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靖睁开眼,若真见她如想的那样杏眼瞪圆似要喷火,两腮鼓鼓润红,粉唇狂颤却抿得紧紧,免得张嘴不是喷他一脸唾沫就是狠狠咬他…
看着这样的她,他就不禁心情愉悦想大笑,一天的疲惫,顿时消失无踪,他却仅是勾唇轻笑,抬手托着她的后脑冷不丁的来了句:“我要求不高,像这样陪着我就好。”
水云冉愕了瞬,拧眉:“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好像我无能到除了陪着你外一无是处。”
赫连靖却不给面子的喷笑出来。
“这有什么好笑!”水云冉真的莫名其妙,怎么想都不觉得那句话有多好笑,而他却快笑抽了。
“是不好笑,可总你嘴里说出来,就是让我很想笑。”
赫连靖说罢敛了敛笑,毫无征兆的就低下头来吻上她的唇:“我最近很多事,没时间陪你,你自己看着情况找乐子玩,别跑远了回不来就好。”
“这算诅咒吗?”水云冉没好气的瞪他。
“纯粹提醒。”赫连靖轻笑着又吻上那抹让人眷恋的柔软,可怀里的人却不那么配合,张嘴又要说话,他只好沉声道:“闭嘴。”
可,水云冉还是推开了他,定定的看着他:“如果…”如果我不见了,你真的不会来找我吗?
话到嘴边,她又问不出口了,既怕他回答“会”,也怕他回答“不会”,更怕他轻轻一笑代替回答…
许久等不到下文,赫连靖“嗯?”了声。
水云冉勾唇笑改口道:“如果我闯祸了,你会不会帮我?”
瞥开眼,赫连靖拽拽的拖着长声道:“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水云冉没好气的踹他一脚,却也抬手攀低他的颈,咬上他的唇…
*分啊分*
皇城贵胄之地,自然人杰地灵,神坛寺庙也跟着香火鼎盛。
内宅贵妇多诚佛,这不,也不知谁提的意,赫连李氏决定去大相国寺诚佛吃斋三天,做儿媳妇,还闲得什么事也不用管的水云冉没理由不跟去。
赫连李氏说是要请那方丈给尘尘看看面相赐些佛气,水云冉也不好说不,姚先生也默许了,倒是尘尘意外固执,听说要去三天,就怎么也要带上小猴儿,并保证一定会看好它。
赫连李氏没办法,也瞧着尘尘确实把小猴儿训得有模有样乖乖巧巧,也就应承了,打算着到时候被拦的话,再让人将小猴儿送回别庄。
大相国寺实在皇城之外,但紧附皇城,整座寺院布局严谨,巍峨壮观,有64禅、律院,占地500多亩,因受历代帝王崇奉,地位如日中天久兴不败,既是佛事活动的集中地,又是社会文化、经济活动的汇聚区,佛诞日、佛吉祥日、腊八日等,这里均有烛照香熏、内容繁复的佛事活动。
今天虽然不节不庆,但依旧不少文人骚客,商贾民众,贵妇小姐出出入入,热闹非凡,香火鼎盛。
倚天山庄每年都会给各大庙宇捐一笔惊人的香火钱,大相国寺也是其一,赫连李氏的到来自然受重视,虽然方丈没有出来迎,却也来了位地位不低的老僧亲自为一行人引路。
老僧乍见那趴在尘尘肩背的小金毛猴儿,愣了一下,倒也并未说什么便请了众人进寺庙。
水云冉暗暗好笑,果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瞧瞧,“佛”都献殷勤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老僧将众人引至一间专供来诚佛的夫人小姐们吃斋住宿的院子。
院子挺大,厢房不少,但因为大舅母四姨母等人也带着各自的女儿也一块儿跟来了,人着实不少,所以,这三天这间院子就归她们住了。
一群人稍微休息,斋饭也送来了,还有两大盘水果。
虽然斋饭都是素食,但许是常有贵人来吃斋,粥和小菜做得还挺精致,味道也不差,尘尘都吃了一大碗,小猴儿只吃水果,倒也乐得吱吱叫。
在水云冉的暗示下,尘尘跑去赫连李氏耳边低声:“祖母,尘尘可以不可以四处走走?”
这里的大相国寺也是一大旅游景点,赫连李氏倒也不疑有他,便让水云冉带着尘尘去,只交代了哪哪不能乱走。
“我也去。”
赫连霜霜起身要跟上,却被赫连李氏淡淡一瞥,拦了:“你最近心烦气躁,留下抄佛经。”
说罢,示意水云冉赶紧带尘尘出去,免得赫连霜霜又吵,惊吓到尘尘。
水云冉自然巴不得,拉上尘尘就带着小猴儿往外走了,而本想趁机跟上的赫连婉婉等人也听出了赫连李氏那话的味儿,也不敢出声说要跟上了。
出了院子,尘尘回头确定没人跟上,才问:“娘,我们要去哪儿?”
那人小鬼大的模样,实在让水云冉瞧着有些好笑,假装没瞧见的应道:“难得来一趟,随便逛逛啊,也不特定去哪儿,还是你想三天都陪祖母呆在房里不出门的抄经念佛?”
抄经念佛尘尘不懂,倒是很懂三天不出门的意思,想也不想就立马摇了头。
水云冉笑:“所以啊,记得哈,明天后天也这么说。”
尘尘立马直点头。
带着尘尘在大相国寺里瞎逛,只觉时间过得意外的快,全然不知身影无意中进入了一双慧眼之内…
夜幕如期降临,别庄,赫连靖又是一夜晚归。
虽然进门时便有人报,水云冉陪着赫连李氏到大相国寺吃斋去了,会住三天,可他沐浴过后去了趟书房回来就又忘了,以至于瞧着漆黑的院子,愣在了那里。
见他站在那里不动,张凌忙道:“属下竟然忘了,庄主恕罪,属下这就进去点灯。”
赫连靖“嗯”了一声,随后跟进,却又在张凌要推门进事出声拦住了:“算了,我自己来吧,你们下去休息吧。”
张凌略微迟疑了下,应诺与张骁一同退下。
灯亮起,房里陈设俱全,赫连靖却总觉得空荡荡,不禁拧了拧眉,四下张望,最后目光定在被褥折叠整齐的床上。
“…”
*分啊分*
许是佛光照抚,许是尘尘在旁,没有赫连靖,水云冉这一夜竟也睡得挺好,虽然…
心底有些空空的。
一大早用过斋饭,尘尘又说想去哪哪哪,说得倒是挺溜的,可赫连李氏也不是那么好糊弄,当即就不露声色的瞧了水云冉一眼。
水云冉吓了一跳,以为赫连李氏要说教,却不想她竟也没说什么的便放了人,只让等大师们早课罢就得回来,因为跟方丈约好了。
水云冉讪讪,不敢说不,领着尘尘灰溜溜的遁走了。
赫连李氏不禁摇头,细细的叹了一声,本来很轻,却还是有人眼尖耳利…
“三姑母,您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适?”李锦云关切的问。
大舅母跟着就道:“要不一会儿请方丈大师给看上一看吧,听说方丈大师医术也相当高明。”
“母亲,婉婉给您捏捏。”赫连婉婉笑着就黏上去捏肩捶背,小殷勤得很。
假装没见赫连霜霜抿唇不近,赫连李氏呵呵笑着拉住赫连婉婉的手道:“瞧瞧你们一个个眼尖的,我不过瞧着斋饭好吃多贪了两口,这会儿坐着有些喘了,竟也被你们逮着了。”
众人一听,纷纷捧场的忍俊不禁。
赫连霜霜还哽着气,要笑不笑,有些格格不入。
大伙儿都瞧见了,却也因为赫连李氏不搭理而不敢提,纷纷假装没瞧见,倒更让赫连霜霜觉得自己遭到冷落了,心里更恼起赫连李氏来。
准准是早课罢,水云冉便带着尘尘回来了,不多会儿,方丈派了小僧来请。
大相国寺的方丈,那是德高望重的高僧,是大师,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更不可能会让大群妇人围上去,所以,大舅母等人就算是想跟,却也没法跟,倒是谁也没想到,方丈大师竟然点名的请水云冉也一起过去。
众人一听,惊愕不已,大舅母更是瞪大着眼的直直又把水云冉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好几遍,好似想看看她究竟哪里奇特,竟得方丈大师点名。
赫连李氏虽然惊讶,却也不动声色,让大舅母等人稍等,就带着水云冉和尘尘跟着那小僧到了方丈大师的禅房。
方丈大师的禅房很大,却非常简单,一张旧草席,一张旧书案,一只老木鱼,几本旧经文,几张半新不旧的草垫,还有正墙一幅巨大而略微泛黄显示年代久远的禅字,便是所有,却竟不显空旷,倒觉大气,却又不磅礴…
高人的地盘,果然也透着一股高深之气!
水云冉暗暗啧声,偷偷睃了那长眉长胡子尽白的方丈大师一眼,却不想,本来闭目养神的他竟也这时候睁开了眼并看过来,竟四目对了个正着。
水云冉顿时讪讪,忙欠身无声道歉,却不想那方丈大师竟勾唇而笑,慈眉善目双掌合十的还了她一礼,哄声道:“远客驾临,满寺生辉,小僧后知后觉未能相迎,罪过,罪过。”
这话赫连李氏听着惊愕,水云冉听着简直吓一大跳,当即又失礼的瞪大眼看着那方丈大师。
倚天山庄到皇城半天的路程,再过城到大相国寺,也顶多就是一整天,横竖算起来都不算远,何况她们这一趟是从皇城里的别庄来的…
所以,方丈大师这话是不是有弦外之音?
方丈大师又是微微一笑:“施主聪慧,心明如镜。”
这简直是在回答水云冉那未问的话!
水云冉当即大喜,暗想这位大师真是高人,竟然知道她是“远客”,张嘴就想问他她还能不能回去,却又被他打断了:“老夫人请坐,庄主夫人请坐,小少爷请坐。”
得,又要天机不可泄露了!
水云冉暗自撇嘴,乖乖跟着赫连李氏拉着尘尘坐上草垫,而后,方丈大师便顺了赫连李氏的求,给尘尘看相赐福,竟也折腾了半个时辰。
【73】救亦害
不是水云冉不关心尘尘,而是方丈大师和赫连李氏那些对话三句不离禅机,实在听得她这个大“白”人身不由己就打起瞌睡来,而如此,自是失礼的…
赫连李氏余光瞥见,脸不禁微沉下去,低沉了声:“云冉。”
水云冉顿时吓了个清醒,才见赫连李氏正面色不悦的瞪着自己,而那方丈大师却朗声大笑了起来,双手合十又一番大念阿弥陀佛:“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庄主夫人好悟性,小僧受教了。”
这话出口,倒是瞬间清了赫连李氏那脸不悦,换了一脸的惊愕不已看看那方丈大师,又看看水云冉。错觉吗?总觉得方丈大师特别袒护这孩子!
而水云冉听着那话,却是情不自禁就“呵呵”了的干了两声,双手合十颔首回礼:“大师好见地,好见解…”好让她开眼界!
她滴娘啊,原来没撑住瞌睡也是因为悟性好,因为顺应了“自然”…
不想,方丈大师竟又为此朗笑起来,又赞了一句:“庄主夫人真是聪明绝顶。”
老实说大师您是冒充的吧,您其实就是个老顽童吧,您丫叫我来就是逗着玩的吧…
水云冉心底碎碎念,而面上却虔诚双手合十直谦虚:“大师谬赞,谬赞,妾身不敢当,当不起…”
“庄主夫人悟性这么高,自然懂得忘记并不等于从未存在,一切自在来源于选择,而不是刻意。”方丈大师微微一笑:“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莫忘莫忘,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今生匆匆一瞥。”
是说她已经回不去了,要她安心留下来的意思吗?她和那边的世界已经缘尽了,而这边的缘还在继续要好好珍惜吗?
虽然来了这么久都没有一点能回去的征兆,又接连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已无暇去多想,不知不觉间就渐渐淡了那个念想,可真有人这么告诉她,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心痛悲伤,因为那意味着她真的再也无法再见自己的父母兄长朋友…
“对,对不起,抱歉…”
泪控制不住滑落,面色苍白的水云冉匆匆胡乱抹了抹,颤抖着起身,不顾赫连李氏的错愕和尘尘的呼喊,跌跌撞撞着就跑了出去。
“娘,娘…”尘尘也慌忙的追了出去。
“云冉,尘尘…”赫连李氏唤不回失礼的两人,只好尴尬的向方丈大师道歉:“大师,失礼了,这两孩子…”
方丈大师微微一笑,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却又不知为何的又闭上了嘴,连带一起的还合上了眼双掌合十,直直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便让小僧来送赫连李氏。
明显就是不愿再说什么的变相逐客,赫连李氏自然不好说什么,道了谢便虽小僧走了。
不一会儿,禅房里传出方丈大师虚弱的声音:
“悟明,来,有些话交代你…”
*分啊分*
不知道谁说,当你感到寂寞孤单的时候,只要仰望天空,便会看到亲人们的影像,会觉得亲人们就陪在你的身边,那样你便不会寂寞孤单,你将无所畏惧,而…
水云冉仰望天空,看到了温暖的冬日,碧蓝的天空,雪白的云朵,却,没有亲人的影像。
她越是努力去想,却越是甚至想不起爸爸妈妈以及哥哥的模样,难道,只是一年半的时间,她竟就把他们的样子给忘得差不多了吗?那他们呢?那,时间再长一点呢?
忘记并不等于从未存在吗?那为何,她忽然已经有种不曾存在过那边世界,那边世界也不曾有过她的感觉?她不曾有过来处,那,可有去处?真的会有去处吗?
“娘…娘…”
稚嫩的童声由远而近,殷切而惶恐。
两个小身影正冲她飞奔而来,是尘尘,和他的小金毛猴儿,而春喜和巧月的呼声还在远远,慌乱无措的…
显然,她们跟丢尘尘了,而尘尘,一脸慌张满眼泪,却只这么会儿就找到了她!
擦擦未干的泪,水云冉勾起笑迎了上去,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远处有高声:“方丈大师坐化了,方丈大师坐化了…”
水云冉浑身一震,僵在了那里。
庄严的钟声响起,震得人心发颤,满寺僧侣执法器鱼贯匆匆聚向一处,急得人眼犯晕…
方丈大师坐化了!
所有人都接受了那个事实,虔诚的聚在一起沐浴佛光,而水云冉就在人群之中,却,始终处于怔怔的状态,不敢相信,不敢置信刚才还慈祥逗趣笑声浑厚的方丈大师,却在跟她说了那番话之后,坐化了,真的坐化了,没了…
“姑娘,姑娘…”
天尧族密语传声,低低幽幽冷不丁就窜入了耳膜,惊回了水云冉的神,愕然的瞪大着双眼四下张望,便见虔诚俯首的人群之内,她身后左侧二十余步处,有一妇人微微抬着头,恭敬的对她颔了下首。
“一会儿奴婢在寺外树林恭候。”
是上次观景楼那个妇人!
水云冉暗暗心惊,就见那妇人眸光微转看了她身边的尘尘一眼…
什么意思?她到底是谁?叛徒?
水云冉根本不及多想,身边的人已纷纷站了起来,挡去了那个妇人,绕开透过人缝,却已经不见了她…
“娘?”尘尘一把拉住水云冉。
那满脸的担忧惶恐,惊醒了水云冉,她再怎么,也不能在尘尘面前显露什么啊…
水云冉赶紧调整情绪收敛不好的面色,抱起尘尘道:“没事,我只是看到了个朋友。”
尘尘拧眉:“…”
“尘尘,我想去见见她,不,不对,是我必须要去见见她。”
水云冉小心避着身旁人的耳目,低声对尘尘道:“尘尘,我跟她有些事要谈,说不定没有那么快回来,但我一定会回来,你好好跟着祖母,不要乱跑,回去后就紧紧跟着姚先生…”想了想,还是凑近尘尘耳边低语道出了姚先生的身份:“一定要听他的话,知道吗?”
她已经尽量掩饰情绪面色,而尘尘听罢,竟然还是哭了,默默的,无声的,眼泪却大滴大滴的滑落…
水云冉反而被吓到了,可天尧族里有叛徒,而那个妇人…那刻意让她看到的一眼,是什么意思?
尘尘只是个三岁孩子,既还没来得及学天尧族的什么,也还记不劳灾难的种种,就算是叛徒,也没有必要刻意灭他的口,可,这不意味着不会为了套住她而将箭头指向尘尘!
所以,她必须去!她不去的话,说不定尘尘就有危险…
“尘尘…”
水云冉努力的想安抚尘尘,而,话才出口,尘尘就一下扑进她的怀里低声呜咽着道:“尘尘会听话,尘尘会乖乖的,你就会回来对不对?你一定会回来对不对?”
春喜和巧月就在身旁,却没听清楚两人的对话,但,明显的察觉了气氛不对:“夫人…”
水云冉低声答应尘尘,看向春喜和巧月,道:“老夫人在找了,你们先把尘尘带过去,好好照看他,我去去就回。”
方丈大师忽然坐化,谁也没有心理准备,只是听到的第一时间纷纷赶来而已,所以所在位置很分散,这么说理所当然,本没有什么奇怪,可水云冉那个脸色…
春喜和巧月面面相视一眼,尘尘已经被水云冉塞进了春喜的怀里,并催促:“快去快去。”
春喜和巧月只好应诺,春喜抱着尘尘就走,巧月随后,却被水云冉拉住了,惊愕正要回头,她却已经贴近了耳边低声…
*分啊分*
“婉婉表妹,三姨母在那边,我们赶紧过去。”
张倩倩眼尖,透过人缝找到了赫连李氏,拉着赫连婉婉就要过去,却不想赫连婉婉也眼尖,却是看到了另一个人:“咦?那不是大嫂吗?娘在那边,她怎么往那边去…”
张倩倩错愕,顺着赫连婉婉的指看去,果然看到水云冉顺着散开的人潮往外走,又眨个眼的功夫,竟就不见了她的人。
“诶,不见了…”赫连婉婉瞪眼惊声。感觉明明盯着的,却竟然一晃,就不见了…
张倩倩拧眉,周围又看了看,还是没寻到水云冉的身影,便放弃了,反正那个女人就算丢了死了也不干她的事,拉着赫连婉婉往赫连李氏那边去:“可能是我们眼花了,说不定是穿着一样的衣服的人,走,我们先到三姨母那边去,不见我们她会担心的,也说不定表嫂其实在那边。”
赫连婉婉想想也是,便跟上了,却没想到,聚到赫连李氏那里才发现,水云冉不在,尘尘两眼通红好像哭过,而且…
“三姑母,霜霜表妹不见了。”
李锦乐面色大变的道:“二堂姐和四堂姐正在找。”
赫连李氏一听,顿时沉了面色,转首瞥了方妈妈一眼。方妈妈立马颔首,扭头吩咐妈妈丫鬟一起去找。
赫连霜霜没能出大相国寺,便被拦下且带回了赫连李氏的面前,而水云冉…却直到入夜还不见人影!
尘尘坐在门槛上巴巴的望着,一双眼睁得大大的,红了又红,红了又红,却愣是没用再掉一滴泪,谁哄他劝他,都不愿回房。
小金毛猴儿灵性确实非比寻常,起初见尘尘不高兴还手舞足蹈的逗他,可见他一直不理它,竟也知道独角戏没趣儿,也陪着尘尘坐在门槛上,时不时偷看尘尘一下,见他越来越没精神,也跟着越来越蔫…
这时,受赫连李氏所托找人的老僧领着小僧来了。
尘尘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两人空荡荡的身后,眸子一暗,却也不用人招呼让路,就自己站了起来,转身进了屋。
赫连李氏始终看在眼里,越看越火大,满面黑气隐而不发。
众人见只有老僧小僧二人来,顿时知道了没找到水云冉,面上倒是一片凝重,而心里,却多是说不出的雀跃。找不到好,找不到太好了,最好再也找不到了!
老僧正要进门,就听到一阵咚咚的脚步声急来,不禁回头,便见一小僧匆匆而来,近了就凑近他耳边低语。
屋内众人纷纷愕然,齐齐看向赫连李氏。
赫连李氏拧眉抿唇,就见那老僧面显惊愕的往她这边看了一眼,而后双手合十冲她微微颔首道:“老夫人,悟明方丈有请。”
悟明是接任了坐化的老方丈之位的大相国寺新任方丈,赫连李氏倒是见过数面,却并不熟悉,他这个时候竟然找自己?
赫连李氏心有疑惑,却也没问,应了声交代了在座众人几句,便出了门,随那老僧的引去了悟明方丈那里。
“这究竟是怎么了?”
大舅母实在忍不住的出声了:“那个女人…”虽然连尘尘都跟着赫连李氏过去了,眼下屋子里也没有倚天山庄的人,可她还是忌惮的看了看周围,压低了些声:“那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回想起来,当初老御医也是“认”了她没多久后就出事了,现在老方丈更夸张,前一刻点名见了她后一刻就忽然坐化了,最主要的是,她怎么也随后没声没息的失了踪?
尘尘年幼,嘴却紧得很,却怎么问都问不出一个字来,春喜巧月也俨然被那个女人养熟了,赫连李氏问都没问出什么来,而这会儿,新方丈大师又找赫连李氏…
二舅母等人也有一样的疑惑,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老方丈才今天坐化,这里又是佛门清净地,人在说做佛在看,有些话,真不好在这里说出来。
各有忌惮各有思虑,没人接腔,大舅母的话也继续不下去,众人就那么默默的等着,本以为赫连李氏要好一会儿才回来,却不想,并未多久就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说准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