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亦溪听见人群里此起彼伏的欢呼和唏嘘,动动手指,抿出一个浅淡的笑:“行吧,勉强同意。”
她抵抵上齿关,轻挑眉尾:“我答应了。”
少年眼尾敛开扇形,笑意缓缓晕开,将戒指推到她指根,调整了一下。
不知道多少人围在旁边观看,这会比当事人还要激动,叫着闹着鼓掌。
在喧嚣的欢呼声里,没人知道戒指内环刻了一行意大利语:ciao, grazie。
乔亦溪是在很久很久之后才发现这个秘密的,如同这人有时候并不张扬显露的爱意,他没能讲出口的,让时光替他回答。
ciao是你好,也是她;grazie翻译过来,是谢谢。
――谢谢你能来到我身边,在我所有艰辛的时刻陪伴我,支持我,并且愿意相信我。
感谢喜欢你的每一秒、每个瞬间。
你是我的惊涛骇浪,也是我最最珍贵的乐章。
你点燃我的生活,做我天幕暗下来时,那颗闪烁不定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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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颇有仪式感的求婚之后,乔亦溪甚至来不及和他约定“有时间一起跪套史记”,他就要赶往集训了。
电竞选手的生活的确很忙。
他求婚时候围了不少群众,很快那段求婚视频就被传上了网,而后引发众怒。
【我不看!我做错了什么大晚上还吃狗粮!我减肥!我闭紧嘴!】
【我这该死的狗粮养的。】
【好浪漫,我慕了,求什么?求婚。娃娃里有什么?戒指――这太他妈苏了,我疯狂柠檬。】
【泰晤士河里是什么水,是本老母亲流下的泪水。】
【我可以了!!为自己曾质疑这段恋情感到万分愧疚!这样的神仙爱情有什么反对的理由呢!我爱了!!!】
好像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走去,周明叙的比赛顺利,他们的爱情也终于反转,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承认。
只是战队还是难免受到了诸多争议,毕竟他们此前未曾有过职业经验,国外对于中国电竞,素来也是不怎么特别瞧得起的。
于是那阵子国外电竞圈新闻满天飞,有媒体发文:【你能想象吗?这支战队的队员,职业训练时间只有一年。】
他们把pl夺得第三人称冠军看做是一个突然的巧合,或是觉得这是因为中国人根本打不好电竞。
【连这种战队都能代表国家出战,中国果然没什么优秀选手。】
【当时夺冠说不定只是运气好,我是不信这样一支只有一年职业经验的战队能杀进世界前三的。】
【今年我们又毫无悬念要夺冠了吧。】
舒然在寝室把这些说风凉话的媒体和网友骂了个底朝天,甚至专门下了个vpn,翻墙去外网为他们说话。
“大多数人的成绩的确和练习时间息息相关――但那只是大多数人,别用你们狭隘的眼光去看一群有天赋的人。”
“如果非要规定训练几年才能拿奖牌的话,还要天才干什么?”
///
pgi决赛的前两天,乔亦溪和舒然偷偷跑去他们的酒店看各自的心头好。
去找周明叙和郑语之前,她们俩先在某个休息站短暂地歇了歇脚。
她有点晕飞机,下了之后还有点使不上劲来,舒然倒是状态很好。
舒然四下看了看:“那你先休息着啊,我去对面买点东西。”
“嗯。”
“有没有什么要我帮你带的?”
“手套吧,忘带手套了。”
她昨天学了个魔术准备给周明叙变,其他工具都带了,唯独忘掉了一个手套。
舒然听了她的话,面上神色变了变,最终还是没有问她第二遍,和缓地点着头:“好…我记住了,我去了。”
舒然两个小时之后才回来,乔亦溪都吃完了一个面包喝了一瓶水。
“你去买什么了?这么久。”
“还不是你,你要的那个屁东西难找得很,我找了一个小时呢。”
她想说塑料手套或橡胶手套有什么难找的,难道这里的家庭主妇不洗碗吗?
可念在舒然满头大汗的情况下,她没说,只是狗腿地给她擦汗:“然然辛苦了,然然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哼,知道就好,到时候记得给我分享。”
她迷惑分享什么,还没来得及问,舒然拉着她起身,“休息好了吧?走,我们去找他们。”
又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二人抵达他们所在的酒店。
酒店有点难找,有段路车子进不去,年轻的司机干脆下了车帮她们带路。
进了酒店,二人叠声感谢。
“不客气,”华裔司机笑着说,“你们手链挺好看的,在哪里买的?我想买一个送我女儿。”
“浅草寺买的,”乔亦溪笑,“你看起来这么年轻诶,居然有女儿啦?”
他道:“我结婚早。没办法,太太太好了,怕她被抢走,只好早点拴住她。看你也戴了戒指…随便戴的吗?”
乔亦溪看了看自己的戒指,难以压制嘴角的弧度:“我应该也…快结婚了。”
“看你们俩还很年轻啊,是大学生吧?”
“嗯。”
“大学生活很好啊…”
三个人站在门口攀谈,乔亦溪聊的正欢,听到有人喊自己。
她回头,看到周明叙:“你来啦?”
“过来怎么不告诉我?”周明叙挑眉,“我好去接你。”
“给你惊喜呀。”
少年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司机身上,笑意忽然停了停:“这是…”
“司机,他人很好的,”乔亦溪说,“车开不进来,是他送我们过来的。”
他就没见过司机还热情陪顾客聊到酒店的。
周明叙抿唇:“我人不好?”
乔亦溪噙笑拍拍他肩膀:“你人更好。”
后来大家回酒店,舒然跟着郑语,乔亦溪跟着周明叙。
周明叙的房间很大,不像来训练的,像来度假的。
她问:“你一个人睡这么大的床干什么?”
“裴寒舟定的。”
他先去洗澡,乔亦溪整理等会自己要洗的衣物。
打开舒然给的袋子,手套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手铐?
手铐????
她给舒然发消息:【我要的是手套,你给我买手铐干嘛!!!】
舒然更无奈:【你他妈不是要手铐吗?】
乔亦溪:【?】
她真是服了。
舒然连连叹息:【好可惜,我还以为你要手铐,琢磨着让你到时候给我分享手铐play的意趣呢。】
乔亦溪正要回点什么,周明叙开了门出来了。
她怕被他看到这些,慌忙把手铐藏在枕头底下,然后起身。
“我、我去洗了!”
然后红着脸冲进浴室。
周明叙瞧了她一眼,感觉她今天有点奇怪。
浴室水声响起,他上床睡觉,挪了挪枕头,发现一双手铐。
…??
手铐???
回想到方才少女的不自然,他这才明白了点什么。
把这玩意放他枕头下干什么?暗示他??
本着关怀女友的思想,周明叙挑了挑眉,掂量了一下掌间的手铐。
还挺有分量。
乔亦溪洗完澡出来,坐在床沿吹头发。
吹差不多了,吹风机一关,手腕忽然被人扼住。
少年在她后头,下巴搁在她颈窝里。
“你落地第一句话不是和我说的。”
“第一个笑也不是对我笑的。”
“和我说的话还不如那个傻逼司机多。”
乔亦溪正要解释,忽然被人翻了一下,手腕上有冰凉的东西扣合,她被铐在床沿。
等等…铐?
东西被他发现了?!
乔亦溪动了动:“你…”
少年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含糊不清地念:“罚你。”
喜欢你x65【正文完】
第二天乔亦溪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痛, 差点以为自己骨头散了架。
被铐在床头的感受太过新奇, 她觉得自己可能到死都不会忘…
她打开手机, 里面是舒然发的消息, 很多条。
【乔乔~起来吃早饭了!郑语和周明叙都走了!】
【十点了, 你为什么还没醒。】
【你是故意不回我消息吗?】
【十二点了, 老子午餐都吃完了, 你还在睡吧?】
【ojbk,我问了郑语,我们的房间在你们隔壁,原来昨晚那阵天崩地裂的响声是你们发出来的!你昨晚还给我装纯情?!呵, 女人。】
【我误打误撞给你买的手铐是不是还挺好?刺激吧?】
【下午一点半, 乔亦溪还是没醒。】
【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儿。】
挨个看下来的乔亦溪:“………”
不由想到昨日后来被人蒙住眼睛, 一片漆黑里只剩他的低喘尤为清晰,随着他撞击,她的手肘一下下后擂, 声音支离破碎, 整个大脑皮层都在发颤。
他最原始的某种东西被激发,她其实真的无意暗示什么,但已经催生他骨子里的疯狂失控,可就在那种情况下――
他还记得把手放在她手肘后头, 免得她手臂被撞青。
乔亦溪转了转手臂,发现上面果然没有任何痕迹。
…这人啊, 有时候无意间透出的温柔,是真的致命。
乔亦溪刚顺手给舒然回了个“你是话痨吗”, 舒然很快就发消息过来了:【下午两点零三分五十五秒,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刻,乔亦溪终于他奶奶的醒了。】
“…”
乔亦溪问她:【你是不是特别闲?】
舒然说:【那可不咋滴,我哪有您生活这么滋润。】
摸摸有些空的肚子,乔亦溪向她发出邀请:【我好饿,陪我出去觅食吧然然。】
舒然呸:【你做梦!你在我面前这么炫耀我还陪你觅食!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人呢!!】
十分钟之后,两个人一起坐在了某家饭店里。
舒然非常义正言辞:“我告诉你,要不是你请客,今天这顿我是绝对不会出来的你知道吧。”
乔亦溪憋笑:“是,行,我知道。”
两个人吃完了披萨和h饭,末了临走时,舒然看着乔亦溪面前的空碗,露出一个神秘微笑。
“我们乔乔昨晚看起来是真的很累呢。”
乔亦溪觑她:“少说点话吧你。”
舒然哼着歌冲她疯狂眨眼。
二人走出去,发现沿路上不少人都在接吻。
乔亦溪问舒然:“这边的气氛是这样吗?”
“今天国际接吻日,”舒然给她科普,“所以你才看到这么多活动。”
“怪不得。”
她就记得昨天来似乎不是这样的。
舒然去一个店里给郑语挑生日礼物,乔亦溪还是逛累了,就坐在门口的石像旁边等她。
等着等着,等来了一个周明叙的视频电话。
她插好耳机接起来:“怎么了?”
“休息了,”周明叙捏捏眉心,看到她的背景,“你在哪?”
“跟舒然出来逛街。”
他笑了笑:“看来你还挺有精力。”
“怎么?”
“怕你今天累到起不来。”
“…”
乔亦溪身后有许多情侣在阳光正好时接吻,周明叙又偏头问了句:“你怎么在那种地方?”
“哪种地方?”乔亦溪回头看了眼,“今天国际接吻日好不好。”
少年沉吟,顿悟似的点了点头:“…这样啊。”
“对呀,”不远处还放着歌,乔亦溪揉了揉被晒得金灿灿的长发,迎着簌簌暖风粲然一笑,朝他发出邀请,“所以叙神…接吻吗?”
气氛正好,她也被感染了。
少年难以自抑地捏捏眉心:“我在训练,乔乔。”
乔亦溪本来也只是想说说而已,此刻自然是预料到一般耸肩道:“那算咯。”
而另一边,训练房内。
周明叙挂着一半的耳机,听到马期成也在旁边说。
“我靠,今天是国际接吻日哦,好浪漫。”
傅秋在一边损他,“得了吧,你就别关注这些了,也没人跟你接吻。”
周明叙忽而摘了耳机,“我们有一小时的休息时间?”
“对啊。”
他点头,朝门外走去。
马期成在后头大喊:“诶叙神,你干嘛去啊!!”
周明叙言简意赅:“去接吻。”
郑语:?
傅秋:??
马期成:?????
直到人光速消失在门口,马期成这才回过了味来。
小马竭力挤出一个还算是优雅的微笑:“没事啊,我一点都不嫉妒。”
过了一会,房间内爆发出一阵怒吼,是傅秋奋力拉着他,马期成才没有冲出座位。
歇斯底里的声音从马期成喉咙口里炸出:“周明叙我操.你妈!!!!”
周明叙自然是对自己引发众怒浑然不觉的,又或者,他知道的话应该也会挺满意。
他到乔亦溪所在的位置时,正是二十分钟过后。
少年刚站到乔亦溪面前,舒然也买完东西出来了。
舒然看到周明叙,还很有些震惊:“我靠,你怎么在这。”
“…”
周明叙看向乔亦溪,蹙着的眉头似乎在问:不是你喊我来的?怎么还有人?
乔亦溪有点好笑,无辜道:“我一直是和舒然一起的啊,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嘛。”
少年眯了眯眼。
那她还引诱他?
舒然继续问周明叙:“你到底来这干嘛的啊,等会不是还有训练吗?”
周明叙想了半天:“来这买水。”
然后走进一旁的便利店里。
舒然不解,看着周明叙背影问乔亦溪:“他为啥要来这买水?”
乔亦溪笑着耸肩:“不知道呀。”
///
要比赛的前一天上午,教练给他们放了个可以睡懒觉的假,周明叙可以十点再起床,十二点再走。
他提前半小时就醒了,洗漱的时候,声音把乔亦溪也给弄醒了。
二人去酒店一楼吃了早餐后,他就一直窝在椅子里。
乔亦溪撑在他椅子后头:“你们训练是不是也经常久坐?”
“当然。”
“你昨天坐了多久?”
“快十个小时吧,”他偏头,“怎么了?”
“久坐对身体不好,运动也是很必要的,”乔亦溪回忆,“我昨天看马期成是不是好像穿了一件写着运动的衣服?这个觉悟就很好。”
“你看漏了两个字,”周明叙为她解释,“运动后面还有两个字。”
“合起来是什么?运动加油?运动达人?运动健儿?”
少年摇了摇头:“运动个鸟。”
“…”
“那你也是要运动的,”乔亦溪不抛弃不放弃,“你要养成热爱运动的习惯。”
少年眯了眯眸子,似有所指:“昨晚运动得还不够?”
乔亦溪:????
她在这儿说正儿八经运动呢,他说床上运动不是混淆重点吗?
乔亦溪撇了撇嘴:“我说的是阳光,阳光下的运动!”
“我知道了。”
少年缓缓颔首,顿悟道:“我等会就把床搬到阳台上去。”
乔亦溪:…???
她纠正:“我是说…”
“我知道,”少年唇角似勾非勾,“你是说现在阳光正好 ,咱们运动一下。”
乔亦溪浑然不知自己上套,甚至还愚蠢地忙不迭点头,以为自己教化了这位魔王:“对对对。”
这下,某人便有理由悠闲地解开扣子,状似配合道:“那来吧。”??????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绕进去,赶紧在胸前比出一个拒绝的姿势:“我不同意!你好好出去运动――”
当然,不同意也是没什么用的:)
更何况她念在他要比赛,难得主动迎合了那么一小下,把本该结束的战斗又延长了俩小时。
几小时后,乔亦溪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看着某人悠闲地哼着曲儿,意气风发地出门训练了。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明明她也没干什么,偏偏酸软到累瘫。
他应该是累的那个,可每次偏又都容光焕发。
这合理吗?!
乔亦溪翻了个身,说服自己,算了,念在明天要比赛,她不和他计较好了――
次日,pgi全球邀请赛第三人称的第一场准时开始。
第三人称的比赛为期两天,一天四局,最后靠总积分定名次。
第三人称之后是第一人称的比赛,也是为期两天,靠总积分定名次,两个模式是分开的。
周明叙花了大价钱买了两张票,给了乔亦溪和舒然。
场地是圆形的,外圈可以坐观众,内圈是比赛的选手。
乔亦溪跟着观众入场,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一百个选手,紧张得都要吐了,心也怦怦乱跳个不停,手心渗出汗来。
不过相比她的不冷静,心态一贯很好的周明叙从容镇定许多。
他找位置坐下之后,甚至还笑着看她,让她放轻松。
一大段冗长的开场过后,比赛开始。
第一把大家都还在适应期,处于互相试探的保守打法,但周明叙仍是打得很凶,拿到全场第一个击杀。
当然,四场下来,他也是击杀王。
那天他们的成绩不错,四局里面吃了两把鸡,一场第二,一场第四,总排名第一。
吃鸡第一把特别惊险,只有周明叙和郑语还活着,对面有一个满边队,还有两个独狼。
他们没有急着冲,在草丛里凭借地形位置让那边三队先打,满边队被打掉了一个,两个独狼也被铲除。
最后变成他们二人对决三人的局面,周明叙杀了俩,郑语解决一个,吃鸡了。
底下中国观众的欢呼都沸腾了,好多男生高举着中国国旗,在那边大喊:“第一把鸡!!我们吃的!!!我们是首鸡!!!!”
“中国队牛逼!!!”
而满座欢呼里,无数摄像机聚拢的情形下,周明叙摘了耳机,第一个看的依然是乔亦溪。
乔亦溪在底下兴奋地跟他挥手,露出一口小白牙,给他比了两个大拇指。
少年垂眸笑。
乔亦溪本来觉得,第一天成绩这么好,第二天要是能维持就已经很不错了。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的前三局,他们状态比前一天更好,连吃两把鸡,第三把第六。
后面第二名的积分穷追不舍,第四局…是定胜负的一局了。
可惜的是第四局快结束时,整个队伍只剩周明叙一个人了。
而他的对面,还有很多人。
要知道这都是国际上顶尖的战队,没有那么容易解决的。
他占了个圈边的高点,看到有两个人丢了三个烟准备进圈,直接预判了对方的走位,在烟里就把两个人灭了。
乔亦溪旁边的男生很是热血澎湃:“我靠,混烟还打得这么准!!不知道的还以为周明叙是挂吧!!!”
很快刷了圈,周明叙得往前走,但是前面也还有两个人。
乔亦溪还来不及思索要怎么打,就看到他快速地扔了两个雷过去,一个被炸倒,她不过是眨个眼的功夫,他便光速换了枪,把另一个给打掉。
这两个人又没了。
短短一分钟,他解决了四个。
“我日啊!!北美z神被我们中国z神秒杀,我好爽!!”
“我们这把搞不好也能吃鸡。”
“这枪法太他妈精准了吧?!”
“雷也好准,周明叙牛逼!!”
这时候,周明叙旁边还有一个战队剩下一个人,就趴在周明叙身后的草丛里躲着。
“这很容易被偷啊,”舒然紧张地抓住衣摆,“万一周明叙没发现他,他又想不开要开枪,周明叙很可能就――”
话音没落,舒然尖叫了:“死了!!周明叙发现他了!!!!”
就这样,周明叙杀进了前三。
雷炸掉一个,正面突围拼枪法打死一个,屏幕定格一下,然后闪出最关键的一句――
【winner winner chiken dinner】
大吉大利,晚上吃鸡。
伴随着胜利提示的,还有pl的战队图标,浮现在百万观众眼前。
赢了――
真的赢了。
中国队夺冠了。
最不被看好的中国队,接受过最多争议的中国队,被最多人嘲讽的pl,是当之无愧的世界冠军,世界第一,此刻,再无人敢质疑。
旗帜被高举过头顶,乔亦溪启了启唇,以为自己会放声尖叫,可她居然没有。
来不及说出一个音节,她眼底骤然一热,面前的场景开始模糊,手指微微颤抖。
她想到了很多很多。
想到他眼下淡青色的黑眼圈;想到他最艰难时刻熬过的、像是不会再亮起的夜;想到他蹙着眉把空酒瓶扔满酒箱,每一声撞瓶都像梦分崩离析;想到质疑声中也从未想过后退的,骄傲的少年。
他们的选择被否定过。
他们走的每一步都曾是沼泽之地。
他们的梦想被人不屑和嘲讽过。
就连他们的存在都被人冠以深深的质疑和蔑视。
但他们此刻站的顶点,只能被人仰望。
苦难的尽头,是荣光。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眼眶跌坠,她好想大喊啊,告诉这个世界他真的做到了,仅仅是因为优秀,他背负着太多不该属于自己的关注和压力,承受不该拥有的苛刻和斥责――
可热泪封喉的当下,她居然只想抱抱他。
所有人都只想做吹他飞更高的那阵风,可她只想做他可能会跌坠时,捧他免于摔碎的手。
她抹了一把脸,抬眼,看到四位少年已经站上了颁奖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