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外甥,特别厌恶读书,从小就吊儿郎当的,他要有你一半的认真我不知道该多高兴。”
小桥便说:“人的想法是会变的,我以前上学也不用功,要不然现在也不会来参加辅导班了。你外甥将来有了目标,说不定也就肯努力了。”
“但愿吧!”冯念凝不抱希望似的,“就怕智商这事儿跟遗传有关系,他那对父母呀,都不是读书的料,从老子开始见了书本就害怕,也难怪儿子一上学就头疼了。”
小桥笑道:“那也不见得!我妈妈还是S大毕业的呢!我这个做女儿的不也就在县城里读了两年大专。”
“S大呀!”冯念凝眼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那可是所全国闻名的好学校啊!不过遗传要看父母两方面的基因的,你妈妈聪明,不见得你爸爸也聪明吧?”
“这个......”小桥只好笑笑,“我也说不好,我跟我爸爸不怎么熟,不过听说他曾经是S大的老师。”
冯念凝听了,心头猛然间突突地跳:“你的意思是,你爸爸妈妈离婚了?”
“嗯。”
“什么时候?”
小桥对冯念凝那一脸凝重的表情有点奇怪,但还是如实答道:“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才只有三岁。”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小桥更奇怪了:“你问这个干吗?”
冯念凝勉强笑笑:“没什么,有点好奇而已。我在S市待过好多年,也和S大里面的一些人有来往……说不定,我还认识你妈妈呢!”
小桥想想在理,对冯念凝不觉也生出一丝亲切来,坦然道:“我妈妈叫江秋梓,S大信息学院89级学生,她在学校的时候还在学生会当过什么干部,反正挺出名的,你听说过吗?”
冯念凝却久久没有说出话来,表情愣愣的,让小桥摸不着头脑。
那天后来的时间里,冯念凝再也没跟小桥说过一句话,小桥以为她又周期性心情不好了,便也不敢与她搭讪,专心听起课来。
谁知自那天之后,冯念凝忽然就不再跟小桥坐一起了,不仅如此,一看见小桥她就会走得远远的,如避瘟疫似的。
小桥很是纳闷,自己并未得罪她呀,还是说......妈妈曾经得罪过她?
可不是吗,冯念凝对她转变态度正是在向她打听完妈妈的情况之后。这么说,她一定是认识妈妈的了?
小桥很想打电话问问妈妈,但又怕节外生枝,万一冯念凝真跟妈妈有仇,妈妈知道自己跟她在一起后岂不是又要担心——妈妈上回来三江拖她回去的情景小桥可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疑团在肚子里琢磨了好几天,小桥有点憋不住,特别想找个人说说话,便乘赵奕南有空时把困惑婉转地讲给他听。
赵奕南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感觉事情也没什么严重的,便宽慰她:“你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合则来不合则散,犯不着为了她耿耿于怀。”
小桥一想也对,反正她也不喜欢冯念凝,现在这样不正好如她所愿了,顿时释然。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8

  丁丁期中考试了,考试成绩让所有人跌破眼镜——居然首次破天荒挤入前十名。
虽然只是正好排在第十名,但这个结果赵奕南平时连想都不敢想,他第一次在检查儿子考卷时露出笑容,而不再是像过去那样虎着脸,连小桥都替丁丁高兴。
丁丁心里也特得意,但脸上还装出特别遗憾的样子摇头叹气:“老师心黑,作文给我扣了四分,否则我就是第九名了。”
赵奕南笑道:“作文扣分很正常,就是莫言的作文拿给你们老师来批,照样也得扣两分——丁丁,这回考得不错,星期六爸爸带你去逛海洋公园怎么样?”
丁丁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爸爸,咱们说好的I pad呢?”
赵奕南乐道:“原来你没忘啊!行了,等着吧,会有的。看来还是苹果对你的吸引力大呀!我成天给你吃鸭梨(压力),你也从来没考进过前十!”

不知道是不是学习太累了,期中考试结束没几天,丁丁就发烧了,症状挺严重,在医院住了几天,天天挂水。
小桥想请假照顾丁丁,被赵奕南拦住了:“有张阿姨在,你还是好好上班、学习吧。跑来跑去太麻烦,别也累出病来。”
小桥只得答应,但心里实在挂念丁丁,课程虽然不能脱,但下班提早一点走还是可行的,只要她跟经理打声招呼。
于是,这天下午游戏时间一过她就开溜了,跑去医院看丁丁。
丁丁看见小桥不喜反忧:“唉,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是生病又是住院的,真想立刻就能好了回家!”
小桥说:“你爸爸很紧张呢,你还是安安心心住一阵,把身体养养好吧。”
“可是,再过半个月就圣诞节了!小桥,我们说好要庆祝圣诞的呢!”
小桥有点无语:“原来你为这个着急!放心吧,你这病过个一星期肯定就好了。还有啊,你要是在医院觉得无聊,正好乘现在想想要买什么。”
丁丁叹了口气:“我吧,也没什么特别惦记的,但爸爸答应我的Pad还没买呢,你有空记得给他提个醒。”
小桥道:“你爸爸肯定不会忘了的。”
“他是不会忘,就怕他老装傻。小桥,爸爸听你的,你跟他一说他肯定买。”
“谁说叔叔听我的了?”
丁丁翻了翻眼睛:“傻瓜都看得出来!”
小桥不太自信:“那万一他不听呢?”
“你用点技巧嘛!说得他不好意思了,就只能买了。”
小桥失笑:“我说你怎么忽然成绩上去了呢!原来从前都把心思花在琢磨你爸爸身上了——好吧,我找时间跟他提提看。”
丁丁这才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有一天,小桥去病房看丁丁,恰好徐琛也在,正跟张阿姨热络地聊天,丁丁在床上闭着眼睛假寐。
张阿姨好像在夸徐琛,她一张脸有点红,小桥忍不住想,原来她也有这样羞赧的表情呢,不知道张奶奶跟她在讲什么。
看见小桥进来,徐琛站起来要走,张阿姨忙从床头拿起热水瓶来晃了晃,跟谁解释似的说了句:“没热水了,我去打一瓶来!”就随徐琛一起出去了。
等她们俩走了,丁丁立刻把眼睛睁开,小桥捏捏他鼻子:“我就知道你没睡着!”
徐琛带来好多玩具和水果,小桥翻翻这个,看看那个:“丁丁,你发财了!”
丁丁不以为然:“又是一堆幼稚的东西!女人总以为自己很了解小孩子,其实根本不知道我们真正要的是什么。”
小桥奇道:“那你要什么?”
丁丁嘿嘿笑:“你跟我爸说了没?”
小桥一拍脑袋,懊恼:“哎哟不好!太忙,给忘了!再说这两天晚上也没碰上叔叔。他公司里好像有很多事!”
丁丁不听她解释,白她一眼,失望地扁扁嘴。
小桥赶忙发誓,“你放心,今晚回去我一定找他说!”
“好吧,那就再你次机会。”
“谢谢!”小桥笑嘻嘻地说着,从桌上取了个苹果,削好后递给丁丁,“哎,刚才张奶奶跟Linda在聊什么呢?”
丁丁啃着苹果说:“张奶奶想给徐阿姨介绍对象。”
“原来如此!难怪她脸红扑扑的呢!张奶奶真够热心的。”
丁丁老成道:“徐阿姨年纪也不小了。”顿一顿,又说,“看着吧,今天徐阿姨来了,明天Lisa肯定也要来。”
“这是为什么?”
丁丁嫌她不开窍似的:“还用问!她们都喜欢我老爸呀!”
小桥笑道:“这你都懂!”
丁丁哼了两声,忽然说:“如果没有我,爸爸说不定早跟徐阿姨结婚了。”
小桥意外地瞅了瞅他:“那也要你爸爸喜欢Linda才行啊!难道说……他喜欢Linda?”
丁丁解释:“徐阿姨以前做爸爸的秘书时,两人关系很好的,爸爸还曾经问过我,觉得徐阿姨这人怎么样?”
小桥莫名地紧张:“你怎么说的?”
丁丁垂眸望着手上的苹果:“我说,我希望妈妈能回来......以后爸爸就再也没问过我。”
小桥听了,不知为什么,忽然替赵奕南难过起来。

这天晚上,赵奕南又加班,久不见归,小桥想着自己答应丁丁的事,决定等他回来。
洗完澡,她拎着本书下到一楼,蜷缩在客厅沙发里看书,看着看着就觉得身上冷,又懒得跑上楼去加衣服,把沙发上一条毯子抖抖开往自己身上一披,继续看。
没多久毯子也顶不住了,她左右望望,将沙发扶手上搭着的一块绒布也揭下来盖在身上,目光朝另一边望过去,那边扶手上还有一块呢。
等赵奕南下班到家,小桥已经歪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还轻声打着鼾,赵奕南见了不觉暗笑,真像只小猪。
不过,说是小猪好像还不贴切,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可爱的小猪,也许,说像小猫更合适一点吧。
他站在小桥面前正胡思乱想,小桥蓦地睁开双眸,揉揉眼睛,打个呵欠:“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奕南忙把目光从她脸上转开:“我,咳,刚到家。”
“你一天比一天晚了。”
赵奕南这时才注意到她那一身打扮,忍不住要笑:“你怎么像只从垃圾场飞出来的小麻雀,身上东披一块西披一块的。”
小桥不好意思地爬起来:“我冷。”
“冷就多穿点衣服——对了,都十点多了,怎么还不去睡?”
“我等你呢!”
“有事吗?”赵奕南把公事包往桌上一搁。
小桥把属于沙发的布一块块重新搭好:“叔叔,丁丁一直惦记着I pad呢,你可别忘了给他买。”
“这小子!”赵奕南笑起来,“早给他买好了!”
小桥眼睛豁然亮起来:“真的呀!那明天我给他带去医院吧!”
“不着急,他如今生着病,一玩pad就没法休息了。我打算当作圣诞节的礼物送他——你先别告诉他,省得他心痒难熬的。”
“好勒!”小桥理好东西站起来,“你买了我就放心啦!”
“你找我就为这事?”
“是啊!”
“那赶紧睡去吧,不早了!”赵奕南重新抄起公事包,往书房里走。
小桥脚下略一犹疑,忍不住跟上去,“叔叔!”
“嗯?”赵奕南在书房的椅子里坐下,面色有些倦怠,但仍然笑着,“又有什么事?”
小桥站在门口,手扶着门框:“今天我去医院看见Linda了。”
“哦,这我知道。”
小桥咬了咬唇,决定说出来:“张奶奶准备给Linda介绍男朋友呢!”
赵奕南笑意加深:“这是好事,Linda早该找个男朋友了。”
小桥见他不以为意的,忍不住嘀咕:“叔叔,你是不是因为丁丁,才,才一直没结婚?”
赵奕南没想到话题忽然扯到自己身上来了,不觉怔了怔,随即又笑:“怎么无端端说起这个来了?”
“叔叔,我虽然才来你们家不久,但在我心里,已经把你和丁丁都看成亲人了,有些话,也许不该我说,但藏在心里很难受。”
赵奕南隐约明白她想说什么,略微觉得不太自在,但也知道依小桥的性格,让她心里憋点事比骂她都让她难受,便道:“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
小桥眨巴着眼睛,表情真诚:“我妈妈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的,虽然她显得无所谓的样子,可我知道她其实一点都不觉得幸福。外婆说,人到了一定年纪就该有个伴儿,就是什么忙都帮不上,说说话解闷也是好的。”她瞥一眼赵奕南,“叔叔,你还这么年轻,有些机会千万不要再错过了。”
赵奕南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里有点暖融融的,便也放弃了跟她打太极的想法,略微思索后,推心置腹道:“我倒不是抱独身主义,但一直以来没碰到特别合适的人,或者可能是时机不对,婚姻大事又关系到一辈子,我不想随随便便就……”
“那Linda呢?”小桥冲口而出。
“她......我们是很好的同事和朋友,但也仅此而已。”
“叔叔.......你不会还在等丁丁他妈妈吧?”
赵奕南苦笑着摇了摇头:“七年了,她想回来也早该回来了。一个人存心要躲起来,再怎么想也没用。”
忆及往事,心里便生出一股怅怅的情绪,赵奕南不想再聊下去,伸手打开电脑,笑道:“小桥,我看你还是去睡吧。我回掉几封邮件也得赶紧上床了,最近公司出了点麻烦,我连着三天没睡好觉了。”
小桥连忙点着头后退:“行行!那叔叔你也抓紧休息,注意身体!”
等小桥走后,赵奕南并未立刻工作,他闭起双眸,脑袋枕在椅背上,让适才被勾起的思绪再稍稍发散会儿。
曾有那么一阵子,他跟徐琛走得很近,家人察觉后也都怂恿他追徐琛,但他总觉得和徐琛之间缺了点什么,就迟迟没有动作,再加上后来丁丁的反对,他就更不肯举步上前了。
母亲为他的婚姻真是操碎了心,从一次次期望再到一次次失望,直至后来放手不管远走他乡,他知道自己伤了母亲的心。他也不是不想结婚,正如刚才跟小桥说的那样,或许只是缘分未到而已,而时间却一年年蹉跎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摇摇头,睁开眼睛,再往下想,只会增加他的心烦意乱,不如干点儿实际的,至少能让虚空的心得到短暂的充实。
他凝聚起注意力,专心致志读起邮件来。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9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来晚了,周五总是比较忙~~~

小桥一踏进教室就听到有人高声招呼她:“江小桥,坐这儿来!”
她讶然转眸,看见冯念凝正使劲向自己招手,脸上洋溢着超出正常范围的热情,她顿时瞠目结舌,正不知如何是好,冯念凝已经上来挽住了她的胳膊,亲热地说:“赶紧过来坐呀!一会儿老师就要到了!”
两人重又坐到一起,小桥却浑身不舒服:“那什么,你……”有些话想问又找不到恰当的语句来表达。
冯念凝主动向她解释:“前阵子我丢了笔生意,心情特别不好,就没跟你凑一块儿,你知道我脾气的,有时候有点不讲理,万一说错了话得罪你,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小桥一琢磨,这理由似乎也说得过去,但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冯念凝从包里取出一大盒巧克力硬塞给她:“来,拿着,别客气!我公司里的小年轻去欧洲做事带回来的,正宗瑞士巧克力。”
小桥推不过,只得拿了:“谢谢!那就祝你......祝你生意兴隆。”
冯念凝笑道:“真是托你吉言!不瞒你说,这次我们在欧洲弄到一张大单呢!”
小桥见她果然喜气洋洋的,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派头。看来之前是自己多虑了,她这么一想,彻底放下了戒心,同时又为自己过于多心有点赧然。
上着课,小桥专心致志听讲,不经意间转了下头,赫然发现冯念凝正目不转瞬打量自己,那直勾勾的眼神让她顿觉毛骨悚然。
“……怎么了?”她忐忑不安地问。
被她发现后,冯念凝并未尴尬,反而把脑袋凑过来低声问她,“小桥,你有男朋友吗?”
“男朋友?”小桥眨巴着眼睛,“没有啊!”
冯念凝微笑:“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小桥吓一跳,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还小呢!”
冯念凝嗔道:“小什么!你到年就二十一了吧!我跟你讲,找男朋友一定要趁年轻,先下手为强,不然等以后想找的时候,好男人都给抢光了!”
小桥被逗乐,但还是摇头:“我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个,想好好读两年书再说。”
“读书跟谈恋爱又不冲突的啰!再说,我也不是胡乱给你介绍。就我那外甥,虽然读书不上进,脑子可是很活络的,如今在我公司里做销售,我可是拿他当接班人来培养的!最最关键的是,他长得帅啊,好多人说他长得像韩国的李什么呢!我一时想不起名字来了,就是腿很长的那个,你们小姑娘不都喜欢看韩剧吗!我这外甥比明星还要出挑,没哪个女孩子看见了不喜欢的,从小学到高中,那真是一路突围才能勉强保持单身至今!”
小桥心说,难怪读书读不好了,原来是个现代贾宝玉!
冯念凝介绍完毕,端详她的表情:“你别当我吹牛,等看见真人你就知道我说得一点不假了!”
小桥不知怎么回答她好,只能一味保持憨笑,老师大概察觉她俩不专心,忽然点她的名起来回答问题,两人的私语这才被迫终止。

本以为冯念凝是说着玩的,谁知课间休息时她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就眉飞色舞地告诉小桥:“一会儿下了课,我外甥来接我去吃夜宵,你也一起来,顺便介绍你俩认识!”
小桥哪里肯,可冯念凝韧劲比她足多了,课程一结束,愣是跟绑架似的连拖带拉把小桥拽到门口一辆红色的跑车跟前。
一见那扎眼的亮红色,小桥本能觉得有几分熟悉,正疑惑间,钟越从车子里探出脑袋来,盯着她笑道:“土包子,真不巧!我们又见面了!”
冯念凝拿手指一戳钟越的脑门:“臭小子!怎么说话的!”转头看小桥,“怎么,你们早就认识了?”
钟越抢着介绍:“姨妈,她就是在肯德基泼我一身那位!”
小桥脸一红,尴尬死了。
冯念凝笑道:“该!谁让你以前老戏弄女孩子,现在碰上对手了吧——小桥,愣着干什么,上车啊!”
小桥懵懵懂懂被推进车里,脑子这会儿才转过弯来:“哦!钟先生,你之前提到的那位亲戚原来就是......”她手指一转,指向冯念凝。
钟越说:“你总算还没傻到家!”
“什么先生不先生的,以前的事都别提了,直接叫他钟越!”冯念凝亲热地揽住小桥的肩,“至于我呢,你就随小越,叫我姨妈就成了!”
小桥叫不出口,感觉怪怪的,“我,我还是叫你冯姨吧。”
钟越发动了车子,高声问:“姨妈,我们去哪儿?”
“去吃优乐门的小火锅怎么样?”
那地方小桥是知道的,在城北呢,离家很远,她顿时急了:“不行!不行!我得回家去,晚回去了家里人会着急的!”
冯念凝奇怪起来:“你不是寄住在你叔叔家吗?叔叔还管这么严?”
小桥正色道:“就是因为叔叔人好,我才不想让他担心,我如果不回家,他肯定会睡不着觉的!”
钟越在前面笑:“你叔叔多大了,听着像七老八十的老古董!”
小桥没理他,“总之我得回去。”
冯念凝见她态度这样坚决,硬来反而没趣了,只得说:“那……既然小桥急着回去,我们就改天再聚吧。”
小桥顿时松了口气,忙又道:“你们把我在前面的车站放下来就可以了。”
冯念凝高声道:“哎哟!瞧你说的,既然上了这车,就得把你送到家!小越,先送小桥回去——小桥,你叔叔家在哪儿来着?”
小桥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确切的住址,便把离家不远的那个车站报给了钟越。
一路上,冯念凝没少拿她跟钟越开玩笑,小桥别提有多别扭了,可又不便拂了她的兴致,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小桥打心眼里有点儿憷她。
好容易忍到车站,小桥心里顿时高兴起来:“冯姨,钟先......哦不,钟越,谢谢你们送我回来,我这就下了。”
冯念凝使劲一推钟越的背:“还不赶紧给小桥开车门去!”
小桥实在受不了冯念凝的热情,一边嚷着:“不用不用!我自己下就可以了!”一边忙忙地去推车门,却被冯念凝一把拽住。
她盯着小桥的双眸在夜色里格外闪亮:“这你就不懂了!男人哪,不能对他们太好,得让他为你忙起来,将来他才会珍惜你!”
“我......这……”小桥面红耳赤,张口结舌,连话都不太会讲了。
这边钟越已经为她拉开门,低下脑袋来看着她:“请吧,江小姐!今天你面子可大了去了!”冯念凝瞪自己外甥一眼:“小越,小桥可是个好姑娘,你别不知好歹!”
钟越不反驳,只是笑。
小桥臊得不行,逃跑似的下了车。

可巧这天赵奕南得空早回来,算算时间差不多,便像往常一样散步去车站等小桥。
刚走出巷子,就见小桥慌慌张张从一辆醒目的跑车上下来,身边站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男子,正满面带笑与她道别。
赵奕南的脚步顿在巷口,心里涌起千奇百怪的滋味,让他既陌生又不舒服。
小桥好容易摆脱了那俩人,摸摸自己的脸,还烫着呢,有点懊恼,真不该上钟越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