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可能是离得太近了, 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陷在他醉兮兮的眼睛里, 略微发红的颜色染了目光,苗伊一眨不眨,不太能思考。
被大手扣着,她抬不起头, 任他的呼吸肆无忌惮地在她口鼻边,让她完全在他的味道里。
苗伊轻轻咽了一下,又问, “嗯…你, 你说什么?”
“我说啊,”他微微一挑下巴,蹭在她唇边,一字一顿:“你,要, 我。”
声音已经彻底吼哑, 浸了酒精,腻在喉中时而有,时而没有,像带了小锯齿划得她的心敏感得受不了。
终于听懂了,自从在一起, 这个“要”字就已经完全失去本来的意思。分别的日子里,说不了两句他就说想“要”她,微信上看着还好,可电话里, 声音一沉,那呼吸隔着听筒都发烫…
开始苗伊真的羞得不行,觉得酷酷的总工大人怎么看着图纸都在想这个啊??也太不正经了…
可是后来,就习惯了,他似乎就没有不想这个的时候,总是“要苗苗儿”。听多了,有时候她还会跟着他很不知羞地说:苗苗儿不给要,回来也不给,让你再骗人!
现在,居然说“要”他?“他”从来都是主语的,怎么成了宾语了??
她趴着,被筒已经被拽开,紧密度是她整个体重还有他手臂的力量,根本就压不住可他的嚣张。苗伊羞,还怕,哼,就算,就算技术上有这种可能,实际操作也,也是绝不可能的!
“不,我,我不…”苗伊说着就想往下挣,可是,她像小耗子被拷了夹子,根本就动不了。
“不听小叔叔话,是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晚又成了“小叔叔”了,对她又哄又吓的,完全不顾自己这种“要”求是不是“小叔叔”。
“不是,我…”怎么可以??苗伊的心都跳乱了,统共他们也没要几次,每次招架他都招架不来的,别说整个过程,经常是开始没多久她就已经迷迷糊糊的,除了像个软枕头一样随便他摆弄,哪里还知道在做什么。而且,每次都不一样,她自己的程序都还稀里糊涂没完全搞清楚,怎么会知道他的?这样子,怎么…操作??
“苗小一,你心里根本就没我,是不是?”
马上就上纲上线,小叔叔就是这样,不管她犯什么错都能归结到心里没他,真是急人,“不是!刚才都给你唱歌了呢…”她都好久没唱过歌了,他说让唱,她就唱,当着这么多男人,还是方言呢…
“唱个歌儿就算了啊?你当你还四岁啊苗小一?那时候是个小糊涂蛋不记得也就算了,今儿呢?心里都想什么呢?”
终于还是来了,他一点醉都没了,咬着牙一副睚眦必报的样子,苗伊立刻心虚打蔫儿,“我,我是太忙了,就没注意…”
“是,什么事儿都比我重要,一年统共就这一天全想我还不行?你还能讲点儿理不?”
“不是啊…”苗伊还是有点委屈的,“这么多年,我,我不太记得了…”十六年呢,他一出现,她的生活马上就像放了焰火一样,到处都噼里啪啦五颜六色的,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你少拿分开当借口啊!”他居然拧了眉,很严肃,“提前多儿天啊?微信上挂着今儿的日子,我房里的地图上也是,这还不够啊?嗯?”
啊?真的吗?居然到处都有提醒来着吗?苗伊发愁地蹙了蹙眉,转而又在心里悄悄想:这个家伙这么不知羞,那今天兄弟们那些贴心的礼物到底是人家贴心还是他没完没了提醒来的,真是的…
“别生气了么,你知道的,我心特别粗,真的没有注意到…”
“除了那些字母你还注意什么??”
“对不起嘛…”她嘟了嘴巴凑到他嘴上,“嗯,亲亲…”
他立刻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少来啊!小狗儿似的,撂爪儿就忘!”
哼,这么疼,这么凶,可是趴在他胸前,这种猫扑的姿势真的很难理直气壮,苗伊只能继续哄,“好啦嘛,我知道错了,回去给你准备礼物,一定特别用心,行不行?”
“你准备吧!反正过了今晚就不是我生日了。”
这根本就不讲理嘛,现在已经一点多了,生日早过了呢…
苗伊抿了嘴巴不打算吭声了,让他训好了,谁知这都惹他了,咬牙,“苗小一!这是跟我犟是不是??”
“没有啊,我…”
“你就不能把我当第二十七个字母稍微操点儿心么?!”
噗!本来好严肃地被训,可苗伊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他这么作,粗哑的大男人声音,怎么能这么作!低头,小鸡啄米一般笃笃地啄他,鼻子,脸颊,嘴巴,下巴,“要呢,我的第二十七个字母最好了,最喜欢了。”
他白了一眼,随便她亲,依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趴下,蹭在他颈窝,她小声说,“今晚…让你想怎样就,就怎样…还不行么?”
“你少贿赂我!要么给我我的礼物,要不咱现在就睡觉!”
总工大人好硬气!胸口的人软软地答应: “那好吧…睡觉吧。”
“苗小一!!”
苗伊嗤嗤笑,今晚要不到,他才不会睡,而且,她能感觉到他,这个样子…他怎么能睡得着?
都不说话了,抱着。窗外,山林的风呼啸着,吹得小木屋嘎吱嘎吱响,房间里透着松香,暖暖烘烘的。
被子下面,苗伊的手展开,动不了,只能轻轻地捏捏他。这个家伙终于会意,松开些手臂。
感觉到她的小手,他倒吸凉气,一晚上的热似乎都有了去处,眉头更皱了皱,眼睛越发眯起来。
“可是…”她喃喃的,“人家不会…怎么办?”
他低头,吻在她额头,“小笨妞,这么多次了还不会?”
“哪有好多次啊…而且,每次…都不一样呢…”
他笑了,“万变,不离其宗。”
低哑的声音呵在头顶,烫得苗伊的脸红扑扑的,“你帮我…好不好?”
“不行。今晚,只能是你。”
他这么说,大手还是把她托了起来。枕在他颈窝,她眨眨眼睛。
“啊。”叫了一下,一晚上趴着,暖暖和和的亲近,可是并没有准备好,“疼呢…”
“忍着。”
终于忍下来,好难受,可是,又静下来。
苗伊悄悄地等着,居然真的没动静啊?天哪,到这步了,他都能忍啊?忍不住抬头,身体略一仰,“啊…”
“嘶…”正对上他眯起的眼睛,皱了眉,“苗苗儿,”
“…嗯,”
“起来。”
“不要…”
“你不起来,怎么要?”
“我…怕痛。”
“听话。”
他咬着牙,字也少,苗伊知道他受不了了,哆哆嗦嗦的,“那,那你把灯关了…”
“不行。我要看着你。”
“啊?我,我不!”这个真的不行!苗伊快要哭出来了,本来这样就够难为情了,还要给他看,那她羞死算了!义正言辞,“反正…反正你要想要,就得把灯关了,要不,要不我不!”
“两个都要。”
“不行!”
他的表情始终没变,咬着牙,也不多一个字,“苗苗儿…”
“我不我不…”
顾不得现在这尴尬的姿势,苗伊还想争,忽然,握在她肩头的大手紧了一下,感觉手心都出了汗,看他,眯眼看着她,眉头那么紧,她只能…自力更生了。
苗伊吸了吸鼻子,探出头往周围看,啊,被单!伸手,拖过来。
用被单裹着,她慢慢起身。
眼看着眼泪滑下她的小脸,他差点就疯了,可口中还在哄,“不怕,啊?自己的男人,你总得慢慢适应,乖,来。”
她不敢睁开眼睛,他枕了双臂,就这么看着她,虽然一点都不流氓,可是,可是还是好难堪!哪怕,哪怕她闭着眼睛。
她低了头,“我,我不行…随便你说什么好了,我,我不要…”
“宝贝儿,睁眼。”
她不肯,拗了一会儿,轻轻睁开。
被单像雪白的裙子,大大地铺开,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白色,像海上的帆。
苗伊笑了,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居然真的让她不那么羞了…

夜风卷过山林,已经枯去的树枝依然发出海浪般的声音,盘旋,翻滚。
帆船太小,很快就被打上浪尖,根本支撑不住,眩晕,乏力,跟之前多少次都不一样,几乎将她摧毁。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消磨掉坚硬的冰山,她终于哭着求,“我不行了,没力气了…”
他一点怜悯都没有,“听话,苗苗儿…”
“我,我…”
“听话…”
他反复只有这两个字,根本就说不通。
苗伊抬手抹了把脸,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泪,她从来就不是运动健将,这真的比马拉松还要漫长,呜呜呜…

趴着,热气快要蒸干,仅剩的一点点思维苗伊狠狠地发誓:以后打死她也绝对不能忘了他生日了!
-


第88章
十二月的凌海阴雨连绵, 气温在零度上下徘徊, 不算低,白天足够把湿冷淅淅沥沥地淋进骨头缝里,夜里结冰,雨就下成了雨夹雪。
苗伊喜欢雨声, 尤其是深夜打着玻璃窗,陪她,心特别静。可是她怵这样的天气, 手脚本来就冷, 一遇冬雨就是冰疙瘩。可现在,两个街区的路,一半日子,捂得厚厚的,快跑几步, 还没来得及冷就到了;一半的日子, 大越野送到台阶下,跑进玻璃窗回头,他还在,而雨滴都没沾到她。
夜里么,他就是个超级恒温的大暖手宝, 冰脚丫子可以换着捂,然后窝着睡,一夜都热热的,还会出汗。
调入华东总部一个月了, 简风第二周就被认命为本地化部口译培训组组长。这听起来像只是个临时职位,其实这是筹备阶段,等培训结束、人员选定,他就是正式的组长。
苗伊的现阶段工作就是辅助他,虽然远油有专门聘请的培训师,但是在实战经验上,谁也没有这两个人丰富,所以从培训资料的准备、讲解以及陪练,苗伊当仁不让是最得力的人选。
工作很忙,不过按部就班、没有什么压力,相对从前战斗一样的工作和现在涨出来的20%薪水,她的待遇是大大地改善了。可是,苗伊并不喜欢。
她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而且这么矫情的“不喜欢”如果说真的有人能理解,那只能是组长殷倩和师兄简风。可现在,简风春风得意,组长也不在身边,没人听。
回到家,她也不想说。因为他那么骄傲她的工作和成绩,她不想让他知道调过来以后的妥协。
为了能在一起,总工大人现在一周工作六天,三天江州,三天凌海,大越野每周都是上千公里的奔波。她忍这一点又算什么?
就在苗伊闷闷地搁在心里、自我安慰的时候,有一个人适时地出现了,这就是许湛,许处长。
刚从京城总部出差回来的许湛,述职过后第二天就与苗伊约见谈话。这次谈话非常正式,在了解了她的工作状况后许湛很明确地告诉她,不会让她把时间浪费在培训上,因为他并没有指望能再培养出一个苗伊,就更不能消耗掉现在的苗伊。
培训过后,由她负责外勤组,这个外勤组是与翻译社正在进行的内部重组有关,部分组员就挑选自翻译社。试点是远油行业内的同传业务,如果凌海这边可以应付,就不会再从桃圃调人,也就是说行业范围内她就是殷倩的角色,在实战中带队伍。
这次试点能不能搞成功就全看她的了。
苗伊听了非常开心,并不是因为要升职,而是这样一来,她不但可以再和组长殷倩一起工作,更重要的是,她需要实战,需要更多的同传经验。
虽然那天被他吹得很厉害,其实,在华东同传圈里有一个更厉害的存在,那是一个民营的口译公司,叫迅声,很小,大概也就十几个人,分为三个组,专业做同传。这帮人,身经百战,业务能力非常强。
虽然在专业上远油翻译社是正规军,可因为行政原因,接业务没有迅声灵活,这样一来,大把的机会拱手送人。
苗伊他们是在影音室里练习,迅声却是在实战中磨练成长,临场经验比他们强很多。一年华东区大大小小的会议不断,穿梭在其中,根本就歇不下来,预约已经到了提前三个月的境界,如果是临时的会议,想请到迅声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什么组长、队伍、理想、事业,这都不是苗伊想要的,日五千的高薪常态,才是她的目标。
有了许湛的承诺,苗伊吃了定心丸,谈完话回到办公室她就发信息告诉“老公大人”,他笑,说好啊,苗苗儿组长,今晚咱得好好儿地庆祝一下。
然后那天,无缘无故的,在升职这件事的八字别说一撇、甚至连个点都没有的时候,两个人就兴师动众地开车过海去“好好儿”地吃了一顿海鲜,回来的路上又去爵士乐吧“好好儿地”听了一场音乐。
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他当然不会再允许她回小屋去碰电脑,洗了澡就抱着她钻了被子。这个时候,他才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是一枚胸针,说送给“苗苗儿组长”配制服,并且一本正经地强调这是工作需要。
看着那个小标志,苗伊就知道远油的几套制服加起来也没这个“工作需要”贵。
这真是太烧包了,一点小事就要搞很大!可是,胸针实在太漂亮了,树脂小花,蓝色与金色典雅搭配,配在制服上,端庄中的俏皮,简直太搭了!
于是,她一边嘟嘟囔囔地不满,一边听他的话在吊带小背心上试了那枚的胸针。
他低头,仔细看,抬手摸摸,说怎么买的时候没觉得这么好看?然后头越埋越低,然后就重点偏移,咬下去…
苗伊心疼胸针,拍他,推他,可是,他馋啊,缠得她没办法,就心软,随他了。
这样,one thing led to another(一件事导致了另一件事),最后他还是用他最喜欢的方式给苗苗儿组长庆祝了一下,庆祝到了下半夜,庆祝得她第二天坐到办公室还腿软。
午休的时候,苗伊匆匆吃了带来的三明治就想补点易科的活儿,可是又接到他的电话,说他现在就在远油大厦对面的西餐厅,让她过来。
他下午就要回江州了,可能是想告别,可是苗伊真的动都不想动啊,说不要。他说不行,有事,赶紧过来。
苗伊没办法只好过去,到了地方才知道他是要她见一个人,这个人介绍说是CNE行政旅行部的工作人员。CNE每年都有员工往来海内外各作业现场,所以在驻外、旅行和签证安排上有专门的部门在负责。
介绍他们认识,匆匆聊了几句他就先出发去江州,临走叮嘱她好好跟着准备申请资料,有事打他电话。
他走了,苗伊蹙了眉,知道这是要给她办美国签证,为的就是南家春节的安排,要去加勒比海乘游轮度假。


第89章
周五。
逢周末, 远油这样的单位都会有意无意提前结束工作, 比翻译社还要明显。苗伊校对完最后一段培训录音,看表才刚刚四点半。
回到办公室,简风又没在。现在他们两个分一个大办公室,比以前要近很多, 可话却比以前少多了,一来当然是她的婚,不论是作假套房子还是弄假成真, 在师兄看来都荒唐透顶, 苗伊也不想再解释;二来,他真的特别忙,除了业务,还有行政,培训马上就要结束, 正式走马上任就在眼前。
这会儿可能又是在跟领导谈话, 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苗伊打开电脑,悄悄地把易科的资料调了出来,噼里啪啦敲起来。
以前她是绝对不会把私活儿带到单位的,可是现在, 情况实在不容乐观。从樊津现场回来接下这本稿子,按照之前的速度,连校对三十五天一定会交稿,可这一次, 她对五十天的稿期都没做任何修改。
谁曾想,这么宽松的日程安排居然还是出现了问题,目前距离交稿期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积压下来的稿子已经在她所能承受的安全范围极限上,说实话,她开始紧张了。
从生日会回来后,他没有立刻返回江州。在古箭营地的时候他明确表态不会再常驻现场,虽然后来大家都笑他,像个笑话似的,可苗伊的心却被捂化了,甜蜜得不得了,甚至对他是不是真的会去做都不介意,更不会去问他到底要怎么办。
可是,回来后的第三天,他说带她去做客,到了才知道,主人家就是CNE的总裁张星野。
从来都只在杂志上见过这位颇有传奇色彩的总裁,没想到第一次见真人,他居然系着个围裙,偌大的别墅里,总裁大人在亲自下厨给他们做菜。
苗伊惊讶又拘谨,实在不知该怎么好,可是身边的大男人却非常淡定地介绍:这是厨子界最好的总裁。
真不愧是一起创过业的,他们关系是真的好,严栋在谈到他的工作安排时还要有所顾忌,而张星野作为当家人就完全没有这层界限。这顿饭的名义是后生日宴,其实主题还是那一个:樊津必须是南大总工的。
苗伊坐在他身边本来以为自己只是个陪客,却没想到,张星野说话的对象一直是他们两个人。樊津一期详图开启,以后还要筹备二期竞标,这一切当然不能假手他人,而南大总工也是一定不能与媳妇儿长期分离的,张总在这两点上非常的明确。
所以,最后提出的方案是:一期详图期间,南总工按照工作需要自行安排凌海与江州之间的分配,常驻凌海也可以;等到施工开始,配两个副总工给他,进出现场的时间也全由他决定,而待遇方面,全部按常驻现场算。
苗伊这才知道,CNE外派是基本工资一倍半的驻外包,而常驻现场是两倍,再加上各种津贴,非常丰厚,所以其实,他的所得比副总要高多了。
苗伊并不了解张星野平常是什么样子,可这顿饭,张总的姿态可以说是非常的低,简直就是:您说啥就是啥,行不行,总工大人,CNE的角儿?
苗伊感动得不行,觉得身边这个半天不肯点头的家伙根本就是油盐不进!可是很快张总的“阴谋”就被他无情地戳穿:“自行安排??只要樊津还是我的,我特么回得来么??”
啊,奸商如此!心疼他的同时,苗伊真的好想笑,张总比严副总真的是无耻多了,这是死乞白赖地吃定他了。可是心里也真的有点感动,奸商“压榨”的背后是他们患难的交情和赌定南嘉树工作狂一样的敬业。
家庭小宴,亲自下厨,硕大的薪金红包加持,最后张总又实行了夫人战术,弄得苗伊当场倒戈,这样,南大总工总算握着媳妇儿的小手勉强点头,不过,临走,去张总家的酒窖里逛了一圈,拿了箱子直接装了一整箱他的珍藏。见张总心疼得牙都快咬碎了,这才住手。
这个结果让苗伊很开心,首先,她根本就不想让他离开心爱的现场工作;其次,他不在的时候,她可以全心全意赶进度,赶出时间来好陪他。
可是很快,苗伊就发现,“全心全意”这个词太绝对了。他不在的时候,会想他,那烧包的形象简直无孔不入!翻译效率不如从前,睡眠也不如从前,偶尔碰到难点需要他帮忙,这一打开视频,就收不住。而且,三天江州,四天凌海,他完全可以周四早晨再出发往回走,可他总是周三下了班就连夜往回赶,而且一定是不吃饭的。
这样苗伊周三下班就急急忙忙去买菜,他给了她一张银行副卡,绑定了她所有的支付,所以她可以买好多好吃的回来。他喜欢喝汤,咸的、甜的,各煲一盅;喜欢吃有馅的,那就南方的小笼,北方的茄夹各来一份;听着戏,戴上围裙,一做一晚上。
到家就十点多,陪他吃了饭,再想自己回房是绝对不可能的。
情有可原嘛,毕竟分开这么久,谁能受得了。这一天,苗伊是给自己完全放假的。
之后的几天,他会信守之前的诺言:不浪费苗小一的宝贵时间,晚上能允许她关上小屋门忙自己的。可是,这个诺言有点虚,因为他只给她到十一点,然后一定会开门把她抱走,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苗小一的身体健康,很晚了,该睡觉了。
真的吗??回到大床上,哪次让苗小一睡觉了??哪次不是把苗小一的骨头都拆散了?
有时候也恼的,甚至还会为了不肯就范跟他在被子打架,咬他,掐他,然后换来他更“恶狠狠”的对待。
其实…她从来没有真生过他的气,因为,她好喜欢他亲她、抱她,喜欢被他摆弄到完全失去理智…最后,还喜欢看他,看他热气腾腾,汗珠滴下来;听他根本不加控制、放肆的声音。
他从来不会遮掩自己掏空一样,塌下来,哪怕她不能呼吸,他都不会有一点支撑。每当这个时候苗伊就觉得好满足,也心疼,哪怕自己已经快要死了,也会抱紧他,觉得还能承受更多。
今天早晨在车里分别时,他说凌海西城新开了一家巴西烤肉要去尝尝。这一尝,又是一晚上。苗伊告诉他六点半再来接她,可以避过下班高峰,这样算起来她还有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