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法国哨兵正守卫着附近一个码头的人口,我迅速悄悄接近,放了一颗毒气弹,就把他拖进一条黑暗的走廊。两分钟之后,我穿上他的军装,背上他的枪,站在他的岗位上。黎明来临,晚上值岗的卫兵开始换下来。我时间计算得十分精确。不久,我跟着换下岗来的士兵列队向城内走去,我排在最后一排。我想,他们总不会检查自己的士兵吧,我自以为这是最保险的办法。

可这下我又失算了。当我们走过桥头大门时,我看到了我在房间窗口用望远镜所不能看到的情景。

每个士兵走到守卫处的转角处时,都停了一下,他们在一个中士严峻的目光下,把手伸进一个黑呼呼的墙洞里。

第七节

  “噢唷!”我脚下一绊,撞到旁边士兵。我的步枪正好砸在他的头上。他痛得“哇哇”直叫,用力把我一椎。我跌跌撞撞往后退,双腿撞到了低低的桥栏杆上——身子往后一仰,掉到了河里。

这一出表演十分自然。水流很急。我沉下水,两膝夹住步枪。然后我钻出水面,双手乱舞,口里还喊着什么。桥上的法国兵又叫又跳。

当我感到这第二出表演已够了时,就又沉人水下。我从内衣口袋内掏出氧气罩戴在头上。然后我就慢慢在水下游过河。

这时正好退潮,所以潮水将把我冲到下游,到远处我再上岸。就这样我逃过了检查。

“我可以重新积聚力量,再次投入战斗。但这次我未能通过城墙还是使我十分失望。在苍茫的暮色中我在河里边游边另想办法。但河里可不是考虑问题的好地方,而且水也很凉,我渴望回到旅店的房间里边烤火边喝酒。所以游啊游,不知游了多长时间。

最后,我终于看到前方水面上有样黑呼呼的东西。游近一看,原来是一只小船系在码头上。我悄悄靠近小船。只见一个法国士兵正在擦一门小炮。小炮显然十分先进,不是这个时代的火器。如此先进的武器出现在19世纪,必定与“他”有关。小炮重量不大,杀伤力却相当强,装在这种小船上正合适。几百门这样未来时代的小炮出现在这落后的过去年代,完全可以改变历史。

事实上,这些先进的武器已起了这个作用。船上的法国兵转身往河里吐了一口痰,我立即潜入水下。

不远处有船夫上岸的脚步声,从这儿法国兵看不清那地方。我潜泳到那儿,悄悄爬上岸。我全身淌着水,又冷又狼狈。我刚走进小巷,一个人举起手枪对着我。

“朝前走,”他说。“我带你去个舒服的地方换上干衣服。”

他讲话带有浓重的法国口音。

我没有办法,只好服从命令。尽管他手中拿着的手枪十分原始,但照样可以在我身上打个窟窿。走到小巷尽头,一辆马车上来挡往了去路。马车的门开了。

“进去。”抓住我的那个人说。“在桥上时,我正好在你后面。我看到你掉下河去。我想,如果此人是个游泳高手,就能游过河。那么,顺着潮水飘流,他会在哪儿上岸呢?这是一个数学问题,我顺利解决了。好了,我等在这儿好久了,你终于露出了水面。”

马车门一关,车子就往前走了。我朝前一滚,在转身之际抽出手枪对准了抓我的人。

“不必动武,布朗先生。”他笑了。“这是我要你上我的马车最简单的办法。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法国兵。”

“可——你是法国人?”

“我当然是法国人,是去世的国王的忠诚良民,现在我流亡在英国。我憎恨这个科西嘉矮子。现在,我与英国人站在一条战线上反对拿破仑。好吧,请允许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我是亨逊伯爵。不过你叫我查尔斯就行了。伯爵这个头衔已毫无用处了。

“见到你很高兴,查理。”我们握了握手。“你叫我约翰就杆了。”

这次谈话确够有意思的。马车停了下来。下车后我发现车子停在一幢大宅邸的院子里,我手里仍然握着手枪,跟着伯爵进了屋。我仍心存疑惑,但不久我就发现,这种疑虑是不必要的。仆人们走来走去用法语交谈着。有人引我去浴室,并为我擦背。他们给了我替换的干衣服和上等靴子。我穿上新衣服后把我带着的各种武器和工具也顺便藏了进去。我下楼时,伯爵正在书房里等我。他喝着酒,另一个斟满酒的杯子放在一边,显然是给我准备的。我把手枪递给了他。他把那杯酒递给我。酒是上等的,喝下去感到喉头非常舒服。

“我40岁了,出生在自己的庄园,法国科涅克人。我们那儿以出产上等白兰地著称。你现在喝的就是这种酒。”

我又品尝了一口,确实不错。再看看伯爵,只见他高个子,身材瘦长,头发刚开始变白。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我问。

“这样我们可以联合起来。我研究自然哲学。可我认为,目前发生的一切非常不自然。拿破仑军队手中的武器,欧洲任何地方都不会制造,有人说,这些武器来自遥远的中国,可我不相信。使用这些武器的人好像不是法国人,他们的法语讲得十分蹩脚。这些人行为古怪,心怀叵测。谣传说,在拿破仑身边还有一个更古怪、更凶恶的人。在这儿发生的一切都很不正常。我一直注意周围,着看还有什么新的怪事发生,还会有什么陌生人出现。我是指像你这样的人。告诉我,你怎么能在水下游过河?”

  “使用一种机器。”此时此刻没有必要保持沉默。伯爵对其问题的答案很清楚。我刚才看到的装在船上的小炮,就非常清楚地表明,我们当前所面临的敌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的回答使他惊讶得瞪大了双眼。他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白兰地。

“我也这样想。我想,你更了解这些陌生人和武器。他们好像不是我们这个世界上的人,是吗?你了解他们。你来这儿是与他们作战的,对吗?”

“他们来自一个疯狂的、罪恶的世界。现在,他们把他们的罪恶和疯狂带到了你们这个世界上来,我来这儿正是为了与他们斗争。关于他们的详细情况我自己也不太了解,所以我无法告诉你们。不过,我来这儿正是为了消灭他们,结束他们在这儿的一切罪恶活动。”

“对此我深信不疑。我们一定得联合起来。我将竭尽全力协助你。”

“你可以先教我法语。我一定得进伦敦城,看来,要进去非得说法语不可。”

“可是——有那么多时间吗?”

“一两个小时就行。我有语言学习机。”

“我有点懂了。可我不喜欢这些机器。”

“你喜欢不喜欢机器这毫无关系。机器是没有感情的。我们可以为正当的目的使用机器,也可以为罪恶的目的使用机器。所以,所谓机器的问题,实际上像其它问题一样,归根到底还是人的问题。”

“我钦佩你的聪明才智。你说的当然都是对的。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学法语?”

我回到野猪和鸨客栈拿来了我的行装,住到了伯爵宅邸的一间卧室里。用了一个晚上,我就学会了一般日常法语口语会话。当然,使用语言记忆程序机学习是非常头痛累人的。当我与伯爵能开始用法语交谈时,他大为高兴。

我们吃了晚饭,晚饭十分丰盛。饭后我们喝着白兰地。“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伯爵问。

“我得抓个假法国人仔细了解一下,看来,法国士兵是听他们指挥的。这些假法国人有没有单独或几个人一起到河的这边来?”

“他们有时也来,可没有什么规律。这样,我先去打听一下情况吧。”他摇了摇放在酒瓶边的银铃。“你要活的,还是死的?”

“你太照顾我了。”我边说边伸出酒杯让刚进来的仆人给我斟满了酒,“这类事得由我自己来办。你们的人只要指给我看哪个是假法国兵就行了。余下的事我亲自来处理。”

伯爵下了命令,仆人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我继续品尝我的白兰地。

“不久他们就会有消息的。”伯爵说。“他们回来报告后,你准备采取什么行动?”

“大体上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一定得进入伦敦城,找到‘他’,‘他’是魔窟里的头儿。找到‘他’后就消灭他。还得毁坏他们的机器。”

“那个科西嘉人,你也把他杀死吗?”

“他若妨碍我的计划,我当然也不会留情。但我不是冷血杀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伤害人的性命。我的行动将改变整个事件的进程。新式武器将不再源源不断地供应,现存的弹药最终将用完。侵略者最终将被歼灭。”

伯爵竖起眉毛表示怀疑,但他很客气,没有讲什么话。

“情况十分复杂。事实上,我自己也不太理解。这一定与时间的性质有关,而对此我知之甚微。但情况看来似乎是这样:现在我们正生活在一个过去的时代,在未来这个过去时代似乎并不存在。未来的历史书告诉我们,拿破仑失败了,他的帝国灭亡了;法国人从未入侵过英国。”

“应该如此!”

“也许是如此吧——不过,我一定得找到‘他’。如果历史被改变了,那就让它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现在我们生活着的这整个世界将会消失!”

“做任何事都得冒些风险。”伯爵讲此话时挥了一下手,他镇静从容,的确非同一般。“如果这个世界消失了,那就意味着一个更幸福的世界将会出现。”

“也许是这样。”

“那我们一定得干下去。在那个更为美好的世界里,我可以回到自己的庄园,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团聚。春天将繁花似锦,到处是笑语欢声。放弃这儿的生活没什么大不了。我们生活得很悲惨。但愿我们的这些想法不为他人所知,因为,我怀疑,我手下的人是否会通达地接受我们的观点。”

“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

“朋友,你不必担心。我们谈谈别的吧。”

我们谈艺术,谈葡萄栽培,谈酿造葡萄酒,等等。时间过得很快。我们刚准备打开第二瓶白兰地,伯爵就被叫出去了。

“太棒了,”他回来时说,还高兴地搓着双手。“我们要找的那一小队人正在美人鱼院玩妓女。当然门口有警卫,但我想这对你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是的,没有问题。”说着我就站了起来。“请你给我辆马车,再来个响导。我一小时之内就回来。”

一切很快准备停当。响导是一个光头,脸上有一大块伤疤。他把我带到了美人鱼院。我打开了妓院旁边一幢大楼的门。进去后就爬上了屋顶,再从上面到达了妓院的屋顶,然后用绳子把自己吊下去。我从一扇窗子里跳进去,我放出速效催眠弹,夹起了那个穿着短衬裤的士兵往外就走。我用手臂夹着他,沿绳子爬上了屋顶。几分钟之后,我的猎获物就躺在伯爵地下室的一张长桌上打呼噜了。我拿出了各种仪器设备作准备。伯爵兴趣盎然地看着我摆弄那些小玩意儿。

“你是想从这只猪猡身上取样检查吗?想到他们干的坏事,真该好好揍他一顿!听说在新大陆,那儿的上人可以剥掉人的皮而仍能让他活着受罪。”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不过,我们没必要这么做。”我调整好仪器,把电线联接到那家伙身上的各部位。“这些机器可以在他无知觉的状态下测出他头脑中的活动。他会把我们需要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但自己一点也不知道。让我做完这测试后,我把他交给你,任你怎样处置!”

“谢谢。噢,不,”伯爵无奈地举起双手。“不能杀死他。每次只要他们的一个人被杀死,他们就会大肆报复,普通老百姓就要遭殃。我们可以打昏他,剥掉他的衣服,拿走他身上一切值钱的东西,然后把他放到一条小巷里,这样看上去只不过是像遭了强盗抢劫似的。”

“这很好。现在,我要开始了。”

进入这个假法国士兵的思想,犹如在地下水道里游泳。像他其他的同类一样,他显然也疯了,但其罪恶天理难容。要获得所需的情况并不困难。他想讲自己的语言,但我强迫他讲英语和法语。最后我终于了解了我需要了解的一切。然后让我那个光头响导去处置他。响导对此任务十分满意,他带着假法国兵出去时,我和伯爵回书房继续品尝法国白兰地。

“他们的司令部驻扎在一个叫圣·保罗的地方。你知道这地方吗?”

“真是亵渎神圣!他们什么都干得出!那是个大教堂。你看地图,就在这儿!”

“名叫‘他’的那个头儿就在那儿。显然,所有的机器和仪器也都在那儿。但要到圣·保罗教堂,我首先得进伦敦。我可以穿上他的制服通过城墙。他身上的辐射强度与我的一致。这是他们测检陌生人的办法。但他们也许有什么口令或暗语什么的,是用他们自己的话说的。所以,我进去时需要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手下有没有人能打炮?”

“有啊,勒内·杜邦原来是炮兵少校。一位博学的军官。他就在这儿。”

“那太好了。我相信他很愿意去开开他们先进的小炮。黎明前我们得俘获一艘装有小炮的小船。天一亮,城门开启时,就对准城门、守卫房和警卫开火。这就会造成一时的混乱。事后你叫他抛弃小船,从陆路回来。这一切都由你手下人负责。”

“这任务令人愉快,我将亲自监督执行。那你呢?你在哪儿?”

“就像上次一样,与其他法国兵一起列队进城。”

“那太危险了!你若出现太早、就会被发现,甚至被炮火打死;出现太迟,城门就会关闭。”

“所以我们必须把时间计算得非常精确。”

“好,我找个最好的钟表!”

第八节

  杜邦少校是一位红脸白发大肚子军官。他精力充沛,技术娴熟。叫他来执行这一任务正是他求之不得的。船上的法国兵正在甲板上呼呼大睡,这当然是我的催眠药的作用。我把小炮的使用方法略加解释,少校一下子就掌握了。与他操作过的那些旧式火器相比,这种先进的武器使用起来容易多了。

第二步,伯爵叫人把船在黎明前开到上游。停在伦敦桥下。我则在约定的时间走上大桥。我们对了表,我就起身出发。伯爵伸出手来,我们握了一下。

“对你的帮助,我们将永远铭记在心。”他说。“现在,在我们的人心中升起了新的希望。我也与他们一样充满新希望。”

“是我应该感谢你们的帮助。因为,我若胜利了,你们就不存在了。”

他对此不屑一顾——他是个非常勇敢的人。“正如你刚才所说的,即使我们死了,我们也胜利了。世界上清除了这些猪猡,就是胜利!尽管我们可能不能亲眼目睹这场胜利。请你去执行你的使命吧!”

我出发了,尽量忘记未来和过去世界的命运,忘记文明以及人类。所有这一切都系于我行动的成败上。一步走错,全军覆没。因此,不能出任何差错。正如登山运动员一样,不能朝下看,不能想到掉下去。我尽力驱除可能失败的念头。我看了看手表。到出发的时间了。我义无反顾,走上街头。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此时人们正在熟睡。街上回响着我的脚步声。在我背后,天边露出了黎明第一线曙光。

伦敦到处是黑暗的小巷,那正是藏身的好地方。所以我边躲边走,接近了伦敦桥。这时,我看到第一批法国兵出现卞。有的人步伐正规,有的则懒懒散散,但个个显得疲惫不堪。按原定计划,当少校开炮时,我应走上大桥。这样就不致因离对岸太近而被击中,同时正好在一片混乱中趁城门关上前进入伦敦城。我瞧准了机会,以军人特有的步伐加入了法国兵的行列。

这时,杜邦开出了第一炮。这一炮打得不太准,在桥上离我不到10米处爆炸了。一大批人倒了下来,我也倒下了,但没有受伤。我立即站起身来往前走。第二炮击中了城墙。这时桥上桥下一片混乱。士兵们又喊又跑。第三炮击中了守卫房。这时我四周一片炮火,我只得贴地爬行,不久就趁乱进了城门。

按原计划,炮火在沿河岸不少地方继续爆炸。

我现在正走在上泰晤士街上,街道与城墙平行。我现在已离开城门很远了。

我曾仔细研究过伯爵的地图。我按原计划沿着鸭脚街走上炮火街。这时街上己出现了行人。老百姓都显出惊恐不安的样子。法国兵跑步向城门处行进。没有一个人注意我。

在前方街道尽头,圣·保罗教堂的拱形屋顶巍然耸立。

目的地就在前方不远处。我要与“他”作最后的决战。

这时,一阵恐惧感攫住了我的心。如果有人说他从未害怕过,那他不是在说谎,就是个疯子。我以前也曾害怕过,但从未感到像现在这样恐惧。这到究是怎么回事?啊,是了,我以前都是单独一人行动,行动成败只影响我一个人。但这次行动可不同了,无数人的命运系于我行动的成败上。我的负担大重,太重了。整个星系未来的存在,就系在我行动的成败上。我的使命太大太大了。这一切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面对现实,投入战斗,吉姆!”我鼓励自己说。“我是冲着你来的,‘他’!”我笑着说。

我就是我,全宇宙唯一的力量。“他”就在前面的大厦里,“他”认为他能战胜我,杀死我。好吧,我们决一胜负的时刻到了!

我沿着大教堂先走了一圈。这是一幢坚固的建筑。门口好像没有卫兵,但一定装有监视器。我想法偷偷溜进去?不,这不是好办法。我目前唯一可以利用的优势是突然袭击。打击要狠要准。我全身武装,无人能阻止我。进入大教堂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很多人在那儿进进出出。大家都穿像我一样的军服。当时,大教堂内外乱哄哄的,因为城门口的炮击事件也造成了这儿的混乱。我必须趁乱进攻。绕教堂走完一圈后,我就迈上了教堂前门的白色石级。

大教堂是名副其实的大。现在教堂里的座位和其它陈设都己搬走,更显得空荡荡了。我在本堂中走动,好像我是大教堂的主人似的。事实上,我确实成了它的主人。我手指间握着的武器可以随时开火。本堂里空无一人,一切活动都集中在本堂尽头处那个半圆形的房间里。那儿一般是放圣坛的地方。现在,圣坛不见了,那地方放着一张装饰华丽的王座。

在王座里坐着“他”。他大权在握,红色的身子前倾,以极其傲慢的态度,向手下的人发布着命令。在半圆形办公室的一边,有一只长桌子,上面摊满了地图和文件,四周站着服饰艳丽的军官。他们好像在接受一个穿着蓝制服的人的命令。他个子矮小,前额披着一小撮黑发。从伯爵给我描绘过的人来看,此人正是暴君拿破仑,他实际上是在传达“他”的命令。我知道,当我手指开始触动武器时,脸上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这时一束熟悉的光线射向右边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更乐了。那边是一架时间螺线机,几个技术人员正在那儿弯腰埋头工作。太好了!我也将把他们送上西天,而我可以利用这架时间螺线机离开这野蛮时代回到自己将来的文明时代。我离开之后,应留下一个小型的自爆原子弹把机器炸毁。看来胜利在望了。

当我走近长桌时,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得先使用催眠弹,待我杀掉他们的头儿之后,回过来再收拾这些家伙也不晚。

一颗强震荡手榴弹,二颗高热剂手榴弹……我连续不断地向“他”的座位下扔去。这些手榴弹尚未着地爆炸,我已把一颗又一颗的催眠弹丢向长桌边,同时,我拿出枪来打倒了在时间螺线机旁忙碌的技术人员。

这一切均发生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当最后一个人失去知觉倒下去以后,寂静笼罩了教堂。同时我向本堂丢了几颗手榴弹。这样有人进来就会立即在催眠弹的作用下倒下。然后,我转身看看“他”的情况。

只见一支火柱升向空中,那本来是个人体。王座也在燃烧,火柱一直升到教堂拱形的圆顶。

“你失败了,‘他’,你被打败了!”我高声大叫着,这下他不可能生还了。

拿破仑从桌子上抬起头坐了起来。

“傻瓜!”他说。

我来不及细想就准备开火,但他先动手了。在我面前出现一片火光,我全身麻木了。我一头扑倒在长桌上。拿破仑用手摸着我的脸,但我毫无感觉。他低头看着我笑,最后高兴得失声大笑起来。这是一种胜利的狂笑。他边笑还边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还没有完全失去知觉。

“很好!”他高声说。“我是‘他’。你失败了。你只不过毁灭了一个类人机器人。他是用来诱骗你的。这儿的一切都是为你设下的圈套。就是这个世界的存在也只是时间圈中的一环,其唯一的作用就是做一个圈套等你去钻。你怎么这么健忘,你知道,躯体对我而言只是外壳而已。我是永世长存的‘他’。我的思想控制了死亡,并将永恒存在。现在,这个疯狂的皇帝是我寄寓的躯体。他自己则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发疯。

“你失败了——我已获得了永恒的胜利!”

第九节

  这只是暂时的失败。我想,在一般情况下,我会感到失败,感到害怕,感到愤怒,或会有其它一切无用的感情。但今天我只是等待机会消灭“他”。事情有点使人厌烦了。我对‘他”发起了两次攻击,他都逃过了。我下决心,第三次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他弯下身来,剥掉我身上的衣服,并对我全身进行了彻底的搜查。他把我的衣服撕成碎片,把我身上的一切武器全部取走。几秒钟后,我已一无所有。有几件武器放在远处,我也够不着。搜查完毕后,他把我推倒在长桌上。

  “为了今天,我作了一切准备,一切的一切!”他说,脸上冒着汗。他用手铐把我双手铐起来。但我什么也感觉不到,只见手铐铐住的手腕起了一圈红色。这时,他在我手腕了扎了一针。

感觉开始恢复了,先是手上,后来是手腕,以后传至手臂,同时伴随着阵阵疼痛。尽管我疼得发抖,但还是竭力忍住了。我拼命挣扎,从桌上滚下来倒在了地上。他立即把我拖起来,拉着我走向时间螺线机。尽管他寄寓在这个矮小的身躯里,力气还是大得非凡。

就在我躺在地板上的一刹那,我用手指抓到了样东西。我不知道抓到的是什么,只是感觉那东西是金属制的,且不大,可以握在手里。

在离时间螺线机控制板约5米的地方, 有一根实心的金属柱子,齐腰高。这根柱子也许也可派用场。他把我手铐上的铁链绑在那根金属柱子上。我又重新恢复了知觉。他走向控制板。我则调整了一下自己身体的位置。大教堂里一片沉寂,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四周躺着不少失去知觉的官兵。

“我胜利了!”他嚎叫着,甚至高兴得走起舞步来。他指了指绕成圈圈的时间螺线机,高声笑着说:“你知道吗,你现在正在时间环中,实际上这个时间是不存在的。我设下这个时间环,目的是要你钻进来。我一离开,这个时间环也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