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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夫妻正为此事偷偷笑时,学校的领导们却差点儿愁秃了头。
其实这种事在当下真常见,有丈夫媳妇背着行李来找考入大学的爱人的,甚至还有抱着娃娃到学校里哭的。
所以各所大学都对处理这种事有了方法和策略,无非就是安抚与劝返。
主要怎么处理,处理到那一步其实得看这件事儿的根本性质恶劣不恶劣。
比方说有的女学生有苦衷,当年嫁人时就是被半逼半推的。人家委屈求全考上了大学,难道学校还真能让人把她带回去?
这不可能。
还有就是比较常见的情况,男方撇下妻儿后在学校中彻底脱离婚姻,学校领导对此情况虽然唾弃万分,但具体该咋样还得看来告状的女方。
有些女方这种情况下依旧不愿离婚,你校方要是真处置了学生人家还不高兴,她还得再闹,这能咋办?
当然有那种愿意断得干净的最好了,他们也好处置。该给处分给处分,该记过记过。
反正种种情况他们校方都见识过,有充足的应对办法。
但,今天这种情况真就不知该如何处理。
“俺不管你们,俺就要钱。没钱给俺俺就住在这首都里不回去,每天都来找他要钱。”
从始至终,蒋明霞就这一句话。
今年她家钱被马立身偷偷带走了,整整一百三十八元。刚刚翻了他宿舍内所有家当,竟然只有五十六块七毛三!
蒋明霞气得差点把擀面杖给敲断,当场的所有人生生吓一大跳。
她犟得跟头牛似的,翻来覆去都是要钱的话,说着说着梗脖子眼泪哗啦哗啦流。
马立身是偷偷拿走钱的,走的时候就留下一张写着急需用钱马上会还的话,蒋明霞当时真的相信了他。
可他都来首都一个多月了,依旧没还。爹娘都快急疯,说他肯定是跑了。蒋明霞虽不愿意相信,但内心深处哪能不知道爹妈说的是实话。
这钱不单是她的钱,还有她爹妈的钱,是攒来给家里修房的,给她弟娶媳妇的,如今全都没了。
反正,要钱!
没钱,不走!
校领导:……
奇怪了,这是打哪里来的犟驴?
第二日,清晨。
程宝珠如今也得早起,因为从家里到教室的距离总比从宿舍到教室要更远些。
再加上,她迫不及待想去学校看看到底是怎么个处理情况。
徐川刚刚把汉堡送走呢,从门外进来时就看到程宝珠鬼鬼祟祟地到处看。
“干啥呢!”
程宝珠吓一激灵,赶快拍拍胸口。
“大早上的,你又想不吃饭?”
徐川干脆把院门关上,他媳妇也不知道是啥时候养成的毛病,总是不吃早饭跑学校去。
从前是起晚了来不及,今天估摸着就是想早早去看戏。
徐川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不吃饭,她小时候没挨过饿的吗?
程宝珠蔫头耷脑地转身回客厅,瘪着嘴巴有气无力地待在沙发上,然后拿起书本背着今天要抽的知识点。
厨房里头时而传做饭声,大闺女也醒了,站在她的小床上叫爸妈呢。
程宝珠走进去,把闺女抱着放到他们的大床上。
“妈!”
大闺女穿着连体的宽大睡衣迷迷瞪瞪地叫,头发糊一脸,乱七八糟的。
“哎,早安啊闺女。”程宝珠将她的纸尿裤给脱下来,又给她换好了衣服。
大闺女打个哈欠,搂着程宝珠的脖子奶声奶气地控诉:“妈妈抢好蛋糕!”
程宝珠:……
她托住她的屁股抱她出门不解问:“妈啥时候抢你的蛋糕了?”
大闺女撅着嘴巴:“有的。”她抓抓脑袋想了好几秒,眼泪汪汪的失落说:“好忘了,但是,妈就是抢好蛋糕了。”
她语气肯定。
徐川端着早饭进门笑笑说:“我大闺女这是做梦啦。”
他今天起床时就听到闺女儿在闭着眼睛呵呵笑,渐渐又呜呜咽咽地抽泣。
徐川差点吓死,赶紧凑近看,原来闺女还睡着呢,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又笑又哭。
从前闺女还小的时候,夫妻俩就经常半夜忽然惊醒。得爬起来去摸摸闺女的鼻子,感受到确实有呼吸后才能再次进入睡眠。
夫妻俩也没少盯着闺女睡觉的模样看,常常越看越稀罕。不过闺女儿这都两岁了,徐川今天早上还是头一回见到闺女这么明显的在做梦。
程宝珠一听忍不住笑出声,捏了捏闺女胖嘟嘟的脸颊:“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在你梦里就是抢你蛋糕吃吗?”
好好着急,梗着脖子大声说:“妈、妈就是抢了好的蛋糕!”
“那蛋糕是谁给你的?”程宝珠逗她。
又说:“妈是抢了你你是巧克力蛋糕呀,还是草莓蛋糕?”
闺女眼睛瞪得圆溜溜,懵懵懂懂地想了好一会儿,耷拉下肩膀:“好,忘了。”
徐川和程宝珠再也忍不住,都不由得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出声。
他们笑的越大声,闺女拧着小脸儿就越气。
气得脸颊鼓鼓囊囊,把胳膊抱着呼呼表示气愤。
抢了好的蛋糕,还这么高兴!
哼!
因为闺女做梦的这遭事儿,夫妻俩早晨的心情好和许多。程宝珠去学校时得知马立身如今还在宿舍里躺着的事儿后,顿时更加的神清气爽了。
那位蒋同志的伸手果然了得,同学说他拿着个擀面杖挥舞得跟把刀似的,等闲两三个男人还真近不了她的身!
程宝珠睁大眼睛:“真的这么厉害吗?”
教室中,这会儿还没上课,如今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程宝珠后排的男生直点头,他叫方明,就住在马立身的隔壁宿舍。
方明激动道:“你们这些住外头的可惜都没看到,马立身那爱人的力气是真够大。马立身手为什么脱臼?就是被她随手拉的!”
“还有还有,你们擀面杖都能被她敲裂,你说说这种身手咱们班有谁能打得过?”又有人凑进来说。
“马立身没被打残废,估摸着还是他爱人手下留情了。”
此刻,不知是谁又插上一句。
程宝珠点点头,转身若有所思。
就在大家还讨论的热火朝天之时,铃声忽然响起。
薛老师拿着叠卷子走了进来,教室所有人心中都忍不住哀嚎。
得,又要做随堂卷子了。
薛老师没什么别的爱好,她就爱隔三差五的抱着卷子来,然后让众人当堂检测。
你若是不过关,还得被拉出去谈心。
关键吧,她还特别“唯心主义”。
你即使考及格了,薛老师要是觉得你不过关也依旧会对你严厉批评,紧接着一周的时间都紧紧盯着你,不会让你有丝毫的放松。
程宝珠也害怕啊,她深深觉得薛老师的这种做法就跟后世她英语老师爱在课堂上开飞机一样。
忽然提出语法知识点,随便抽桌学生,让这一列的学生挨个起来回答问题。
没答好就奖励两张卷子,玩的就是心跳。
程宝珠实际上如今还有深深的懒惰性在身上。她的成绩基本可以构成上下起伏得特别规律的折线图。
这次考试考低了,被薛老师拉去教训一顿后下次保准能考高。
可下次考高,程宝珠就很容易自满以及松懈,等下下次时成绩大概率又会稍稍落下去。
薛老师并不看重学生某一次考试的成绩,她更看重学生是否有进步。
于是,像程宝珠这种考试刺头,就被列为她的重点关注对象。
教室寂静,唯有笔纸摩擦声。
薛老师在讲台上幽幽地看着,等把视线移到程宝珠身上时,她心头一凛。
如果没记错,程宝珠上回考的还算可以。
考试半个小时结束,薛老师不仅随堂改还随堂讲。
她在讲台上把卷子翻的哗哗响,而台下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气紧紧盯着她看。
薛老师忽然拧眉:“怎么回事儿,方明你第一题就给我错了!山鸡米是什么?”
程宝珠顺口答:“淡竹叶。”
“那它的功效是什么?”
有人抢答:“利尿通淋!”
程宝珠跟着抢答:“还有清热泻火和除烦止渴。”
她心中得意,论起认药和背药估计全班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她。
这时候当然要多表现啦,等等改到你的卷子时,薛老太太保不准能看到你今天怎么积极的份上,大发慈悲地放你一马呢。
大伙都是这么想的,于是每到这个时候讲台底下的学生们就会十分积极,纷纷勇跃回答问题。
程宝珠更是热情躁动,直到薛老师改到她的那份卷子时,她才会异常乖巧地好好坐着不说话,整个人蔫哒哒的。
讲台上,薛老师托了托眼睛,俯在台面上皱着眉毛改卷子。
“……程宝珠你这次不行啊你,你开的这些玩意儿对症归对症,但是太贵了知不知道!”
薛老师觉得自己看完她的卷子,脸上皱纹都得平添好几道。
她急得咬牙:“咱们看病不仅得对症下药,有时候更得对人下药。你给一个穷人家开什么山参虫草和附子阿胶,你这没问题归没问题,但就是很离谱。”
程宝珠愣了愣,她这还真是老毛病,从前老张就有提起过。
因为她有系统,她从学医开始就跟着系统里的老师学习,而智能老师并没有跟她说过这些。系统中还不缺药材,她自然就养成这种开药习惯。
薛老师摇摇头,认真说:“诶,你这种人在原先是当太医的料子,治些大宅门里老爷太太的富贵病。但现在可不一样了,你得为大众看病,所以这算是大毛病了,得好好上心改!”
程宝珠赶紧应好。
她接下来有些沉默。
不知为何,程宝珠心里好似有点儿沉甸甸的。
她的思想没那么高尚,在她的规划之中,她之后开的药膳馆走的依然是高端路线。
简而言之:收费昂贵。
这也就让她此时的想法和薛老师,甚至是和着班上的所有人大相径庭。
许多人心思淳朴,还怀揣着一颗用医术救济万民的心,这也是薛老师最想教给学生的东西。
所以程宝珠有点儿惭愧,心中隐隐增加好些负担。
她总觉得自己成绩还不错,论起看病以及治病这种实操,如今别说整个班级,恐怕整个系里都没有谁能比得过她。
不是因为程宝珠太聪明,而是因为她拥有系统,她在外边学了知识,回到系统中依旧可以继续学习知识。
她在系统里的时间是无限的,她因为系统而还积累了许许多多的看病经验。
对于一名中医来说,若想成长为一名医术高超的老大夫,就必须用看病经验给堆上去。
程宝珠愈想愈难受,忽然呼出一口气,肩膀微微垮下来。
“叮铃铃——”
下课。接着上午很快过去。
程宝珠回家的路上问:“系统,你会不会觉得跟着我有点儿委屈了自己?”
系统:[……挺委屈的。]
程宝珠脚步一顿,深深气馁。
看吧,就连系统也觉得跟着她是一种浪费。
她……就是不如其他人嘛!
程宝珠有点儿难过,垂头丧气地往家里走去。
然而下一秒,系统忽然道:[……宿主是不是彻底忘了我其实叫厨神系统,而非医术升级系统。]
程宝珠:!!!
她瞪大眼睛,是噢!
妈耶,她还真的差点儿给忘了。
系统电子音中真的有点儿委屈了:[宿主你属实有点过分了。]
这可是它的大名,它都和她相处这么久,多少也算是人类说的朋友了,这竟然也忘了?
程宝珠赶紧安慰:“真的对不起,我只是学着学着,都忘了你原来是厨神系统的这件事。”
她略微有点儿心虚,系统在她手上可真是太惨了呢。
系统:[……]
难过,它干脆不再理她。
程宝珠被系统这么一打岔,整个人心情都好上许多,开始思考着往后关于药膳馆的经营模式要不要稍微变变。
此时正值正午,天空中太阳高悬。
不过春日的阳光不算晒人,道路两边的树木也都尽力舒展着叶子,仿佛想多吸收些阳光。
程宝珠走过马路,进入街道,她恰巧和刚从北海院子那边回来徐川碰上。
“妈!”
大闺女啊啊叫,还招招手。
徐川背着闺女儿,反手拍她屁股,示意闺女老实一点儿。
他正骑着自行车悠悠朝程宝珠开来,顺手把媳妇儿贴到眼睛上的碎发撩到耳后问:“刚刚看你一个人站着好半天,在想些啥呢?”
程宝珠咬咬唇,拉着他衣摆:“你让我想想,等我想通了再跟你讲。”
她自己还没琢磨好呢。
徐川点头,下巴点点道:“你坐上来吧。”
程宝珠挤在自行车后座上,一家三口竟然勉强能做得下。
大闺女挤在爸妈中间,脸颊红扑扑的显然十分兴奋,爸爸妈妈的一通乱喊。
“妈高不高兴?”她问。
程宝珠贴贴她,闷声说:“嗯,妈今天好像有点不高兴。”
“妈不高兴?好好高兴!”
她眼睛像程宝珠,笑得弯了眼时就跟个小月牙似的。
“为啥高兴呢?”程宝珠捏捏她屁股。
“嗯……好不知道!”
不知道为啥高兴,一点儿都不影响她笑嘻嘻的。
瞧,她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程宝珠“扑哧”一声笑出来,大闺女这个年纪,只要爸妈都在她身边,都陪着她,她就会兴奋至极。
成年人要思考的事儿太多了,今天解决完这个烦恼,明天又有另外一个烦恼送上门。
不过小孩心思单纯,烦恼无非就是今天梦里妈为啥抢她蛋糕吃了。
就在程宝珠有些羡慕之时,她听到闺女忽然低落说:“妈,好不高兴了。”
大闺女挠了挠腮,趴在徐川背上,侧着头清凌凌的眼睛盯着程宝珠看。
程宝珠笑问:“为啥呢?”
大闺女瘪着嘴巴:“妈不高兴。”
“什么?”
“妈不高兴,好也不高兴。”
刹那间,程宝珠眼泪猛地涌出来。
第75章 姐夫要来
时间又过两天。
因为程宝珠这两天被老师盯得紧,平常没课时也得留在学校中,闺女儿自然就徐川日日带着去北海院子。
这日清晨,程宝珠匆匆吃了半笼的羊肉纸皮烧麦后,拎着书包便急里忙慌地跑到学校。
徐川不知看到什么瞪直了眼,赶紧大步走到家门口大声朝她喊:
“程宝珠,你鞋没换!”
声音在胡同里传开来,各家各户早已经见怪不怪。甚至私下地嘀咕程宝珠是个马大哈,还嘀咕徐川这算养了两个闺女。
他话音刚落,程宝珠一个急刹车,又转身跑了回来。
大闺女乐得直拍手:“妈记性差,还笑好!”
她还记恨着程宝珠笑她今早尿裤子的事儿呢,对于已经两岁的闺女来说,她已经懂得了尿裤子是件羞耻事儿。
每次忍不住尿裤子,程宝珠和徐川给她换裤子之时,她都得用那胖手丫掩耳盗铃地将自个儿脸蛋挡住,然后蹬蹬蹬地躲到角落去翻她的绘本。
直到湿裤子或者湿被褥被洗了,大闺女觉得已经“毁尸灭迹”了,她才会背着手慢悠悠地转悠起来,脸上镇定无比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把程宝珠和徐川逗得可乐。
程宝珠想起闺女儿这破习惯时忍不住笑出声,她此刻正蹲在地上穿鞋,坏心眼地冲“幸灾乐祸”的闺女划划脸颊,又指了指她那正晾晒在院子里还滴着水的小裤子。
大闺女顿时哼哼唧唧的,大声说:“好是个大孩子了,不尿裤子!”
程宝珠绑好鞋带起身,边走边说:“就是尿了就是尿了,好好羞羞脸。”
闺女儿气呼呼,皱脸儿捂着耳朵表示她什么都听不见。
只要她听不见,她就没尿!
徐川彻底服了这娘俩,有时她们吵起嘴来就跟不远处纱厂小学的小学生般,幼稚极了。
他正要去收拾桌上碗筷,余光瞥地上程宝珠落下的书包,他直接没话说了。
外头程宝珠还没反应过来,这头徐川就追了上去。
“程宝珠,你包没带!”
徐川气得在后头直运气,可算是对自家媳妇儿的记性服个不行。
程宝珠摸摸鼻子讪讪笑,凑上前吧唧亲了徐川的脸颊一口,说了声“我爱你”后,接过书包再次头也不回地跑走。
徐川:……
他不由得翘翘嘴角,瞧吧,家里没他果然不行。
回到家中,闺女儿正偷偷站在椅子上用筷子点点蘸料放入嘴巴中嗦嗦。
蘸料是程宝珠调的,用来蘸烧麦自然是又酸又辣。闺女好奇得不行,趁着爹妈没在就赶紧试试。
“哎呦我大闺女,你真是胆大!”
徐川一把将闺女抱下来,只见大闺女嘶哈嘶哈直吸气,显然被辣个不轻。
大闺女显然被惊到了,她这会儿眼泪汪汪地指着舌头喊疼呢。
能不疼吗,你妈那辣椒是狂放,你这又是从来没有吃过辣椒的,这顿真是够你受的。
徐川又是给闺女喝水,又是给她喝牛奶,过了好几分钟总算消停。
至此,大闺女看到红艳艳的辣椒就怕,等见到程宝珠竟然能空口吃辣椒时,她对她妈的崇拜度简直达到人生巅峰。
邻居的叔叔阿姨们都说她妈厉害,可徐好好却一直没感觉。
可如今,她是真信了。
她妈就是厉害,吃辣椒贼厉害。
徐川今天要去接几批货,他紧赶慢赶地将家里卫生收拾好,然后带上闺女儿蹬着自行车往北海院子赶去。
闺女儿每到这个时候就非常开心,徐川在系统中买了个背带,将闺女牢牢的背在自己的背上,父女俩就迎着扑面而来的风在大街小巷中骑行着。
“啊啊啊啊——”
闺女张着嘴巴大喊,趴在徐川的背上笑得十分灿烂。
终于,父女两人到达北海院子。
徐川稍稍来迟了些,等他到时院子门口都来了辆三轮车。
“不好意思。”徐川赶紧停车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递给送货的人,“家里有事儿耽搁了会儿,给你添麻烦了。”
送货的小李接过烟,笑着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我也是刚到。”
他今天送的是徐川定制的花草,徐川为了掩人耳目真买了两株牡丹花和盆栽松树。
他把闺女儿放到院子中让她自个儿玩,然后开始卸小李车上的东西。才卸完这车,另外一辆装着徐川专门找厂子烧制的调羹碗筷也来了。
这可是金贵的重东西,小李留下来帮忙一起搬。
徐川惯会做事,一人分了一包烟,惹得这两人压根不好意思走了,知道他后头还有东西后非要留下来帮忙。
小李深觉徐哥会做人,不仅在花草土木的价钱上没有太过压价,还时不时递烟递水,说的话也让人舒坦。
今天总共来了五辆车,等所有人都走后他自己关上院子门开始整理。
为啥这么一大堆东西要自己整?
因为他想“夹带私货”,趁着这次机会把商城里买的东西也给顺些出来。
首先是两株牡丹花。
这两株牡丹花系统说是花王,种下去后第二年就会开花。
徐川谨慎起见,都没有在首都城中找人买花花草草,而是找了首都周边乡下的小李,让他帮忙到处寻摸来的。
牡丹花种在后院中,就在正房的斜前方,徐川也顺带在隔壁中种下。
接下来就是把碗筷书画等等东西先放好。
调羹碗碟是他专门找窑厂烧的,又用货车给运到首都城来,最后再用三轮车拉到胡同中。
这些是正儿八经的汝窑,徐川拿起泡茶的三才套装,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但他却能直观感受到这玩意儿很美。
钱花得值,不愧是八十多岁的老大爷亲手烧的。
院子里不知何时来了只蝴蝶,徐川在忙碌之时大闺女儿也忙着扑蝴蝶玩。扑蝴蝶扑得都把前两天跟她玩耍的小伙伴抛在脑后了。
等徐川终于把东西都整好时,时间已快到该做午饭的时候。
他骑着车带闺女回家,路过邮局时去给公社打了通电话,约定好今天下午和家里通话的时间。
也不晓得老家爹妈他们生意做得咋样了,徐川本想把卤味方子教给爹妈,他手上方子挺多,但谁知老两口还不乐意要。
老两口清楚,这玩意儿在首都中能挣钱,但是在县城里只会让别人抢走挣钱。
首都里徐川挣的那些钱在部分人眼里根本就不算多,人家也不爱要你那破方子。即使想要的人,也不敢直抢,首都终归是首都。
可在县城里就不同,县城中各种人的关系网弯弯绕绕的,社会治安还不如首都呢。
如今老两口在干啥?
他们就每天早上起来带着徐河夫妻做茶叶蛋、豆腐皮等等小东西。
四人就靠着这些小东西,着实赚了不少钱。
别看他们东西价格不算高,但在薄利多销的情况下,每个月也能有百来块钱入账。
上个月江玉兰还和运输队偷偷签了订单,运输队里不少人还惦记着徐川呢,直说他走后运输队食堂又恢复了原样。
江玉兰听了骄傲,她家川子果然受人待见!
因为这个大订单,江玉兰估计他们家本月的收入能翻倍,少说也是两百三四十打底。虽然比不上她在首都时,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全家人累虽累了点儿,但却累得畅快!
就连李翠芬也不满村地找人说话聊天了,甚至恨不得旁人别来找她聊天。
因为如今村里人都好奇着呢,瞅着机会就上门打探看看他们家生意做的咋样。
徐川尚且不知家里事,他到邮局打完电话后便回了老槐胡同。
进入胡同时,胡同口里那些下棋的大爷忽然说:“小徐啊,你那同乡亲戚怎么天天睡在墙根底下?”
徐川疑惑:“我的什么同乡亲戚?”
大爷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起来。
“就是那愣头愣脑的姑娘。”
“癞头说那是你亲戚,前几天他看到那姑娘还去找过你家。”
“听人说她在墙根底下睡两三天了,哎哟喂还好这几天不冷,要不晚上不得冻病咯。”
徐川越听越糊涂,而后猛地拍下大腿无语道:“这哪里是我家亲戚,那癞头乱讲话啊。”
这事儿他可不能认,认了他不就成老家亲戚来还把亲戚赶出去的人了?
大爷们惊讶,原来不是亲戚啊?
“当然不是,那姑娘的口音跟我爹妈的半点不像,怎么会是我家的亲戚呢。”徐川说。
“那她为啥来找你家?”
“哎,就是因为宝珠学校的一些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
徐川摆出一副有隐情的样子,旁人也不方便多问了。
说完,他在心里暗骂癞头,骑着自行车回到家中。
程宝珠已经到家,此时正守在她的小砂锅前不晓得在熬些啥。
徐川问她:“你刚刚回来的时候胡同口的大爷们问你话没?”
程宝珠摇摇头,她今儿上完三节课便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胡同口中还没大爷呢。
徐川这就放心,将刚刚的事儿说给了程宝珠听。
程宝珠惊讶:“真的啊?”
“可不吗,我还以为她都回家去了。”徐川说,“估计是因为钱没要来吧,这位蒋同志也确实倒霉。”
程宝珠听了叹息,马立身如今的处理结果还没出来。
但因为他从前频繁给程宝珠甚至其他同校女学生递情书,在有家室的情况下在校外和其他女同志接触,甚至还被妻子告发偷窃家中金钱的情况下,大概率是会被退学的。
这简直是普天同庆。
可对于蒋明霞来说太过倒霉,他被退学后自然就破罐子破摔,哪里还会还钱呢?
程宝珠感慨两声也把这事儿放一边,继续煮她的雪凤鹿筋汤。
兜兜转转又过两三天,这天程宝珠难得要睡个好觉。
前两日她被薛老师拉到医院去了,说是带她去攒攒经验,其实就是去做义工。
程宝珠累得不行,如今首都的医疗资源真是十分紧张,她就是想找个椅子坐下都没地方坐。
医院中有不少人从外地赶来,他们抓着介绍信在医院里排着队,说实话程宝珠还是头一回直面这种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