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子在心里翻婆婆白眼,我说让小夫妻俩回去住就是没眼色,是打扰他们二人世界,那您老倒沉住气不要说啊,不也巴巴地想把孙子孙媳撺掇回去?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的就是您老这种人!
凤姑听不到儿媳的心声,正为舟遥遥的懂事感到高兴,“你能想通最好,家里什么都有,保姆、月嫂一早订好了,婴儿房也准备着呢。既然你们过段时间再回去,我看也不是不行,趁机把帆远的房间重新装修,当成你们的婚房!”
舟遥遥忙说:“哎呀,奶奶,费那事干吗?”
“新郎新娘,自然一切都要新的,开个好头嘛!”,凤姑拍拍舟遥遥的手,满脸慈爱。
凤姑金玲子此行达到目的,又交代了一番,打道回府。
她们一走,舟遥遥立马颓了,躺在沙发上嚷嚷,“好累呀!”
扬帆远坐在一旁替她捏腿,“谢谢你!”
是啊,你该好好谢谢我,虽说合同上写着要尊重对方长辈,但并不包括彩衣娱亲啊,尽孝的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这个假老婆来做吧?
“走吧,我带你去看房间”,扬帆远拉起舟遥遥。
舟遥遥这才灵魂归位,打起精神,观察环境。
房子装潢得符合设计师的品味,可以直接刊登在家居杂志上让人观摩欣赏。
一句话概之,生活情趣与高逼格并存。
比如放置一边的椭圆形白色音箱她就认不出品牌,但她认出了一位著名摄影师的作品悬挂在走廊的墙上。
家具全是奢侈品,线条简洁的椅子出自名家之手。
一面墙做成透明的水族箱,色彩鲜艳的热带鱼类在海草间穿梭,姿态优游自在。
“我能拍你的鱼吗?”,舟遥遥脸贴着玻璃墙问。
“你随意!”
舟遥遥拿出手机咔嚓拍了一张照片,光线明亮,不用修图,她直接上传微博,写道:今天换了新房子住,作为租客,我要和新邻居——热带小鱼搞好关系,来,大家打声招呼吧!
扬帆远站在她背后,利用身高优势,看得清清楚楚,微博名真俗,遥遥舟?有多懒才把名倒过来用?
他往下又瞄了一眼,注意到一个时间点,那天他们结婚,微博上丝毫没有发布相关的信息。
“咱们结婚的事你没发到网上吧?”,他暗戳戳地问。
“为什么要发,我又不傻,肯定要对我的米分丝保密了!”,舟遥遥理所当然地说。
“保密?”,扬帆远听着不顺耳,“和我结婚很丢脸吗,需要你隐瞒!?”
舟遥遥看了扬帆远一眼,觉得他无理取闹,“咱们这段婚姻只持续三年时间,我现在公布了不要紧,米分丝们难免会扒我跟谁结婚了,你就曝光了,你一曝光,你的隐私可就没保障了!迟早会被扒个底儿掉!难道你不在乎吗?”
扬帆远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可理喻。
可心里的不爽挥之不去,说不上来的感觉。
客房的装修氛围显得要女性化一些。
床头的墙上装饰着浅米分色的霓虹灯管,妆台、窗帘、地毯、步入式衣橱都很有情调。
舟遥遥左右看了看,非常满意。
扬帆远脸上却有丝不自在,“你如果不喜欢,可以重新布置!”
“没有啊,我很喜欢,想不到你特地为女客设计了房间”,舟遥遥瞄了眼大理石浴室说。
扬帆远默然无语,许久才说:“这个房间是我为前女友准备的,本想作为婚房送给她,现在没必要了,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们可以换到其他地方住!”
这就尴尬了,舟遥遥组织语言,搜肠刮肚也没找出合适的词汇。
她耸耸肩,“呃,你不介意我住在这里就行,我无所谓的,大不了我还回陆琛那里住,反正你奶奶答应我们暂时可以不回去住,那么目前我们双方都是自由的,没必要非住在一起!”
扬帆远半晌无语,低头说,“你先洗漱,我去热牛奶!”
舟遥遥替他感到难过,有相爱的女友不能娶,娶了她这个陌生人,完了还要鸠占鹊巢。
又不关她的事,她是不会背锅的。
这蛋疼的三年快点过去好吗?
来时匆匆忙忙,她只拿了换洗的内衣,别的都没带,先洗洗再说吧。
舟遥遥泡完澡,在氤氲的水汽中照镜子,腰肢不再纤细,腹部微微隆起,她把手贴在肚子上,闭眼感受了会儿,里面孕育着生命,真让人既惶恐又期待。
她从自己的化妆包里取出按摩霜,涂到手上按摩肚皮,千万不要长妊娠纹啊,不然穿不了比基尼,那可就太崩溃了。
不管怎么说,身材相貌维持完美的状态,寻找到真爱的几率大一些,谁让这个世界不仅看脸,还看身材呢!
“你们两个小家伙要一直乖乖的,懂吗,不要闹脾气,否则老妈我会难受,我难受你们也好受不了!”
舟遥遥威胁肚子里的小宝宝时,扬帆远听了个正着,他摇头笑了笑,曲直敲敲浴室的门,“别洗太久,会晕倒,早点出来!”
“我洗好了!”,舟遥遥披上浴衣,走出来。
一股浓郁的寒牡丹香扑面而来,扬帆远怔了怔,错开眼神,饶是如此,那一抹润白的肌肤还是进入眼底。
舟遥遥拉开玻璃门,走入衣帽间,随手挑了件纯白色的寝衣,旁边挂着一件黑金色的连体内衣,她看了眼吊牌,发出惊呼声,“哇,内衣中的劳斯莱斯耶!”,回头笑眼望着扬帆远,“你居然买了laperla送我,虽然有点过了,仅此一次,我还是收下了!”
扬帆远羞愧地不敢看那双盈着喜悦的眼睛。
这间公寓处处都有简素怡的影子,即使她从没有来过。
第三十七幕
简素怡去欧洲前,憧憬地说:“我们会过得越来越好,对吗?”
扬帆远记得自己说,“你如果想过好生活,那么不要去;如果为了实现理想,我支持你!”
简素怡微微错愕,笑了笑说:“理想我想实现,好生活我也想过…帆远,我是不是有点贪心?”
他用微笑掩饰失落,“你想过什么样的好生活,也许我会替你做到!”
简素怡目光投向窗外,语气悠然神往,“我想住在一座明亮的大房子里,每天被阳光叫醒,起床后喝一杯现磨咖啡,听肖邦的天堂的阶梯,假如有露台有湖泊就更完美了,夏天赏荷花,秋天观荻花——帆远,我想和你过这样的生活,悠闲舒适,无忧无虑!”

房间内每一样物品都是按照简素怡的喜好准备的,b&w的白色款齐柏林飞艇音箱、水族墙壁、浴室大理石的颜色、还有衣服的品牌。
它们构成他不愿回首的过去。
一瞬间,回忆突然锋利,伤到他自己,也伤到无辜的舟遥遥。
“把你手中的衣服扔掉”,扬帆远艰难地说,“那是…我为前女友准备的!”
舟遥遥的表情瞬间变得难堪,她把连体内衣挂回去,连同手中的复古寝衣。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衣服是前女友的,房子恐怕也是。
这算什么?在他和前女友的爱巢中陪他演戏不算,还把她变成可笑的人。
既然保留着两个人的回忆,为什么让她住进来?
用他的爱情遗迹提示她,在他和前女友之间横插一杠,蛮横地令他们相爱不能相守?
不能对前女友忘情,那就和她保持距离,互相礼貌相待。这不是最基本的吗?
还提议同居,同居个大头鬼啊!
哪天他前女友回来了,回家一看,岂不是要抓住她的头发打上一架吗?
况且,所谓的“前女友”只是他一面之辞,谁知道到底有没有分手?
求婚未遂而已…前一个没说清楚,后一个拖泥带水。
舟遥遥看着扬帆远,而他的眼神在躲闪,一时之间她有点生气,好歹解释下呀,当她傻瓜吗?
“看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白痴?被欺负了不知道追究给点钱就能打发的叫花子?我告诉你扬帆远,你给我的每一分钱,我都拿得问心无愧,心安理得!所以最好不要产生误解,以为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待我!”
他也给她买了房,那又怎样,她才不会吃人嘴软!
合同上写着互不打扰私生活,那把她拖进他的私生活总要给个说法吧!?
舟遥遥没等到合理的说明,扬帆远垂着眼睛,似乎陷入沉思。
她觉得好笑,不禁把猜测说出口,“坦白讲,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整天傻乐,什么都不往心里去?我有感情、有大脑,会受伤、会思考!我实在不懂,你为什么把外人带进自己和爱人的房子,你到底怎么想的?还有这些吊牌都没拆的衣服!你想我做你和她的爱情见证人?抑或是陪你睹物思人,凭吊你们的过往,而后提醒自己,造成你们结局不圆满的那个人是我!?”
扬帆远遽然抬头,眼睛慢慢红了,“你不是外人,你是和我生儿育女的人,是我孩子的母亲!”
“对”,舟遥遥颔首,一向笑意盈盈的眼睛变得冷淡,“除此之外,我和你之间什么都不是!”
“不,不——”,扬帆远摇头,“你听我解释!房子她从来没住过,我和她分手后,很少住这里,直到今天你打开衣橱,我才记起里面有为她准备的衣服。邀请你之前,我本应该全部清理好的,失礼之处,我真的很抱歉,希望你不要觉得不舒服,房子我们可以另找,这里我会尽快重新装修!”
舟遥遥叹了口气,怜悯扬帆远也怜悯自己,他们怎么就陷入这么糟糕的境地呢?
仰头,玻璃穹顶湿漉漉的,像流泪的眼睛。
下雨了。
她自言自语似地说,“是啊,你有什么错呢,该道歉的人是我,我过于激动了…作为合作伙伴,但愿我们能彼此尊重,这样以后才能体面退场!”
扬帆远神情痛楚,徒然地伸出手,却无法碰触她,任由舟遥遥擦肩而过。
错身而过时,他听到舟遥遥说,“这间房维持原样吧,我去对面的客房睡,不然我会觉得自己脸皮很厚!”
舟遥遥关上房门,倒在床上,握拳捶打枕头,“我都打算放过自己,忘记那一晚发生的事,为什么又让我想起?不知道人家会一遍又一遍地后悔,然后哭成狗吗?呜呜——好坏,好讨厌!”
雨悄无声息地落下,舟遥遥擦干眼泪,拨打陆琛的手机号。
陆琛经过肿瘤科,病房门后传来患者撕心裂肺地痛呼声。
慌张的家属,脚步踉跄地推门而出,看到穿白袍的陆琛,像看到了救星,抓住她的手,哀求,“医生,你快去看看我爱人,他情况很不好,要不,你给他打一针吗啡,别让他那么痛苦好吗?”
陆琛跟着病人家属走入病房,看了眼患者的床头卡,目光停留在诊断那一栏,淋巴癌晚期。
她微不可闻地叹息,安抚家属,“我帮你叫主治医生”
家属感激地说:“谢谢,谢谢!”
当主治医生带着一群人赶来时,陆琛悄悄离开。
走廊的窗户开了,夜风夹着雨丝扑面而来。
她站在窗边,看着深深的夜色。
手机铃声打破寂静,陆琛接听,是舟遥遥,鼻音很重。
“你哭了?”,她问。
“唔”,舟遥遥闷闷不乐。
“千万不要对我说你婚后不快乐!一个冯婧就够了,再加上你也开始抱怨,我可吃不消!”
“才不是呢,你放心,我不会诉苦的!我只是…只是不太有信心,我和他毕竟没感情,闭着眼过日子真的没问题吗?”
陆琛乐了,“舟遥遥,你现在才担心,会不会有点晚?既然做了决定,就好好干呗!多余的不要想,就想你肚子里的宝宝,什么是对他们最好的,你就去行动,保准不会出错!”
“有道理!陆大医生,你真是我的人生导师,指路明灯!谢谢你啊,今晚能睡着了!回头见,拜拜!”,舟遥遥想通后,爽快地挂断电话,脸在枕头上蹭了蹭,翻个身,进入了梦乡。
很快又来了通电话,陆琛扫过来电显示,通话后,叫了声爸。
“今年全家在海南过年,你也回来吧,我让你弟弟提前帮你订机票!”
陆琛忍了又忍,终于轻声提醒他,“明天是我妈的忌日,爸,你就没别的话可说吗?”
那头显然也在隐忍,“陆琛,人要往前看,你阿姨对你那么好,不要惹她伤心!等你确定后给我回电话”
往前看?陆琛扯了扯嘴角。
母亲过世后不到一年,你就另娶新人,这是往前看。
继母带来肖似你的男孩,说是弟弟,这是往前看。
时间能改变的太多,一个家庭破碎了,一个家庭重组。
这个过程中,只有我留在原地,守着回忆。
往前看?那谁帮我记住可怜的,死于绝望的母亲?
陆琛插着口袋,靠在窗边,雨丝飘进来。
思念在暗夜中蔓延。
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夜。
她趴在母亲病床边做模拟试题,母亲难得精神好转,要求坐起来。
她把病床摇起来,母亲招手让她坐到跟前。
捧着她的脸,用目光描绘女儿的轮廓,“以后考医学院吧,当一名医生,帮助像妈妈这样的病人!”
母亲的胸口空荡荡的,医生说为了她的健康,必须将女性最为显著的一部分切除。
然而癌细胞还是转移了,母亲病情时好时坏,祖母背着人对父亲说,尽力就好,你要早做打算。
陆琛痛恨亲人的薄情,却又无能为力。
她不知如何安慰母亲。
母亲清醒时,眼神渐渐从痛苦转为绝望,她长久地,一言不发地望着天花板,疼痛袭来时,她会请求医生不要再抢救自己,她想死。
所以陆琛宁愿母亲昏睡,至少睡梦中没有痛苦。
这一次,母亲的神情很和煦,她拉着家常,忽然笑着说想吃菠萝饭,“人生病久了,味觉就退化了,可今天特别想吃点甜的,你去给妈妈买菠萝饭吧!”
“好”,她欣喜地点点头。
转身的一刻,母亲拖着病体,从打开的窗户纵身跃下。
雨落无声,夜色晦暗。
肿瘤科那间病房传来家属悲痛欲绝的哭声。
陆琛站直身体,对着黑暗说:“我失信了,帮不了和你一样的病人,对不起!”
因为她无法见证病人的死亡。
扬帆远端着热牛奶,敲了敲客房的门。
无人应声。
门没锁,他推开,走进去。
舟遥遥睡得正香,手里还握着手机。
扬帆远俯身,拿走手机,帮她把被子盖好,手指在她脸畔停留了一瞬,将眼角残留的泪痕擦去。
他关掉床头灯,悄无声息地退出去,轻轻关上门。
随后,他从储藏室拿出收纳袋,走进衣帽间,取下衣服,一件不留地塞进收纳袋,提着扔到玄关外。
如果记忆能被删除,许多事都将变得简单。
或者像清除垃圾一样,全部丢弃。
扬帆远回屋,走向吧台,拿了一瓶烈酒,今夜他的神经需要酒精麻醉。
这一夜有人心事重重,有人醒来自动更新,昨晚的不痛快忘得一干二净。
舟遥遥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走到客厅,看到扬帆远歪倒在沙发上,长腿搭在扶手上,眉头紧皱,姿势瞧着就不舒服。
“我就是太善良了,居然有点不忍心!”,舟遥遥嘴里念叨着取来一条毯子给扬帆远盖上。
做早餐时替他留了一份,在便利贴上留言让他热一热再吃。
一切搞定,舟遥遥背上包,往外走。
玄关外鼓鼓囊囊的收纳袋吸引了她的注意。
“什么呀这是?”
拉开拉链,舟遥遥无语,多贵的衣服呀就这么扔掉,反正就三年,又不是永别,等他女朋友回国后再穿呗!
“问题是衣服的事吗?扔掉就能解决吗?干嘛这样啊,怪让人心里不舒服的!”
舟遥遥又把袋子拎回客厅,撕了张便利贴,愤慨地写上:不要拿衣服撒气,你要真心不想留,可以卖给二手店,把卖衣服的钱捐出去做善事!
扬帆远醒了,扶着额头,面露痛苦。
站起身,迈腿时,脚被滚落在地毯上的空酒瓶绊了下。
他举目四望,喊了声舟遥遥的名字。
无人应答。
强忍着头痛,推开客房的门,房间内空无一人。
返回客厅,他昨夜扔掉的收纳袋耀武扬威地又回来了。
走近察看,便利贴很醒目,字迹很有舟遥遥的风格,张牙舞爪,无拘无束。
看完后他笑了,开放式厨房飘来食物的香气。
中央岛台上贴着小纸条,末尾注明,善良的人留。
“哪有自己夸自己善良的!”,扬帆远忍不住大笑。
托福,他的好心情估计能维持一整天。
第三十八幕
简小凡兜里有了钱就想造,拐进4s店提了一辆敞篷甲壳虫送女朋友麦穗。
麦穗是直播女神,追她的土豪哪个不真金白银地捧着她?却单单选了他简小凡,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他还真不知道爱是什么样了!
买礼物讨好真爱也无可厚非吧?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钞票代表我的心!
麦穗看到车,惊喜地大叫,搂住他一顿狂亲,嘴里喊着,“谢谢你宝贝儿!”
亲着亲着俩人就来感觉了,转战酒店酣畅淋漓地尽兴一场。
麦穗累极而眠,简小凡披上衣服,拿了手机和烟,到阳台吞云吐雾。
他拨打简素怡的手机号,这次连上线了。
“姐,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简素怡觉得弟弟简小凡是名副其实的讨债鬼,只有缺钱的时候才会联系她这个姐姐。
所以还用卖关子吗?估计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随便”,她淡淡地说。
“那我替你选了,先说坏消息吧”,简小凡吐出烟圈,“姐,我可提醒你,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简素怡烦躁,“有话快说,别磨蹭!”
简小凡吃吃地笑,“我姐夫结婚了,那女的我见过,比你年轻,长的嘛——”,他拉长音,“非常漂亮”,想起照面那惊鸿一瞥,不自觉地咽口水。
简素怡怀疑自己耳朵出错了,或者简小凡在跟她开玩笑,“你说什么?谁结婚了?”
“我姐夫,扬帆远!”,简小凡收起嬉笑,难得郑重地说。
简素怡断然否定,猛烈摇头,“不可能,他前不久才刚向我求婚,订婚戒指还在我手上!”
简小凡耸耸肩,“那谁知道,你又不在国内,姐夫身边自然有补位的,况且依我看,他对那个小姑娘小心翼翼的,不像逢场作戏那么简单,不过说什么都晚了,姐,你当初对姐夫上点心多好!”
“你说谎,扬帆远他怎么可能!?”,简素怡喃喃地说,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心脏停止跳动了,之后听到血管中加速的血流声,在她耳边轰鸣。
“可不可能,反正他都结婚了”,简小凡邪里邪气地说,“姐,告诉你一好消息压压惊,你前男友,我前姐夫是不折不扣的富家公子,不是你起初认为衬俩钱的小开。他爸是扬振民,富豪排行榜上排名前三的人,手指缝里稍微漏点,就够咱们全家花上一辈子…假如你没判断失误,盛泰地产的少夫人现在就是你!”
“别说了!”,简素怡厉声喝止,挂断手机,一阵心慌气短。
她猛地站起身,犹如困兽,在室内来回走动。
“不行,不可以…我要想想办法”
目光扫过床头的电话,她扑过去,抓起听筒,拨打航空公司的电话,“请帮我订纽约飞北京的机票,对,最好是今天的航班——”
房间门被推开站在门口敲了敲,“suyi,快去换衣服,我带你去见好莱坞caa最有权势的经纪人,他会向旗下的明星推荐你的设计作品,想想近几年蹿红很快的华裔设计师,alexanderwang、wu,你将会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
电话中,航空票务礼貌地问:“请问出票后给您送到哪里?”
望着她,露出微微疑惑的神情。
简素怡茫然了片刻,理智归位,她听到自己对着电话说,“抱歉,请帮我取消,谢谢!”
她调整表情,嘴角扬起的欣悦的弧度,慢慢踱步过去,抱住,靠在他胸口,轻轻说:“谢谢你,我太高兴了,简直不敢相信好运来了!等我十五分钟,我要好好收拾下自己!”
简素怡快步走进盥洗室,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扑面,脑袋中始终响着一个声音,“果然不能相信男人!”
她洗完脸,神色冰冷地望着镜子,有条不紊地化妆,口红涂了两遍,勾起嘴唇冷笑。
失去了男人,还有机会,她才不会像母亲那样,为爱痴狂,竭尽全力地投入到每一段感情中,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被男人抛弃,就像电影中被嫌弃的松子,缔造了可悲的命运,还连累子女在社会底层挣扎,不,她才不要向男人索取关爱,为他们生为他们死,她要为自己活,利用男人,而不是依附男人。
她要做正确的选择。
像长久等待另一只靴子落地,她终于听到了那声“咚”的重响。
“扬帆远我还以为你会不同,原来也不过如此”
简素怡嘲讽地笑了笑,走出盥洗室,向等待她的男人投去勾魂的眼神。
小金爷接到扬帆远的电话,略去寒暄,那头直奔主题,“金晏,壹公馆的房子你还想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