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南嘉树觉得问题严重了。
现在是周二中午十二点一刻。正是午餐时候, 餐厅里人很多, 他进来后照例是找到南也瞻一桌,坐下陪着。
父子两个,一个甲方的专家,一个乙方的总工, 按说在审核会上是要适当避嫌的,可自家老爷子最不给面子,大庭广众收拾他, 挑剔到苛刻的地步。以至于CNE团队要不是有那个大大的“南”字顶在那里, 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详图要黄了。
而私下里,陪饭是一定的,毕竟自春节别过又快一年没见,老父亲攒了不少话要跟儿子说,首先是带来老妈两个很简单的问题:一, 四十岁以后生子, 孩子的成长会缺乏年轻父母的陪伴式教育,这种缺失你打算怎么补?二,明年春节预定与周叔叔一家一起乘加勒比海游轮,你是从凌海直接飞过去还是先回京城一起走?
这种问题都是陷阱,南嘉树深知一旦掉进去, 根本爬不出来。老妈的套路,父子两个加起来绕了几十年也斗不过,早就放弃,所以南也瞻传完话后连点补充说明都没加就丢给儿子自己考虑。
其实南嘉树是很想说你们俩倒都是年轻父母有的我, 陪伴啥了?十二岁他开始挂钥匙自己洗衣服做饭,十五岁被扔到桃圃,从此就跟爹娘天各一方,缺失什么了?至于春节的安排,加勒比海和游轮都无所谓,周叔叔家优秀的女儿才是关键。
然而,这些都不是南嘉树现在烦心的,他现在烦心的是他十五岁时在桃圃意外碰到的那个小丫头,当初要是知道有今天,打死也不会丢下她这么多年!
现在再捡回来,毫无防备就捡进了心坎儿里,软软糯糯,黏得他六神无主,可偏偏的,他还完全丧失了当初小叔叔的绝对权威,以至于现在抓心挠肝,还不敢惹她。
凌海分别前一夜,烧得厉害,一夜抱着她彻底越了界。第二天就出差,怎么能不想?林冉的出现,把小丫头气得对他又踢又打,哭着喊着要跟他离婚,可也把她那个小乌龟壳给掀掉了,心甘情愿地睡在了他怀里。
这一夜,发生了完全计划之外的“第一次”。
其实,南嘉树并没有打算把他们的第一次放在这样的野外现场。可是一旦抱着她,哪里还舍得放开?
寒冷的雨夜,温暖的被子里,活到这把岁数,他当然不会相信“亲亲就睡”这种哄孩子的鬼话,嗅着她的清香,抚摸着光滑的肌肤,他几乎每一根神经都被她充得热血沸腾,没有安全套,也不能放过怀中娇美可爱的身体,他决定试试吃了她。
实话说,这也是他头一回,这样做。以为是一种单方面的奉献,却没想到,一路吻下来,她这么生涩,完全不会妩媚地迎合他,害羞,拒绝,一种略带强迫的进攻逼她在他面前彻底打开自己,心动,刺激,妙不可言,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享受里,甚至忘了是在取悦她。直到,听到她甜美的声音难以忍耐地嘤咛娇//喘…
脑子里的景象一下就炸,那种奇妙的满足感,激荡在他身体里很久都平复不下去,害他差点就按捺不住扑上去。
看着怀里睡得酣甜的女孩,小脸上还有余韵过后留下的红晕,这么性//感,南嘉树忍不住低头轻轻啄吻,没有欲望,只有疼惜。才发现,爱她这么满,他早已已经分辨不出苗苗儿和伊伊,在男人女人的床上,都会生出强烈的保护欲,连在她身上释放都舍不得。
抱着她,感觉自己身体里最原始的力量和欲//望都有了方向,只想做她的男人。
她也乖,一晚上窝在他怀里不肯放开,她并不知道他们之间还真是没正经睡过,却已经经历了让她差点承受不住的欢愉,南嘉树可以说非常得意,满以为这样更赢得了她的心,没成想,不知道是一开始就用这样非传统的方式让她不能接受,还是怎么了,小丫头羞了,羞得都不敢看他。
没关系,他知道怎么哄她,要尽快一起经历,她才会懂得这是在爱她,而他,也需要她的爱。
第二天,原本是计划她从甲方封闭式会议上下来,就带她走,去镇上,可没想到这会一开就开到七点多才结束,之后随着专家组一起吃饭,等到她彻底空闲下来已经九点了。
小镇是去不了了,南嘉树想让她上来到他房间,可她说累了,还要把今天一天的笔记做整理。
很想强迫她,可是他答应过:不给苗小一添麻烦,不浪费苗小一宝贵的时间。确实,她的时间很宝贵,虽然像许湛说的,她是自远油翻译社成立以来最年轻的天才同传,可天才也都是汗水浇灌出来的,尤其是她这么一只自认的小笨鸟,她付出的比别人多的多。
她目前的经验还不足够支撑她走得更远,还需要更多的学习,这么重要的与专家组一起工作的机会,他怎么能耽搁她?所以,只好忍了说: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连下去抱抱她的冲动,都忍了,因为怕一抱,他就走不了了。
接下来两天,会议进入审核期,高强度进行,两个人能见面的机会就是在会上,而这个时候连对视一眼都没时间。唯一希望的就是下班后可以一起,可他忘了,她现在是专家组组长南也瞻的随身翻译,是甲方,每天下班后,专家组都在老父亲这个工作狂的带领下继续工作,而且还是屏蔽乙方的工作,不到九、十点钟她都不会下班。
其实再晚南嘉树都不介意,如果是他,不管多晚、多远,他都可以去找她。可是她却不行,他发的信息,她基本都是这么回:不要。不行。不想。不去。
不敢惹她,以至于从周五晚上到现在,再也没有单独在一起待过,整整三天半。思念是成几何级数的,尤其是一起度过那样一个夜晚后,南嘉树现在已经不指望去什么镇上买什么东西,唯一的要求就是抱抱她。
这件事,有必要跟老父亲谈一谈。简单吃了个三明治,南嘉树就拿了咖啡坐在南也瞻身边。
“爸,苗伊呢?”
“哦,跟Dawyne在实验室。”
又是Dawyne!
这也是南嘉树这两天不满意的地方,Dawyne是麻省理工的教授,是设计院长期的合作方,跟南也瞻是老朋友,这次专家组会议,苗苗儿累就累在很多工作做双份儿,因为经常看到她被派在Dawyne身边,听南也瞻这么一说,南嘉树当然皱眉,“爸,她是设计院给您配的翻译,您怎么老把她借出去?专家组不是有团组翻译吗?”
“哎,”南也瞻马上摆手,不同意,“别的翻译可不如小苗。这孩子专业特别强,基本都是同声翻译,节约时间的同时还能做到用词精确。而且,心细、耐力强,不管耗多久、工作多晚,她都不急躁,始终能保持状态。年轻人能力强的有,能静下心来这样敬业的,可不多见。”
“爸,能力再强,她也就一小丫头,能有多少精力?您看看您,会议带着她、吃饭聊天儿带着她,您闲了歇着,还把她给借出去,您这是不是有点儿当年无良地主老财的意思?”
“你个浑小子!”南也瞻骂了一句,“这是工作。Dawyne跟我一样,年纪大了,工作起来慢、时间长,我们需要倚靠她的耐心和精力。”
可您儿子我更需要她!南嘉树低头喝咖啡。
“不过你说也是,这几天是辛苦她了。”南也瞻点点头,“等会议结束,我会让小蒋给他们翻译社出个表扬信,应该能给她争取到奖励,对她今后的发展也会有帮助。”
她得到荣誉和奖励已经够多了,她现在需要休息,需要在我怀里睡!
南嘉树眉头一点都没展开,可又能怎么办?他可以继续跟争取,甚至可以强迫老父亲答应,可苗苗儿要是知道了非给他闹不可,小丫头已经够累了,别给她添乱了。
…
吃过午饭,林冉匆匆回房间取了份资料,回到指挥中心就碰到南嘉树,手里拿着个保温杯正等着她,“把这个给她带去。”
“哟,她是谁啊?”林冉笑。
南嘉树一皱眉,吓得她一吐舌头不敢再闹,“这是什么?”
“杞枣茶。给她润嗓子。”
“啧啧,”林冉咂嘴,“真是体贴啊。你都奴成这样了,还瞒着姑妈姑父,再有两个月就过年了,你还真打算跟别的女人去游加勒比海啊?苗伊知道不得吃了你!”
“话真多,赶紧去!”
…
下午的会开到了五点半准时结束,明天还有一天,周四一早专家组就要离开樊津。
项目范围和工艺流程审核已经基本结束,南嘉树通知CNE项目组晚饭后加班,要根据专家组的意见更新流程图,争取在明天的会议上可以拿到初步的确认。
九点,项目组把图纸交上来。南嘉树让助理把图纸打印出来送到他房间,他要做最后的审核。
刚一进接待中心大厅,正碰到刚从健身房出来的林冉,南嘉树惊讶,“你们也已经结束了?”
“嗯,今天早一个小时。”
看他立刻掏出手机,林冉笑,“别打啦,苗伊不在!”
“嗯?”
“跟Dawyne到镇子上去了。”
“干嘛去了??”
“Dawyne要走了,好像是去买同仁堂的中药。”
真他妈的!
…
又下雨了。
雨中的荒野路很不好走,一个小时才到了镇上,药店正关门时苗伊才陪着Dawyen匆匆赶到。好在药店的工作人员很热心,不但为他们多拖延了几分钟,还很耐心地给他们介绍药效、解答问题。
买好药出来上了车,见药店旁边有一家规模不小的24小时营业超市,看着里面灯火通明,苗伊犹豫地眨了眨眼睛。
司机刚要启动,苗伊忽然说,“师傅等一下!”而后转身看着Dawyne,“Could you please wait for me for a few minutes I need to pick up something.”(能等我一下吗?我得买点东西。)
“Sure! Take your time.”(行,不急。)
“Thanks!”
跟司机说了一声“抱歉”,苗伊冲进雨中。
…
哇哦,安/全/套的选择有这么多啊…
站在超市货架前,苗伊简直惊讶。各种颜色的盒子和图片,盒子上的字眼不是激/情就是情/趣,依然分辨不出有什么不同。
是不是得看看使用说明?
苗伊正要伸手,货架那边拐过来两个男人,说笑着,目的性很强地冲这一个颜色的盒子就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这种货架前,感觉他们的笑声都好像很暧昧的样子。空荡荡走廊,一个穿制服的女孩站在安全套前好像很显眼,男人们立刻看过来,苗伊赶紧低头。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正笑声更大了,拿了东西离开,拐弯时又看她一眼。
脸早红透了,等人家走了半天,超市门的铃铛都不响了,她才又抬起头,
嗯…应该买哪种的呢?颜色、气味、质地甚至形状,种类好多,他喜欢用哪种的?
咦?好像还有尺寸啊。别的都好办,可是…尺寸不能错吧?那,那他…是什么尺寸的?
看着手机,苗伊抿抿唇,总不能问他吧…
第69章
十一点半。
雨越下越大, 完全不像南方淅沥沥的冬雨, 倒像夏天午后突然的雷阵雨,倾倒似地扑打着车顶和车窗。
苗伊抱着肩,瑟瑟的,冷啊, 湿冷浸骨,车里的暖气一会儿开一会儿灭,很快, 开的时候也感觉不到热气了。车窗外浓重的雨幕和黑暗, 双闪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鬼火一样跳着。
车陷进泥里了。一出镇子,在来时的一个坡上不知突然蹿出来个什么动物,司机紧急一打方向盘,车陷进了路边的泥坑里。费了半天劲,也没办法解出来。
好在指挥中心二十四小时有人调度, 一个电话打回去, 说马上派车来接他们。
打过电话到现在大概半个小时,这样的雨夜和路况,再考虑到准备和调车,至少要一个多小时才能赶过来。除了等待,这不是一个什么需要惊慌的情况, Dawyne在灯光下看着他的中药,用零星几个字的中文跟司机说话。
苗伊打开手机,七点的时候他发过一个信息,问她吃饭了吗?她说吃了, 然后连多一个字都没来得及打就进了小会议室。现在,很想跟他说冷,可是看看时间,还是别了,他是乙方总工,这几天专家组重点拷问的就是他,有的时候简直就是轮番轰炸,连喝口水的时间都不给他,一整天下来,嗓子都哑了。
现在他应该还没睡,可也一定是忙工作,算了。
关了手机,苗伊低头看怀里的包,软软的皮面可以摸到里面盒子的棱角,原来这种东西也瞒贵的,好几十块一盒,虽然数量是最少的,可是,是最贵的那种。其实研究了半天,她也没看出大不同,可毕竟…是给那个烧包的家伙…便宜的,恐怕不行。
正红着脸一个人悄悄地在心里嘟囔,忽然对面坡上冲下来一辆车,漆黑的雨夜里,大车灯穿透而来,像两束明亮的闪电!
很快车就来在眼前,彪悍的车身显露出来,司机先声惊讶,“哟!怎么是南总!!”
这一声,还没看到人,苗伊的眼睛鼻子就都酸酸的,也不顾外面在下雨,起身就想往车下。还没等她动,越野车的车门怦地一声响,有人走下来,一身防雨野战服,高大的身型即便是在厚重的雨幕里依然像身后那辆大越野一样的彪悍。
苗伊忽然就不想再动,就这么,看着他…
他手里拿着两件雨衣递给司机,大声吩咐招呼Dawyne老先生先上车,然后转身往这边来。
车门打开,苗伊接着他的大手跳下车,跳进他粗壮的手臂里,雨衣立刻从头披下来,还没等她站稳,人已经被勒了起来,隔着厚厚的雨衣都能感觉到他铮铮的肌肉,她抬起头,他的唇狠狠地压下来…
大雨里,他勒得这么紧,她不能呼吸,脚也几乎无法着地,可是,窒息的身体却雀跃地渴望着他的力量;她好凉,他的舌进来,霸道,温暖,她的心都发烫。黑暗中,几天来的羞涩都不见,踮着脚尖,迫不及待地迎向他…
雨水打在雨衣上,砸得噼啪响,唇紧紧地贴在一起,彼此的气息贪婪地吸吮着,天地仿佛都只剩下雨帽围拢的这一团滚烫的温度…
时间凝固,又很快流动,有人在等他们,他要离开,她不肯,他不得不轻轻咬了她一口。
分开了,苗伊笑了,仰头看着,雨真的好大,他也真的,好帅…
…
周三是专家组现场审核会的最后一天。
根据前一天会上的修改意见,CNE项目组已经赶工出了新的工艺流程图,南嘉树亲自做好最后的修改、重新出图,直到清晨五点才睡下,六点半起来洗了个澡,准备先到四楼去看看她。
昨夜接他们回来,一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跟Dawyne说着话,偶尔地看她一眼,她坐在副驾,职业的随行口译,很工整的姿势,只有眼睛像只小猫儿一样一直悄悄黏着他,很安静,一个字也没搭话。
心就这么被她的目光浸得软软的,无数次走过的荒野上,忽然就有种特别满足的感觉…
回到基地已经很晚了,他还要到指挥中心去,分别时,她很礼貌地说“谢谢南总。”,他却没屏住,当着人的面让她“赶紧回去泡个热水澡驱驱寒”。她怔了一下,居然没躲,双手抱着包,脸红扑扑的,冲着他点点头。
那样子比大声承认自己是他的还让人疼,当时他就冲动想搂够来抱抱,管特么旁边有人没人!
现在下到四楼,径直走过去敲她们的房门,看看表,刚七点。很快,林冉开门,说她早已经起来走了,是南也瞻亲自电话叫走的。
南嘉树听了,连问干嘛去都省了,这是最后一天,老父亲肯定要抓紧时间从早忙到晚,苗苗儿更是加倍的工作量。
转身离开,南嘉树也匆匆往指挥中心去。
今天的会议本来是做最后的审核意见和收尾,可是因为CNE做出的迅速反应,修改方案已经提交上来,而且在总工南嘉树的亲自操刀下,并非临时的意见整合方案,而是有补充计算数据和应力分析的全套修改。
有专家提出工作量太大、时间紧,建议不做重新审核,依然按照之前的审核意见收尾,CNE的新方案可以之后提交,再由甲方批复。南也瞻不同意,下现场的目的就是为了即时办公,既然来了,不把详图彻底打开,拖延了工期,这几天的会开得还有什么意义?
美方专家Dawyne立刻表示支持,于是会议日程当场做了延时调整,午餐都定由餐厅做三明治和披萨盘直接送来会议室。
一天连轴转,CNE突击出的方案不但完整而且非常细致,这样专业和敬业的表现,终于在最后一天得到了与会所有专家的肯定。
下午六点,会议圆满结束,CNE拿到了专家组的最后确认通过,只需要形成报告提交甲方,就可以开始详图设计。南嘉树一个电话打给凌海的总裁张星野,那边乐得当场许诺重砸百万建江州分部。
简单的晚餐后,国外来的专家要马上启程往江州去,赶第二天上午凌海出发的国际航班。送行时,除了项目组外,最主要的就是和这几天与他们朝夕相伴的翻译组告别。
别人都还好,拥抱告别,可Dawyne老先生抱着他的小翻译说了好大一番话,夸完了不说,还留下了私人联系方式并且一份礼物,这礼物是他每天随身的一枝笔,笔上有他的名字缩写。学者送笔可说得非常郑重,在场的人都很感动,老爷子还告诉她明年春天他会再来凌海,毫不避讳地说一定要私下相约见面,共进晚餐。
南嘉树在一边看着,并没咋地跟着感动,只希望老爷子早点松手比较妥当。
送走了国外专家,大家都放松下来,项目组同事们有一起去娱乐厅唱歌消遣的,也有的早早回去休息。南嘉树转回来又去了南也瞻的房间,他知道老父亲一定还有话跟他说。
这一次是完全的小灶,撇开甲乙双方,南也瞻先是对儿子这一次的专业和项目领导能力提出自己的点评建议,而后开始对之后详图的开展给出更多的指导意见。
这一讨论、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过了十点,南嘉树的精神就不能再集中,一边应付,一边不时地看手机。十点半的时候想走,可是老父亲正在兴头上,又泡了一壶茶,越说越细致,甚至让徐墨把图纸又送了进来。
等把老父亲聊满意,南嘉树从房中出来,已经十一点半了。看手机,还是空空的,别说电话,连个信息都没有。
不由得长长吁了口气。
明天一早苗苗儿就要跟着翻译社回桃圃了,她还不知道要长期借调的事,这一去就意味着两个人分开,小丫头居然连点动静都没有。不想他么?舍得他么?南嘉树有点咬牙,想咬她。
进了电梯,鬼使神差的还是摁下四楼。
近午夜,楼道里空空的。荒野的基地上,外头是呼啸的风,里头静得也像荒无人烟。走到她们的房门口,抬起手,摸到门铃,犹豫再三,又放下。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太晚了,累了这几天,昨夜又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小丫头肯定撑不住了。让她好好睡吧,反正没几天就会再在一起,先不跟她计较,等见了面再让她好好认识一下居然敢不想他这个严重的错误。
这么想着,南嘉树笑了,为自己找到一个欺负她的借口竟然高兴,心里的思念和遗憾就这么又甜蜜起来。
只有一层的距离,南嘉树没有再乘电梯,进了楼梯间。转弯正要接着上,忽然吓了一跳,五楼的楼门口站着一个人。
小丫头穿着他买给她的休闲装,一身粉粉嫩嫩的,头发洗得蓬蓬的,别了个小卡子,双臂抱着鼓鼓囊囊的双肩包靠门站着。
“苗苗儿…”南嘉树叫了一声都不敢认,怔了一下,这才大步奔上楼梯,“你,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嗯…等你。”
南嘉树第一反应就皱了眉,“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就是,嗯,等你,一起…”
一股热潮忽地从心底涌起来,汹涌澎湃,直冲头顶,一下子将他淹没!笑容都不及在脸上散开,南嘉树猛一弯腰,一把将她拎起来扛上肩头!
头都朝下了,苗伊拍着他的背小声叫,“啊,要被人看到了。”
…
他的吻,深深地在她口中,热烈到近乎啃咬的纠缠,让她还没有享受够缠绵的爱意,就已经不能呼吸。
双臂搂着他,空气擦触带来的凉意让她忍不住地抖,被他抱在怀中,热得几乎要把她烧着,她的心却一直在颤,像冷,紧张得不能自已。
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只能抱紧他,不停地回应他的亲吻,可即便如此,也不能阻挡他,这么用力,于是,满脑子里都是那羞人的红草莓…
“别,别…”
他还是穿着睡裤,可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划过的痕迹,会痛,很快就把她带入上一次那难以抑制的感觉,她想要,真的想要,可是…可是不行!
她的手无力地拽他,“别…你听我说…”
大手握紧她,握得她动都不能动,苗伊不得不屏了力气,“你…你不想要么?”
“要…现在就要…吃了你…”
她刺激得颤抖, “我,我买了…买了那个了…”
他根本不听,沉浸在自己的享受里。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叫,“我买了,安,安全套了!”
他终于抬头,却没听懂,“你说什么?”
她低头看着他,脸上泛起红晕越发红,喘了口气,声音低下来,“在我…在我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