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然的众人里,只有苗问一人清楚原因,钢牙一定是使用了他之前交给他的尸粉而把灵阳气给克制住。只要灵阳气的威力全部被抵消,那钢牙发出的婆罗盘功内力就等同没有碰到任何阻碍而直接打到农凡身上,就他刚才爆发出来的杀气,这一掌他又怎会留情,看着农凡倒地不省人事,苗问心里把钢牙祖宗十八代给骂上了:“你就没有一点头脑吗?老子嘱咐你千万不能伤害农小子,你还真行,一掌就把他给打死,好了,我看你怎么交代,这次我不把你废了我就不姓苗!”

黑衣人一直把着农凡的脉搏,本来他踌躇着是否该输以真气救治农凡,但转而一想,尸王会历来有规定,督战者一旦给比试者施加哪怕一丝的帮助,就也会受到尸王会严厉的惩罚。想到这儿,黑衣人觉得还是以自己利益为重,因此他不敢输真气解救农凡,再一探农凡脉搏,还是没有一丝跳动。黑衣人摇摇头,站起身走到擂台前缘,大声宣喊:“天官门弟子农凡意外身亡,这场比试,由苗司派弟子钢牙胜出!”

台下张小洛和许秋原本来就有不祥的预感,一见黑衣人摇头晃脑,师徒俩心中狂跳,脑中不断回荡一个声音:“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祈祷,黑衣人还是宣布出他们难以接受的事实,许秋原脑袋嗡的一声,脸色一下子煞白,无力地坐了下去。而张小洛,早已泪流满面,脸上一阵茫然,她不相信,也绝不相信,农凡会这么轻易死在擂台上。

黑衣人这一宣布结果,全场所有人一阵哗然,虽然在尸王会比试历代上也不是没死过人,但在最后一轮死人的,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所有人议论纷纷,场面一下子陷入混乱。

石络佃三老一见,急忙起身喝止骚动的众人,但是这种意外所引起的骚动,已是他们无法平息得下来的。

这时,张小洛再也忍耐不住,她突然冲下看台,直奔竹塔而去,此时的她,或许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张小洛来到竹塔下,她紧咬着嘴唇,把泪珠子一擦,深深吸入一口气,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师弟!”

这声叫喊,似晴天霹雳,声音直冲云霄,在寂静的凤凰山夜空中回荡不停。

众人的喧嚣声一下子被这句喊声所盖,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投在张小洛身上。

擂台上的黑衣人和钢牙也被这声叫喊吸引,钢牙好奇,迈步来到擂台前缘往下看去,一见喊出这话的是一个小姑娘,他不由得面露嘲讽。

张小洛并不理会钢牙的嘲笑,依然看着擂台,虽是看不到农凡,但她隐约感觉到,擂台上的农凡对她的叫喊似乎有所反应。

钢牙正笑得起劲,突然感到背后传来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这股冰寒,就像从内心里冒出来的,即使想抗拒也无能为力。有这种感觉的,除了钢牙外,还有黑衣人,黑衣人本事如何不得而知,但他的经验绝对比钢牙老练,一察觉异样,他猛然回头一看。这一看把他吓得脚下一晃,差点没从擂台上跌下去。

钢牙与黑衣人并肩而站,黑衣人的异样立刻让他察觉有异,心中不安的感觉更盛,他猛地回头一瞧,这一下他也跟黑衣人一样,被眼前一幕所惊呆。

钢牙绝对想象不了,一个没有脉搏的人,一个没有意识的人,甚至依然是翻着白眼的人站起来会是件多么震撼的事,但是,正如他所见,这个人确确实实在他面前站立着。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无论钢牙如何不信,农凡站起来这个事实却无法改变。

农凡眼睛里依旧翻白,他全身颤抖不止,似乎单单站起身来已是很勉强。钢牙被这种怪异情形深深地震撼住,他不敢上前攻击,或许是害怕,或许是犹豫,总之,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农凡,一动也不动。

突然,农凡的喉咙里发出“咯咕”一声清响,似是兀然间吞下什么东西,接着,他那软绵绵的脑袋猛地抬起,那翻白的双眼骤然落下两颗黑色眼瞳,带着尖锐得可以渗透人心的光芒直勾勾盯着钢牙。

这一切,台下的许秋原都看在眼里,农凡的复活,也把失魂落魄的许秋原给拉了回来:“哈哈,好,好,果然没让为师失望,好啊!”

许秋原化悲为喜,这一阵欣喜把旁边的白老道也惊动了。白老道看着一边乐得拍手跺脚的许秋原,再看看擂台上奇迹般活过来的农凡,心中震撼之际,也颇羡慕许秋原与农凡师徒间的感情,他心想:“看来许老头是真心实在地喜爱农小子,真不知农小子跟老头是什么关系,竟会让他如此关怀担心。”

“你…你怎么…”钢牙彻底被农凡给吓傻了,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明明用尸粉化解了农凡的灵阳气,而且自己全力使出的婆罗盘功内力亦实实在在地打在农凡身上,农凡失去灵阳气的庇护就好比一个普通人,怎么他就可以挨下自己全力一击而不死呢?

“嘿嘿…吃惊吗?嘿…”恢复意识的农凡一边抹去口鼻下的血迹,一边冷笑不止,“你全力的一击我挺过来了,嘿,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你…你…”钢牙心中实在震撼,农凡说得没错,适才那一击已是他所能打出的最强一击,这样的一击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身上,然而他却挺了过来,钢牙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但眼下所见又由不得他不信。

其实他也是被农凡给唬住了,农凡的确挨了他全力一击,但农凡的灵阳气并没有全部消失,在危急时刻,农凡本能地感觉到钢牙这一击给他带来的死亡气息,所以他舍命一搏,冒着不知会减多少寿命的危险,贸然打开了自身的第三把灵灯命灯,也幸好他及时使用第三把灵灯的灵阳气,虽然差点送命,但这股强猛的灵阳气还是把他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

许久,钢牙才平静下来,农凡复活的确造成他一时间的惊愕,但稍微一想,黑衣人已经宣布了结果,这场比试他已经胜出了,即使农凡还活着,比试也已经结束了。“就算你命大死不了又如何?这场比试我已经赢了,哈哈…”正当他笑得甚是嚣张时,黑衣人忽然转身扬起手,高声呼喊:“意外解除,比试继续!”

“什么?刚才不是宣告我赢了吗?”听到黑衣人的宣喊,钢牙一怔,许久,他才回过神来,一把揪住黑衣人的衣领,怒吼道。

“哼,既然他没有死亡,也没有弃权或是被你彻底击败,这场比试就该继续下去。”黑衣人十分不屑钢牙的无礼之举,他一手扫开钢牙的手,冷言道。

钢牙闻言,额头上青筋凸起,心中怒火越来越盛,双眼渐显血丝,咬着牙瞪着黑衣人看,瞧他的样子,如果黑衣人不是这场比试的监督者的话,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就把他击倒。

“嘿,你最强的一击也被我挺下了,我看你也没辙了,干脆你就投降吧,免得待会儿被我打败可就不光彩了。”眼看钢牙怒气已经攀升到极致,农凡却无视后果,陡然出言不逊地讽刺起钢牙,他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只见钢牙吼出一句“你说什么”就朝农凡狂奔而来。

转眼之间,钢牙已奔到农凡身前,张开双掌,不再丝毫做作,两个如同铁锤子的巴掌像拍蚊子般猛地就朝农凡脑袋拍了过来。眼看农凡就要被拍个脑袋崩碎,只见农凡兀然一声断喝,竟不抵挡钢牙夺命一招,而是跟着击出双掌,直取钢牙心口要害。

所有人屏息一呼,两人这一击必会斗个两败俱伤,这场比试,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钢牙虽是怒火攻心,但农凡不要命的举动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这二人一个彪悍无比,一个却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眼见农凡真的玩起命,钢牙本能畏惧,急忙回手抵挡,“嘭啪”一声巨响,二人又是来了次硬碰硬。

钢牙与农凡双掌一抵触,他首先冒出的念头就是不妙,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农凡手掌中搁置着一个奇怪的东西。没等他明白,令他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农凡与钢牙肉掌一碰,二人余劲透泄,以二人为中心爆发出一圈气劲,把整座竹塔震得晃荡不停,两人“扑哧”一声,同时喷出一口鲜血,接着不约而同向后栽倒而下,这一次硬碰,二人竟是打了个平手。

钢牙心中惊骇,他万万想不到农凡这一击不但没有被尸粉化去灵阳气,相反,他的灵阳气比之前更加刚猛,到了这一步,他竟对农凡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农凡此时的惊骇比钢牙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死里逃生,深知钢牙的厉害,也知道自己与钢牙的差距,所以他有心一搏,故意惹怒钢牙,为的是将他一招击败,所以这一击他不但使用了命灯的灵阳气,还动用了指灵符相助,结果这两样东西加起来,却依然只是与钢牙斗了个平手,钢牙的强悍,在农凡内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第五章 胜负未分,再上赶尸路 第一节 先天与后天

看台上,白老道看着擂台上的激斗,再看看许秋原着急的神色,他突然问道:“许老头,你知道钢牙这小子资质如何吗?”

许秋原闻言一愣:“他?还算不错吧?”

“哈哈,不错?那是你被他的外表实力给迷惑了,告诉你吧,他的资质是新一代弟子中最平庸的。”

“胡说八道,资质平庸的话,那他是如何拥有这么强的实力的?”

白老道语出惊人,许秋原片言不信,以钢牙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任谁也不会相信他的资质会是平凡普通。

白老道难得地没有与许秋原斗嘴,他抬头看向擂台,眼神扑朔迷离,许久,他才意味深长地说道:“上天给的,人可以通过努力而得到,努力得来的,上天却不一定可以赐给。这是一场先天与后天的比拼。”

许秋原侧头看了白老道一眼,若有所思,说:“小凡两者皆有。”

“哦,但是这两个年轻人有着程度上的差距,农小子到底不过只是修行一年罢了。”

许秋原明白,白老道言语所透露的信息是什么意思,但他这个做师父的,除了相信自己的弟子外,其他一概置之不理。

此时的农凡与钢牙早已伤痕累累,对于两人来说,这场比试好比自己生平第一道坎。两人都想迈过去,却又没有十足信心。

表面上二人平分秋色,但实则钢牙尚有余力,而农凡经过刚才一击,自身的灵阳气早已消耗殆尽,更糟糕的是在这场比试中他使用了两次命灯,连他自己也很无奈,拼着两次命灯所耗去的寿命,结果依然没有将对手击败,接下来即使再使用,恐怕也无济于事,这时他不由得怀疑,这场比试真的值得他用减寿的代价去拼斗吗?

二人喘着粗气,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钢牙抹去嘴角的血迹,即使他深恨着农凡,心里也不由得冒起佩服之意,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纸包,把纸包展开后,从里面拿出一根像是枯萎树根的东西,接着吐了一口唾沫到这根奇怪的东西上,用没有涂抹尸粉的手紧紧握住,尔后用手一指农凡,说:“小子,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的,你算是第一个,你的确有两下子,不过,这场比试我绝不会失败,赶尸之王这个头衔,一定非我莫属。”

农凡一见钢牙拿出的东西,心里咯噔一跳,那玩意儿他知道,黑乌子在上路之前告诉过他。他所拿的,正是之前赤炎所中的钻心蛊。按照黑乌子告诉他的信息,这玩意儿一碰即中,而且毒性凶猛。

“怎么办?这种东西该如何解决?如果一不小心中了招,那这场比试就没戏唱了。”钢牙手中握蛊,一刻也没停留,奔过来就是对农凡一阵猛攻,农凡不敢与其握蛊一手触碰,只能左闪右避,心中拼命地想着破解之法。

钻心蛊初始不会取人性命,但会给中蛊部位带来剧烈的疼痛感,无论是手是脚,一旦中招就等同废掉。

农凡因忌讳而不敢抵抗,一时间被钢牙打得手忙脚乱,他顾此失彼,躲过带蛊一手的攻击,却躲不过钢牙刚猛的一脚,几招下来,农凡只有挨揍的份儿。

“哈哈,看来你似乎知道我使的是什么东西,哈哈,反击啊,怎么不反击了?”见农凡闪躲得甚是狼狈,钢牙心中大爽,笑得尤为猖狂。

又避开钢牙凌厉的一掌,农凡心中暗思:“可恶啊,这样下去就算我躲得过中蛊这一风险也会被活生生地打死,到底该怎么办?”

正当他思索之际,钢牙又是嚣张地嘲笑:“哈哈,看我不把你的手给废了!”

听到钢牙这句话,农凡灵光一闪,计上心来:“对啊,只要找个不重要的地方让他把蛊种下,那不就可以破解了。”想到这儿,农凡瞧准钢牙握蛊一掌来势,突然两手抓住钢牙的手腕,接着猛地把面门挨了下去。

他这一下倒是把钢牙吓蒙了:“你…你…做什么?”

没等他说完话,“啪”的一声,农凡已经用额头磕在钢牙手掌上。

农凡一得手,急忙松开钢牙的手,退出几步。

“啊…”等农凡一抬起头,钢牙吓得脸色都变了,只见农凡额头上附着一条血红色蜈蚣般的虫子,这条虫子呈直立状,一端深入农凡眉心皮下,一端则是渗透到农凡发下头皮。

“嘿嘿,这玩意儿种在这里就不碍事了。”农凡说着,用手轻轻触摸一下额头上那条怪虫。

“你…”钢牙实在没想到,这农凡简直比他还凶悍,他就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钻心蛊的。

“哈哈,看你还有什么招,这次轮到我了。”农凡一破解钻心蛊,这自信心一下子莫名膨胀起来,他使出一招风中劲草,朝钢牙踢了过去。

看台上的许秋原一见状,猛地站起身来,一句话脱口而出:“笨蛋,这是圈套。”

白老道闻言,刚想问问怎么回事,擂台的情势已经急转变化。

只见钢牙嘴角挂起诡异的笑容,瞧准了农凡抽来的一脚,突然用手抱住他的脚,农凡吓了一跳,急忙挥出一拳击向钢牙面门,企图把他逼开,不想钢牙用另一只手抓住他击来的一拳,接着猛地把农凡扯进身前,不等农凡明白过来,骤然用自己的脑袋向农凡的额头砸了下去,农凡大叫一声:“不好!”想抽身退避出去,无奈自己手脚被钢牙抓住,根本动弹不得。

“咚”一声响,钢牙这下如同擂鼓,狠狠砸中了农凡额头上那处依附着怪虫的部位。

“啊…”农凡惨叫一声,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怪力,一挣开钢牙后,他栽倒在擂台上,抱着脑袋滚成一团。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被钢牙来个将计就计,这一下撞击所带来的疼痛,让他犹如落入十八层地狱,脑袋中“嗡嗡”作响,额头部位就好像被一把铁锤给砸中了似的,整个脑袋如同裂开一般,疼得他眼泪直淌不止,鼻水直流,眼睛都红得似血。

好一阵子,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才逐渐缓解过来,此时的他手脚颤抖不停,面无人色,已经奄奄一息,这命都丢了一半。

钢牙哈哈大笑不止,自己不但诡计得逞,还可以欣赏农凡那副痛苦的模样,这让他心情大好。他足下一踏,将全身剩余内力全部聚集在一掌之上,准备给农凡最后一击。

劲贯一掌后,钢牙吼叫一声,朝农凡直奔而来。

农凡受了最致命一击,此时气息微弱,气力早已耗光,他艰难地支起半身,看着如同猛兽一般的钢牙冲过来,他无奈苦笑,现在他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这场比试,结果还是自己输了。

他闭上眼睛,不愿看到自己被钢牙击溃那一刻,这时,他想起了自己参加尸王会的整个经过,能走到这一步,或许本身就是奇迹了,自己也该满足了吧?毕竟自己最初的目的根本不是什么赶尸之王,而是想通过历练让自己变得更强,现在目的早已达到,输了又何妨呢?

“师弟!”

就在农凡心灰意冷时,那个让他屡次振作起来的声音又从远方传来,直透他心灵深处。

这个声音在他内心里回荡着,其中蕴含的深厚情谊,让他不由得浑身一颤,这时,他突然想起算命仙姑说过的话:“断头台上,满腔热血,壮志豪情,逢血化吉。”

一想到这句话,农凡心中闪过一丝明悟。他猛地睁开眼睛,吃力地坐了起来,抬起手臂,突然一掌击向自己胸口,“噗”一声,原本受了严重内伤的他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不过,这口鲜血是对着手掌喷出的。接着,他轻轻推出沾满鲜血的手掌,瞧那样子,似乎还没有放弃抵抗的意思。

与此同时,钢牙已经身形至前,他虽看到农凡作出莫名举动,但也不怎么在意,心想凭现在农凡这点气力,自己就是站着让他打也伤害不了自己一丝一毫。

“好小子,还敢抵抗,我就让你尝尝绝望的滋味。”钢牙有心打击农凡的信心,他故意对准农凡一掌,打算再和农凡来个硬碰硬。

“嘭!”

二人一掌接触,声震千里,台下,众人鸦雀无声,全神贯注地盯着擂台。台上,钢牙原本诡笑的表情突然大变,由疑惑转为惊疑,再由惊疑转为惊恐,接着,是深深的恐惧。

农凡与钢牙一掌接触,原本死气沉沉的神色陡然一变,他咬紧牙关,眉头皱成一线,猛然暴喝:“血龙掌!”

随着这声喊,钢牙只觉自己的手臂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他仿佛看到一股潮浪般的气劲从农凡身上喷涌出来,瞬间穿过他的身躯。这一下过后,四周突然静得出奇,没有风吹袭在自己身上,没有喧嚣的人声,火把上的火也不再蹿动,一切就好像静止了一般。猝然,脚下传来一阵晃动,接着,四周响起“啪咔…咔嘭…”的奇怪异响。

钢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像是跌入地狱般,直直坠落而下,在半空,他吐出几口鲜血,跟着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不好,大家快救人!”

农凡也跟钢牙有着一样的感觉,在他昏迷之前,他隐隐约约地听到这么一句。

第五章 胜负未分,再上赶尸路 第二节 意外的结果

农凡与钢牙最后一击散发出来的余劲把本来被他们严重破坏的竹塔彻底瓦解,擂台顷刻间崩溃,一根根竹子或折或碎,如同下雨般不断坠落。农凡与钢牙二人掉落的同时,有些眼尖的人发现二人皆是昏迷过去了,大家不由得大声呼喊救人,经他们一喊,所有人也都注意到了。

许秋原和白老道第一时间赶到竹塔之下,他们想救人,但是落下的竹子太多使其难以接近,而且这一次掉落的可是三个人,以他们的本事,根本无法同时救下坠落的三人。

正在这时,赶尸界的三位长老也出手了,三老与许秋原他们使了个眼神,许秋原会意,跟着对白老道喊道:“赶鸭子的,要拿出看家本事了。”

白老道闻言哈哈大笑:“走!”话音一落,许秋原率先纵身一跳,他跃到几米高的空中,一下子把农凡给托住,而白老道这时也跟着跳了上来,他跳到许秋原身后,双手托住他的腰身,接着用力一推,把许秋原和农凡推出竹子坠落的区域。

二人一个托一个推,其间已经把农凡落下之力卸去大半,但是许秋原和农凡身在半空,全无使力点,身形根本无法自如控制,眼看师徒俩就要摔到地面上,突然从旁边蹿出一个身影来,许秋原一见,喜出望外:“丫头,接好了!”

月光之下,只见张小洛举着两只纤细的玉臂,柔掌朝天,脚下踏着弓步,全然一副霸王举鼎之样,但是张小洛一使出来,却是刚中带柔,有着一份异样之美。

“啪”一声脆响。

张小洛两手接住了许秋原与农凡,巨大的压力让她不由得一声闷哼,脚下支撑不住,三人一同摔倒在地。

“喂,许老头、小丫头,你们没事吧?”见三人摔倒在地,白老道急忙奔了过来。

“没事,不碍事。”有了张小洛帮忙,许秋原与农凡总算安全落地。

另一边,三老一同出手,只见石络佃朝坠落下来的黑衣人一声喊:“借力用力!”接着,他弓身一跃,朝着黑衣人跳了过去。

黑衣人明白石络佃言中的意思,在半空中,他瞧准石络佃来势,翻身推出一掌,与冲过来的石络佃空中二掌一碰之后,接着利用巨大的反弹劲力向侧面翻出几个跟斗,终于安然落地。

而苗问与裘龙则是同时出手,二人跃上半空,两人各分一边地托住坠落下来的钢牙,以二老的本事,结果轻而易举地把他接住落地。

崩塌的竹子这时也悉数落地,庞大的重量与冲击力把地面的尘土席卷上来,场面顿时一片尘埃茫茫。

许久,这股骚动才逐渐平息,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心中疑惑起来,这场比试,结果是谁胜出了?

“谁赢了?”

“是农凡师弟赢了吗?”

“不,一定是钢师兄胜出了!”

“到底是谁打赢了?”

随着尘埃落下,质问声纷纷响起,原本骚动后的平静又被打破,场面一时间有些失控。

“大家安静!”正当众人吵嚷喧嚣之时,石络佃挥手喝止住众人,接着,他问黑衣人,“他们谁赢了?”

听到石络佃的问话,黑衣人走近钢牙,查看一番后,又走到农凡身前,仔细查看了一遍。接着他走了回来,行礼说道:“长老,他们二人皆已昏迷过去,这场比试,双方打成平手。”

“什么?平手!”听到黑衣人的话,石络佃有些吃惊,不但是他,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吃惊不已,平手!这实在太意外了,所有人都知道,自尸王会举办以来,这是第一次在最后一轮的比试中出现平手现象,发生了这种现象,那么谁才是赶尸之王?

黑衣人宣布的答案,立刻让现场陷入更大的一波骚动,石络佃一连喝了三声,还是无法平息众人的猜疑讨论,无奈之下,三老急忙叫来各派掌门,一同商议该如何处理。

这一讨论一直进行了半个时辰,其间,许秋原黑着脸要求苗问解开农凡头上的钻心蛊,苗问心里虽然乱了套,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意料,本来他心情就不是怎么好,但迫于无奈,还是给农凡拔了蛊虫。

农凡发狠用额头接下钢牙的蛊术,虽然苗问替他解了蛊,但从此以后,他的额头中间都留着一条永不磨灭的直立状伤疤。

这些掌门前辈商议了大半天,结果还是没有想出个好办法,有人提议双方改日重新比试一场,但反对者则说双方经过这场比试已经熟悉了对方招数,接着再比试一场就会失去真正的意义。

有的人则是提议由在场所有人投票选出胜出者,因二人整个比试过程表现如何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一提议立刻遭到支持农凡的人的反对,他们十分清楚,以苗司派的声望与影响力,就算有些人内心里支持农凡,也会因不敢得罪苗司派而投钢牙胜出的,这样的投票又怎会公平。

这一夜,整个尸王会吵吵闹闹,众人各持己见,谁也没获得更多的支持,结果一夜下来,依然还是没有讨论出个结果。

五天后。

农凡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这些日子里他一直在做梦,梦到父亲农志刚,梦到自己的母亲、爷爷。但是这个梦不是个好梦,梦中的父亲一直对他唉声叹气,母亲和爷爷则是一直在安慰着他。

这个梦一直持续着,直到农志刚突然间发出一声惨叫,农凡这才惊醒过来。

一睁开眼,农凡刚喘了几口气,突然发现四周坐满了人。仔细一看,这其中有许秋原、张小洛、白老道、白晓婷还有苗嫣然。

“师父…”刚刚醒过来的农凡有些迷茫,他看了众人一眼,一时间还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

“嗯,你觉得怎样了?”许秋原一见农凡醒来,脸上忍不住挂起一丝欣慰,这几天里可把他这个做师父的给愁坏了。

“弟子没事,啊,对了,比试结果如何?我是赢了,还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