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那何皇后估计我就算毒不死,也早已经饿死了。”说到此处,窦太后的声音那里,透出一丝悲凉之意。
窦太后似乎知道,这一次要是没有我前来,就算是自己可以除掉双脚的铁链,也还是无法得报大仇。
毕竟在大汉天子建宁帝身旁有无数的带刀侍卫,无数的御林军重重保护,要想单枪匹马进到那建宁帝身旁,刺杀建宁帝,不是不可能的事,而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是以这窦太后才将我当做那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抓住不放。
我说的任何话,窦太后都不敢顶撞,因为她现在有求于我。
我想了想,忽然对姬子君道:“姬姑娘你想不想跟我去看那牡丹花去?”
姬子君喜道:“好啊好啊。晚上看花是最好看的了。”她却不知道,其实我要她陪我去看那牡丹花,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我要去看一看那牡丹花从后面,到底有没有窦太后言语之中所说的那一条赤鳞朱虺。
窦太后忽然插口道:“我也去。”
我转过头来,看着窦太后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看着自己,想了想,随即道:“好,咱们一起去。”
我们三个人随即吃了些食盒之中的剩饭,吃饱了以后,收拾了一下,这便走到云台殿的门前,慢慢打开殿门。
这大殿殿门一开,立时便有一股浓郁的花香从后面传了过来。
姬子君鼻端使劲嗅了一下,忍不住赞道:“好香啊。”
这一股香气正是牡丹花所发出来的。我们三人循着那浓郁的花香一路寻到这云台殿的后面,只见这云台殿的后面,正是一丛十余丈 方圆大小的牡丹花从。
月光之下,这一丛粉白馥郁的牡丹花开的正浓。
那牡丹花香不住弥散开来。引得我和姬子君不住赞叹。
姬子君忍不住走到那牡丹花 丛的旁边,使劲吸了一口。脸上神情甚是陶醉。我则走到那牡丹花丛前,慢慢蹲下身子,凝目向那花丛之中望去。
这一望之下,神情立时变得紧张起来。
窦太后见我神色有异,急忙跟了过去,低声问道:“杜公子,发现了吗?”
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那牡丹花丛之中,低声道:“窦妙,你看那是不是救你一条性命的那一条赤鳞朱虺?”
姬子君闻声也走了过来,低下身子,和窦太后一同将目光望向那牡丹花丛底下。
只见在那牡丹花丛的底下,散发着潮湿气息的泥土地上,此刻竟然懒洋洋的趴伏着一条浑身鲜血一般殷红的蛇。
那一条蛇身上的鳞片,被从牡丹花之间缝隙漏下来的月光一映,竟是血一般红。
只见这一条赤鳞朱虺双目紧闭,竟似颇为惬意。
窦太后看着这一条赤鳞朱虺,双目冒光,低低道:“就是这一条蛇。”窦太后的语声之中满是兴奋之色。
我心中道:“看来这一条蛇果然就是窦太后口中的赤鳞朱虺。这一条蛇这般古怪,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剧毒之蛇,不过要是抓住,留在身边,倒是肯定好玩的很。”
我此时看到这一条蛇之后,心里便萌生了将其抓住,养在身边把玩的念头。
这一个念头一起竟然不可遏制。
我低声对窦太后道:“窦妙,咱们怎么将这一条赤鳞朱虺捉回去?”
那窦太后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这一条赤鳞朱虺这么古怪,我看一定身有剧毒,咱们千万莫要沾惹上它。我听我爹爹说过,这世上的异种灵物,大异寻常,往往都是经过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修炼,体内已经通灵,你看这一条赤鳞朱虺这般古怪,竟然知道趴伏在这牡丹花丛之中,此时又非是盛暑,这一条赤鳞朱虺一定是在这花丛之下,吸收这牡丹花的灵气。这一定是条灵蛇,咱们千万莫要惹恼了它,否则的话,恐怕这灵蛇报复心起了,就会对咱们三人不利。”我侧着头,看着窦太后,低低道:“你是说这一条赤鳞朱虺乃是什么灵蛇?”
窦太后抬眼看看那笃自趴伏在花丛下面的那一条赤鳞朱虺,脸上带着惧意,慢慢点了点头。
姬子君听得那窦太后这般说,脸上也露出一丝忌惮之意,当下拉了拉我的一角衣袖,低声道:“咱们还是走吧,别惹这劳什子的灵蛇了。”
我知道这姬子君和窦太后都是心中害怕,自己倘若此刻强行前去抓蛇,势必要惊吓到这二人。
窦太后在她心中殊无所谓,但是姬子君被自己牵连进来,一起穿越到了这大汉,共历生死,她的感受倒不能不考虑 。
我想了一想,随即对冬雪和窦太后道:“好,咱们不捉蛇了,这就回去吧。”
窦太后和姬子君这才同时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我们三人站起身来,慢慢沿着原路返回。
那趴伏在牡丹花丛之中的赤鳞朱虺,就在三人走出数丈之外,募地睁开眼睛,一只蛇头也昂了起来。
蛇眼闪烁,竟似在思索着一些什么。
窦太后和姬子君要是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吓得心惊胆战,更是认为这一条赤鳞朱虺已然通灵。
那一条赤鳞朱虺,在牡丹花从之中停留了片刻,便即慢慢游动起来,然后顺着那牡丹花从的一侧,慢慢游走到云台殿后面,然后从云台殿的墙壁之上慢慢游了上去,最后在云台殿的窗户一侧,慢慢伸出舌头,舔破一张窗纸,将窗纸弄出一个破洞,钻了进去。
钻进去的屋子正是那被何皇后毒死的王贵人的停尸之屋。
我和姬子君,窦太后三人走进云台殿,这才在大殿之中,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然后掏出手帕铺在地上,这才席地而坐。
窦太后咽了口唾沫,脸上堆起笑容,向我道:“杜公子,不知道明天咱们几时去见那建宁帝?”
我想了想道:“明天咱们一早就出发。”
窦太后犯难道:“可是我这样出去,用不了片刻,便会被那些宫中的侍卫,御林军还有什么小黄门发现 ,恐怕到不了那永安宫,就被那一众豿侍卫拿下了。”
我目光闪动,微微一笑道:“这个你自然不用担心,我早就想好了办法,保管你平平安安的到达永安宫。”
窦太后大喜,向着我施了一礼,道:“如此多谢了。”
我看着这个昔日权倾天下的女人,竟然对自己施了一礼,不禁心中大乐。

第一百二十一章灵蛇

我正自和窦太后在大殿之中商议,第二天该如何去见建宁帝的时候,忽听西侧那停放着王贵人王荣的屋子里面忽然发出一声轻响。
这一声虽然甚轻,但是暗夜之中,本就寂静,再加上这云台殿更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暗夜之中,这一声轻响便入耳惊心。
尤其是姬子君,听到这一声轻响,一张脸立即变得苍白。身子更是向我身旁挨近了一些。颤声问道:“杜归仁,你听到刚才屋子里面那一声响了吗?”
我点点头,示意姬子君不要说话,我们三人继续侧耳倾听。
那声音响了这一下之后,便即消失无踪。
我心中狐疑,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但是就在二人正要开口说话之际,那西侧屋里,又传来有人从床上坐起的声音,跟着那人在 屋内来回走了几下,便走到里屋门后,猛地一下打开屋门。
姬子君啊的一声惊呼,站起身来,奔到我身后,颤声道 :“杜归仁,是不是那屋内的王贵人诈尸了?”
这大燕国的公主虽然和我见过鬼,但再次遇到这诈尸的时候,还是心惊胆战。
我低声安慰她道:“别害怕,我是渡鬼人,鬼都不怕,还怕什么诈尸?”
我站起身,目光 望向那西侧屋门,心中也是暗自嘀咕,心道:“莫非真的如同那姬子君所说,是床榻之上的那一具王贵人的尸骸 诈尸了?”
只见那屋门打开,里面募地窜出来一个身穿白衣的妇人。
这白衣妇人面孔精致如画,只是雪白的肌肤之下隐隐透出一股黑气。
这一个白衣妇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被何皇后下毒害死的王贵人王荣。
只见这王贵人双目此时已经睁开,直勾勾的望着前方,慢慢张开口来,口中发出格格的声响。
暗夜之中,这格格声响伴随着那王贵人诡异的眼神,看出来异常恐怖。
姬子君吓得不敢说话,只是双腿一直哆里哆嗦。
我心中一震,右手暗暗提起,心中默念那石化功的法决,随时准备着,只要那王贵人的僵尸 一跃而起,就照着那王贵人的头颅给她一掌,让这王贵人的尸骸就此灰飞烟灭。
窦太后忽地窜了出来,向那王贵人的尸身厉声喝道:“王荣,你的性命是被那贱人何皇后下毒而死,跟我们可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是报仇就去找那何皇后去吧。”说着,便即迈步奔到那云台殿的殿门之旁,一伸手便即将那云台殿的大门打了开来。
那王贵人的僵尸站在大殿之中,默然片刻,忽然就向门外奔了出去。
片刻之间便奔出了这云台殿的殿门,一路向前漂漂浮浮的远去。转瞬之间便即消失不见。
姬子君和窦太后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姬子君见我神色淡定自若,脸上露出佩服之意,对我道:“杜归仁,还是你胆子大,不过这僵尸你怎么不收了去?”
我苦笑道:“我是渡鬼人,收的是鬼魂,这僵尸可收不了。”
姬子君转过头来,向窦太后道:“太后,想不到你的胆子也这么大。”
窦太后脸上得意,自我吹嘘道:“这不算什么,想我窦妙囚居在这云台殿数十载,这一具小小的僵尸算得了什么?”
我眉头微皱,道:‘窦妙,你说这王贵人的尸身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自己跑了出来?”
窦太后摇摇头,道:“这我可就不大清楚了。”
我望着西侧那一间屋子,望着那洞开的房门,若有所思道:“据我猜测这里面一定有人捣鬼。”
窦太后脸色一变,低声道:“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在这里捣鬼吧?”
我摇摇头道:“窦妙,你一直在这里,怎么可能是你。”
窦太后这才放下心来,喃喃道:“那会是谁呢?”
我双眼盯着那西侧屋门,沉声道:“咱们进去就知道了。”
窦太后一惊,那姬子君更是脸色微变,低声道:“你是说去那鬼屋?”
这西侧屋子之中既然有王贵人的尸身诈尸而起,自然而然就被姬子君列为鬼屋了。
我沉声道:“你们在这里等着也行,我自己前去看看。”说罢,竟是不看姬子君和窦太后一眼,径直向那西侧里屋走了进去。
姬子君跺了跺脚,口中叫道:“我和你一起去。”说着便奔了过去。
窦太后见这我们二人冲锋在前,自己更是不甘示弱,迈步也跟了过去。
我们三人奔进那西侧里屋之中,抬眼四望,只见这西侧里屋之中,那一张仅有的床榻之上果然是空无一人。
屋子里面也是空荡荡的,除了那一张床之外,并未看见有何古怪异常之处。
姬子君和窦太后都是大失所望。
窦太后喃喃道:“该不是你这小姑娘一惊一乍的吧?这屋里哪有什么人捣鬼呢。”
这一句话自是对姬子君说的。
姬子君也是脸上露出狐疑之色,目光看向我,似乎在说:“你该不会是有点疑神疑鬼吧?”
我没有说话,心里暗道:“这屋子之中一定有古怪。“目光环顾四周,慢慢走到那一张床榻之前,猛地将那张床榻一掀而起。
这一张床榻掀起之后,我们三个人的目光俱都落在这床榻之下,只见这床榻下面赫然盘着那一条浑身鲜红似血的赤鳞朱虺。
那赤鳞朱虺看到我们三人发现自己,一双蛇眼向着我们三人牢牢盯视片刻,跟这蛇舌一吐,那蛇信竟然也是鲜红似血。
这一幕只看得姬子君头皮发麻。
窦太后也是不由自主向后退出半步,口中失声道:“赤鳞朱虺,是赤鳞朱虺……”
窦太后的声音之中透着恐惧之意。
我 双目瞳孔收缩,低声道:“别叫。”
窦太后急忙伸出手,握住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再次出声。
姬子君双目也是露出恐惧之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目光望着那赤鳞朱虺,慢慢向前走了过去。
那一条浑身鲜红似血的赤鳞朱虺,看到我向它走了过去,口中不住发出嘶嘶之声,似乎是在向我示威。
我慢慢走了过去,心中也在不住思索,该如何将这赤鳞朱虺收服,走到距离那赤鳞朱虺约莫一米开外的时候,我这才停了下来,一双眼睛和那一条赤鳞朱虺的狞恶双眼四目相对。
我心中一动,已经想出一个办法,头也不回,向身后二人道:“给我那一只空的食盒来。”
姬子君还未及醒悟过来,那窦太后早已经转过身来,飞快的奔出里屋,来到自己所住的屋子里面,取出一只被自己吃的干干净净的食盒,然后又飞快的奔了回来,将那食盒递给我。
我依旧双目望着那一只赤鳞朱虺,也不回头,只是伸出左手,将那只食盒接了过去,然后慢慢蹲下身去,将那食盒的盖子打了开来,左手拿着那一只食盒的盖子,右手慢慢拔出那一把鱼肠剑,然后猛然一剑挥出。
这一剑挥出却不是直接斩向那赤鳞朱虺,而是一剑划出一个弧线,沿着赤鳞朱虺的的四周划出一个弧线,弧线的缺口就留在那一只食盒那里。
我的这一剑挥出,方位精准,剑上的力量使用的又是恰到好处,既伤不到那一条赤鳞朱虺,又能够将那赤鳞朱虺逼到那空着的食盒那里。
窦太后和姬子君此时才明白我的意图所在。
我是要用自己的手中的鱼肠剑将那赤鳞朱虺逼进那一只空着的食盒之中,然后将这世上罕见的赤鳞朱虺捉到手中。
那赤鳞朱虺似乎知道自己处境危险,在我一剑在它自己身侧划出一个圆弧之际,随即一个拧身而起,竟是向这半空高高窜起。
我双目早就盯着这赤鳞朱虺的一举一动,眼见这赤鳞朱虺要飞出自己的鱼肠剑剑弧之外,随即右手又是一剑平平削出。
这一剑削出,正正将那赤鳞朱虺向上的去路堵住。
那赤鳞朱虺要是强行向上撞去,势必要撞到我手中鱼肠剑的剑弧之上,那可就是立遭毙命之祸。
我知道这一条碧磷朱虺已然通灵,自然不会冒死上窜,遇到那鱼肠剑的剑弧之后,自然只有下落一途。
否则的话,这一条碧磷朱虺也就不值得我这般费尽心机了。
果不其然,那一条碧磷朱虺一遇剑弧,立时向下落去。
我手疾眼快,左手抄起那一只空着的食盒,将那落下来的碧磷朱虺一下接住。
那一条碧磷朱虺随即落入我手中那一只空着的食盒之中,然后我的右手又是快如闪电般将那食盒的盖子拾了起来,一下子盖在那食盒之上。顿时将那碧磷朱虺困在食盒之中。
窦太后大喜,拍掌而呼道:“杜公子,好本事。”
姬子君也是大喜,忍不住欢呼起来。
我双手一上一下,端着食盒,只觉食盒之中的那一条碧磷朱虺,似乎毫不甘心,在那食盒之中不住翻腾来去。
我右手随即运起石化功的阴寒掌力,内息从这食盒薄薄的板壁透了进去。
那被困在食盒之中的碧磷朱虺,被那渐渐透过食盒板壁的石化功的气息一蒸,更是在食盒之中反复翻滚起来。
林青见这碧磷朱虺笃自闹个不休,随即右手之上的石化功内息又复加了几分。如此一来,那小小的食盒之中就如同一个冰窟一般,将那条通灵的碧磷朱虺在里面饱受冰冻之厄。
过得片刻,那食盒之中的碧磷朱虺似乎已经被折磨的脾气俱无,再无半点声息。
我这才将石化功一收,侧耳倾听。
过得片刻之后,那一条碧磷朱虺见那食盒之中,已然没有了石化功的冰寒气息,于是复又翻滚起来。
我眉头皱起,心里和这一条灵蛇暗暗较劲。右手随即又催动石化功,再次向那食盒之中的赤鳞朱虺冰冻而去。
如此翻来覆去,一直经历了九次这般宛如冰窟般的折磨之后,那食盒之中的赤鳞朱虺这才老老实实的再也不折腾 翻滚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再变脸

我这才将那食盒慢慢放到地上。
姬子君依旧离得远远的。
窦太后鄙夷的看了看姬子君,慢慢走到那食盒之前,抬起头,向我问道:“这一条赤鳞朱虺是被你收服了吧?”
我沉声道:“现在还不知道,要打开这食盒才知道。”
窦太后眼中露出好奇之色,向我道:“那就打开。让我也开开眼界。”
我沉吟片刻,这才招呼二人道:“你们退到一米开外。”
窦太后和姬子君都是一呆,齐声问道:‘什么叫一米开外?”
我皱眉道:“就是离我远一点,免得你们被那赤鳞朱虺伤到。”此时此刻,我心里也只惦记着那一条碧磷朱虺是否驯服,也无心给这二人解释什么是米,什么是丈。
窦太后和姬子君对视一眼,似乎俱都知道这是我为了她们二人好,这才让她们二人退出一米开外,当下二人老老实实的向后退去,至于所退出的距离是否为一米开外,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待二人退后之后,这才慢慢将那食盒的盖子打开。凝目望去,只见那食盒之中的那一条赤鳞朱虺浑身冒出一股亮亮的粘液,在那食盒之中盘成一团,一颗蛇头也有气无力的趴伏在蜷曲的蛇身之上。
看到那食盒打了开来,那一条赤鳞朱虺随即抬起头,看到我的一张脸孔,那一条赤鳞朱虺立时双目之中露出畏惧之色,竟是又向那食盒的一侧游动过去。
那条赤鳞朱虺的双目之中更是露出恐惧之意。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到那一条赤鳞朱虺的蛇身之上,那一条赤鳞朱虺也是丝毫不恼,竟是那么温顺的任由我抚摸。
我心里一松,心道:“看来这一条赤鳞朱虺是服服帖帖了。”
窦太后和姬子君见我并无异样,当即慢慢走了过来,来到我的身前,二人看到食盒之中那一条赤鳞朱虺老老实实的盘在一起,都是松了一口气。
姬子君笑道:“没想到这一条赤鳞朱虺这么老实。”
窦太后嘿嘿笑道:“老实吗?我看不见得,这是杜公子在抚摸着它,要是你摸这一条赤鳞朱虺,估计立时就会咬你一口,你信不信?姬姑娘?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就试试看。”说罢,这窦太后不怀好意的看着姬子君。
这窦太后看姬子君言语温柔,以为这姬子君脾气老实,言语之间也就对姬子君并不太过尊重…
姬子君伸了伸舌头,道:“我才不试呢。”
我将手从那赤鳞朱虺的身上抽了回来,然后盖好食盒的盖子,将食盒抱起,走出里屋,来到外面大殿之上,依旧席地而坐,然后将那装有赤鳞朱虺的食盒放在地上。
窦太后和姬子君也跟了出来,二人也是依旧各归原位。
我望着那一只食盒,慢慢道:“窦妙,我猜测那王贵人王荣的尸身诈尸就是这一条赤鳞朱虺捣的鬼。”
窦妙奇道:“这条蛇怎么捣鬼?”
我慢慢道:“乡下人都知道,家中有人死了,就要有人守灵,否则的话,没有人注意的时候,那猫狗之类的物事只要从那装有死人的棺木之上越过,就会让那棺木之中的死人诈尸而起。
这里屋王贵人的尸身估计也是如此,这一条赤鳞朱虺一定是悄悄溜进里屋,然后从那王贵人的尸身之上慢慢爬过,王贵人的尸身这才诈尸而起。”
姬子君笑道:“想不到这条小蛇这么坏。”
窦太后道:“要不怎么说这条赤鳞朱虺已经通灵了呢。”
我对窦太后道:“这一条赤鳞朱虺先送到你屋子里保管,等到我这几天忙完之后,去找一个稍微小一些的盒子,再将这一条赤鳞朱虺带在身上。”
窦太后点了点头,随即抱起那一只装有赤鳞朱虺的灵蛇,走进她自己 屋中,然后将那食盒放到自己床头,上面再用另外一个装有食物的食盒压住。这般做完了之后,窦太后笃自不放心,又从外面找了一个矮几,将那矮几压在食盒上面。
我叮嘱道:“记得给那个食盒留一个缝隙,要不然里面的那条灵蛇可就变成死蛇了。”
窦太后笑道:“这个我理会的。”饶是如此,窦太后还是走了回去,又看了看那压在下面的食盒,确定食盒上面果然有缝隙可以透气之后,这才复又走了出来。
刚刚走了出来,我便对她一摆手道:“窦妙,你去休息吧,我和姬子君就在这外面睡了。”
窦太后答应一声道:“好。”随即怏怏的进去睡觉了。
我和姬子君在大殿之中又聊了一会,睡意慢慢袭了上来,我们二人这便将那矮几上的衣服取了过来,盖在身上,就此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我和姬子君还是被窦太后叫醒。
我一睁眼,只见那窦太后的一双眼睛几乎就要贴到我的脸上了,我吓了一跳,大声道:“窦妙,你干什么?”
窦太后讪讪笑着道:“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杜公子身上有什么特异的地方,为什么会那么神奇的功夫。”
我冷冷道:“看出来了吗?”我心里暗暗道:“你该不会是来打我身上那一把鱼肠剑的主意吧。”
那窦太后陪笑道:“自然没看出来,杜公子身上的功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一个小小的妇人,怎么能够看得出来?”
这时候,姬子君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打了一个哈切,道:“什么时辰了?”
窦太后不敢给我脸色,对姬子君却丝毫不给面子,脸孔一板,大声道:“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说什么时辰了?”
姬子君乃是大燕国的公主,怎么会受这个窦太后的欺负,当即脸色一板,向那窦太后冷冷道:“我跟杜归仁说话呢,你接什么嘴?”
我笑道:“姬姑娘什么时候起都行,更别说现在了,就是现在起也不晚。”随即转头对窦太后道:“窦妙,今天我带你去永安宫去见那嘉宁帝。”
我这么说,便是为了不让这二人吵起来。
窦太后果然立时兴奋起来,喜道:“好啊,好啊,我今天要亲手杀了那狗贼。”
我皱眉道:“我先跟你说好了,窦妙,我今天只是带你去见建宁帝,至于到了那里以后,你想做些什么,我可不管,但是我可告诉你,你做出过分的举动,我可不能保证能够将你带回来。”
窦太后咬牙切齿道:“没关系,只要杜公子你带着我到了那永安宫,见了那建宁帝,至于以后的事情,我是生是死,都不会怪责到杜公子的身上。”
这一番话说的倒是斩钉截铁。
我见这窦太后诛杀那建宁帝的决心已下,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将其动摇,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趟带窦太后去见那病入膏肓的建宁帝是对还是错?
沉默了一下,我这才沉声道:“好,我这就带你去。姬姑娘,你先躲在这云台殿里面,等我……回来。”
我还想说等我和窦太后一起回来,但转念一想,这窦太后跟着自己进到那永安宫,去见那建宁帝,极有可能就此一命呜呼,到那时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姬子君点了点头,道:“我等你回来。”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又特意叮嘱姬子君道:“昨天晚上那王贵人的尸身诈尸跑了出去,说不准那何皇后就会派人回来查看这云台殿,到那时,你只要一听到有动静,就立刻躲到那云台殿后面的牡丹花丛之中。找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藏起来,知道吗?”
姬子君听得我这般细心安排自己,脸上露出感激之意,点了点头。道:“好。”
我这才转过头来,看向窦太后。
窦太后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此时此刻窦太后的一颗心恐怕早就已经飞到那永安宫里去了。
我沉声道:“窦妙,我带你前去,记住这一路之上不要说话,遇到任何事情都有我来处理,知道吗?”
窦妙点点头。道:“只要杜公子带我去见那建宁帝,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我看了看窦妙,道:“还有,你把这一身衣服脱了,换成我拿来的那一套宦官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