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拿起了她的手印在她自己的心上:“扪心自问,现在你快乐吗?现在,你觉得你胜利了吗?现在,你觉得你的小哥爱上你了吗?最后问你,就那么恨我吗?恨得你不惜迷失本性?这样值得吗?”
有一瞬间,空气是停滞的,乌玛丹枫就在哪里,一动也不动,就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她的手挣开青萝,缓缓的放下,提起了裙摆,背过身去,走了一步,停下。
“在这一刻,起码,我觉得值,因为,我们现在三个人都在痛不欲生,不像从前,就只有我一个人在痛不欲生。”
“还有,姐姐,你好像问了我一个蠢问题,你问我快乐吗?我怎么可能快乐!”
青萝绝望的喘息着,天际悠远,众神默默。
翌日,闽国师六十一岁生辰,国师府里比往日热闹了些许,一早,一些学者,道者来访,一些百姓也把他们的蔬菜水果鸡蛋送到了国师府,国师也没有拒绝,招呼青萝过来帮忙,把那些蔬菜水果放好,肉墩墩的小闽也自告奋勇的帮忙,就这样,青萝在后院忙乎了一个上午,直到闰月到来,那爷俩突然对种在后院的变色草感兴趣了起来,变色草是一种颜料,它的叶子一离开枝头进过一番搅拌后就会变成了红色,爱美的姑娘会用它的搅拌出来的颜色涂在自己的指甲上。
中午的时候,这些天来难得一见的好日头高挂在半空,忙乎了一个早上的青萝在这样的懒洋洋的阳光下觉得困倦,看了那在一边忙的不亦乐乎的爷年,索性往藤椅上一靠。
笙歌来到后院里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光景,在一片日光下,他的女人躺在藤椅上,睡得香甜,如果不是那把头靠在她扶手上也在睡觉的男人,笙歌会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画面。
他的头靠在她藤椅上的扶手上,就像枕在她臂弯上睡觉一般,而她的鞋子被脱掉了,露出了娇小如白葱般的脚趾头,那小男孩就拿着手中的颜料在一只只给她的脚指甲上色,红艳艳的颜色把那脚衬得十分妖娆,他的唇曾经一次次在上面流连忘返过,这双脚曾经在无数次深夜里缠住他的腰,而现在,它竟然暴露在别的男人面前。
它竟然敢堂而皇之的暴露在一个男人的面前,而那个男人还是闽闰月。
笙歌不由自主的想象出了一些画面,闽闰月的眼睛落在她的脚上,闽闰月的眼里一定是充满了遐想,一定是的。。。
他嫉妒得浑身血脉喷张,恨恨的把那孩子踢开,抱起了那熟睡中的女人就往这后院里的储物室去。
青萝还在混混噩噩之中就落入了一个她想着念着的怀抱,那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下意识的想找一个舒服的地方靠,想也没想就把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嘴里嘟囔,小楼。。。。
这一声小楼使得笙歌越发情动,他把她压在墙上,让她的双脚来勾住她的腰,带着惩罚性的吻就落在她身上。
青萝还恍如坠进梦中,模模糊糊的以为小楼又来缠她了,也没有抵抗,任由他,他把她的身体固定在墙上,手已经撩起了她的裙摆,冬季里穿的衣服通常比较多,他就如急性子的孩子一般,粗鲁的把那些多余的裙角扯到一边去,手终于触碰到了她的肌肤。
他的手指略微的冰冷,当他的手来到了她的大腿,甚至于他的一根手指伸了进去。
青萝打了一个冷颤,所有的意识回来了。
她使命的推他,可他就向山一般的重,她打他,他任他打,她咬他,他任她咬,泪水疯一般的涌了出来,可就是哭不出来。
当他第二根手指伸进去的时候,青萝绝望中大喊了出来:“闰月,救我。”
随着她的这一声大喊,仿佛间她看见了笙歌的瞳孔中幻化出了另外一种颜色,黑得像一个会把人吸进去的黑洞。
青萝呆呆的看着他的眼珠子,他手抽了出来,静止,如坠入了某种魔障之中。
门被强行的推开了,闰月一个勾拳打在了笙歌的下颚上,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把笙歌打得面前一片漆黑。
一会,他缓了过来,视觉一点点的恢复了过来,衣衫不整的女子躲在有着伟岸身材的男子身后神色慌张,她的手还抓住了他的衣袖。
那是他的阿萝吗?他的阿萝应该躲在自己的后面,仿佛,一直都是这样的,她习惯了躲在他后面,好吧!现在,也该让那个女人认清楚一些事实了。
“闽闰月,你是不是平常也是这么教你的部下的,让他们如何把拳头挥到朕的身上?嗯?”冷冷的他拷问着。
闽闰月低头不语,拳头依然握得紧紧的。
“还是其实是你的父亲大人如此的教育着你,可以漠视君臣之分甚至于可以对你的主子老拳相向?”
拳头松开了,然后,跪下:“卑职知罪。”
“把头抬起来!”笙歌上前一步。
闽闰月把头抬得高高的,笙歌扬起了手,手放在半空,眼睛投向青萝,她木然的看着自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最后,颓然落下。
走去牵她的手,把已经让他揉乱的衣裳重新弄好,口气生硬:“去收拾一下,跟我回宫。”
她摇着头,说,如果你想看着我在你身边一天天的走向心死,那么,我就跟你回去。
就这样,青萝看着他狼狈的离去。
次日,小姜来了,笑嘻嘻的说,李先生,王上问你过年时想吃什么样的菜肴,他会提前让御书房的人准备。
青萝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掌上的伤,它火辣辣的疼着,昨日,她的手掌被他系在腰间的玉佩伤到了。
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会好。
云恋着风时(一)
昭蜀一零三零年,这一年楼笙歌三十岁,命运的齿轮终于运转到了属于楼笙歌最为关键的这一年。
这一年初一,新年的第一天,在许多人还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时,传来了令人们震惊的消息。
君王在前往祭拜昭陵王的途中遇刺,来自东国前朝雇用的刺客一把长刀刺向君王的心脉,当即在侍卫和御林军的护送下君王匆匆回宫,在君王遇刺的地方留着斑斑的血迹,那些血迹染红了路边的青草,有人说那是刺客留下的,也有人说那是君王留下的,有一路人亲历了这场刺杀,一个时辰后,消息从南安街传到永安街,一时之间,人们纷纷前往庙里祈祷,祈祷年轻的君王逢凶化吉。
消息传到国师府的时候是在三个时辰后,青萝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宫,这是笙歌最为关键的一年,无论如何她都要每时每刻的呆在他身边。
笙歌遇刺的消息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手脚发抖,她是如此的害怕。
在他三十岁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这样的事,由不得她不害怕,小姜此时也匆匆赶来,脸色惨白,眼睛发红。
王上命悬一线。
命悬一线?青萝抖得更厉害了,是绿竹扶着她上的马车。
正阳殿,戒备森严,在外殿集聚着朝廷重臣,他们神情凝重。
青萝跌跌撞撞的走过回廊,来到了内殿,刚进门就见有人拿着木桶出来,木桶上有很多的纱布,那些白色的纱布被血染得红红的。
青萝被那些红色的纱布刺得脑子一阵晕眩,绿珠赶紧过来扶住她。
宛如近乡情更怯,青萝紧紧抓住绿珠的手:“绿珠,小楼会没事的你说对不对。”
“是的。”绿珠重重的点着头:“王上蒙天庇佑,一定会化险为夷的。以前,王上不是这样一次次的挺过来的吗?”
是啊,是的!她的小楼可是一次次的从鬼门关逃回了的。
深吸了一口气,青萝握紧拳头,毅然跨过了那道门槛。
大殿里,以李太医为首的几位太医院顶级的医官伫立在一边,青萝颤着手挑开了那珠帘。
内室里,一切已经收拾干净了,宋太医正站在床前,身体挡住了躺在床上的人的脸,再走近一步,躺在床上的人的脸看清楚了,脸色白得像纸一般,身上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砂带,当从床上人的脸色青萝就知道情况有多糟糕。
祈求的看着宋太医,她现在没有办法去握住笙歌的脉搏,因为她的手抖得厉害,抖得整个人仿佛不是属于她自己的。
“王上。。。。我们把能做的都做了,那一剑刺得太深了,回宫的路失血过多,这次,就只能看王上的造化,熬过了今晚他就没事了,若熬不过。。。。”
宋太医黯然离开。
轻轻的在床沿坐了下来,凝视,手落在笙歌的脉搏上,俨然,已经气若游丝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青萝的眼眶里掉落了下来。
拭去了眼泪,青萝俯下身体,把唇贴在笙歌的耳畔,声音温柔:“小楼,我回来了。”
没有得到反应,再唤一声,那紧闭双眼躺在床上的人还是好无反应。
青萝娇嗔:“小楼,我知道你听得见,如果你不再睁开眼睛看我我就要收拾包裹回我的家乡去了,真的,我没有骗你,我从一数到十的话你不醒来的话,我就走,马上。”
死一般静寂,青萝听到自己清脆的声音,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数着,当数到九的时候,青萝略微的停顿了下来。
屏住气息,青萝等待着。
仿佛是许久,许久,他终于睁开眼睛,嘴巴在喏动着,青萝把头在贴近一点。
他身息微弱:“你敢!”
“我就敢,可是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来留在我,可是留住我要耗费很多力气的,所以,小楼,你要好好的,健健康康的。”
他勾了勾嘴唇:“李青萝,知道害怕了?”
“嗯!”青萝拼命的点头“小楼,我害怕得要死,来见你的路上我脚抖得无法走路,小楼,我害怕极了,所以,你一定不能有事,你记住了。”
“那你。。。。。”他痛苦的皱着眉:“还说不说你不和我成亲这些话,说不说你要离开我这种话!”
头摇得像拨浪鼓,青萝再也控制不住的呜呜的哭了起来:“不说了,再也不说了,永远也不说了,小楼,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在等你,就算阎王爷的勾魂使者们又多凶恶你也不要害怕,我信你,因为李青萝的小楼是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记住了。。。。”
刚刚极短的时刻里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他眨了眨眼睛,眼帘缓缓的拉上。
这一夜的时光仿佛是停滞不前的,这一夜仿佛回到了经年前昭陵王逝去的那一夜,有僧人的诵经声,神情紧绷的太医们聚集在大殿里,朝廷的重臣面目凝重,老执事和老宫人们垂首待立,皇亲国戚们一个个的在心里打着小算盘,皇室最为威严的长者甚至已经准备了昭书就等。。。。。。
等待那声“王上驾崩”!
整个皇城一片风雨飘渺。
这一夜,青萝不停的说这话,说一些什么她也不知道,就像一个疯子也笑也落泪。
熬来了第一缕曙光,青萝不敢去碰笙歌的脉搏,她甚至不敢靠近笙歌,怕接触到那一缕冰冷。
叫来了李太医宋太医,青萝卷缩在一角。
那名叫李青萝的女子就卷缩在一角,眼巴巴的愀着他,像多年前家里养那只骤然间失去伴侣的小狗儿用目光哀求着自己,李太医心里突然一疼,蹲下了身子,手放在她的头上,微笑。
“李姑娘,王上挺过来了。”
弯下眼睛,似乎在笑也似乎在哭,就这样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如孩子般:“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似乎,她除了这句话什么也不会说了,她终于敢把脸颊贴在了君王的手掌中,无限欢喜的,她就这样抬起头来对他们说。
“暖的,是暖的,你们要不要摸摸看,你们摸摸看,小楼的手是暖的,是暖的,真好啊,是暖的。。。。。”
那女子不华丽的词藻把李太医的眼底刺的微微发疼,赶忙把眼帘垂下,他已经有很多年不流泪了,这冷情的宫,还有这人世间天天在上演的生离死别已经麻木了他的内心了,走至珠帘前,他回看了一眼,那女子还是把脸贴在君王的手中,喃喃自语着,心里突然有了一丝的愧疚。
走出珠帘,他低声的问:“老师,我们这样做好吗?”
宋太医没有回答他,只是呵呵的笑了起来,说了一句,你信不信,这两个人最好会变成一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天亮透了的时候,大殿里留下里较为年轻的医师,在宣布君王一句脱离危险后,集聚在殿外的人也纷纷回家休息,除了皇太后和楼裘歌还有乌玛贵妃外那些皇室成员也各自回府。
内室里,青萝在帮忙笙歌打理头发,朱执事拿来了提神茶还有一些吃的,青萝喝下了那晚提神茶,朱执事还是没有离开,他告诉青萝王上还清醒时授权,除了太医还有李姑娘之外,任何人一律不能进入大殿。
说完这些后,小心翼翼的:“王上还吩咐一切都听李姑娘安排,李姑娘,乌玛贵妃还在外面,她已经在大殿外站里几个时辰了,这么冷的天气再加上她是。。。。”
“让她进来吧!”青萝继续拨弄着笙歌的头发。
一会,朱执事领着乌玛丹枫进来了,她进来后也没有说什么,就静静的站在床前,她的泪珠掉落在青萝的手上,她蹲下身体用颤抖的手去触摸笙歌的手,她的手指擦过青萝的手指,一片冰冷。
许久,站了起来。
“他没事就好!”说完了这句话,她就走了。
自始自终青萝都没有去看乌玛丹枫,自始自终青萝都低着头,乌玛丹枫穿了一双乳白色绣着花骨朵的的软靴,前面已经湿了。
那湿了的鞋使得青萝的心里变得沉重了起来。
手落在笙歌的脸色:“小楼,你要是没有去招惹丹枫那该多好!”
中午的时候,笙歌还是没有醒来,青萝为他把了脉,这人的身体也太强悍了吧,才多久的功夫,这脉搏除了有些虚外几乎和平常人一般无二。
不过,青萝是万分庆幸还好这人的身体够强悍,具宋太医所描述那一剑刺的十分的凶险,还好笙歌有强壮说完体魄,不然。。。。
想到这里,青萝打了一个冷战。
笙歌是在黄昏时刻恢复知觉的,一醒来就愀着青萝两只如桃核般的眼睛笑,笑里有满满的宠溺。
“阿萝,那阎王爷的勾魂使者果然长得十分的难看,他们又凶又丑,我站在十八层地狱的门口,想到了你,于是我就一路从十八层地狱杀上来的。”
他说这些话极困难的模样,换了几次气才说完。
青萝已经泪水涟涟了,这短短的一天对她来说已经恍如隔世。
艰难的抬起了左手,笙歌笨拙的帮青萝擦拭眼里,一边忍不住的叹气:“阿萝的眼泪怎么这么多,我要是晚醒几个时辰你的眼睛岂不是要肿得像桃子。”
“已经像桃子了!”青萝指着自己的眼睛。
笙歌扯了扯嘴角:“是更大的桃子。”
接下来,谁也没有说话,这样劫后余生的时刻对于他们来说弥足珍贵。
云恋着风时(二)夜晚的时候,隔着屏风,一众人陆陆续续的来向他们的君王问安,稍做停留后又陆陆续续的离开。。

刑部带来了刺客的讯息,他是东国最出色的行刺者,受雇于东国前朝的皇室,那刺客几次要自寻短见未遂,现在暂时关押在宗人府的水牢。。
这一晚笙歌睡得极不安稳,紧紧的抓住青萝的手,半夜的时候青萝想挣开他的手,她还穿着昨日的衣服,泪啊,冷汗啊都粘在了衣服上了,有股味,穿着也不舒服,她一动笙歌就醒来了,用慌张的眼睛愀着他。。
青萝当然知道他在慌张些什么,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去洗澡,换一身衣服。”
“洗澡啊。。。。。。”笙歌拉着长长的语调,目光艳涟。。
“楼笙歌,把眼睛给我闭上。”青萝哭笑不得,这个花花肠子,这个时候还有精力来这一套,那眼睛,在加上那男色,勾魂似的。。
“阿萝。”笙歌乖乖的把眼睛给闭上了:“是不是你要对我一亲芳泽。”
一条带着馊味的手帕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青萝来到温水区,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完完全全的松懈了下来,一松懈她就犯困在加上这水温,不知不觉的青萝在池子里睡着了。。
于是,那一晚,整个正阳殿都被王上那凄厉的声响给吓坏了,君王在那里张牙舞爪:“她又走了,她又骗我了。”。
于是,整个正阳殿的人都倾巢而出,在找寻那位可能已经逃走的李姑娘,最后,一宫娥在温水区里找到了正在呼呼大睡的李姑娘。。
青萝恼怒的回到了内室,见笙歌正挣扎起来想要换衣服,这人,难不成还想亲自去找她。
“楼笙歌,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青萝插着腰,气极。。
笙歌讪然。。
半响,纳纳的说:“阿萝,你也知道的人在生病的时候都不是特别脆弱的吗,我怎么等也不见你回来,我以为。。。。”。
青萝叹气,把笙歌重新扶回床上。。
“别胡思乱想,我那也不会去的。”接着,那声音低得像蚊子似的:“起码,在这一年里我那也不会去的。”。
笙歌只听到了前面的话,没有听到了后面的话。。
躺在他身边,听他均匀的呼吸声,青萝闭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刚刚,在温水池里她坐了一个梦,梦见了小楼的孩子出世,她听到了那个孩子清脆的哭声,小楼眉梢眼底里有初为人父的喜悦,丹枫眉目柔和的望着他们。。
那是一副极好的三口之家的画面。。
李太医还是按时会来给笙歌换药,每到这个时刻,怕她见到了他的伤口会伤心他总是让青萝到外面去。。
头几天笙歌行动还不是很方便,吃饭喝药都得青萝伺候着,他就躺在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他还无法自行沐浴,每晚都是青萝拿着水帮他擦拭身体,而他则一脸享受的模样,偶尔看到他上身绑着厚厚的砂带,青萝会把手指小心翼翼的触碰那砂带。。
晚上的时候,他总是一遍遍的在她耳边温言软语,说得最多的话是,阿萝,真好,你回来了。
这个时候,青萝心底会泛起了一阵的茫然。。
几日后,在笙歌的特许后青萝终于走出了正阳殿,正月里,零零落落的雪花飘落了下来,有浪漫天真的小宫女用手去接雪花,这是昭蜀今年的第一场雪,可青萝无暇去顾及,现在她拿着笙歌的令牌前往宗人府,宗人府是皇室专门用来囚禁一些重囚犯的,据说那里还设有各种各样的酷刑,青萝不敢告诉笙歌她要到宗人府来,她偷偷的让小姜带路。。
那名刺杀笙歌的刺客会不会就是笙歌三十岁的那个劫数,毕竟这一次笙歌九死一生,如果是的话,那么他的手臂上一定有姨母所说的象形文字。。
一踏进宗人府的大门,青萝就感到了一阵讶异,这里没有半扇窗户,连墙也是用又光又厚的石头建成的,而那石头墙竟然没有留下半点缝隙,门口燃烧这松油,火烧得极旺,周遭都是浓烈的松油味。。
小姜在加上王的令牌,那一脸严谨的典狱官考量了一会,还是把他们带到了关押刺杀君王的东国刺客的地牢里。。
这地牢显然是建造在地下,青萝一直在下台阶,台阶两侧都是水,小姜叮嘱她不要看两边,后来,青萝才知道那两边竟然都是养着鳄鱼,还是永远饥饿的鳄鱼。。
终于来到了地牢里,出乎意料的是那位东国派来的刺客长得极为瘦弱,脚和手被四条铁链锁着,地牢的光线有点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青萝让小姜解开他的衣服,拿灯一照,这个人的手上根本没有象形文字。
出了宗人府,青萝靠在了宫墙上,有虚脱的感觉,刚刚,她多么希望在那个刺客身上找到象形文字,可是没有,那么就是说,小楼的那个足以致命的劫数还没有来到。。
一旦那个劫数应验,那么楼笙歌就不再是楼笙歌,姨母只说这一句,一向无所不知的姨母说她就只知道这个讯息,她在幻象中见到一个手上刻有象形文字的人在左右着笙歌的命格,而国师告诉青萝,自新年笙歌的星宿周遭就有淡淡的暗紫色光芒环绕。。
望着自己的手掌,苍白纤细,而且一无是处,青萝心里彷徨无助。。
正阳殿的门口,乌玛丹枫站在那里,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表情极为诡异,青萝没有和她打招呼,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她现在没有心情来倾听她的冷嘲热讽。。
乌玛丹枫一个箭步,扯住了青萝,几乎同一个时刻,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人同时把刀搁在丹枫的身侧,阻止她向青萝靠近。。
一时,眼前的状况然青萝有些发懵,呆呆的站着,直到乌玛丹枫大笑开来。
“请乌玛贵妃自重。”其中为首的一位亮出了君王的腰牌。。
一会,青萝大约也弄清楚了,这些人是笙歌暗中派他们跟着自己的,也不知道出于何种用意,这样的光景青萝心理觉得闷闷的。。
“你们走吧!”青萝对那些人道:“她不会伤害我的。”。
那些人走后,青萝跟着丹枫来到了碧波亭上,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一点点的溶进了碧波亭的湖水中。。
那些人还不近不远的跟着,丹枫瞄了那些人一样,眼底灰败,嘴角依然在笑:“李青萝,你就不怕我杀你,以前我可是险些把剑刺到你的咽喉里的。”。
青萝也学那些小宫女们一般,用自己的手去接天空的雪花:“你不会伤我的,因为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比起直接杀了我你现在更喜欢眼前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