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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尸骸的第二天,苏采萱就把复原后的死者面容图片交到李观澜手里。
李观澜端详着图片中的男子,四十岁左右,偏瘦,眉骨很高,眼球略向外凸,鼻子大而扁平,阔口,整张脸显出凶煞之气。
李观澜笑着说:“科技的魅力真是太神奇了,把这张脸描画得栩栩如生,好像在眼前一样。等将来我上了年纪,不胜任一线的工作,就拜你为师,做一些技术工作。”
苏采萱揶揄他说:“李支队的算盘打得真响,年轻时屡破奇案,风光无限,到老了还要发挥余热,来抢我的饭碗,好事都被你一个人占了。”
李观澜忙说:“不敢不敢,我是对你真心佩服和仰慕。”
苏采萱说:“别贫嘴了,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那个人形玩偶,你分析过了没有?”
李观澜说:“暂时还没有办法确定是巧合还是有一定寓意,或者是凶手无意中留在现场的证物。要到案情有一定进展时才能深入分析。”
苏采萱说:“我查阅了一些资料,这种造型的玩偶是几年前在东南亚地区非常流行的‘降头’,据说有两种颜色,在白色玩偶上实施法术,可以挽回失去的感情;而在褐色玩偶上施法术,可以使人身患重病,甚至丧命。不过这是蛊惑人心的无稽之谈,希望不会给你们破案带来困扰。”
刑警冯欣然与关在拘留所里的姚承武接触过,据姚承武介绍说,发现尸骸的地点的确原本是他家住宅,不过这套房子是从郑奶奶手里买过来的。十四年前姚承武带着一家人从山东辗转来到赵家乡,见那里依山傍水,土地肥沃,就定居下来。刚巧郑奶奶有两套房子出售,姚承武就倾尽积蓄把房子买了过来。
李观澜听过汇报,说:“我对郑奶奶这个人有印象,她就是收养医学院学生许罗丹的那位退休工人。一年前没和她正面接触,这次她又卷了进来,看来郑奶奶还真是个绕不开的人。”
冯欣然汇报过后转身要走,李观澜叫住他,说:“那个姚承武是什么样的人?”
冯欣然说:“四十多岁,人挺厚道的,就是脾气不大好,一点就着。”
李观澜说:“你去和治安支队通个气,就说姚承武协助破案有功,看能不能早点给放出来。毕竟他也没什么大错。”
冯欣然心领神会,说:“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李观澜带着刑警许天华去郑奶奶家中走访。⒌⑨⒉
许罗丹这时已经毕业,在医院上班,没在家里。郑奶奶乍看上去,倒像是许罗丹的亲奶奶,同样的矮小干瘦,但是骨子里透着硬朗。
李观澜向郑奶奶说明来意,取出复原的颅骨头像,说这是从赵家乡地下挖掘出的骸骨,问她是否认识画像中的人。
郑奶奶扫了一眼画像,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奇怪表情,手指颤抖,险些把画像抛在地上。
许天华狐疑地看着郑奶奶,说:“你老认识这个人?”
郑奶奶忙否认说:“不,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他!”
李观澜见状,说:“郑奶奶你再仔细看看,这个人是赵家乡的村民吗?”
郑奶奶说:“不知道,我看不出来。”
李观澜收起画像,向郑奶奶印证她把房子卖给姚承武一家人的事情。
郑奶奶说:“有这回事,那两套房子,一套是我的,另一套是许罗丹父母留下来的。我原来的工作单位在郊区,住在赵家乡为的是上班方便,后来退了休,就搬到曲州市。许家的那套房子是我代卖的,乡政府批准过,卖的钱也都存在许罗丹名下,我替她保管。”
李观澜说:“那两套房子是什么时候建成的,在你和许家之前还住过什么人?”
郑奶奶说:“是几十年的老房子了,什么时候建的我可不知道,在我们之前住的是赵氏兄弟两家人,后来他家出了个当官的,两家十几口就都搬到城里去了。说起来也有二十多年了,不知道赵氏兄弟是不是还活着。”
李观澜又问:“许罗丹的父亲许桐在车祸里丧生,这件事你知道吗?”
郑奶奶的眼睛里又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奇怪神色,说:“那是我收养许罗丹的前两个月,许桐到外地去办事,坐的是县里的一辆中型客车,车上有二十来名乘客,到距离赵家乡十几里的地方出了事,从山路上侧翻下来,客车起火,车上的人都没能逃出来,有摔死的,也有烧死的。由于车上的乘客大多是赵家乡和附近的村民,后来大家都去认了尸。”
李观澜说:“你也到了现场吗?”
郑奶奶说:“我也去了,当时主要是想去看看许桐,毕竟是十几年的老邻居了。也惦着帮帮曲琳,怕她猛地看到许桐的惨状会承受不住。”
李观澜说:“你们都知道许桐会乘坐那趟车回来?”
郑奶奶说:“那时候赵家乡一天就路过这一趟车,许桐回来之前往村委会打过电话,说是坐这趟车回来。”
李观澜说:“你亲眼见到许桐的尸体了吗?”
郑奶奶说:“见到了,村子里很多人都见到了。烧得很厉害,但是恍恍惚惚地还能辨认出脸面,身材也一样,戴的手表和未烧完的身份证,都在他身上。曲琳和村民们都认定就是许桐,其他尸体也都是这样半认半猜地辨别出来的。”
李观澜说:“后来尸体都是怎么处理的?”
郑奶奶说:“公交公司给了一些赔偿,然后尸体就都送到炼人场烧了。”当地居民把火葬场叫做炼人场,听起来毛骨悚然。
李观澜说:“许桐出事以后,曲琳在家里有一些奇怪的表现,这事你知道吗?”
郑奶奶说:“丈夫刚去世,女人有些异常的表现是可以理解的,至于后来她为什么抛弃许罗丹,独自离家出走,确实很奇怪,我们都猜不出是什么原因。肯定不是出于经济压力,也不是对许罗丹厌烦,现在曲琳也去世了,这秘密恐怕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李观澜和许天华告辞出门后,许天华说:“郑奶奶没有说实话,看她的表情变化,好像隐瞒了许多事情。”
李观澜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能偏听偏信,还要向其他村民了解全面情况。”
为配合破案,赵家乡乡长赵大富找来十几位上了年纪的村民,帮助辨认颅骨复原画像。在乡政府的会议室里,画像在村民手中传阅,一位名叫周大壮的村民忽然冒出一句:“咋看起来恁像是许桐哩?”
乡长赵大富伸手把画像夺过去,说:“胡说啥,许桐早炼成灰了,咋能是他?”
其他村民也用责备的目光瞅着周大壮。周大壮吐吐舌头,不敢作声。
传阅一圈,村民们都摇头,表示从没见过画像中的人。
李观澜有些失望。根据他的推断,赵家乡交通不便,人员居住密集,转移尸体的难度非常大,所以发现尸骨处多半是第一现场,而遇害者极可能是村子里的人。现在村民们众口一词地否认,难道自己的推断错了?或者画像不像是本人?抑或死者是流动人口?
村民们对许桐在车祸中身亡的证词也与郑奶奶的说法一致。李观澜和许天华感觉案子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似乎没起到作用。
村民们散去后,李观澜随后追上周大壮,说:“这位老哥,你能不能再帮我们仔细辨认一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很像许桐?”
周大壮迟迟疑疑地说:“不敢说哩。”
李观澜说:“你大胆说,说错了也没关系,不必承担任何责任。”
周大壮说:“有几成像哩,脑门、下巴这里都有些像,就是耳朵和眉毛不大像,眼睛也没有这么凸。”
李观澜说:“你和许桐很熟吗?”
周大壮说:“他活着时,三天两头就和我们打一场牌,熟得很。”
李观澜说:“谢谢你配合我们工作,你放心,不管你说的话对不对,都没有责任。”
第五节起死回生
苏采萱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颅骨复原技术,⒌⑨2急于知道这项技术的威力,李观澜一回到警队,她就上门来询问查询的结果。
李观澜说:“没有进展,倒是有一个村民认为复原的头像和许桐有些相像,但是这种可能性极小,因为许桐在一次车祸中丧生,尸体早已经化成灰了。”
苏采萱闻言有些失望,却又不甘心,说:“把头像认做是许桐的村民是怎么说的?”
李观澜说:“他说头像的脸型和许桐很像,但是眉毛和耳朵不像,许桐的眼睛也没有头像这么凸。”
苏采萱皱起眉头,思忖说:“脸型是一个重要元素,眉毛和耳朵不像可以理解,这两个部位都无法根据骨骼的形状复原,是我自己根据想象硬添上去的。头像的眼睛较凸,也许是由于我考虑欠周,死者是被重物打击后脑致死,致使眼球凸出,我在复原颅骨面目时未把这个因素考虑进去。”
李观澜的语气中带着疑问:“你认可复原头像与许桐相似的说法?”
苏采萱说:“我信任颅骨复原技术的科学性和可靠性,确认死者身份不属于我的工作范畴。”
李观澜说:“这起案子不能缺少你的帮助。许桐已经死去十几年,认识他的人对他的容貌有些记忆模糊也很正常。目前还需要两个关键人物来辨认这个复原的头像,一是郑奶奶,一是许罗丹。郑奶奶已经辨认过,并声称不认识死者,但是我能觉察出她在说谎。你是法医,有没有什么可靠的办法,让郑奶奶说实话?”
苏采萱貌似认真地说:“有啊,给她吃两片吐真药,吐真药的主要成分是硫喷妥钠,对大脑和脊髓里的受体有抑制作用,人服用后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口说真话。”
李观澜明知她在开玩笑,讪笑着说:“这种对付间谍和恐怖分子的药物咱们还是尽量不要用,目前为止,尚未发现郑奶奶有违法犯罪行为,对她使用违禁药物不大合适。咱们还是运用攻心战术。”
苏采萱诧异地说:“咱们?你又要把我扯进去?”
李观澜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嗯,少了你不成。”
这是李观澜第二次与郑奶奶见面。苏采萱坐在郑奶奶对面,目光柔和,心中却在揣测着这位老人家的满头银发和脸上层层叠叠的皱纹中,究竟隐藏着多少年深日久的秘密。
李观澜诚恳地说:“郑奶奶,我们又一次来打扰你,实在是因为需要你的帮助,当年你和许罗丹一家住邻居,对她家人的长相最熟悉,对她家的情况也比较了解。这些信息对破案有重要作用。”
郑奶奶的神情木然,说:“我所知道的事情,上次就已经全部说过了。”
苏采萱见郑奶奶虽竭力做出平静的样子,但是在拧紧的眉毛下,眼珠一直灵活地左右转动,知道她始终对警察心存戒备,就说:“郑奶奶,从去年开始,连续发生了一系列怪事,都与许家有关。对曲琳离家出走一事,警方可以不插手,因为这毕竟是家务事,但是在许家原住宅下面发现的这具骷髅,却是刑事案件,无法置之不理。也许事隔多年,连凶手都已经作古,但即使这样,我们也有责任找到真相。即使真相会使一些人受到伤害,也胜过永远被湮没。我相信即便是许罗丹本人,也期待着能够打开这个心结。”
郑奶奶毕竟曾在国营大厂工作多年,有些见识,思想开明,见李观澜和苏采萱态度诚恳,真心请教,李观澜更已是第二次登门,她犹豫半晌,才叹口气说:“许家的事,在我心里藏了十几年,从未向人谈起过,这些事情离奇古怪,我原以为会一辈子烂在肚子里,没想到你们这样坚持,一定要我说出来。”
李观澜微笑说:“除了警方,当事人也有权利知道真相。”
郑奶奶说:“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今天我说的话,你们要绝对保密,不能因此败坏了许罗丹的名誉。”
李观澜说:“请你放心,我们上公安院校的第一堂课,学的就是保守秘密。”
郑奶奶回忆前尘往事,眼中似乎泛着莹莹的泪光,她语调低沉地说:“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许桐是我见过的最难以理解的人,也许他根本就不是人,是一个混迹在人间的魔鬼,他做的事情,不仅违背人伦,禽兽不如,而且他的身上还带着不属于人类的戾气,他在死后居然又还魂了。”
苏采萱吓了一跳,说:“什么违背人伦,死后还魂?听得我糊里糊涂。”
郑奶奶说:“听上去很荒唐是不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我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十五年前的那天,一辆满载乘客的中型客车在距离赵家乡不远的地方发生事故,车辆起火,车里的乘客也都被烧成了一具具焦炭。周边几个乡的人都跑到现场,有的去认尸,有的去看热闹。曲琳也在人群里,因为她知道许桐就在那辆车上。后来在一具具烧焦的尸体里,曲琳辨认出其中一具尸体的手腕上戴着许桐的手表,又在他身上翻出了未烧完的身份证,证实这具尸体就是许桐。”
苏采萱表达同情说:“对于许家来说,这真是飞来横祸,曲琳当时才三十几岁,许罗丹年纪又小,家里的顶梁柱一旦倒塌,孤儿寡母的,日子一定会很难过。”
郑奶奶的眼睛里掠过奇异的色彩,说:“当时赵家乡的人都这么以为,而事实并不是这样,在事发当天晚上,我到曲琳家帮她处理许桐的后事,并尝试安慰她,那时才发现曲琳的情绪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低沉,反而似乎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后来,在来客们都离去后,曲琳向我透露了一件藏在她心里三年的秘密。”
李观澜和苏采萱知道他们正在接近真相,都屏息静听。
郑奶奶说:“照理不该说死人的坏话,但是许桐的所作所为过于恶劣,用禽兽不如来形容他一点都不过分。许罗丹是他的亲生女儿,却从七岁起就开始遭到许桐的猥亵和侮辱。”
苏采萱和李观澜全身一震,他们整天与形形色色的违法犯罪行为打交道,但是亲生父亲性侵犯女儿的事情毕竟也极少听到。
郑奶奶说:“当时许罗丹年纪小,不太懂事,许桐又都是趁她熟睡的时候侵犯她,许罗丹本人对这段悲惨经历的记忆不深。但是那时曲琳却生活在极度的痛苦中,每天以泪洗面,据她自己说,当时完全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几次想过和许桐同归于尽,可是又放心不下许罗丹。就在她几乎下定决心要杀死许桐的时候,许桐遭遇车祸身亡。这对曲琳来说,无疑是一种解脱。”
苏采萱和李观澜默然不语,这时候才明白郑奶奶斥骂许桐“禽兽不如”的真正含义,也理解了郑奶奶为什么不愿提及这段往事。
李观澜说:“你所说的许桐死后还魂又是怎么回事?”
郑奶奶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布满皱纹的枯瘦脸上现出恐惧的表情,嘴角微微抽搐,过了半晌才平静下来,说:“就在许桐死后的第二天夜里,他的鬼魂又回家来了。”
虽然有李观澜在侧,苏采萱还是感觉身上有些发冷,下意识地裹了裹衣襟。
郑奶奶摇摇头,似乎不愿意回忆那个恐怖的夜晚,她慢悠悠地说:“那天夜里十二点整,我起身到门外去上厕所,月光很黯淡,恍恍惚惚地能看见五六米外的较大物事。我刚走出门口,隔着院墙看见曲琳家的院子里有一个男人,再仔细一看,就是已经被烧死的许桐。我吓一跳,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就揉揉眼睛仔细看,不是许桐还有谁?他正忽忽悠悠地向着房门飘过去。我吓得厕所也不敢上了,不怕你们笑话,那泡尿其实都撒在裤子上了。我跑回屋子里,锁好门,然后就瘫在地上,一直到天亮,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想,好像灵魂出了窍一样。”
李观澜问:“会不会是许桐的兄弟来帮助曲琳料理事情,有些同胞兄弟,甚至堂兄弟,在月光黯淡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
郑奶奶摇摇头说:“不会,许桐家从没有亲戚来往,而且在见鬼的第二天,我去试探曲琳的口风,她说家里根本就没有人来过,三天后,许桐的尸体就被火化了。我那天晚上见到的,一定是许桐的鬼魂。”
苏采萱将信将疑地审视着郑奶奶的表情变化,确认她没有撒谎。
李观澜追问了一句:“郑奶奶,这件事非常离奇,你能肯定那天晚上见到了许桐还魂吗?”
郑奶奶说:“我那时还没老眼昏花,不会看错的。这件事,如果不是你们主动来追问,我到死都不会向别人说起。那以后,许家一直怪事连连,我后来卖掉老房子,搬离赵家乡,也是迫不得已,实在是因为住在那里,每天都提心吊胆,噩梦不断。”
苏采萱说:“许桐死后复生,这件事已经很离奇,难道还有比这更奇怪的?”
郑奶奶叹口气说:“许桐死后一个月,曲琳就抛弃女儿离家出走,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难道这件事还不够奇怪?她如果是一个对女儿不理不问、无情无义的妈妈也就算了,⒌㈨⒉可是她爱女儿如命,甚至为了保护女儿,动过杀死丈夫的念头,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不要自己的女儿呢?我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
苏采萱的心情也有些黯淡,这个疑问已经困惑了她一年,到了现在还是无法解开。
郑奶奶说:“而且我在收养许罗丹之后,她在晚上熟睡时,经常会说梦话,是哭叫着说,让我毛骨悚然,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后来才慢慢好了。”
苏采萱感觉心里又有些揪紧,说:“她当时年纪小,家里遭到了巨大不幸,晚上在梦里哭叫也很正常。”
郑奶奶说:“可是她说梦话的内容很可怕,而且每次说的都是同样的话,她说的是,爸爸在地窖里!”
郑奶奶在说最后一句话时,突然提高嗓音,声音凄厉,苏采萱猝不及防,打了个激灵,险些从沙发上跳起来。
爸爸在地窖里——难道许罗丹曾经亲眼目睹过什么让她受到巨大刺激的事情?可是她为什么在十五年里一直保持沉默?
在车祸里被烧死的许桐怎么会出现在地窖里呢?
李观澜的心中迅速转过几个念头,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几张照片,上面是在建筑工地与骷髅一起出土的神秘玩偶,那个造型奇特的人形玩偶,双手双脚都直接长在身子上。李观澜把照片递给郑奶奶,说:“这上面的东西,你见过吗?”
郑奶奶仔细看了一会儿,说:“没见过,这样古怪的东西,看上去就让人讨厌,谁家会有这种东西呢?”
李观澜和苏采萱又旁敲侧击,追问了郑奶奶几个问题,确信她已经把所知道的真相全部说出来,就道过谢,起身告辞。
在回程的路上,苏采萱说:“对分析案情我是外行,郑奶奶透露的这些事情似乎对破案没什么帮助,反而使得案子更加扑朔迷离。”
李观澜说:“我有不同意见,郑奶奶的话,如果只取主干,抛开那些干扰我们思路的细枝末节,对案情还是有帮助的。至少,她帮我们拓展了思路,也许地下挖出的尸骨,真的就是许桐。以前我们的思维被许桐在车祸中死亡的说法左右,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怀疑,而郑奶奶所说的许桐还魂,也许就是他本人在夜里回了家。这样,我们需要对地下挖出的骨骸进行鉴定,好在我们已经有许罗丹的基因样本,只要比对双方的基因特征,就可以判断尸骨是不是许桐本人。”
苏采萱半信半疑地说:“如果地窖里的尸骨是许桐留下来的,那在车祸里死亡的人又是谁呢?赵家乡有许多人目睹了车祸现场,这是无法伪造的。如果死亡的另有他人,死者家属怎么会不寻找、不报案?”
李观澜摇摇头说:“这个疑问我暂时没有答案,现在我们还要走访一个重要人物。”
苏采萱心领神会,说:“对,去询问许罗丹,她在睡梦中哭叫‘爸爸在地窖里’,一定是知道什么内幕,也许她才是这起案件的关键。”
许罗丹对李苏两人突然来访有些诧异,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你们还在调查?”
苏采萱说:“这次调查的不是关于你母亲的事,而是有一起刑事案件需要你的协助。不久前,我们在位于赵家乡的你家原住址发现了一具死人残骸,希望通过你了解一些案情线索。”
许罗丹搞不清他们的用意,说:“我在十岁时就离开了赵家乡,恐怕不能给你们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李观澜启发她说:“你父亲去世时你虽然才十岁,但对以往的事情应该还有些记忆。从你父亲遭遇车祸到你母亲离家出走这段时间里,你是不是曾经目睹了什么让你记忆深刻的事情?”
许罗丹努力地回想了一会儿,说:“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那段时间家里客人很多,妈妈整天忙着迎来送往的,就是这些。”
李观澜索性直奔主题说:“我们在和郑奶奶接触时,她说你和她一起生活的第一个月里,在夜里入睡以后,会哭叫着说一句梦话——爸爸在地窖里。我们想知道,你亲眼见到你爸爸在地窖里吗?在那里干什么?是在干活还是已经死亡,被人埋在地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