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庄严肃穆的场合,但不知怎的,燕姝忽的就想起昨夜被他吻的情景,竟然有点脸热。
不得不说,他的口上功夫……很是很不错的咳咳。
今日后宫来的只是贵仪婕妤及位份以上的嫔妃等人,原本就没几个,宇文澜轻而易举的在一众花痴心声中分辨出了她的。
一时间竟险些没绷住神色。
什么?
他嘴上功夫还不错?
这个女子!
然而与此此同时,他也不由想起昨晩的情景,以及那本《热血将军俏寡妇》……
富海忽然发现,君王的耳朵尖忽然悄悄红了。
怎么回事?莫非这殿中太冷,把陛下给冻着了?
宇文澜“……”
他只得忍了又忍,勉强保持住威严神色入了座。
紧接着,宗室皇亲,朝中勋贵等纷纷进到殿中行礼。
依照身份亲疏,首先上场的是长公主宇文嫣及驸马赵成文。
众人皆知,先帝子嗣单薄,仅有今上与长公主一对儿女,因此,长公主的地位可想而知。
燕姝难得出席这等大场面,只见长公主看上去比皇帝年长三四岁的样子,装扮的极其富丽雍容。
犹记得送岁宴那晚,宁妃的多宝簪已经亮瞎人眼,却不知今日长公主的装扮才叫夸张——篓金翡翠步摇,八宝缠珠赤金簪,簇金双面锦的长袄,外套大红的狐裘梅花金纹披风。
那气场简直比周贵妃还要强大。
不过其驸马周成文却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啧,看来尚公主也不是件好活啊。
宇文澜,“???”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好活”?
此时不好分神,他先对长公主道,“皇姐不必客气,坐。”
宇文嫣应是,便与驸马在近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远处,宁妃的腰杆都直了些。
这可是她的娘家叔父与婶母,今日来的这些人,谁比他们夫妻俩地位高?
周贵妃自然不爽,尤其今日太后还在宫中休养,没有出席。
不过,接下来她老爹老娘也上场了。
承恩公与夫人上前行礼,“参见陛下。”
燕姝与忍冬互看一眼,心里啧啧,【这就是那个烂花花肠子,瞧这眼下乌青的模样,一瞧就是肾虚啊!】
【就这样还小五小六小七小八,也不怕哪天jing尽人亡,死在小妾床上……】
宇文澜,“???”
Jing尽人亡???
这丫头简直!
不过不得不说,承恩公确实眼下有些乌青,他想了想,问道,“舅舅近来身体可好?”
承恩公一顿,忙笑道,“有劳陛下牵挂,臣一切还好。”
然其夫人却瞥一眼,心里啐道,【呸!不要脸的下流胚子!连陛下都看出来了,活该丢人!丢尽你们周家的先人!】
宇文澜,“……”
看来竟然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燕姝:快来吃瓜啊!好大一片瓜田!
某皇飞速赶到。


第16章
宇文澜陷入惊诧之中。
实在没忍住瞥了一眼燕姝,心间纳罕的厉害,她怎么连承恩公府的事都知道?
要知道,他自己都没那么清楚……
正在此时,却听承恩公又问道,“听闻太后娘娘凤体欠安,不知现在如何?”
宇文澜回神,道,“母后正在宫中休养,身子比前两日好些了,舅舅不必太过担心。”
说着便叫二人入了坐。
周贵妃腰杆也直了些。
接下来又有其他人上场,诸如三公六部,皆是朝中重臣。
眼瞧着这些吃瓜的主角们真实出现,燕姝眼珠子都忙不过来了——
【原来断袖兵部侍郎竟是一脸络腮胡满满的糙汉模样,就这样,居然是受?】
默默听着的宇文澜,“???”
何谓“兽”?
他怎么有些听不懂?
没等缓过神来,又听她心里惊呼,【那个看上去一脸正直白发苍苍的老头原来就是文华阁大学士魏如章?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道貌岸然?】
宇文澜,“……”
说实话,自打昨夜看过那本《风流才子俏佳人》,他愈发觉得魏如章一脸奸相。
然而现在前去查探的人也还没回来,他也并不能将对方如何。
紧接着上场的是临武候孙孝广,身后跟着其世子孙展鹏。
经过前些日子好一番闹腾,临武候终于同夫人和离,不过世子作为其骨肉还留在府中。
燕姝躲在一旁啧啧,【可怜的男人,都没发现你儿子跟你长得不像吗?你是方脸,他是圆脸,你是个高鼻梁,他是个塌鼻梁啊!】
宇文澜,“……”
他忍不住也默默将父子俩对比了一下,忽然就觉得,这儿子确实不太像临武候……
难道真不是他的?
这可怎么办?要提醒他么?
可他又没什么证据……
……
接下来,他又得知了广阳候,西南通政使,工部尚书等许多人的小秘密。
譬如广阳候有异食癖,喜欢写字的时候吃宣纸,有回称病没来上朝,其实是宣纸吃多了闹肚子。
西南通政使其实酷爱逛青楼,只要一离京便夜夜寻花问柳……
还有工部尚书,表面看着严肃,其实特别爱哭,经常躲在书房悄悄流泪……
一通见礼下来,君王的三观受到了严重动摇——他身边这都是些什么人?
难道就没有几个正常的???
眼看着礼数尽完,众人落座,冰戏也该开始了。
第一个项目是抢等。
此时,广阔的冰面一端立着一只旌旗,随着一声响锣,二十多名脚穿特制铁齿冰靴的兵士开始在冰上奋力前划,犹如星驰电掣,争先恐后向旌旗进发,最先到者即为胜。
期间还有紧密的锣鼓声助阵,令人心弦紧扣,很是紧张。
所有人都看得目不转睛,燕姝也不敢眨眼。
她发现这抢等其实就是后世的速度滑冰,如后世一样精彩!
抢等共有五场初赛,待一一比完,再分别选拔出每场前三进行决赛。如此一来,参加决赛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自然更加精彩。
直把众人看的热血沸腾。
接着是转龙射球。
冰面正中高悬一旌门,旌门上下各置一球,六组兵士各着不同颜色衣裳,每队前头都有一人,高举与衣裳相同颜色的旗子,后头的人则背着弓箭。
随着一声令下,六队人马开始在冰面上蛇形滑行,由湖边出发,去往旌门所在处。
从观景台看去,就如同六条彩龙蜿蜒,十分好看。
等将近旌门之时,弓箭手纷纷向荆门上的球引弓,而后再由原路返回,不但箭法准确,还始终保持队形,看画面十分好看。
而这过后,又有冰上倒立、爬杆、冰上比武等项目,皆是精彩纷呈,看得人眼花缭乱。
当然,对于燕姝来说,最妙的还是桌上的美食。
除过各色点心油果子,竟然还有现烤的肥猪肥羊。
要知道,这种粗狂的吃法在宫中轻易见不着啊!
啧,烧猪肉外皮酥脆极了,内里的肉肥瘦相间且十分入味,吃起来刚柔并济,真是太叫人满足了!
烤羊肉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油滋滋还在冒泡的羊肉鲜嫩多汁,炭火的香气渗透至寸缕之间,简直好吃的叫人想跳舞!
一边品尝着这难得的极致美味,一边瞧着外头精彩的比赛,就算冷些也值了!
一直默默注意她的宇文澜,“……”
这观景阁众人各有各的心思,只有她满脑子都是八卦和吃。
自打上菜开始,她的嘴就没停过。
这么能吃,不会胖吗?
不过……胖点好像也还不错咳。
看她吃的那么香,他也忍不住吃了两口。
冰上比武结束后,便到了今日压轴项目——冰上抢球。
此乃今日场面最大,最激烈的项目。
随着一阵鼓声,有两队兵士入到场中,着红黄两色衣裳。
御前统领手捧一只皮球来到观景阁中,躬身向君王道,“请陛下开球。”
这便是接下来两队人马需要争抢的球。
金色皮球上用朱色画了一只龙,需要皇帝亲笔点睛,以示贵重。
此乃本朝历来的规矩,宇文澜从前也已点过两次,此时再度提笔点睛,交由御前统领。
御前统领接球下去,抢球大战便开始了。
红黄两队你争我抢,十分精彩,阁中观众也都目不转睛的观赛。
宇文澜受了燕姝的影响,闲来无事再度吃起了烤肉。
烤肉滋味浓郁,令他忍不住又喝了几口酒。
伸手端杯之际,他露出左手,只见手侧隐约有些暗红色,似是受伤的痕迹。
一旁,宁妃立时看了长公主一眼。
长公主宇文嫣开口道,“陛下的手可是受伤了?”
宇文澜未露异色,只道,“没什么。”
长公主却又道,“陛下可千万不要隐瞒臣等,您万金之躯,一旦受伤,非同小可。”
说着又看向富海,骂道,“你们是怎么当差的?还不快说,究竟是谁人伤害了陛下?”
这可把富海吓了一跳,忙道,“殿下息怒,前两日陛下练剑时不小心伤到的。”
宇文嫣又哼,“少唬本宫!陛下自幼习武,何时伤过自己?再说,陛下明明半夜受的伤,又岂会是练剑造成?究竟是谁,你个奴才为何要包庇?”
富海不敢再说话。
宇文澜却眉间一凝。
很好,连他半夜受伤都知道了?
而正在此时,又有大臣开口道,“陛下龙体非同小可,若真是被人弄伤,一定要严加治罪才是!”
这话一出,又有几人附和,“竟有人胆敢伤害陛下?究竟是谁?请陛下一定要将其绳之以法!”
……
一旁,燕姝心里直呼好家伙,自己果然猜对了。
这些人抓住皇帝受伤的事要兴风作浪,他们大抵以为是皇帝宠幸她时受的伤,所以要逼他给她治罪?
只可惜啊,事实并非如此。
而宇文澜的耳中也忽然变得嘈杂。
他能听见近处的宁妃心里道,【这么多人帮腔,陛下一定不会包庇那个贱人了吧!哼,这次一定要除了她。】
周贵妃则心里得意,【宁妃还挺聪明,知道叫长公主出面。也就长公主那傻女人才干得出来这种事。还好听了安嫔的话,今日本宫看戏就是了。】
安嫔则心道,【今日这么多人一起出面,陛下必定要给个交代的,】
……
他早知有些人不安分,想借他的伤生事,果然,今日全都冒出来了。
他道,“朕该多谢长姐关心,但朕的伤无关他人,确实是自己弄的。”
接着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通政使,都御史等人,道,“朕已经同你们说过此事,你们今日跟着起哄,是耳朵聋,还是记性差?”
几人忙道,“臣等不敢。”
宇文嫣急忙帮腔,“陛下,他们都是老臣,是为了您好,您可千万不要包庇罪魁祸首啊!”
说着余光瞥了一眼燕姝,心里哼,【李燕姝?就是那个一直吃东西的?一个乡野村妇有什么好,居然看不上我给你选的宁妃?真是缺心眼!这后宫的势力决不能落旁人手里!】
宇文澜冷笑,“长姐这是要逼朕承认没有的事?”
宇文嫣道,“臣不敢。”
宇文澜哼笑,“不敢?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朕受伤的事?谁告诉你的?”
宇文嫣道,“臣亲眼看见的,陛下方才不是露出手了吗?”
宇文澜冷笑一下,“方才朕露出的是左手,但朕伤的是右手。”
长公主一愣,看了宁妃一眼。
该死的,这丫头竟然没有告诉她皇帝伤的是哪只手!
宁妃也是一愣,心道怎么会弄错呢,他手侧的颜色难道不是伤疤?
宇文澜冷声开口,“朕左手上的是方才那只皮球的颜料。”
什么?竟然是皮球掉色!
长公主宇文嫣与宁妃相视一眼,都有些慌。
宇文澜沉声问长公主,“朕想知道,是谁谋划出今日这场闹剧,还请了皇姐出马?”
长公主一顿,忙道,“臣不敢,并没有人谋划什么,只是臣听说陛下受伤,心间太过担心罢了。”
宇文澜哦了一声,又问,“那又是谁告诉你朕是半夜受伤?为何宫中的一点风吹草动,宫外都了如指掌?”
这话分量着实不轻,宇文嫣脸色都变了,忙又道,“陛下言重了,臣实在不敢。”
然话音落下,却见富海忽然向宇文澜道,“启禀陛下,奴才愚笨,昨日才发现乾明宫有一贼小子鬼鬼祟祟,居然私底下向人报告陛下行踪。”
作者有话要说:
燕姝:吃瓜不?管饱的那种。
某皇:爱妃让朕缓缓……
燕姝;大兄弟太单纯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宇文澜:……


第17章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脸意外。
居然有人如此大胆?
宇文澜则道,“提上来。”
富海应是,忙指挥人将一个五花大绑的小太监给提到御前。
那小太监鼻青脸肿早已吓破了胆,拼命磕头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而宁妃丽嫔等人登时都变了脸色。
坏了,怎么连小贵子也给查出来了?
宇文澜只问小太监,“是谁指使你打探朕的事?”
小太监抖抖索索道,“是……是……”
关键时刻,却见宁妃忽然跪地道,“请陛下息怒,是丽嫔前几日告诉臣妾您受伤的事,臣妾也是挂念您的龙体才……”
什么?
丽嫔脸都白了,一脸惊讶道,“宁妃娘娘,您……”
“住口!”
宁妃厉声训斥道,“你真是胆大包天没了分寸,居然敢打探陛下的事?难道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吗?”
边说边投去充满警告的眼神。
长公主宇文嫣也冷冷瞥来一眼。
丽嫔一怔,竟是犹豫了。
她的姑母才刚同临武候和离,而自己那落魄的娘家,如何能跟长公主抗衡?
可她若是认了,那可是大罪啊!
她自是不甘心,悄悄在殿中寻找一番,目光落在了临武候和其世子孙展鹏的身上。
那是她曾经的姑丈,展鹏也是她亲姑母生的,看在这层关系上,会帮她说话吧?
然而,临武候根本没有看她,且神色冷漠,无动于衷。
她又看向表弟孙展鹏,却见那青年犹豫了一下,竟也移开了目光。
丽嫔绝望了。
这些年她依附宁妃,拥有的一切都是靠着宁妃的关系来的,现在宁妃要她自己背锅,根本不会有人帮她。
于是她只得跪地哭道,“臣妾也只是担心陛下龙体,请陛下开恩,饶过臣妾这回吧……”
却见富海又道,“启禀陛下,还有一事,昨日甘露殿一宫女在李贵仪的洗脸水中投毒,妄图使李贵仪容貌受损,所幸李贵仪发现及时,未遭其毒手,经过审问,那名宫女称是受丽嫔娘娘指使。”
话音落下,燕姝终于知道这回害自己的是谁了。
当然,富海也确实老油条,眼瞧丽嫔此时无力回天,才将此事说出来,她当然百口莫辩。
而再看丽嫔,果然是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口。
须臾,却听君王冷声道,“打入冷宫,以儆效尤。”
丽嫔瘫在了地上。
完了,彻底完了……
不远处,宁妃遍体生寒,心有余悸,连看也不敢看她一眼。
宇文澜却没有放过她,冷冷投来目光道,“你身在妃位,是非不明,惹出今日风波,叫人笑掉大牙。即日起禁足三十日,在自己殿中面壁思过,不得外出。”
“陛下……”
宁妃想争辩,余光却瞧见长公主向她摇头。
她不敢再多说了,只能跪地哭道,“臣妾遵命。”
宇文澜吩咐富海,“派人把她们送回去。”
富海忙应是,招了几个宫女太监把这二位给“请”了出去。
宇文澜又瞥了眼那个小太监,道,“宫规处置。”
依照宫规,这就是乱棍打死的下场了。
殿中其他人皆都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
却见君王又看向长公主,道,“长姐已是这个年纪,却还是如此鲁莽,实在有违身份。回去也闭门一个月,好好想一想为人处世之道,希望你能有所长进。”
这还是生平头一次受到亲弟弟的惩戒,宇文嫣一张脸又红又白。然而身边的驸马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头快低进土里去了。
宇文嫣怨怒交加,却也只能应了声是,领着闷葫芦驸马离了席。
周贵妃心里有些得意,却也不敢表现出什么来,只是心里琢磨,富海连宁妃的眼线都给揪了出来,她今后可得愈发小心才是。
然而那几个大臣却是双股颤颤,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没等宇文澜开口,便纷纷跪地磕头道,“臣等知罪……”
宇文澜冷声道,“方才起哄者,各罚俸半年,官降三级,若再有犯事者,贬为庶民。”
几人老老实实应是,颤颤巍巍的退了下去。
这番折腾完,冰面上抢球也已经结束。
原本后头还有冰上乐舞及晚宴,然君王再无心情,直接宣布回宫。
众人只得应是,眼见他起身往外走,周贵妃安嫔徐婕妤燕姝等急忙跟上。
君王步步生风,身后的周贵妃与安嫔互视一眼,均在默默感叹,今次居然没能动得了李燕姝!
不过折了宁妃一只臂膀也好,李燕姝的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了。
宇文澜默默听完,又不由去探听她们话里的主角。
她心里念叨的却是,【还有半只烧猪没吃呢,真是浪费。】
宇文澜,“???”
这样的时候她还满心惦记着吃?
他忍不住回首瞧了她一眼,目光看起来有些冷。
彼时燕姝也正抬眼瞅他,一瞬间,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
她一脸惊惶,忙垂下脑袋,似乎终于害怕了。
宇文澜却听见她在心里嘀咕,【瞅啥瞅?当初要不是你变态偷看我,也不会惹出这么多麻烦!】
宇文澜,“???”
呵,还是他的错了?
待回到寝殿,天色已经黑了透底。
燕姝吃了满肚子烧猪烤羊,倒也不饿了,只喝了碗热乎乎的枣茶。
只是浓妆在脸上顶了一天,发髻上也抹了不少桂花油,实在不太舒服,遂去洗了个热水澡。
毕竟今日皇帝心情不好,应该不会过来。
果然,待洗完澡出来,也没见皇帝的影子。
眼瞧着时辰已经不早,她便上榻钻进被窝,美美睡了起来。
甘露殿熄灯之际,乾明宫内仍是灯火通明。
前日派出去打探的人都已经回来,正在向宇文澜覆命。
“启禀陛下,经过臣等查探,柴大人的原发妻子至今仍在故乡侍奉公婆,教养一双儿女,京城柴府有其三房妾室,实际都是由男子假扮女人。”
“男子?”
宇文澜凝眉。
锦衣卫应是,“确为男子,除此之外,其还在京城浣花巷有一处别院,养了约五六名娈童。”
宇文澜,“……”
竟然是真的。
那柴为忠……居然果真是个断袖!
而且,居然将结发妻子留在老家替他侍奉父母养儿育女,自己却在京城如此……荒唐?
他道,“继续盯着,若有不法行径,立即来报。”
锦衣卫应是。
他又看向另一人,“如何?”
“陛下,臣等在金陵查探发现,魏大学士昔日家境贫寒,曾一度入烟花柳巷替人写信作画为生,并与一烟花女子相好,后受该女子资助,方能赴京赶考。”
宇文澜,“……”
这情节,竟果真与那个《风流书生俏佳人》前半部分差不多?
他问,“那个女子呢?”
“听闻该女子苦等魏大人不来,后听说其在京城高中当官并娶妻生子,便心灰意冷,寻了个商贾从良做了妾室,后来便不知所踪了。”
宇文澜颔首。
那故事的后半部分当然不现实,的确是她自己编的了。
至此,他心间已经了然。
同时也更加疑惑。
都被她说中了,她到底是哪里来的神通?
这个疑题至今没有明朗,反而越来越叫他困惑,夜深人静,宇文澜丝毫没有睡意。
他想过很多可能——
一,那丫头如他一样有读心术?显然不是,若有,她怎么会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每每将他气到无话可说?
再说,这些人她根本没有见过,读心术也没有施展的天地。
二,宫中另有高人,将这些事告诉了她?
可他已经命人查过所有角落,自己也去过甘露殿多次,根本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这丫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眼瞧着君王眉头紧锁默默在殿中踱步,一旁伺候的富海心里叹气,【陛下这是被气得啊!这帮该死的,活该受罚!不过幸亏有李贵仪提前给他提了醒,要不今日该杀头就是自己了啧。】
默默感慨完的富海一抬头,却望见君王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朕忘了问你,”
宇文澜沉声道,“你是如何发现那个小太监不轨?务必从实招来!”
富海一个哆嗦,只得老老实实道,“陛下恕罪,此事,还是李贵仪跟奴才提的醒……”
……
夜深人静,寒意凛冽。
宇文澜连狐裘都忘了披,疾步在夜风中行走。
等想起来时,已经到达甘露殿。
殿中已经熄了灯,他没叫人通报,径直推门进了去。
他要找的人,正在帐中呼呼大睡。
方才又惊讶得知是她给富海提醒抓人,他满腹的困惑简直要爆炸!
难道她还能未卜先知?
然而当他一把撩开帐子,却被眼前景象惊呆。
那姑娘睡得四仰八叉,连被子也没盖,薄薄的寝衣一片凌乱,甚至……袒凶露,肚。
作者有话要说:
某皇:意,意外之喜?
燕姝:臭!牛!虻!


第18章
大抵是白日里羊肉吃多了,燕姝今夜有些浑身燥热。
加之殿里地龙烧的旺,直把她热得不行,所以蹬了被子,扯开了衣襟。
但她哪里晓得某人会此时来?
且连个通报也没有,直接进殿掀帐子。
不过,此时她正沉沉大睡,浑然不知有人正在盯着她瞧。
宇文澜就这么看了一阵,默默将美景收入眼底,倒也没有轻易动容。
毕竟他还有一肚子疑惑。
起先尚未判断她是真睡还是假睡,于是开口道,“这么早就睡了?”
然而没有回应。
那姑娘依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覆在羊脂玉般的脸上,樱唇微微嘟起,前胸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看来睡得很香。
宇文澜,“……”
这样耗着不是办法,他决定叫醒她,于是又道,“李贵仪。”
声音也不由沉了起来,听来很是威严。
然而还是没有回应。
那姑娘睡得宛如死猪,连眼皮都没掀。
宇文澜黑脸,索性道,“李燕姝!”
这次终于有了反应,燕姝嘟囔了一句,“好困,别吵……”而后竟翻了身朝里,继续呼呼睡去。
从始至终,眼睛都没睁开。
宇文澜,“……”
竟然打雷都炸不醒?
想了想,他索性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帐中昏暗,仅有外头一盏小床灯的光亮。
宇文澜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道,“你究竟是如何知道那些事?”
话音落下,那睡梦中的人竟然嘿嘿笑起来,“吃瓜呀。”
宇文澜,“???”
什么?吃瓜?
他试着再问,“吃的什么瓜?”
然而她又不说话了。
宇文澜,“……喂!”
她兀自呼呼大睡,呼吸悠远绵长。
宇文澜看在眼中,忽然将她揽入怀中。
居然还是呼呼大睡。
他寻过她的樱唇,吻了下去。
而如前次一样,心间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