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恐怖小说上一章:尸案调查科3:无间行者
- 恐怖小说下一章:金沙古卷 青铜之门
这一来吓坏了周围所有的人,将我堂哥拉开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绑住。这个时候才有人觉出我堂哥的情况不太对劲,有人想到了之前他曾找过尸鬼婆婆看病。
村里的老人商量了一阵,还是觉得这件事要去向尸鬼婆婆问过明白才好,于是将我堂哥关在猪笼里,找了几个壮小伙抬着,纠集了上百人去质问尸鬼婆婆。其实说心里话,大家对尸鬼婆婆多少都是有些害怕的,真要是独自前去估计没几个人敢,只是人多自然胆气就壮,因此那天晚上,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就到了尸鬼婆婆的屋子跟前。”说道这里,张顺像是想起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竟然停住了。
“尸鬼婆婆的传言,我之前也听到过许多次,有人说亲眼看见过她在乱坟岗挖尸体,还将不同的尸体的部位缝合成一个,还有人说她以尸体喂食,最喜欢的就是吃半腐烂的脑浆子,撬开头盖骨后,捧着脑袋,像喝粥一样喝得呼噜作响,还有人说她曾故意用咒术咒死出生不久的婴儿,当婴儿父母将婴儿丢弃掩埋后,她就将死婴重新挖出来,像嚼胡豆一样嚼着婴儿的手指脚趾,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秦峰见张顺久久没有说法,在一旁低声向我们补充着当年关于尸鬼婆婆的各种恐怖而古怪的传言。
敖雨泽倒是没什么,我却早已经听得毛骨悚然,不知道尸鬼婆婆是怎样狰狞恐怖的一个老妖婆,才会做出这么多令人发指的事来。
“这样的人,真的肯救明睿德么?不会将他也变成什么尸傀儡吧?而且,她如果想要我身上的血,会不会直接将我的血吸干啊?”我小声嘀咕着,也不管会不会被张顺听见。
“你们这么多人过去质问她,她总不会让尸傀儡大开杀戒吧?”敖雨泽没有理会我的嘀咕,朝张顺问道。
“没有,因为当时发生的一件事,将所有人都吓傻了,最后一哄而散,哪里还顾得上去质问她老人家。”张顺苦笑着摇头。
“到底是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啊。”秦峰轻轻踢了他一脚,大概是不满这个少年时的发小在卖关子。
“就在我们一行人走到离尸鬼婆婆的家只有两三百米远的时候,却发现她家周围,多了许多鬼鬼祟祟的人影,等我们再走近点,我的妈呀,那哪里是什么人影,分明是从坟地里爬出来,连身体都残缺不全的各种尸体。也不知尸鬼婆婆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将她家后不远处的乱坟岗中埋葬了不知多少年的尸体,唤醒了上百具,就在她家附近游弋巡逻,甚至,连她家附近的大树上,也挂满了好几十具倒吊着的腐烂尸骨,这些尸骨在夜风中飘来荡去,还不时掉下来几块腐烂的臭肉或尸液,那情形,比我们小时候在洞窟中遇到的还恐怖!”
“然后,你们就退了?”我问道。
“是啊,不退还能怎么着?我们当时丢下关在猪笼中的堂哥,就四散着奔逃回家,家家都关门闭户,有的人吓得连续几天都不敢出门,直到这几天才渐渐平静下来,我也才敢拿些草药来县城卖。不过说来也怪,后来有胆子大的又返回尸鬼婆婆住的地方,远远看了几眼,却没有发现半具尸体,连树上挂的都不见了……小峰,你说尸鬼婆婆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她是怎么将几十具半腐烂的尸体挂在门前的老槐树上的?”张顺眨巴着眼睛,大概一直没有想通最后朝秦峰问的这个问题。
“你这次跟我们一起去,你可以亲自问她啊。”秦峰淡淡地说。张顺的脸一下就白了,拼命地摇头。
“那可能村里人的集体幻觉。”敖雨泽在一边笃定地说:“我甚至见识过更大的幻觉场面,现场受到影响的甚至有上千人,不过,这些都说明不了什么。老实说,我对这尸鬼婆婆越来越有兴趣了,我们赶紧赶路吧,再耽搁的话,怕是晚上天黑都到不了村子。”
张顺看看我们坚定的样子,张了张嘴想要再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终究只是摇摇头,估计他已经打定主意,就算我们给再多的钱,他也不会返回尸鬼婆婆的居所了。
傍晚的时候,我们几人终于走到了村口,总算能歇一口气了。
本来我们是打算住进秦峰的家,可那个家已经荒废了很多年,而且听说已经被一个远房亲戚占了用来养牛。
在张顺的张罗下,我们住到了村长家,也只有村长家才有多余的空房间。秦峰当年毕竟也是从这个村子出去的,尽管他的养父对他并不好,可和村里人也算相熟,村长他也认识,住进来也不算太打扰。
吃过晚饭后,我们将行李和背包放在村长家,然后在张顺的带领下,朝尸鬼婆婆的住处走去。在离她家还有三百多米远,已经能够看见昏暗的灯光的时候,张顺就打死不肯再前进半步了,看来那天晚上的事情,还是把他吓坏了。
我们不好勉强,加上已经找到了路,于是相互对望了一眼,朝我们想象中的龙潭虎穴快步走过去。
在见到尸鬼婆婆之前,我曾经对她的形象有过许多想象,但不外乎都是面目狰狞阴冷,满头稀疏的灰白长发,张开嘴巴也是稀稀落落的几颗发黑的尖牙的样子,住处也应该是阴森恐怖,甚至会不失发现几个骷髅头或者大腿骨什么的。
可是到了尸鬼婆婆的小院以后,我们才发现之前的想象实在太过离谱,这是一个看上去十分素净的院子,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除了院子外面有一株需两三人合抱的大槐树外,院子里还栽了不少花草和细细的竹子,错落有致,不仅没有想象中的尸臭扑鼻味道,反而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我和敖雨泽面面相觑,这样的景象,是我们怎么也没有料到的。只有秦峰并不奇怪,他毕竟在这里住过五六年,也来过尸鬼婆婆的家,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
房门打开,一个满慈眉善目的老妇人走了出来,她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在脑后用一根简陋的木簪挽住,看见我们的时候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微微一笑,说:“有贵客上门,请进。我等你们,已经快十年了!”
这个看上去犹如邻家老奶奶的慈祥老妇人,竟然就是张顺口中无比让人恐怖的尸鬼婆婆?我和敖雨泽都有些懵了……
见我们都呆住了,尸鬼婆婆也不介意,只是缓慢地走在我们前面,然后在一个类似榻榻米的矮床上盘腿坐下,拿着一把小蒲扇,轻轻地扇着身前桌上的小炭炉,炭炉上是一个黑黝黝的陶瓷水壶,壶口微微冒着白烟,看样子水也快要开了。
我们几个对望一眼,然后带着疑惑走了进去,在她的示意下,也脱了鞋,在小桌子的其他方向盘腿坐下。
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蜀地的本地人,老实说我并不习惯这样的坐姿,不过四下看了看,也没有见到其他的座椅板凳,只好将就了。
不多时,水烧开了,尸鬼婆婆取过一张干净的抹布,垫着将水壶拿开放在桌子的竹垫上。又掀开旁边一个土陶罐的盖子,我仔细瞧了瞧,发现里面都是些黑中带黄色的细小颗粒,微微发亮,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尸鬼婆婆取过四个杯子,现在杯子中各倒了大半杯开水,又在每个杯子中放了十几粒这样的颗粒。这些颗粒先是漂浮在水面,继而徐徐释放出一根根绵绵“血丝”盘旋在水中,就如同晨烟雾霭,散落水中,最后缓缓地沉降到杯底。
颗粒渐渐化开,杯子中的水变为淡淡的古铜色,一股清郁宜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贵客请用茶。”尸鬼婆婆低声说道。
虽然我们猜出来这些黑色的颗粒应该是某种特制的茶叶,可是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对方又有着“尸鬼婆婆”这样恐怖瘆人的绰号,一时间有些犹豫了。
“你们以为,这茶有问题?”尸鬼婆婆看出我们的犹豫,笑了几声,却没有解释。
秦峰端起茶杯,放在鼻子下十来公分处,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释然的神情来,说:“不用担心,这可是好东西,外面就算想喝也喝不到。”
说完立刻饮下一大口,这家伙也不怕烫着。不过有了秦峰的保证,我和敖雨泽也不在矫情,相继也学着他的模样喝了一口,随着微烫的汁水入肚,沁人心肺的香味在口腔间弥漫,令人顿感心旷神怡。
我精神一振,不由得赞道:“好茶!”
敖雨泽想了想,问道:“这应该是虫茶吧?”
尸鬼婆婆点点头,说:“虫茶本身并不稀奇,湖南的城步虫茶,贵州的赤水虫茶和桂林虫茶也算有些名头,虽然价格不菲,但总归是能买到的。但我这虫茶有些特殊,不是一般人有机缘喝到的。”
“不知特殊在什么地方?”敖雨泽问道。
“你确定你们真的想知道?”尸鬼婆婆有些诡异地问。
我一听到“虫茶”的名字,心中已经打了个突,要知道我自从12岁那年受到万虫袭击后,对虫子多少都有些心理阴影,虽然说不上惧怕,可一想到眼前茶杯中的茶叶,可能是和虫子有关,顿时觉得那股清香闻起来也多了些古怪的味道。
“其实虫茶说起来也没什么特殊的,一般是用野生的三叶海棠或者化香树叶诱蛾产卵,专取幼虫粪便熬茶,好的虫茶需要三到五年密封发酵,产量极低。以赤水虫茶为例,最好的虫茶每年产量不到200斤,价比黄金,是论克来卖的。不过,尸鬼婆婆的这虫茶,怕是又用了不少特殊的工艺,只怕价值更在赤水虫茶之上了。”秦峰在一旁淡淡地说。
我不由得感觉心口有些发闷,之前就听说世上最贵的咖啡是猫屎咖啡,是用的猫吃了咖啡豆拉下的粪便中选出完好的咖啡豆发酵制成,没想到在茶叶之中,居然也有类似的制作工艺,只是将猫换成了虫子。
如果尸鬼婆婆和秦峰事先不告诉我,那么我还觉得这虫茶的确别有一番味道,可现在说了后,我反倒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大概这就是我平时当loser已经习惯了,反而是用不来高档货。
我干笑两声说:“这个,就不用详细说了吧,总之,茶好喝就行,多谢婆婆款待了。其实我们这次来呢,是有事相求,希望婆婆能够出手,救救我朋友的家人……”
“先不说我能不能救,就算我能救,为什么要帮你们?”尸鬼婆婆淡淡地说。
我看了敖雨泽一眼,见她点了点头,一咬牙说道:“之前我曾听秦峰说,婆婆在寻找身上拥有神血的人?”
“是的,不过虽然你身上的血脉有些特殊,但并不是我要找的人。”
我一下呆住了,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身上特殊的血脉,很可能就是尸鬼婆婆要寻找的所谓“神血”,因此才眼巴巴地和敖雨泽以及秦峰跑到这荒郊野外的山村来,现在尸鬼婆婆居然如此肯定地说我身上的血脉并非她要找的“神血”,那我们岂不是白跑了一趟?
“但婆婆你也说过,我们是你一直等的贵客。”敖雨泽突然插嘴说。
尸鬼婆婆点点头,说道:“是的,虽然你身上的血脉算不上神血,但是从你们几个身上,我看到了找到神血的机缘。”
“那么,婆婆要寻找‘神血’这么珍贵的东西,是为了什么呢?我们几个又为何会让你如此肯定,身上有找寻到神血的机缘?”我问道。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不过我需要先确定,你们在听这个故事之前,是否已经接触到‘真相’。”尸鬼婆婆一脸诡异地说。
“真相?那要看婆婆口中所指的真相,是事情的真相,还是一个特殊的代号。”敖雨泽眼睛一亮,说道。我也心中一动,知道敖雨泽是在暗示尸鬼婆婆所说的真相,很可能是指那个曾袭击了我的神秘组织。
“看来你们果然已经开始接触他们,是的,我所说的真相,是指一个特殊的组织,甚至,在许多年之前,我就接触过这个组织。他们的宗旨是想要让一切关于金沙文明的真相大白天下,可这个理念,也仅仅是看上去崇高而已。”
“这么说来,婆婆是和他们有仇?”敖雨泽问。
“仇怨倒说不上,就算有些分歧,也过了快三十年了,还提它干什么?”
“既然我们知道‘真相’这个组织,那么婆婆你口中那个冗长的故事,我们是否可以洗耳恭听了?”我对尸鬼婆婆说道。
“我想一想,嗯,真要说起来,那是二十九年前,也就是1986年的事了。当年在四川广汉有一个震惊世界的考古大发现,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
“1986年,四川广汉……应该是广汉三星堆考古大发现吧?”对于三星堆这号称二十世纪最伟大的考库发现之一,我自然不陌生,听到这个特殊的年代和地点,就马上反应过来了。
“是啊,那年在广汉鸭子河畔,砖厂的挖掘机取土时,无意间发现了两个埋藏着众多文物的大坑,在里面发现了大量精美绝伦的青铜器,说起来倒也算是一件好事。可是这件事的背后,却也同时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尸鬼婆婆好整以暇地说。
“婆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狐疑地问。
“因为我唯一的儿子,是当年被派遣前去的考古队成员之一,他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因为太过重大,一时间暂时隐瞒下来,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却给他招来了杀身之祸。”说到这里,尸鬼婆婆的语气中有些低沉。
“动手的是真相派?”敖雨泽突然问。
“是的,我查了许多年,甚至不惜动用损耗寿命去查看我儿子所牵连的命运线,最后终于确定是他们干的。只是当时的所谓真相派,其实成立的时间并不长,毕竟那个时候,人们对于真相的渴望还不强烈。可惜,他们为了独占这个秘密,不惜牺牲我儿子,这也更让我看清他们的理念,根本就不那么单纯。”
“那到底是什么秘密这么重要?”我不解地问,同时心中隐隐感觉到这秘密,很可能和神神秘秘的JS组织也有关系,并且我们几个人也说不定牵连其中。
“关于‘神’的存在,以及怎样成神的秘密。”尸鬼婆婆语出惊人。
我们几个同时沉默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之前都是接触过不少和三星堆、金沙有关的灵异事件,甚至有些事件还是一些诡异的“神像”引起的,因此这世上是否真的有“神”这种东西,我们完全是无法像一个无神论者那样去反驳的。
何况,就算是JS组织,也在一直试图进行着什么“神创计划”,虽然最开始主持这个计划的余叔因为自己的私信失败了,可谁也不知道JS组织是否会继续这个计划,那么“神”存在,在今天来说不是什么大秘密,可在二十九年前,或许真的是一个能够颠覆人们世界观的重大发现了。
当然,就我的理解,所谓的“神”,当然不是神话传说中的神仙,更不是宗教意义上的上帝佛祖之类的,而应该是曾生活在几千年前的四川地区的一些极为强大的高级生命体。
虽然我们都不知道这些高级生命体到底是怎么来的,又为何会出现在古代的四川地区,不过就目前为止所取得的情报看,这个推测成立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那么婆婆你所需要的神血,是指真正的‘神的血’?你认为我们有可能获取它?”沉默了一阵,我问道。
“是的,我需要神血,哪怕是一滴也行。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没有商量的余地,当然,只要你们答应我这个要求,那么我可以先出手救你口中的那个人,只要你们以后一旦获得神血,那么必须分给我一滴。”尸鬼婆婆波澜不惊地说。
“我不信你。”敖雨泽突然说道。
“哦,为什么?”尸鬼婆婆淡淡一笑:“小丫头很警惕啊,不过,我没有强迫你们相信。这只是一个交易,你们当然有权力拒绝。”
“就算是最高明的医生,在见到病人之前,也不可能说就敢打包票能百分百的治愈病人。我们根本没说那个需要你出手救治的人是什么情况,你这么有把握救治他?最重要的是,张铁柱的事,如果他被你解救了还好说,可最终的结果是,你把他变成了尸傀。所以,你的目的仅仅是为了骗取我们的信任,至于我们能否为你取得神血,并不重要。”敖雨泽轻轻地敲击着手指说。
不过我回过头来仔细想了想,也似乎是这个道理,如果这两件事没有一个完美的解释,那么尸鬼婆婆的确不值得完全信任。
“不就是尸降么?从张铁柱回到村子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他们要动手了。”尸鬼婆婆极有信心地说,似乎这一切早在她意料之中。不过连旺达释比也说过,尸鬼婆婆是世上少有的能看到命运线的人,那么她能提前预见到这件事,似乎也说得过去。
“是尸降,我们也多少能够确认你能够完全解除它,不过,如果你没法解释张铁柱身上发生的事情,我们的确不敢轻易相信你。”敖雨泽坚持说道。
“你们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你们一进门,我就要你们喝下这难得的虫茶?”尸鬼婆婆诡秘地一笑,突然问道。
我脸色微变,而敖雨泽却沉住了气,说道:“我悄悄试过了,这虫茶没有毒或者迷药,甚至,也没有任何邪异的蛊虫或者阴气之类的。”
“是啊,单独是虫茶,的确没有毒,不过可惜,我们在坐的几个人当中,有一个人的血脉十分特殊,他的血,对虫子的吸引力可不是一星半点,你们难道就不觉得这样的人喝下虫茶,会有什么问题么?而我之所以和你们废话了这半天,难道仅仅是为了说出1986年我儿子的死因?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尸鬼婆婆悠然道。
“你是故意在拖时间,等待虫茶的某种功效在杜小康的体内发作?”敖雨泽的脸色终于变了,接着变戏法一般摸出了手枪,打开保险对准了尽在咫尺的尸鬼婆婆。
“我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觉得我会怕死?”尸鬼婆婆饶有兴趣地盯着离她额头不到二十公分的枪口,淡淡地笑着说。
“你故意将我们引来,故意让杜小康饮下你加了料的虫茶,如果现在死了,不是一切都白废了么?”敖雨泽冷冷地说。
我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妙了,听尸鬼婆婆的口气,这虫茶对敖雨泽和秦峰应该没什么大碍,可是我的血脉特殊,说不定虫茶里面真的加了什么古怪的东西,只会对我起到极大的负作用。
正当这个念头从心底闪过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体温竟然在缓慢地升高。这里明明是清静怡人的小木屋内,又建在深山,按理说这个时间点不会觉得热,可我却开始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燥热难当,而这热量,却不是外界环境带来的,反而像是发自自己五脏六腑和血液之中。
渐渐地,这些热量让我全身的皮肤都变得通红起来,我觉得思维也开始变得迟缓起来,想要再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接着,皮肤下方开始出现绿豆大小的细微凸起,只是数量密密麻麻的多得可怕,就像每一寸皮肤下,都隐藏着什么细小的生命要破壳而出,而这所谓的“壳”,就是我自己的皮肤。
这个发现让我顿时惊慌起来,可视线也已经开始模糊,在我最终晕过去的瞬间,我只能看到敖雨泽一下跃起,接着她原本坐着的地方突然炸裂开来,一个面目僵硬,身上部分血肉已经腐烂发黑的身形突兀地出现在那个位置,连木质的榻榻米也出现一个大窟窿。
紧接着我就完全失去了意识,彻底晕了过去。
第四章 噬魂灯
当我再度醒过来到时候,体内的那股燥热已经完全消失了,而且在身上摸索了一番,似乎皮肤也完好无损,并没有什么东西冲破皮肤钻了出去,这多少让我稍稍放心,这才有空打量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十分阴湿的所在,随着我早身上摸索的动作,周围有清脆的铁链响动的声音发出来,我也能感觉到自己是手上戴着某种类似刑具的铁链。
是那个该死的尸鬼婆婆干的?我在心底暗暗咒骂着,同时又暗怪自己太不小心了,明明知道对方有恐怖异常的绰号,一听就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可来到此地后见对方慈眉善目,于是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或许有啥苦衷也说不定,没想到只是稍稍倏忽,最后还是着了对方的道儿。
在我昏过去之前,看到敖雨泽似乎也受到袭击,而袭击她的东西应该就是尸傀,现在回想起来,那具尸傀的面貌,依稀就有着当时我们在金沙遗址下方的祭祀坑中看到过的张铁柱的影子。
不过,尸鬼婆婆暂时没有杀我,那么说明活着的我一定对她更加有用,就是不知她到底有何目的。只要想想这人竟然能够操控死尸,甚至将中了尸毒的人炼制成尸傀,我就多少有些不寒而栗,如果我最后也成了这样不死不活的样子,那么好不如干脆死了干净。
试着挣脱手上的铁链,最后自然也是做了无用功,又四下摸索了一圈,发现这是一间十分狭窄的石室,地上和墙壁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头,铁链直接镶嵌在墙壁内,然后在我双手和双脚都上了镣铐,就像是古代的重犯。
这样的情形让我想起金庸老爷子那部《笑傲江湖》中被囚禁在西湖梅庄下面的任我行,只可惜这里没有石床,更不可能找到一部功法然后学了后逃出去。
周围都黑漆漆的,只有墙角的位置,点了一盏油灯,灯火如豆,只勉强照亮了一小片,不让石室中完全归于黑暗,却也说不上光明。
借着油灯细微的光亮,我能勉强看清石室的轮廓,估计这间石室最多只有七八个平方大小,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盏青铜油灯,我隐隐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如果这盏灯灭了,那我的生命也可能走到了尽头。
我小心翼翼地朝油灯的地方移动,生怕动作幅度太大带起的风吹灭了油灯,但我明显多虑了,在我离油灯还有两三步的时候,锁紧我的铁链已经完全崩直,我根本就无法接近油灯。
“有人么?”我使劲喊道,但是没有人回答,喊了几声,也只好暂时放弃了。
我在石室的中间位置坐下,思考着尸鬼婆婆的真正目的,不过最终还是没有结果,只能猜测很可能还是和我的血脉有关。
尸鬼婆婆对我的血脉的说法,怕是不是先前所表现出的那么轻描淡写,或许她真的需要一滴真正的“神血”,但我的血脉,只怕对她来说也是有着大用的。
就是不知道她在虫茶中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喝下这虫茶的我,除了在当时感觉浑身燥热最后晕过去外,又有没有其他的副作用。
一个人在石室中胡思乱想了半天,最后我竟然发现自己想得最多的,却还是敖雨泽的安危。当敖雨泽绝美的容貌浮现在我脑中时,我不由狠狠地鄙视了一把自己,不就是被明智轩那小子开了几句玩笑么,难道还真的以为能追上敖雨泽这样的女神?那根本不是哥的菜好吧……
不过出于对敖雨泽的信心,我安慰自己她应该不会那样轻易被尸鬼婆婆抓住,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在谋划着怎么救我了……
这样的想法多少让我感觉到可耻,到了最后,还是指望着美女来救狗熊,这也真够可悲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多少感觉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不管尸鬼婆婆有什么目的和算计,我如果只是呆在这里等人来救,那也太被动了。
我开始朝油灯的方向挪动,细细地查看自己手上的铁链,接着昏黄的灯光,这个时候才发现,手上的所谓铁链,其实不是铁做的,准确地说应该是青铜链,上面还带着斑斑铜绿。
只是这铜链打造得十分粗糙,在每一节链条之间的接头,也不完全规则,想来是完全手工打造的,而且当年打造铜链的人,明显也不十分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