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袋很好,就适合装草。”
“…”
感觉到帽子后面一重,窸窸窣窣的声响被压在帽底。
沈彤终于伸手去掐他:“给我把草拿出来啊——”
“嘶,你掐人真的很疼。”
“…我打人更疼,试试吗?”
“…”
“聂江澜!你再动我帽子我咬你了啊——”

闹了一整路,到酒店时沈彤已经精疲力尽了。
一进房间,她就直奔柔软大床而去,靠在床边休息。
赵萱都准备睡了,盘着腿坐在床头,语调里的雀跃特别明显:“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去干嘛啦?”
“他拉着我捡了一路的废品,”沈彤说,“什么都塞我帽子里。”
“怪不得呢,你一进来我就看你帽子里鼓鼓的,还在想说是什么东西。”
“现在还有吗?”沈彤磨动后槽牙,“我明明刚刚都让他拿出来了。”
“还有啊,特别鼓——”赵萱很好奇,“什么东西啊?人民币?”
“真往我帽子里塞人民币就好了。”
沈彤三下五除二脱下卫衣,准备把帽子里的东西倒出来。
脱掉卫衣的时候摸出一颗糖,她才隐约想起来,那几罐糖都在聂江澜手上。
沈彤把那颗糖递给赵萱:“在街上买了一罐,赢了两罐。我忘记拿了,手上只剩一颗了,吃吗?”
赵萱接过:“哇,是这个吗?”
沈彤一边倒帽子,一边问:“怎么,你知道这个?”
“我当然知道呀,这边有个小习俗和传说呢,说的就是这种带着祈愿的糖,谁给你越多,就代表你在他心里越珍贵——”
赵萱话音刚落,沈彤便已经开始了战斗,迅速把帽子里装的那批东西给抖落出来——
这混账,肯定又往她帽子里塞了一堆杂草。
东西噼里啪啦地倒了一桌子,一声声脆响,珠玉落盘似的。
赵萱看沈彤身影一滞,探出身去看桌子,还在念念有词:“我说的不对吗?可我真的记得这个是代表珍视的呀。”
她看了眼手上的糖纸,一抬头,惊讶地瞪大眼。
“天啊,沈彤姐你帽子里怎么这么多糖?!谁装的?!”
灯光下,手工糖被玻璃纸包裹得细致,零零散散滚了一桌子。
玻璃纸在灯光下折出斑斓的色泽,小巧又漂亮。
——他往她帽子里装的哪里是什么杂草,是整整一袋糖。
作者有话要说:我,糖罐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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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急速燃烧时》的首播日就此临近。
这次首播日的战况很激烈, 有同类型的综艺《下一秒奔跑》和他们同时段对打。
几乎可以互相抗衡的嘉宾阵容和节目班底,让这场比赛硝烟弥漫, 且极富悬念。
而《急速燃烧时》的第三期拍摄,也即将告一段落了。
“第三期拍摄结束,我们就又要开始工作了,”赵萱坐在椅子上感叹, “这感觉,就像假还没放完就要开学了似的。”
沈彤翻着书:“听说第四期的主题跟前面几期完全不一样,好像很浪漫。”
“浪漫?!”赵萱坐起来, “有女嘉宾吗?”
“这倒不清楚,我没问,”沈彤说, “只是上次听她们聊天才知道的, 她们也只知道一点。”
赵萱开始收拾桌子,边收拾边道:“这期的电影是不是快杀青了啊?我还蛮想看看大家会拍成什么样的。”
沈彤笑:“你想知道的还真多, 有拿本子记下来吗?”
“当然了,身为一个工作方面有条不紊,绝不缺事漏事的小助理来说, ”赵萱抽出自己的小本子,“一般工作任务后面我都会做标记的。”
“目前大概有这些。”
“《捕风》封面拍摄完毕, 记得盯上市,统计《捕风》和《猎焰》的销量,以及增长率。如果《捕风》增长率高,后面协调高端杂志的话会有底气, 而且可以列入荣誉清单了。”
“《急速燃烧时》第三期拍摄完毕,记得盯剧照投票,看看我家是第几。”
“哦还有一个,我自己私人的,我想知道第三期五支电影,哪个电影得票最高。我估计冠军在聂江澜和任行里面产生。”
因为平时工作忙,很容易错过东西,赵萱渐渐就养成了拿本子记录的习惯。
两个人正在讨论着,“咚咚”两声,门被敲响了。
沈彤打开门:“有事吗?”
“啊,是这样,今晚《急速燃烧时》第一期首播,导演说图个吉利,邀请大家一起吃个晚饭,有空吧?”
“有空的。”沈彤点头。
“好的,那你们收拾一下吧,我们等会儿出发。”
沈彤看了眼时间:“现在不是才三点吗?”
“我们坐节目组的车一块儿过去啦,”那人说道,“车等下走,我们先去拍摄地等一下,等大家都收工了,一起去酒店。”
“好,那我们收拾一下,十五分钟之后见,可以吧?”
“可以的,那我先去通知别人了!”
门关了之后,沈彤转头,看向赵萱:“今晚有事儿了,去吃饭去。”
“刚好,”赵萱在本子上画了画,“今晚先吃一顿,明天…刚好没事儿,我给你接了个拍摄。”
“可以。”沈彤点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工作任务也不是很重,接一点,权当练习了。
十五分钟后车准时出发,停在棚外,大家下车透气。
每个组的拍摄都已经接近尾声了。
沈彤刚走近,就听到一阵标准的魏北式大笑。
尖叫鸡一般的笑声过后,魏北开口了:“不行不行,你别动,我要给你录下来,这场面真的太经典了!”
康南:“你快去给我找人来!”
路过的沈彤被魏北扯过去:“快来看,一年一度的经典场面——我们在这块儿看到了好几个洞,就说大家把头从洞里伸出来做个表情包,结果你猜怎么着,康南头太大,卡住了!”
沈彤定睛一看,头被卡住的康南一脸生无可恋,冷漠地看着魏北。
“笑够了没?”
“笑不够啊!”魏北围着他360°无死角地拍摄,“你的头是真的很大,能不能去申请物质文化遗产?”
康南:“滚!!戏拍完没啊一天天就知道笑我!!”
后来,几个工作人员合作,把康南的头从洞里面拔了出来。
康南看着魏北,皮笑肉不笑:“老子以后再相信你出的损招,我就是狗。”
话音没落,一只狗从外面跳进了洞。
魏北:“看到没,连狗都能过去,你不配当狗。”
康南:“…”
///
康南和魏北的闹剧收了场,再往前不远,就是聂江澜的拍摄地了。
他的戏也在做收尾部分。
赵萱一看就看到了孙凌:“沈彤姐,那个是你昨天拍的演员吧?”
沈彤点点头。
似乎是拍得不太满意,喊了“cut”之后,聂江澜又站起来,低头跟孙凌说了两句话。
孙凌扯扯衣角,点了点头,重新开始拍摄。
这场戏就比较顺了。
拍完后,聂江澜捏捏眉心,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低着头看剧本。
孙凌在心里捏了把冷汗。
他自我感觉,这段表演还不错啊,最起码导演要的感觉,他应该都是演出来了的。
“可以了,过吧。”聂江澜合上本子,嗓音仍旧淡淡,“收工。”
戏拍完了,孙凌一转头,就看到站在一边看着的沈彤。
他向她招了招手:“…沈彤老师!”
沈彤笑着点点头,算是回应。
聂江澜把一切尽收眼底,嗤笑了声,顺手将合上的本子扔上椅子。
然后去摸口袋里的打火机和烟。
火苗燃起,聂江澜吸了口烟。
他就那么神色漠然地通过朦胧烟雾,看这俩人友好地“交谈”。
呵。
何故在一边插着腰:“不去打个招呼吗?”
“不了,”他牵牵唇角,“免得打扰人家。”
“诶,”何故继续叉腰,“我怎么觉得你这两天都有点,阴阳怪气的呢。”
“是吗。”
他周身气场很冷,抬头乜了何故一眼。
何故立刻被冻得不敢作声。
算了算了,怕了怕了。
这边,沈彤还在和孙凌聊天。
她随口问他:“今天状态怎么样,找到感觉了吗?”
孙凌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我觉得还不错,比之前好了。导演话虽然很少,但都挺切中要点的,每次一听,就觉得某个细胞被打开了。”
“我问你啊,”沈彤来了兴趣,问他,“跟着聂江澜拍戏,压力大吗?”
他那一张自然的冷脸,不说话的时候,简直全身上下都是一股“别来惹老子不然老子可以不见血地搞死你”的气场。
孙凌如是说:“有一点,但我还是感谢他吧,因为一开始我根本就没想到我会被选中,我资质平平,表演水平也一般…如果不是导演,可能根本找不到这个人物的感觉。”
“他夸过你们吗?”
“没有,”孙凌摇头,“一开始我觉得很奇怪的,因为有些戏大家都觉得很好,我以为再怎么说导演也要夸一下的…可是根本就没有,他从来不夸人。”
沈彤:“…”
“后来我们知道了,导演性格就是这样的,”孙凌又说,“他说话都会留几分,就,就比如——”
“比如,说‘一般’就是‘还不错’,说‘还行’就是‘比较满意’。”沈彤替孙凌开口。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孙凌说,“看你们很熟悉的样子。”
沈彤扬扬头,道:“我是他的跟拍师。”
跟久了,大约也能了解一些他的生活习惯和行为习惯。
有些东西他很爱吃,但每每说起来,都是勉勉强强的“还行”。
话从不说满,还很爱只说一半,就比如最近,讲起来的话都很有些奇怪——
想到这里,沈彤转头往聂江澜那边看去。
只不过匆匆一瞥,就和他对上了视线。
男人一双眼本来就漆黑又深沉,这会儿看过去,那双眼里翻涌的情绪更浓,像要变天前压着的阴灰云幕。
不光讲的话很奇怪,最近他的眼神也很奇怪。
沈彤如是想。
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一样…
沈彤正想开口跟他说点什么,下一秒,男人掸了掸手上烟灰,垂下眼睑,挪开目光。
沈彤:…
别扭不死你吧。
///
五位嘉宾的拍摄完毕之后,大家就去往了饭店。
沈彤和工作人员坐一块儿,比嘉宾的房车要早到一些。
找到房间之后,沈彤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空调的风吹了好一会儿,大家才姗姗来迟。
沈彤回头,率先看到了正在整理袖口的聂江澜。
他悠哉悠哉,眼尾半耷着,懒散又轻曼。
其他嘉宾应该也快要到齐了吧,沈彤这样想着,就往他身后多看了两眼。
男人落座在她身侧,淡淡道:“别看了,孙凌没来。”
沈彤:“关孙凌什么事儿?”
聂江澜:“哦,你不是在找他?”
“当然不是,我随便看看,”沈彤道,“拍摄结束,演员应该都回去了吧。”
这顿饭是导演组请的,自然是请嘉宾和工作人员一起。
吃过饭,大家再一起看《急速燃烧时》的首播。
聂江澜:“看你这样子,是还有点不舍?”
沈彤觉沈彤觉得自从她给孙凌拍完照之后,这人就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像绷着什么情绪,跟谁较劲儿似的。
“没有什么舍不舍的,他本来跟我就没关系,不是你让我给他拍照的吗?”
“你最近怎么回事儿?”沈彤摇摇头,“不太正常。”
聂江澜沉默。
最近是约好了,都赶着趟儿来觉得他不正常?
“哪儿不正常?”他眉都没动。
沈彤手摸上他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是发烧了?”
“哟哟哟,干什么呢这是?”魏北从外面进来,刚好就看到这一幕,“说话就说话,摸来摸去不像话。”
沈彤这才撤开手,皱着眉看向聂江澜:“也没发烧,那是被下降头了?”
坐在一边的何故说:“是吧,爱情的降头。”
沈彤没听清:“什么?”
聂江澜眼尾眸光扫来一瞬,何故乖乖住嘴:“我说,阿嚏的降头,可能是感冒了,感冒了。”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哪个动作又取悦了他,沈彤感觉到接下来一顿饭的时间,身边人的情绪又好转了一些,不再连发丝都表露着不爽了。
菜上齐,有人举杯。
“祝《急速燃烧时》收视长虹!”
“必须的!收视冠军!”
“爆款综艺!”
“绝对红!”
一顿慷慨激昂的饭吃下来,大家的情绪已经到了最澎湃时。
节目组共开了五个包间,包间里正好有电视,吃了饭,刚好节目就开播了。
有人开了汽水和啤酒,放在桌前:“想喝什么自己拿啊,还有水果,high就完事儿了!”
不过是个首播日,大家硬是给布置出了庆功宴的气氛。
沈彤随手拿了瓶柠檬汽水,抽了根透明的管子扔进去。
汽水是玻璃瓶的,跟小时候在学校门口喝的一模一样。
管子扔进去,气泡窸窸窣窣地从瓶底窜上来,细软的管子还没触到瓶底,就已经被气给冲上来了一半。
管子就那么悬在水里,既没有完全沉下去,也没有全部浮上来。
沈彤压着管子碰到瓶底,手一松,管子就又升起来。
这么来回几次,聂江澜终于开口了。
“好玩儿吗?”
“…”
他眯了眯眼,不知道是不是在笑:“你闲不闲?”
“比起玩这个,”沈彤转了转管子,“看我玩这个的你,才更闲吧。”
沈彤抬抬头,示意他看电视:“怎么,对自己的盛世美颜没有兴趣的吗?”
“没有,”他说,“每天看,看厌了。”
沈彤:??
这么有个性的吗?
沈彤继续和瓶子里的习惯作斗争:“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你。”
她停了一瞬,很快抬头。
“你拍我的时候,不觉得很好拍吗?”
男人终于舍得把话说完。
这断句断的。
沈彤侧头:“觉得啊,特别地好拍,你就是不修本人。”
聂江澜:“…嗯?”
“拍照不用修图,简称不修,”沈彤喝了口柠檬汽水,“聂不修这个名字送给你,喜欢吗?”
“沈彤老师送的,”他停顿片刻,“哪敢不喜欢?”
喝了两口汽水,沈彤被赵萱叫出去,聊一下明天的行程相关。
包间里有点儿闹腾,外面比较适合商量。
沈彤出去了,聂江澜没人聊了,只能抬头看向屏幕。
里面正播到在树下找盒子的那一段,沈彤用声音缓缓地引导着他,让他说出自己的思路。
明明是已经听过很多遍的声音,怎么现在忽然从屏幕里听到,就有了点儿别的感觉?
包间忽地安静下来,她的声音就更加清楚。
但明明能够听见她的句子,却不知道她具体在说什么,只是感觉到她的每个音节、每个尾音都像是上膛的子弹——
在她笑的那一瞬间,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扣动扳机。
——砰。
仿佛经历了一场没有血也没有硝烟的战争。
他是枪.支下的俘虏,自此阵亡,自此沦为囚徒。
聂江澜觉得口渴,心跳的频率也快得不大正常,他顺手拿起手边的柠檬汽水,喝了一口稳住心神。
冰凉的液体滑过食道,噼里啪啦地在胃里摇滚。
吸管离开嘴唇的瞬间,他察觉到什么不对,低头一看,吸管上还留着她水红色的唇印。
他忘了,自己根本就没有拿水来。
手边放着的这瓶水,是她刚刚喝过的。

把玻璃瓶放回原位,聂江澜感觉到汽水的余味这才涌上来,整个口腔都残余着那股淡淡的柠檬香气。
沈彤推门进来,重新坐在他身边。
跟旁边的人说了两句什么,她拿起面前的柠檬汽水,就着吸管喝了两口。
唇瓣压上吸管,抽离的瞬间,两片绯红重新染上吸管。
聂江澜眸中晦涩不明。
沈彤察觉到他的失常,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水,又看向他:“怎么了?”
男人喉结滚了滚,克制道:“…没事。”
///
那晚,聂江澜做了一个梦。
一个离奇且难以描述的梦。
梦醒的瞬间,他看了一眼手机。
清晨。
5:30。
他坐起身,怔了一会儿,感受到某种奇妙的反应,掀开被子,进了洗手间。
冲完冷水澡之后,他坐在沙发上。
头一次有种不知道怎么支配自己的感觉。
他掀开眼睑,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柜子。
柜子里有新鲜的咖啡豆和咖啡机,他也不爱喝这个,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就是很孜孜不倦地每天换着。
想了会儿,他煮了杯咖啡。
当何故进来的时候,就发现男人正撑在桌边,两只手臂青筋隐起,盯着那个正在工作的咖啡机。
何故用力吸了吸鼻子:“不是吧?有生之年看到你起早床?而且大清早还在煮咖啡?”
要知道,聂江澜前二十来年可是碰都不碰这种东西的。
何故也问过他原因,那时候,他淡淡答:“对睡眠不好。”
整个房间都是咖啡豆的味道,何故咳嗽一声:“你大早上煮这个干嘛?你疯了?”
聂江澜捏捏眉心:“我想让自己清醒点。”
“你是该清醒了,”何故道,“沈彤这才刚走呢,你就开始发疯了。”
“刚走?去哪了?”
“去工作吧,具体干嘛我不知道,”何故拍拍桌子,“看你这个一秒不见如隔三秋的样子,啧啧啧。”
聂江澜紧盯着他,眼睛里各种情愫在翻涌。
“别装了吧,你瞒得了别人还能瞒得了我?”何故抄手,“你觉得我真的会相信,以你的臭脾气,会因为一个摄影师需要被用上,献那么大的殷勤?你以为我是傻逼吗?”
聂江澜:“嗯。”
何故:???
聂江澜不说话,何故也就奇了怪了:“不是,要你承认喜欢人家就那么难?!”
聂江澜唇角绷直:“我不喜欢她。”
“哦,行吧,不喜欢她,会因为孙凌跟她说了两句话就吃醋?你别以为我没看见,后面拍摄的时候,我都看到你对孙凌的要求直线上升…”
“那是导演最基本的的职业素养,”聂江澜淡淡,“我从不公报私仇。”
“喔——”何故拉长尾音,“所以你承认沈彤是你的私咯?”
聂江澜:“…”
“大早上跑我房间来很闲?还不出去?”
何故:“我这不是看你这么早手机就开机了,以为你有意外情况,所以来看一眼嘛。”
“我没有情况,我好得很,”聂江澜面无表情,“好得不能再好。”
除了昨晚做了个梦,今早洗了个凉水澡,还喝了很难喝的咖啡。
何故看他这样子,腰一叉,那股子倔劲儿也上来了,非想让他承认不可。
“不是,我真的就不懂了,你这么别扭是为什么啊?”何故皱着眉,很费解,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么多天了,你不拧巴吗?我都替你拧巴!”
聂江澜掀开眼睑,一双眼瞳漆黑:“你是心理健康老师?”
“那你拧巴着吧,”何故点头点头又点头,“我听说沈彤今天去那地儿,会遇到薛丞。薛丞你知道吧,她的前男友。”
“她没前男友。”
“那就是绯闻男友,”何故啧啧称叹,“绯闻男友更可怕了,稍有不慎就重燃爱火,擦枪走火…”
“跟我有关系?”聂江澜皱着眉灌了一大口咖啡,“她跟谁在一起跟我都没关系。”
“哦,是没关系,顶多就是吃醋吃到飞起,然后摆脸色给我们这些人看,把气发在我们身上。”
“…”
“你就是喜欢人家,为什么不认呢?喜欢就喜欢啊,又不丢人,喜欢就去好好追…”
何故苦口婆心,卯足了劲儿地想说服他。
看他拧巴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就是,这事儿不解决,何故自己也没什么安生日子过。
“我喜欢她?”聂江澜扯扯唇角,把咖啡一饮而尽,“我疯了?”
何故:“…”
何故一屁股坐上沙发,坐在他身边,翻了个白眼:“你这话我没法接。”
聂江澜不说话,看着窗外的晨色。
破晓的天光晕黄,摇摇曳曳地贴在云层里,绕在高楼大厦的顶端。
他忽然想到那天,沈彤也是这样被绑在高处,颤着声线向他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