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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有这等巧事吗?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有人跳起来问道。
蓝衫人合起扇子,煞有其事地眨了眨眼,“世上之事,假亦真来,真亦假,又有几人能说清呢?”
“说不清那就跟我们回去慢慢说吧!”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众人的惊呼声中,先前消失的几个彪形大汉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桌子一掀,腾地就跳到了说书人的面前。
“你们要干什么?”说书人瞪大了眼。
“你的书说的精彩,我们请你回到刑部衙门继续说去!”一个彪形大汉冷冷笑着,像夹只小鸡似的,一抬手,反搏住蓝衫人两只手臂,就往外走。
“我…刚刚那是胡编乱造,不是诬蔑当今圣上。”蓝衫人也聪明,一下意识到事态严重起来。
可惜已经没人给他申辩的权利了。
杜子彬站在街头,一辆囚车驶了过来,蓝衫人被塞了进去,一行人迅速离开。
一厅堂的人除了秦论一脸镇定自若,其他个个一副震惊茫然的样。
云映绿放下筷子,这旺盛斋的菜是很爽口,可她就是咽部下去啊!她真是不懂,怎么东阳城像被白色恐怖笼罩着?饭馆里有暗探,说书人讲的那不过是个《格林童话》里的一个故
事,又触犯了哪条法规?
“饱了吗?”秦论问道。
云映绿点点头。
秦论招来小二付了帐,牵着她的手急急离开旺盛斋,两人没有去西市,而是直接上了马车。秦论向车夫低声叮咛了一句,车夫一甩长鞭,马车缓缓在街道上行驶着。
“好了,现在这里安全,你想问什么想说什么都可以,但在你开口之前,告诉我,你帮那个波斯商人带信给谁了?”秦论一改平时的笑面,口气很严肃。
“我答应人家不能说的,你别问了。”云映绿还是那句老话。
秦论想如果他手里现在有把刀,一定要把云映绿这个岩石脑袋给劈开来清洗下。
“映绿,你知道现在事态有多严峻了吗?真给我说中了,你把自己扯进了是非的漩涡里。”他怕吓着她,尽量放低了音量,“你把整件事原原本本说给我听,我帮你想个办法,你
那个邻居杜公子可是个厉害的角色,你一定要沉住气,不要露了马脚。”
“秦公子,事情原原本本很简单,我受人之托,带了封信。我受人所迫,帮人治了个病。”云映绿很无辜地说道。
“下次能不能不再做烂好人了?”秦论那双锐利的眼直直地望着她,这丫头立场倒坚定,他估计他是问不出个来龙去脉了。
真是有点抓狂。
“这些都是举手之劳,我又没做错。”
“那也要看对象。”秦论恨恨地说。
云映绿理亏地低下头,她预感到古丽有些复杂,没想到会复杂到这种程度!拓夫进宫刺杀刘皇上了吗?天啊,她是不是差点间接害了刘皇上?
她的心猛地一阵颤栗。
罪恶感好重啊!
“好了,不要再想这事了。”秦论叹了口气,换了轻快的语调,“那个波斯商人伤马上要好,他是聪明人很快就会离开东阳,皇上在宫里也好好的,事情都会过去的,你要做的就
是把这些全部忘光。”
“秦公子,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抓住说书人?”云映绿问道,“东阳城,难道没有言论自由吗?”
秦论淡然一笑,“这个是东阳城里最近刮来的一股风,坊间传说当今天子乃是民间贫儿,在婴儿时期,与皇子掉了包。他其实是个假皇上。”
“这怎么可能?”云映绿眨眨眼,在医院里,一天出生那么多婴儿都不会弄错,皇宫中多少人包围着一个产妇,想错也错不了呀!
秦论摇头,“搞不清楚,只知这股风一刮,大街小巷就到处是密探,一有个风吹草动,就会被抓,你在外讲话也要小心点。”
“唉,果真是高处不胜寒。”云映绿撇下嘴,“这皇上还真可怜。”
“你同情他?”秦论讶异。
“难道他不值得同情吗?”云映绿反问道,“他要操劳国事,又要设防人刺杀,还要慰藉那么多的后宫妃嫔,现在还被人诽谤,人生真是够起伏的。”
秦论拍着大腿,先是浅笑,然后深笑,最终放声大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马车在街上转了几个圈,然后上了趟慈恩寺。两人是故地重游,牡丹已谢落,但香客不减。站在放声池边,想起那天与云映绿相亲的情景,秦论的眼中多了几份怜惜。
云映绿因刺客一事灰暗的心情,在明媚的春光下,被山风一吹,她心中的雾霾慢慢散去,脸上的笑意不禁也多了起来。
秦论心中大喜,牵着她的手,谈药草谈病患,谈一切她喜欢的话题。两人在山寺中直厮磨到黄昏下山。
路经进城的客栈时,云映绿挑开轿帘,多看了几眼。
突然意识到,这世上有许多事,都是因了一个“缘”字。
秦论要带云映绿去的特别提防是东阳北街的忘忧坊。
北街的作息与一般城内人完全颠倒。
东阳城居民夜伏昼出,因为夜禁的缘故,除了贵族高官意外,寻常百姓很少在入夜后从事活动。尽管夜禁之时,坊内的活动仍是被允许的,只要不出坊门即可,但老百姓仍然养成
了早早入睡、早早起床的生活习惯。
然而忘忧坊内,却是在入夜后才开始热闹。
忘忧坊,顾名思义,就是忘掉烦忧的地方。这里密布着青楼、戏院、茶馆,来此循环的达官贵人往往会在黄昏前进入坊内,度过一夜通宵达旦的欢乐后,在侵晓时,晨鼓初发,才
三三两两,带着醉意离开。
秦论和云映绿到达忘忧坊时,已是黄昏。街道上开始点上灯笼,疏落的人群或骑马、或驾车、或坐车,出现在迂回的曲巷中。
云映绿杏眼圆睁,惊奇地打量着这一切。
“你曾是这里的常客,云尔青公子。”秦论玩味地勾起嘴角,街上人多,他改拥着她的腰,防止被人潮冲散。
云映绿长睫扑闪扑闪的,身边经过的女子,香风飘飘。
“这里的每一家青楼,里面的红牌姑娘都视你为知己。”秦论指着临街的重层高墙,悬挂在屋角的灯笼映照出一张张饰以铅黛的面容。但今天,我们不去那里,下次你换了装,哦
我们再去。我们今天去听女伶唱戏。”
天色渐渐昏暗。不久,暮鼓响起。
两人随着人潮走进一个涂着黑灯漆的大门内。三进式的宽广院落,青门内有回廊曲径,朱楼小院,富丽堂皇的木造建筑中,有一座华丽的舞台。
青春正盛的歌伎们穿上最时新的霓裳站在舞台两侧,低裁领口露出大片酥胸,头戴改良自波斯妇女的金步摇,灼灼生辉,隐约可见胴体的纱裙,每走一步,优美的身材便摇曳生姿
。
云映绿从没见过这么活色生香的场面,不禁瞪大双眼,直盯着眼里的歌伎们瞧。
秦论失笑,拥着她来到高台的前方坐下,足足有一个人高的红烛,将舞台映照的有如白昼。
“不要走开,我去去就来。”秦论凑在她耳边说道。
她点点头,好奇地看着舞台上,隐身在红纱帘幕后方有几个剪影,低头似乎有人在调弦,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低头调弦的人让开。
这是,帘幕慢慢拉开,出现了一名身穿白衣红裙的女子。女子的面容隔着纱,看不清楚,但身段却窈窕婀娜。
之间众人频频呼喊:“桃红!”“桃红姑娘!”
这名字挺着狠耳熟哦,云映绿蹙起了眉。
后台的乐师手中的琵琶突地划出一个清亮的音符,舞台下的喧闹声渐渐平息下来。众人屏息以待,当琵琶奏出曲调前奏后,女子转过身,轻声吟唱。
第四十章,话说争风吃醋(上)
“似雾中花,似风前雪,似雨余云。本自无情,点萍成缘,却又多情。西湖南陌东城。甚管定,年年送春。薄幸东风,薄情游子,薄命佳人。”
女子歌声,起初声线清零、渐转温,续以幽远,结以相思。最后一句,她又反复吟唱,更觉曲意凄婉、幽怨。
旁边的人连声叫好,听得动情不乏落泪的大有人在。
女子下去换衣,歌声暂歇,乐器商场,琵琶主音,其他乐器仗乐。
云映绿感慨自己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她决定那个弹琵琶的人,大弦小弦交错争鸣,节奏有序,听着有些功夫,但她也说不出个道道来。
感觉就一个字“吵”。
掌声是一阵接着一阵,纱帘倏地被揭开,又几个身着劲装的女子站上歌台,边舞边唱,歌与舞配合的天衣无缝。
一舞作罢,仍又是琵琶弹奏,别的人听得不亦乐乎,云映绿却有些坐不住了。她四下张望,那个秦公子呢,这一会可不短呀。
先前哪个桃红姑娘在别人的叫唤声中,又上了台。她风摆杨柳是的撩开纱帘,而云映绿恰巧看过去。
她愕然地呼吸差点停止。
纱帘后弹奏琵琶之人竟然是秦论,而站在台上的桃红同样震愕地发现坐在下面的云尔青公子身着素净的女装。
“桃红姑娘,再唱一曲云尔青公子的《闺中怨》。”台下的人高呼。
桃红愣愣着,徐徐拉开脸上的纱巾,眼中流露出受伤的神情,突地,她眼中涌出满眶的泪水,掉过头就往后台跑去。
现场一片大乱。
歌馆主人忙让台下站立的歌伎上台扭动腰肢,跳起了艳舞,场下的杂乱才微微平息。
云映绿眨眨眼,她想起来了,这位桃红姑娘是她在聚贤楼遇到的那位青楼女子。
“云尔青。”身后传来一声娇呼,云映绿转过身,小桃红又蒙上了面巾,双目咄咄地瞪着她,“这两年,你把我们全骗了,你骗了我们姐妹们的信任,骗了我们的感情,还…”
美目缓缓流转,瞟向正在走过来的俊美男子。
这个一向眼高于天的男子突然跑进歌馆,用大把的银子,要求她今晚吟唱云尔青的诗词,甚至还亲自调弦奏乐。她心生窃喜,以为他是为了自己,当她站在歌台上时,看到台下坐
着的清丽女子,才知他放下身架,只不过想博别人一笑。
“我对你有过什么承诺没有做到吗?”云映绿忐忑不安地问道。
“我说一个男子怎么会那么懂女儿心思呢,原来你是女扮男装。你这不是骗人吗?”桃红羞恼的泪水淋淋。
云映绿揉揉鼻子,觉得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映绿,我如此丢脸的演出,有没让你心情好一点?”秦论动动十指,许久不弹琵琶了。今儿一弹,别说,手还酸着呢!
他温柔的眸光专注地罩着云映绿,一丝一毫的余光都没瞥向满脸期待地看着他的桃红。
云映绿心神一怔,他原来是为她的。“我心情已经好多了。”
秦论含笑牵过她的手,“那我们回府吧,不然伯母下次一定不同意我带你出来了。”
桃红痛楚地闭上眼,真的会错了意。
云尔青擅知女儿心,擒获男人心也一样擅长。她真是好嫉妒又好羡慕。
“听到自己的诗被别人吟唱,有什么感觉?”秦论问道。
两人踏着月色,往马车走去。
“你说刚刚唱的是我写的?”云映绿大惊,想不到,她还那么有才。
“嗯,你忘了?”秦论挑挑眉,掀开车帘,扶着她上了马车。
“最近真的很健忘。”云映绿悻悻一笑,“不过那十听着很委屈似的。”
“映绿,以前的事就像是一扇门,关上了就关上,你不要总想着回头看。今天过得开心吗?”马车内一团漆黑,他慢慢挪近了她,握住了她的手。
云映绿像是在沉思,好半天才开口,“秦公子,我有点好奇,你爱穿艳衣,又会弹琵琶,你喜欢女子吗?”
秦论一愣,哈哈大笑:“映绿,你是不是怀疑这个,才说我们彼此了解不够的?”“也不全是。”云映绿老实地回答。
“映绿,我们秦家的两块生意,一个是药庄,一个是棺材铺。天天面对的不是病人,就是死人,久而久之,心情总压抑着。我传彩衣,就想调节下心情,明快的色彩会让人心情轻
松一点,至于弹琵琶,那是为了发泄心中烦闷时才学的。乐器之中,我觉得只有琵琶来表现情感强烈。”
云映绿一惊,不禁对秦论有点刮目相看,这人心理学学的不错。“那你天天挂着个笑脸,并不是因为真正开心,也是为了调节心情。”
“我烦心的事也多,比如你迟迟不肯允婚,我就一筹莫展,不知怎么做才能让你点头,唉!”秦论是唱作俱佳。
云映绿抱歉地低下头,“对不起,我…暂时还不想结婚,我对这里的生活还不太适应,也不知这里会呆多久…”
她嘀嘀咕咕的,马车又颠簸着,秦论就听见了第一句,“那我们暂时不成亲,先订婚如何?”
“订婚呀…”云映绿拧着眉,没有做声。
秦论叹气,这一天下来,似乎没什么进展。
没事,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要不直接来强的?秦论挽着云映绿,步下马车,借着风灯的微光,凝视着她娇美的清颜。
“明早我来接你去药庄。”像是不经意,他的手一带,唇擦过她的耳腮。
云映绿不太自然地拂拂秀发,“明天,明天…我有…”
“就这么说定了!”秦论没给她找借口的机会,直接堵住了她的嘴,“进去吧,我用目光送你。”
云映绿轻笑挥挥手,门倌点着灯笼迎了上来。
新月高挂,夜风清拂。
云映绿由门倌陪着,往后花园的绣楼送去。路经围墙之时,她习惯地抬起头,看向她常趴着的那截围墙。
“呃。”她突然捂住了嘴,停下了脚步。
墙头边,一个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地站着,隔了这么远,都能感到他散发出的摄人气势。
“门倌大爷,你先回去,这几步路,我自己走。”云映绿低声说道。
“那我把灯笼留给小姐。”门倌说。
“不需要,你路上慢点。”
等门倌走远,云映绿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往墙头走去,心紧张的怦怦直跳,她暗暗祈祷上帝千万不要让杜子彬盘问她拓夫的事,她不善撒谎,在他严厉的口气中,她抵抗不
了多久的。
“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杜子彬的口气比怕女儿出事的老妈还老妈。
他站在这里,双肩都沾满了露水,才看到有人姗姗回府。
“我没手表,搞不清具体的时间,差不多是半夜了。”云映绿的态度很好。
“云小姐,你真的让我失望。”杜子彬咬牙切齿的说道。
“对不起。”云映绿心中想的是拓夫那回事。
“你还敢说对不起,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秦公子,头一转,却与他手牵手,大庭广众之下出双入对,孤男寡女一直待到深夜,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杜子彬的身影与夜色融在一起,有抹不同寻常的光亮在他眼中浮涌而出,微微闪动。
云映绿一脸呆愕,“这能代表什么,正常交友啊。”
“你简直是无可救药了,”杜子彬真的好呕,云夫人都干吗了,什么都不教给她吗?他只得邻居兼母职,苦口婆心道,“你今天与秦公子那样就代表你已经做好了嫁给他的准备,
在你的心中,他就是你的准夫婿。”
这话一句句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杜子彬都替自己心戚戚的。
他与她订婚四年,两人都没说过话,莫谈牵手了,而她和一个才认识几天的秦公子就如此亲热。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哦!”云映绿见他不问拓夫的事,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你太小题大做,他今天陪我逛街,然后一起吃个饭,所有举止都不出个,你别想歪了。”
“我想歪?”
杜子彬哑然失笑,他若是歪,这世上就没正的人了。
“我问你,你是决定要嫁给秦公子了吗?”如果是这样,他就死心,再看不到她,再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