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听到佣人们恭恭敬敬的声音,乔雪桐悄悄把眼睛打开一条细缝,又听她们问,“少夫人怎么了?”
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狼狈?裙子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头发上还沾了一片小绿叶,鞋子也丢了一只。
一会儿后,莫淮北指着门口处那白白的一团,沉声道,“晚饭前我不希望看到它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可是……”佣人欲言又止,“这是少夫人……”
如果换做平时,少爷的命令她肯定眼睛都不眨就去执行,可是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少奶奶没有架子,对她们又好得没话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不知不觉间,心里的天平已经稍稍倾斜。
听到这里,乔雪桐再也装不下去,她双手按着莫淮北的肩膀跳了下来,“老公,你刚出差回来应该也累坏了吧?我去给你榨杯果汁哈。”
她之前和刚刚的“恶作剧”自然也不可避免地暴露出来,几个佣人看见那几个又黄又脏的手指印纷纷忍不住笑了,但又当着莫淮北的面又不好笑出来,大家憋得脸一片通红。
莫淮北没有察觉什么异样,莫名其妙地冷冷扫了她们一眼,乔雪桐见状立刻走开,只是刚走出几步,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脚”是受了伤的,只得又装模作样地扭了几下,感觉后背一道冷光射过来,她头也不回地跑进厨房。
乔雪桐很快就打好了一杯西瓜汁,自己偷喝了大半杯,然后往里面倒碎冰块,用汤匙搅拌,那个人看起来火气大,多放点冰可以消消火。
然而心里却花开似地骂开了,叫你想赶走我的“摸摸”,哼!
最后到了莫淮北那里自然只剩下一杯微微泛着红色的“冰水汁”,他喝了一口觉得索然无味,但胜在冰凉解渴,不一会儿就喝了个见底。
乔雪桐接过杯子,笑嘻嘻地问,“老公,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夏天天气热,刚刚背她回来,他也出了一身汗。
莫淮北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上楼了。
乔雪桐松了一口气,朝小东西招了招手,“摸摸,快过来,没事了!”
摸摸?走到楼梯转角处的莫淮北突然脚步一顿,满脸黑线,怎么他总有一种被指桑骂槐的感觉?心里更暗暗坚定了那个念头,这条狗留不得,一定要送走,送得越远越好!
“爷爷,您试一下这道栗子鸡。”乔雪桐用公筷夹了一块鸡肉放在老爷子碗里,“肉很软很可口哦!”
老爷子笑得皱纹都似开了花,尝了一口,“不错不错,可比起你做的那道水晶鸡,味道还是差了那么点儿啊!”
“爷爷您如果喜欢的话,”乔雪桐甜甜地笑了笑,“我可以天天给您做呀!”
“好!”老爷子开怀大笑,“我就等你这句话呢!话说上次那道清蒸竹笋……”
三人餐桌上,老爷子和乔雪桐聊得不亦乐乎,莫淮北一个人默默吃着饭,突然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种“局外人”的感觉,他们看起来更像亲爷孙,而他是“上门女婿”,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偏偏他们说的话他半句都插不进去,不过才出差三天怎么就变成这个局面了?连老头子都被她收买,看来这女人不容小觑。
也是,乔振东的女儿,能弱到哪里去?他半分都不能掉以轻心。
想到半个小时前,他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白衬衫上的十五根手指印,足足愣了一分钟,活了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可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却反而有点想笑。想到这里,莫淮北心里像塞了一团乱麻,悄然在桌下握紧了拳头。
吃完饭后,乔雪桐去外面溜达了一会儿,捧回来一束玫瑰花,佣人连忙拿了一个花瓶过来,她坐下来剪花,以前无聊的时候学过一阵子插花。
红玫瑰在她手里变得更加娇艳生动,仿佛黄昏时天边熊熊燃烧着的红霞,她把它们□□花瓶,摆在客厅桌子上。
满室芬芳四溢。
乔雪桐又到老爷子的书房翻了一个多小时的《周易》,回卧室洗个澡,吹干头发出来的时候,莫淮北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不知道他把那件白衬衫塞哪儿了呢?洗澡的时候乔雪桐多留了个心,可遍寻也没见踪迹。
不会是扔到垃圾桶里去了吧?很有这个可能哦!乔雪桐皱眉心想,早知道就不恶作剧了,那个牌子的衬衫贵着呢!
床上的男人穿着灰色睡衣,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扣上,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那V口地带引人遐思,侧脸英俊安静,正垂下眉眼看财经杂志,乔雪桐的目光落到他修长笔直的两条腿上,心弦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颤动……
乔雪桐爬上床,在他旁边躺了下来,男人视线不偏不倚,根本没有看她一眼。
顿时觉得气氛有些微妙,乔雪桐刚合上眼睛,男人出声了,“那个东西明天之前必须要把它送走。”
那个东西?什么东西?乔雪桐有些转不过弯,双眼迷离地看着他,莫淮北瞅她一眼,好心提醒道,“我对它的毛发过敏。”
“我保证不会让它出现在你眼前可不可以?”乔雪桐想了个折中的方法。
“不行!”
乔雪桐:“……”
“老公!”乔雪桐娇突然娇嗔着环住了男人的腿,蹭啊蹭地往上抱住他的腰,又羞又怯地眨着眼睛说,“不要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呢!”
下一秒她饿狼扑食般趴在莫淮北身上,小手毫无章法地在他胸口乱摸一通,“要不现在你先把欠下的还了?其他事我们明天再说?”
这个时候转移他的注意力最重要。
触感真好啊,硬硬的热热的滑滑的,乔雪桐简直摸得有些爱不释手了,“来嘛来嘛!”她流氓一样往下摸,“要不我吃亏点以身相许好不好?”
还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主动热情求欢的女人,莫淮北眸底闪过一丝不知所措,他艰难地抓住她在自己身上点火的手,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低哑,“改天吧!我今晚……有些累了。”
“哦,这样啊。”乔雪桐的声音听起来失落极了,翻过身,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却弯了嘴角。
乔雪桐知道他不会碰自己,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看在她父亲的份上,他不可能碰她的,因为那是一种对亲情的背叛。
其实有的时候乔雪桐觉得他活得很累,静下来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她愿意嫁给他不代表她全心全意地爱他,她也相信他和自己结婚不会是为了可笑的爱情,但又会有哪一个女孩子为了那种可笑的原因心甘情愿赔上自己的一生呢?
或许,她不是对他没有感情的,只是现在,她爱自己胜过爱他。
莫淮北眸色复杂地看着那个原本像树熊一样缠在自己身上、此刻却睡在一米开外的床沿处的纤细身影,心里无声叹了一口气。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她了,但只有这样的时刻,他才敢这样看她。
又是一夜失眠。
乔雪桐却是一夜好眠,连梦都不曾做一个,醒来的时候听到窗外鸟儿“吱吱喳喳”地欢唱,她也心情极好。
莫淮北提前两天回来,不必忙着回公司,吃完早餐后他就去了健身室,乔雪桐则出去外面跟老爷子学太极拳,小东西乐悠悠地晃着尾巴跟在她后面。
她的动作还不是很标准,根本学不出老爷子那种仙风道骨,太阳升得有点高了,乔雪桐抹去脸上的汗水,“爷爷,我不行了,先休息一会儿。”
“没骨气!”老爷子训了一句,动作也没停,看来是已经默许了她这种散漫的行为。
谁叫她体质弱呢?乔雪桐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水,休息了几分钟又跑到树下逗小东西玩了。
老爷子做完整套动作,拿毛巾擦汗,乔雪桐见状小跑过来,“爷爷,原来后山那些果树都是您种的啊?”她比了个大拇指,“真了不起!要不是管家奶奶跟我说,我还不相信呢!您养尊处优……不不!我的意思是没想到您看起来这么高大上的一个人,竟然也会去摆弄那些泥巴活儿……”
莫老爷子退休以后,赋闲在家,也不像别的老人家出去旅游叹世界什么的,他喜欢搞些花花木木,后山正是他的实验基地,开始的时候没什么经验种什么死什么,近几年才好起来的,今年尤其收获颇丰,这丫头挑准了时机嫁过来,当真口福不浅!
“嘻嘻,”乔雪桐抓了抓头发,眼睛里光泽熠熠,“爷爷,我有一个主意,后山半坡的地您可以匀出一块给我吗?”
老爷子一脸疑惑,“你要做什么?”
乔雪桐正色,“实不相瞒,我从小就特别羡慕陶渊明那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田园生活,但无奈以前在家放不开手脚干,爷爷您家地广物博,人杰地灵,真是一块风水宝地,我想弄块地来种瓜种菜什么的……”
“傻丫头!”老爷子敲了一记她脑袋,“说什么你家我家,还分得这么清楚?你看中了哪块尽管拿去!”
“谢谢爷爷!”乔雪桐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偷偷瞅了一眼,又得寸进尺地开口,“爷爷,那我可以在那个湖里种荷花和养鱼吗?”
最好还养一只可爱的乌龟。
深处种菱浅种稻,不深不浅种荷花,她对那个天然湖已经垂涎好久了。
其实作为家里的女主人,她看中了哪样东西尽管取便是了,不会有谁会说闲话,但毫无疑问的,她这种迂回的方式反而大大取悦了老爷子。
日光透过枝桠在地上跳跃,一老一少在树下坐着下棋,时光静美流淌。
二楼阳台上的男人赤着上身,身形修长挺拔,光圈逡巡过他肌理明显的胸口、小腹,汗珠逆着光没入那白色的休闲裤中,有说不出的性感迷人,他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午饭时分,乔雪桐不知道在老爷子手上败了多少回,她懊恼地抓了一次又一次头发,心急的缘故连鼻尖都渗出微汗。
“你又输了!”莫老爷子哈哈大笑,连白花花的胡须都染了万分愉悦。
“唉!”乔雪桐轻叹了一口气,撑着双颊,“爷爷您这样不行啊,太伤积极性了,怎么样也要给后生仔留条后路吧!”她调皮地用了不久前从佟弘那里学来的白话。
老爷子摸着胡子,“要不要再杀一盘?”
乔雪桐呼啦地做了个打气的动作,帅气地刮刮鼻子,“来啊,谁怕谁!”
谁知道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闯了进来,“莫爷爷!”
“哟!是婷婷啊!”老爷子站起来,“你怎么这会儿来了?”
乔雪桐朝这不速之客望过去,刚好郭婷婷也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噼里啪啦地交汇。
“莫爷爷,”郭婷婷亲昵地挽着老爷子的手臂,“我爸爸前几天从国外带回来一些进口水果,很适合夏天吃哦,我这不是惦记着您,给您带了过来。”
“婷婷有心了。”
“还有啊,这不是天气太热了吗?爷爷您这里可是消暑圣地呢,我想着像以前一样过来住几天,也陪您聊聊天解解闷呀。”
天气热吗?乔雪桐觉得自己都快被这嗲声嗲气的声音恶寒掉了一地的小鸡皮疙瘩,她忽然反应过郭婷婷的话来。
住几天?!
不是吧?她才勉强站稳脚跟,这女人就把战地扩大到她的地盘上来了?
……乔雪桐感觉自己的头顶长出了两个又尖又亮的角,“哞……!”
第二十六章
“呀!”郭婷婷突然惊呼了一声,仿佛才刚看到乔雪桐的样子,“这不是嫂嫂吗?你看看我,差点儿没有认出你来!”
乔雪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T和七分牛仔裤,和精心打扮过的某人自然无法比,她笑了笑,装出一脸疑惑的样子,“你是……”
她要演,她绝对奉陪到底。
老爷子看着乔雪桐,“这是婷婷,你郭叔叔的女儿,婚礼那天来的人太多了,你应该对她没什么印象。”
乔雪桐也笑,“确实是没什么印象了。”无关紧要的人,她哪里记得了那么多?郭婷婷鼓气瞪了她一眼。
“莫爷爷,”郭婷婷亲昵地挽着老爷子的手,软声问,“淮北哥这会儿应该去公司了吧?”
“没呢,还在家,这两天他休息。”
“哦,”郭婷婷喜滋滋地应了一声,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那我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怎么能不是时候呢?她可是缠着父亲百般打听到他有两天假才瞄准时机过来的。
“对了,雪桐啊,”乔老爷子似乎没有察觉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甩了甩袖子,“你先帮我招待一下婷婷,我去换身衣服。”
“是,爷爷。”乔雪桐甜甜应道,看向郭婷婷,“郭小姐这边请。”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郭婷婷差点气红了眼睛,碍于情面又不好发作,只得原地蹬了几次脚踩跟上去。
佣人准备点心和果汁的间隙,乔雪桐拿出手机联了家里的无线网,点开百度,输入:该如何把找上门来的小三灰华丽丽扫地出门?
很快的,度娘弹出了这样一个页面——那些年,我们不得不说的防小三一百招,乔雪桐把滚动条从头拉到尾,受益匪浅。
郭婷婷看了一眼四周,“淮北哥呢?”
“估计还在休息呢。”乔雪桐拿起冰镇橙汁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错,连声音也带了一丝凉意。
运动完停下来休息一下,这挺顺理成章的不是?
“不是吧?”郭婷婷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这个时候淮北哥还在睡觉?”这都快十一点了!”
休息睡觉?
乔雪桐点点头,突然不知道怎么的也起了生理反应,掩口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眼皮不听话地垂下来,遮住了那双清透的眸子。
“你……你也累了?”郭婷婷紧紧盯着乔雪桐,生怕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双手环胸,语气多少有些讽刺,“难道佣人这么多,那些家务活还得你亲自动手干?”
“哪里!”乔雪桐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晃了晃自己如青葱般白皙柔嫩的小手,娇娇地说,“我老公疼我都来不及,哪里舍得我去干那些粗重活儿?”
“你!”郭婷婷声音比那冰水还冷,“那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淮北哥虐待你呢!”
“没办法啊!”乔雪桐脸颊染了一层薄薄的红色,语气有些无奈,“这几天婚内合法需求太多了,身体有点吃不消!”
婚内……合法需求?这话乔雪桐说得暧昧,郭婷婷不免想到那回事上去,她克制自己的情绪,“你说的都是真的?”
说来她也是知道莫淮北为什么娶乔雪桐内情的人之一,所以郭婷婷不相信他们之间真的发生了关系。
当然是真的!做一个尽职的妻子,伺候老公,做一个乖巧的孙媳妇,孝顺爷爷,陪他下棋练字、做菜做饭做甜品哄他开心,难道不是婚内附属的“合法需求”么?
“你都不知道啊,”乔雪桐又羞又怯地摸了摸温热的脸,声音软糯清甜,“我老公可厉害了,在床上的时候……简直火力十足……你知道我们一夜要做多少次吗?”
“多少次?”郭婷婷下意识地接过话。
乔雪桐原本想举起双手,但想一想太夸张了,最后只伸出五根手指,其他的就让这个小女孩自己去想象吧。
“这么多?!”郭婷婷脸红得不像话,一夜五次?那岂不是只比七次郎少了那么两点儿……
“对啊!”遵照防小三一百招成功把郭婷婷忽悠进死胡同,乔雪桐心情极好地拿起橙汁喝了几口,“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问他啊!反正你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吗?”
“我……”我是疯了傻了才会去问这么私密的问题吧?郭婷婷连耳根都红了。虽然是青梅竹马,但莫淮北对郭婷婷的态度一直也不冷不热,何况这种闺房秘事……他也不见得会跟她说。
两人一时无话,只能沉默着,老爷子到这会儿还没出现。
郭婷婷提议道,“不如我们出去外面走走吧。”
“好啊!”乔雪桐才站起来,突然脚尖传来一阵不经意的疼痛,她立刻低头一看,十几公分的红色尖高跟正若无其事地从自己脚上移开……
“哎呀!”郭婷婷捂脸惊得花容失色,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啊?踩痛你了吧?真的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又大声嚷着,“快来人啊,送点冰块来!”
真是……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
乔雪桐噙着冷笑,推开她的手,“不用你假惺惺的!”说完,一瘸一拐地上了楼。
原本以为这个小女孩从小在蜜罐里长大,顶多就是骄纵任性些罢了,没想到做事这么不经脑子,想到自己和她身上还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乔雪桐就阵阵恶寒。
不过,比起乔雪欣,她的段数还太低了些。
“婷婷小姐,”因为郭婷婷每年都要来这里几次,所以佣人也对她很是恭敬,“冰块来了。”
“不用了。”郭婷婷面露得意之色,“你拿回去吧。”
午饭的时候,郭婷婷一直巴着老爷子不放,吱吱喳喳说个不停,乔雪桐自然被冷落在一边。
“雪桐,”老爷子突然看过来,“莫家和郭家是世交,婷婷呢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这些年轻人……”
老爷子是怕她心里膈应呢,乔雪桐明白他的意思,点头,“爷爷我知道了。”
“莫爷爷,”郭婷婷又开口了,“我爸爸从希腊回来带回了一些古董,他还说要择日登门拜访,让您帮着鉴定鉴定呢!”
莫家和郭家同是世家大族,但近年来莫氏青云直上,风头正盛,但凡有心的,谁不想着巴结奉承一番呢?名曰“鉴定”,实际上是“贴送。”
莫淮北显然对他们聊天的内容不怎么感兴趣,一顿饭下来也没说什么话,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腿上,不,准确地来说是停留在腿上的一只纤细的手上。
“摸够了吗?”他压低声音覆在旁边的人耳边。
乔雪桐笑得很是真诚,认真地询问他,“能再摸多一会儿吗?”
是的,他们聊天之际,乔雪桐一边吃饭一边在桌下偷偷摸自己老公的腿。
说来也奇怪,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完美得无可挑剔,但乔雪桐就是对他那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情有独钟——天!她不会是第一个因为腿喜欢上一个男人的女人吧?
喜欢?她摇摇头。
莫淮北无语,但目光里多了几分纵容,继续淡定地伸筷夹了一根青菜。
“哎!”郭婷婷又尖叫了一声,“你怎么吃这么多啊?”她夸张地指着乔雪桐的碗。
吃那么多,对于郭婷婷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她吃的一顿都比得上她的三餐了!
被她这么一叫,老爷子和莫淮北同时看了过来,乔雪桐面不改色地用筷子戳了戳米饭,“小的时候饿怕了,几乎每天都吃不饱,现在看到吃的就忍不住扑上去……哈哈”她笑了笑,“开玩笑的啦!”
也是,在乔家那种显赫的地方,怎么可能吃不饱?这不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呢!
只有莫淮北没有错过那一刻乔雪桐眼底流过的黯然神伤,因为他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胸口突然闷闷的,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曾经在无数个无眠的夜翻阅着所有关于乔雪桐的资料,一字不漏、倒背如流,以一种近乎变态的方式参与了她过去二十三年的人生。
他知道她五岁以前的全部时光都是在一个简陋的孤儿院里度过的,那里只有一排简陋的瓦房,下雨还会漏水,夏天没有冷气,冬天没有暖气,连最美丽的春天,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那里没有欢乐、没有玩具、没有童年,有的只是生计和果腹,那些脏兮兮的孩子吵闹打架,有的时候只为了抢一块肉,充分体现了造物主的法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但他查不出为什么堂堂的乔家大小姐会沦落到那种不堪的境地,但他清楚那五年她是怎么过来的,以前的时候会觉得莫名愉悦,仿佛滋生一种报复后的快感,但此时此刻,莫淮北觉得牵动心脏的神经抽疼了一下……
吃完饭后乔雪桐就去了书房,视线在一排排又老又重的英文原版书上扫过,她摇摇头,最后拿了一本《山海经》。
小阳台上的盆栽花开正盛,香气淡淡的,闻起来神清气爽,乔雪桐坐在藤椅上,准备看书打发下午的时光。
书翻了一大半,乔雪桐揉揉眉心,突然听到一阵兴奋的声音,“淮北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最喜欢去后山的小溪抓鱼吗?那个时候……”
啊?原来莫淮北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乔雪桐挑眉,拿起桌上的果汁喝起来,窝了这么久脖子有点酸,她站起来扭腰松骨,顺便拿了一块奶油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