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园额上全是汗,额角发髻位置碎发濡湿地贴着,却认真地看着他:“考虑好了吗?”
徐燕时摸了摸她的脸,“有件事,本来打算明天跟你说。”
“什么事?”
“我明天晚上的飞机去美国找林凯瑞。”
卧室台灯昏黄,温馨地拢着光。
他拇指在她脸上摩挲,“明天中午陪你们吃完饭我就走。”
“好吧,非走不可吗?”
“嗯,非走不可。”
“图斯兰的事情呢?”
“我再找梁老师谈。”
“好,睡觉吧,徐徐。”
向园拍拍身边的枕头。
……
“啪嗒”关灯,整个房间瞬间陷入漆黑,窗帘拉着,漏不进一丝光,密不透风。
向园侧躺,只觉呼吸渐渐紊乱,大脑跟打了鸡血似的活跃得不行,她心跳加速,连此刻这么静静躺着就都可以感受到一蹦一蹦的脉搏,额角紧跟着渗出汨汨的汗水。
脸上更是烧得慌。
头皮也麻,浑身都麻,从腰骶骨一直麻到脚尖,跟过了电似的。
……
几秒后,被人从后面抱住。
向园瞬间整个人僵直,仿佛点了火,脑中瞬间爆炸,轰然一声,心跳疯狂而剧烈!
徐燕时抱着她,密密地一点点亲她后颈窝。
向园禁不住一颤。
徐燕时将她反过来,一个翻身压在身下,抓她的手摁到自己腰后,两人拱在一个热气腾腾的被窝里密密亲吻,热火朝天,唇舌在彼此里搅弄。
整个静谧的房间,都荡着令人旖旎遐想的唇舌纠缠嘤咛声,向园喘不上气,忍不住张着小口喘息,却不料被他搅得更紧,索性将她双手高举压过头顶。
最后。
向园喘息空隙,手被缚着,动弹不得。
“徐燕时,还没五月三十呢!”
徐燕时看着身下面色绯红化成水的女人,他也一身汗,那眼睛像是被浸湿似的,亮晶晶却无奈地笑着将头半埋进枕头里,竟也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向园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骂什么?”
“操。”他还埋在枕头里,湿漉漉的眼看着她,冷淡重复,看来是真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两百个红包。
这章是性感徐燕时。
这几章比较难写写得慢莫怪,过了这几章就给你们加更。
严打不能写车,也不会详细写,应该是一笔带过。反正大家都说我车写得还没亲带感。
我自闭了。
应该就这两天了。
愉快。


第七十七章

第77章
一室静谧, 屋内没有一丝光, 密不透风。
两人热烘烘地拱在被窝里,像个大蒸笼,贴合之处汗水汨汨。
两人眼神在黑暗中对上, 瞧不太真切, 湿漉漉的像是拱着火,男人呼吸微促, 吸了口气,翻了个身仰面躺下, 躺了三分钟, 大约是静下了,徐燕时准备下床哑着嗓说:“我去洗澡。”
灯打亮, 男人进了卫生间, 随即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向园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挣扎了一分钟。
……
卫生间门被人推开一条细缝, 密密的风从缝间微微灌入, 吹散了蕴着雾气, 男人背对着,刚脱了上衣,后背宽阔硬朗, 冷淡的肌理线条,裤子还穿着,裤腰松松地垮在精窄的腰间。背后沿着深凹的脊柱线,利落的线条肌肉, 衬得冷峻削瘦却有力。
裤腰带刚抽开。
被人从背后堪堪抱住,他一愣,一低头,莹白纤瘦的手臂紧紧环在他腰上。
身后温软,弹性十足,向园脸贴着他的后背,小声说:“我帮你。”
……
-
翌日。
向园醒来已近十点,迷蒙睁眼,瞧见床边坐着她朝思暮想的男人,瞬间精神,软软地扑进人怀里,埋在他颈间,狠狠地吸了口气,在他温热宽敞的怀抱里使劲蹭着。
“一早上醒来就看见你的感觉可真好呀!!”
男人低头看看窝在自己怀里的女人,跟小猫似的,声音也轻,低低柔柔地跟他撒娇,看得出来是真挺喜欢自己的。
徐燕时坐在床沿,看她像只考拉似的牢牢抱着他的腰使劲儿拱在自己怀里,捞过一旁床头柜上的钱包,从夹层里抽了两张纸出来。刚放进去的。
两人昨晚折腾到四点才睡,他八点惯常醒,等她醒的时候,闲着无聊写的。
向园抬头瓮声瓮气地问他:“这是什么?”
徐燕时把两张纸叠好递过去,让她挑一张:“你不是要情书?”
“怎么两张?”
“有一张不是,挑不中就没得看了。”
向园从他怀里起来,气急,恶狠狠瞪他,“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不挑!或者你告诉我哪封是!”
“真不挑?那算了。”徐燕时不吃这套,作势要收回。
“……”
向园抿着唇,又被他带着跑了,“你等下,我先看看嘛!!”
男人抱着胳膊等她慢慢挑。
窗帘敞着一条缝,有光漏进来,落在地上,屋内光线昏弱。
向园一脸凝重地看着床上那两张纸,表情犹豫不决地抽了一张。
徐燕时看她那胆战心惊样就笑得不行,最后还逗了她一下:“确定了?”
姑娘眼神一缩,小表情尤其惊慌,又小心翼翼地拿了另外一封,试探地觑着他的表情变化,可这个男人太冷静,全都一个看好戏的表情。
最后视死如归地拿了一张,一打开,有字!
选中了!
她兴奋地去翻另一张,一打开,也有字,很简短,就一行英文。
You\'ll never have to gh anything alone, ever again, because you have me now.
你再也不必经历风雨,因为你有我了。
——
一模一样,两封都是。
向园本来还想说你又逗我。
“你是为了迁就我,写这么简单的吗?”
“想多了,网上摘的。”
“……”
徐燕时笑着把人从床上拎起来:“昨晚还好吗?”
昨晚……
提到昨晚,向园心就热了,仿佛有阵热烘烘的气体在她血液里乱蹿。
她怕他难受,主动进浴室说自己用手帮他。
她从来没想过,会这么酸累,没两下手就酸了,心不在焉地还把他弄疼了,徐燕时最后无奈地掐着腰,哑着声让她出去,那眼神尤其无奈又好笑。
向园这还天天健身瑜伽。
没想到竟然无法用手帮自己男朋友。
悲哀……
忽然她又想到昨晚,看见他腰上的纹身,xys。超级自恋。
第一次见有人纹身纹自己的名字。
“你个自恋狂。”
徐燕时笑笑不答,直接把衣服丢给她,罩在她脑袋上,懒洋洋地看她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套不进袖子,倒也没反驳。
……
一上午的情绪都不怎么高涨。
高冷他们到的时候,徐燕时在点单,刚把钱包揣进兜里,高冷一个箭步冲上去扑到徐燕时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使劲蹭他,徐燕时二话不说把人给剥下来。
高冷委屈巴巴地看着他:“老大,你现在都不让抱了!”
徐燕时瞥他一眼,冷淡地说:“哥哥有家室了。”
“……”
“……”
“……”
等徐燕时端着咖啡离开,他们留在前台点单。
高冷目瞪口呆,对尤智喃喃说:“老大女朋友到底何方神圣啊,能把以前老大那么高冷一个人,现在变得这么骚?”
尤智回头看了眼坐在位子上的向园,似乎看出了什么。
可高冷这个二愣子呢,还在喋喋不休地说:“你说老大都交女朋友了,还跟咱们向组长走这么近,他女朋友不吃醋么?”
高冷至今没改掉向组长这个称呼,他觉得亲切。
尤智却冷不丁说:“你没想过,老大的女朋友可能是向组长吗?”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一伙人眼神交替,频频点头。
向园感觉那波人走过来的眼神都有种三堂会审的架势。
“嘭!”一杯杯咖啡齐齐放在桌上。
紧接着,“啪”一声!
几人又几乎同时扯开凳子,眼神如虎地紧紧盯着他们,暧昧的眼神在他俩身上来回梭巡,嘴角均挂着一抹邪笑,齐刷刷地做下去。
向园有种被一群豺狼攻击的感觉,心虚地喝了口咖啡,清咳了一声。
徐燕时穿着件白衬,淡定从容地坐在一旁。
随后,她听见徐燕时说:“这个海胆精是谁?”
“……”
“……”
“……”
虎视眈眈地气氛瞬间被灭,所有人都纷纷互视了对方一眼,似乎在确认老大嘴里那个海胆精到底是谁,最后目光锁定在尤智身上。
高冷这才惊觉:“真是海胆精,我刚刚都没注意,你头发怎么这样了?”
有高冷这种猪队友,在老大面前是永远占不了上风的。
尤智一字一句:“这叫锡纸烫。”
施天佑添了句嘴:“真的很像海胆精,老大用词还是一针见血。”
高冷笑得直拍桌。
厉害,直接把话题带偏了。
这招先发制人还挺管用的。向园越发觉得这个男人优秀,离开这么久,余威犹在啊。
徐燕时晚上九点的飞机从北京出发,他坐到两点就准备走了,还挺干脆的,账结了直接就下楼了,也没折回去道别,给向园发了条微信。
xys:“走了。”
向园手机在包里没听见声音,等她拿出来看见这条微信的时候,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着急忙慌发回去:“你怎么没说下就走了。”
xys:“人太多,说来说去也麻烦。主要是怕你难过。”
其实是怕看她舍不得的眼神,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又不敢表现出来,得压着,情绪不受控,干脆就直接走了。
向园:“已经难过了。”
xys:“真的?”
向园:“骗你的啦,你快走啦。”
xys:“真的难过?”
向园:“有点。还没走就有点想你了。”
xys:“下来,我还没走,停车场等你。”
看到这条,向园几乎是二话不说抓起包就往停车场跑,她从来没有跑这么快过,几乎是用尽了生平所有的力气,只要想到楼底下有个男人在等她,她脚下步伐便不由得加快,心跳如鼓,仿佛要从心口跳出来,血液在奔腾!
果然,空阔的地下停下车场。
徐燕时正倚着车前头在等她,黑色大包丢在一旁。
向园冲过去,扑进他怀里,抱着那熟悉又结实精瘦的腰及硬邦邦的胸膛,她脸贴着,使劲蹭了蹭,在他颈窝里,汲取温度,一遍遍地磨着。
她喘息着,平息自己狂乱的心跳,太阳穴突突突地直跳,她听不见任何声音,耳边嗡嗡嗡直响,连耳蜗都是热的,低声问他:“你怎么还没走?”
徐燕时抱着她,在她耳边啄了下:“你没回,我以为你不高兴。”
“我不高兴让你走那你就不走吗?”
“想把你哄高兴了再走。”
“那我要是一直没看到消息,你不是要错过航班了?”
“只能改签了。”
向园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他。
“徐燕时,你这么喜欢我吗?”
他罕见的没开玩笑,看着她,眼睛里的慎重和认真却让她为之一跳。
“你知道茴香豆的茴,有四种写法。”
“嗯?”
徐燕时说:“徐燕时的缩写也有两种意思,我腰上的纹身,不是xys,是xy's,懂了吗?”
xy’s,向园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二更。
下章飞行基地。
时间很晚,不要等。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
徐燕时在美国呆了七天, 回来时倒了三天时差, 就去了一趟北京找梁教授。
尽管上次有点不欢而散,梁秦看见他还是高兴的,背着手把人领进屋,又吩咐妻子出去买点菜,徐燕时倒也没客气,跟梁夫人礼貌地说了声:“麻烦您了。”
时隔多年,再见先生当年这位得意门生,鼻尖泛酸,竟有些热泪盈眶, 她低头, 抹了抹眼角,将泪水生生收回去, 说:“你们俩好好聊聊,我去买菜。”
两男人相顾无言地看着她换了鞋出去。
一时无言。
梁秦看他一眼, 沉声:“跟我进来。”
说完率先背手进了书房。
徐燕时跟进去。
梁秦开灯, 指了张凳子让他坐。自己则立到书柜前, 碾了一抹香,边点边问:“考虑怎样了?”
“我跟领导商量过了——”
被梁秦不耐烦打断:“得得,别用这种场面话来敷衍我, 还领导, 你不是副总么?这么点说话的权力都没有?”
徐燕时笑了下,“七月到八月可以,但最迟八月我得回来, 公司有个项目我得亲自带。”
梁秦把火头吹灭,回头瞥他一眼,淡声说:“行了,八月让你提前回来。这次跟部队合作,所以到时候还会有个空军特种跟着我们一块去。国防部还派了两个军事专家,大家都很重视,你别不当一回事。项目再重要,也得服从国家的安排,到时候我尽量帮你调和。这个名额来之不易,你知道司徒明天找过我多少回么?”
徐燕时点头:“知道。”
房间再次静下来。
梁秦转头对他说:“我记得你毕业那年对我说,这辈子唯一的梦想就是成为顶尖的GNSS工程师,这话还记得么?”
“记得。”
梁秦把香盆放到桌上,他拉开椅子坐下,望着窗台上的蝴蝶兰,眼神惆怅。
“前两天,封俊来看我,问我,你这几年过得如何?”说到这,梁秦抬起目光,深深地看了眼徐燕时,“徐燕时,你说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你对你自己满意吗?你觉得你自己变了吗?”
毕业近五年,他过得算是不尽人意。
他也曾屡次问过自己,徐燕时,你变了吗?
他没说话。
梁秦靠在沙发上,手肘杵着扶手,手掌捂着嘴,他抬头,细细打量面前这个稚气全脱,眉宇间冷淡如常,轮廓比当年更硬朗和凌厉,脸也比以前瘦,甚至连眼睛都一如既往的干净、黑白分明。
只是,在那双眼里,再也看不到执着。
梁秦笑了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说不失望是假的,我是满怀希望地来找你,我以为你就算是立马辞职也会珍惜这个机会跟我去图斯兰,可我没想到,你告诉我要考虑下。当然,我并没有指责你。可能是我们身为老学究,思想古板。”
“徐燕时,人要活下去很简单,但是要带着梦想活着,很难。”
“我作为老师,也仅仅只能帮你到这,剩下的路,还得靠你自己走,但不管你走哪条路,我都发自内心的尊重你。不瞒你说,我见过太多老朋友牺牲家庭,牺牲孩子,牺牲爱情,奔走在科研一线,可最终呢,研究成果在中国科研道路上的贡献可能是微乎其微,历史记不住我们——”
“老师,我懂。”
梁秦没有再说下去,终是点点头,似要再说什么,却听他说——
“诸君北面,我自西向,只要还有人前仆后继,就不会有人离开。我是,老鬼是,张毅也是。”
……
一顿饭结束,徐燕时告别。
等人走远,梁夫人才没忍住摔了筷子。
“我回来都听见了,你跟他说什么呢!这几年是他愿意的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情况,你刚刚那么说,他心里多难受?”
“行了,别说了,我这不是怕他变得跟——”
梁夫人:“跟那谁?就那个一有钱就忘本后来还因为挪用公款被抓去坐大牢的得意门生啊?徐燕时跟他能一样吗?品行上也看的出来吧?他现在赚不少钱吧,你看他有哪点对你不尊敬了?我真是心疼他。”
梁秦沉默,也知自己刚才过分了。
他也只是怕了。太多人在梦想这条道路上迷失了,他只是害怕连徐燕时也忘了初心。
……
-
走出楼道口。
徐燕时接到梁教授的一条短信,他低头看了眼,回了一条没关系,老师保重。
梁秦话虽伤人,可确实也让他警醒。
那阵子徐燕时心情都不太好。
除了晚上偶尔跟向园视频的时候,他没什么情绪,平日里,林凯瑞都觉得他快成为一个行走的制冷冰箱了,看谁都冷。
可好像这才是真正的徐燕时。
向园在微信上给他倒计时。
向园:“xuxuxuxuxu,还有五天哦。”
向园:“xuxuxuxuxu,还有三天哦。”
向园:“xuxuxuxuxu,还有一天哦。”
嘎噔,倒计时忽然在这断了,越临近,越期待,向园恶作剧骤起,开始调戏他。
向园:“徐燕时,这周末我们要加班。”
xys几分钟后回:“尤智说不加。”
向园:“完蛋,我明天来大姨妈了。”
xys:“我记得你十二号刚来过,月经不调?”
向园:“……你怎么记得?”
xys:“尤智说你那天没去上班。”
向园:“你记性怎么这么好,不过也好,我经常记不住自己大姨妈的日子,以后你帮我记啊!”
……
向园调出手机,看着日历上的二十八号,心跳咚咚咚跳个不停,脸忍不住都红了,她心焦急切地盼着,这一天怎么过得尤其漫长呢……怎么还没到三十号呀,好想见他。
相比较向园那边的兵荒马乱。
徐燕时这个最早在手机上做了倒计时的男人,反倒没有再看过时间,手机上的日历倒计时从记录下的那天起就没有打开过,根本不会去计算还有几天。
全程淡定地工作,谈客户,聊项目。
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对那件事,完全没搭在心里。
林凯瑞是第一个发现徐燕时的纹身,那天两人出去应酬,徐燕时喝多了在办公室换衣服,林凯瑞这个人垂涎他的腹肌许久,一直趁着那空档眼睛往他腰腹间不停地瞟。
结果,瞧见一个黑色纹身。
不得了,啧啧叹声:“你居然有纹身。”
徐燕时随手给自己套了件外套,嗯了声。刚纹那天有点不凑巧,向园跟他视频,想看他腹肌,要搁平时想看了也就给看了,那天刚纹好还肿着,怕吓到她,就没答应。
那利落干净、线条流畅的三个英文字母半遮半露地盖在他的裤子下。
徐燕时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冷淡,平薄的腹肌略有收效,一块块平实地铺着,宽肩窄腰,线条流畅的身材,确实更紧实和修长,穿衣服好像更显瘦。
林凯瑞二话不说当即转身下楼办了一**身卡。
-
不知是被向园这个乌鸦嘴给说中了,还是命运就是如此多舛才显得成功有多难能可贵。
五月二十九日晚上,向园接到飞行队的电话,她早年考了个飞行执照,后来恰好有批停产的导航仪没地方处理,向园把这批导航全部捐给了她之前那个飞行队。
结果,现在这批导航出了问题,她得带人过去检测,还得回趟北京。
向园:“飞行队有批救援导航仪出了问题,教练让我带着检修师傅过去一趟,你说我要是不去,教练会不会生气?”
xys:“不用带检修师傅了,那批导航我会修。”
……
两人决然没想到,五月三十见面是这样一副场景。
徐燕时背着黑色斜挎包在背后,一身黑,带了顶鸭舌帽站在人潮汹涌的航站楼,一只手抄在兜里,一只手两指捏着手机来回甩,一脸散漫冷淡。
向园则拖着行李箱,短袖A字裙,眉眼温顺、又调皮地冲那个人群中高挑清瘦的男人眨了眨眼。
航站楼熙攘,人来人往,广播提示音冷冰冰地不间断地在人群中回响。
两人准确地在人群中找到彼此,然后朝着对方的方向,都忍不住笑了。
似乎在笑命运的安排,又似乎在笑他们自己那所谓的仪式感。
徐燕时直起身,阔步朝她走来。
向园也拖着行李箱,笔直地朝他奔过去。
他们在汹涌的人潮中,隔着那些攒动地人头,当着那些或艳羡、或好奇的目光,坚定不移地走向彼此。
-
“所有导航仪都没坏,只是审核过期了,需要重新下载一批注册码,”徐燕时做完测试摘了耳套对教练说,“不过这批仪器停产了,注册码我得找厂家问问,不定有,我尽量想办法。”
教练微胖,面方,憨实地笑笑:“那真是谢谢你了。”
徐燕时坐在飞机副驾,看着不远处准备上飞机的向园,低声问了句:“你们是专业救援队?”
教练目光也盯着向园,有问必答:“对,飞行救援,运送物资什么的,向小姐也是在我这考的飞行驾照。向小姐很有爱心的,她有空也回来参加我们的救援,平常还时不时给我们捐点物资。”
徐燕时把耳麦递给他:“联系地面。”
教练照做,随即把耳麦转给他,徐燕时:“指导,麻烦问下向小姐,她在做什么?”
没多久,耳机那头传来向园悦耳的声音:“徐先生,她在表白。”
他眉一沉,“别闹,下来。”
那边悦耳盈盈的声音传来:“记得看导航,我已经让指导把定位连上你那边的导航了。”随后听她问一旁的副驾:“航线定了吗?”
“定了。”
话音刚落,停机坪的直升机忽然绞如风地从地面升起,四周狂风乱舞。
徐燕时低头。
导航随着那直升机的飞行弧度,慢慢画出了一条绿色的航线。
耳机那头,有人慢慢地说:“徐燕时,你看。”
“看见了。”
“知道是什么吗?”
“爱心。”
“哇,我画得这么好?!”
“嗯,很标准。”徐燕时面不改色地说。
等断了线,教练看着那乱七八糟跟麻线球似的一团线,忍不住插嘴:“哥们,别逗了,这能是爱心?”
徐燕时:“您有女朋友吗?”
“没有。”
“正常。”
教练小眼睛激动地冒光,看着这个冷淡的大帅比,觉得这男的肯定贼会钓妹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还挺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跟人请教:“你有什么追女孩的诀窍能传授吗?”
“等您能看出这是个爱心的时候,就会有了。”
“……”
-
晚上,徐燕时不是飞行队的人,所以只能跟向园回了基地。
家冕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不知道哪来的警惕,把人安排进去之后,下意识就把妹妹牵走,向园还想单独跟徐燕时聊两句,半个字没说话,直接被家冕不耐烦地拖走,“行了,他自己会照顾自己的,你在这裹什么乱,回你房间去!”
“哥,你让开,我跟他讲两句话。”
家冕不让:“大半夜的有什么好讲的,明天再讲。”
“……”
于是向园只能站在门口正儿八经地跟徐燕时道别:“徐先生,早点睡,今天很感谢您的帮助。”
徐燕时垂眼睨她,冷淡地:“客气。”
连路过的陆怀征都忍不住盯着这男人瞧了眼,笑着跟家冕说:“向园倒是长大了,挺礼貌。”
向园:“徐先生,晚安。”
徐燕时:“晚安,向小姐。”
……
半夜十二点。
陆怀征听见隔壁房间响起了很轻的敲门声。
他敏感,一丁点动静就睡不着,索性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
-
徐燕时半坐在窗台上抽烟,二楼是隔层,楼层不高,窗台也矮,他半坐着,一条腿支在地上,一条腿松松地搭在窗台上,旁边摆了个烟灰缸,手上夹着根烟,松松地搭在烟灰缸上。
他人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灯火在他眼底闪烁,如薄暮似水的目光,缓缓落到向园身上。
随即他很快收回,低头轻掸了下烟灰,“你哥睡了?”
向园嗯了声。
“我来给你送被子,这边晚上会有点冷。”
男人穿着白衬,袖口、领口都敞着,袖子卷了几卷到手肘处搭着,露出一截清白有力的胳膊,比平日里扣子扣得一丝不苟的禁欲清冷多了些懒散和性感。
他把烟摁灭在面前的烟灰缸里,低头笑笑:“过来。”
向园乖乖走过去。
他仍是半侧坐着窗台,等她过去,他把窗帘拉上,抱着胳膊后背靠上窗框,像是喝了酒,懒洋洋地微抬下巴耷拉着眼皮瞧她:“只是来送被子的?”
瞧他调侃漫不经心的眼神,向园心跳不期然砰砰加快,如擂鼓咚咚咚在胸腔里狂跳,耳蜗渐热。
屋内亮着一盏昏淡的台灯,光线泛黄,窗帘一拉,格外静谧和温馨,血液直晕晕地往她脑袋上冲,小声问他:“你明天走吧?”
徐燕时嗯了声,随即拉她手,环到自己腰后,将人圈在自己怀里,微抬头看着她。
两人视线空中交融,如同化不开的糖,粘稠而浓烈地盯着彼此。
……
下一秒。
也不知是谁主动的,两人亲得热火朝天,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两人亲吻时发出的啄吻声,甚至暧昧旖旎令人心颤的吮吻低吟…渐轻渐重。
向园心如火烧,手从他衬衫里伸进去,被他抓住放到自己腰后,然后徐燕时仍是半坐在窗台上,一边亲她,一边开始单手解衬衫扣,全解开,他没脱,抱着她重重吻,将她的呼吸都纳进自己的身体里,耳边呼吸越来越紊乱,向园头昏脑乱,低低地唤他名字。
“嗯?”
男人低声应她,头埋在她颈间,一路密密地吻下去。
向园将手埋进他的头茬里,被他亲仰着脖子,如小鱼缺氧般地喘息……
三两下被人剥了个精光,丢到床上……
-
那晚体验不算太美好。
他自己没出来,徐燕时没想到这小姑娘在三分钟内就到了两次,之后就哭疼。
草草结束。
……
第二天他提前走,先回北京等她。
在开往市区的车上,街道越来越宽阔,道路两旁的树木越来越高大,路灯一字排开挺阔地照着他前行的路,他慢慢将车汇入车流中。
手机里还蹦出一条她好奇还莫名带点小自信的慰问信息:“你昨晚舒服吗?”
徐燕时单手开着车,昧着良心回了句——
xys:“舒服。”
第79章
暮色渐浓, 城郊宁静,市区喧嚣。
徐燕时把车缓缓停到楼下,目光瞥见昏黄的胡同巷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目光也随之瞧来, 一愣,神色凝滞,随后微微弯下腰, 想瞧前挡风玻璃里的人是不是他。
徐燕时没有下车,熄了火,单手松开衬衫领口,低头给自己点了支烟, 静静坐着。
男人也没有上前来打扰, 踌躇立在原地。
长巷静谧无人, 街灯昏黄地照着,飞虫纷乱团团围着那昏白的路灯。
如墨的长夜延伸在巷子的尽头。
车内的男人面色冷淡地抽完一支烟, 猩火燃至尽头,他也没灭,就那么静静地夹在指间, 搭在车窗外。
那彷徨无措的男人,瞧着车窗外那点即将碾灭的火星, 心里的希望也随之熄灭,他慢慢转过身,似乎准备离开。
身后车门,“砰”一声!
徐燕时来到他面前,“找我有事?”
男人忽而变得惊慌失措, 都不敢看他,微低着头,喃喃地说:“没事,没事。只是路过,来看看你。”
“不用了,以后都不用来了。”
男人后脊背瞬间僵直,路灯下,他脸色英挺而惨白。
其实想象得出来,年轻时,也是一张非常英俊的脸,只是,眉宇间的畏惧跟徐燕时截然相反。
徐燕时坦荡,有风度,不张扬,成熟得让人安全感十足。
话未说完,人已走远。
徐明启眼神骤缩,表情颇为难,手机在兜里疯狂地震,他紧紧咬牙,转身跑到徐燕时面前,猝不及防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我不是东西!我确实不是东西!”
徐燕时停下脚步,淡淡看着他,“有意思吗?”
徐明启终于抬起头瞧他,眼里如同烧着一丛丛火焰,恨不得将他自己给**谢罪。
徐燕时撇开头,眼神投入无尽的黑夜中,没再瞧他,却听徐明启颤着嗓子说:“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我也不会来打扰你——”
灯光拢着,徐燕时后背恍如山石般僵硬。
四周静谧,蝇虫在月光下飞舞,树梢间弱闻蝉鸣。
“你能不能……把上次我留给你的五十万,先还给我……”徐明启急切地解释:“就当是我借你的,伊美弟弟要结婚,对方要五十万彩礼钱,我没办法……我可以给你写欠条——”
不等他说完,徐燕时甚至都没瞧他,利落地掏出钱包从夹层里拿出一张卡,“两百万,五十万还你,剩下的一百五十万给徐成礼。”
徐明启没回过神,怔怔瞧着他手中那张卡。
“密码我老婆生日,900618。”徐燕时把卡丢过去。
徐明启堪堪接住,却没回过神,“你结婚了?”
“对,我结婚了,”徐燕时说,“还有事吗?”
徐明启久久没回神,似乎不敢相信,倒也没敢舔着脸皮问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他想,他应该是彻底失去这个儿子了。
可这样也好,伊美家庭复杂,他现在事业刚起,断了关系也怕伊美缠着他,如若不是走投入路,他断断不会舔着脸皮来打扰他,他跟成礼不一样,他跟他母亲像极了。
……
第二天,徐燕时在门口的牛奶箱里,收到一封信,里面是一张卡和一张五十万的欠条。
卡里一百五十万,徐明启原封不动还给他。
-
当天下午,向园从十三陵飞行基地提着行李回来。
当时,梁秦在他家,特地为那天的话来找他道歉,说不上道歉,毕竟这么一德高望重的老学究,给一晚辈道歉说出去也不成样子。要不是妻子在家里一天到晚碎碎念,梁秦被她念得精神恍惚,上课都心不在焉,讲错了内容。
“我只是替你惋惜。如果你当初要是听我的意见……”梁秦摆摆手,“算了,不提也罢,现在也来得及,我之前托老庆他们问过你,问你有没有兴趣进研究所,你当时身不由己,现在债都还清了吧?”
徐燕时靠着沙发,微点头,“嗯,清了。”
梁秦颔首,抿了口茶水,继续说:“那就行,今天十月份韦德校招开始,你要是有兴趣,我跟几个老师一起给你写推荐信。只不过进了研究所,跟你现在的行业会差太多,钱少,活多还枯燥。”
“校招?”
梁秦一笑,忙不迭解释说:“今年校招跟社招同时进行,社招一般在二月,今年提前。但年龄仅限二十八周岁以下,你还没过二十八吧?”
往日,社招的年龄在三十五周岁以下。
“没。”
梁秦放心了:“这次的社招跟校招差不多,得写论文,这应该难不倒你。不过到时候简历整理一份给我,我跟几位老师先看一遍,再给你写推荐信,别谦虚,简历怎么花炮怎么写,领导就爱看这个。”
话音刚落,有人砰砰砰敲门。
两人齐齐看过去,徐燕时说了句抱歉,您等下。
门一打开。
向园就直直扑进他怀里,抱着他死活不肯撒手。
向园明显感觉到徐燕时僵了下,她心下一凛,都说男人得手后,感情就会淡。此刻有点不敢相信地紧紧闷在他结实的怀抱里,脸贴着他胸膛,闷着声儿非常委屈地说:“我就知道不该上床,这才一天,你连抱我都不用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