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儿子明白了。对了,今年儿子在南方看到一款首饰,全是玉石,祖母绿的。想来,再过半个月就会送货过来,到时候,您若是不喜欢,尽可以再换,我让他们的师傅过来,将所有的样式都摆在您面前,您自己捡喜欢的。”

韩敏瞪着他:“你从小到大,惯会转移话题…”

夏侯灏突然跳了起来:“对了,我刚才给我哥熬药,我得瞧瞧他喝下去没有,听说这个大夫挺厉害的…”

也不等韩敏说话,一溜神他没影了。

只留下韩敏一个人看着满桌子的画像发呆。

 

第五十八章 勾起回忆

 

她捡起刚才夏侯灏看着那副画像对身边的丫环道:“你们那日可是见到了上官家的大小姐?与此副画像可是相像?”

小丫环略微回忆一下:“像倒是有几分相象,不过,这画像确实如二公子所说,比本人好看太多。”

韩敏听到她这样说,也不由地有些泄气,她想想,这画像确实也有些不实,不过,那天见到的千金还都有些印象,她不禁在其中查找熟悉的面孔,和小丫环们又一起忙活起来…

夜色朦胧,上官晨曦拨亮油灯,于灯下看着一本发黄的医书,那是她在翻找旧物时发现的,是关于一些小儿一些常见病状的书,她翻看了几篇,觉得还算是实用,挺多的药方都是简单的常家的食物,不由地看了下去,她在谷中的时候,父亲教她的都是大病重病的治法,这些小儿科的东西,她还没有系统地整理学习过。

嬷嬷将另一盏灯移了过来,嘴里轻声道:“小姐,这书又不会跑,明日再看也不迟,何苦熬这瞎眼睛。”

“嬷嬷,这书是谁留下来的?这府内可有人学医?”

嬷嬷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幽幽地叹了口气:“这本书也有十六七年了,当年我家小姐在怀你的时候,没事就坐在这窗前,翻看这本书,小姐说,以后等你生下来,若是生个小病小灾,便可以自己治,也不必求人,再者那太医忙,府内的大夫,她又不大相信…”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幽幽地叹了口气。

上官晨曦闻言心里一痛:“我没有娘亲的记忆,我娘是怎么没的?”

她看着连嬷嬷的时候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小时候仅有的记忆,她不断回想,生怕什么时候把这记忆弄丢了,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再一次离开娘亲。

“你怎么会记得你娘亲呢,她是生你的时候难产…她如果不是如此,定会是一个好娘亲。”连嬷嬷说到这里,状似无意地抹了抹眼角,“小姐,这夜真深了,老奴的眼睛都不好了,有些花,你也别看了。”

上官晨曦放下了书本,她沉默半晌,点头,吹熄了那油灯,窗外的月光映进,洒了一室的清辉,上官晨曦怔怔地坐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是月光辉映,她的眸子特别的清亮。

翌日。

壮旬阁。

上官晨曦照例请安。

上官青云心情很好,正与孟氏说着什么,孟氏今天穿得很是光鲜,乌黑的云鬓上还髻着一朵艳红的夜落金钱,非常的喜庆。

看来人逢喜事,果真非比寻常。

上官晨曦依例也给孟氏行了礼,孟氏一手拿着大红的请贴,一面看着她:“晨曦,今天怎么这么早?是来请安?可是吃饭了?留下一起用餐吧。”

“我吃过了,是来给爹爹请安。”上官晨曦依旧单纯无辜的看着她。

孟氏见状脸色变了变:“原来,不是为了给我请安?”

“是呀,给爹爹请安。”上官晨曦的话让孟氏的脸色变了一变,不过,随即笑了,她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开心。

她还能更傻一些才好。

上官青云倒不介意,他面带微笑看着她:“只是请安,还有别的事情吗?”

上官晨曦乖乖地点头,但却没有开口,好像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

孟氏开口:“想说什么,我自会给你做主,你爹爹不许我也不依。”

上官晨曦闻言眼睛一亮:“你认识我娘亲吗?”

孟氏的脸僵了,像见了鬼一样:“自然认识。”

“我娘亲长得什么样子?”她又追问道。

孟氏还没等回答,门口闪过管家的影子,她忙对上官青云道:“将军,妾身想起一件事情得问问管家,关于姐姐的事情,妾身觉得还是将军亲口告诉晨曦才好。”

她的声音很是温柔,好像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上官晨曦看着她往外急走的步子,明白,她也许不象外表看起来的那样淡然。

见她离开,上官青云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晨曦,好好说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为何这样问?”

上官晨曦略歪着头,声音清脆:“昨天晚上,我梦到一个女子,穿着白裙,就坐在我床头,跟我长得很像,她看着我,就不断地断眼泪,我有点害怕,后来又不害怕了…”

听她说到这里,上官青云的神情有些紧张,更有一丝争切:“她说了什么没有?”

“只是哭。”上官晨曦说到这里瘪了瘪嘴,“她哭得很伤心,弄得我也想哭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娘,所以我来问爹爹。”

上官青云半晌没有开口,他只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喝茶,眼神迷茫,好像在回忆往事,又好像在逃避什么。

第五十九章 故意添堵

上官晨曦暗暗留心,发现他眉头蹙起,并不是讨厌,而是伤感,便有了七八分的笃定,他并没有忘记慕容颖。

“爹爹,娘亲是不是长得像我?”上官晨曦又追问了一句,“还是我自己对着我自己哭呢?”

“她除了穿白色衣裙,还有什么特别的?”

“特别?她哭,眼泪是红色的。”上官晨曦有些怕怕地道,“还有,她只是嘤嘤地哭,也不说话,问也不说,这算不算特别?”

上官青云无奈:“我是说,她身上的穿戴。”

“哦,白衣服,头上戴着一个玫瑰花钗子,玫瑰花的颜色是黄的…”

“那是蔷薇。”上官青云声音低低地纠正。

“哦,那是娘亲吗?”

上官青云叹了口气,也不点头也不否认:“晨曦,你饿不饿,今天早上厨房准备的糕点样式很多,在那里…”

他指了一下,上官晨曦哇了一声,惊喜上前,用手捡了一块放进了嘴里,一边说好吃,一边又抓了两块递到上官青云的面前:“爹爹,给。”

上官青云黯然地接过了她的糕点,也没有吃,只是苦涩地笑笑:“晨曦,你回去吧,爹爹有事情要想。”

“好。”上官晨曦回答得无比痛快。

她才不想继续在这里演下去呢。

回到晨曦阁,她心里一阵的感慨,看来自己这一招行的险,却也是行的对了。

不管怎么样,上官青云对慕容颖还是有感情的,从今天他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事实上,她没有做梦。

那蔷薇花一事是听嬷嬷讲的。

她能为慕容颖做的也许只有这些了。

昨天听到连嬷嬷讲慕容颖的事情,让她心里有浓烈的悲哀,她同时也想起了自己的娘亲,想是天下的娘亲都一样。

晨曦阁开始有人布置,除掉荒草,要移栽正开的鲜花,紫薇,葱兰,韭兰,昙花,美人蕉,也不管能不能活,便直接种了下去,府内的花园更是繁花似锦,堪比春光。

连嬷嬷也跟着忙活,小丫环们说去了厨房,帮着整理,还要做喜饼。

做喜饼?

不过就是晋位份而已,难道当她是大婚?

上官晨曦坐在那里,替慕容颖不值。

也许上官青云的心里根本没有她的位置。

这样赌气想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落入了嬷嬷的眼里,她轻声地道:“孟氏如此张扬,真是让人…别难过,老奴知道你想起了娘亲,老奴有办法。”

“嬷嬷,你别再称老奴了,听着都让人难过,你是我的亲人。”

连嬷嬷闻言愣了一下,眼神里有激动,忙点头:“好,我出去一趟,你等我回来。”

上官晨曦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去,让她等着,她就安静地等着,不一会儿嬷嬷回来了,她脸上挂着浅笑:“晨曦,老奴…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讲,你之前不知道,现在我告诉你,七月十六,是你娘亲的冥诞,这么多年了,没有人替她祭奠过,只是我在那一日偷偷地烧些黄纸,供上果品,就在后院,这一年,将军已经允许我们去护国寺,为你娘亲祭拜。”

上官晨曦一听也开心,她跳了起来:“那我们现在就该准备一下,祭拜都需要什么呢?要不要我们去街上买些元宝蜡烛?”

“这些交给我去办就好,将军让我们前去,自然也会有安排。我们先等等看。”

上官晨曦点头,她同时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

壮旬阁。

上官青云在屋地上踱来踱去,他眉宇紧锁,眼底有哀伤。

孟氏推门走了进来,声音里带着喜悦:“将军,您先尝尝这芙蓉糕,我让厨房试了几遍,拿不准用哪个口味才好,请您来定夺一下。”

她说完才发现将军的表情不太对,不禁疑惑地道:‘将军,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上官青云停下了脚步,看着那盘粉色的糕点,好像在出神,半晌才道:“颖儿最喜欢用花入菜,有时候也用来做糕点,这芙蓉糕是她生前最喜欢吃的。”

孟氏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恨意,但面上却露出笑容:“是呀,我也记得姐姐最爱这芙蓉糕,我让厨房做这款糕点也有纪念之意,也向姐姐致敬铭志,我会替她照顾好将军和晨曦,我没有敢说,怕带动将军的情思,没有想到,将军倒自己说出来了,这样说出来,心情便好了许多吧?”

上官青云看着孟氏,眼底现了赞许:“难为你都记得,还有这分心思,正好,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说呢,后天是颖儿的冥诞,晨曦有孝心,她要去护国寺祭拜,我怕连嬷嬷年纪大,照顾不周,不如你陪她一起去吧。”

孟氏脱口道:“可是我还要准备很多东西,衣服还没有做好,府内四个小姐也该换衣服了,还有客人的名单还没有拟…”

上官青云闻言眉头微蹙:“你是不想去?”

孟氏忙赔笑脸:“怎么不想去,每年她忌日的时候,不都是我张罗着,我心里一万个愿意,可是赶上这个时候,府内的一切都得安排…”

“让杨良他们去做就好,难道将军府的管家是个闲职?他什么都不会做?”上官青云的声音低沉,语气里已带着不悦了。

孟氏见状松了口气的样子:“将军既然这样说,那妾身求之不得,我要好好拜拜姐姐,告诉她,这些年将军府的一切都好,晨曦也好,将军还有什么要交待的没有?”

上官青云脸色才缓合了一些:“你带着飞雪她们都去吧,还有秋姨娘。”

孟氏再没有废话。

只是心里恨意,看将军这样的态度,一定是想起慕容颖的好处来了。自己再说什么,也只是让他反感。

 

第六十章 祭奠亡母

 

七月十六。

将军府共出了六辆马车,连奴仆带小姐,还有五名侍卫,骑马在前面开路,就直奔城外护国寺而去。

上官飞雪脸阴得吓人:“娘亲,这算什么呀,我们为什么要去祭拜一个死了那么多年的人,还是在您要扶正之前,这是给我们下马威吗?是不是那个上官晨曦搞的鬼?父亲怎么这么偏疼她?”

孟氏脸色平静,声音低沉:“有些事情,知道就得了,何必说出来?你这样的性子,以后如何能成为女主人?所有的心事都挂在嘴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上官飞雪被说得郁闷,但仍旧是不服气:“娘亲,我不信您不生气?多晦气的事情呀!护国寺,一个破寺庙,也不知道晚上多不多蚊虫,最讨厌那种地方,全是香火味儿,熏人呢。”

孟氏没有回答她。

事实上,她自己心里蕴着一口恶气,清冷的眼神透过车帘看向外面,整个人周身都是冷的,上官飞雪见状,没有敢继续说话。

马车碌碌而行,再没有人开口。

傍晚时分,夕阳返照林间,苍山蒙上一层金辉,有昏鸦归林,一群群的,从众人的头顶掠过,上官晨曦目光追随着那林鸦,眼底带着一抹萧瑟,这里的山与药王谷的倒有一些想像,尤其那远处的山峰,象极了自己跌落的悬涯。

孟氏的声音传来:“嬷嬷,你在发什么呆,照顾好二小姐,否则为你是问。”

嬷嬷被她说得脸红了一下,只得称是。

上官晨曦便回过神来,目光从孟氏嫌恶的脸上掠过,便低眉顺眼,在这里,她不想惹她,她想起了自己的爹娘,没有心情和她斗。

护国寺的住持是了缘大师,看不出具体的年龄,只觉得六旬也行,五旬也可,面露慈祥,眼神却是锐利的,寺里的人早接到了消息,已经打点完毕。

了缘带着她们来到了东厢,客舍不新,却异常干净,院子里只简单的几棵青松翠柏,未有其它的花木。

了缘待孟氏等人安顿下去后,又带着上官晨曦到了稍远一点的客房,昨走的时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念了声佛号,好像有话要说未说,孟氏的丫环就来找上官晨曦过去,他也便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上官晨曦只觉得他真的是有话要说。

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护国寺里的夜晚异常静谧,幽幽的木鱼声由远处传来,倒比将军府偶尔的曲乐声动听,孟氏并不是一个爱听曲宴乐之人,她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围着将军打转,说实话,她这个当家主母做的还算是够格。

上官晨曦在灯下铺开了宣纸,拿出了《金刚经》,连嬷嬷其实是有些奇怪的,小姐自小人人都道痴傻,她几乎没有正儿八经地学过书写,这会儿写起字来,却如此的流利,看着虽然不是有多好看,但至少是工整的。

连嬷嬷自此存下了几分疑惑,毕竟她是她眼瞧着长大的,她做过的事情她都可以如数家珍,怎么就不记得…

当初老爷请了师父让教习她们姐妹书写,毕竟将军家的小姐要习些字的,不能和普通股的百姓相比,可是那时候,她都把先生气得教不下去呢,后来家里换了几个先生,倒也没有听说她学成过什么字,倒是痴傻之名越传越远。

难道就是那个时候她故意这样做的吗?

连嬷嬷听着外面木鱼声声,又看着端坐于案前的人影,一时间有些恍惚,竟然觉得坐在这里的是慕容颖,仿佛那年在家的时候,她为老夫人祈福,便独坐窗前,持笔幽然。

她半晌才缓过神来,看见上官晨曦清明的小脸儿:“嬷嬷,夜已深,你去休息吧,我再写一会儿,便睡了。”

“夜深了,小姐你也安寝才是,这些经文明日再抄也不迟,反正我们明日也不走。”

 

第六十一章 前仇旧恨

 

上官晨曦见她坚持,自己便也作罢,只是躺在床上,她一时地没有办法入睡,窗外的月色正好,明晃晃的,透窗纱而入,洒了一地,这与在药王谷时的月色没有差别,她还记得,每逢这样的夜晚,齐韬都会约她一起入药谷中,寻找成精的何首乌,据说,那千年首乌,会于满月的时候化作精灵跳舞,这是齐韬告诉她的,当时她是很信的,现在想想,那不过是他接近自己的谎言罢了。

想到这里,那点残存的睡意也没有了,不禁披衣而起,为了不惊动嬷嬷,她没有出去,只是独立窗前,有那么一刻,她在想,自己要不要离开这里,她完全可以找个别的机会回到药王谷,那两个贱人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离开,那药王谷就完全属于他们的了。

她不禁握紧了拳头,胸中恨意翻滚,眉眼也冷凝起来,周身仿佛有无数的冰晶在凝结,不,她不能离开,这样时候,她没有把握手刃仇人,就算是她有把握,还有嬷嬷怎么办?自己若是离开,她一定会被惩罚的,而与此同时,上官晨曦的仇就没有办法报了。

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上官飞雪得偿所愿。

终于,平息心中滚滚的仇恨,才睡了下去。

这一睡,却醒得有些晚了,嬷嬷心疼她睡的晚,没有太早喊她,却被孟氏嫌恶,她进屋请安的时候,孟氏面色沉郁:“晨曦,提出祭祀你娘亲的人是你,可是没有想到,到寺里第一天,你就如此懒怠,那师父们的早课已过,你才起来。你的姐妹们已经做完早课了。”

连嬷嬷忙上前道:“回夫人,二小姐她昨夜抄写经文太晚才睡,所以今天早上是老奴自作主张,让她多睡一会儿,若是要罚就罚老奴吧。”

孟氏斜了她一眼:“原来是嬷嬷擅自做主,原来出了将军府,谁人都可以作主了。”

“老奴不敢。”连嬷嬷见孟氏越说越不象,忙开口伏软。

孟氏冷哼了一声:“小姐都是好的,都被你们这些当奴婢的教坏了,回去瞧我不和将军说,想是你觉得自己在府中算是老人了,便有些仗义,但不管你们如何仗义,还能高过我和将军去?难不成你要给我们立规矩?这颜面主子给了,你自己若不爱惜,我也没有办法。”

这话说得已经十分严厉,连嬷嬷哪里受过这样的大话,之前孟氏在府内对她们几乎不理不睬,这样倒也有好处,可是没有想到,离开将军府的第一天,她便立起威风来了。

上官晨曦明白她为何如此,她不敢对付自己,倒象连嬷嬷下手了。

她上前:“娘亲,我饿了,我要吃水煮蛋,还要吃芙蓉包。”

她上桌子前,左看右看,终于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上官飞雪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冷哧,她恨不得有一万句牢骚要等着喷上官晨曦呢,却记得娘亲的话,不由地往旁边看去,上官飞霜才不管那些,她自己吃着一块糕点,听到了上官晨曦的话之后,她几乎喷了出来:“是芙蓉糕,哪里来的芙蓉包?”

上官晨曦到桌前一顿忙活,孟氏看着她终于冷下了眉眼,也不屑于去说了,她一肚子恶气,总得找个什么机会发泄出来才好。

好在这时,了缘大师来拜见,安排众人进香烛,供香油的事情。

孟氏见有人来,自然也不好再露恶容。

上官晨曦丢下手里的糕点,拍了拍手:“大师,我想请问,我为我娘亲可长期供俸吗?”

了缘深深地看了一眼上官晨曦:“当然可以,只须将香火钱付与我们,每日上香供俸自然有人打理。无须施主操心。”

孟氏闻言脱口道:“晨曦,这件事情要不要与将军商量一下再说?”

“不要,爹爹说我想怎样便怎样。”她笑容明镜如水,让人不忍再说。

孟氏却是不好再说,一笑道:“让大师见笑了,孩子有些痴枉,她既然如此,我这个当娘的,也没有道理阻止她,倒为她的孝心感动。”

了缘大师唱了一声佛号,慈眉善目地道:“她确实是有孝心,也有造化的孩子,会有福报的。”

 

第六十二章 两盏明灯

 

上官晨曦闻言心里暗想,大师所谓的福报可是真是假,若自己嫁给宇文逸,那会是火坑一样的,哪里还会有福报,或者自己真的有另一番造化?

接下来大家都忙碌起来,抄经的抄经,念经的念经,将军府里的人既然来了,便是做样子也得做足才行。

秋姨娘安静得几乎让人觉得她不存在一样,她和上官飞雾到是对上官晨曦的事情很上心,问长问短,还问要不要帮忙,上官晨曦脑子里对秋姨娘的印象也没有太多,她倒没有欺负自己,只是她的女儿一直与上官飞雪混到一起,做了不少欺负她的事情。

上官晨曦倒不管那些,她只做自已的事情,当她抱着一垫经文走出后厢房的时候,愣了一下,她竟然看到了暗卫。

不是将军府的。

难道这护国寺还有其它的大人物来?那暗卫的数量可不是普通人家规制,至少在将军府之上,京城之中,比将军府还有气势的又是哪家呢?总不能是皇上本人来这里吧?

她有些担心,让连嬷嬷去打探一下情况,连嬷嬷回来之后,表情有些诧异:“还真是有缘呢,小姐猜猜这人到底是谁。”

“难道是相府的人?”她不愿意提宇文逸这个名词。

连嬷嬷却摇了摇头,她自从听过上官晨曦说起无双湖的事情之后,对于宇文逸已没半点好印象了:“是睿王府的世子。”

“他?”上官晨曦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可怜又暴躁之人,他那天差点把自己扔出去。

不过,她并不介意,可能是他被病痛折磨得太过痛苦,总得有人供他宣泄不是?

连嬷嬷也不知道夏侯珩是为何而来,只是打听了寺里的僧人才知。

上官晨曦只扯了扯嘴角,继续抱着那些经卷往前殿走,了缘师父已经应允了她要求,别人只供一个海碗,她却供了两个,连嬷嬷也有些惊讶,两盏长明灯,那又是何意。

她这样问的时候,上官晨曦道:“我是这样想的,长明灯,一左一右,走路的时候,才会看得清楚。”

“可是小姐,这一盏灯为一个人所点,可是有规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