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惹了这初云郡主,顾屿之笑笑,有些无奈。
看来此事,还得问问那国师才对。顾屿之暗想。
***
此刻的国师大人可是软玉温香在怀,睡得一脸的满足,要多享受就有多享受。
因为万分享受,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不想起来。
锦画是被弄醒的。
脸上一阵濡湿,像是什么东西在舔她,昨夜累了许久,她身子本就是酸痛,只得闭着眼睛嘟囔了一句,“团子,别闹。”
真是烦人的小猫,锦画嫌弃极了。
国师大人的心情太过美好,以至于一大早就醒来过来,一直抱着怀里的人儿又亲又摸,哪里有半分平日那不食人间烟火、清心寡欲的仙人模样。
若是那一直崇拜国师大人的楚相知道了,肯定是要惊呆了。
国师大人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一直盯着怀中的人,漂亮的眉眼染着万分荡漾的笑意,一双黑眸更是弄得像一团化不开的墨,还有一种…诡异的饥饿感。
小野猫~
国师大人将唇凑了上去,亲了一口。
…然后傻呵呵的笑了。
嗜睡如命的锦画真的是受不了的,活生生被这厮弄醒了。
原本就有严重起床气的陛下可是万分的不悦,美眸一张,狠狠的瞪了一眼,这货大早上的这是做什么?还让不让人睡了?
“醒了?”国师大人面带微笑,言辞温柔。
锦画暗道:废话!
国师大人看着怀中的小猫儿这副可爱的模样,便是忍不住吻了上去,然后可怜的陛下…差点被这个缠绵的吻弄的透不过起来。
谁能告诉她,这个容枢…怎么会变成这副德行?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她。
昨夜那事儿她虽然一时有些诧异,但是终究是没有拒绝。毕竟她想着,自己也是喜欢他的。
况且,以她现在的身份,她只能嫁他。
只不过…这个人是容枢,她还是很庆幸的。
可是现在这厮这副模样,她还真心不能接受。
她还是习惯那个不善言语让她觉得有些害怕的国师,而不是现在这个…
额…这眼神怎么看着不对劲啊。
锦画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脑袋。
看着锦画的神情,国师大人面色一沉,低声问道:“你…我是谁?”
锦画本来有些生气,可是这话一听,顿时笑了出来,口水喷了国师大人一脸,“容…容枢你…哈哈哈哈哈…”
国师大人:“…”松了一口气。
没忘记就好。
怀里的少女咯咯笑个不停,国师大人的心情亦是欢愉了起来,扣着她的肩膀连连亲着她的脸。
锦画觉得脸痒痒的,原是寒冷的冬日,可是身子却是暖暖的,连平日冰冷的双足都是一阵暖意
…果然这个人肉暖炉还是不错的。锦画暗暗欣慰。
“乖,再叫一声。”国师大人诱哄道。
锦画有些嫌弃,但是平日都是怕他的,倒也不敢拒绝,低低唤了一声,“容枢。”
国师大人很是满足的“嗯”了一声。
锦画很是无奈的白了他一眼。
“现在什么时辰了?”锦画窝在国师大人的怀里小声问道。
国师大人自然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亲着她的脸道:“今日不上早朝,再睡会儿。”
锦画:“…”
明明是被他弄醒的,现在又让她睡…他是脑子坏掉了吧?!
锦画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铁定是坐实了昏君的头衔,而且这朝中的文武百官一定会把罪名按在自己的头上的,要知道这国师在他们心中简直是像神明一样的位置。
锦画心里有些不平衡,自己这皇帝本就当得窝囊,实权都落在这厮手上,如今…她还要伺候这厮睡觉…
见锦画一脸的沉思,国师大人又开始动手动脚,锦画实在忍不住,捧起国师大人的脸便狠狠咬了一口,国师大人吃痛的闷哼了一声。
真是小野猫啊。国师大人被咬的酣畅淋漓,痛快极了。
***
经过滋润的少女娇艳的像一朵绽放的花儿,虽说仍是有些青涩,但是看上去确实比平日明艳不少。
初云看着“花儿”,面皮一抖,放下手中修剪枝叶的剪子,走到她的身前。
“花儿”心虚的笑了笑,脸颊透着粉色,道:“听七巧说,昨夜你遇见了顾屿之?”七巧是初云的贴身宮婢,伺候了好几年了,忠心耿耿。
初云笑了笑,一双凤眸一时漂亮的紧,似是夜间的星子璀璨,“你就断了这个念头吧,这顾屿之虽好,但是我可不敢招惹。”
以后她若是要嫁人,定然不会嫁这种男子,还是寻一个听话忠贞的夫君共度一生好了。
反正…如果不是心里的那个人,嫁给谁…都是一样的。初云的动作一顿,面上却是浅浅的笑意。
锦画心中明了,不再说话。
“不过——”初云面色一沉,一本正经道,“昨夜你和容枢,是不是…”
锦画本就心虚,如今是愈发的脸烫了,双颊染着绯色,活脱脱一个新婚的小媳妇模样,支支吾吾道:“你…你不都知道了吗?”
听灵犀说,她昨夜来找过自己。
虽说这事儿迟早要发生,可是一看她这副模样,初云便是一肚子的火,深吸了一口气冷静道:“他怎么说?”
“啊?”锦画一头雾水,一脸迷茫的看着初云。
初云暗暗扶额,低声道:“总不能无名无分啊,你虽是大昭陛下,可是实权全都在容枢手里,充其量是一个傀儡皇帝,如今…你好好为自己想想。”
锦画听得有些不大懂,只是说着,“你放心好了,容枢他…他是真心的。”
所以他会好好对她,守着她。
初云眸色一顿,看着她这副模样,便是一阵叹息,“若你这般信他,我也不说什么了。”她也清楚容枢对锦儿的真心,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所以她还是很幸运的。
锦画点了点头,道:“嗯,不过成亲这事…”漂亮的柳眉一挑,“我才不要自己主动呢。”
初云笑了,“好吧,这会他正宠着你,可要好好欺负一下,可别忘了当初那厮是怎么欺负你的。”
那会儿锦儿见着那容枢便会害怕呢。
锦画一听觉得在理,可是转眸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容枢一定会好好欺负回来的,到最后被欺负的还是自己嘛。
***
锦画在绛桃阁待了半天,直到日落西山才回去。反正她终日无事,政事有国师便行了。以前她不喜欢容枢,可是如今她把容枢变成了“自己人”,倒什么都不怕了。
锦画觉得自己太机智了,活生生把容枢当初奴才使嘛。
正在鸿鸣阁的国师大人优雅的打了一个喷嚏,坐在对面的顾屿之笑了,打趣儿道:“看来是国师你家小猫儿在念着了。”
国师大人啜了一口清茶,许是顾屿之的话取悦了他,面上尽是柔和,“让使者见笑了。”
顾屿之见他这副笑意荡漾的模样,心中似是知晓了一般,浅浅笑着:这模样,和他家兄长可是一模一样,完完全全是被情爱包围的毛头小子。
不过…这国师已经三十了呀,会不会太迟了一些?顾屿之心中开始八卦了起来。
国师大人见顾屿之一副面色怪异的样子,心中略有疑惑,却也不再问什么,直道了一句:“何时能解蛊?”
顾屿之收回笑意,道:“上次尚未细细诊断,待看过之后再行定夺。这蛊暂时不会伤害身体,国师不必担心。”
他本就翻阅了各种古籍,自然是明白这蛊,顿了顿,才道:“好吧,那明日我安排时间,让你先瞧一瞧。”
顾屿之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道:“昨夜我在梅林遇见了一个男子。”
国师大人执着茶盏的手一顿,眸色有些异样。
顾屿之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觉得自己已经猜对了七七八八,便直言不讳道:“你明知那人是祸害,为何留着?”
国师大人稍稍垂下眼帘,良久才道:“此事,我自有分寸。”
见他不愿多言,顾屿之也不好说什么,淡淡道:“好吧,我也只是提醒一句。”

第四十一章 醋意
国师大人抬眼,缓缓吐出二字,“多谢。”
顾屿之但笑不语,目光静静落在他执着茶杯壁沿的手指之上,见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指端略泛青白之色,许是因为太用力。
顾屿之的笑容一凝,心中有了更多的揣测。
看来这事没这么简单。
…罢了,反正这事儿他也管不着。
顾使者很是悠闲的喝着茶,心情愉悦。
***
锦画窝在软榻之上翻阅着手中的话本,身旁的贴身工笔灵犀则是体贴的递着糕点,榻上之人像一只慵懒的猫儿。
怎么还不回来?
锦画皱起了眉头,手指一顿,便将摊着的话本合上——这些平日她最为喜欢的话本,如今却怎么也看不进了。
锦画有些烦躁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容枢和顾屿之格外的投缘,这一向不喜与人相处的大昭国师,居然在鸿鸣阁待了半天。
真是太诡异了。锦画越想越不对劲。
“陛下,不早了,就不用等国师了,先睡吧。”灵犀小声道。
锦画一听,愈发的烦躁起来了,蹙眉厉声道:“谁等他了,不许胡说。”
灵犀乖乖闭上了嘴,缄默不语,心里头却想着:这不是都写在脸上吗?口是心非。
“你们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待一会儿。”锦画闷声道。
灵犀瞧着自家陛下这副不悦的表情,便也未说些什么,十分乖巧的带着殿内其余面面相觑的奴才出去了。
锦画闷闷的趴在榻上,肩头披散的青丝流泻了下来,遮住了她的半边小脸。
真、讨、厌。
灵犀刚出了殿门,便看见一袭白袍的国师大人缓步而来,锦袍微微掀动。
此番正值深夜,国师大人的后头是一轮皎洁的明月,衬得这本就仙人之姿的国师大人愈发的翩然出尘。
灵犀面色一缓,立刻肃然起敬,忙便迎了上去,行礼道:“国师。”
“嗯。”国师大人淡淡应了一声,问道,“她睡了吗?”
灵犀笑着摇了摇头,“还没。”
看着灵犀眼中的笑意,国师大人顿时了然,稍稍垂下眼帘,眸色是愈发的柔和了起来,而后声色清冷道:“知道了。”
进了寝殿,便看见穿着一身单薄外衫的娇小身影像只猫儿一般趴在软榻之上,这模样看起来委实乖巧,却不知道有没有入眠。
国师大人勾了勾唇,大步走了过去,在软塌边坐了下来。
明明是听见了动静,却尚未回头,国师大人笑笑,伸手抚着她的侧脸,将她的发丝拨到耳后,温言道:“在等我?”
软榻之上的人儿身子一颤,猛然回头,极有底气道:“才没。”
国师大人哪里会信,一把拽住她的小手,稍稍一用力便将她揽入了怀中,声音低沉而悦耳:“微臣可不信。”
锦画白了他一眼,“爱信不信。”
国师大人笑出了声,习惯性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享受极了,“很晚了,早点睡觉,好不好?”
锦画没有应,而是抬眼看着他,良久才问道:“你和顾屿之早就认识吗?”
许是早就料到她会问这个,国师大人笑了笑,认真道:“我只是与他兄长认识。”
锦画暗暗嘀咕了一声。
“顾屿之擅长医术,我想让他替你解蛊。”
锦画一愣,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国师大人笑得很愉悦,抵着她光洁的额头,柔声:“现在可以睡了吗?我的陛下”
锦画耳根子烫了起来,缩了缩脑袋,打了一个哈欠道:“嗯,好困。”语罢,便趴在他的胸膛上阖上了眼睛,呼呼睡了起来。
国师大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背脊,动作温柔极了。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低声问道:“想来顾屿之对解蛊一事极有把握,解了蛊,你就会把忘记的事情想起来,也不会像如今这样嗜睡。”
“…嗯。”锦画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双手环着他的腰际,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儿。
国师大人眸色沉了沉,俯下|身子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个轻柔如羽毛一般的吻。
也会变聪明,或许…那些事情都会一并记起来。
想到此处,国师大人的轻轻叹了一口气,双臂便稍稍用力,将怀中的人儿拥的更紧。
“容枢…”软糯的声音好似甜甜的芙蓉糕,甚是可口。国师大人听了便应了一声,眉眼都舒展了开来,可是等了好半天却发现没下文了。
低头一看。
…睡着了。
国师大人哭笑不得。
伸手抚上她的脸,指腹的温热细腻让他微微失神,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将她抱上了榻。
***
大昭国崇尚占卜之术,而西衡国以巫蛊之术为尊。
虽说顾屿之最擅长的是医术,但是这蛊对于他来说,还算不上棘手。因此这蛊,自然是难不倒顾屿之的。
国师大人虽然厉害,但是到底不是无所不能。
这大昭国极少人懂的解蛊,如今顾屿之恰好作为西衡使者来大昭,想来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私心来讲,他倒一直守着这个呆呆的小猫儿,但是如今她希望能解这蛊,他自然是遂她的愿。反正不管结果如何,对于他而言,都不会有这么变化。
“如何?”国师大人看着正为锦画把脉的顾屿之。
顾屿之收回手,顿了顿才抬眼瞧着眼前的男子,弯唇一笑道:“国师不必如此担心,陛下身体无碍。这几日吃些清淡的,再好好调养一下,五日后我便亲自为陛下取出体内之蛊。”
国师大人一听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顾屿之在场,握住锦画的手便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低声道:“如此便好,有劳了。”
顾屿之面色如常,音色淡然:“国师不必如此客气,这是在下应该做的。我回去准备一下。”
“嗯。”锦画点了点头,语气崇拜极了,两眼好似冒星星一样,“使者你真厉害,连解蛊都会。”
非常非常崇拜的锦画没有看到某人的脸色有些不悦了,但是聪明如顾屿之却看得一清二楚。
被人崇拜自然是开心的,尤其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媚少女,顾屿之便心情极佳的笑了笑,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煞是勾人,“陛下过奖了,在下只是略懂皮毛。”
锦画明白顾屿之口中的谦虚,但是对于这巫蛊之术却极为好奇,兴致勃勃道:“待解蛊之后,使者可以教朕一些简单的蛊术吗?朕想拜你为师。”
如今受蛊影响,锦画的心智本就有所减弱,单纯的紧。这蛊术听起来颇为神奇,自然是有所向往。
“自然可以。”顾屿之言辞温和,不过…他见某人的脸色愈发的黑了,便无奈一笑,先走一步了。
“看够了吗?”略显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锦画才反应过来,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无辜又疑惑道,“怎么了?”
国师大人看着怀中少女如此迷茫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要学什么,我教你。”
没有一个男人会忍受自己喜欢的女子对别的男子如此崇拜,何况这个人是——国、师、大、人。
锦画颇为认真斟酌了一会儿,许是在考虑该不该开口,“可是…你只会算命啊。”
她要学的是蛊术,又不是算命。
国师大人的脸更黑了。
只会…
什么叫“只会”?!
这是瞧不起的意思吗?刚才看那人的时候还是一脸的崇拜,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国师大人淡定不能了。
好像有危机感。国师大人暗暗锁眉。
锦画小心翼翼的看着国师大人,双眸一亮,好像有些明白了,他不会是…
哈哈~
“笑什么?”国师大人捏了捏她的鼻子,嗓音低沉道。
锦画笑得十分愉悦,伸出手指戳着他的心口处,得意极了,“顾屿之擅长音律又精通医术,如今又会这蛊术,委实厉害。”
国师大人的下巴绷的紧紧的,哪里会看不出自家小猫儿眼眸的狡黠之色,本就窝火,俯身便朝着那张小嘴咬了一口,“不学蛊术,学占卜,好不好?”
锦画哼哼了一声,言辞坚定:“不要。”
国师大人:“…再说一遍。”
锦画缩了缩脑袋,不过如今她倒也不怕他,双臂环着他的脖子晃了晃,娇气道:“你会就行了。”
许是这句话取悦了他,国师大人细细咀嚼了一番之后便是面色缓和了起来,拥着怀中娇软的身子闭着眼睛轻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心中却暗暗想着:那蛊术又不难,他日他学会了就行了。
很是计较的国师大人对方才自家小猫儿对别的男子那崇拜之情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总是就是非常的不爽啊~

第四十二章 画像
见国师大人还是这副阴沉沉的脸色,锦画暗暗发笑,心中得意极了。像一只猫儿一般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脑袋朝着他的心口蹭了蹭,小声嘟囔着:“醋坛子。”
酸死了。
国师大人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容晏晏很是诚实的应了一声。
眉心处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濡湿温和,似是轻羽掠过。
醋坛子又如何,他只想她眼中只有自己,仅此而已。
***
顾屿之到底是个聪明的,若是真收了锦画为徒,教她蛊术,那国师还不宰了他。
自古男师女徒多是暧昧,而大昭民风开放,师徒也算不得乱伦,方才只不过是一提,多看了自己几眼,那眼神跟个刀子一般,让他顿觉寒意。
占有欲强的男人果然可怕,顾屿之唏嘘不已。
顾屿之走在长廊之上,偶有宫女频频路过,见着这一俊雅男子便是羞红了脸,但时不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种情况他自然是遇的多了,便很是礼貌的回之一笑,小宫女们看着则是愈发的娇羞欲滴了。
“郡主,那西衡使者长得可真俊。”七巧对着自家郡主道。
初云的怀中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儿,正是锦画殿中的团子,如今闲着无聊,便代为照看几日。涂着豆蔻的青葱玉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小猫儿的毛发,这猫儿像是被主人宠惯了,享受的趴在她的怀中,甚为乖巧,嗯,和它的主人是一个德性。
眼帘微抬,看着那抹雪白的颀长身姿,美眸稍稍一眯,启唇道:“…没见过男人?”
见自家郡主不悦,七巧吐了吐舌头,憨笑着,“像使者大人这般俊俏的,确实没见过。”
她家郡主直接甩过去一个白眼。
七巧默然。
揉着猫儿的手稍稍用力了一些,初云冷冷的闷哼了一声,暗想着:这使者究竟来大昭做什么的?真当是来游玩的吗?
好吧,自从经历过楚恒远之事后,她对每个男子都看不顺眼,特别是长得好看的。
正当初云鄙夷之时,某位俊俏儒雅的使者大人缓步而来,阳光流泻在他那一袭绣着精致绣纹的雪色长袍之上,白皙的脸庞似是精心雕琢的一般,恍若神祗。
一旁的七巧看呆了,真俊啊!
顾屿之甚为苦恼。他一向待人谦和,未曾有人这般嫌弃过自己,可是如今却被一个漂亮的姑娘讨厌了,却不知为何。
没有人喜欢被讨厌,他亦是如此。
来大昭之前,他也曾粗粗了解过大昭皇室,传闻这初云郡主美艳无双,却娇纵蛮横,他也只是淡淡一笑。皇室女子多为骄傲,倒也是平常,可是这郡主却是让他有些意外。
漂亮的姑娘他见过不少,爱慕他的亦是多数,莫不是这郡主讨厌了自己,而他却上了心了。顾屿之暗叫不妙,隐隐有些担忧。
“参见初云郡主。”顾屿之拱手行礼,完全是一派谦谦君子的温润模样。若是平常女子,定是未这副模样迷得头晕晕的,不过…初云自然是不一样的。
“使者不必多礼。”初云未曾瞧他一眼,温柔的抚着怀中的猫儿。
气氛极冷,顾屿之眉心微皱,不动声色的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
——美艳无双,娇纵蛮横。
这初云郡主与大昭曦元帝同龄,曦元帝是个娇憨可人的小丫头,可是这初云郡主看上去却是老成许多。只见她羽睫稍敛,朱唇微抿,两侧的发丝泻下几缕,让他有些恍惚,只想伸手将它拨到而后。
顾使者愣住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如此直勾勾的目光太过炙热,初云忍不住挑眉哼了一声,抬眼怒斥道:“看够了吗?”
顾屿之面色一僵,略显尴尬,清咳了一声,赔笑道:“恕在下无礼,只不过…郡主这几日是不是夜间难以入眠?”
初云未接话,冷冷瞧着他。
顾屿之怎么说也是个有修养的,这般娇嗔怒目,他仍是噙着笑意,“在下这儿倒是有个偏方,对失眠极为有效,不知…”
“使者管得太多了,本郡主的事还容不得你来插手。”初云言辞冰冷,“我知道陛下欣赏你,但是你一个西衡使者,还是好好注意自己的言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应该清楚。”
顾屿之头一次碰了一鼻子灰,看着初云郡主抱着白猫傲慢的从他的身边走过,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这脾气确实有些不好。顾屿之抬手揉着眉心,勾唇一笑。
他笑得是,他也会有这么一天。
七巧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立在拐角处的白衣男子,而后才转头看着自家郡主,颇有些抱怨,“郡主,你这些日子的确夜间难以入眠,那使者大人是一片好心,你怎么…”
“闭嘴,再说一个字本郡主就把你嫁了。”
七巧:“…”委屈的撇了撇嘴。
郡主好凶啊。
***
锦画醒时,发现容枢不在,颇有些不习惯。
灵犀则说:“今早国师大人便回了国师府,傍晚便回来了。”
这一提醒,锦画便是一怔,觉着自己是愈发的依赖他了。
想起昨夜的一番厮缠,不禁面色一红,有些羞赧…坏蛋!
灵犀见自家的陛下一脸的红光满面,瞧这副水嫩嫩的模样,眉间竟是妩媚之色,那青涩之味早已慢慢退去。便暗暗感叹:长大了呢。
锦画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灵光一现,忙对身旁的灵犀道:“替朕准备一套男装。”
灵犀一愣,而后明了,“陛下,这可使不得,若是国师大人知道了…”
“不必多言,就这么决定了,国师那儿,朕自有主意。”她就仗着容枢舍不得凶她。
灵犀略感无奈,但是也没办法拂了自家陛下的旨意,便下去准备了。
谁叫她是主子呢。
锦画乐呵呵的朝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她都好些日子没出去了呢。
今日真是好机会呢。
***
灵犀拗不过她,只能陪着自家的陛下出去疯了。
大昭国国泰民安、民风淳朴,这定安城又是天子脚下,自然是热闹非凡的。上次出来的时候,她没好好玩,后来出了什么事儿,她也记不清了。
这次锦画玩的可谓是酣畅淋漓,没了束缚自然是肆无忌惮。
灵犀一直守着自家陛下,生怕她胡闹,眼看要到傍晚了,便一直劝着她回去。
锦画仍是有些不舍,但是看灵犀这副苦苦劝诫的模样,便没了办法,不过…她要回的才不是皇宫,而是国师府。
这次她出宫,这容枢自然是会知道的,与其事后生气,不如她先坦白。
如今她摸清了这国师大人的性子,知道这家伙吃软不吃硬,早就想好了对策。
诚然,这副模样,国师府的守卫自然是认不出的。
幸好青玄路过,给瞧见了。如今锦画与灵犀皆是一身男装,但是青玄却一眼就认出来了,心中大惊,过去便欲行礼。
锦画见着忙阻止,她可不想太过招摇。
青玄道:“国师正在书房。”
虽然来过国师府好几次,但是她不知这书房才何处,便让青玄领着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