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向忠更不敢向这位无法无天在后宫之中横行霸道的万年公主要什么出入宫禁的棨传或者合符。
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这一位后宫之中的混世魔女带着司药扬长出宫。
我笑着看了看向忠,低低道:“向兄弟别担心,大公主那里有我给你兜着。不会找你的麻烦的,你就安心的当你的统领吧。”说罢,我嘿嘿一笑,那向忠心中感激,急忙躬身再次行礼道:“多谢方大人。卑职感激不尽,日后定当在家立一块牌位,日夜供奉。”
我吓了一跳,急忙道:“向统领,我当你你是兄弟,这才关照于你,你可不要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要不然本校尉可跟你没完。”
向忠急忙点头道:“方大人,你放心,卑职绝对不会违逆方大人的命令,方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这才点头。
正要迈步而去,那向忠将我偷偷拉到一边,低声道:“方大人,卑职这里有几个棨传,你要不要?”说着从衣袋之中取出三个木制棨传,递给我。
向忠脸上堆起微笑,道:“方大人,拿着这棨传进出方便一些。”
我沉吟片刻,点点头道:“多谢了,向统领。”
向忠点头哈腰道:“方大人太客气了。”
我笑了笑,道:“方某还要和大公主出去办一些事情,这就告辞了。”说罢,转身而去。
我走出朱雀门,只见司药和大公主此刻正站在朱雀门外面数十丈开外的一棵大松树下面等候着自己。
我急忙赶了过去。来到二人身前,沉声道:“咱们走吧。”三人随即迈步向那城西的雁子胡同走了过去。
三人为了避免引人注目,一路之上,只是捡那些较为偏僻的小巷穿行而过。但是一身葱绿衣衫的大公主,还有身穿女官衣服的司药,还是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
三人一路曲曲折折,终于来到城西雁子胡同。
我举目望去,只见那雁子胡同的墙边,果然一字排开,种着十几棵枝繁叶茂的大松树。好在这一条雁子胡同乃是一条死胡同,要不然的话,我还真的不知道,该从这胡同的那一面悬挂那一枚子鹰眼。
我带着司药,大公主一路走到第三棵大松树跟前,然后从衣袋之中取出一枚子鹰眼,然后将那一枚子鹰眼挂到第三棵大松树的树枝之上,这才带着司药,万年公主二人向前走去。走到这胡同尽头,果然看到有一只客栈的店招高高挑了起来。
那店招之上写着四个大字--不醉不归--
我心道:“是这里了,那何太后何芷烟所说的便是这里。”当下招呼万年公主道:“殿下,咱们去这不醉不归客栈坐一会。”
万年公主点点头道:“好。”随即和司药,跟随我走了进去。
三人走进客栈,举目望去,只见这不醉不归客栈并不甚大,楼下有十来张桌子,每一张桌子四面都是摆放着一张长凳。
此时还未近晚,还未到住宿吃饭的时候,是以和客栈之中只有我,司药,万年公主三人。
那柜台后面的店小二看到三人进来,急忙快步走了过来,口中招呼道:“三位客官,是在本店住宿还是吃饭?”
我沉声道:“我们在这里等候一个人。”
那店小二看到三人都是俊男靓女,本来眼前一亮,但是随即听到这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子竟然说出既不是在这里住宿,也不是 在这里吃饭,而是等人的时候,店小二立时脸色一沉,说话便难听了起来。
只听这店小二阴阳怪气的道 :“这位客官,等人嘛,那就不如到外面那一棵大松树下面等候,那里 凉快。”
我心里骂道:“势利小人。”随即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啪的一声摔到一旁的桌子之上,口中淡淡道:“我们三人要坐在这里等人,这一锭银子,你去上些菜肴。”
这一锭银子便是上一桌的菜肴也花不了这些。
那店小二立即眉开眼笑起来,急忙拾起那一锭银子,口中道:“客官稍待,饭菜这就上来。”
我白了他一眼,也没理睬于他,而是带着司药,万年公主径自走到一张靠这窗前的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这一张桌子斜斜的望将出去,勉强可以看得到那胡同口第三棵大树,只要有人从那树前经过,或者进入这巷子之中,三人都能第一时间看到。
三人刚刚坐定,那司药忽然一阵兴奋,低低道:“方校尉,你看,那大树下面真的有人在看那一枚鹰眼。”

第二百四十三章约斗

我心中一震,急忙将目光向那大松树底下望了过去。只见那一棵大松树底下,此刻果然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头戴斗笠,遮住半张脸孔,从我们三人所在的这一间不醉不归客栈之中望去,只依稀看到那头戴斗笠人的高大身影。
我那一晚上和薛木人斗过一场,自是认得那薛木人的身躯形貌。
这不醉不归客栈距离那大松树虽远,但还是可以看得到那头戴斗笠人的身形。我一眼便认出,来人正是那自己苦苦寻找的薛木人。
不由得心里大喜,低低道:“薛木人来了,司药,公主殿下。”
万年公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来的这薛木人并未曾放在她的心上。
司药听到这薛木人三字,却是心里一震。不由得全身紧张起来,低声喃喃道:“这个人难道便是薛木人?”一想起薛木人的哥哥便是自己的昔日爱侣薛异人,司药似乎觉得自己身上的血都要燃烧起来。
司药此时才始明白,原来这个下军校尉,冒牌的方阵这么一番大费周折将那子母鹰眼要了回来,是为了替自己寻找那个消失无踪的薛异人。
这薛木人倘若找到,那找到薛异人的几率也就大了很多。
三人都是凝目望着那站在雁子胡同,第三棵大松树下的薛木人。
只见那薛木人站在那大松树下,凝目注视了半响,慢慢伸出手将那一枚子鹰眼摘了下来,而后就着手中,仔仔细细的看了片刻,这才将那一枚子鹰眼放入自己衣袋之中,然后抬起头来,迈步向着这胡同深处走了过来。
我心头飞快转动,待得一会这薛木人到来,自己改如何应对。心念电闪,随机想起,自己还是不要出面的好。
我将那一枚母鹰眼取了出来,然后递给司药,沉声道:“司药,待得一会那薛木人进到这客栈之中,你便将这一枚母鹰眼拿给他看,那薛木人要是问些什么,你就说,你有个朋友约他晚上午夜时分,在后宫之中的德阳殿见面。带着他的剑来。--你告诉他,如果他不来,那么让他的哥哥薛异人来也行,如果两个人都不敢来,那么以后也就不用叫什么天下第一刺客了,干脆叫天下第一胆小鬼好了。说完这几句话,你便将那母鹰眼拿走,径直回宫,我和大公主然后自行回去。记住了吗?”说完,我一双目光望着司药,目光之中大有深意。
司药点点头,道:“我明白。”
我随即伸出手,拉着万年公主的手,迈步向楼上走去。
那店小二迎了出来,看见我向楼上而去,急忙拦阻道:“客官,你这是去那?”
我随手又掏出一锭银子,掷到那店小二的手中,沉声道:“去楼上给我开个房间。”
那店小二看着我和万年公主,嘴角边忽然流露出一丝微笑,道:“好的,客官。”随即带着我和万年公主向楼上走了过去。
我和万年公主来到楼上,刚刚踏步走进店小二给打开的房门,便听到楼下门口脚步声响,那薛木人已经走了上来。
那店小二急忙对我和万年公主道:“二位客官,你们先看着,我去下面接待客人,二位要是看着不满意的话,可以喊我,我再给二位换一间。”
我点点头,随手一摆道:“你去吧。这里我们很满意。不用换了。”
那店小二立即快步奔下楼去,只见他来到那薛木人的身前,满脸堆笑道:“客官你要吃饭,还是住宿?”
我和万年公主迈步悄悄走出屋门,来到楼上走廊的一边,悄悄隐住身子,慢慢向楼下张望。只要那薛木人一抬起头来,二人就急忙将头缩回,不让那薛木人看到二人。
只见薛木人没有回答店小二的问话,而是目光从这小小客栈的大堂转了一圈之后,最后一双冷冽的目光慢慢落到坐在靠窗之前的那司药身上。
司药手中拿着那一枚母鹰眼,慢慢放到桌子之上。
薛木人看到那一枚母鹰眼的时候,一双眼睛立时便眯了起来,双目之中射出一道凛冽寒光。
那店小二看薛木人不说话,不禁微微皱眉,不耐烦道:“这位客官,你到底是吃饭还是住宿?”
司药向那店小二看了一眼,慢慢道:“这位客官就是我要等的人。”
那店小二嘟囔了一句:“怎么不早说?”
随即迈步走向后厨招呼大师傅给司药整治饭菜去了。
这客栈大堂之中此刻只剩下了司药和薛木人两个人。
司药凝目望着薛木人,看着薛木人,司药便想起薛异人那英俊而深情的脸孔,心里便是一痛。
薛木人看着司药,慢慢走到那司药面前,在司药身前桌子的对面长凳之上坐下,一双眼睛炯炯的望着司药。
司药也是凝目望着薛木人,没有说话。
二人之间似乎浮动着一抹诡异的气氛。
我看到这薛木人四肢俱全,心中暗道:“莫非这薛木人真的找到了那神医华佗,将那一条被自己砍掉的手臂接了起来?看这薛木人四肢运转如常,似乎已经恢复如初,看来那华佗不愧为神医。”
薛木人缓缓开口道 :“是你以那子鹰眼召唤于我?”
司药心中谨记我的言语,慢慢点了点头。
薛木人目光如冷电一般,落在那司药的脸上,缓缓道:“你将薛某招来,又有何事要薛某为你去做?”
司药慢慢道:“我有一个朋友,想要和阁下试一试剑法。”
薛木人目光望着司药,沉默片刻,缓缓道:“只有此事?”
司药点点头,道:“就是这一件事。”
薛木人又是沉吟片刻,这才慢慢道:“薛某向来不做这等无聊之事。”
司药目光闪动,慢慢道:“那么阁下是不会去的了?”
薛木人点点头道:“薛某身为一个刺客,向来是杀人,不比剑。”
司药冷笑道:“阁下是不是害怕输了,无颜见人?”顿了一顿,司药沉声道:“那好,阁下既然怕了我那位朋友,不比也罢,阁下去将令兄叫出来,和我那一位朋友比剑,让你那位号称天下第一刺客的哥哥,也领教领教我那位朋友的剑法,让你们这两个妄自尊大之徒,也知道什么才是剑法的真谛。”
薛木人双目眯起,眼中露出一丝寒光,慢慢道:“你既然这么说,薛某不得不为你那位朋友破破例,不过,你要想好了,薛某只杀人,不比剑,动手之际可不会容让。”
司药迟疑一下,薛木人见司药犹豫不决,嘿嘿冷笑道:“既然怕了,就不要随随便便与人约斗比剑。--你这位姑娘,还是赶紧回去吧。”
这薛木人虽然看到这司药三十七八岁的年纪,但是还是从她的身上看出乃是处子之身,是以这才以姑娘相称。
司药冷冷一笑道:“有什么不敢的?就怕你没有这个胆量。”
薛木人冷笑道:“既然你哪位朋友找死,那么薛某人就成全他,你说个时间地点--”
司药沉声道:“好,就在今晚,北宫德阳殿大殿门前。”
薛木人盯着司药,目注一分钟之久,这才慢慢摇了摇头道:“薛某不去德阳殿,要想约斗,就去城南长亭。”顿了一顿,薛木人望着司药的眼睛,慢慢道:“你哪位朋友去不去?”
司药沉声道:“自然去。”司药沉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薛木人点点头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顿了顿,薛木人站起身来,向司药沉声道:“薛某有事先去了。今夜月圆之时,城南长亭见。”
一句话说完,这薛木人转身而去。
司药侧头望向窗外,只见薛木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长街尽头。
我和万年公主从楼上慢慢走了下来。来到司药桌子前面坐了下来。
司药向我道:“方校尉,那薛木人约咱们去那城南长亭见。”
我点点头道:“我刚才在楼上已经听到了。”
司药望着我,有点担忧道:“方校尉,你那位朋友去不去?”
我目光闪动,沉声道:“自然要去。不去的话,怎么能将薛木人打败,然后引得那薛异人出来?”顿了一顿,我微微笑道:“这薛木人只是一个诱饵,是诱使薛异人上钩的一个诱饵。”
万年公主担忧的道:“方阵,你确定你的那一位朋友剑法斗得过那一位薛木人?”
我笑道:“这个自然,否则的话,又有什么把握胜得了那天下第一刺客薛异人?”

第二百四十四章不见不散

万年公主道:“那咱们现在如何做?”
我笑道:“咱们现在就是回宫去,敬候佳音便是。”顿了一顿,我又道:“我那一位朋友自己便会赴约。”
万年公主皱眉道:“可是我还想要看一看这两人斗间呢?这薛木人剑法好逊,连我都打不过,更何况你哪位朋友了。”
我目光闪动,慢慢道:“殿下这一位薛木人,也许是扮猪吃老虎,故意在大公主面前示弱,这样的话。就可以麻痹大公主,以后他办起事来,就可以相机行事。”
万年公主哼了一声,冷冷道:“这薛木人要是敢这样欺骗本宫,本宫就将他宫了,让他在后宫里面做一个真宦官。”
我心里一凛,心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狠心,那薛木人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不被人窥知自己的实力,这才故意在你面前保存实力。那薛木人只是这样的话,就要被你施以宫刑,那么本校尉故意欺骗于你,岂不是要罪加一等?”
我随即招呼万年公主道:“殿下,咱们回去吧。--回去之后,我也好派人前去通知我那位朋友。”
万年公主摇摇头道:“本宫现在不想回去。本宫要去城南长亭,等候你那位朋友前来和薛木人比剑。”
我沉思片刻,道:“这样也好。那么方某现在就回去,通知方某的那一位朋友。--司药,你跟随大公主前去城南长亭,然后躲起来,不要让那薛木人发觉,一路之上你可要照顾好公主殿下,知道吗?”
司药点了点头。
三人起身,迈步而走。
那势力的店小二,这时候才端着饭菜走了出来,看到三人离去,那店小二急忙招呼道:“三位客官,你们的菜上来了。”
我一摆手,道:“你们自己吃吧。”饭钱即已经结算过,自是无须再行交代,三人于是离开这不醉不归客栈。
司药的那一枚母鹰眼也就还给了我。
三人走出这一条长街,便即分手。
司药带着万年公主径自去城南长亭观战。
我想了想,也就没有回宫,而是信步来到城西一家买衣衫的小店,买了一套年轻男子穿的青色衣袍。然后又去一家武器店,买了一把寻常的佩剑,带在身上。再次来到那不醉不归客栈,迈步走了进去。
那店小二看见我,吃了一惊,呐呐道:“客官,你点的饭菜,已经收起来了。”
我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来吃饭的。”
那店小二眨眨眼道:“客官这是要住店?”
我点点头道:“是啊。”
店小二故意装傻道:“适才您定的那个房间已经有人了。”
我二话不说,随手又掏出一锭银子,啪的一声掷给店小二道:“这一锭银子够不够?”
店小二立时眉花眼笑道:“够了,够了。”急忙领着我,来到楼上适才我们所要的那一间客房前。
店小二推开屋门道:“客官请进。”
我斜着眼睛,望着他,冷冷道:“你刚才不是说这一间客房有人了吗?”
店小二有些尴尬,嘻嘻一笑道:“客官出手这么大方,就算是有人也要将他们轰走。”
我哼了一声,迈步走了进去。--对于这种势利小人,我也懒得理睬于他。
进到客房之中,随即将房门关上。
我躺倒在床榻之上,便即一觉睡到晚上。起来一看,只见烛影昏黄,窗外暮色四合。便即起身,换好那一套青色衣袍,人皮面具戴上之后,立即变成另外一个男子的容貌。
这个人的容貌却是那老白白志忠的一张脸孔。
客房屋内桌子上有一面铜镜,我站到那铜镜跟前,对着铜镜望了望,只见铜镜之中,映出来的是一张玉面俊颜,只不过这一张脸孔有些冷漠,就像寒冰一般。
我比较满意,当下将那把佩剑挂在带钩之上,这便转身迈步走了出来。沿着楼梯一路向下。
那店小二此时正伏在柜台后面打盹,听得楼上脚步声响,知道是这楼上的客人,也就没有抬头。
我于是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来到胡同之中,举目望去,只见这胡同里面人烟稀少,鲜有客人往来。当下迈步走出雁子胡同,来到那长街之上。随手叫了一辆马车,招呼车夫向城南长亭驶了过去。
坐在这马车之上,目光随意望去,竟是看到许多牛车,装饰豪华,从这洛阳大街之上扬长而过。
我心里暗暗称奇,心道:“这东汉末年的交通工具可是另类的很啊。竟然有牛车从大街上缓缓而过。这坐牛车的都是些什么人?”
心中好奇,便向那马车夫问了起来。
那马车夫满脸好奇道:“客官,你是不是第一次来洛阳啊?”
我点点头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那马车夫得意的笑道:“我跟你说,客官,这洛阳城里面的牛车都是为那些官老爷,有钱人准备的。”
我一呆,失笑道:“怎么,难道马车才是给穷人坐的?那走路慢慢腾腾的牛车竟然是给有钱人坐的?”
马车夫笑着点点头道:“是啊,那些有钱人不喜欢马车这么招摇,而坐在牛车之中,又安全,又舒适,所以在这洛阳城中,上至帝王公侯,下至巨商富贾,只要有一些钱,就会乘坐牛车,在这洛阳城中,穿街走巷,招摇而过。”
我心里觉得好笑,心道:“这东汉末年的古怪事情还是真的不少啊。想不到竟然连这交通工具都这般新颖奇特。炫富炫的如此奇葩的也算是古今少有 。就是这神牛座驾行走起来,免不了在这洛阳城的大街之上留下一堆堆的黄白之物。这些黄白之物不知道会不会有碍观瞻?想来那是一定的了。”
我坐着马车一路来到城南。出的城门,复又奔出数里,远远的便看到夜色之中,一座长亭横亘在暮色之中,绵延有里许之长。
长亭一侧是洛水的分支,河畔种植着青青杨柳。只不过夜色之中,这青青杨柳也俱都看不到一丝青绿。
夜风之中,只看到柳条随风摆动,摇曳生姿。
我下了马车,随即对那马车夫道:“你能不能到一旁等我?”
那马车夫迟疑一下道:“等多会?”
我沉声道:“我约了人,在这里见面,那个人午夜时分就会到来。”
马车夫脸带难色道:“客官,等等你没有问题,不过价钱嘛,要贵一些。”
我二话不说,从怀里取出一锭金子,对那马车夫道:“一会将我拉回城里,这一锭金子就是你的了。”
这一锭金子还是我在永安宫内搜寻建宁帝的物品的时候,顺手牵羊来的。
那马车夫大喜,看着那一锭金子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吃吃道:“客官,这一锭金子真的是给我的?”
我淡然道:“这个自然。”
那马车夫立即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道:“够了,够了。--那用的了这么多。”我笑了笑,将那锭金子揣入怀中,随即对那马车夫道:“你现在离开我远远的,有多远就走开多远,午夜子时一过,你就回来接我,到那时,这一锭金子就是你的了。”
那马车夫连连点头道:“好的客官。我这就闪一边去。一会再来接你。”
那马车夫急忙调转车头,赶着马车疾驰而去。
这马车夫生恐我变卦,是以马车赶得飞快。
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我迈步走到长亭之中,只见这长亭之中,还摆放着两列长长的石凳。
夜色之下,这长亭竟然显得分外的孤单冷寂起来。
我目光环顾,早就已经看到,数十丈之外的两棵大柳树后,那司药和万年公主正自隐身其后,悄悄向自己张望。
我心里暗暗一笑,也不理睬那二人,而是径自走到那长凳之前,坐了下来。
目光抬起,望着不远处洛水分支之中,那凛凛的水波。只见那洛水支流,水波荡漾,那水中的一轮弯月也被那荡漾的水光,搅动的变成数个月亮。
每一个月亮都是来回晃荡。
随着月亮越来越高,时辰已经接近午夜,接近子时。
我心道:“那薛木人会不会不来?”心念转处,觉得那薛木人不至于这般畏怯,更何况那薛木人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刺客薛异人的弟弟,自然更是不能丢了他哥哥的脸。
是以这一役,薛木人就算不为他自己,也一定会为了他哥哥薛异人而来。
时间已经到了子时。就在这时,我只听得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踏在城南郊外的草地之上,每一步都是踏的极为坚实。
我转过身,望着远处,只见黑暗之中,一个身穿一袭黑衣的中年男子,此刻正踏着月色缓步而来。
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天下第一刺客薛异人的弟弟,薛木人。
我没有说话,只是双目盯着那薛木人,看着薛木人一步一步走到这长亭之前。
随着这薛木人的临近,我只闻到一股血腥气息从薛木人的身上传了过来。
我凝目望去,一双瞳孔募地收缩起来。原来在这薛木人的一只左手之中赫然拎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一颗人头后脑对着我,我也看不出这人头是谁。
我皱了皱眉,对那薛木人冷冷道:“阁下和某家相约在这月下长亭,手中竟然还提着一颗人头,难道阁下不觉得太煞风景了吗?”
那薛木人微眯起双眼,打量了几下我,这才慢慢道:“此人鬼鬼祟祟,躲在远处,窥伺这里,一定是居心叵测,说不得,只好杀了。更何况,薛某有一个怪癖,只要和人比武斗剑,就不喜欢有人在一旁观战,倘若有人在旁观战的话,那么薛某就只有不客气了。”说罢,薛木人的眼睛向那远处的垂柳后面望了过去。
薛木人的一双眼睛竟是冷似寒冰。

第二百四十五章天壤之别

我嘿然一声道:“某家听说,天下第一刺客薛异人,有三杀三不杀,却不知道是那三杀三不杀。”
薛木人慢慢答道:“我哥哥薛异人生平有三杀三不杀。阁下既然无知,那么薛某正好可以告知于你。
那三杀便是,一杀为富不仁的富人,二杀为官不义的官人,三杀便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那三不杀便是,第一不杀好人,第二不杀女人,第三嘛便是不杀穷人。”顿了一顿,薛木人冷笑一声,向着我冷冷道:“阁下,这一次明白了吗?”
我嘿然一声道:“原来如此。”
薛木人冷冷道:“阁下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沉声道:“在下就是不明白,薛先生的哥哥这三不杀之中,有一条不杀女人,可是薛先生似乎就要对那数十丈外,那两名偷窥的女子动手,却不知道薛先生是不是和尊兄的为人处事大不相同?”
那薛木人一时语塞,脸上微红,迟疑一下这才道:“谁说我要杀了那两个女人的?薛某只不过是吓唬吓唬而已。”
我点点头,慢慢道:“可是尊兄还有一条不杀穷人,这一条薛先生似乎和尊兄也大为不符啊。”
薛木人脸色一沉,冷冷道:“如何不符?”
我沉声道:“薛先生手中所提的这个人头,脖颈肌肤之色乌黑,似乎也不是什么巨商富贾之流,看样子更多是饮酒卖浆贩夫走卒之辈,薛先生这般杀了,难道还不是违背了尊兄的三不杀的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