来看了起来,东北这旮旯老山参他们还真都见过,但是三百年以上的老山参,他们是没见过的。
姜舒兰嗯了一声,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她直接用油纸包给卷吧卷吧,打算全部给装起来。
财不外露这个道理,她一直都懂。
只是这会晚了,上铺那个男人已经跳下来了,“这位女同志,我能看看你的老山参吗?”
他穿着很是体面,头上带着一顶帽,里面穿着一件棉猴儿,外面罩着一件灰色长款大衣,挺括又有气场。
姜舒兰摇头,“抱歉,不能。”
她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男人有些可惜,“你看这样行吗?我出钱把你这个老山参给买下来,你看如何?”
“五百块,我一次付完!”
这话一说,现场的人顿时倒吸了一口气,五百块钱啊!
一年不吃不喝的工资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姜舒兰摇头,“同志,我不卖!”
“那六百,不不,八百!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包括饭钱,我全部给你,你把这一支老山参卖给我!”
这种老山参可遇不可求。
他要是错过了,会后悔半辈子的。
毕竟,能救命的东西,不能用钱来衡量。
何况,他这次本来就是来东省悄悄收购三宝的。
只是他这个人眼光叼,没看上。
宁愿空手而归,也不愿意冒这个危险了。
姜舒兰还是摇头,“这是我家传家宝!”
顿了顿,她抬头眼神警惕地看着他,“更何况,这位同志,现在不让私人买卖,你这是投机倒把!”
这一说,中年男人也急了,“同志,我不是做私人买卖的,这个你放心,我是替公家收购的,我是首都同药堂的采购员,我叫何玉柱!”
他这是以公家名义去收购药材的,出师有名。
姜舒兰才不管他是谁呢!
这是他们老姜家的传家宝,就是家里在困难的时候,他们家都没想着卖掉。
她爹娘刚把这老山参交给她,她怎么可能卖啊!
更何况,小铁蛋儿头顶上还悬着一根剑,对于姜舒兰来说,这老山参就是小铁蛋儿救命的东西。
她还是摇头。
“怎么了这是?”借地方放鸡笼的周中锋回来了,拨开人群问道。
姜舒兰和小铁蛋儿两人,顿时朝着他跑去,三言两语的说完了。
周中锋皱眉,看向何玉柱,“这位同志,这老山参我们是打算给孩子救命用的东西,是不会卖的!”
小铁蛋儿有哮喘,随时会发病,虽然说去了海岛。
但是周中锋也不确定,这海岛的气候能不能把小铁蛋儿的哮喘治好。
这根老山参,姜家十有八九是为了小铁蛋儿准备的。
这救命的东西,怎么会卖呢?
何玉柱这才有些惋惜道,“孩子救命的东西,那就算了!”
他随意地看了一眼对方小铁蛋儿,就准确无误道,“这孩子是有哮喘吧?”
瞧着鼻下和手指甲都有紫绀,还还挺明显,约摸着就这两天发过病。
这下,姜舒兰也跟着惊讶了。
周中锋看了一眼小脸瞬间,绷紧严肃的小铁蛋儿。
他和姜舒兰对视了一眼,顺手把军用水壶递给她,交代道,“我瞧着热水快烧开了,你带着小铁蛋儿去接热水吧!”
小铁蛋儿看着小,其实心里很细,病情这种事还是不要当着他面说了。
不得不说,周中锋真的很体贴,这种无声无息的动作,更让姜舒兰心里热乎。
她也怕小铁蛋儿记到心里去,便拉着不情愿的小铁蛋儿哄道,“之前不是说饿了吗?我们接了热水过来,给你热饺子吃!”
到底是小孩子,一说吃饺子,把小铁蛋儿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等接完热水回来的路上,姜舒兰有意故意拖了下时间。
小铁蛋儿抿着唇,小声安慰她,“老姑,你别担心,能活就活,活不了、你就当小铁蛋儿没来过。”
万一他长不大了,姑父也会保护她,只是这两年,他要把姑父看紧点。
考察考察,姑父行不行。
不行的话,趁早换人。
小小的一个人,说出来的这种话,却让人痛心。
姜舒兰眼睛一酸,瞪他,“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呸呸呸!”
说小铁蛋儿是小孩儿吧,他心里什么都明白,正是这样,才让大人跟着难受。
小铁蛋儿朝着她嘻嘻笑,扮鬼脸,“老姑,别怕,我逗你玩儿呢!”
姜舒兰被小铁蛋儿那话给吓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什么就当小铁蛋儿从来没来过!
那是她一手看大的孩子啊!
怎么会能没来过呢!
一想到就会心痛,姜舒兰抱着小铁蛋儿的屁股打了一下,又教育了一番,这才心里顺气儿,教训他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
迎面而来抱着孩子妇人。
对方急慌慌的要离开。
姜舒兰顿时一惊,拉着对方的手,就说,“抱歉抱歉,不小心撞到您了——”
妇人反应很大,下意识地要挣脱姜舒兰的手时。
对方头顶突然亮起一道弹幕。
[舒兰肯定知道这是人贩子拐卖师长的孙子,所以故意碰瓷!]
第24章
[舒兰肯定知道这是人贩子拐卖师长的孙子,所以故意碰瓷!]
[对对对,你们看她的手紧紧地扣着对方,还死死不丢手,还有她紧缩的瞳孔,一张一合的唇,似乎在说你休想跑,把你抓起来!!!]
[这个碰瓷我反手就是一百个赞!]
姜舒兰,“???”
人贩子?
这看起来老实憨厚的满脸雀斑的妇人是人贩子?
还拐卖的是师长的孙子?
还有!她抓住对方的手,是因为在抓人贩子?
她怎么不知道!
她明明就是只是单纯地打算跟对方道歉而已。
眼见着自己手被姜舒兰抓着。
头上包着碎花头巾雀斑的妇人,心虚的同时又有些着急怕被发现怀里孩子的异样。
她便想要挣开姜舒兰的手,“同志,我都说了不用道歉了,我要带我孩子去找我男人,你快让开!”
得知对方是人贩子的时候,姜舒兰哪里还会放对方走啊!
她余光扫着周围的一切,死死地拉着妇人的手,就是不松开。
另外一只手,还不忘去查看对方胳膊,低道,“我娘教过我,做错事要道歉,你要接受了我道歉,我才能让你走。”
姜舒兰不松手,还拦着了去路,一副乡下出来没见识的模样。
这让那妇人有些着急,这哪里来漂亮村姑愣头青,怎么就说不听!
场面一时之间僵持下去。
弹幕再次响起。
[好着急,舒舒怎么不叫人?叫列车员啊,分分钟把这可恶的人贩子抓起来!]
[着急也没用,舒舒是因为知道对方有同伙,所以她才不敢喊人出声吧?毕竟一旦惊动了面前这个女人贩子,那散落在其他车厢坐着的人贩子和孩子怕是要溜走了。]
[所以?舒舒是为了不惊动其他人贩子,才故意这般装傻和对方碰瓷吗?]
[十有八九!]
[突然觉得舒舒好聪明哦,应急反应能力也快,要是我遇到这种事情,我肯定慌儿的不行,大吼大叫地喊人了!]
[+1,我也是,我肯定会扯嗓子喊!]
姜舒兰,“?”
这妇人还有同伙!
就很震惊!
正当姜舒兰在找借口,怎么把面前这妇人合理,并且不惊动对方留下来的时候。
弹幕再次响起了。
[我是学法律的,我有个小想法,可以完美的解决目前这个问题。]
[楼上法制咖,快说!!]
[我们老师讲过,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利用自己手里周边的东西,舒舒刚不是接了一壶滚烫的热水吗?
还把热水泼对方身上,这不就有了赔礼道歉?
而且还是正大光明,让对方跟着自己离开去换衣服的借口?
再说了,车子晃动间泼上去,这是意外吧?滚烫热水烫身上有伤口,会很疼吧?是不是要谈赔偿?这赔偿一谈,不就蹲大牢啦?]
[卧槽,这个借口简直就是完美,连环杀!]
姜舒兰看完弹幕,眼角眉梢都跟着一喜。
这弹幕真是来的太及时了!
她照着对方这个方法,将小铁蛋儿拉到身后,就那一秒的时间。
两人培养的默契,让小铁蛋儿下意识躲到姜舒兰身后。
在车子晃动的时候,姜舒兰整个人都跟着摇晃起来。
手里的水壶倾泻,松掉的水壶盖子掉落在地上咕噜咕噜。
而水壶中的热水,倾洒出来的片刻。
完美的避开了妇人怀里的孩子,刚好全部泼在对方左胳膊上。
刚刚烧的热水,可是快一百摄氏度。
饶是这妇人穿着厚棉衣,也不由得烫的倒吸一口气,疼的抽气,骂骂咧咧,“你怎么回事?”
这一次的泼水,对方没打算再次着急离开了,而是打算留下来和姜舒兰掰扯。
姜舒兰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此刻弹幕一阵。
[卧槽!卧槽!卧槽!]
[法制咖牛皮,一下子预判了舒舒的预判,牛皮!]
[我这是在追电视剧吗?不,我这是在追弹幕!]
姜舒兰这会顾不上弹幕在发些什么,她注意到这么大的动静,妇人怀里的孩子,竟然还是没出声或者是哭泣。
这不科学!
姜舒兰心里不由得沉了沉,一脸歉意,拉着对方赔不是,“同志,实在是抱歉,刚刚车子晃了下,我没拿好水壶,不小心泼到你了。”
她觊着对方的脸色,极为愧疚道,“你看这样行吗?你这棉衣怕是穿不成了,我有一件新棉衣赔给你,那是我娘给我做的用新棉花做的袄子,我还一次没穿过。”
语气质朴,带着几分乡下人真诚的愧疚。
那包着头巾雀斑妇人身上的棉衣,是临时到东省出货才买的,但是舍不得钱,买了一件芦花棉衣,冻死个人了。
听到姜舒兰这话,顿时有些意动,但是想了想怀里抱着的孩子,怕姜舒兰发现了异样。
想着算了,货要紧。
这次去东省出货,对方放了他们鸽子,他们急着带着货去下一个地方好找买家。
当妇人要拒绝的时候。
姜舒兰一脸感激,声音软绵,“大姐,我知道你心肠好,不和我计较,但是我们都是带孩子出远门,我知道带孩子的难,吓到了你,我实在是过意不去,要不这样我在棉衣的基础上,在赔你五块钱?”
这条件实在是给的丰厚。
不止是赔棉衣,还在赔五块钱。
饶是这妇人都有些愣神,她有些犹豫不定。
她跑这一趟,也才赚多少?
旁边的小铁蛋儿一直都觉得老姑奇怪,他紧紧地牵着姜舒兰的手。
在听到这话后,不由得朝着那个妇人小声道,“我爸爸给我妈妈很多钱的,上次她撞到一个老人,也赔了人家十块钱呢!”
这话,一落姜舒兰都不由得悄悄地给了小铁蛋儿一个赞赏的眼神。
谁会想到小孩子会作证撒谎呢?
而且会这般聪明的。
原来,这就是个乡下的土财主家的傻大姐。
这让那包着头巾怀里抱着孩子的妇人,神色放轻松了几分,眼神看向小铁蛋儿,透着几分打量,“这是你孩子?”
孩子有些黑,还病歪歪的,一看就卖相不好。
不过,姜舒兰提的条件,她有些意动的,她从南方来的北方,身上棉衣也确实不暖和,而且去一趟还有五块钱赚。
这是哪里都找不到的好事。
至于,姜舒兰是公安?
这雀斑妇人没想过,无他,姜舒兰长的实在是太过人畜无害了。
一看就是软绵绵的好拿捏,公安可不是这种性格,哪个公安不是雷厉风行的?
姜舒兰轻轻地点头,抹泪,“是呢,我在家老是和婆婆吵架,我男人心疼我把我和孩子一起接到他上班的地方。”
这话,倒是平添了几分真实性。
哪个媳妇不和婆婆怄气的?不过这小媳妇长的这般俊,难怪男人会回来接她去上班的单位。
于是,包着头巾雀斑妇人最后一丝怀疑也没了,她换了一只手抱孩子,把左胳膊递出去,语气挑剔了几分。
“我这胳膊是烫伤了的,五块钱肯定拿不住,连医药费都不够。”
姜舒兰为难,她咬着唇,“大姐,我不挣钱,我男人嫌我手大,这才回来把家里的工资都没收了,所以,我最多就是做五块钱的主,这样你跟我去我男人那——”
见对方警惕,姜舒兰低头害羞,脸上染上一抹红霞,“我男人什么都听我的。”
言外之意,你想多要钱可以。
那你要跟我一走,我去跟我男人吹枕头风。
这让包着头巾的雀斑妇人瞥了一眼她,啧了一声,意味不明。
“行了,你倒是命好!”包着头巾的雀斑妇人,“带路吧,你们在哪个车厢?”
这小媳妇还领着一个孩子,她倒是不怕对方翻出浪来。
而且,对方口音带着一股东北味,一看就是地道的东北人,倒不像是骗她。
姜舒兰牵着小铁蛋儿,低低地嗯了一声,“在12车厢呢!”
包着头巾雀斑妇人,抱着孩子的手一顿,“卧铺?”
姜舒兰轻轻地嗯了一声,还未开口。
小铁蛋儿就开口了,一脸天真,“对呀,是可以躺下睡觉的床哦,婶婶,我爸爸可厉害了,他会挣好多的钱,还会到处跑呢!”
这下,雀斑妇人的警惕放松了几分,“小朋友,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呀?”
她有亲和力,若是一般的小朋友会被她哄住。
但是小铁蛋儿不一样,因为身体的原因加上成长环境,没有母亲被生产队的小朋友嘲笑。
他自小就比别人成熟,所以,他不是很喜欢对方,“我不告诉你哦,你要是把我爸爸抢走了,给你孩子当爸爸怎么办?”顿了顿,一脸天真,“婶婶,你抱着的弟弟怎么不说话呀?你让他下来跟我玩嘛!”
姜舒兰松下去的一口气,再次提了起来。
旁边的雀斑妇人确认了一点,那就是这小媳妇家里条件还不错。
不然也买不到卧铺票,更不会一撞人,张嘴就是赔五块钱。
但是,随着小铁蛋儿那个问题后,她心里也跟着一凛,“弟弟睡着了,等他睡醒了在跟你玩。”
接着,她一下子闭嘴了,似乎不在打算说任何话了。
小铁蛋儿觉得她无趣,牵着姜舒兰的手抠了抠,姜舒兰和他对视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便在前面安静地领路,穿过一个又一个车厢。
姜舒兰留意到那个妇人和隔壁车厢的一个男人有过眼神对视。
她用余光扫了一眼,特意记住了那个男人的长相。
佯装不经意道,“大姐,这是你男人呀?”
一脸雀斑的妇人顿时心里一惊,“是吧!”
语气含糊。
姜舒兰没在继续问下去了,她怕在问下去会打草惊蛇。
在对方快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到了他们的卧铺车厢门口的时候。
小铁蛋儿骤然松开姜舒兰的手。
一马当先像是个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冲到了周中锋怀里,脆生生地喊,“爸,妈妈撞到人了,要赔钱,你快拿钱!”
周中锋原本在和上铺的中年男人讨论小铁蛋儿的病情,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带着几分不解,小铁蛋儿从来都是问他喊姑父,问姜舒兰喊老姑,不会喊爸妈。
除非——
周中锋眉心一凛,把小铁蛋儿抱了起来,小铁蛋儿自觉的爬到了周中锋耳边,小声道,“坏蛋!”
完全就是孩子跟父亲撒娇的模样。
没人会怀疑。
周中锋心里一凛,就见到姜舒兰领着一位,包着头巾满脸雀斑抱着孩子的中年妇人过来。
“当家的,我刚在打水的时候,不小心泼着对方了,好像还烫到了孩子,需要给人家赔五块钱钱加一件你单独放在列车室的新棉衣。”
姜舒兰声音柔柔的,但是孩子两个字,她咬着的极重。
什么单独放在列车室的新棉衣?他放在列车室的是鸡笼。
周中锋朝着姜舒兰微微点头,拉着她到了身旁,“没事,都交给我!”
他注意到姜舒兰的脸色有些发白,手在发抖,示意她先坐下休息片刻。
随即。
周中锋将目光放在中年妇人身上片刻,目光微凝,最后落在她抱着的孩子身上。
那包着头巾满脸雀斑的中年妇人也在看周中锋,好俊的男人,在听到那一句都交给我的时。
不得不说,这中年妇人也酸了,她男人要是这般能立得住,她也不会出来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了。
妇人神色微敛住,紧紧抱着孩子,“这位同志,你媳妇烫着我了,你看看这钱要是少了,我怕是这事不好了。”
这是在威胁。
周中锋拧眉,“我媳妇烫你自然会赔偿。”不过,他话锋一转,“就是我媳妇说的那个棉衣,我们单独放在置物列车室了,你可能需要跟我一起过去一趟。”
他们这个车厢人太多,舒兰又屡次提出,单独去放鸡笼的那个列车室。
明显有问题。
那满脸雀斑的妇人有些犹豫,“这、你床底下不是放的有行李吗?”
旁边的上铺中年大叔跟着道,“他们是搬家,带了好多东西,我刚瞧着了,有大部分行李放在了单独的置物室!”
“我也看到了。”
“这漂亮小媳妇的男人单独去放了一趟!”
这话都在给姜舒兰和周中锋的话添加了几分真实性。
于是,先前还警惕的妇人也不由得放松了几分,“那成吧,我跟你去,但是我要快些回去,我男人还等着我呢!”
周中锋点头。
趁着在前面带路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姜舒兰,姜舒兰朝着她无声道,“人贩子!”
是唇语,没有发出声音。
但是,周中锋却看懂了,那一瞬间他眉头微蹙,所有犯人里面,他们最讨厌的一个就是人贩子。
每一个人人贩子都是丧尽天良。
难为她和人贩子打交道这么长时间,还把人贩子单独带到他们车厢来,没让对方产生半点警惕。
周中锋点了点头,便领着那妇人和孩子离开了。
那妇人走到一半,突然道,“这位小媳妇,你不来吗?”
车厢顿时安静了下来。
周中锋刚要开口。
姜舒兰站起来,捏了捏他胳膊,低声道,“大姐,你还怕我男人骗你不成?算了,你既然不信我男人,我就跟你跑一趟!”话落,她便牵着小铁蛋儿的手一路跟了上去。
她是不放心把小铁蛋儿一个人放在车厢的,谁知道这些人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人贩子?
一行人穿过车厢,一连着穿到了火车司机列车室去,妇人已经察觉不对了,她转身就要离开,“我突然想起来,我男人还找我有点事!”
她转身就要离开。
这动作实在是太突然了,她反悔的太突然了。
比她更快的是周中锋,他直接伸出三接头皮鞋,拦着了对方的去路,妇人没看到一下子绊倒,在对方要摔倒的那一刻。
周中锋眼疾手快,直接把孩子从她怀里抢了过来,递给姜舒兰。
在妇人要尖叫的那一刻,他直接手起刀落,劈在了妇人的脖子上,这一劈,妇人眼冒金星,脑袋乱晃。
有些迷。
这一动静,顿时引起了列车员的注意,“怎么回事?”
好在他们去的是最后一节车厢,这边都是火车上的工作人员在这里面休息。
周中锋一手擒着对方的喉咙,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
“她是人贩子!”
旁边的列车员顿时一惊,连忙拉上了车上临时的帘子,隔绝了外面人的目光。
姜舒兰抱着孩子,迅速的打开棉被,看了一眼脸色都有些发青的小孩儿,大约三岁左右,五官精致,是个漂亮的小男孩儿。
就是脸色已经发青了。
姜舒兰懂一些救人药理,她忙把孩子放在椅子上,躺平了以后,抬手触了下孩子的鼻翼,还有呼吸,她稍稍松一口气。
便用着指腹摁在小孩儿人中处,不敢太大力气,怕伤着孩子。
但是这么一摁,到底是疼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有了这哭声,姜舒兰才松了一口气,朝着列车员道,“同志,这个孩子就是妇人拐来的,她一路上把孩子整个放在小被子里面,捂的严严实实的。”
在这样下去,孩子会被捂窒息的。
要是在晚一步,姜舒兰简直不敢想这个后果。
旁边的列车员一听这话,顿时愤怒至极,上去就和周中锋一起,把先前那女拐子给制服,给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此刻,女拐子已经清醒了。
只是,她嘴里堵着有一块毛巾,她发出呜呜呜声,愤怒地瞪着姜舒兰。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娇娇弱弱的白白净净的小媳妇身上栽跟头!
她更没想到,对方是怎么知道她是人贩子的?
从始至终,她都没把孩子露出来!
“还看!”
列车员反应过来,一脚踹在这女拐子的背上。
尤是不解气,“你们这种人,就该被千刀万剐!”她也是当母亲的,工作还在列车上,每年不知道要遇到多少被拐的孩子。
每一个被拐的孩子,背后都有几个破碎的家庭。
女拐子被踹了个踉跄,她还是恨恨地瞪这姜舒兰,她做这一行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谨小慎微!
今儿的竟然栽在一个她看不起的小媳妇身上。
她真是恨不得生吃姜舒兰的心思都有了。
姜舒兰抱着孩子哄着,紧紧抿着唇,由着她看,她继续道,“这个女拐子有同伙,还不止一个!”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周中锋有些惊讶,但是想到姜舒兰这般千方百计的把人往列车室内领,定然有理由。
原来竟然是这个。
女拐子这会是真的要疯了,她没想到姜舒兰连这个也注意到了。
“快交代,你同伙有几个,在哪里?”
列车员压着她问。
女拐子冷笑一声,朝着列车员呸了一口吐沫,“休想!”声音含糊不清。
她是不会出卖同伙的。
一旦出卖同伙,她在这一行在无立足之地。
对方不配合。
列车员们都着急起来,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下一站了。
这个女人若是长时间不出现,定然会惊起其他同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