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凡听到白晓婷的话时已觉不妙,这时背后突然感到一股杀气迅速接近,他在空中回头一瞧,这一瞧把他吓得好悬没魂飞魄散,只见那条小毒蛇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个尖利锋芒的獠牙,犹如脱弦之箭对准他的屁股射了过来。农凡也来不及细想,他急忙撤掉灌满灵阳气的一掌,用右手抓起那只失去知觉的左手一挡,“噗”的一声清响,黑蛟毒鳞再一次咬中了农凡的左手。

他这一下倒是出乎白晓婷的意料,白晓婷抬头看着正在落下的农凡,笑道:“你倒是挺聪明的嘛,懂得用早已中毒的手来抵挡,可惜,你还是大意了。”

未等农凡明白过来,只见黑蛟毒鳞突然用蛇身缠住农凡那只失去知觉的左手,接着蛇口一松,竟然在农凡身上游走起来。农凡吓得脸色一青,大叫一声:“不好。”伸手想抓住四下游走的黑蛟毒鳞,但小毒蛇速度甚快,他连尾巴都碰不到,眨眼间,黑蛟毒鳞已经来到农凡那条尚未失去知觉的大腿上,不等农凡抓住它,张开口猛地就是一咬。

“噗”的一声,到底还是农凡晚了一步,只见毒牙深入腿肉里,不住地灌入毒液。农凡立感大腿上传来刺痛酸麻之感,现在他心里苦叫不迭:“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子真完了,本以为找出了她的弱点,没想到反而被她利用了,难道我就要止步于此吗?难道对师父和那丫头所说的话真不能实现了吗?唉…”底下,白晓婷已经使出“辰道派”最厉害的晨星点,这一招,即是当日白老道与许秋原的指路天门印打个平手的绝招。农凡一瞥,心里更沮丧,现在他只剩一只手,根本什么也干不了。

就在农凡心灰意冷之时,一声娇喝响彻整个尸王会夜空:“师弟,别放弃!”

农凡闻声心头一震,唯有这个声音,唯有她,农凡最不愿意在她面前落败。

“我还没输,看招吧。”眼看农凡就要挨中白晓婷的晨星点,他突然用手抓住咬着他大腿不放的黑蛟毒鳞,接着用力一扯,把黑蛟毒鳞给扯了下来,这时候,白晓婷的晨星点也击中了农凡的心口,“嘭”的一声巨响,就连看台上的众人也可清晰听到。

巨响刚落,又传来“噗”的一声,这一击把农凡打得一口鲜血喷出,农凡一阵闷哼,显然受伤不轻。白晓婷一击得手,想就势把农凡给抛出去,不想受到她全力一击的农凡竟然还未就此昏死过去,农凡满嘴血迹,对着白晓婷笑了笑,用仅存的右手向白晓婷脖颈砍去。

他这一下也把白晓婷彻底惹怒了,白晓婷抽回一只手一挡,怒骂道:“真是个冥顽不灵的家伙,既然如此,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啊…这…”白晓婷话只说一半,突然觉得后颈传来一阵麻木,吃惊之余她一把将农凡推开,接着往脖颈上一摸,竟然是黑蛟毒鳞!

“这…这怎么可能?”白晓婷把黑蛟毒鳞给扯下来,盯着它一脸惊讶,小毒蛇则是歪着小脑袋,亦是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主人,也许它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咬到主人了。

“嘿嘿,现在我总算知道你真正的弱点所在了,这场比试我赢了,师姐承让了。”农凡整个人趴在擂台上,用右手支撑着上半身,抬头对白晓婷笑道。

白晓婷闻言大怒:“胡说什么?不过是咬了我脖子一下,我的手脚还可以动。”说着,她刚想迈前一步,双腿却突然一阵酸麻,接着脚下一软,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我不过被咬了一下脖子,为何我的脚不能动了?”

“哼哼,岂止脚不能动,你的双手也不能动,不信你试试。”农凡的话就好似一把尖刀直插进白晓婷的心口,她全身一颤,急忙想抬起双手试试,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果然如农凡所说的一样,无论自己怎么使力,双手就是动也不动。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对我做了什么?”白晓婷现在比农凡还惨,她整个身子贴在擂台上,连头也抬不起,除了头部,她感到整个身子仿佛离她而去一般,全然感觉不到一丝存在感。

“嘿,我用那条小毒蛇咬住的并不是你的脖子,而是你的颈椎骨。”

“什么?”

“嘿嘿,相信师姐也知道,赶尸人遇上厉害的尸邪之物时,有时对方太强的话,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赶尸人都会打断尸邪之物的颈椎骨使对方全身瘫痪,所以我想,让黑蛟毒鳞咬到你的颈椎骨,使你颈椎骨麻痹的话,应该也会出现同样的情况。告诉你吧,我是在最后关头才看破师姐的致命弱点的。”

“什么?我的弱点?我能有什么弱点,刚才那不过是你的一时运气好罢了。”

农凡听着一笑,说:“大概师姐也没发现吧,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被黑蛟毒鳞咬到?也许你不知道,黑蛟毒鳞每一次咬到人的一段时间里,它都没有任何的防备,也就是说,如果遇到厉害的对手时,对手即使被黑蛟毒鳞咬到,亦会趁机将这条小蛇杀死。你的弱点就是只把它当成攻击对手的工具而不把它当成伙伴。”

第四章 尸王会最后一场比试 第一节 胜利背后

农凡的话彻底让白晓婷陷入深渊之中,他这几句话就像雷鸣一般,在她脑海里不断地轰鸣。白晓婷很想反驳农凡的话,因为她从小就和小灰玩到大,而小灰,也从未离开她半步,自己与小灰几乎形影不离,怎么又会不把它当成伙伴了?但是仔细一想,只要与人打斗起来,自己却从未想过小灰的处境,一心只想利用它那异世奇毒把对手打倒而已。这正如农凡所说,如果遇到厉害的对手时,小灰随时会丢掉性命。

想到这里,白晓婷眼睛一红,泪水忍不住淌了下来,直到现在,她才深深地感到自己与小灰的关系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好。黑蛟毒鳞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悲伤,它从白晓婷怀中钻出来,游到白晓婷面前,用血红的小舌头舔了舔白晓婷的脸。这下子反而让白晓婷哭得更伤心了。

擂台上有失败者就有成功者,农凡与白晓婷这一场比试,结果已经很明显了,白晓婷全身不能动弹,而农凡还有一只手可以用,虽然只是一只手,但这要是换作在战场上,这一只手就可以决定生死了。

黑衣人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接着走到擂台边缘,向底下抬手一喊:“第二场比试,由‘天官门’农凡胜出。”

随着黑衣人这一宣布,整个尸王会现场沸腾了,所有人无不起身向农凡与白晓婷二人致敬,一个是历来难得一见可以闯入第四轮的女弟子,一个则是每逢处在极致恶劣情况下却可以反败为胜的新一代弟子,这两人对于赶尸界来说,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与新鲜血液。

等众人稍微安静后,石络佃才起身说道:“现在宣布最后一轮比试的两位弟子,是由‘苗司派’的钢牙对阵天官门的农凡,比试之时,就定于明晚子时。今天这一轮的比试就到此为止,各位请回到风息庄早些歇息吧。”

不等石络佃说完话,白老道早就急不可耐,他拉着许秋原,急匆匆往“天时”竹塔赶去,现在他心里十分担心白晓婷那丫头。比试最后结果虽然惜败于农凡,但这本来就是意料中的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希望农小子真能像他承诺的那样,可以让丫头断了自杀的念头。

等二人来到竹塔顶部,白老道大叫一声“闺女”就跑到白晓婷身旁,把白晓婷抱起后,白老道这才发现白晓婷早已泪流满面,他吃了一惊,忙问:“丫头,你怎么了?不要吓老爹啊。”

白晓婷一见抱起她的是自己的老爹,她止住哭泣,小嘴巴一嘟,说道:“快拿解药来,抱着难看死了。”

白老道一愣,紧张道:“给你解药可以,但是你解了毒后想做什么?”

“放心吧爹爹,女儿不会轻易自杀的,我已经与人有约,自杀一事就压后再说。”白晓婷明白老爹是担心她做傻事,她脸色微红,羞涩道。

白老道转头看看农凡,见农凡点着头,这才哈哈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拔了瓶塞后,往手里倒出两颗珍珠般的药丸,他拿起一颗递给随同赶来的张小洛,说:“小丫头,拿这个喂你师弟,吃了就会解毒的。”

张小洛也不客气,伸手接过药丸后,疾步走到农凡身前,把药丸喂到农凡嘴里。

农凡刚把药丸吞进肚里,只觉全身一颤,一股麻痹的酸楚感迅速遍及全身,渐渐地,那麻痹了的手脚逐渐恢复知觉,不消一刻,农凡一声断喝,兀然站了起来,活动活动手脚,笑道:“好了,这药还真灵。”

白晓婷这时也恢复了过来,她一站起身就朝农凡走来,白老道在后面跟着,生怕女儿不服气想找碴儿,这会儿暗下里偷偷准备,好一有异常可立即阻止。

白晓婷来到农凡面前,冷冷地盯着他看了老半天,眼神中充满了不服与怨恨,就连一旁的许秋原也被她这种眼神所慑服,心里暗想:“女人果然不好惹,瞧这丫头的眼神,那就跟要把小凡给吞了似的。”

白晓婷就这么冷盯着农凡,她也不说话,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让现场气氛很是沉郁。忽然,她抬手一指农凡鼻子,说道:“你与我的约定本姑娘记住了,五年后咱们再定胜负,哼,到时本姑娘一定会变得更强。你最好有所觉悟。哼!”说完话,白晓婷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晓婷这么一说,白老道立刻明白过来了,既然她说五年后还要跟农凡比试,那就表示她一时之间也不会去想什么自杀那档事了。想到这儿,白老道对农凡一笑:“哈哈,小子,你果然说得出做得到啊,好,现在比试也结束了,等回去风息庄后你师伯我再好好谢你。”

这几人说话间,已下了竹塔一同赶回风息庄去。就在他们几人走后不久,苗问也从竹塔里走出来,在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影,云移月露,只见月光下,这个人影赫然就是钢牙。

“你有信心赢过那小子吗?”苗问眼露凶光,问道。

“虽然他的招式奇异,但弟子有信心可击败他。”站在身后的钢牙回道。

“嗯,这小子身上还有些奇怪秘密,明晚一战,除了必须拿到赶尸之王这个头衔外,你切记不可伤到他。明白吗?”

“弟子明白。”

“另外,你的婆罗盘功修到哪里了?可对付灵阳气吗?”

“不可以。”

钢牙直接坦白的一句,倒是让苗问有些意外,他问道:“哦,这么说婆罗盘依然不能化解天官门的灵阳气了?”

“没错,弟子虽然只是与那农小子对接了一掌,但当时弟子已经拼尽全力,却化解不了他的灵阳气一丝一毫,弟子以为,即使是师父,恐怕也难以化解得了灵阳气。”

钢牙这句话算是无礼之极了,但苗问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道:“你师父我从来就不敢指望婆罗盘可以化解得了灵阳气,不光是我派内功,几乎所有门派的内功都拿天官门的灵阳气没有办法,天官门会这么落魄,还不是和其他各派畏惧灵阳气而暗地里搞鬼有关。这要怪就只怪他们的内功太神奇了。哼哼,不过灵阳气的历史也到此为止了。”

听到苗问的话,钢牙眼珠子一亮:“这么说师父有办法对付灵阳气了?”

苗问点了下头,从怀中拿出一包粉末出来,对钢牙说道:“经过多年调查,终于发现天官门的灵阳气是修之于人体与生俱来的三把灵灯,换句话说,灵阳气就是可自如操控人身上阳气的神奇功法,这也就是为何历代天官门的门人在对付尸邪一物上那么厉害的原因所在,这包东西你拿着。”说着,苗问把粉末递给钢牙。

“这是?”

“既然灵阳气是取之于人体上的阳气,那只要找到可以克制阳气的东西,灵阳气就等于没用了,这是从千年古墓里掘出来的尸粉,比试时你把这东西涂抹在手掌上,那灵阳气就拿你没辙了。”

钢牙刚接过那包粉末,听到苗问的解释,他愣了愣,这所谓的尸粉他知道,那是千年古尸开棺时见光即化而留下来的东西,这玩意儿有着千年阴气,又带着尸毒,把这玩意儿抹在手上那还没什么,但是如果手掌一旦受伤流血,一沾上这玩意儿,那就会立刻中寒毒而死。苗问为求达到目的,竟然无视他的生命。想到这儿,他暗下咬着牙,心中咒骂不停:“老王八,居然给了我这么个鬼东西,这不是要我去送死吗?你叫我用,我偏偏不用,看你奈我何!”

苗问也没注意到钢牙那阴晴不定的脸色,他抬头看了一下月光,喃喃道:“明夜一战之后,嫣然就会离我而去,现在时候不多,也该与她多多相聚,唉,为了查出那小子的底细,也只好忍痛割爱了。”

他这话像是无意之中的感叹,却殊不知身后的钢牙闻言浑身一颤,两眼迸发出阵阵寒光。表面上钢牙依旧不动声色,但是他心里却想道:“老子不管你们几个老家伙想做什么,明晚一战,老子绝对要把姓农那小子给拍扁不可。”

按下这对心怀鬼胎的师徒不说,单说农凡一伙人。

农凡一行人刚回到风息庄,迎面就看到黑乌子向他们快步走来,这黑乌子满脸大汗,气喘吁吁,显然是遇到什么急事,来到许秋原和白老道面前后,他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就跪了下去,语气甚是惶急:“许师弟、白师兄,看在咱们混同一口饭吃,这一次你们可得救救我啊。”

白老道闻言一愣,急忙把黑乌子拉起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咱们进屋说去。”

许秋原不像白老道那般茫然不解,一听黑乌子的话,他眉毛一皱,心里已经猜出个大概来了。

众人回到屋里,等张小洛关好门后,黑乌子看了众人一眼,说:“刚才我带着赤炎回来不久,就听弟子飞鸽来报,说横博门遭到一股神秘人物的攻击,那伙神秘人甚是厉害,把我门下上百个弟子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眼看不出三天就会被破门而入,现在赤统兄弟受伤未愈,单凭我一人也改变不了局面,是以我才想到求救两位,求两位一定要伸出援手帮帮忙,不然我横博门就该灭门了。”黑乌子说完,“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许秋原急忙把他扶起,一脸为难,说:“黑师兄,不是师弟我不帮你,但我天官门门下就只有我们师徒三人,小凡明晚就要进行最后一场比试,而这丫头又不宜出面,眼下我真的没办法帮你。”

白老道一听嗤之以鼻,他拍了拍许秋原的肩膀,说道:“哼,一有事就推三阻四,黑师弟你尽管放心,许老头不帮你我帮你,师兄我‘辰道派’有的是人手,明儿我派人捎信,让我大弟子带几百人前去支援你。哼!”说着,他还不忘轻蔑地看了许秋原一眼。

许秋原也不生气,他说的都是实话,问心无愧,在他想来,力所能及之事当然好说,但若是让他拼命帮忙,那就比登天还难。所以他也没放在心上,怡然自得地坐在一旁喝着茶,不答理白老道的挖苦。

“不,不,这事只有许师弟能帮忙,若是有他帮忙,胜得过千军万马。”许秋原都把话挑明了,没想到黑乌子还坚持让他帮忙,这下子他也好奇了,问:“哦,那我有什么地方可帮忙的?”

第四章 尸王会最后一场比试 第二节 龙昆符秘密

黑乌子凑过来对许秋原神秘地说道:“我想求许师弟赐给我一些灵符使用。”

众人一听就是一愣,搞了半天,原来黑乌子想借灵符。众人不明白,这各门各派虽说功法不同,但就于灵符上的区别,其实也不是很大,赶尸人所用道法原是起源于茅山之术,算是茅山术中的旁脉,无论派别多少,其道法基本上如出一辙,黑乌子怎么就想跟许秋原借灵符了?白老道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闹明白:“我说老黑,就灵符你用得着向许老头借吗?你想借什么灵符跟我说不就行了。我白老道派中有的是灵符。”

黑乌子摇摇头,说:“这种灵符只有许师弟有。”

听到黑乌子的话,许秋原心中一顿,他的确有一种普天之下唯一的灵符,但是知道他拥有这种灵符的人并不多,除了农凡和张小洛,知道这种灵符的还有“青松门”的任天涛兄妹与鬼巫族人的郑素素,他不相信任天涛兄妹两人会把这事给捅出去,那么散布这个消息的,就只有郑素素了。想到这儿,许秋原脸色有些阴沉,冷冷地问黑乌子:“不知黑师兄说的是哪种灵符?”

黑乌子心里焦急门派的事,也没注意许秋原的脸色,听到许秋原的问话,他脱口而出:“当然是龙昆符!”

“什么?龙昆符?那不是失传百年之久的玩意儿吗?你说这许老头拥有这玩意儿,你不会是做梦吧?”白老道心中实在震撼,他怎么也不相信许秋原会有龙昆符这种失传已久的灵符。

“这事是真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据传闻所说,这种灵符许师弟曾在万山镇使用过,后来有人特意到万山镇调查,结果真的有这回事!”

“许老头,老黑说的是真的?”白老道回头看了许秋原一眼,见许秋原阴沉着脸却不反驳黑乌子的话,他也明白了,看样子黑乌子所说的确有此事。

许秋原并不答理白老道的问话,反而问黑乌子:“我的确拥有龙昆符。但那是描摹出来的,跟真正的龙昆符不可相比,不知黑师兄是从哪儿听到这件事的?”

龙昆符是百年前的至宝,但那已是历史洪流中的陪葬品,如今重现于世,势必会招来心怀鬼胎的人觊觎,但是许秋原竟然敢在万山镇使用,也就表明了他并不怕龙昆符的秘密被人家捅出去。但是这个秘密牵扯到的是鬼巫族人郑素素,所以许秋原觉得有必要了解这件事的真相。

听到许秋原的问话,黑乌子想了想,说:“据我弟子飞鸽来报,说这个消息是从崂山上一个道观传出来的,听说是出自两个年轻道士的口中。至于他们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许秋原闻言一怔,他实在想不到散布消息的不是郑素素而是任天涛兄妹,这多少让他有些意外,许秋原心想:“奇怪,以任天涛兄妹俩的为人,不像是那种多嘴多舌的人,虽然当初并没有要他们保密龙昆符这件事,但相信他们也知道龙昆符的影响力,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许师弟,这话我也说完了,你肯不肯分一些龙昆符给我救急?”

黑乌子见许秋原还在思索,以为许秋原在权衡利弊得失,他也有些不耐烦,语气甚是不悦。

“哦,你放心,既然龙昆符对你救急门派有用,给你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师弟我话说在前头,我所持有的龙昆符是我自己描摹出来的,与真正的龙昆符大不相同,你的弟子使用时,切记要谨慎。”

“放心,这点传言中已经说明了,如果解决了这次事件,我定当登门拜谢。”见许秋原答应了,黑乌子心中大喜,说着就想跪下去。

许秋原急忙把他扶住,说:“你我贵为一派掌门,别动不动就跪下,给你龙昆符也不是没条件,你可别高兴得太早。”

黑乌子一愣,问道:“什么条件?”

“帮我查查散布这条消息的人是谁?一旦查出来,立刻通知我。”

“啊,就这个?”黑乌子原以为许秋原会开些什么为难条件,没想到他的条件是这么简单。

“没错,就这个。”

“这个还不容易,我派就栖息在崂山脚下,想要探查实在太简单了,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拿到灵符?有多少可拿?”

许秋原回头看了一下张小洛,见张小洛微微点了五下头,他回头说:“明天一大早就可以拿,大概有五十张。”

“真的,妙极了,有了这五十张龙昆符,那些神秘人就吃不了兜着走。”

为了让许秋原安心准备龙昆符,黑乌子走时也把白老道给拉走,生怕白老道会影响到许秋原。这二人一走,农凡就关上门,问许秋原:“师父,既然你并不在意龙昆符暴露,为什么比试时不让我使用龙昆符?”

许秋原一边准备着黄纸朱砂,一边回答:“傻小子,龙昆符毕竟不是正宗来的,如果一早让你在比试中使用,往后的对手也就不怕这种符了,而且为师也料不到龙昆符的事会被人捅了出去;也好,既然连黑乌子也知道,这事迟早会传遍整个赶尸界的,明晚与那钢牙比试,为师准许你使用龙昆符。”

“真的?哈哈,只要有这玩意儿,明晚一战我定可以轻松获胜。”

许秋原瞅了一眼扬扬得意的农凡,冷言道:“别高兴得太早了,龙昆符虽然可以暂时困住对手,但那也得贴中对手才有用,你以为那个钢牙会傻愣愣地站着让你贴符吗?我告诉你,像钢牙那种对手,龙昆符也就只有一次得手的机会而已,一旦他注意到龙昆符,那你就很难再对他使用了。”

农凡一听,刚兴奋起来的情绪一下子降到低谷,许秋原说的并没有错,以钢牙的身手来看,如果他提防起龙昆符,那自己确实很难再把符贴到他身上,其实这玩意儿也就对付对付那些没有思想的尸邪之物或是本事低微的人而已,真正对上高手,这东西就如同废纸一般。

许秋原也不去理会农凡如何作想,等把东西准备好后,他卷起衣袖,表情严肃,深深吐了口气,提起笔来,准备画符了。

农凡虽然与许秋原相处一年之久,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许秋原画符,以前不是因为练功没机会看到,就是许秋原把自己关在房中画符而瞧不到,这多少让农凡有些失望。今天终于有幸一睹许秋原画符,农凡屏住呼吸,紧盯着许秋原,生怕错过难得的场面。

许秋原提笔蘸了下朱砂,低喝一声,就要落笔画符。这一瞬间让农凡心跳突然加快,汗珠子一下子淌下来,心里暗呼:“来了,终于可以见到师父画符了。”

然而,让农凡脑中瞬间空白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已经快要动手画符的许秋原突然转过身,把笔朝身后的张小洛一递,说:“丫头,为师替你准备好了,你画吧。”

张小洛接过毛笔,嘻嘻一笑,笔下挥洒自如,不出片刻,已经把第一张龙昆符给画了出来。

直到这时,农凡才回过神来,他指了指还在画符的张小洛,问许秋原:“师父…不是…你来画吗?”

许秋原哼了一声:“谁说为师要画了,这种小事交给丫头做就行,犯不着为师我亲自出马。”

张小洛一听,笑呵呵地说:“师父,你描摹不出来直接承认不就行了,何必为了面子骗师弟?真是口是心非。”

“什么?你这丫头敢这么说你师父,真是放肆。”

农凡看看恼怒的许秋原,又瞅瞅嬉笑的张小洛,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前的龙昆符亦是师姐所画?”

“是啊,其实说起来这也是个巧合,几年前师父从一个好友那里意外得到一张真正的龙昆符,后来有一次师父看到我房间里所画的牡丹花,他就想到让我描摹出来试试,等我画出来后,龙昆符虽然威力不如正宗,但还是有一定的效用,这就是咱们天官门为何有失传百年之久的灵符的原因。”

张小洛这一说,农凡明白了,早些时候他曾在张小洛房间里看到她所画的牡丹花,就跟真的相似,以她的能力,确实可以把正宗的龙昆符给描摹出来,之所以会和正宗的龙昆符有差异,想必也是两派内力上的不同,原来这才是龙昆符为何可以重现人间的缘故。

农凡看着张小洛,突然又想到另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他回头看了许秋原一眼,见许秋原对着他点点头,农凡会意,看来许秋原也知道这个问题了,难怪许秋原说龙昆符是他所画。想到这儿,农凡回过头看看正画得起劲的张小洛,若有所思。

隔天一大早,农凡把准备好的灵符用油纸包裹起来,开了房门,便见黑乌子一脸焦急地在房门外踱步,农凡一笑:“黑师伯,龙昆符已经准备好了,这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