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两位这话说的,表嫂为人那么宽厚,又难得二姑奶奶开了这个口,表嫂怎么可能拒绝嘛~”李锦绣软着声笑嗔道:“对吧,表嫂。”
敢情她不答应,就是她不宽厚了?若是昨晚之前,她还真就不宽厚给她们看了,不过…
昨晚看到二姑母那肿得稀奇的腿之后,她忽然想到了很多之前惊惶逃窜时忽略了的事情,如今想起来再综合种种,就更觉蹊跷。
本还纠结着该怎么开出条路来才最自然,不想二姑母等人竟帮她铺开了,她哪有不上的道理?
当然,水云冉也不会天真的以为事情就真那么顺她的意,更估摸着二姑母婆媳母女之间并不知道“意外”腿伤之后另有奥妙,猜她们多半是从张倩倩和赫连婉婉那里听说姚先生是她“兄长”,才故意演这么一出,变着法子想让她去请姚先生给换更好的药,要不然,那么好的“表现”机会,她们怎么就舍得让给她!
而果然,赫连霜霜随后开的口,就确定了水云冉的猜测是对的。
“本就是自家人,忙不开搭把手那是应该的,可…”
赫连霜霜拧眉道:“好歹是伊家乔迁之喜,自然该由伊家人主持,外面是有二姑父和表哥,可内里呢?二姑母这腿这样,活动不方便大不了还可以坐在那儿陪着夫人们闲聊就行,可那股药味儿…”
说话着,还揉了揉鼻子,似乎被熏得够呛了般:“二姑母,霜霜说句不好听的,那味儿指定什么香都盖不过去,要是让那些夫人小姐们闻了去,回头还不知道怎么搬弄是非说出些什么不吉利的话来呢。”
“还别说,二姑奶奶,我觉得霜霜表妹这话挺有理儿。”李锦绣生怕谁抢了她的功劳似得,跟着就搭腔道:“这喜事啊,最忌讳人背后说三道四念叨些不吉利的,更何况没个几天就又是伊小姐的大喜之日了,更不能让人胡乱说道。”
二姑母一听,顿时觉得有理的模样直点头:“是了是了。”竟一副没了主意的模样。
“二姑母莫焦心,其实这事儿挺好办。”赫连婉婉笑嘻嘻的搭腔道:“姚先生医术那么好,让他费些心思想想办法就好啦,哪怕是换个味儿轻些的药也好过现在。”
二姑母婆媳母女顿时就亮了眸,但很快,伊笑笑就苦笑道:“话是简单,可婉婉表妹你是不知道,这事儿昨晚就跟姚先生提过了,可姚先生压根理也不理,扭头就走了,而表哥又那么忙,本是说好了天亮了再商量,却天一亮人就又出门去了。”
“哈哈哈…”赫连婉婉一听大笑:“让姚先生出手这事与其指望我大哥,还不如指望我大嫂呢。”
说着,就亲昵模样的扑上水云冉的肩头:“大嫂,你就去姚先生那儿帮帮二姑母说说情嘛,姚先生好歹是你哥哥,你开口求可比我们去求有分量多了。”
“姚先生是云冉大哥?”
二姑母当即惊呼一声,其他人也一副惊愕到的模样,张倩倩则笑着道:“姚先生确实是表嫂大哥,只不过是姚先生随了父姓,而表嫂随了母姓,那日说起这事的时候我也在场,所以可以做个旁证。”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呢,尘尘还那么小,怎么就给请先生了…”
二姑母有模有样的念叨着,就又拉上了水云冉的手:“云冉,你看这…二姑母实在是没办法了,你能不能帮帮忙?”
*分啊分*
水云冉还真不觉得自己这个冒牌妹妹能在姚先生那里卖得几分脸面,可,她还是顺了二姑母她们的意去找了他…
果然,姚先生听罢来意,直接就不客气的道:“夫人这是准备拿庄主来压我吗?”
“不敢。”
水云冉浅笑:“我纯粹只是来给姚先生说一声而已,至于药,我虽然学的时日不长,远远不能跟姚先生比,但二姑母那样的倒也能应付,何况也只是去掉一两位可有可无味道颇重的药而已。”
姚先生顿时沉脸。虽然他确实是故意加了气味重的药,可从她嘴里那么挑破出来…
闷气道:“既然夫人心底那么清楚,又何必特地来跟姚某说道。”
勾唇浅浅一笑,水云冉端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才道:“姚先生放心,不该拿出来的东西我绝不会给摆出来自找麻烦,也不会如了二姑母的愿让她明天就能走动,让某些人空唱了这一出戏。”
姚先生抿唇,敛了陈色静默的看着她。
也不指望他问,水云冉主动又道:“当初事发太忽然,我吓坏了,惊慌失措只一门心思想带着尘尘尽快北上寻人求助,反而忽略了许多细节,而昨晚却忽然想了起来。”
姚先生拧眉,凝色:“想起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水云冉抬眸看向吃瘪的姚先生,没来由有种咸鱼翻身的至上感,不禁缓缓勾唇笑弯着眸,俨然一副“想知道求我不想知道也拉倒”的模样。
姚先生顿时黑脸。此时要是表明身份,简直就是不得已而为之似得难堪,而不承认的话…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尧~先生。”
水云冉一时兴起的学着赫连靖的妖腔说话,竟觉话出口后身心分外的舒畅,尤其再看姚先生那瞬间更加精彩的面色,就更觉之前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了。
姚先生走吧,难堪,留吧,尴尬,两难境地。
“天武哥说过,天寒哥是他们一辈中最出色的,他口中的天寒哥聪明睿智,冷静果断,而…”转声之际水云冉瞥了姚先生一眼,便低头喝茶没了后话。
然,有时候无声更胜过有声,尤其在一个聪明但素来清傲的人面前,这种无形剑刺自尊的感觉,绝对是能气半死个人的!
姚先生就被气了个半死,但他咬咬牙深吸了一口气,才定定瞪着水云冉道:“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在家破人亡之后。”
水云冉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便落回了手中的茶杯,定定的看着杯中的茶尖叶儿随波轻动,淡淡道:“我有两个家,一个前阵子也家破人亡了,另一个…”
默了许久,勾唇苦笑略显自嘲道:“连回去的路在哪都不知道,还提什么家。”
说罢,仰颈将那杯茶连叶当酒一般灌进嘴里,而后放下杯子起身就走。
哪怕已经回不去,那里也还是她的家,依然有疼爱她的父母兄长,平日里她是没空去想,而现在乡愁勾起,她哪里还有心情去说别的事情,可…
人影一闪,姚先生拦住了她的去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审问犯人一般:“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来来?”
水云冉礼貌的没有就这那口没咽完的茶水喷他,愣是咽下去之后才嗤笑了声,而后仰头看着他,不卑不亢的反问:“人?请问我现在还算是个人吗?还有我说我是从那里掉下来的,你信吗?”
看了看她指天的手指,姚先生墨眸一沉:“你千方百计要我表明身份,却只是要我听你胡说八道?”
这一句,用的是天尧族的密语,再加上内容,完全就是他当面承认了他就是尧天寒,但…
水云冉一听却顿时恼了,猛的上前一大步就把猝不及防的他撞退好几步,冷冷道:“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何况我受你爷爷大恩大德,岂能连他最后的遗言都不帮他完成?”
不待他站稳,水云冉又逼近一步:“你少自恋,要不是你爷爷临终遗言,鬼才要由南至北翻越半个翎国来找你?”
“还有,千方百计想知道我身份的是你,我大发慈悲告诉你你却当我在开玩笑,你说你到底是聪明呢还是白痴呢还是见识太浅薄不过是在硬充渊博?”
咄咄逼人越发过分,尧天寒瞪眼:“什…”
而,他的声音立马就被水云冉一口的天尧密语打断:“我告诉你尧天寒,我很敬佩你的祖先包括你的爷爷,他们是真的拥有窥破天机的睿智,他们视野广阔不被普通的见闻局限,所以他们成功的打破了许多我在此之前认知了十九年的科学定律创造出很多奇迹,而你,呵~,我真替他们感到悲哀,那么伟大的一群人竟然有这么愚蠢却又自以为是的子孙!就你这样,用个屁祸起萧墙,你…”
“闭嘴!”
尧天寒气得一把捏住水云冉的手臂,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水云冉的骨头,自然疼得她面色瞬间大变,本能就要挥手挣开,却忽然眼前人影闪动,跟着尧天寒便松开了她。
水云冉愕然却也机警的连退数步,这才看清那突兀横插进来的人一身长袍白净如雪,面上却扣着张狰狞面具…
乐罗刹!
水云冉愣了愣,就听到他如是解释自己为什么忽然插进来一般道:“她是庄主夫人。”
尧天寒抿唇,别开眼,却不想,水云冉却趁此耀武扬威起来:“就是就是,听到没有,我是庄主夫人,我可是庄主夫人,你老大的女人,你竟然敢抓我还叫我闭嘴!”
边说着,就边冲过来躲在乐罗刹身后猛的给了尧天寒一脚,算是报了一捏之仇后,扭头撒丫子就跑。
因为乐罗刹挡在那里变相的做了掩护,尧天寒还真给水云冉踢了个一脚正着,力道还不浅,疼得他脸都黑得想烧了十年的锅底。
所谓好男不跟女斗,何况是耍泼,尧天寒自然也总不好追上去,只能干瞪着看水云冉拽着吓呆的春喜巧月逃走,而后眸突兀一转瞪向如是静静站在那里的乐罗刹,抬手就挥向他那张面具…
身体鬼一般平平而疾速的后掠数步,避开了尧天寒的一挥,乐罗刹扔下一句“我没笑”,也走了。
*分啊分*
水云冉本来还打算跟尧天寒说说沈子祺的事,却不想,最后闹成了那样的结尾,他就是知道她还有别话,也一时半会儿没脸来找她,而她…
正好也一时半刻不想见他!
至于二姑母的药,也不必非求他不可,去找他也不过是过过场子,好歹她也是继丰爷爷手把手带出来的关门弟子,药膏而已,闻味儿就能将成分判个八九不离十,还能做不出来吗?
回头就跟人说某人脾气大不愿自己动手,她苦求苦求就求了个方子,就自己做了,那些个女人还能特地去跟某人求证不成?
而果然,二姑母对药膏的要求只有味儿不大,出处压根不怀疑的多问一句,直接便让水云冉给她换上,而后便说府里还有事之类的,就一家子离开了别庄回新伊家去,倒是临行前,还客套的请水云冉明日一定过去帮忙…
伊家人一走,赫连霜霜等人也各自乖巧的散去,但水云冉知道,明天她们会大干一场,因为,她看到了赫连霜霜看伊笑笑的眼神,也看到了李锦绣以为她没注意时看她的眼神,和,李锦乐眼底那抹坐等看戏的幸灾乐祸!
托腮出神的水云冉忽然抬手,正好挡住那凑近耳边就要吹妖气的嘴,淡淡而没好气的斜了那嘴的主人一眼,数落他都懒了。
“不是想事情正出神吗?”
赫连靖呵呵笑着拉开她的手便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自己动手倒了杯茶喝。
水云冉白他一眼:“什么神都被你吓回来了。”
赫连靖轻笑两声,问:“听说二姑母让你明天过去帮忙招呼客人。”
“虽然是句客套话,可也不能不去…”水云冉懒懒趴上桌,斜眸定定看着他:“问你点事行不?”
赫连靖挑眉,笑道:“问。”
水云冉蹭近了些,问:“初见时你说过,‘一直有人四处在找一个深茶色长发及腰的女子’对吧?那些人只是在找一个深茶色长发及腰的女子吗?没有要找其他什么人了?那具体有没有说要活捉还是怎地?”
赫连靖睃了眼几乎要贴上身来的她,抬臂一圈,自然而又霸道的一下便将她直接搂进了怀里,又边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才道:“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虽然时日不算长,可水云冉却已经习惯了他的搂抱,不但没有挣开,还顺势就倒了进去,小手还揪着他胸前的衣襟拽啊拽,仰着小脸两眼狂眨卖力放电:“说嘛说嘛,庄主大人,行行好,说嘛…”
赫连靖放下茶杯,长指改捏上她光洁小巧的下颌,拇指若有似无的摩挲着她嫣红的柔唇,笑问:“回答你可以,可我有什么好处?”
“亲一下!”
“一个字亲一下?”赫连靖挑了挑眉后,点头:“价格还算公道。”
公…公你妹!
水云冉弯弯的笑眸抽搐了几下,暗自用了好几次力,到底还是没能将烧火的眸子压弯,干脆一把凶狠的揪住他的前襟,就着猛然起身的势把他往高扯,居高临下逼问状:“你说是不说。”
赫连靖看着她,抿着唇笑,双手顺势便自然的扶上她的腰…
也不知是怎么地,他就是那么轻轻一扶,明明都隔着衣袄,可水云冉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颤就鸡皮耸立,凶狠的气势瞬间就软了大半,还险些撒了揪他前襟的手。
赫连靖挑了挑眉,继而笑里便多了抹惑人的邪气,本只是扶在她侧的大手,一只依旧握着她的腰,只是慢慢施加了力道,而另一只则缓缓下滑,下滑…
“额咳~”
水云冉虽然拦住了那要往袄子里伸的大手,却没能拦下那暧昧似吟的闷哼,顿时面红耳赤。
赫连靖却不留余地的戳穿她:“云儿,你可真敏感,我只是稍微的…”
“你闭嘴!”水云冉瞪他,以声壮势:“这是异性相触的正常反应,是个良家妇女被异性碰到身体都会脸红发抖。”
“不错。”
赫连靖竟然点头附和,但后话却让水云冉想拍死他:“但我还没直接碰到你的身子呢,如果我这双手直接碰到你身子的话…”
没有说下去,却扬眸看着她,满眼的促狭。
水云冉气极,但也羞极。真特么见鬼了,明明以前不会这样的,现在怎么就成这样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费洛蒙的力量?
她自顾的懊恼着,他却笑着抬高了手,修长的指滑过她的耳她的颈,眼见就要贴着她胸前的小山滑下,顿时惊得她往后缩…
“呵呵~”
赫连靖轻笑收了手,长臂一圈便将畏缩的人儿捞回了怀里,困在两腿之间,冷不丁的问了句:“云儿,你多大了?”
见他没再胡搞,水云冉稍稍放了心,也没那么紧张了:“干嘛。”
“20?”
“…”
沉默等同默认,赫连靖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来了句差点气歪水云冉的话:“20了竟然没有男人碰过你的身子,你究竟怎么办到的?”
水云冉咬牙切齿:“真是抱歉啊,我就是这么没市场,20了竟然还没男人碰过身子。”
赫连靖扬眸看着她,收去了大笑,浅笑反而更让人无所适从。
“你这个人真是,明明跟你说着正事,怎么就扯到了这些来了。”水云冉没好气道,试图转移话题。
“那些人只是在找一个深茶色长发的女子,除了那个女子之外并没有要找其他人,也没有要追杀的意思。”
赫连靖心情好,便顺了她意回答了最初的问题,却反而让水云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神色微妙的看着他。
赫连靖挑眉,只道一字:“说。”
“你明天忙不忙?”水云冉问道。
赫连靖看了看她,慢悠悠回道:“我明天会去伊府道贺。”
水云冉顿囧,小声骂脏话,就听到赫连靖又问:“你不想我去?”
“…也不是…”
赫连靖直接戳穿她:“这语气,分明就是。”
水云冉撅嘴嘟囔:“知道还屁话,显摆你智商高么?”
赫连靖笑,倒了杯茶送到她嘴边,喂了一口,忽然问:“他会去那里?”
如果够冷静,那话没什么,可水云冉却直接吓喷了,呛了个结结实实:“咳咳…”
“原来如此。”
赫连靖笑着喃了一声,轻拍她的背,而半杯躲过她一喷的茶则转送入了他自己口中。
“如…如此你个头!”水云冉心虚,却还是挣扎着想掩饰:“他什么他?他谁啊?你说话能不能幅度不要那么大!”
赫连靖低眸看着水云冉,异常温柔的道:“不久前有个人告诉我,曾经有个人问她想要什么,说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为她实现,啧啧…”
揉揉懊悔得恨不得扇死自己的水云冉的头,赫连靖煞有其事的叹:“云儿啊,你最近忘性有些大了啊,是不是该吃点鱼补补了?”
内心一番挣扎之后,水云冉最终放弃了狡辩,有气无力道:“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赫连靖反问:“什么怎么样?”
“就是…”
话没说完,水云冉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瞪大眼。
【67】吵一架
赫连靖挑眉看着她,唇角微扬,漂亮而带着几许兴味的“嗯?”了一声。睍莼璩晓
水云冉摇摇头,一改刚才的激动,笑得柔顺的主动坐上他腿靠进他怀,甚至还抱住他的腰,猫儿般蹭了蹭寻了最舒服的位置,才舒服的喟叹了声:“好暖~”
她原本以为,世上最冷的便是寒冬之时只有薄衣裹身,而,误入异世经历家破人亡颠沛流离之后她才懂,立于人海之内却只身一人,心无所依,身无可靠,言无处述,那才是最冷的…
所以,当心有依背有靠言有旁听时,真的很暖,由心至身,暖得让人亢奋,哪怕前路一片黑暗还满地冰荆棘也无所畏惧!
赫连靖低眸看了看她,勾唇,圈住她的腰搂紧了些,轻轻应了声:
“嗯,我在。”
水云冉那就那么一叹,没想过他会给予回应,不禁微怔,仰脸看着他,呆呆的反问:“你说…你在?”
她说背有所靠很暖,而他说的回应是他在,是在说他会在她身后让她背有所靠的意思!?
赫连靖笑着捏了捏她的耳朵:“我是不是该找人给你检查检查耳朵?”
“我耳朵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水云冉拨开他的手,撅嘴嘟囔:“动不动就不说人话!”
可,虽然不是人话,却又偏偏总比千万句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来得勾人,动人…
水云冉直起身,改跪在他的腿上,双手自然的搭着他的肩,一本正色的面对面的看进他的眼。
赫连靖挑眉,勾唇而笑,什么也没问,手也很自然的顺势依旧圈在她腰上。
“为什么是我?”
水云冉终究没忍住的问出了口,虽然立马就有点小后悔了,可又真的好奇很想知道,甚至贱贱的追问一句:“你究竟看上了我哪点?”
回想起来,他和她初遇可真算不上愉快,而他条件优越,身边更是环肥燕瘦鸳鸳燕燕应有尽有,却怎么就…挑了她?
赫连靖又挑了挑眉,笑更深,却甩她两字:“你猜。”
水云冉一听,瞪眼:“看,又不说人话了!”
赫连靖呵呵笑出声来,而后道:“给我解毒,我考虑看看。”
“你带进棺材算了!”
水云冉气得推他要走,圈在腰上的手却拦住了她,手的主人薄唇微翘,深邃乌亮的眸子里笑意滚滚,一副“看你怎么办”的模样。
水云冉气呼呼的瞪他一会,低头,瞄准他鼻子就咬。
气势汹汹一副要咬掉他鼻子的模样,正常人都会本能的躲一躲,可他却没有,搞得水云冉反而吓了一跳,匆匆忙忙踩刹车的收了势。
没报复成,还落了个又窘更气,水云冉挖洞自埋的心都有了,可他的手却还老神在在的圈着她的腰,连她寻个角落郁闷去都不让。
“你太过分了!老欺负我!我迟早被你气死!”
水云冉大叫,抡起拳头就砸他,力道不小,赫连靖却反而笑了起来,冷不丁的来了句:“我啊,不喜欢死气沉沉。”
“你不喜欢死气沉沉就欺负我到抓狂吗?你什么心理啊,变态!还有,谁死气沉…”
等等,他好好的为什么这么说?什么意思?
水云冉僵住,倚天山庄上下回想了个遍,也没想起来哪个是死气沉沉的样子,不禁狐疑的看着他:“谁死气沉沉?”
赫连靖笑看着她,静默了瞬后才道:“没谁。”
没谁何必顿那么一顿?但…如同他给予她隐瞒的权利一样,她也给予他相等的自由。
“哦。”
她如此应了一声,算是含糊了那个话题,准备从他腿上下去,却又被他拦住了,不禁又恼:“你干…”
虽然赫连靖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还是打断了水云冉的怒声,换做一声娇嗔:“真无耻,竟然这么封口。”
赫连靖唇角的笑更深,看她的眼神也更柔,却没头没脑的问:“抱怨完了?”
“当然没有!”
水云冉瞪他,可眼一对上,却又不争气的软了声:“暂时就姑且,算完了啦…”
赫连靖呵呵轻笑,抱着她站起身来,竟看也不看便将桌上的茶具扫到地上,趁着茶具破碎声惊呆她的瞬间,将她压在空出的桌子,而眸却斜向门口…
“滚。”
淡淡一声不带怒气,却反驳忤逆一分半毫便身首异处的人危险,吓得门外忽闻茶具破碎声而想敲门问一问的春喜巧月等人,纷纷琴瑟着匆匆直退出院外远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