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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借着火势,挥剑如横扫千军。
满天的火光和着烈风将整个剑阁点燃,她琥珀色的眸子被映照得宛若霞光。
“星星之火,亦可燎原!”
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自己能够正面接下翟星楼的攻击,而且以她的速度躲也躲不开。
于是白茶便想着借这刀剑摩擦的火星,将她这火柴人大军给点燃,用火势攻击。
翟星楼对于白茶在被自己逼到这般田地时候,还能使出这样的招数有些意外。
只是可惜了,这一招是挺出乎人意料的,不过这火再大再迅猛也不过是凡火,对于修者来说只有真火和业火才能伤到他们。
他看着白茶不遗余力将火焰往他这边聚拢而来,冷笑了一声。
“刀之一式,刀山剑林!”
那火焰还没来得及覆上翟星楼,从下而上无数道剑光刀影似离弦之箭刺了过来。
破开橘黄色的火焰,翻涌带起的热浪升腾,险些把白茶的头发给燎断。
火焰蔓延,刀风肆虐。
宛若一条游龙顺着他的长刀直直逼近了白茶,那些原本被白茶用来牵制少年的火势反被他成了攻击自己的武器!
“蠢货,你这火再猛烈又如何,若是这是风停雪的红莲业火倒还有几分威力,这既不是真火又不是业火,能奈我何?!”
少年引长刀搅动着翻涌的火焰,那火汇聚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
刀尖一挑,将火球重重朝着白茶砸去!
剑阁的空间有限,白茶只在第一重,并没有往更高的方向躲避。
那由火柴人燃烧的火焰起初并没有这么猛烈,她将其攻击过去的时候引了剑风。
而翟星楼似乎也从白茶刚才的举动里得到了启示,将刀风对准着火焰,从火球慢慢滚成了一面火海之势!
两人的灵力都有不小的耗损,加上在剑阁里更会加速灵力的流逝。
为了节省灵力速战速决,白茶对于翟星楼会做出这样引风助火的举动并不意外。
准确来说他要是不那么做才让她难办。
白茶又不是真的傻,怎么可能会以为单单靠着这火焰就能牵制住翟星楼?
她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借刀杀人!
白茶御剑将火焰聚拢,明黄色的衣衫在火海翻飞,眉眼在火光里映照着耀眼夺目。
她居高临下地看向少年。
“翟星楼我该谢谢你,要不是没有你这么一下雪中送炭,这一招我根本使不出来!”
“什么……?!”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翟星楼还没反应过来,周遭的火焰蔓上了整个剑阁把他整个人团团围住。
不单如此,这火焰变成了千万束,好似炸裂了一般,火树银花迸射开来。
一束还好,千万束根本避无可避。
他骑着烈马,夹着马肚往后退开,试图拉开一定距离避开攻击。
火光明灭,声响如爆竹声声,翻腾着的热浪从后面席卷而来。
然而翟星楼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正在他疑惑,以为白茶和刚才召唤火柴人时候一样灵力不足的时候。
不想一回头,一束火焰如箭,擦过他的面颊直直刺中了他一旁的士兵!
“!糟了?!”
白茶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他用天赋召唤出来的士兵!
亡灵属性阴寒,最是畏惧火焰。
几乎是在刺中他们本体的瞬间,立刻自燃了起来。
本就受着剑阁压制而被削弱了一半力量,被这么一番重创哪里还能维持得了?顷刻之间化为了灰烬。
此时天赋已破,少年站在她的面前。
他虽气息还算平和,可脸色苍白,明明没有见血整个人却肉眼可见的虚弱。
火光隐约,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其中。
翟星楼逆着光看向眼前的少女,那双眸子从刚才到现在头一次有了战意。
这一次两人真正以平等的姿态对立。
他紧握着手中长刀,挥刀斩风,劈开周遭的火焰砍了过去。
几乎是在同时,白茶也引剑迎去,刀剑相撞,涤荡的飓风翻涌,风火交缠,灼烧着剑阁上下。
按理说白茶如今和翟星楼的灵力应当所剩无几,可没想到她落下的这一剑刚下去,少年没有被压制分毫不说,甚至还将她生生逼退了好几步。
白茶愕然:“怎么回事?你的天赋明明已经破了……”
“破了又如何!”
翟星楼扯了扯嘴角,那双眸子似刀。
挥洒的刀风如千钧巨石,从白茶头顶狠狠压了上来。
“没有了天赋,老子还有手中长刀!”
刀锋从一开始的面成了线,直直往她的咽喉而去。
那逼仄的寒意在刀锋贴近的瞬间,好似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她,冰冷凛冽,无法呼吸。
这种感觉和刚才他使用天赋时候一样。
那千军万马的威压在这一刻凝聚在了他的长刀之中,这时候白茶才骤然明白了少年的意思。
他召唤驱使的亡灵都寄宿他这把长刀里。
天赋破开不是意味着它们真正烟消云散,而是那些亡灵重新回到了他的长刀。
白茶连忙侧身躲开了翟星楼的攻击,下意识想要拉开距离的时候,余光瞥见了少年骨节泛白的手。
起初她还纳闷儿,他们两人修为相差并不大,经过这么一番恶斗,他为什么还能面不改色。
原来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翟星楼的刀或许威力如初,但是他的身体已经没办法让他自如拿刀了。
而白茶那道言灵借的是他攻击过来的灵力,所以灵力并未耗尽。
这刀她是不敌,可人就不一定了。
只要避开那刀,然后砍!
她侧身一躲,刀锋擦过的瞬间,白茶反手引剑,蓄力用刀背重重砍在了翟星楼的手腕。
毕竟只是一场比试,手是刀客剑客的第二生命,她不可能真的下狠手。
白茶只想要把翟星楼的手骨打断,让他再握不住刀,那这场比试就结束了。
谁知道她剑落下,“哐当”一声,好似砍的不是手而是钢铁一般。
别说打断他的手骨了,白茶的手都被震得发麻,险些没握住剑。
“这么点力气,挠痒痒吗?”
翟星楼咧嘴笑得恶劣,刀锋一闪,眨眼间便断了白茶颊边的一缕头发。
白茶心下一惊,而后想起了白傲天之前说的,他说翟星楼的身体被淬炼到了极致。
坚硬如铁,刀枪不入。
她那一剑下去自然伤不到他。
两人此时离得很近,白茶下意识想要避开,可翟星楼已经挥刀朝她砍了过来!
那一刀对着的正是她拿剑的手!
白茶慌忙侧身避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即使避开了拿剑的那只手,她的背也被狠狠砸出了一道血痕。
她疼得脸色苍白,额头也不知什么时候沁了一层冷汗。
白茶顾不上疼痛,看着翟星楼引刀,她赶紧起身想要逃开。
谁知刚站起来,她的脚踝一痛。
翟星楼似乎早就料到她要逃走,扣着她的脚踝把她死死一样拽了回来。
“刚才不是很神气吗,不是想要斩断老子的手吗?”
他倒是没真的杀红了眼,也用的是刀背。
但是他的一刀是正还是反面对她来说还不都一样?!这么一刀下去别说断手了,她整个胳膊都得费了!
“?不是,大哥,咱们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你别……?!”
那刀快要落下之时,白傲天运转着灵力引剑先一步砍上了翟星楼的脖子!
这一次不是剑背,而是真正的剑刃。
“哐当”一声,血液飞溅的可怖场面没有出现,白傲天用了吃奶的力气竟也只在他脖子处留下了一道浅淡的血痕。
他抬起手摸了一把脖子,看着手中殷红的血迹面上似覆上了一层霜雪。
而后翟星楼冷笑着一把拽起白茶的衣领狠狠砸在了地面。
“白茶,你他妈还真想要老子的命啊?”
翟星楼这人身上戾气重,只要见了血就很容易杀红眼。
白傲天刚才之所以引剑去砍他是因为白茶的手被压制住了没法动,他唯有自救。
况且他身体坚硬如铁,这么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谁知道人没脱身,反而惹怒了对方。
“刚才是手,现在是脖子。礼尚往来,老子砍一刀你脖子不过分吧?”
白茶此时已经拿到了剑,见他又要砍她,急忙引剑去挡,刚举起。
一道红光隐约——是剑面的血迹。
等等,血?水!
【傲天,水滴石穿这个以柔克刚的原理是不是也可以用在人身上?】
见刀快要落下,白傲天赶紧凝聚灵力形成保护罩,听到白茶这时候还有闲情问问题难免着急。
【不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问水啊石头什么的做什么?】
【你先回答我。】
少女的语气格外严肃,白傲天一愣,而后如实回答。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至柔克至刚,别说是人了,哪怕是钢铁,只要……?!】
对啊,翟星楼的身体被淬炼得坚硬如铁,这不就是至刚吗?
木强易折,反是过犹不及,可若是反着来就是另一番情况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复,白茶刚想要再问什么,可少年已经引刀挥来。
刀光凛冽,翟星楼周身的戾气和剑阁的剑气一并形成了巨大的威压,压制着白茶没法动弹。
刀要落下,白茶情急之下大喝出声。
“夺你武器!”
“嗖”的一下,长刀挣脱了翟星楼的束缚,飞到了白茶的手中。
翟星楼脸色沉得厉害,夺剑修和刀修的武器,这和当众挑衅羞辱没有两样。
“我看你是真的找死!”
他握拳朝着白茶狠厉砸去,拳风搅动着剑气,如同刀片一样划破在了她的手背。
白茶疼得厉害,不单单是因为翟星楼的攻击,还有那长刀戾气太重,拿在手中整个人似掉入冰窖般冷冽。
她长长的睫毛沾染上了霜雪,面上也覆了一层。
不是她不想要用剑,而是她现在的灵力有限,唯有借助翟星楼的长刀才能驱使言灵。
白茶咬了咬牙,忍着寒霜的刺骨。
在少年的拳头擦过她的鼻尖时候侧身一躲,她一手引剑将他逼退,另一只手用刀蓄力横扫了过去。
罡风肆虐,夹裹着风雪寒气。
一瞬之间乍暖还寒,宛若凛冬。
“抽刀断水水更流——?!”
白茶言灵刚说到一半,五脏肺腑突然搅痛了起来,周身灵力窜动,好似下一秒就要爆裂。
是反噬!
这一道言灵超过了她的承受范围!
哪怕是借助了翟星楼的灵刀,这毕竟不是她的灵器,加上她没办法承受这么重的戾气。
因此白茶无法使用出这一道言灵。
好,既然这一道不行——
白茶手腕一动,整个人御剑到了高处。
明黄色的衣衫翻飞,衣袖被风吹得烈烈!
那言灵的金光映照在她身上,宛若飞龙在天,搅动着的剑气滔天,好似游龙归海!
“言灵——”
“水调割头!”
……
观战的众人原本以为白茶这一局凶多吉少,谁知竟在最后关头逆风翻盘。
翟星楼被那一刀砸到后脑勺后,倒地昏死了过去。
白茶手撑着地面踉踉跄跄站了起来,虽也没好到哪儿去,但却保持清醒,撑到了最后。
胜负已分——
是白茶赢了。
一时之间剑阁上下静得厉害,好似一根针掉到地上也能听到。
半晌,众人如梦初醒,一石激起千层浪般炸开了锅。
“这,这也能行?火柴人大战千军万马,还赢了?真是小母牛摇尾巴,牛笔啊!”
“不止是火柴人,你没看到最后那一下吗?那是什么术法?水调割头?你强任你强,我爹是李刚,哦不,是以柔克你刚?”
“牛蛙牛蛙,看来这比试光靠蛮力也不成,还得靠脑子,翟师弟这个刀修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不是,这和有没有文化有什么关系?这主要是天资吧。白师妹前后那套组合拳一火一水两种术法,属性相克,也只有天灵根资质能做到了。放其他人身上早就爆体而亡了。”
“……什么叫刀修都是莽夫?说得好像剑修就有脑子似的。”
“……?”
……
高台之上之前还自顾自啃着饼子的卓不绝,看到白茶握刀的那一幕猛地坐直了身子。
不光是他,其余两人也神情一变。
和宗门弟子只注意到胜负不同。
他们留意到的是白茶最后那一刀,用的不是灵力,而是天赋。
与之前借助灵笔辅助还有符理支撑不同,她这一次借的是翟星楼的灵刀,是真真正正的外力。
天赋在五行之外,能够驱使它的灵力不能从万物之中获取,因为天道掌三界五行。
像天赋这样,以及其他五行之外的一切都是不被天道庇佑的,是被排斥的存在。
唯有修者自身提高修为,以自身为媒介积蓄灵力才能驱使。
而白茶不是,她打破了这一法则。
不在五行,却能借助外力。
上一个能做到的人,已经身陨五百年了。
半晌,逍遥子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看着一旁震惊的饼子什么时候掉在地上都不知道的老者,沉声说道。
“……你现在还觉得没什么吗?”
卓不绝在之前聚灵地的时候就发现了白茶能够用灵笔辅助使用天赋,不过这种情况虽少见,但是她的灵根特殊。
借用一下灵笔引符法转化成言灵,本质上其实还是在符理之中,法则之内。
可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真的能借助外力,使出超过自身能力的言灵。
外力即是天之力。即与自身相对的万物的力量,一朵花,一棵树,都是外力。
天地万物是外力,四海八荒也是外力。
白茶那一招言灵看上去和以刀引水以柔克刚而已,但那不是水系术法。她也并不会刀理,不是像用灵笔借用符理辅助天赋。
她是单纯以天赋驭水引刀。
五行之外的力量却能夺取五行之中的力量使用,说好听了一点是不符常理,说直白一点,那就是有违天道。
沈天昭就是这千百年来有违天道,与天争命的第一人。
世人只知道万剑云宗是自沈天昭陨落之后,从原本三大剑宗之首,到了如今的第三。
以为是因为他的陨落导致宗门实力大衰。
实则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因为神魔大战。
那场神魔大战好巧不巧也正是在沈天昭飞升劫数前后。
这也是为什么在他陨落时候仙门各宗流言四起,说神魔大战或许本就只是一场劫数,一场沈天昭飞升的劫数。
不然他也不会在即将飞升的时候突然以身祭剑,散去神魂,以毕生修为疗愈众生。
因此对于沈天昭的陨落,修真界一共有两个说法。
一说他是心怀大爱,为神魔大战之后满布疮痍的世间做出的自我牺牲。
另一部分人则认为那不是舍生取义,而是自我救赎。
救的是自身。
赎的是人命,天命,苍生命。
作者有话说:
白茶:水调歌头X,水调割头√。
白傲天:?谐音梗退钱!
翟星楼:……是兄弟就来砍我(不是)
这里解释一下,之前茶妹是去学了符理课,用符法御笔辅助使用天赋。符在道法五行之内,本质上符合天道法则。
但是这一次茶妹是直接用刀的灵力,没有刀理辅助。一个是间接一个是直接。
沈天昭天赋本质是夺天的气运,茶妹是夺天之力。
所以都是有违天道的。
第三十八章
剑阁的封印只在胜负已分时才会解开。
之前无论翟星楼如何拿刀攻击她,拽着她像是甩面条一样砸都纹丝不动的剑门,这时候在没有任何冲击之下缓缓打开了。
白茶眨了眨眼睛,低头看向自己因为强行御刀而冻的通红的手。
连带着呼出的气息也是一团白雾,将她的视野氤氲。
她眼睫微动,有霜雪窸窸窣窣落下。
一旁的黑衣少年被她那一刀给生生砍晕,昏死在了地上,脖子上的一道血痕沁出。
刀刃的霜雪覆上,雪落红梅般,看着可怖森然。
那一下白茶是用了不小的力气,却不是真的奔着杀人弑命去的。
翟星楼的身体太过强健,单单一刀蓄力下去没办法砸晕,所以她用断了他脖子处的一处灵脉,他醒来稍微运转下灵力将其打通,或者服用几颗固本培元的丹药就能恢复如初。
“……赢了。”
终于赢了。
白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神经也在封印解除的那一刻放松了下来
周围的剑气褪去,那巨石般的威压也在慢慢消散。
她将那把长刀放在了翟星楼手边,然后撑着地面握着剑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等到了剑阁之外,还没来得及适应外面的强光,一片阴影先从头顶覆了下来。
白茶嗅到了那熟悉的清冽气息,下意识想要抬头,谁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落在了她的头顶。
“师妹,辛苦了。”
青年的声音温和,温热的掌心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做的比我预想之中还要好。”
昨日择剑考核之前,谢九思曾来绝顶峰找过白茶,在她以为对方是要检查下这几日她静修的成果的时候。
青年只是带着白茶去了竹林练剑。
不是什么厉害的剑诀心法,而是再基础不过的入门剑法。
做完这一切后,谢九思什么也什么也没交代,只是将一盒凤梨酥递给了她。
那是白茶最喜欢的糕点,在她刚入门学习辟谷的时候,经常嚷着想吃凤梨酥。
谢九思下山回来时候总会顺便带上一盒给她,只是后来他去苍梧历练去了,一走就是大半年。
在那半年里也没人会迁就她,更不会有人特意下山去凡尘给她买这种东西。
等到她学会辟谷了,嘴馋时候顶多去后山摘几个灵果吃,像这类糕点再没有碰过。
看着谢九思临走前递过来的那盒凤梨酥,白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是怕她明日考核紧张,这才特意过来带她练剑清心的。
白茶接过那盒凤梨酥,在青年快要御剑离开的时候也不知的,也不知是脑子一热,还是之前被青年摸了下上了瘾。
她拽住了他的衣袖。
【师兄,如果我明日我赢了,你可以再摸摸我的头吗?】
这话是没过脑子脱口而出,可白茶知道,这并不是心血来潮,临时起意。
不知道谢九思如何看她,对于白茶来说他不是普通同门师兄那么简单,是引她入道的良师,也是她敬重的前辈。
得到他的认可,比比试输赢更重要。
白茶清楚的记得当时青年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愕然的神情,她也意识到这有些冒昧。
在以为会被拒绝的时候。
下一秒,谢九思的手像现在一样轻轻覆了上来。
他说,输了也可以。
“呜呜师兄我,我做到了,我没有一轮游……”
她鼻子一酸,红着眼眶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
“说什么胡话呢?择剑考核不存在一轮游这回事。”
谢九思有些哭笑不得:“还有,赢了不是好事吗,怎么还反倒哭鼻子来了?”
“是,是哦。”
白茶抹了抹脸,这才反应过来。
考核前面输赢多少不重要,只要最后一日能一举登上九重剑阁就算通过。
先前和翟星楼打上头了,只顾着想着怎么赢,竟把这事给忘了。
青年用灵力帮白茶疗愈了下伤势,刚才比试的时候也就雷声大雨点小,剑阁里面威压重,他们的力量都被削弱了。
因此翟星楼的灵刀威力是大,落在白茶身上也还算能承受。
谢九思松了口气:“所幸只是皮外伤,没伤到内里。不过你的灵力消耗很大,我建议你今日只比这一场,等到明日调整好了再入剑阁。”
择剑考核每重设有两个比试场地。
一是为白茶和翟星楼这样的近战修者,例如刀修,剑修,另一个则是丹修,符修,乐修这样体质相对羸弱的辅助型修者设立的。
同时考核的自由度也很高,你要是实力强劲,你一日连战九场就成。若是为了追求稳妥,想要以最好的状态应战,中途也是可以适当休息再进入剑阁的。
白茶和其他只参加择剑考核的主峰弟子不同,她今上午宗门考核之中连战了三场。
下午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剑阁,一上来就碰上了翟星楼这样棘手的对手。就算谢九思不说她也没力气再打下去了。
“好,我一会就回绝顶峰休息。”
白茶点了点头,还想要再说什么,便看到谢九思径直走到了翟星楼所在方向。
和刚才对待她时候的温和态度不同,谢九思微皱了皱眉,神情不耐地弯腰把他像是扛麻袋一般单手抗在了肩。
“师兄,你这是?”
“师妹你有所不知,翟师弟在剑宗人缘不大好,我若是放着不管他,可能他在这里躺到考核结束不说,要是被他有仇有怨的看到了,估计还会趁他昏迷上来给他几刀泄愤。”
别人可能不会,翟星楼这狗脾气白茶倒是相信。
她点了点头:“也是,师兄赶紧把他带走吧。免得到时候他被人砍了,还怪我头上。”
谢九思看着白茶一脸认真,煞有介事的样子,压着唇角的笑意。
“好,师兄这就把他带得远远的。”
他说着御剑把翟星楼带离了剑阁。
白茶顺着谢九思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这方向好像不大对。
她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嘟囔道:“奇了怪了,万钧峰不是在东边吗?怎么师兄往南边千仞峰飞?”
“他应该是要带翟星楼去秘境。”
白茶听到这个声音猛地回头看去,只见原本该在紫金峰闭关炼丹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主峰。
“师姐!”
她眼睛一亮,顾不得身上的酸疼,小跑着来到了风停雪的面前。
“师姐,你怎么来了?我听你们峰中的师兄说你这段时日正在炼制三品上阶灵丹,你炼制得怎么样,成功了吗?”
风停雪笑着回道:“若是没成功我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太好了,恭喜师姐!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你辛苦了这么久总算成功了!”
她高兴的原地跳了起来。
今日真是个好日子,除了运气不好碰上了翟星楼之外,她既赢了比试,也等到了风停雪出关。
都挺好的,只有远在绝顶峰的鹤不群没能过来……
想到这里白茶叹了口气。
“唉,要是鹤师兄也能来看我比试就好了,明明之前他隔三差五念叨着要看我一鸣惊人,当众打谢师兄的脸。结果真到了这个时候却不见人影了。”
“他啊……”
风停雪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其实剑阁这边的情况,即使远隔宗门边界,鹤不群用浮生镜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刚才过来之前顺便去了一趟绝顶峰,问他要不要去一趟主峰。
鹤不群只说了句今日没什么好看的。
见他说完又继续捣鼓他的灵器,没有一并过来的打算后,风停雪这才离开。
“算了,他有灵宝可窥千里之外的事物,来不来都一样。”
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白茶身上。
“还有,是我该恭喜你才是,今日择剑考核首战告捷。”
“说实话,在得知你的对手是翟星楼的时候我真替你捏了一把汗。那个翟星楼可不是个好对付的,我之前在后山采摘灵材的时候和他撞上过。他对他那把长刀格外宝贝,当时非要和我抢一株灵草养护他的长刀,我和他动过手……”
“?!他欺负你了!”
也不等风停雪说完,白茶急吼吼打断了她的话。
她气得撸起了袖子,愤愤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让师兄那么轻易把他带走了。不对,现在也来得及,反正我比试在明日。师姐你等着,我这就追上去给你砍一刀出气!”
“诶不是,你听我说完!”
眼看着白茶真的要御剑追上去,风停雪连忙出声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