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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鬼故事是假,”西黛尔伸手,揩去她睫边水珠,悄声道:“不过笔仙是不是假的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你出门还能碰见她呢。”
她带着微笑,轻轻拍了拍杰奎琳煞白的脸,“有些事不能做的,试试就逝世,知道了吗?”
杰奎琳被西黛尔气的胸疼,她再也无法忍受面前之人恶劣的捉弄,推开她夺门而出。
只是不知是不是被西黛尔影响,她离开盥洗室时看见自己刚刚坐的地方,忽然不自觉打了个寒噤。
就好像……那里真的存在什么恶灵一般的东西。
盥洗室内。
冰凉的水漫延过指尖,西黛尔低头,盯着汩汩流出的水流,面色平淡,长睫掩映下的眸色不明。
她离开盥洗室时,顺手关了个灯。
角落的垃圾桶里,安静散落一堆被撕成雪花碎片大小的纸屑。
在一张纸屑上,隐约可见工整认真的黑色字体。
一夜安眠。
西黛尔睡的十分香甜,第二日清晨她还是被别人收拾行李的动静吵醒。
她睡眼朦胧的往床帘外看了一眼,角落里已经没了昨天的红衣女鬼。
……这就走了吗。
西黛尔思忖几秒,决定先睡个回笼觉,再想其他。
她惬意的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抱着自己的被子又滚到床的另外一边。
距离父母出国,已经五年了。
五年前,在汉尼拔医生给她做过心理辅导后不久,瑞伊便接到海外一所大学的聘请offer。
虽然不是知名大学,但这对空闲在家数年的瑞伊来说,已经让她心满意足。
而凯尔森……由于家族企业发展的需要,他顺理成章和瑞伊去了同一个国家。
美其名曰出差,但西黛尔合理怀疑这人是不想和自己老婆分开。
被汉尼拔医生确诊为心理健康的西黛尔就这么被自己父母丢下。
在两人临走前,顺便还为西黛尔找了一所学校。
是一所美国私立贵族学校,在此上学的几乎都是各界名流政要、商贾精英的孩子。
从小学到高中,全面贯彻什么叫贵族精英教育——
然后西黛尔面无表情叉掉父母选择的选修插花、茶道、书法等课,自己勾选了格斗和解剖。
虽然她当时还处于小学阶段,并不会教什么高深的内容。
总之,在学校待了数年后,西黛尔顺利升入初中部,而现在,第一学期结束了——
学校放暑假了。
在之前的日子,西黛尔曾经被一家亲戚接去,在假期小住。
那家亲戚里的女儿——也就是西黛尔的远房姐姐带回来一个闺蜜,结果晚上那闺蜜拿着乱七八糟的凶器准备杀人,被西黛尔躲衣柜,趁她不备一板砖拍晕了。
后来查出那个闺蜜有多重人格分裂症,她暗恋西黛尔那位姐姐,因为爱而不得分裂出多个人格,甚至分裂出一个彪壮杀人凶手,想要杀掉西黛尔亲戚一家,绑架西黛尔的远房姐姐。
西黛尔:……贵圈真乱jpg
她完全被这个操作震惊了,自此之后她便坚决不接受任何亲戚的邀请,每逢假期都乖乖待在学校,倒是没出什么大事。
——小问题还是有的,比如像昨晚那般,偶尔会见到些奇怪的东西。
但西黛尔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过这次放假倒是与往常有不一样的地方。
露易丝顶着毛茸茸的发顶,羞红着脸小小声邀请西黛尔去她家做客。
小姑娘也太可爱了,西黛尔rua了一把小萝莉,感觉走路都飘忽起来。
最后西黛尔顺理成章被露易丝拐回了家。
露易丝很喜欢西黛尔,不止是由于在开学初她被欺凌时西黛尔给她出头。
她性格绵软内敛,容易害羞,犹豫不决,时常喜欢躲在他人身后,西黛尔做事果断干脆,经常帮露易丝做出决断。
加上西黛尔也很喜欢又甜又软的小姑娘,两人的关系就在一学期间不知不觉拉近。
日头晒过半晌,西黛尔终于从床上起身。
宿舍里异常安静,杰奎琳不在,玛戈在阳台上打电话,露易丝正在认真读书。
西黛尔准备收拾去露易丝家里住时要用的行李。
她刚收拾好两件衣服,忽然想起自己有东西放在阳台,拉开玻璃门出去,突然听见玛戈突兀尖锐的叫声:“你想都别想!”
西黛尔:“……?”这是发生了什么。
她看了一眼玛戈,金发女孩注意到有人进入阳台,略微紧张的压了压话筒,强装镇定朝西黛尔摇摇头,示意无事发生。
玛戈又向离西黛尔更远的地方走了几步,压低声音小声对着话筒继续说话。
西黛尔眼尖的注意到女孩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恐。
——是因为被她听见对话的惊恐,还是因为别的……?
金色的淡薄日光下,玛戈的侧脸隐约露出疲色。
西黛尔忽然想起刚刚开学时的一件事。
初来学校的玛戈,似乎总是穿着长裤长袖,不苟言笑,在人前存在感微弱到极致。
在一次洗漱时,西黛尔曾经无意看见玛戈偏长的衣袖里,隐约露出的青紫淤痕。
那也是西黛尔第一次见玛戈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她迅速把衣袖拢起来,别过脸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玛戈完全没有求助的态度,西黛尔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多关注玛戈一些日子,然后发现并没有什么校园霸凌的情况出现。
此后的数月,玛戈也像是慢慢融入新的生活环境,虽然依旧是个沉静成熟的小姑娘,但至少不会每天都绷着脸。
等玛戈打完电话进来,西黛尔注意到她脸上浓重的沉郁之色。
今天就要放假了,所以让玛戈在意烦恼的……是她的家人?
西黛尔敛下心神,不动声色。
几个小姑娘很快收拾好自己的物品,等老师来一一检查完毕后,就能被家长接出校门。
杰奎琳最先离开,剩下三个女孩子等在校门口。
露易丝的家人很快到达学校,靓丽的大红色玛莎拉蒂停在门口。
西黛尔在和露易丝离开前,给了玛戈一个拥抱用来道别:“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对吗?”
女孩本来隐着惴惴不安的神色被讶异替代:“是、是的,我们一直是朋友。”
西黛尔松开玛戈,轻巧朝她眨眨眼:“那就别忘了我的联系方式,暑假记得找我玩哦。”
反正大家都在一个城市,交通这么发达,最多半天就能到对方家里。
“维杰小姐,暑假见啦!”露易丝小姑娘弯起月牙一样的眼睛,同样上前给了玛戈一个拥抱。
玛戈一愣,向来冷淡的脸色显出几分别扭的感激:“好的,有空我会去找你们的。”
一旁的西黛尔忽然心中一动,她忽然想起玛戈的全名是玛戈维杰。
……怎么有点儿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想了想,没想起来在那瞬间出现的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第25章
露易丝的母亲是个美丽动人的女人,她笑容明艳与西黛尔打招呼,态度热烈的把两个小姑娘塞进车里。
“露易丝实在太腼腆了,”她叹一叹气,有些无奈的笑:“我平时又忙,不能常常照料她。这是她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呢。”
在车后座上,被母亲珍妮特打趣的露易丝小姑娘抿出浅浅的羞涩笑容,又带着点开心和西黛尔贴在一起,毛茸茸的发顶挨在西黛尔颈边。
车子平稳上路,珍妮特戴上墨镜,随手按下按钮,车内响起流畅优美的音乐。
很快就到了艾姆街,露易丝家是一栋伫立于此的三层别墅。
“西黛尔,”车后座上,露易丝忽然小小声开口:“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西黛尔:“当然可以。”
她挺喜欢小姑娘,白白嫩嫩的多可爱啊,能贴贴自然不会拒绝。
“那就好。”小姑娘白嫩的脸颊抿起淡淡的笑,带着一点放心的意味,“其实,我、我最近老是做噩梦……”
她有些难为情的看了一眼前座的珍妮特,怕被母亲听见,凑近西黛尔耳边:“前些天我和妈妈说了,但是她认为是我胆子太小……”
“最后还把我说教了一顿。”她有些沮丧的小声嘟囔:“可是那个梦真的很吓人。”
珍妮特扫了一眼车后视镜里亲密咬耳朵的两个小女孩,下了车敲敲车窗:“姑娘们,我理解你们友谊,但现在你们可以下来在家里畅聊。”
露易丝被珍妮特的声音吓了一跳,头顶呆毛都要竖起来,急忙坐直,扑闪着一双澄澈蓝眼睛应声:“好的,妈妈。我和西黛尔现在就下来了。”
西黛尔发现露易丝有些怕自己的母亲,不过她扫了一眼妆容精致、气场凛冽的女人,大概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也不知道这种干练伶俐的女人是怎么养出露易丝这种小白兔的。
露易丝牵着西黛尔的手下了车,带她走进别墅,鹅卵石铺就的道路旁种满棕榈树,郁郁葱葱、甚是养眼。
“我带你去妈妈给你准备的房间。”露易丝说,拉着西黛尔走上二楼,来到一个卧房。
推开门,里面布置井井有条,浅蓝色的印花床铺用品,同色系清新雅致的横纹壁纸和书桌,生活用具也一一摆好。
露易丝有些开心的转了转,又想起来之前的事情:“西黛尔,我今晚来找你哦。”
“你千万不要忘记啦,如果你睡着了就不能给我开门了。”露易丝补想了想,软软充道:“我妈妈不让我和别人睡,说要……锻炼我的胆子,如果我们一起睡被她发现了,妈妈会生气的。”
西黛尔:“……唔,没关系,今晚我不会锁门,我们可以一起睡的,不用害怕。”
她现在才有机会问露易丝:“之前在学校没听你说过,你的噩梦是怎么回事?”
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事呢——
放假第一天,不会就要遇上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唔,”小姑娘眨着天蓝色的眸子,忽然微微打了个寒颤:“我也不清楚,不过……就是在三天前,忽然有一晚,我开始做梦。”
她眼睛里浮现些许惘然:“我在一条破旧的街道上,有一个……一个男人。”
露易丝倏然想起什么,瞳仁微微扩散,带着几分惊恐小声道:“那个男人很吓人!他一直追着我,还发出很可怕的笑声,无论我跑到哪里,他都能很快的找到我…”
西黛尔:“……”
听这个描述,完全就是一个有着炼铜癖好的猥琐大叔。
她斟酌片刻,放柔语气——主要是怕吓到露易丝,继续问小姑娘:“还有更详细的特征吗?”
“没了,”露易丝抬起眼睛,泪汪汪看着西黛尔:“我很害怕,他一出现我就跑,但我跑的不快,有好几次都差点被他抓到。”
“我太害怕了,那个地方又很昏暗,我没看清他的样子……”
“我有种预感,”小姑娘喃喃自语,脸上带着恐惧:“如果被他抓住,一定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西黛尔差不多了解情况了。
虽然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连着做了一个星期的噩梦还看不清噩梦里人的脸,但是又看一眼只是因为说出这些话便眼稍泛红,眼睛含上薄薄水光的小姑娘,又觉得理所当然。
——如果是露易丝的话,以她的性格能在噩梦里撑一个星期都足够让西黛尔感到惊奇。
大概她逃跑时根本不敢直视那个追她的……疑似炼铜的猥琐男。
可恶,光是露易丝这个描述就足够让西黛尔生气了。
一想到她在学校护的好好的小姑娘居然在睡梦中被这种恶心变态、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牛马盯上,西黛尔就感觉血压上来了。
她越想越气,在已经很惊恐的小姑娘面前又不能说出重话,怕吓到她,只能压抑住脾气,摸摸露易丝额前漆黑的鬈发,轻声道:“不用怕。”
“今晚我们一起睡吧,”她说:“我会保护你。”
“没有东西可以伤害你。”
晚上吃饭时,珍妮特准备了丰盛晚餐。
然而吃到一半时,她便因为一个电话急匆匆离开家,只在最后丢下一句。
“这栋房子都可以去,只是不要进地下室。”
“那里有些不祥的东西。”
她意味深长的说。
说完这句恐怖片经典台词,珍妮特却也并没有解释,雷厉风行离开家门。
奶油蛤蜊浓汤喝到一半的西黛尔:“……”
她动作只略微一顿,然后继续慢条斯理把剩下的喝完。
……只是有种莫名的预感呢。
似乎、大概、应该,这个假期不会过太顺利。
对于不能进的地下室,露易丝表示:“那个地下室?我小时候就被妈妈下令不许进去了,所以对它没什么印象。”
“具体时间……”她饶有其事的认真皱眉,思考片刻:“好像是在爸爸和妈妈离婚之后,妈妈就不让我进去了。”
露易丝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之后她一直跟着自己的母亲珍妮特,对父亲的记忆寥寥无几。
在之前的相处中,小姑娘曾很认真的和西黛尔说过——她在小时候的学校经常被人欺负,因为她没有父亲。
西黛尔估摸她的软糯性格也是在那时养成,而那些日子露易丝的母亲一直忙于工作,没有多少时间陪伴自己的女儿。
“离婚以后,爸爸没有来看过我。”说这话时,露易丝眉眼低垂,散着浓郁的难过和丧气:“或许他是真的不爱我了,才离开的。”
西黛尔只能尽力去安慰她,然而小姑娘很快又自己活泼起来,闪着一双明亮澄澈的大眼睛看向西黛尔,诚挚向她道谢,谢谢她愿意听自己聆听心事和抱怨。
“西黛尔,谢谢你。”小姑娘拖着娇娇软软的声音,抱着西黛尔撒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也因此,哪怕这次假期来到露易丝家似乎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然而一想到露易丝在睡梦中担惊受怕时,至少自己可以陪在她身边,或许还能帮助她——
西黛尔倒觉得现在隐约传来的危险味道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小场面,别慌。
“西黛尔,”露易丝为难看她:“你为什么问我这个……是想进地下室吗?不过妈妈说不可以进去的,而且我也没有钥匙……”
西黛尔:“?”
她茫然从水果捞的盘子里抬头,颇为不可思议道:“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想去地下室?”
为什么要迫不及待去……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西黛尔沉思片刻,甚至开始反省自己最近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露易丝对自己有这样的印象。
露易丝递给西黛尔一张餐巾纸,“啊”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歉:“我以为,你是对地下室感兴趣才问我这些。”
“…唔,”西黛尔接过餐巾纸把唇边酸奶渍擦去,“既然阿姨都说了那里有不祥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去?”
她并不好奇,毕竟——好奇值几个钱?
反而常常有因为好奇送命的人。
西黛尔想起蓝胡子里那被剁碎杀掉的新娘们。
她义正言辞看向露易丝:“你也不能进去,要听你妈妈的话,知道吗?”
露易丝练练摆手,小脸通红:“我、我肯定不会进去的啦。”
她一直是个乖孩子,西黛尔倒并不担心她。
至于地下室里有什么……西黛尔并不好奇,也不想知道。
等她吃完饭,已至深夜。
珍妮特还没有回来,西黛尔和露易丝上了二楼。
露易丝去自己的小卧房准备把被子抱来西黛尔的房间,和她一起睡。
西黛尔正在想着露易丝的噩梦,此时她并不知道,虽然她并不好奇,但她还是在不久后知道了地下室的秘密。
——那里藏着一具尸骨。
准确来说,是一具尸体的一部分。
露易丝很快抱着自己的被子和枕头来到西黛尔的房间。
她羞怯抬眼,小跑着进来把自己的被子铺好,期盼地在床上躺好。
等西黛尔上床时,就被小姑娘黏糊糊贴了上来,露易丝满脸羞红,还在努力小声解释:“我、我觉得抱着你睡会安心一些……”
“…我很高兴你这么想,”西黛尔沉默一瞬,把露易丝脸旁碎发锊去耳后,唇瓣跟小姑娘白嫩饱满的额头贴了一贴:“睡吧,我会保护你的。”
她躺下来,任由露易丝如同八爪鱼一样缠抱住她。
“谢谢你,西黛尔,”黑暗中传来小姑娘又甜又软的道谢,后一句几乎轻到听不清:“我……我好喜欢你的。”
大概是鼓足勇气发出的表白。
“嗯,”西黛尔同样轻声回应道:“我也是。”
……
夜深了。
西黛尔倏然惊醒。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醒,只是醒的那一刻下意识往身边一摸。
空荡荡的。
——床边没人。
露易丝呢?
西黛尔翻身下床,窗户外月光明亮,明晃晃照进来,她很快适应了这并不算深沉的黑暗。
她扫视一眼,周围一片漆黑,床头的挂钟滴滴答答,秒针尽职尽责的走着——
那嘀嗒声却让西黛尔莫名烦躁。
她舔了下唇,倏然觉得这场景有点儿熟悉。
七岁那年她曾经搬家到一个名叫遥望酒店的地方,在那里,她偶尔也会有这种莫名的诡异感和烦躁。
在某些时候,她见到的——并不是那时人声鼎沸的酒店,而是另外一个错位的异度空间。
西黛尔心底有数了,她暗叹一口气,估摸自己现在又被拉进另外一个诡异的地方。
虽然看似依旧在露易丝的家中,但其实……身处之地已经不再是那个正常普通的别墅。
西黛尔猫腰下身,随便看了一眼这个房间,有点儿懊恼自己白日并未注意这里的摆置物件。
她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能用的工具大概除了那个四角板凳就只有手边的闹钟。
四角板凳还是塑料的,也不知道有危险的话拿它砸人能不能擦破皮。
西黛尔:“……”她沉默了一瞬,忽然想起自己行李箱里还有一把竹节刀。
房间里没有别人,她慢慢移动过去,准备拿了刀就出门去找露易丝。
然而行李箱打开——
西黛尔:“……??”
她什么时候带了这么多的课本和作业回来?
等把行李箱翻了个底朝天后,西黛尔绝望的发现不止竹节刀,连她珍藏多日,专门放入夹层的某些不能言说的本子也不见了。
西黛尔:……
淦!
是谁、动了、她的、行李!!
然而等她冷静下来思索一翻后,发现大概不是有人动了她的东西。
——这个行李箱看似相似,但其实并不是她的行李箱。
所以是有人换了她的行李箱……?
西黛尔蹙眉,但还没等她想明白,窗外忽然传来声音。
那是一群小孩子在唱歌的声音。
他们似乎在唱一首童谣。
西黛尔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借着月光向窗边走去。
这个房间在二楼,她在月光下俯视着眼前的一切。
在鹅卵石小路的旁侧,棕榈树林子里,葱郁的草地上,一群小孩子在夜色里玩耍。
他们有男有女,西黛尔视力很好,清楚看见他们苍白浮肿的皮肤和没有表情的脸。
“一、二、弗莱迪来找你了;三、四、最好把门锁紧……”
两个小女孩摇着一根长长的麻绳,眼神僵硬,嘴唇吐出诡异的童谣曲调,还十分富有节奏和韵律感。
一个小男孩在摇绳中跳着,他同样也在张嘴唱。
剩下几个孩子站在一边,面色冷漠麻木,嘴巴却张张合合露出一个个黝黑的洞,洞中发出童稚又诡异的童谣曲子。
“五、六、快去拿十字架;七、八、熬夜到天明……”
“九、十、永不能入睡!”
一曲疑似童谣的诡异格调唱完,几个孩子突然住嘴,齐齐向西黛尔看来。
他们面色苍白阴郁,目光冰冷中折射出怨毒,西黛尔寻思不能丢了份子,干脆同样直直看回去。
一边跟这群小屁孩瞪眼睛,西黛尔一边寻思——
那个叫弗莱迪的“人”就是让露易丝天天做噩梦的根源吗?
那个中间的小男孩似乎没想到西黛尔会瞪回去,他突然尖叫起来:“弗莱迪会来抓你的!”
他尖叫完,这群孩子如鸟兽般散去,飞快四散入黑暗中。
西黛尔懂了。
好家伙,所以始作俑者果然是那个佛莱迪对吧!
她又扫了一遍房间,无奈按额。
这里没什么杀伤性武器,她还得去找个顺手的工具使着。
来抓她……?
最好那个叫弗莱的傻逼最好现在就能出现在这里,也免得她跑去外边黑暗且不熟悉的地形涉险,顺便还避免了对露易丝小姑娘的担心。
……对了,现在还不知道露易丝在哪儿。
西黛尔有些头疼的看着窗外不远处黢黑的街道,虽然月光明亮,但不知为何,却照不亮那些区域。
还要去找她的小姑娘。
西黛尔小心开了门,门外是走廊,她思忖了下,慢慢扶着楼梯走了下去,把客厅的灯打开。
奇怪的是,这里虽然和西黛尔印象中白日的布置摆设一样,但她总有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西黛尔自己的行李箱她比较熟悉,很快分辨出那其实并不是她的行李箱。
但她对露易丝的家并不熟悉,现在她找不出来这里到底是哪里违和。
不过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等西黛尔把这个家上上下下翻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用的杀伤性武器。
甚至在厨房连把菜刀都没有。
西黛尔:“……”
这合理吗?!
这一点儿都不合理!!
现在唯一没翻过的地方就是地下室,然而西黛尔在地下室的楼梯间停留半晌,最终还是默默转身离开。
空着手出门实在有点儿为难,但西黛尔觉得自己不能再迟疑。
毕竟露易丝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西黛尔深吸一口气,做好面对那个名为佛莱迪的玩意儿的心理准备,还是踏出别墅的门。
只是,出门那一瞬,西黛尔就意识到不对。
迈出门的那瞬间,她下意识回头。
——身后空空如也。
西黛尔:……露易丝的家呢?
那么大一个别墅去哪里了?!
身后尘土飞扬,坑坑洼洼的土地上,是一条见不到来处的路。
她复又转头,看见自己身前——
与原本的艾姆街截然不同的情形。
一个生锈的铁牌匾斜斜插在沥青路和泥土路的交界处,上面用红色油漆扭扭歪歪写着三个刺目的大字:
榆树街。
杂乱无章的垃圾随意堆放,而牌匾后边是一条漆黑水泥焊成的通道,白色的雾气腾腾沿着天花板往下放,破旧的通风塑胶管道往下滴着来历不明的水,前方不远处还有一个下水道,铁水浇筑成横条的模样封住下水管道。
西黛尔还在怔愣间,忽然有条狗一边狂吠一边从通道转口处飞驰出来,向西黛尔冲去,西黛尔下意识一脚踢了上去。
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然后那条狗就被踢到了裸露的漆黑板砖上,脑袋和突出的水泥板块来了个亲密接触。
它一动不动了。
西黛尔:“……”
这是死了还是……?
她心情复杂,一时不知该对这条榆树街的“欢迎礼物”说些什么。
然而这条野蛮、丧失理智的狗似乎也代表着某种东西。
她抬起头,恍然听见有一个声音在跟她说。
——欢迎来到榆树街。
这里也是弗莱迪的老家。
西黛尔其实一直不懂为什么有些作品里的主角,在和boss决战时要在boss熟悉的场地,最后往往被boss依靠对地形的优势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