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雅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透露出一股隐隐的哀伤,朝阳心中一动,慧平郡君小小年纪,怎会有这种想法,但是…她从未见过六王爷对一名女子如此特别,若她不中意的话,以六王爷的性格,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看古雅的表情,朝阳公主也明白她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当下便舒心的笑了笑,领着她来到了太后的花园。
“参见太后娘娘。”古雅恭敬的行了一礼,太后微微一笑,看着白雪中越发红润的清秀面庞,“慧平郡君几日不见,可是越发的可人了,来,坐在哀家身边。”
古雅有些惊讶太后态度的转变,却也温顺的走了过去。
四周一片温暖,与外面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开始吧。”太后的话一说完,一直立于身旁的杂技师们便热情的表演起来,原本以为太后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没想到她却只是那么认真的欣赏着。
这时候,一个儒雅的身影出现在那群杂技师的身后,太后眼中一亮,轻轻唤了一声,“芝书。”
太后居然喊一名宫官的姓名,可想而知她对乐圣的喜爱。
朝阳公主面色一僵,有些尴尬的看向一旁的古雅。她怕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思念会被太后发现,毕竟太后是何许人,稍微一个疏忽便可能害了无辜人的性命。
“参见太后。”乐圣的目光恭敬,只是轻轻掠过朝阳公主的脸,便对着太后行了一礼。
“好了,不必多礼,这天气冻得手僵,你也过来这里暖暖,哀家晚上还想听你弹得曲子。”乐圣的琴技真是元熙一流,太后对琴的喜爱超过了旁人可以想象的地步。
立刻有宫人多搬了一张木椅过来,却是放在了朝阳公主身旁。
“参见公主殿下。”乐圣微微俯下身来,朝阳只觉得自己挪不开眼,一时间忘了应答。
那儒雅的男子眼中一动,目光不由得看向一旁的太后。
朝阳只觉得脚下被人一踩,这才回过身来,“乐圣大人这边请坐。”她感激的看了那若无其事的古雅一眼,便勉强将注意力放在那些杂技师身上。
然而,朝阳的心思却难以抑制的飘到乐圣那头,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氛围,好在太后并未发现,古雅偶尔抬起眼来,看着那一对明明相爱却无法承认的男女,心中有些感慨,在这个等级观念十分浓厚的元熙皇朝,公主是万万不能与琴师相恋的,这样的爱会为两人带来杀身之祸,然而古雅却也有些羡慕公主,她敢于不顾一切的去遵照自己的心,私奔?想起狩猎大会上她与乐圣的对话,确实,在心爱的男子面前,地位与权势又算得了什么。
只可惜,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再体验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了。
古雅只觉得心灵的深处有那么一片缺失,看着旁人沉浸在爱的世界里,她竟会觉得有些孤单。亲情,爱情在她的身上,竟充满了谎言与利用,她只能依靠自己为母亲和幼弟寻找出路,有时候一个人走得久了,她竟也忘记了累的感觉,只有在深夜里独自惊醒,她才会发觉,这种坚强的无助背后,淡淡的苦涩。
杂技师手中的工具时不时发出热闹的声响,突然,四周传来一阵惊呼,惊醒了心思各异的几人,眼前一道火光掠过,让朝阳顿时瞪大了眼睛,那火球带着些许火光竟是从杂技师手中的丝线上一滑而过,直直的朝着他们的方向飞来。
“小心!”朝阳的眼前被那干净的衣襟遮掩住,乐圣的第一反应便是朝着她扑去,而那火球却是擦过了乐圣的后背朝着太后的门面飞去。
“太后,小心!”然而,朝阳一惊,然而她的话却不及那火球的速度来的快,太后慌忙闭上了眼,四周乱成一团,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只听“嘶…”的一声,一阵焦味传来,“慧平郡君!”
朝阳的惊呼让太后慢慢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了那张痛苦的侧脸,古雅慢慢回过头来,她咬着牙忍受着手臂上传来的灼热疼痛,“太后娘娘,您没事吧?”
太后的目光移到那烫的青黑中泛着鲜红的手臂,原本白皙的肌肤如今竟是大片的灼伤,“快,传太医!太医!”

众人围着华丽的屋子,朝阳担忧的看着那裹着层层纱布的女子,“慧平郡君,还疼吗?”想起当时的情景,若是没有古雅,恐怕太后就难逃一劫。
古雅只觉得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泛着隐隐的冰凉,“公主请放心,慧平郡君这伤并未伤及筋骨,皮肉伤只需勤换药,注意调理便可。微臣一定会用最好的伤药,让郡君的伤不留任何痕迹。”
太医的话让朝阳放下心来,她歉意的看向那被无辜牵连的女子,“郡君,都是朝阳不好,若不是朝阳向太后提议让你进宫,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太后此刻正在自己的宫殿里压惊,那群杂技师免不了被重责,她特地吩咐了太医要好好的为古雅医治。
想起方才乐圣的举动,古雅眉头一皱,看着那一脸担忧的女子,恐怕太后已经起了疑心吧?不过,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夕阳西下,古雅拒绝了朝阳公主留下来养伤的好意,在宫人的带领下朝着宫门走去。
她的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上面还泛着药膏的青紫色。寒风瑟瑟,冻着古雅的伤口也显得不再那么疼痛了。
“呦,这是谁呀?”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古雅眉头一皱,却也没有停下脚步。
“哼!大胆,本小姐叫你呢,居然敢不停下来!”一名模样娇俏的小姐一个跃身便落到了古雅身前,她眼中带着浓浓的鄙夷,古雅却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连小姐有何指教。”
眼前的小姐是连将军之女,性格如男子般火爆,从小便嚣张跋扈,古雅对她的印象特别深刻,因为上一世,这个女子便是想尽了办法想要嫁给六王,不过那个阴晴不定的男子却是看也没看她一眼。
当初纳兰烨为了讨好各方将军,也为这个小姐保媒,本以为撮合了一个美好姻缘可以借机将纳兰夙华拉到自己的战线,哪知道到头来却是碰了一鼻子的灰,这个连小姐在知道嫁不成了之后便翻脸不认人,最后纳兰烨无可奈何,既然无法为自己所用,那他宁愿毁掉,也不会让连府成为旁人的助力。
也可以说,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小姐,上一世的连氏一族才会被纳兰烨连根拔起。
“你居然知道本小姐?哼,算你有眼色。”连碧花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女子,那华丽的衣裙此刻竟好像被什么烧着了一般,裙角破了不说,还有大片的污迹,居然这种打扮入宫?果真庶女就是庶女,一点大体都不识。真不知道为什么六王爷会将红梅赠予这种人,怎么看她都比不上自己。
古雅被她那肆无忌惮的目光盯得烦了,便微微点头示意,正要从她身旁擦过,却被她拦了下来,“本小姐在和你说话呢,居然敢不回答!不过是个庶女,你还以为你和你嫡姐一样不成?”
想起那个美得跟只狐狸似的友安郡君,连碧花的心中便一阵嫉妒,连看古雅的眼神也变得越发厌恶起来。
然而,古雅却只是冷冷一笑,“请连小姐不要拿古雅与嫡姐相提并论。”她讨厌别人讲她与古兰牵扯在一起,哪怕古兰已经不再了,这个名字依旧会让她心中的旧伤口泛起一阵疼痛。
“哼,你什么身份,敢用这种语气和本小姐说话!”
连碧花的蛮横是出了名的,她仗着自己的父亲军功硕硕,自己从小又习武,对那些只懂得弹琴绣花的大家闺秀不屑一顾,然而古雅知道,这样的人最是可悲,因为她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古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对于这样的人,她一个字也不想浪费。
“你!如此卑贱,还敢三番两次忽视本小姐!”
卑贱?古雅慢慢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她那深邃的目光中泛着冷色,“不知连小姐是何品级?古雅乃是皇上御赐的慧平郡君,从二品。连小姐不行礼也就罢了,不知是将皇上的圣意置于何地?!”
那严厉的话语让连碧花一愣,当下恼羞成怒。“你是什么东西,敢教训我!”说罢便高高的扬起了手,古雅眼中一抹寒意划过,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喝道,“住手!”
两个人闻声望去,那雍容华贵的女子身旁站着一名飒爽英姿的女子,她们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贤妃?!

第085章 暗访
贤妃身旁的魏环有些惊讶的看着古雅的伤,怎么会弄得这般狼狈?!
“慧平郡君这是怎么了?”贤妃淡淡的开口一问,却是没有多大的感情。
古雅微微行了一礼,“参见贤妃娘娘,臣女只是不小心受了伤,并没有大碍。”
贤妃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否则三皇子该担心了。”她说的是三皇子,不是六王爷,古雅怎会听不出她的意思。
连碧花轻哼了一声,便走到贤妃身边,魏环的语气有些高深。“连小姐不是说有事情么?怎的在这里逗留。”
“不过是看有个人行踪鬼祟,还以为是贼人,没想到竟然是慧平郡君,所以在这里耽误了些时候。”连碧花的话让贤妃笑了笑,她转而看向古雅,却发现她那依旧平静的脸。
她莫不是傻子,听不出旁人的讽刺吗?怎么还能如此坦然。贤妃一皱眉头,“正好本宫与魏小姐连小姐游赏御花园,慧平郡君既然没有大碍,便与本宫一起吧。”
魏环有些惊讶,看着古雅的手臂似乎挺严重的,为何贤妃还要将她留下来,想起今日贤妃对自己的态度,还有意无意的提起六王爷,魏环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古雅微微俯了下身,贤妃便缓缓转身走在了前方。
“表妹,你还是先回府休息吧?”魏环走到古雅的身边低声说道,恐怕待会这个连小姐还是会刁难她。而古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那太医的药膏确实不错,除了手臂一阵麻木之感,并无多少疼痛,若她以此为借口拒绝了贤妃,恐怕往后要多生事端。
“娘娘,小心脚下!”连碧花换上一张温婉的脸,她小心的扶着贤妃,“连小姐真是贴心。”贤妃微微一笑,而那娇俏的女子立刻回过头来得意的瞪了古雅一眼。
“表姐,你不跟上去吗?”古雅却是无视那幼稚的举动,她看着走在身边的魏环,只见对方微微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个心思。”
贤妃怕是想要打探自己对六王爷的想法,想起那张阴冷俊美的脸,她第一次看见六王爷的笑容,魏环并不否认,心中有那么一丝心动,可是那样的笑容却只是留给了古雅,她便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有机会的。哪怕贤妃的心思再多,魏环看得出来,她拿自己的儿子没有办法。
连小姐想得太简单,难道有了贤妃的支持,她就可以顺利嫁做六王妃吗?而且这个女子的刁横不是自己所能接受的,魏环也不想趟这潭浑水。
虽然母亲和父亲极力希望自己能得到贤妃的喜欢,可是魏环觉得,这其中掺杂了太多的事情,六王爷的态度又是那般强硬,勉强难道会有好结果吗?魏环一点也不怀疑,强逼六王爷的下场会是如何的惨烈。
“娘娘这珠钗可真是华丽,碧花觉得比皇后娘娘的东珠还要美呢!”连碧花的赞美让贤妃很是受用,“你这孩子,本宫的珠钗又怎么能和皇后娘娘的比,不过这可是皇上亲自挑选送予本宫的,元熙之中仅此一件。”
贤妃的脸上写满了骄傲,她心中认为,后宫之中除了皇后,她便是最尊贵的女人,因为她的儿子是元熙中唯一被封王的皇子,皇上对他的器重大大超过了其他的皇子,若不是皇后的身份摆在那里,论才能,怎么轮得到纳兰德做太子。
上次赏梅的大会的事情让贤妃担忧了许久,她考虑再三,决定先自行挑选,分析了当前朝中的局势后她便选择了拥有一定兵权的连将军之女与魏将军之女,若华儿能喜欢,娶了她们就可以将其父亲的兵权收于手中,到时候华儿的势力便可以遍布朝野,相信很快就可以压倒长久不衰的珍家。
丞相虽然不错,可惜古雅是个庶女,这样的身份实在是配不上华儿,贤妃有些惋惜,她原本中意相府的嫡女古兰,毕竟娶了她还可以缓和与珍家的关系,哪知道对方如此不争气,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另辟蹊径。
“魏小姐,来看看这花,是否能与魏将军府中皇上赐的那几盆霍跋才有的富贵花相比。”贤妃朝着魏环伸出手去,语气中满是柔和。
古雅看着魏环歉意的眼神,她默默的跟在三人的身后,与其说贤妃让她留下来陪着一起游赏,不如说她是刻意想要冷落自己,给自己难堪罢了。
前方的空气迎面扑来一阵寒意,带着湖水的味道。连碧花看着那已经结冰的湖面,心中一动,便放慢了脚步。
贤妃正与魏环说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那娇俏的女子慢慢退到了后面。
“慧平郡君可是无聊?不如我们去那边看看?”连碧花笑着,说完便想过去拉古雅的手,然而那清秀的女子却是微微避开,她轻皱着眉头,心想这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怕是没有什么好事。
“怎么,难道慧平郡君怕我会做什么不成?”连碧花立刻拉下了脸,这个女人真是防备心太重了,这可不好下手。她故意刺激着古雅,没想到对方却是无动于衷。
“连小姐多虑了,古雅只是不喜生人碰触而已。”
“呵呵,方才是我的不是,慧平郡君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一起去那边看看冰莲?据说是陛下从西北运过来的,只有冬日才会盛开。”连碧花指着湖边的方向,古雅的目光望向不远处,似乎那冰封的河面确实有几朵粉色盛开着。
贤妃此时慢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两人,“慧平郡君,既然连小姐开了口,你便陪着一起来看看。”
连碧花觉得贤妃这是在给她颜面,当下甜甜的笑着,“走,我们去看看?!”
古雅看着前方等待的两人,便轻叹一口气迈开了步伐,但她始终和身旁的女子保持着距离,只是连碧花有意无意的朝着自己靠近。
寒风瑟瑟,雪花渐大,落在发间竟会有种厚重感。贤妃的身边有宫女为她拿着伞,而魏环连碧花皆有武功在身,古雅只觉得身体渐寒,伸出左手在嘴边吹了口热气。
四人沿着湖边走着,果真,冰上居然盛开着几朵莲花,有粉色的也有白色的,西北的天气最寒,因此这种莲花只有在严冬的时候才会盛开。
连碧花有些不耐的看着那站得远远的古雅,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两人,眼中一道精光闪过,“慧平郡君,你看这里!”她的手指向脚下的某处湖面,古雅只是稍微探了下头,突然一双手狠狠的扣住了她的手臂,一个用力朝着湖面拉去。
古雅没有想到她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当下眼中一冷,半蹲下身来增加了阻力,然而,怎么敌得过从小习武的连碧花,她冷哼了一声,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竟是伸出脚去绊了古雅一下,那纤细的女子身子一倾立刻朝着湖面摔去。
然而,只听嘶的一声,连碧花的后衣襟被古雅扯出了一大块口子,魏环敏锐的听见了声音转过来一看,“表妹!”当下惊得喊了出来。
连碧花心中一惊,慌忙收回了手,哪知道那半个身子飞出湖岸的女子居然抓住了她的脚踝,下坠的动力让连碧花措手不及,哗啦一声,她整个人往后摔进了结冰的湖面,破冰溅起了冰凉刺骨的水花。
古雅的半个身子浸在水中,左手却死死的扒着湖岸边。
“发生了什么事情?!”贤妃一看眼前的景象,当下就冷下了脸。魏环慌忙将水中的古雅拉起,用自己的袖子擦着她脸上的水渍。
古雅轻喘着气,而连碧花已经在宫人的帮助下上了岸,“咳咳…”她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立刻怒道,“慧平郡君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让你赏花,你何必推我入湖?!”
“连小姐,方才我分明看见是你推我表妹入湖的,居然恶人先告状?!”魏环站了起来,怒视着那张狼狈的脸。
“哼,你也说她是你表妹,魏小姐当然会护着自己人!娘娘,你可要问碧花做主啊!”娇俏的女子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只听一声冷笑传来。
“连小姐不是自誉从小习武身手敏捷吗,没想到不懂武功且单手受伤的古雅也能轻易将你推入湖中,若让连将军知道了,怕是要伤心这些年来对连小姐的栽培了。”古雅镇定的看着那张愤怒的脸,讽刺一笑,不慌不忙的样子让连碧花心中恼怒,“还不是你太狡猾了,本小姐一不小心就上了你的当!”
“够了,本宫还在这里,你们大呼小叫的可有把本宫放在眼里!”贤妃一声喝道,连碧花立刻闭了嘴。
“娘娘,是碧花鲁莽,只是慧平郡君太过分了!”
贤妃冷了脸色,她转而看向那已经站了起来的古雅,“慧平郡君,你可知罪?”
魏环一愣,贤妃娘娘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妄加论断,“娘娘,魏环分明看见是连小姐要推我表妹下湖的!”她心中的正义感让她无法坐视不理。
此刻的贤妃有些不悦,这件事情本来就与魏环无关,她又何必多管闲事。
“魏小姐,话可不能乱说,连小姐为何要冤枉慧平郡君?本宫倒是相信连小姐的品性。”贤妃的意思就是她不相信古雅的品性。
“臣女与连小姐第一次见面,又为何要推她入湖?”古雅无视贤妃的冷眼,微笑着将话顶了回去。
“你!大胆!本宫说什么就是什么,慧平郡君有什么目的本宫不知道,既然在本宫的面前发生了这种事情,就不能坐视不理!来人,把慧平郡君拿下,本宫要好好审问,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惊天的密谋!”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妹妹怎的如此大的阵仗?”一行人从不远处走来,为首的贞妃一脸的疑惑,而他身旁的三皇子纳兰宸则惊讶的看着那受了伤的清秀女子,她怎么衣裙都湿了?当下犀利的目光扫向那同样浑身湿透的连碧花,这一眼,便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贤妃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贞妃,“姐姐好巧,这么冷的天还出来游赏。”
“三皇子说皇上命人运来的冰莲十分美丽,所以姐姐迫不及待想来看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慧平郡君,真是投缘。咦?郡君你这是…”贞妃柳眉一皱,注意到古雅那一身狼狈的模样,立刻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去捋开了她脸颊上的发丝。
如此亲密的模样让连碧花一愣,立刻恨得牙痒痒的,这个卑贱的庶女是用了什么手段讨好了贞妃,还有那个三皇子,从一开始他的目光就只集中在古雅身上,难道自己不是比她美吗?!
“谢贞妃娘娘关心,臣女只是不小心被灼伤了。”古雅淡淡的回答着,她感觉到那股炙热的视线,却没有回望过去。
贞妃突然恍然大悟,“听说今日太后娘娘在园中观赏杂技受了惊吓,难道那个帮太后挡下火球的就是慧平郡君?!那郡君可是立了大功呀。”
她的话似乎是说给贤妃听的,方才若是轻易将古雅关押起来,到时候被太后知道,贤妃可就不好交代了。
古雅只是微微一笑,而贤妃心中却是大惊,难道说她一开始表现得那么坦然也不为自己辩解,就是为了下个套让自己跳?!贤妃确实有打算先将古雅关起来再严刑拷问,到时候那些说辞,她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可是一旦让太后知道了,古雅刚刚为她挡下火球,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自己岂不是惹了一身的灰?!
此刻,贤妃的目光紧紧的跟随着古雅,而那清秀的女子只是微微抬起眼看了她一下,那眼角挂着的笑意竟让贤妃感觉到一股寒意。
“那么,连小姐,你来说说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本皇子很是好奇。”纳兰宸将目光转到连碧花身上,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明明如沐春风,却夹杂着深深的怒意,让连碧花心中一惊,心虚的将视线移到他处,“我,我…”
至始至终,古雅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她平静的垂着眼,好像四周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贤妃的表情有些僵硬,她的嘴角微微的扯动着,“看来,只是一场误会。”
“慧平郡君,这衣裳可是不能再穿了,会感染风寒的,来,到本宫殿里去。”贞妃拉着古雅的手,怎的这般冷,她抬头看向一旁的贤妃,“妹妹,不介意吧?慧平郡君怕是不能再陪妹妹一同游赏了。”
她的话带着浓浓的深意,让贤妃一愣,“哪里,还是慧平郡君的身子重要。”
魏环将眼前的一切看在眼里,只怕私底下贤妃和贞妃明争暗斗的事情也不少,古雅恐怕也会成为两个人之间角逐的一个借口。
纳兰宸走到连碧花身边,语气轻柔,“连小姐也莫要在这里呆着里,否则感染了风寒,岂不是要说是慧平郡君带来的。”
他的话带着深深的讽刺,让连碧花的表情僵硬无比,身上的湖水让她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袖中的手也紧紧的握着,魏环一听,咬着唇不让自己笑出来,连碧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在皇子面前竟是一个字也不敢胡言了。
看着那离去的一行人,贤妃深深的叹了口气,虽然不能整治古雅,起码可以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态度,贞妃居然连这种没有权势的庶女都敢收做儿媳,真是不懂得为皇子的将来着想。

贞妃有意无意的拉开了与古雅的距离,而纳兰宸则紧紧的跟在她的身边,他担忧的盯着她的手,“雅儿,还疼吗?”
从朝阳那里听见古雅受伤的消息,纳兰宸只觉得自己的心比她的伤还要疼,恨不得马上找到她察看一下伤势,后来宫里人说古雅和贤妃在一起游赏,刚刚受了伤又是这么冷的天,得不到休息怎么行,所以他便去求了自己的母妃一同前往。
“多谢三皇子,已经没事了。”古雅的语气里带着疏离,那眼中的柔情是她无法回应的,与其日后两人再也无法正常的相处下去,长痛不如短痛。
看着她的表情,纳兰宸觉得心中有些压抑,“雅儿,其实你不必如此,我不会强求于你,只希望能成为你的依靠,相信终有一日,我可以让你真心的接受。”
他的话如此真诚,那眼中的光芒令古雅无法直视,真心吗?这种东西恐怕她已经给不起了,也不敢再给。
纳兰宸深吸了口气,“雅儿,其实我还想知道,为何要让太子拦下西北的事务?”看见古雅的表情,他便知道这个话题只能到此为止,不能把她逼得太急,否则他不敢保证,这个小女子会不会就此将他当成陌路人。
今日一早,纳兰宸便在窗边发现了那只信鸽,纸条上是那清秀的字迹,上面写着,今日若是太子有意拦下西北凿冰的事务,便由他去,千万不可让二皇子阻拦。纳兰宸觉得很是疑惑,而古雅则微微一笑,“皇子觉得,急功近利能带来怎样的结果?太子心浮气躁,西北的事务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纳兰宸有些惊讶,有时候他真的很疑惑,为什么古雅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她总是能比自己和皇兄想得更进一步,这样的心思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
“呵呵,你们两说什么这么投缘,本宫也想听听。”前方的贞妃停下了脚步,那暧昧的笑容让纳兰宸一皱眉头,“母妃!”
“好了,你这孩子。”贞妃无奈的笑了笑,自己儿子的脾性她是知道的,恐怕他并不想让自己掺和他与古雅的事情。“慧平郡君好生休息,今日之事便不要放在心上吧,过几日本宫再邀你进宫叙叙家常。”贞妃对着古雅微微一笑,便转过头对着身边的宫女吩咐道,“你带慧平郡君去换件衣裳,本宫有话与三皇子说。”
“臣女告退。”古雅行了一礼,便随着那宫女离开了贞妃的视线。
纳兰宸久久的凝望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贞妃轻摇了下头,“宸儿,既然喜欢何不向你父皇请旨,母妃也会为你们多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