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情形甚是危急,那一箭几乎是夺人性命!如若是依皇上所言,他挡那一箭是出于私心,那他怎知自己会留有性命来享受以后的荣华富贵呢?”韦不凡很是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对宇少朔的话不以为然。
“呵呵,其实就连朕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这股狠劲儿!与其一辈子默默无闻的当个士兵小卒,倒不如放手一搏!死了,那叫舍生取义、忠肝义胆;如若活下来,那么加官进爵、荣华富贵不在话下!韦不凡,你太小看了此人对权势的痴恋程度了!”
“既便如此,他也没有理由背弃提拔于他且手握重权的大将军啊!”韦不凡仍不放心的质疑道。
“理由?呵呵,韦不凡,你说副将威风还是大将军威风?他魏子季垂涎这个大将军官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又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会让到嘴的肥肉从口中飞走吗?更何况他那种鼠肚鸡肠的人,见不得别人的才能凌驾于他之上,所以对英明果敢的蓝羽飞早已心生嫉恨,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呵呵,蓝羽飞啊蓝羽飞,你就是到死也不会想到背叛你的就是你一手提拔的好部下吧!哈哈哈--”宇少朔得意的抚掌大笑,眸子中尽是狠辣残忍的光芒。
见他如此模样,韦不凡的心底瞬间掠过一丝凉气,暗暗惊叹:他,真的只有十七岁吗?
“不凡,就快了!只要扳倒蓝羽飞,这老匹夫的好日子可就快要到头了!这几年,这个老匹夫将朕当孙子一样耍着玩,还真把朕当傻子了!等着吧,老匹夫!你就慢慢等着朕的报复吧…”
“哐啷!”
“谁?谁在外面!快给朕滚进来!”一阵碗筷击地的声音惊扰了房中正在密谈的两人,宇少朔暴喝一声,如鹰的眼眸杀机尽现。
“皇儿你…你为何要这么做?!蓝家世代忠良,左相更是对咱们宇国劳苦功高!当年如若不是左相带兵平定了藩属襄阳之乱,取下了叛军首领王永雄的首级,那么今日在龙椅上坐着的人,就不是会姓宇,而是姓王!”太后推门而入,愤怒的指责宇少朔,身子因气愤而微微颤抖。
见来人是太后,宇少朔微微松了口气,眼中杀机才慢慢消退。但太后声嘶力竭的质问却令他极其不悦。
“忠良?母后,朝中的事您又怎么会明白!如果朕不这么做,那么用不着几日,这把龙椅上坐着的人也不会姓宇了,而是改姓蓝了!所以母后,儿臣的事您莫要过问!儿臣自有分寸!”
“怎么会…他怎么会…”听了宇少朔的话,太后如遭雷击,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母后,您莫怕!有儿臣在,儿臣绝不会让那老匹夫奸计得逞的!”见太后呆如木鸡,宇少朔以为是突如其来的造反消息吓着太后了,赶忙走下殿扶住她僵硬的身子,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道。
“那…皇儿,你打算怎么处置左相…”她将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中,想以此来消减她内心的惶恐,以便使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的颤抖,从而避免泄露她此时恐惧不安的心情。
“怎么处置?”他舔了舔干燥的薄唇,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呵呵,朕是不会让他死的太痛快的…”
听罢,太后的身子晃了晃,掌心也被抠出血来,股股鲜血染红了雪白的锦帕。
最终,她以身子不适为由让宫女搀扶着回了寝宫。而处于兴奋状态的宇少朔却并没有发现太后的异常…
慈宁宫里,太后拿出一个食盒递给身旁的宫女:“去,将这个交到右丞相的手中,告诉他,这是哀家听说他的内子怀孕了,特意为他的内子准备的一点心意。”
“是,太后。”小宫女恭谨乖巧的拿着食盒出去了。
退去了身旁伺候的宫女们,太后才瘫软在椅榻上,口里不住的喃喃着:“蝶儿,希望哀家的判断是正确的,你并不如你所表现的那般愚钝。蝶儿,左相能否死里逃生可就靠你了…”

第1卷 第36章 变故

路上,打开食盒,三个果顶平圆,缝合线浅,果肉柔软多汁的玉露蜜桃呈现在韦不凡眼前。
玉露蜜桃是番外小国年年上贡的贡品,常服有丰肌悦色作用。但这玉露蜜桃树不易栽活,即使成活下来也不一定会结出果子,物以稀为贵,所以这稀有的玉露蜜桃便成了人们争相抢夺的珍宝。平常日子,就算是达官贵族也很难吃得到,更别提普通的富贵人家。
韦不凡看着鲜艳欲滴的三个大蜜桃,突然有一股想要将它们狠狠剁碎的冲动!
孩子!孩子!!孩子!!!该死的蓝蝶,你究竟将我置于何处!韦不凡的眼中不断涌现出阴狠的火花,并夹杂着嫉妒、不甘、狠辣与嗜血…
即使是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韦不凡也没有胆子敢违抗太后的指令。装着玉露蜜桃的食盒最终还是送到了我的手上。
“翠儿,这玉露蜜桃很珍贵吗?”这太后“送礼”却只送三个桃子,要么就是这个太后太小气,要么就是这桃子珍贵稀有。
“小姐!玉露蜜桃啊小姐!您忘啦,这可是、可是玉露…”
“行啦行啦,小姐我开玩笑的--”瞧翠儿那副惊异的大受惊吓的小模样,不用说,这套绝对是珍宝中的珍宝!
唉,这古代就是落后啊!这种桃在现代可是十分普遍的啊!在这儿反而成了珍宝了!
比起那桃,我更感兴趣的是这古代的食盒。无视翠儿那心疼的目光,拿起食盒,一股脑的将三个水灵灵的大桃子倒在桌上,细细地开始研究起这个食盒来。
食盒高约19厘米,口径22厘米。以木为胎,内壁髹红而外表涂黑漆,黑地上绘出红色凤鸟图案,盒外壁底部的“六升半升”题铭又标出了它的容量。整个食盒看起来雅致而不俗气,古朴而又大方,令人看之赏心悦目!
正当我兴致盎然的把玩之际,一阵细索索的声音从食盒中隐隐传来。
电视并不是白看的!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翠儿,去,关上门,在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得进来!”我压住心底的汹涛骇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平静。
“是,小姐。”尽管有些不解,但翠儿还是乖巧的照我的吩咐去做了。
待翠儿关上门,我拿出剪刀,迫不及待的撬开了食盒中的夹层…
筷子!隐蔽的夹层中赫然放着一双大红色的筷子!!
桃…筷子…桃筷?快逃!!
太后是在提醒我快快逃命!!
怎么啦?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谁来告诉我,谁来告诉我…我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不住的摇晃着,纷杂错乱的神经彻底将我打入一片混乱的天地…
不不,不能慌,绝对不能自乱阵脚!冷静,镇定!此事非同小可,我得冷静下来,细细的思索…
太后为何要这么做?于国于私,她该向着的都应该是他的儿子,而不是要起兵造反的佞臣贼子!阴谋?不,我绝不会相信她会对我使手段、耍阴谋!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搞不懂,实在是搞不懂太后此举的目的!算了,不管她是出于何等目的,我总觉得她是不会加害于我的。眼下,迫在眉睫的是‘快逃’两字究竟说明了什么?
快逃,她让我们快逃,这就说明了在这场夺权斗争中小皇帝已经胜券在握,而蓝家在劫难逃了!毛主席有言“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要想真正掌权,那么小皇帝首先就得掌控军政大权!如此看来,他是有十足的把握夺取军权了!这么说,我哥他…已经兵败?不!如若这般,那么小皇帝岂会如此沉得住气,仍然按兵不动,任蓝家人逍遥法外?只能说我哥就快败北,而小皇帝正在等待消息,只要我哥兵败的消息一传来,他便会出兵围击蓝府,将蓝家人一网打尽!
不行,我得抓紧时间回左相府!多一个人想法子,就多出一份逃生的希望!
来不及对翠儿做任何的解释,打开房门,拉起她就急匆匆地离开韦府,租了辆马车,马不停蹄的往左相府赶去…
一下马车,也用不着翠儿扶着了,十万火急的往大厅里奔去。
“蝶儿,你怎么来啦…”我爹正在厅堂里用膳,见我的突然到来,惊讶不已。
“爹,先让下人们退下。”见我面色紧张、严肃,说话也不似平常般的撒娇、嬉闹,我爹大概对事情也猜出了几分,挥挥大手,仆人们鱼贯而出。
“出什么大事了吗,蝶儿?”
“爹,就在刚刚的几个时辰前,太后派人给蝶儿送来了筷子和桃…”不用我明说,精明老练的爹自会明白其中的寓意。
“筷子…桃…”爹喃喃着,少许,锐利的眸子精光乍现“韦不凡知道吗?”
“不,依蝶儿看,他也只是以为太后仅仅是给我送来珍贵的玉露蜜桃!因为这筷子是放在夹层中的,估计他并没有看到…爹,由此看来,我哥那情况定是十分危急,眼下,有没有法子能保住我哥?还有,我们现下的处境也危险万分,爹,我们是不是应该早做打算…”
听罢我这一席话,我那老谋深算的爹面色一愕,不敢置信的将我从头看到脚,就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般。
“蝶儿,你…”
“爹,您也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因为眼下可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现在我们蓝家可是岌岌可危了!只要我哥战败的战报传到皇城,我们蓝家可就要遭受灭顶之灾啊--”
“灭顶之灾…灭顶之灾…”爹听罢我的话,瞬间面如土色,苍老的大手紧紧握住扶把,嘴角不断的蠕动着“蓝家就要毁在老夫的手里了吗?怎么可能呢?老夫明明有很大的胜算的…只有一步之遥了啊!三十万大军啊!小皇帝却只有十五万!飞儿常年在外征战,作战经验几乎无出其右!况且三十万对十五万,飞儿怎么可能会败呢…怎么会…除非…”
“内奸!”
“内奸!”
我和我爹异口同声的说道。
“爹,现在通知我哥不知还能来得及吗?”也顾不上爹诧异的目光了,我很是焦急的问道。
“无论如何,老夫都得保住飞儿!”啪啪啪!爹击掌三声后,五个黑衣人就在我的目瞪口呆中霍的出现在我们身前。
“参见主公!”他们齐刷刷的单膝下跪,双手抱拳,铿锵有力的声音穿云裂石!
“去函谷关找少主人,带给他四个字‘当心小人’!如若木已成舟…那你们就全力解救少主人,莫让他落入敌军手中!”
“属下遵命!”雄浑有力的声音过后,只觉得一阵疾风扫过,吹得我睁不开眼。等我睁开眼时,五个黑衣人早已不翼而飞。
刚才那五个黑衣人应该是死士吧!死士…我这个爹真的是不容小觑啊!
“爹,我们…”
“蝶儿,收拾点细软,带上翠儿逃命去吧!”爹哀叹一声,满目凄凉。
“爹,那您呢?您怎么办?爹,不如我们一块逃…”
“不啦!事到如今,爹反而悟了些道理!糊涂啊,糊涂!这些年老夫争来争去的究竟是为了什么?这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争来争去一场空啊!爹老啦,土都快埋到脖子一半了,生与死也没有多大意思了!你和你哥快快逃命吧,爹在这儿能拖住一会儿是一会儿…悔啊悔啊,终究是爹连累了你们兄妹两啊--”说到这,爹已声泪俱下,老泪纵横。
“爹--”我上前扑进爹的怀里,泣不成声。
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为什么人总是在生命快到尽头的时候,才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追悔不已,才会明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想追求的是什么呢?
爹的心意已决,无论我是如何的相劝,他就是不肯和我们一块离开。末了,我也放弃了,换上男装,带着翠儿和小三,收拾了一些银票细软,连夜出城逃命去了。
宇烈王三年十月十七日,蓝羽飞率三十万将士与帝师交战于函谷关。大战持续了将近半个多月,双方仍僵持不下。
宇烈王三年十一月七日,蓝羽飞的副将魏子季突然倒戈,蓝羽飞的军中大乱,军心涣散,兵败被俘。
宇烈王三年十一月十日,魏子季押送蓝羽飞返回皇城的途中,遭受不明死士的突袭,蓝羽飞趁乱潜逃。
宇烈王三年十一月十六日,帝闻之,大怒,张榜重金以求其首。
宇烈王三年十一月十七日,囚左相于死牢,昭告天下,七日后问斩。
宇烈王三年十一月二十日,又再次昭告天下,念左相对宇国曾有大功,特赦其死罪,改囚于皇陵…

第1卷 第37章 隐居的日子

两年后。
“我的小祖宗,你可别乱跑啊…翠姨还没给你擦屁股呢…”篱笆扎的小院里,一个身穿粉红色曳地裙的少妇,手里正拿着草纸,很是着急的追赶着前面一位光着屁屁的奶娃子。
“不啦不啦…浩浩要…找娘、娘…”前方的小奶娃含糊不清的嘟哝着,嘟着个小嘴,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迈着不是很稳的步子,东倒西歪的往门口跑去。
“哎呀,小祖宗你可要慢点,别磕着…”少妇的话音还未落,那小奶娃就一个踉跄,“扑腾”一下栽倒在地上。
“哇--”疼痛瞬间袭来,小奶娃咧开嘴放声大哭,高亢嘹亮的嗓音穿云裂石。
见他摔倒,少妇一个箭步飞奔过去,心疼的一把抱起他,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哄道:“浩浩乖,不哭了,不哭了…翠姨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呜哇…嗯…嗯…娘、娘…”
“好好,翠姨这就抱浩浩去找娘…乖哦…”


这位少妇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贴身丫鬟翠儿。而那肥嘟嘟的小奶娃也正是我的儿子--沐君浩。
两年前,我们三人潜逃出城,来到这三大国之一的水云国。选了个依山傍水的清幽地儿,一住便是两年。为了掩人耳目,我也改姓易名,随了母姓,取名沐清清。而翠儿与我结为异性姐妹,改名沐翠儿。我们对外宣称是家乡遭了洪水,才漂泊流浪至此。来这儿的几个月后我就给她和三儿办了喜事,夫妻俩恩恩爱爱,你浓我依,羡煞旁人。一年前,我诞下麟儿,取名沐君浩。之所以将他的名字取了一个君子,是因为我内心总觉得对孩子有所愧疚,刚一生下来就不知自己生父是何人…这样,名字中有他父亲的姓氏,能稍微减轻一下我内心的愧疚感吧!
“姐,快开开门,浩浩吵着要见你…”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过后,翠儿那清脆的声音透过厚厚的木门隐隐传来。
“娘,娘,开…门…”奶声奶气的童音,不是浩浩是谁?
无奈的伸了个懒腰,放下野史,懒懒的将门打开。
“娘…抱…抱…”我这门才打开了一半呢,那边小浩浩的小爪子就伸了过来,迫不及待的要往我怀里钻。
“又怎么啦?你瞧瞧,哭得就跟个花猫似的,谁又惹你啦…”接过浩浩,用手擦了擦他脸上残留的泪珠,捏着他的小鼻子笑着问道。
“找…找娘…”
“姐,都怪我没看好浩浩,让浩浩摔疼了…”翠儿不安的出声道,小脸满是愧疚。
“不就是摔着了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小孩子就该摔摔他,越摔越结实!”
“姐--哪有像你这么说的…”见我一脸的无所谓,翠儿反而不高兴了,板着个小脸,不悦的瞪着我。
“好啦好啦,姐姐我说笑的--”
“吧唧!娘香香…”无奈的看着在我脸上乱亲乱拱、涂得我一脸都是口水的小浩浩,心里不住的翻着白眼:小色胚!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反观翠儿,则是一脸吃味儿的模样,脸臭臭的,时不时的向我瞥来几束嫉妒的目光。
见她如此,我不禁哑然失笑。小浩浩这娃子还真是不一般的怪!这想和他亲近亲近的人吧,如翠儿,他小浩浩不拽人家;反而对他爱理不理的人,如我,一个劲儿的套热乎,一个劲儿的粘着不放!真是个怪胎啊!
“翠儿,你呀也甭在这儿吃干醋啦!想要抱娃,自个生一个不就得了!”我望着脸红的像番茄一样的翠儿,戏谑挪揄道。
“姐--”
“呵呵…”
“嘻嘻…”见我笑了,不明所以的小浩浩也咧开了嘴,傻笑了起来。
真是被你打败了!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抱着他出了屋,来到小院晒起了太阳…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不知不觉,落霞满天,日暮将至,古朴的山村上方升起了袅袅炊烟。
而此时,在城里忙活了一天的三儿也风尘仆仆的回了家。
当初逃亡的时所带的银两虽然也够我们几个人好几年的花费了,但是坐吃山空,以后用的着钱的地方说不定还有很多,将来没钱那怎么能行?基于这层考虑,我拿出一部分银两,由三儿出面,在城里开了一家酒楼。当然,我事先给他灌输了一些现代的经营理念,不然的话,以三儿那样的榆木脑袋,不赔死就算是祖上积德了!
“姐,你太厉害了!这叫花鸡啊现在卖的可火呢…”见三儿眉飞色舞的模样,我就不禁想起了刚办酒楼时的情形。
酒楼刚刚起步时,三儿整天挂着个苦瓜脸,闷闷不乐的,唯恐将这酒楼办砸了,辜负了我的一番期望。无论我好说歹说,他就是打怵,唯唯诺诺的,就是带不起劲!为了能让他对自己增强点信心,我只好拿出杀手锏,亲自教他做了几道现代的特味儿小菜,让他作为酒楼的招牌菜。仍记得当时的情形,在我做好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时,他和翠儿一脸的呆楞,嘴巴张得能吞下一只鸭蛋!也是,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不仅会做菜,而且做出的菜肴前所未有,美味堪比御膳房的厨子,不惊讶才怪!当时,他和翠儿就像机关枪似的对我连轰乱炸,穷追不舍的追问我是何时学会了这手。末了,无奈的我只好以“资质天成”的玩笑话囊塞过去。
“…姐,你是不知道啊,今个水云国首富家洛府宴请宾客,专门在咱们酒楼订了上百只叫花鸡呢!姐,你是没看到啊,洛府那叫一个壮观啊!比咱左相府都唔唔…”三儿还没讲完的话都让翠儿的小手给捂进肚子了。
左相府…哥哥…爹…
我神清一阵恍惚,淡淡的哀愁袭上心头。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以往风光一时、辉煌无限的左相府,如今应该是人去府空、物是人非了吧!爹争了一辈子,夺了一辈子,谋算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落了个妻离子散、独守皇陵的下场!罢了,能活着总比身首异处好得多。能活着,也算是一种福气。只是,憨厚的哥哥,你现在过得好吗…

“…看,都是你,惹得姐伤心…”
“我…我这一高兴就忘了…”
“猪脑子呀你…”

待我回过神来,就看到翠儿鼓着个腮帮子,一脸埋怨的瞪向三儿。而三儿则忐忑不安的坐在那儿,头深深地低下,一张老实本分的脸写满了愧疚。
唉,何时那冷眼看尘世、冷笑看世人的我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起来?我真是越来越不像我了啊!
定了定神,我浅笑道:“行了翠儿,姐姐没事。你也别再责怪三儿了,三儿他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你也真是的,你瞧瞧你把三儿都说成啥样了!姐姐估计呀,如果你再这么说下去,三儿的头就好拱到地底下去喽--”
“姐姐啦--不理你了…”翠儿小脸一红,不满的冲我娇嗔道。
“呵呵--好啦,是姐姐错啦,姐姐的不是!”我笑着捏捏翠儿的小脸,换来的是翠儿一记狠狠的白眼球“嘿嘿,捏习惯了--哦,对了三儿,明个收拾收拾,我和你一块到城里…”
“姐,你…”三儿和翠儿呆楞的看着我,为我刚刚提出来的要求儿惊愕不已。因为我已有两年的时光没踏出过这个村子了…
两年了…两年的时光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足以将某些人某些事淡忘,也足以将这个世界发生一些改变。是该出去走走的时候了…
夜幕降临,我搂着小浩浩,唱着摇篮曲,轻拍着他的背,好不容易才将这个黏人的小祖宗给哄入了梦乡。熟睡的他没了白日的调皮,安安静静的就像一个英俊的小天使。唉,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啊!只要小浩浩一睁开那双和他爹一样闪着邪气、魅惑的凤眸,马上,我对他的感觉就由天使降为恶魔!这不得不说是造物主的败笔,让天使的脸庞偏偏有了一对恶魔的眼睛!
清晨,趁小浩浩还在熟睡之际,我和三儿连饭也顾不上吃,匆匆上了马车就往城里赶去。不是我愿意这么赶,是我们不得不赶!若待小浩浩醒来,以他黏我的那股劲儿,要么,今个我就带上这个拖油瓶一块去;要么,今个我就干脆甭想去!所以说,趁他未醒之际,我们得赶紧走。至于我们走后出现的烂摊子,嘿嘿,就交给翠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