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焯峰也不戳穿她,把小半碗鱼肉放到她面前,整条鱼最嫩的地方几乎都被他夹过来了。
安晴小声说:“太偏心了,幸好我喜欢吃鱼头。”
陆焯峰没搭理她,贺程把鱼头弄到她碗里。
安晴是个闲不住嘴的姑娘,她吃着饭,看向明烛,“你们下午要去哪里啊?回陆家老宅吗?”
如果是回陆家老宅,那他们可以一起回去。
“不是。”陆焯峰说。
明烛抬头看他,没有再问,反正他带她去哪里,她都愿意去。
安晴对吃喝玩乐很感兴趣,晚上有一场拳赛,陆焯峰和徐敬余的,安排在饭后,拳赛顶多一个多小时,打不了太久,重在切磋,之后还有好几个小时时间。
她兴致勃勃地说:“陆哥升校了,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晚上去唱歌喝酒吧。”
陆焯峰前段时间确实升校了,现在是陆少校。
明烛听说过这件事,但没想到这么快,有些惊讶地转头看他,“什么时候的事?”
陆焯峰笑笑,“你上次离开部队后的第四天授衔。”
“你在电话里没说过。”明烛说。
“现在不是知道了?”
而且,陆焯峰不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只要他还在部队,这是迟早的事,早晚的问题。
徐敬余打了一场拳赛,大概是饿坏了,之前一直闷头吃饭,已经吃到了第三碗,速度缓下来,夹了块排骨,瞥了眼陆焯峰,“如果不是之前受伤休养了将近一年,估计去年前年就能升校了。”
贺程笑了声,“说得也是,那年陆哥身体真是虚,情绪也低,整个人跟块废铁似的。”
2013年,陆焯峰几乎一整年都在养伤。
明烛知道,现在听他们提起,心还是揪着疼了一下,她抬头看他,“去吗?是好事,也是大事,安晴说得对,是应该庆祝一下。”她说,“你今晚什么时候回队里?”
“你这三杯酒量,就别跟安晴瞎起哄。”陆焯峰看了她一会儿,低笑出声。
知道她酒量不好,是她大学的时候跟同学出去聚会,有次打电话,正好她跟同学在外面玩,喝了点儿酒,说话声音都比平时软了三分,陆焯峰一问,才知道她喝酒了。
他问她喝了多少。
明烛说:“两杯。”
两杯啤酒说话声儿都变了,酒量差成这样还敢出去喝酒,陆焯峰当下骂了她一顿,明烛连忙保证:“我知道,我三杯之内保证还能清醒,不会超过三杯。”
嗯,明烛的酒量只有三杯。
明烛这几年酒量比以前好了不少,至少能喝五杯了,有时候觉得酒还挺好喝的,偶尔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在睡前喝杯红酒,她把一碗鱼吃得干净,“我酒量现在听好的。”
陆焯峰挑眉,“你想去?”
她点头。
想去。
“那就去吧。”陆焯峰翘了翘嘴角,又夹了块鱼肉剔鱼刺。
安晴很兴奋,搂着贺程亮眼发亮,“太好了,那今晚等你们打完拳就去,嫂子,我跟你说,其实陆哥的酒量也不好,哈哈哈哈哈哈…”
徐敬余低笑出声,“对,这个我可以作证。”
陆焯峰直接一脚踹在他椅子上,“吃饱了?”
“没。”徐敬余笑,又盛了一碗饭,“还没撑着,跟嫂子开开玩笑,也不算开玩笑,本来就是事实,你酒量确实确实不行。”
明烛没见过陆焯峰喝酒,她转头问:“真的?比我还差?”
陆焯峰低头睨她,漫不经心地说:“比你还是好很多的。”
徐敬余说:“嫂子,告诉你,陆哥喝多了最符合酒后吐真言的人设,如果有机会,你可以试试盘问一下,保证能把平时藏着的话全部给套出来。”
“真的?”明烛非常感兴趣地问。
“嗯。”徐敬余点头。、
安晴也跟着瞎起哄:“真的!男人都这样。”
贺程斜了她一眼。
陆焯峰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明烛后脑勺捋了捋,低声说:“别听他们瞎说。”
她点点头。
明烛不知道徐敬余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估计他也不会承认,之前他说过徐敬余知道她,估计就是所谓的酒后吐真言。
安晴吃饱后,拿出手机无聊地刷明烛的朋友圈,她一边刷一边点赞,就是明烛的朋友圈发的少,她一下就刷完了。
贺程看了眼陆焯峰:“今晚去哪儿?老地方?”
所谓的老地方,是陆焯峰父亲开的会所,以前几个人经常在那边玩,有个专门的包厢,不过陆焯峰很少去,以前还没入伍的时候跟他们去的多,这几年很少去了。
安晴:“好啊,去那边能省钱。”
贺程:“你差钱儿?”
安晴叹了口气:“差啊,我距离亿万富婆还有很多距离。”
“结婚吧,离婚的时候分你一个亿。”
“去死!”
两人又掐起来了。
明烛倒在陆焯峰肩上,笑个不停,“我觉得安晴跟唐馨有点像,她们要是认识,肯定能成为好朋友。”
陆焯峰放下碗筷,手搭在她椅背上,低声问:“是吗?”
“嗯,你看。”明烛拿出手机,点开唐馨的朋友圈。
唐馨上午十点的时候,刚发了一条朋友圈,只有一张图。
我距离亿万富婆还差999步jpg。
陆焯峰低头笑笑,在她耳边低语:“唐馨还没追到唐域?”
明烛看了他一眼,小声说:“嗯,她不想太主动…”
徐敬余也吃完了,把碗筷一搁,淡淡地一句:“我下个月有比赛,这个月禁酒,晚上你们自己嗨吧,我看着就行。”
“为什么要禁酒?”明烛茫然地问,“拳击比赛有这个规定吗?我之前好像看过报道,某个拳王赛前还喜欢喝酒的。”
徐敬余:“…”
这个问题,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陆焯峰低笑出声,安晴更放肆,仰头哈哈大笑了一阵,“你不知道吧?敬王每次打比赛之前的一个月,禁欲禁酒,是为了保持体力和状态,不被KO。”
明烛愣了一下,下意识接了下去:“那破戒了怎么办?”
安晴呆了呆,又是一阵放肆大笑,明烛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脸瞬间红了,尴尬地低下头,陆焯峰靠在椅子上,笑出了声,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
安晴边笑边问徐敬余:“这个要问敬王啊,徐哥,你有破戒过吗?”
明烛尴尬得想找个洞钻进去,忙解释:“我就是不太懂拳击,问问…没别的意思。”
安晴还在大笑,贺程已经懒得管她了。
徐敬余咳了声,站起来,慢悠悠地说:“够了啊。”
陆焯峰笑了会儿,看明烛脸红得都不好意思看人了,拉着她站起来,“走吧,带你出去走走。”
“嗯。”明烛只想快点儿离开这尴尬的氛围。
第62章 第 62 章
明烛跟陆焯峰来到商场门口, 还有些恍惚,她仰头看他,“你要带我来的地方, 是这儿?”
陆焯峰搂着她的肩, 低头看她,“很奇怪?”
明烛点头,“有点儿,我以为你从来不逛街的。”
陆焯峰笑了声,搂着她走进去,在某个品牌专柜前停下, 专柜小姐热情地招呼他们:“先生小姐,你们想看什么?项链还是戒指?”
明烛心跳漏了好几拍, 倏地仰头看他,陆焯峰把她的鬓发捋到耳后, 低头在她耳边说:“挑一个喜欢的, 过两天你生日,我没办法休假,先提前过了。”
因为生日跟徐睿忌日是同一年,17岁那年开始,明烛就不再庆祝生日,她用这种方式纪念徐睿,无论怎么劝都不肯再过生日。唐馨和尤欢每年的生日礼物都会提前一两天送到她手上, 然后一起吃饭切蛋糕。
每年生日, 外婆会给她煮一碗长寿面, 就算过了。
这些事,陆焯峰也知道。
陆焯峰胳膊肘搭在玻璃柜面上,目光在旁边的戒指柜台顿了几秒,明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瞬间真的以为他是要带她来买戒指的,很快,他目光转回来,落在眼前的项链上。
明烛垂眸看了眼,看见一枚小小的吊坠,有点儿特别,有点儿像子弹头。
“我想看这个。”她指了指那个吊坠。
专柜小姐很快把那条项链拿出来,“这个是我们的新款。”
明烛把那枚子弹头捏在手里,陆焯峰手搭在她肩上,低头睨她:“喜欢这个?”
明烛把吊坠放在手心,“有点儿像子弹头对不对?”
陆焯峰瞥了眼,确实有点儿像,但子弹头没这么秀气的,他问:“喜欢?”
她点头:“嗯。”
陆焯峰把那条项链买下。
回到俱乐部,陆焯峰把车停在门口专用车位,位置僻静,明烛把那条项链拿出来,看向陆焯峰,“这是生日礼物吗?”
他低嗯了声。
明烛把项链递给他,围巾拿下,转过身侧对着他,“你帮我戴。”
陆焯峰倾身,让她靠在他胸膛上,撩开她的长发,露出修长白皙的颈脖,眸光一暗,抬手绕过她的脑袋,一左一右地捏着小小的搭扣,温热的呼吸悉数喷洒在她皮肤上,手指好几次擦过她的后颈,明烛一颤:“好了吗?”
“嗯。”他低低地说。
搭扣扣上,男人温热的嘴唇落在她细嫩白皙的后颈,轻轻吮了一口,明烛浑身一抖,全身如过电似的,僵直了身体。陆焯峰扣着她的腰,在她颈脖上撕磨轻吻,鼻端全是她身上淡淡好闻的气息。
他在她脖子上一寸寸地吻向她的耳朵,含住她的耳垂轻咬舐弄,低声说:“今晚我不回部队,陪你把生日提前过了,嗯?”
明烛软在他怀里,颤声:“好…”
陆焯峰把人转过来,依旧含着她的耳垂,感受她在怀里不断颤粟的感觉,喉结克制地滚动,转而吻住她的唇。
车窗外阳光微暖,树木萧条,明烛闭上眼睛,抬手搂住他的脖子,陆焯峰立即收紧她腰上的手臂,加深这个吻,舌尖探入,缠绵又热烈。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长,陆焯峰给她喘息的时间,说几句话,过了一会儿又吻上去,反反复复,吻得眼睛猩红,折磨入骨。
五点,两人推开俱乐部的大门,拳击赛已经结束。
贺程在附近的餐厅订了桌,五点半几个人就过去了,安晴眼尖的发现明烛脖子上多了条项链,夸了好几次漂亮,好像在疯狂暗示贺程似的。
贺程黑着脸:“行了知道了,买。”
安晴撇嘴:“我没说要买,我是真的觉好看,下面那里有点儿像子弹头,但形状比子弹好看。”
“口是心非。”
“我说真的!我干嘛要买一样的,撞款也有点尴尬的好不好?”
两人又拌起嘴来。
明烛听他们吵架总想笑,嘴角忍不住翘起来,陆焯峰靠在椅子上,在徐敬余点菜的时候,给她加了个鱼和牛肉,转头看她,嘴角勾着笑:“还要吃什么?”
她摇头:“够了。”
那边,安晴吵够了,看向明烛:“等会儿他们打拳,嫂子,你要不要当拉拉队,我还有衣服,你应该能穿。”
陆焯峰冷瞥她的一眼:“不需要。”
明烛想起安晴那身清凉的衣服和超短裙,心想…还不如穿旗袍呢,起码陆焯峰喜欢看,她摇头:“不用了,也不是正式比赛。”
七点,回到俱乐部。
陆焯峰去换了条徐敬余的运动裤,黑色宽边的,手上戴着拳套,在沙包上砸了几拳,开始做热身。
明烛坐在距离拳击台最近的座位,有些紧张地转头看陆焯峰,即使是切磋,多少都会挂点儿彩,更何况,不管是陆焯峰还是徐敬余,都很认真,不服输的劲儿是一样的。
半小时,陆焯峰和徐敬余站上拳击台。
没有裁判。
随意发挥,点到为止。
安晴靠过来,“嫂子,你别紧张,我觉得这把,肯定陆哥赢。”
明烛笑了起来,“嗯,我也是。”
开始了。
明烛盯着陆焯峰,他裸的上半身,精瘦而紧实的肌肉像是打着光影,身上大小的伤都是勋章,他半弓着腰,跟对面的徐敬余互相试探了几回,短暂地交了几次手。
安晴站了起来,“快!”
陆焯峰跟徐敬余都算是进攻型的,两人各挡了一拳后,都在找机会进攻。
当陆焯峰一拳砸在徐敬余下巴的时候,战斗一触即发。
两人打得不分你我,速度都很快,加上没有裁判,根本没有停顿的时候,徐敬余是职业拳击手,拳台上经验丰富,有些技巧是陆焯峰没有的。陆焯峰打拳干脆利落,他好像没拿这当一场比赛,徐敬余一拳击过来,陆焯峰偏头躲过,另一记拳连环击来,速度太快,他没躲开,下颚挨了一拳。
明烛看见陆焯峰嘴角渗了血,她目光没离开台上,问旁边的安晴:“没有裁判,怎么才算结束?”
“按照以往的经验,应该是把其中一个按倒了,就算赢。”
“倒一次就行?”明烛问。
安晴点头,明烛有些担心地看着台上,陆焯峰偏过头,用力抿了下唇,舌尖顶着腮帮动了几下,胸膛之上,汗滴汇集滑落,溜进宽边的裤头。
徐敬余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迅速攻了过来,陆焯峰弯腰躲过,退到边线上,一拳砸在他腰腹上,徐敬余倒退了两步,拳头砸在他背上。
两人像是扭打在了一起,一时间分不开,角度问题,明烛看不见,紧张得跟安晴一块儿站起来,看见陆焯峰挨拳的时候,忍不住喊了声:“小心。”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明烛两只手揪在一起,紧紧盯着台上,耳朵里全是拳头打在肉上的声音,闷闷沉沉的,听着都疼。
台上,本来被徐敬余打到边线的陆焯峰一拳打在他腹部上,迅速转身,两人调换了个位置,脸上都挂了彩,额头青筋暴起。
徐敬余一拳砸过来,迅速反攻,陆焯峰弯腰,猛地冲出去,将他扑倒在地,狠狠一拳砸向他的腹部。
徐敬余倒在拳台上,陆焯峰半跪着,膝盖抵着地面,两人粗喘着气,呼吸看着对方。陆焯峰脱掉拳套,扔在徐敬余身上,抹了一下嘴角,笑了,“兄弟,破戒了吧?比上次虚啊。”
徐敬余:“…”
操!
陆焯峰声音不小,台下几个人都笑出了声,安晴笑得最夸张,明烛是松了口气,才笑了起来,她往前走了几步。
陆焯峰看了她一眼,单手撑着护栏一跃而下,站在她面前。
明烛把水递给他,看着他脸上的伤,还有不算太严重,只有嘴角有些伤,她用毛巾给他擦了下嘴角,“疼么?”
他拿过她手里的毛巾,擦了下满身的汗,勾了下嘴角,“没事儿,不疼。”
明烛往台上看了眼,徐敬余坐起来,慢条斯理地把拳套脱了随手扔掉,也没有输了的懊恼,她凑过去,小声问:“你怎么知道徐敬余破戒了?”
陆焯峰拧开水瓶仰头灌了大半瓶,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你很好奇?”
“…也不是。”
陆焯峰把水喝完,水瓶扔到旁边,低头,满身的热气靠近,在她耳边说:“管他破没破戒,管我就行了。”
明烛脸一红,小声说:“你又不打拳…”
陆焯峰保持着姿势不动,又是一句低语,“不打拳跟破戒没冲突。”
明烛愣了一下,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陆焯峰低笑了几声,身上都是汗,不干净,也没碰她,往后推开一步,“我去洗个澡。”
第63章 第 63 章
晚上十点半, 会所包厢。
明烛坐在沙发上,看着安晴坐在高脚椅上唱歌,安晴唱歌很好听, 在明烛认识的人里排前三了,她唱歌的时候很安静,跟平时咋咋呼呼的模样很不一样。
这个会所是他父亲陆升的产业,陆老爷子当年想让陆升去当兵, 陆升却从了商, 在商界混得很开。刚才陆焯峰在走廊上就被熟人叫走了, 安晴说是他父亲的朋友。
已经半小时了,陆焯峰还没回来。
明烛站起来, 往门口走,安晴对着话筒喊:“嫂子,你去哪里?”
“我出去…打个电话。”明烛说。
走出包厢, 一路寻找,终于在大厅柜台前看见陆焯峰了,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跟一个服务员说着些什么,明烛没听清,但隐隐有预感,可能是跟她有关的事。
又转身回去,在包厢等了十几分钟, 陆焯峰回来了。
他在她身旁坐下, “怎么不去唱歌?”
明烛有些窘, “我唱歌…跑调的,听安晴唱就好。”
陆焯峰低笑,把茶几上的果盘拉过来,用牙签插了块苹果给她,明烛吃完一块苹果,安晴扔掉话筒,跳下高脚椅,嚷嚷着:“贺程,快开酒。”
桌上摆了许多酒,安晴酒量好得惊人,桌上的酒大多后劲儿大,陆焯峰给明烛开了瓶红酒。
安晴喊:“举杯!恭喜陆哥升校交到女朋友!”
陆焯峰低头笑笑,举杯跟他们碰了一下,也只是碰一下,没喝。贺程踢踢徐敬余,“让你破戒的女人呢?把人也叫过来啊。”
徐敬余眯了一下眼,踹回去:“滚。”
“真破戒啦?”安晴眼睛发亮。
安晴把酒杯推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说:“既然都破戒了,再破个酒戒也没事吧?”
徐敬余今天打了两场,嘴角和颧骨有些肿,但这点儿伤影响不了那张英俊的脸,他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有些漫不经心地说:“谁他妈说我破戒了?”
“不是吗?陆哥说你虚。”
“够了啊。”
徐敬余踹了桌角一脚,哪个男人受得了别人说虚?
明烛现在一听破戒这两个字就下意识看向陆焯峰,陆焯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明烛低头,抿了口红酒,他手搭在她肩上,“别喝太多。”
“嗯,红酒没事,我这几年酒量好了很多。”明烛又喝了一口。
“是吗?能喝几杯了?”
“大概五杯吧。”
他低笑,“不错,有进步。”
11点,服务员推着蛋糕车进来,蛋糕是陆焯峰托安晴去订的,明烛很少这么过生日,她过生日一向简单,徐睿不在后就差不多省了这个日子。
这也是她第一次跟陆焯峰过生日,虽然是提前过了。
陆焯峰把明烛带到蛋糕车前,安晴点好生日歌,一下蹦到跟前,“嫂子,生日快乐!”
明烛笑起来,“谢谢。”
陆焯峰把蜡烛插上,摸出打火机点燃,还坐在角落的徐敬余顺手把灯光全关了,只剩液晶屏幕闪闪烁烁的光,蜡烛的光晕照在明烛脸上,温柔秀丽。
他说:“许个愿,嗯?”
明烛点点头,闭上眼睛,安晴带头唱了生日歌,三个男人跟着哼了几句。
许完愿,明烛睁开眼一口气吹灭蜡烛。
“许了什么愿?”陆焯峰把蛋糕刀递给她。
明烛低头切蛋糕,小声说:“说了就不灵了,以后再告诉你。”
吃蛋糕的时候安晴和贺程又吵起来了,他们吵架的理由总是莫名其妙,明烛都没明白他们怎么又吵起来,安晴一屁股坐沙发上,闷闷地灌了一杯酒,又要去倒,被贺程一把夺过去,“有你这么喝酒的吗?这么喝下去不到半小时就醉,明天你还有节目要表演,这样去团里是想挨骂?”
安晴两手抱着酒瓶跟他抢,吹胡子瞪眼,“醉就醉,又不要你管。”
贺程冷哼:“不要我管?行,今晚就睡包厢吧,看我管不管。”
“不管就不管!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愿意管我。”安晴尖叫,把酒瓶抢过来。
“你再说一次?”贺程彻底黑了脸。
徐敬余既不喝酒又没女人陪,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脚抵着桌脚,饶有兴致地看他们吵架,“你们俩干脆打一架得了。”
贺程笑了声:“你们给我们清场吗?不然你还想当观众?”
这话题聊不下去了。
徐敬余冷哼了声,起身出去了。
明烛看过去,陆焯峰靠过来,在她耳边说:“没事儿,贺程要是想哄,过几分钟就能哄好了。”
明烛一愣,想了想好像也是,小声说了句:“那安晴还挺好哄的。”
“嗯,你比较难哄。”他低笑着调侃。
“是吗?”明烛看了他一眼,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没有很难哄,她哼了声,“我这气是积攒了五年的,所以怨气比较深,如果…如果你之前早点哄,我比安晴要好哄的。”
陆焯峰手在她后脑揉了揉,低头看她:“现在还有怨气吗?”
明烛看着他,慢慢摇头:“没有了。”
他又笑了声。
陆焯峰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徐敬余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半天没回来,他瞥了眼沙发角落还僵着的安晴和徐敬余,“安晴,老宅的钥匙给我。”
安晴愣了一下,“你要回老宅吗?”
“回去拿个东西。”陆焯峰嗯了声,本来没打算今天回去的,不过现在要回去一趟,陆家老宅跟贺家和徐家在一个大院里,钥匙安晴有,定时让人去打扫,“家里没什么变化吧?”
“没啊,就你上次回去什么样就什么样…”安晴说,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前段时间我跟贺程吵架离家出走,我回去住了一晚,整理了一下书柜和初高中的课本,发现很多你的情书。”
陆焯峰眉心一跳,“什么东西?”
明烛转头看他,“你高中的情书到现在还留着?”
“不是,我…”陆焯峰皱眉,不知道怎么解释,看向安晴,“什么我的情书,我什么时候有过很多情书?”
安晴无视贺程冷酷的眼神,又喝了半杯,笑眯眯地说:“哦你不知道吧?以前很多人把情书给我,让我带回来给你的,还跟我套近乎,不光你的,贺程和敬哥的也有,你们不是都不收吗?我就一直放在柜子里,差不多一柜子呢。”
陆焯峰:“…”
贺程:“…
明烛看了看陆焯峰,淡淡地说:“我以为你只招女医生呢,原来高中的时候也挺招人的。”
“…”
这件事陆焯峰是真的不知道。
安晴把钥匙掏出来,“我把情书给你们都归类好了,你的我放书房柜子里了。”
贺程冷声:“你可真够体贴的。”
陆焯峰接下安晴抛过来的钥匙,已经懒得再搭理这两人了,拉起明烛就走。路上,陆焯峰扶着方向盘,直视前方,“我爷爷很喜欢安晴,安晴小时候在我们家住的时间最长,我爷爷去世后才去的贺家,爷爷临去世前说过,以后陆家就是安晴的娘家,要是她以后找男朋友或者嫁人了,被欺负了,就回陆家,所以老宅也还是安晴的家,她有钥匙。”
明烛点头,“我知道,我见过安晴和贺程了,不会再误会…”顿了一下,好奇地问:“你回去拿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
车开进大院门口,陆焯峰把车在家门口,带明烛进去。
陆家老宅挺大的,书房和陆焯峰的房间都在三楼,陆焯峰直接带她上三楼,此时已经凌晨12点多了,明烛被他带进房间,她站在房间门口,扫了一眼男人的房间。
一切都很干净,除了床上没有铺上床单被套。
她拿下围巾,脱下外套,陆焯峰把两人的外套挂好,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东西,转过身看她。
明烛好奇地看过去,发现他手上拿的是条项链,吊坠是颗子弹,真子弹。
她愣了愣。
类似的项链她有一条,那是徐睿给她的遗物,陆焯峰第一次去镇上的时候带给她的,他说,这是徐睿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