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做生意靠的就是一张嘴,话自然是多了一点。”霍白安伸手夹了一块虾仁,顺手就打算往风珏茗碗里放下,风珏茗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不知怎地筷子在半道拐了个弯,最后塞霍白安自己嘴里了。

“虾仁…”风珏茗大为失望。
“自——己——夹!”

闻言,风珏茗顿生微蹙了眉头,一脸哀色。翠竹连忙夹了一块虾仁放在她碗里,只听她郁闷地小声咕噜:“不是那一块,少了一块儿…”

“唉,少爷忒小气了,一块虾仁都不舍得。”阿福一开腔,霍白安立刻感到不妙,想要出声制止,可他终究是晚了一步——“以前和五小姐吃饭时,虾仁不都是五小姐的嘛。”

“什么?”翠竹大惊,“你们和我家小姐以前也曾一起吃饭?”

霍白安再次制止,可惜阿福的嘴巴实在太快了。

“对啊,好多次了,我们和五小姐挺熟的,每一次吃饭都很惊心动魄。”
“惊…惊心动魄?!”翠竹坐不住了,“霍公子,怎么吃个饭都能吃出惊心动魄了?我家小姐到底…”
霍白安喝口茶,强装淡定:“别听阿福胡说。”又连忙拿了个包子塞进他的嘴,这世界总算是太平了…

用过午膳,胡掌柜又来了。

“不知五小姐能否赏光去一趟后院?新酿成的果子酒出窖了…”
霍白安接过话:“胡掌柜今天可真是热情啊。”
“是啊是啊,难得五小姐来一次,不知…”
“好啊。”
见风珏茗一口应下,胡掌柜明显松了一口气,霍白安看在眼里,并未多言。

众人一并往后院走去,谁料一个伙计突然握着血淋淋的手跑出,惊得翠竹失声嚷了出来。

“对不住对不住,劈柴没留神…”
“还愣在这里做甚,赶紧去包起来,找大夫啊!!”
“是是是是…”伙计忍着痛,连忙跑开了。
胡掌柜陪着笑:“真抱歉,伙计手笨,惊着各位。咱们继续往前走,就快到了…我可以保证,这次的果子酒可谓是…”

“你怎么了?”霍白安见一旁的风珏茗突然不动了,有些纳闷,不禁也停下脚步。只见她哆嗦着嘴唇,口中含糊不清:“血…血…大雪夜,新郎官,香气,香…”

霎时间,风珏茗脸色惨白,神色竟然是万般的痛苦,不禁伸手覆上自己的右肩。那里有一处刀伤,是那夜她从墙头摔下时一并有的。

“你?”霍白安扶着她的双肩:“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风珏茗怔怔地望着他,只觉得脑海里乱糟糟的一片——那是什么东西,很重要,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突然觉得肩头一阵剧痛,暂时晕了过去。

“小姐——”翠竹大惊。
霍白安抱着她,厉声道:“阿福快去请大夫。胡掌柜,有没有安静的院子,好让她躺下。”
“有,后院有一座僻静院落。”胡掌柜一面带路,一面吩咐伙计去请大夫。

霍白安将风珏茗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匆匆扫了一眼屋子。角落里竟然有一架古琴,一旁的木架子上也有几样女儿家喜欢的玩意摆设。

很快,老大夫来了。由于风珏茗伤在肩头,所以除了翠竹外,其他人便带上房门,站到屋子外。胡掌柜焦急地搓着手,霍白安反倒神色自然。

“五小姐是您这的常客?”
胡掌柜一愣,虽不知他这话到底有何用意,但还是照常回道:“是啊,风府的酒就是小店送的。”

“以前出了新菜色也会让熟客来品尝?”
“这…”胡掌柜面露难色,很快又掩藏下去,笑道:“偶尔为之,今日就是赶巧了。”
“哦。”霍白安微微点头。

胡掌柜正暗自舒口气,霍白安又起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胡掌柜和伙计都住在酒楼里吗?”

“没有。小人和内子是住在离这儿不远的清水巷。伙计们有的住在清水巷,有的住在别处。不知霍公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霍白安浅笑,“就是随便问问。”

作者有话要说:送上霍白安望窗外45°明媚忧伤的内心小剧场:
她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特么我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纠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十二章 汤药

过了一会儿孙大夫走出来,示意大家安心,五小姐已经醒了。

霍白安连忙问道:“她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晕倒?”

孙大夫哷着胡须,慢慢道:“还是因为五小姐之前摔伤遗留下来的症状,看到伙计流血的手受了些刺激才晕倒的,我已开了几幅安神定心的方子,喝下去便无大碍了。不过五小姐这病还是需要在府里静养,最近这段日子若无要紧大事就不要随意出府了。”

霍白安听着点头,让阿福领着孙大夫去熬药。

走进屋内,风珏茗已经醒了,却是一脸戒备地倚在床背,翠竹焦急地站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霍白安静静说道:“你不让她靠近,肩上的伤怎么上药呢?”

翠竹一面对风珏茗无奈,一面朝着霍白安斥道:“霍公子,您走进屋我更加不好跟小姐上药了。”

霍白安一愣,脸上有些微红,连忙转身便欲离开。

“别走…”

风珏茗脸色苍白,神色颓然,连说话似乎都没什么力气。翠竹蹙起眉:“小姐,霍公子是男子,您的伤…”说着,便欲走近,谁料风珏茗眼神一凌,甚是骇人。翠竹不敢再上前一步了。

“这…”翠竹拿着手里的白药,左右为难。霍白安无奈地叹口气:“我不走,你跟她上药吧。”

“可是…”翠竹刚欲反驳,却发现霍白安很老实背对着她们,站在那里,不回头也不动。

翠竹走到风珏茗身旁,轻轻退下衣物,肩上的伤口竟又裂开了。拿起白药刚碰上肌肤,风珏茗猛然伸手握住翠竹右手,力道之大让翠竹只觉得手腕快要被她捏成粉碎。终是耐不出疼痛,叫出声来。

“不许反抗,老实让翠竹给你上药!”霍白安呵斥着。

风珏茗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面容扭曲地翠竹,有些犹豫。

“上药了没有?”

风珏茗松开手,委屈地微低下头。翠竹松口气,连忙上药,只觉得五小姐身子一僵,全身都紧绷了,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嘴唇咬的发白,想必是疼痛万分。翠竹麻利的上好了药,风珏茗已是全身无力,靠在床背上细细喘息。

“行了,霍公子,您回头吧。”

见他转身,风珏茗努力扯出一个笑意。霍白安走近,带着些许训斥:“让你不老实待在家里吧,这次吃到苦头了吧,这世上武功厉害的人太多了,以后还惹不惹乱子了?”

“嗯。”风珏茗听话地点头,“不惹事儿了。”

见她这副虚弱的模样,霍白安也再说什么重话了。自从梅园相遇后,她便和以前大不一样。那个骄傲,不容别人顶撞的世家千金消失了,变成了一个如孩子一般的小姑娘。会哭会笑,还会依赖…这样的风珏茗,让他…霍白安不敢继续往下想,又将目光迅速移到别处。

风珏茗恍然失措:“不要不理我,我不惹事了。”

“哎…”霍白安不落痕迹地叹口气,问道:“你还记得肩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吗?”

风珏茗坦诚地摇摇头。霍白安看着一旁的翠竹,翠竹立刻道:“这是风府之事,霍…”

“你应该是想让你们小姐尽快好起来吧。”

“是。”翠竹点头——奇怪,这个公子哥怎么突然认真起来了。

“她是什么时候摔伤的?”

那一刻,翠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那个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公子哥突然消失了,眼前之人浑身散着咄咄逼人的气场,让人不容抗拒。

“在大小姐成亲的三天前夜里,小姐从院子的墙上摔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

翠竹答道:“以前小姐也会偶尔深夜未归,所以我会一直等着。那天夜里,我听到了院子中有什么重物落下,连忙跑去看,就发现…”

“肩上的伤也是那个时候就有的?”

“嗯。就是那天夜里才有的。”

霍白安蹙着眉:“你继续说下去。”

“是。”翠竹回忆着那个大雪夜,“因为小姐不喜欢让人发现她的进出宅院的行踪,所以她从来都不让婢女们留门,而是自己翻墙回来。起初大家还会提心吊胆,但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却没有想到,这一次小姐竟然会…”

“太奇怪了…”霍白安暗暗自语,整件事都透着蹊跷,“你可知她当晚出去做什么了?”
翠竹摇头:“这些事小姐从来都会跟我们说。”

“自从你发现她肩上有伤后,就一直擦白药?”
“这是自然。”

正说着,药端来了。

霍白安接过闻了下,递给翠竹,又领着孙大夫去了一旁的偏房。

“霍公子还有何事?”
霍白安浅笑道:“风小姐的病一直都是您医治的?”
孙大夫答道:“正是。”

“都是用的什么药?”

孙大夫一愣,不悦地蹙起眉头:“霍公子这是什么话?难道对小老儿的医术产生怀疑?”

霍白安赔笑道:“孙大夫何出此言,我也是关心而已。”

“哼。”孙大夫冷哼一声:“你若是对小老儿的医术不满,大可另请高明。”话虽如此,但还是将开具的药方复述了一遍,不待霍白安说什么,便甩袖离去。

阿福不满嚷道:“什么态度!”

霍白安却不甚在意:“技艺高超的人脾气都要怪异些,这位孙大夫也是城里名医了。”他说的方子到没有多大问题,可为什么风珏茗肩上的伤久久未愈?这世间到底要用怎样的兵器,才能伤人如此之深?

“少爷,你想什么呢?”

阿福突然出声,令霍白安收回了思绪:“再去看看她吧,你去准备马车。”

“少爷,”阿福不解,“五小姐是坐轿子来的。”

霍白安白了他一眼:“叫你去准备马车就去,怎么废话那么多。记住,铺上厚厚的细软,一定要暖和!”

“是是是。”阿福连忙告了退。切,不就是五小姐受了伤需要躺着休息么,少爷你说个白话会死啊!

霍白安思索了片刻,往院中走去。忽而见到胡掌柜与一个伙计站在一旁,低声细语商讨着什么。霍白安猫着腰,不动声色地走到在树后。

“城里传五小姐傻了,看来是个真事儿啊,掌柜。你看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给秦小姐写封信?”

“信肯定是要写的,不过…这五小姐到底是不是真傻还待商榷?你别忘了上次五小姐也装过一次,设计将潜伏在店子里的一个外店奸细给抓出来了!”

“您是说…咱们店子里又有了…?”

“别胡说,最近酒楼还没怎么招人。哦对了!我猜一定是五小姐知道咱们要招新厨子和伙计了,所以…”

“所以怎么?”

“以退为进!”胡掌柜低头想了想,最后道:“但咱们还是得做两手准备。你赶快备快马挑两个激灵的将这里的情况告知秦小姐。咱们这座醉仙楼,全靠这两位姑奶奶才有今天,如今五小姐…哎…咱们瞎想也没用,还是将酒楼的生意经营好才是上策。最近城中几个大商户也盯上了酿酒这一块,咱们的压力不小啊…”

“是是是。”伙计连忙点头,“不过秦小姐好像…”

二人又说了些,但声音压得太低,后面的便一句也听不清了。

十三章 风波

霍白安站了会儿,实在是听不清他们的交谈,只好就此作罢,悄悄离开走回房间。此时风珏茗的脸色稍稍好些了,依在床上微微笑着。匆匆扫过一眼,便对一旁的翠竹道:“好好照顾你家小姐,药…最好是你亲自去煎后来端来,不要假以他人之手。”

翠竹一惊:“这话的意思…”

霍白安摆摆手:“没什么意思,万事小心即可。”

“嗯。”翠竹点点头,“不过小姐的药一向都是我们院中的丫鬟去煎去端,以后我会亲自去的,多谢霍公子提醒。”

正说着,阿福跑来,马车已经备好了。

风珏茗扶着翠竹站起,许是又扯到了肩上的伤口,脸色陡然一白。霍白安想要去扶,但还是狠下心站在一旁。

“你…不走吗?”风珏茗小声问道。

“我还有点别的事,你回府吧。本来名声就不好了,再看到你和我这样的浪荡公子在一块儿,不知又要传出什么闲话。”

见风珏茗依旧固执地看着自己,霍白安叹口气,笑道:“等你肩上的伤好了,我让墨儿姐去接你出来玩。”

“那你…”

“我也来。但你要好好养伤,不许胡闹。”

得到了许诺,风珏茗安心地点头:“嗯!”这才上了马车,回府了。

*

“什么?她在醉仙酒楼晕倒了?”风无双诧异地放下画笔。傲雪走近,低声道:“是的,奴婢一路跟着五小姐出了府,大约一个多时辰后,霍白安身边的小厮就和酒楼里的伙计匆忙跑出来,听二人交谈的确是五小姐突然晕倒了。”

“然后呢?”风无双紧张的问道。

“奴婢先行一步到了医馆,还好,当天坐堂的是孙大夫。他只是说五小姐还是因上次摔伤的后遗症。”

风无双松口气…

好险,幸亏是孙大夫,否则下毒一事就败露了,看来连老天都在帮她!

“傲雪,这几日就别往她药里下东西了。”风无双沉着面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还是谨慎点好。”
“是。”

傲雪得了风无双的嘱咐,一连数天再无动静。

而翠竹自霍白安提醒她注意药后,抓药,煎药,到端药便由她一人包揽了。傲雪偷偷看在眼里,暗中这一切告诉风无双。

风无双轻松地笑道:“幸亏咱们有先见之明。”
“可是…她要是一直这样下去,那咱们的药?”
“再厉害的猫也有打盹的时候。”

“小姐可有法子了?”

风无双冷哼一声:“那个院子中,也就翠竹这个丫鬟精明些,只要她不能煎药了,那不就结了。”
傲雪会意一笑:“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

“少爷,这几天咱们快把城里的药堂都走遍了,到底出什么事了?”阿福不解看着霍白安,此时他们又从一家药堂走出。
刚别过头,忽而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匆匆而过,连忙嚷道:“少爷,你看那是谁?”

不等霍白安有何反应,阿福便热心的迎了上去:“翠竹,今天怎么一个人出府了?”话音刚落,就看见翠竹身子猛然一僵,似被阿福那句话吓的不轻。

她脸色有些苍白,点个头便又准备匆忙离去。阿福见她手上裹了白布,有些担心:“翠竹,你手怎么了?”

翠竹勉强笑了笑:“没事儿,不小心被烫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阿福连忙追上:“是不是和五小姐有关?”

翠竹无奈地停下脚步,叹口气,面露难色,谨慎地看着四周。霍白安走来,心领神会,确定没人跟踪后,当即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小巷中一处安静的茶室,若不是熟客,怕是没人会知道宁州城内还有这样一个闹中取静之处。

翠竹喝了杯热茶,稳了稳自己混乱的呼吸。这几日府中发生的事情太过蹊跷,她是实在没了主意了,才会想要出府。

“我打算去找大小姐。”

霍白安微微挑眉——风朗玥?这不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么,看来翠竹真的是慌了神。柔声让翠竹先稳下来。

翠竹咬着发白地嘴唇,似在思量眼前二人到底值不值得信任。过了半响,终于抬起眼眸,坚定看着霍白安:“霍公子,以前翠竹在言行上对您有很多冒犯,但这一次…翠竹真心希望您能帮帮小姐。翠竹人微言轻…”

霍白安摆摆手,示意自己对过去之事根本就不在意。翠竹面色稍稍好转,理着思绪将府中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自霍白安提醒她注意药后,风珏茗喝的药便不在假以他人之手。说来也怪,那段时间风珏茗的精神也好了许多。翠竹看在眼中,也十分高兴。

谁料七天前——
“啊——”
一声惊叫打破了小院的宁静。钻心的疼痛从手背上蔓延,滚烫的药汁从手背上缓缓滴下,溅在四周。

“翠竹姐,你还好吧。赶紧的,拿烫伤的药膏来——”
一阵手忙脚乱,烫伤的手总算是包扎起来。翠竹咬着牙看着自己的双手,怕是要好好养一段时间了。又看了眼前慌张失措的小丫鬟:“你是哪房的?”

“我…我是秀房帮忙的。翠竹姐,我不是有意的,那边催的紧,我走得急没看路,就就…”
翠竹紧蹙着眉,除了训斥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扣掉一些月钱,她还能怎办?总不能砍了这个小丫鬟的手吧。

唤来了风珏茗身旁的另一个丫鬟重新煎药,自己便去了大夫哪里问问烫伤到底该怎么处理。大夫嘱咐她不要拿重物干重活,也不要沾水,最好这段日子每天去大夫哪里看一次。否则,手背很有可能会难看的疤痕。出了这件事,风珏茗以及身旁的侍女们都心疼她。侍女们更是包揽了翠竹所有的活,但谁去煎药却是头等大事。

翠竹便让一个心思缜密的侍女代替自己,谁料这几天风珏茗嗜睡的状况又回来了。翠竹放心不下,请来了孙大夫再次整治,却什么也没整出来。

“我怀疑有人在药里动手脚!”翠竹低声道。她在暗中观察好几次,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如今风珏茗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她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只能出府去找大小姐。

翠竹说完,见霍白安沉默不语。心中大为失望,果然不该对他有所指望。虽然这位霍公子心肠不坏,但谁也不愿意去卷到别人家的麻烦中。翠竹意识到自己话有些多了,连忙站起身:“多谢霍公子能听奴婢这番胡言乱语,打扰了。”

阿福见她要走,着急地守在门口,低声道:“少爷…少爷…翠竹,你别急,再等等。”

翠竹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他。

半响,只听身后之人静静道:“无论药有没有问题,当务之急是离开风府。”


十四章 解毒

“少…少爷你说什么?”
连阿福都觉得霍白安的提议有些不合逻辑,翠竹更是立刻就否定了。
“霍公子,且不说我家小姐离家后去哪里,如果小姐无辜失踪,那后果…”翠竹神色严肃,只觉霍白安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说这种无稽之谈。

霍白安似乎也发觉自己有些痴人说梦,但如果风珏茗继续留在风府,那就给下毒之人继续留有目标。

茶室内,又陷入了沉默。翠竹失望地叹口气,此时霍白安站起身:“既然她出不来,那么就只好我们去看她了。”

“什么?”翠竹再次惊诧。

“带一个大夫偷偷溜进风府,给风珏茗诊治,这是唯一的法子了。”不等翠竹说什么,霍白安已经做出了决定:“而且这大夫不仅要人品可靠,还要医术了得,最好是精通解毒的。”

说罢,便带着阿福与翠竹朝风府而去。在找大夫前,必须先研究好偷偷溜进风府的路进,以防被人发现了。

翠竹一路忐忐忑忑,霍白安让她先回府做好接应,他自己则与阿福绕到风府后院墙角。风府后院是一个清静的幽里,平日很少有人来往。昔日风珏茗翻墙出府就是从这里翻出,此刻霍白安看着那超出两人高的院墙,不禁深深叹息——当初他怎么就没有学轻功呢?

阿福也有些着急:“少爷,不如我去找梯子?”
霍白安白了他一眼:“我们是要偷溜进府,放个梯子在这里不是很惹眼吗?再说了,整个宁州城好像也没有那个大夫会轻功。如何进出风府,得想个两全之策。”正苦思冥想,忽见一个挺拔的身影渐渐走近。

霍白安心一沉——怎么会是他?

“霍兄,真是巧啊,在这儿遇到了!”说着,箫长风打量了一下四周。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大家这都是闲的出毛了?一个个的都往风府后院聚集?
霍白安一笑,倒是神色坦然:“可不是巧了吗。”又看了一眼箫长风,“萧兄怎么逛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