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漪:“…”
系统:“哈哈,宿主,你是不是为感情烦恼了?”
苏清漪:“关你屁事?”
系统很是得意:“你是不是觉得秦子忱挺不错哒?”
“他是个挺不错的人,”苏清漪笑了笑:“我敬重他,如师长前辈,所以我并不烦恼这些。”
她捧起水来,泼在自己脸上,让自己更清醒了许多。
其实有很多话她不愿意说出来,然而在这个夜晚,她却突然无比有倾诉欲。想起沉竹抱着冉姝的模样,想着他看向她冰冷的眼神,想着谢寒潭那仿佛满是苦衷的语调,她慢慢抱住了自己。
以前沉竹和她说过,她这个人啊,看上去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却把所有事情藏在了心底,埋在了骨子里。
这是好事啊,因为以为自己不在意,她可以冷静的做每一件事,她才能保持理智没有疯狂。
她的父母亲友死了,她告诉自己逝者已逝,所以没有真的入魔去大开杀戒;
她被自己喜欢的人和亲弟弟联手他人设计而死,她告诉自己恨和痛苦没有用,所以才能继续这场苏清漪的人生,没有在重生第一刻杀回去,用命去拼一句为什么;
她失去了冉焰的一切,成为无依无靠的苏清漪,她告诉自己这并不可悲,人生比这可悲的事太多,所以才能没有每天活在痛苦里。
她每天自欺欺人以为自己活得很好,直到见到故人之事,那痛楚铺天盖地而来,她才发现,自己远比想象更脆弱,也比以为更深情。
“007,我当了五十年的冉焰,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她苦笑出声来。
系统:“我不懂。”
苏清漪笑了笑:“这意味着,我人生所有的感情,最多的时光,就是冉焰。我有家人,有朋友,也有喜欢的人。可能说出来你要笑话我…”说着说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些鼻酸:“我是真的,喜欢谢寒潭的。”
如果说最开始捡他回去是为着那张脸,那么后来执意收他为首徒,不让他人欺负他半分,为他重塑金丹,为他修复筋脉,这早已不是迷恋他一张脸能做到的了。
所以她逃了十年,修真界无人能抓到她,唯独只有谢寒潭和自己弟弟那一封书信,将她推入了绝境。
正是因为这场背叛太过痛苦,所以后来她都不敢回想,原来自己,也曾经是那么喜欢谢寒潭。
他那时候还是个普通人,还不是什么星云门掌门,更不是气运之子,穿着白衫,束着头发,微笑着跟在她身后。
他和秦子忱不一样,他喜欢笑,喜欢说话,所有的故事到他嘴里,再普通也能变得生动迷人。他会在桃花烂漫的时候给她摘桃花,会给她做她所有喜欢的吃的。她吃饱后,就靠着他的腿,躺在长廊上看着外面。有时候是院子里的池水,有时候是天上的星星,他就同她随意说着话。
她为了给他重塑金丹,独创神兽山,被神兽重创。后来他重新结单,夺得试剑大会魁首,回来的那天晚上,他喝了酒,一直不说话。她靠着他絮絮叨叨说神兽山那些奇怪的神兽,他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好久后,他突然蒙住了她的眼睛,然后一寸寸低下头来。
他的唇里有酒香,是她埋在树下的桃花酿。
然后他说,师父,寒潭此生,定不负你。
那时她心里满满是他,以为他察觉了自己的爱意。然而如今回想起来…
试剑大会夺魁,也就是他终于再出现在天剑宗,扬眉吐气的时候。
他再见到天剑宗,再想起阮墨竹,然后就喝了酒,来到她身边。
“想想真是可笑啊,”苏清漪眨眨眼睛,感觉眼中有些湿润,叹了口气道:“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我吧?”
系统:“你别这样,你这样我憋屈。”
“你憋屈什么?”
系统:“天下这么多好男人不喜欢,就盯这个渣男,我以为这次是个甜宠文了,怎么感觉这么虐心呢?”
苏清漪:“…”
系统:“我说你能不能出息一点,不要搞这一套我爱他就是爱他,你爱他你就去qiangx他!上完了就走!怕个毛!反正修真界第一高手是你师父了,你上完他,谢寒潭屁都不敢放你信不信?”
苏清漪:“他好歹是个男主,你这样是不是不好?”
系统:“男主怎么了?我是个反派系统,男主早晚被我们踩在脚下的。我和你说,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变强,变强了就可以qiangx谢寒潭了。”
“我不打算qiangx他…”苏清漪有些头疼:“好马不吃回头草,你怎么…”
“那你qiangx秦子忱。”
“系统,”苏清漪崩溃了:“你难道不是从法治社会配过来的吗?!”
“对啊,”系统一脸理直气壮道;“所以我活得憋屈啊!你看你这里,只要是高手就可以无法无天,所以,宿主,你还在等什么!赶紧修炼起来,你下个任务很艰辛的,得赶紧强大啊!你看看你,现在才筑基期,像什么样子!”
“系统,”苏清漪不满了:“如果你愿意给我开开外挂,我就不是筑基期了。可是你看看我现在,五灵根,经脉尽堵,我这么几个月就筑基那已经是我很棒了好吗!”
系统:“…”
苏清漪冷哼:“你说话啊?”
系统:“水冷了,你赶紧出来吧。”
苏清漪:“你别转移注意力,我就问你,我什么时候能开点金手指?”
系统:“好好学习,不要做梦。”
苏清漪:“…”
要你何用!
苏清漪有些气闷,从水里站起来倒回床上,还忍不住骂着系统。系统一直沉默着,忍无可忍,终于道:“你操个屁的心,有秦子忱给你当师父,这就是最大的金手指了!”
“哦,”苏清漪冷淡道:“我是他小弟,这不是应该的吗?”
系统:“…”
片刻后,光屏上出现了三个字,要脸不?
苏清漪冷哼出声。
看在秦子忱的面上,她决定饶恕它。
在苏清漪沉沉睡去时,秦子忱这边,宋旭提着一壶清酒上门来找了秦子忱。秦子忱正在坐在崖边翻书,见宋旭进来,他将书放到了一边,手一比面前,一旁的棋桌和蒲团就挪了过来。宋旭盘腿坐到蒲团之上,将酒往旁边一放,叹息道:“你居然真的收徒了,还用心头血点了魂灯。”
秦子忱“嗯”了一声,宋旭扫了一眼旁边的书,是天剑宗最基础的《收徒手册》,没有人是天生的师父,所以天剑宗专门有这种教导如何当一个好师父的书。不过一般没有人读,从没想过秦子忱居然有一天会抱着这种书在恶补收徒知识。
宋旭觉得有些无语,转头道:“你收下苏清漪,不觉得担忧吗?”
“担忧何事?”
“你也听谢寒潭说了,她乃星云门最出色的弟子,却坚持入我们天剑宗,我怕…”
“她是我的弟子。”秦子忱抬起头来,警告这位师弟。宋旭面色僵了僵,秦子忱想了片刻,接着道:“你放心,她的情况我知晓,无须忧虑。”
“她到底是为何要入我天剑宗?”宋旭还是不肯放心,连星云门都要上门强抢的符修,那必然不是普通人。秦子忱低垂下眉目,苏清漪是什么人?
其实他也不知道,然而他唯一知道的事就是,如果是他认识那个苏清漪,绝不会做伤人之事。所有人都当她身怀绝技,然而他清楚知道,她纯阴之体,五灵根的属性,哪怕悟性上佳,但修道之路却注定要走得格外艰难。别说她五灵根的资质就局限了她,哪怕她是一品天灵根,有纯阴之体这种极品鼎炉资质在,也注定是被高阶修士抓取采补的命运。
他不知道苏清漪和星云门到底有什么纠葛,但是冉姝既然敢重伤她,谢寒潭身上也有着他的剑意,苏清漪又坚持不肯回去,证明他们两者之间绝非友人,他不能放她一个人。故而她到底为什么来天剑宗,也就不重要了。
也许真的如她所说,她是为他而来,辅佐他成神的呢?
穿越,还是两个人的穿越都发生了,这世间还有什么不会发生呢?
想到这里,秦子忱抬起头来,看向天边的明月。
“无论如何,一切有我担着。星云门对她虎视眈眈,她若回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如今我已是她师父,她做的一切,自然有我承担。”
“她出事,我护着她。她若做出什么不利于天剑宗,有为天道之事,那我也亲自斩了她。”
“师弟,”说着,秦子忱抬头看向宋旭的担忧的神情:“你可能放心了?”
“既然师兄如此说,”宋旭苦笑了一下,抿了一口清酒:“师弟也只能相信了。只惟愿苏清漪,不负师兄所托吧。”
苏清漪…
秦子忱在心头也忍不住叹息。
这一次,千万不要再辜负我了。
第34章 退婚之一
苏清漪一觉睡得很沉,等第二天醒来时,她才想起来,昨天秦子忱让她去找他。
苏清漪赶忙跳着跑去找秦子忱,去的时候他正在翻着一个话本子,旁边放着一壶香茶,看上去仿佛一个凡间书生,闲适的模样总算是染了红尘。
见她跑着过来,他面上一片淡然,给她倒了杯灵茶后,淡道:“无需着急。”
苏清漪擦了擦头上的汗,端正坐下,认真道:“师父,弟子如约前来。”
秦子忱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看见她头上有着汗珠,空气忽的就变得凉爽起来,苏清漪微微一愣,看见面前人端起茶,垂眼抿了一口,似乎什么都没做一般。
然而苏清漪还是很知趣道:“谢师父。”
“我没有收过徒弟,所以很多事我可能做得不对,若你觉得不好,大可告诉我。”秦子忱放下茶杯,声音比以往温和了许多,清朗的声线少了那几分冷意,便每一句话都仿佛是春风拂过心房,撩得人心一片酥麻。苏清漪低下头,赶紧开始默念清心咒。
为什么要让一个声控来接受这种折磨,为什么!
然而声控归声控,面对秦子忱,苏清漪是从来不敢真的起半分亵渎的心思,这样仙风道骨、正气浩然的君子,于她心中如同她的长辈一样,值得人他人敬重。
于是她点了点头,仿佛是回到了当年在星云门跟着她师父的时光,认真道:“弟子必当认真聆听师父教诲,只是弟子有一事想问,是什么让师父改变了主意,收我为徒?”
问话让秦子忱沉默下来,片刻后,他道:“我曾以为你在剑修一途上不会有所造诣,可你却远超了我的想象,我差点毁你道途,这是我的过失。你有向道之心,却注定路途坎坷,我愿护你于翼下,以弥补过往之失,故而收徒。”
好人啊!
这真是道德楷模啊!
听了秦子忱的话,苏清漪内心忍不住泪流满面,在这个世风日下,人心本来就不善良的修真界,居然还能有这么一个圣父,还好好活到了这么大,这简直是太不容易了!果然是天道之子啊,就这么点小事都要记在身上,怪不得五十二年没有一点瑕疵,就这样的圣父,谁要说他有污点她就和他们拼了!
“师父,清漪必然不会辜负你的期望!”苏清漪抬起头来,一脸感动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的善心白费的!”
“嗯。”秦子忱垂下眼眸,转了个话题:“我今日叫你来,是为了给你开剑宫和剑骨。”
“剑宫?”苏清漪有些茫然,秦子忱认真解释道:“剑修最终要的,就是和剑的契合程度,为了培养和剑的亲密感,从一个剑修选择一把剑开始,就会一直将剑带在身上,等筑基之后,便会将剑放入身体之中,在身体中放剑的位置,就叫做剑宫。开剑宫,就是由师父在弟子体内生生劈开一个类似于剑鞘的场所。”
“那剑骨呢?”苏清漪虚心求教。
“剑骨是一个人在剑修路上资质的体现,开剑骨之后,眼聪耳明,最重要的是,修道者才能真正去感受到剑意,从而掌握剑意。一般剑修弟子在入门时就会有师父帮忙开剑骨,你入门时就已筑基,而且没有拜师,所以错过了开剑骨的最佳机会,可能会开得格外困难,如果没有开出一个很好的剑骨,你也不必忧愁,我自会帮你从其他方面弥补。”
“什么样的剑骨算好?什么样的算不好?开剑骨的难处在哪里?”
“剑骨上限为九,开不出剑骨的人根本不适合当剑修,开出一两根资质较差,最多不过筑基,开出三四根努力可达金丹,开出五六根较为普通,可到元婴,开出七八根属于天赋绝佳,一般不出岔子都能到出窍,若能开出九根,则注定大乘,不出意外,均可飞升。开剑骨是要从神魂到身体都要强行撑开,过程极其痛苦,许多人都忍不下来,有毅力者强行忍住,但神魂不够强大,也难逃神魂碎裂的下场。所以若过程中你实在忍不住,也不要强忍。”
“师父当年,开了几根剑骨?”
“九根。”
果然是天道之子啊!这么优秀的资质配备。
“我明白了,”苏清漪点了点头,心里有了底,觉着这简直是给她量身定做的金手指,要论神魂强度,她可是有一个大乘期的神魂。于是她盘腿而坐,坦然道:“师父请。”
“嗯。”秦子忱站起身来,吩咐道:“将手摊开,先开剑宫。”
说着,他一抬手,无道就飞到了他手里。有一种背叛的感觉在苏清漪心中油然而生,尤其是听到无道娇羞的少女声说着:“救命,你师父真的好帅!”的时候,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摊开了手掌。
无道在秦子忱手中泛出华光,他在无道剑柄出画了一个繁杂的画案,然后念诵起咒语,将剑对准苏清漪的手心,一寸寸压了下去。
手心泛出华光,出现了一个洞口,剑一寸寸被收纳进洞口之中,苏清漪觉得剑仿佛是一寸一寸戳进了骨头血肉,疼得她忍不住变了脸色,然而她没有移动半分,仍由秦子忱将无道最后一点塞入她的手心。也就是那时,他带着湿汗的手掌也就贴到了她的手心,让她忍不住全身为之一颤。秦子忱若无其事收回手,淡道:“你很好。”
说着,他抬头问她:“开剑骨比这要痛苦百倍,你是否需要做些心理准备?”
“不需。”苏清漪头上面色不改:“师父,请。”
秦子忱没说话,他看着面前面色淡然的苏清漪,心竟然忍不住微微抽了一下。
是什么样的过往,才让记忆里那个手指被划破就会大喊大叫的疯姑娘,变成了今天这样沉稳的模样
一瞬之间,无数问题涌在了他唇齿之间。
他想问她,他不在这些年,她过得好不好?
他不在这些年,谁欺负了她?
然而在言语即将出口的瞬间,他又突然想,如果她知道面前这个看似强大的剑仙,其实就是那个被她新男友在广场打得痛哭流涕的秦子忱,她又会如何作想?
不想让她知道他的狼狈,不想看她轻贱的眼神。
于是所有言语又收回了心底,他抬起手,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一根带着甜味的药材木棍就飞到了他的手中,他递给她淡道:“咬着,甜的。”
苏清漪愣了愣,低头看,发现是甘草。
她心里暖暖的,将甘草放在了嘴里,秦子忱想了想,又道:“过程很疼,但你要撑住。”
说完,他就将手覆在了她头顶,一道光束从他手中发出,刺入她的脑中,仿佛钢针直直刺入头骨,裂开神魂,然后一寸一寸往下,颈椎骨,脊骨…
她疼得冷汗涔涔,咬紧了甘草,甘草在她唇中散发出甜味,她浑身颤抖。光束一路贯穿了她整个人和神魂的脊椎骨,然后就听秦子忱道:“开始了。”
话音刚落,光束猛地撑开了两根骨头。
那是言语无法形容的痛楚,苏清漪疼得两眼都黑了下去。
光束继续往下,又是两根骨头被撑开!苏清漪浑身真气四散,秦子忱另一只手布了个结界将她真气笼住,皱起眉头。苏清漪眼前有些模糊,她只觉自己仿佛在遭受某种酷刑,一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声音,充斥在她的耳边。
凭什么…凭什么是你?
凭什么这世上,所有的苦难都该你来受?
你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亲友、背负血海深仇、被人像狗一样狼狈追杀十几年,死在自己爱人手中,如今重新修仙,别人顺风顺水,你却要遭受这样的苦难?
往日压在心底的戾气似乎纷纷涌了上来,她眼中开始变红,秦子忱面色一变,厉喝出声:“宁心静气,抱元守一!”
他的声音仿佛带了某种魔力,让人一瞬间冷静下来,迷雾猛地破开,苏清漪喘着粗气,感受着身上的剧痛,秦子忱皱着眉道:“还要开吗?”
“开!”苏清漪咬牙开口,怎么能不开?
她要重回当年的位置,她要报仇,怎么会因为身体的疼痛而退缩。
秦子忱目光沉下来,光束继续下行,到达脊骨中部,然后猛地撑开!
苏清漪全身颤抖,尖叫出声,真气猛地冲出,震开了她的衣衫,她弓起身子跪在地上,颤抖着捏紧了拳头,闭上眼睛,咬牙道:“再开!”
秦子忱没说话,看着她皮肤渗出血来,一滴一滴落在蒲团之上,仿佛落在他的心上。
“六根了…”他忍不住劝住:“已经很好。”
“开!”苏清漪高喝出声,完全不记得身后人是自己的师父。秦子忱蹲下身子,将她扶了起来,让她依靠着自己的怀抱,从背后抱着她,将她固定在怀中,保持着直立的姿势让光束重新笼罩在她头上,继续沿着脊骨探了下去,然后在触不及防间,猛地刺穿了她的腰间!
一口血从苏清漪口中喷涌而出,她全身颤抖,秦子忱死死抱住了她,冷声道:“既然要最好,自然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最后一根,还开不开?”
苏清漪已经说不出话来,她闭着眼睛,疼得仿佛已经到了地狱。系统终于开口:“宿主,如果开最后一根,你这个身体撑不住,会死的。”
苏清漪不说话,她已经说不出任何话语了,系统又道:“但是你可以用一千积分换取这个开骨的机会,九根剑骨,注定飞升哦!”
她想点头,但是她的身体已经完全瘫软,所有骨头都仿佛碎了一般,系统擅自做主道:“宿主,我兑换了哦?”
苏清漪默认,过了一会儿,苏清漪就听见“兑换成功”的声音,她身体似乎立刻恢复了很多,能勉强睁开眼睛,沙哑出声:“开!”
秦子忱抱紧了她,华光猛地贯穿了脊椎骨,前所未有的剧痛传来,从神经到灵魂都位置震颤!华光冲天而起,她体内灵气四散,那些灵气仿佛刀刃一般贯穿秦子忱的身体,他却面色不改,动都不动的死死抱着她,保持着手中光束直直贯穿在她身体的姿势。
光束一点点凝结成实体在她身体中,然后又慢慢消失,笼罩在她身体周边的华光慢慢散去,等最后一道剑骨都消失在她身体的时候,苏清漪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秦子忱舒出一口气,这时候才发现,他手掌下就是她滑腻的皮肤,纤细小巧的肩头。
秦子忱身形一僵,不敢低头,随后立刻闭上眼睛,赶忙放手将她放到地上,一抬手,旁边架着的外袍就飘落到苏清漪身上,他撑起身子,带着方才被苏清漪灵力撞出来的满身血痕,有些狼狈走了出去。
刚出门去,就看到一波人朝着问剑崖赶了过来,秦子忱面色一冷,一阵威压铺天盖地而去,直接将人全部拦在了远处,冷声道:“滚回去!”
跑得最快的凤宁瞬间掉头就跑,丹辉愣了愣,随后立刻拽着弟子往后跑回去。丹染不甘心挣扎:“师父,咱们跑什么啊?!”
“你还小,不懂事,”丹辉一个丹修,跑得比剑修都快,提着自己这个缺根弦的弟子,解释道:“你大师叔发起怒来,最好跑得越远越好!”
一看见凤宁和丹辉跑了,所有人虽然没搞清楚状况,也立马跟着往回跑,不出片刻,方才浩浩荡荡的人马就消失了个干净。秦子忱这才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坐在门前守着打坐。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终于传来苏清漪的声音:“秦…师父…”
她的声音虽然很虚弱,但也听得出来并不是元气有损。秦子忱舒了口气,淡道:“屋内有我的衣服,你先穿上吧。”
苏清漪低低应了一声,经过秦子忱的提醒,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变成了一堆布条散在四周,只盖着一件秦子忱的外套。他的衣服上有淡淡的松柏木香,如他整个人一般。
苏清漪当场红了脸,哪怕身上还有些疼痛,却仍旧撑着自己赶紧起身,一面从秦子忱挂衣服的架子上取下秦子忱的衣服套了上去,一面传音给晚秋,让她带一套衣服过来。
他的衣服很大,她穿着就像唱戏一般,只能挽了好几圈后勉强穿着,而后规规矩矩坐在小榻上不敢下来,低声道:“师父,可以进来了。”
秦子忱应了一声,推门进去,迎面就看见苏清漪散披着头发,跪坐在小榻上,身上穿着他的衣服,静静看着他。
他的衣服有些过于大了,她勉强系着,能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露出现场白皙的颈和锁骨,引着人的目光向里探去。
她的身材该丰满的地方很丰满,这样宽大的衣服,也能依稀看见起伏。秦子忱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尤其是想到她穿着他的衣服,宽大的衣衫内空无一物,自己的衣衫就直接贴着她的皮肤,他内心居然有了一些不可说的欲念。
他转过头去,走到窗边,低头看向问剑崖无尽深渊,一遍遍默念清心咒。
“师父,”开了剑骨后,身体会更加坚韧,这么坐了一会儿,苏清漪便感觉好了许多,声音出口也中气十足起来:“剑骨开得如何了?”
内心躁动平息下来,然而秦子忱还是不敢看她,点点头道:“很好,九根剑骨全开,极品资质。”
苏清漪心中舒了口气,自己的苦总算没有白吃。灵力在筋脉中游走了一圈,发现体质果然好了许多,苏清漪不由得大喜,美滋滋道:“有师父果然就是好啊!师父,接下来我还要做什么?”
“听说你拿到了《十方剑》?”秦子忱转过头来,苏清漪点了点头,秦子忱淡道:“无需再做什么,就练剑吧,我明日出门一趟,等我回来,希望你能学会第二剑。”
“师父出门多久?!”苏清漪呆了,任务目标要跑,她跟不跟啊?
“系统系统,”苏清漪果断开始问系统:“有什么指示吗?”
“听任务目标的。”系统迅速回答:“他要去干大事,你别托他后腿。”
苏清漪:“…”
“不定,”秦子忱皱了皱眉:“多则上百年,少则一月。”
上百年!
她一个筑基期修士,他回来时候她人生都过完一半了。
似乎是看明白了她的沮丧,秦子忱想了想,觉着她是担心他走了,自己的处境。于是又道:“我会尽快回来,有任何事情,你找子玉。”
“是。”苏清漪点了点头,晚秋捧着衣服走了进来,恭敬道:“主子,我送衣服过来了。”
秦子忱起身走了出去,苏清漪将衣服换了下来,终于觉得没有那么窘迫,走出去后正见到秦子忱在看着问剑崖的崖面发呆,恭敬道:“师父,那衣服…”
“无妨,子玉会洗。”秦子忱知晓她要说什么,抬手打断了她。
苏清漪突然有点同情薛子玉了…
她压住自己内心的暗笑,面上假作镇定:“那…若无他事,徒儿先告退了。”
秦子忱点点头,苏清漪便转身离开。等她转身,秦子忱才转过头,将目光落在她远走的背影上,目送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