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嬷嬷现在特别愿意与上官晨曦聊天,她觉得这个孩子很有主见,越来越象她娘亲,不但样子象,连性子都象,很是坚强有主见。
“小莲死的很可怜呢,她的样子让人心酸。”连嬷嬷叹了口气,“她和表少爷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夫人都没有怪她,还张罗着给她准备嫁妆,她怎么就会滑井里去了呢。”
小莲意外落水,是对外宣称的,孟氏只对将军说小莲没脸见人。
上官晨曦闻言却摇了摇头:“她难道是欢喜过了头?但是没有听说过,非得在井沿狂欢的。”
上官晨曦的话让连嬷嬷愣了一下,然后道:“小姐的意思,这不是意外?”
上官晨曦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小莲不会因为这没有做过的事情而觉得丢脸自尽,她若非因此而自尽,那么就当真让人费解了。”
上官晨曦想像不出原因,所以小莲的死当真象是水中投下的一块重石,击起的涟漪一圈又一圈,久久不息。
尤其对于上官晨曦,她心里本以为至少上官飞雪会嫁出将军府,那自己的仇就算是报了一半,却不想孟氏有如此的心机手段,瞒上瞒下,将自己的女儿保了下来,那么她们下一步会打算做什么呢?
上官晨曦一点儿也不敢掉以轻心。
自己这一次避过了恶运,她们或多或少都会有所怀疑,尤其没事那上官飞雪还三分忙呢,更何况发生这样的大事,她们仍旧按兵不动,倒让她起了几分警觉与担心。
连嬷嬷并不知道当日的事情,却被上官晨曦的话弄得糊涂起来:“小姐的意思是?”
上官晨曦叹了口气,她摇头:“我也替小莲难过,她其实什么也没做,却落了个恶名。与表少爷在一起的人是上官飞雪。”
“什么?”连嬷嬷惊讶地失声,但很快道,“这件事情小姐知道多久了?为何我竟然不知呢?这真是老得昏聩了,昨天还替小莲可惜呢,完全可以嫁个好人家,如果你这样一说,那我就明白小莲为何闷闷不乐了,没有做过的事情却成了全京城的笑柄,而且是代人受过,只是…小姐如何得知这件事情的呢?”
“我呀,正好路过,当天那一大群人那样的热闹,我不过是看了一眼,就什么都看到了,不过当天那群人能到那里去也是因为找我,夫人因为我没有出席宴会而大动干戈。”上官晨曦的语气里带着嘲讽。
连嬷嬷想了想,然后后怕的样子:“小姐这样说,当真是让我后怕,那会儿我怎么没有在小姐的身边,若当真发生点什么事情,那我可是后悔药都不必吃了,直接以死谢罪算了。”
连嬷嬷并不傻,她虽然不知道实情,但也觉得夫人从来都不重视上官晨曦,那会大张旗鼓地去找她,总不是什么好事。
她想到了那点,却没有说出来,只是阿弥陀佛了半天,很是对各路神仙感谢了一番。
先前上官飞雪绝食的事情,也曾经传到上官青云的耳朵里,他不解其意,很是恼火,无缘故地她闹什么,孟氏只得以一些借口搪塞过去,好在小莲事情之后,上官飞雪算是回转了态度,不再绝食。
等她身体好些,亲自给上官青云请安。
上官青云看着她消瘦的样子,不禁眉宇蹙了起来:“前段时间你娘说你不想吃饭,又是为哪般?”
上官飞雪闻言垂下头去,一脸的羞愧:“爹爹,女儿的奴婢竟然会做那样的丑事,女儿觉得平时也有失教之责,是以才羞愧难以饭食,以示对自己的处罚,今时今日才敢走出闺房,请爹爹惩罚。”
上官飞雪说到这里,双目垂泪,脸上全是内疚的表情,让上官青云一时间难以再说什么,最后只是道:“话虽如此说,你也不必太自责了,这件事情责任并不全在你,只是你从此后,心明眼亮些最好,别被下人们给蒙蔽了,学学你娘亲,这么多年来,将府内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我瞧没有人敢骗她。”
突然提起娘亲,让上官飞雪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娘亲自然是最厉害的,那是因为有爹爹疼娘亲,女儿蠢笨如牛,以后会长些记性的。”
听她这样一说,上官青云点了点头:“算了,你也没有什么错处,不必太过苛责,爹爹知道你深明大义,甚感欣慰。”
得到了上官青云的肯定之后,上官飞雪甚为得意,从壮旬阁归来的路上,脚步也轻快了许多,朱色九曲长廊外的荷花已见残叶,这一个月的耽搁,已是九月,中秋佳节因为小莲的事情再加上孟氏的病,过得并不隆重,只是应景似的吃了一顿饭,好在上官青云并不在意这些事情。
上官飞雪还记得中秋那夜,自己要死要活,现在想想,当真不值。
她岂能就此放过那个傻子,任她如意呢?
她倚坐在长廊横着的木板上,发呆。
却不瞥见见到有人在水边捞着什么,一转身,正是上官晨曦!
第八十一章 商议婚期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上官飞雪瞬间全身都被点着了一般,站了起来,反观上官晨曦,她一手扯着浮萍,一面看着她,还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童叟无欺的笑容来:“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看风景?”
上官飞雪咬着牙,笑得脸皮直颤:“你又在这里做什么?要投湖?”
上官晨曦摇头:“什么叫投湖?是游戏吗?”
“跳水呀,水里有好多好东西,有鱼有虾,还有龙王小公主。”
“那有宇文哥哥吗?”
“没有。”
“哦,那我就不投湖了,没趣,对了,姐姐,前些日子,你为什么和孟光兴躺在一张床上呀,好羞羞呢。”上官晨曦一箭直中靶心。
上官飞雪仿佛被巨石击中,脑袋嗡地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了,等她缓过神来,不知道上官晨曦跑到哪里去了,已不见踪影,上官飞雪几乎被气吐血,她也不回自己的院子了,而直接找到了孟氏。
孟氏正卧病在床,见女儿出来走动也很开心,让人给她摆糕点又冲糖水,然后摒退了众人,悄声道:“你怎么了?眼圈都是红的,有人欺负你?”
上官飞雪怔怔的,不像往常有什么立刻就说出来,而是发了好半天的呆,才出声:“上官晨曦,我见到她了,她问我为什么和表少爷在一张床上,知不知羞。”
她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情,那语气过于平静,反倒让孟氏心里不安,她坐了起来:“她当真这样说的?你跟我细说说。”
上官飞雪苦笑了一下:“她什么都知道,所以女儿这件事情,一定是她在捣鬼,娘亲,我若是不嫁给宇文逸,这口恶气终身不出,活着也没有什么希望了,她口口声声地宇文哥哥,我就是要让她不能如意,娘,你一定要帮女儿想办法,这不再是婚姻之事,而是生死攸关。”
孟氏见她如此神情,便知事情非同小可,也是郑重地道:“娘亲既然已经答应你了,自然会替你想办法,你只须放宽心,不要去招惹上官晨曦,她不过是个傻丫头而已,你若是同她吵,那是失了你的身份,若是传到你父亲耳朵里,她再说出点什么来,你父亲知道了,对你可是不好,明白吗?”
分析了利弊,上官飞雪脸上现了冷冷地笑意:“若如此说,我们真该灭她的口才是。”
她眼中闪过一丝阴毒至极的光芒,倒将孟氏吓了一跳:“女儿,你稍安勿躁,想想,若是我们要了她的命,你爹爹会动用所有的力量来查这件事情,你认为我们会能没有一点儿纰漏吗?”
上官飞雪手指狠狠地扯着自己的衣角,眼底充血:“我恨不得她立刻死在我面前。”
孟氏少得软语相劝,上官飞雪恢复理智之后,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爹爹发起狠来,绝对不会轻易被蒙蔽,便不由地放弃了直接取她性命的想法,而是与孟氏一直研究如何嫁入相府。
在晨曦阁的上官晨曦哪里料到有这样的一番曲折,自己的小命竟然被人家母女算计了去,她只是安静地等待,等着机会。
原本按照计划,沈宁与宇文逸是在孟氏扶正的宴会上就该敲定日期,但是由于孟氏当时忙碌发生的事情,而没有来得及,便又重新择定日期,反正就在近日。
上官晨曦因为在水边被上官飞雪言语哄骗,若她真傻,怕是又要跳一回水了。
回来和嬷嬷提了两句,嬷嬷很是生气:“小姐,要不,你把那件事情和将军说了,免得让她们母女把将军蒙在鼓里。”
上官晨曦略一思忖,便摇了摇头:“我怕父亲会失望,到底上官飞雪也是他的女儿,会让他脸上蒙羞,再者,这件事情传出去,别人不会以为孟氏和女儿搞鬼自作自受,他们会以为将军府的门风有问题,那样,岂不是连我自己都赔进去了吗?”
“哎哟,到底是小姐有见识,我都没有想到这一点,真真该死,幸好小姐把关,否则我就真的成了窜掇小姐犯恶的恶奴了。”连嬷嬷抹着额头的汗,一点儿也不象是玩笑。
上官晨曦倒不觉得怎么样,其实,她想的倒不是上官飞雪简单的败了名声,她败了名声对父亲是伤害,这是其一,其二,自己还想着如何将这上官飞雪和宇文逸搓到一块去呢?他们可真是绝配!
九月初五。
天气凉爽,正是初秋,空气中都带着收获的喜悦,相府夫人沈宁也觉得这件事情该有个结果了。所以又同宇文逸登门拜访。
孟氏自然大喜,她早就等着这一天呢。
她打扮得异常端庄富贵,甚至将沈宁都比下去了,沈宁看着春风得意的孟氏,嘴上不说,心里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但两个女人一见面,却是无比客气的,拉起了家常,等上官青云从宫里回来的时候,便将已经选定的几个日子都交给他看。
那日期都写在喜庆的红纸上,每一张一个日期,有十月初六,还有冬月十八,还有腊月十六。
沈宁温婉地笑了:“这三个日子是钦天监监正选的,都是顶好的日子,当然,我们还须看将军的意思,我们一心想娶晨曦过门,所以这日子就都是近期的,有些急。”
孟氏一看,确实急,最远不三个月后,但是她没有开口,只是瞧将军的意思。
上官青云看了日期下的宜忌等事宜微微点头:“若是十月,不足一个月,虽然晨曦的嫁妆早就准备好了,但吉服首饰等物件,也得些时间定制,所以时间太过紧了些,而腊月又是年关,太过忙乱,不若冬月十八,这日子就好。”
一听将军这样说,沈宁眼角堆笑:“将军的意思最好,倒与相爷的不谋而合。”
宇文逸倒无所谓,他一直安静地在听着,偶尔会与将军有问有答,两个人倒是很融洽,宇文逸的谈吐自然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将军越看越是满意,又是定下了日期,所以让人摆午宴,就在壮旬阁招待母子二人。
那二人也不太推辞,早晚的亲家,这席上孟氏让丫环们殷勤服侍,并准备了皇上御赐的烈酒,那是几年前将军出征前皇上赏的,一直存着。上官青云见到取出了这酒,也是开心,给宇文逸痛痛地饮了三大杯,男席上宇文逸和上官青云两人不知道在谈什么,看起来相谈甚欢,而女宾席,孟氏与沈宁则是饮着果酒,轻声慢语说着一些趣事。
沈宁讲起宇文逸小时候的事情,孟氏也讲讲上官晨曦的,两个人有时候还发出会心的笑声。
酒过几巡之后,上官青云还未怎样,宇文逸已是头痛欲裂,孟氏见状,立刻让人扶他下偏殿休息,沈宁本想就此告辞,见自己的儿子走路尚不稳,便也同意他到偏殿休息一下,她和孟氏感觉还有许多话要聊,因为孟氏一直在同她研究关于上官晨曦与宇文逸成婚的一些细节,包括庚贴,吉服,以及上官晨曦的一些小习惯(本来是原来的一些恶习,比如对人傻笑,不理人,不会自己穿衣,不太等等。),林林总总,沈宁头一次听到,听得自然仔细,便也聊得入神。
所以,她便任由别人照顾宇文逸。
宇文逸晕乎乎地被丫环小斯们扶着躺在了床上,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禁也是感叹,将军府的酒到底烈些,隐约的也看不太清,有丫环喂他水,他就喝两口,喝他茶也喝两口,最后便睡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宁也是小饮了几杯,宇文逸撤了之后,上官青云便也撤了,只留下两位夫人一边饮酒一边聊天,沈宁其实完全可以不用亲自来,她之所以这么重视这次婚礼,就是因为现在宫内风云暗涌,正是太子欲立之时,东楚向来立储君立贤不立长,是以各位皇子虽然表面风平浪静,但私下里已是暗自运作了。
惠贵妃是她的小姑子,她在宫中的地位也是万众瞩目,因为她的皇儿也正是英壮勇武,为太子的热门人选,若是宇文逸能在其中帮上大忙,助惠贵妃一臂之力,此后不论是相府还是宇文逸本人,都会前途无量。
她更有一层担心,最近宇文扬越来越出风头,有几次相爷在提到他的时候,满脸笑意,甚是得意,认为他的才华不逊于宇文逸,而宇文扬的娘亲连月颜最近不知道弄了什么,越发的珠圆玉润,倒比往日年轻了不少,相爷甚至在她房间里的时间比自己还长,她不得不防。
所以她才急着与将军府联姻,以巩固她和宇文逸的地位,她可不想让连月颜得了风头,本来她只是一个妾,她也并不担心,但是这个连月颜有一个嫡亲的姐姐嫁给了恭亲王做了侧妃,近来她们来往非常密切,那恭亲王虽然是个世袭的王爷,但到底也是与宫中各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觉得宇文逸虽然是相府的嫡子,但是惠贵妃未必在这个,她只会在意对她有用的人。
对于太子之争有用的人!
她绝对不会让连月颜有这样超过自己的机会。
第八十二章 渣渣绝配
更何况,若是宇文逸出些丑闻,很可能会剥夺继承权,宇文扬母子虎视眈眈,绝不是善类,她又没有姐妹后盾,比不得人家。所以得抓住将军府这棵大树,乘凉也罢,避雨也好,她想不出其它的法子来。
等宴会结束,却已是申末,沈宁过去瞧了一眼,却见宇文逸已是醒得不省人事,喊了两声,他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口齿不清地说了句什么,沈宁很是无奈,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醉倒,将军看起来都没有大碍。
她嚷着让小斯们上前将他扶走,孟氏却近前笑道:“夫人若是现在要他走,怕是会出酒的,倒伤了身体,若不嫌弃,不如就在这里将就一晚,我会让人好好服侍他,夫人难道还不放心吗?我们眼瞧着已是亲家了。”
她这样一说,沈宁倒不太好意思了:“怎么会不放心,只是怕叨扰才是。”
“那我就做主了,也别折腾宇文公子了,你心疼,我们也是心疼,就在这里住下,明日再回相府,也不会误事,是不是?”孟氏笑盈盈地道。
沈宁再不好说什么,便说了句叨扰便离开了。
宇文逸所住的院子,正是当日孟光兴与上官飞雪出事的院子,孟氏选在这里,一为与上院近但又隔着院墙,另一个大有深意,大概想让上官飞雪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意思。
屋子内通梁的月色纱缦垂坠于地,铜莲花的香炉里正袅袅升起,烛光朦朦胧胧,温暖中透着暧昧温馨,紫檀镂花的大床上,宇文逸美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因为难受俊眉蹙起,嘴里呢喃了一句,翻了个身,却正好打在一个香软的身体上,他迷糊地睁开眼睛,只见床边亭亭玉立一女子,眼眸含烟带雾,他没有看清,半欠起身子,咦了一声。
地上的女子温婉一笑,手里端着茶盏,莺声燕语:“宇文大哥,你渴了,喝些茶吧。”
“飞雪?”宇文逸揉着额头,认出了来人,他有些意外,又四处瞧瞧,陌生的一切提醒了他,这里是将军府。
见他起身,上官飞雪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将醒酒的茶送到他的唇边:“宇文大哥,喝些醒酒茶,否则明天早上头会疼的。”
宇文逸依言喝了几口,这茶入口什么味道没有尝出来,只是觉得解渴,便一仰头将茶水饮尽,然后道:“你…怎么在这里。”
上官飞雪还没待回答,宇文逸突然地呼吸急促,面颊飞红,他想揉额头,却又觉得心口难受,最后也不管其它,一展臂将上官飞雪扯进了怀里,双手急切地游走起来,这一切发生的都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上官飞雪一声未有,只是被吓傻了一样看着他,宇文逸翻身将她压于身下,居高临下也不管不顾,只自己痛快起来:轻薄的纱衣如落叶,飞散于地,昏黄的烛光下,旖旎猗情如清晨山谷的岚雾,凝聚又弥漫开来,处于其中之人,更有云深不知处的倚仗狂野,恨不得时间就此停止,永无世人打扰…
很快,岚蔼散去,一切清明,宇文逸又沉沉睡去,上官飞雪坐了起来,薄纱被于肩头滑落,雪白的肩头胸前全是欢爱的淤痕,她看向身边睡去之人:宇文逸俊美的脸上全是满足,还有细细密密的汗珠,他唇角勾起,是好看的弧度,上官飞雪怎么瞧怎么爱,她带着浅笑,伸出手去,轻轻地描画他的眉眼,那眉那唇都是她视线最喜流涟之所,在她的眼里,他是天下最优雅的男人,现在这个男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她缓缓地靠在他的肩头,眼底现了泪意,她一定不会放手。
宇文逸仍旧酣眠不醒,上官飞雪痴缠一会儿,从床角里摸出一个小瓷瓶,缓缓地倒在了雪白的床单上,那殷红的血线凝成朵朵绽放的“玫瑰”,更如含苞的红梅,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然后将瓷瓶藏好,又重新躺回宇文逸的身侧,从身后环住了他,感觉着他心脏的有力跳动,那宽厚的肩膀,就将是她今生最大的依靠…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渡金了云朵也驱散了清雾,上官晨曦起得很早,她早早地在自己的院子里忙活,大多数时候,防风紫参只看见她在玩草,也不管不问,除非她吩咐。今天,却也是意外,竟然打扮得这么清爽,不是玩草,而是站在那里往外看,透过敞开的大门,她看向哪里谁也不知道。
很快,候嬷嬷来通知上官晨曦,主母有请。
连嬷嬷跟在身后,满肚子的怀疑,问候嬷嬷,候嬷嬷却只是隐秘地一笑:“有喜事呢,昨天相府的人来了,在商议婚期。”
连嬷嬷闻言脸如死灰,她看向上官晨曦,后者却是极为平静,嘴角甚至还扯着一丝笑容,恬美的小脸儿上,被阳光映得闪着金光,仿佛朝圣而归的女子,周身的气息让人安静,连嬷嬷不知道她有了什么主意,却让她觉得特别的安心。
见到了沈宁与孟氏,上官晨曦打了招呼,表现得很单纯天真,沈宁看着她,脸上也露出慈爱的笑容,不管如何,她毕竟是慕容颖的女儿,她看着都亲切,而且她就要入相府了,逸儿的前途都在她的身上呢。
孟氏看着沈宁的表现,面上带着微笑,但是心里却不以为然,大家随意说了两句,便约着一起去瞧宇文逸,孟氏本该派人叫醒他的,但她开着玩笑说,要与沈宁一起去见宇文公子,瞧他是不是醒了,有没有撒酒疯。
沈宁听了,也是笑了,说好,她因为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撒泼出丑,索性接着上官晨曦一起往偏院走,上官晨曦一路上蹦蹦跳跳,采花捉蝶地,很是活泼,她不时地问出个傻问题,逗得沈宁不由地一直在笑,而孟氏则是步履匆匆,走得很快。
偏院外有小斯站着,见她们到来,转身要跑,却不知何意,孟氏想喊,又想着这会儿来的都是女眷,便也由他去了,嘴里道:“让夫人见笑了。”
“家大业大,难免有疏忽,天子脚下,尚有余蠹,夫人不必自责。”沈宁笑着道。
孟氏心不在焉,只是笑了笑,便抬步往里走,走了两步,想是觉得不合规矩,扬声打招呼:“宇文公子,可是起床了,你娘亲来接你了。”
她止步于门外,并未进去,这是礼法。
沈宁也停在了外面,她面带微笑等着,上官晨曦心里在等着看热闹,嘴里却道:“宇文哥哥,我进来了…”
她只是喊却没有真的进去。
就在这时,突然屋子里传出了哭声,而且是女人的哭声。
孟氏与沈氏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推门而入,却见垂地长幔里,影绰地有两个人影,一个背着大家只是哭泣,听到声音耳熟,孟氏也不管了,撩开缦子就冲了进去,却看到自己的女儿扯着被子往身上遮,而宇文逸更是不着片缕,伏在床上仍旧在酣睡,上官飞雪一见到人立刻哇地哭出了声,她喊了声娘,就哭得要昏过去,而哭声惊醒了宇文逸,他茫然地转身,看见众人眉头皱起。
孟氏一甩袖子:“都穿上衣服再说!”
然后背过身冲了出去,沈宁也是一样,上官晨曦站在外面根本就没有进去,她早早地起来,就是因为知道有好戏可看,昨天晚上连嬷嬷就说宇文逸喝高了,留宿于相府。
她一直在担心会有人通知自己去哪里,那样她是绝对不会去的,因为那一定是个大阴谋,但是一夜安静,没有任何人叫她,所以她才早早地起来看热闹。
她转身到了院子里,看着黑着脸的孟氏关心地道:“姐姐为什么哭,是不是有人说她了?为什么宇文大哥也在里面,难道是他们两个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