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木凌此言一出,不止岳铃铛,连岳在庭岳在云,还有旁边站着的江南三大名医,都张大了嘴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林兄?”岳在庭低声问木凌,“可是…秋玲已经没有呼吸…”

“我要些东西,你们帮我准备一下。”木凌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开了一张方子递给岳在云,“一炷香只能帮我全部准备齐全,其他人都出去,留两个丫鬟给我,铃铛也留下。”说完,看秦望天,“望望,去把我药箱拿过来。”

秦望天看了木凌一眼,点头,转身出去了,岳在云也飞奔出去准备东西。

“哼…这位先生看起来年纪轻轻,莫非有神术,连死人都能治活?”站在一旁的江南三大名医中最小的王玉符似乎对木凌有些不满,冷笑着道,“别是年轻不分轻重,口出狂言吧?”

另一个名医赵华也点头附和,“就是,我行医二十多年,从来没误诊过,人死了就是死了,哪儿还能起死回生的?”

木凌此时已经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卷银针,将细细的银针插进岳秋玲头顶的穴位之中,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那两个神医的话。

王玉符和赵华对视了一眼,脸上都现出怒意来,正想再理论几句,在一旁一直不语的三大名医之首,年逾花甲的石文泰对两人轻轻地摆摆手,低声道,“都别说了。”

“石老,这年轻人有些太目中无人了,我怕他是胡说八道,乱医治。”王玉符对石文泰道。

石文泰笑了笑,道,“无妨,看看再说,说不定就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呢?“

“这…”两人还想再说什么,但看了看石文泰的脸色,也就不再多说了。

不多一会儿,木凌已经将岳秋玲的头顶插满了银针。

“神庭九针?”石文泰突然轻轻地惊呼了一声。

“什么?”赵华和王玉符都一愣,盯着石文泰看了一会儿,又回头看木凌插针的位置,都有些吃惊地张大了嘴。

这时,秦望天拿着木凌的药箱跑了进来,将药箱子递给他,转眼想站到一边,却见木凌额上有薄薄的一层汗珠。伸手,秦望天用袖子轻轻在木凌的额头上按了按,给他擦去汗珠,等到一旁。

“神庭九针是什么?”岳在庭不解地问身旁的石文泰。

“神庭九针和飞云十二针,并称针法中的最高绝技。”石文泰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胡子轻轻赞叹,“是失传了几百年的神技。”

岳在庭点点头,就听石文泰接着道,“我看过古书的记载,所谓的神庭九针,就是依次扎人头顶神庭穴后的上星、卤会、当阳、伴星、前顶、百合、思聪、后顶、强间这九大穴位。”

“既然知道穴位,为什么会失传呢?”岳在庭不解。

“呵…”王玉符摇摇头,道,“神庭九针并不是知道穴位就能施针的,人头顶的穴位是最难找的,因为彼此之间距离小,穴位密集,很容易扎错。”

“而且,据说这九穴是用来控制人体内的所有筋络的,根据病情的不同,所扎针的顺序和速度力道都有讲究,相传只有战国时期的秦越人,也就是神医扁鹊会使用,早已失传多年。”赵华看了木凌一眼,似乎有些不屑,“连石老这样的神医都无法掌握的神技,这年纪轻轻的小子,怎么可能…”

“呵…”石文泰突然笑了笑,摇头淡淡道,“医术并不是论年纪的,据我所知,公认的天下第一神医木凌…只有二十多岁。”

众人都一皱眉,赵华突然问岳在庭,“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岳在庭看了秦望天一眼,回答,“先生姓林,名百岁。”

“林百岁?”三个名医面面相觑,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正这时,岳在云带着人,拿着木凌要他准备的东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先生,东西都准备好了!”

房间里的众人都好奇地凑过去看岳在云拿来的东西,只看了一眼,就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荒唐!”赵华和王玉符都大怒着对木凌道,“简直闻所未闻,岂能乱医治?”

木凌将最后一根针插完,缓缓抬起头来擦擦汗,自言自语道,“真啰嗦。”

“你…”两个神医都有些挂不住,连岳在庭也皱着眉看木凌,“林兄,这真的可行?”

在一旁一直静静不语的秦望天突然冷冷地道,“反正她都死了,怎么治有关系么?与其在这儿呱噪,不如回去多看看医书,省的死人活人都分不清楚。”

“呵…”赵华和王玉符一口气憋住回不上嘴来,气得脸通红。只见木凌缓缓站起来,拍拍手接过岳在云递过来的东西,淡淡道,“精辟。”

 

第二十四章

也难怪几人吃惊,木凌叫岳在云找来的东西真的是有些吓人:一大盆子的雄黄,一大盆子的生姜,一坛子老烧酒,不过最吓人的,还是那满满一盆子的水蛭。

木凌先令人在房间的屏风后面放了一个浴桶,又放叫人在门口架起一口铁锅,放上水和生姜,开始煮。随后,他将雄黄放到烧酒里搅了搅,让两个丫头将岳秋玲的嘴撬开,将整坛子的酒给她灌了下去。然后又让丫鬟们将岳秋玲的衣服解开,木凌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副银丝编制而成的手套戴上,把水蛭从水盆里取出来。将那几条水蛭分别放在岳秋玲的血脉处,只见蛭开始飞快地吸血,没多久,就变得鼓鼓囊囊的。奇怪的是,这几条水蛭吸了血后,颜色立刻从原先的黑色变成了青色,然后全身僵硬,从岳秋玲的身上掉了下来,死了。

木凌又拿起几条水蛭,放在刚才的位置…如此几次,几乎将整盆的水蛭都用完了,木凌才停了下来。他将那些死了的水蛭放到了盆里,交给岳在云的一个手下,道,“拿去,放在火盆里烧成灰烬,人畜切莫吸进烟尘,然后连同铁盆一起,刨坑深埋。”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方法有些诡异,但是再看岳秋玲,就见她原本青嘘嘘的脸竟然恢复了原样,只是微微有些灰。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股生姜的味道,木凌叫下人将一整锅的姜汤都倒进浴桶里,然后再倒进去一通水,试了一下温度后,叫丫鬟将岳秋玲抬过来。

“啊!”一个碰到岳秋玲身子的姑娘突然大叫了一声,“小姐身上是温的!”

“什么?”岳在庭一愣,那几个神医也面面相觑,王玉符想上前去把把岳秋玲的脉,却被岳在云一把挡住,“等会儿吧,先别打扰林先生看病。”

木凌让那些丫鬟将岳秋玲抬到浴桶边,扶她进桶里。浴桶内的水很烫,还有生姜,岳秋玲一进去就身子微微一颤,没多久便满面通红满头大汗,头顶也冒出淡淡的白烟来,而插在她头顶九穴里的银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漆黑的颜色,岳秋玲身体周围的水也渐渐变得浑浊。

木凌命人又拿了一个浴桶来,里面倒满热水,等岳秋玲在姜汁中泡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就命丫鬟将她抬了出来,浸到旁边的浴桶里,给她洗干净。

再被抬出来的岳秋玲,已经明显地可以看出胸口的起伏,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将岳秋玲抬回去后放到床上,木凌开了一张方子给岳在云,让他去药店将房子上的药材买来,一副药加上六碗水,煎成一碗水。

岳在云吩咐人去做了,自己则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就见木凌转身回到岳秋玲身边,戴着银丝手套将岳秋玲头顶的九根银针都拔了下来,然后取出一套新的银针,在她身上又走了一遍针。直到插进岳秋玲体内的银针再不会变成黑色的了,木凌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将东西收拾好。这时,药也煎好了,伙计拿了药来,木凌让先把药晾一晾,自己则伸出双手,食指勾起,用关节的坚硬处按住岳秋玲的太阳穴,用力地按了几下,然后转脸对一直趴在床边眼巴巴看着的铃铛道,“拍你姐姐胸口一下。”

铃铛眨眨眼,点头,抬手在岳秋玲的胸口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咳咳…”岳秋玲突然咳嗽了一声,随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张着嘴轻轻地喘气。

“秋玲!”岳在云大喜,冲上去看岳秋玲,就见她虽然还显得有些病弱,但明显是个大活人。

一旁的江南三大名医面面相觑,赵华和王玉符脸上都有些挂不住,石文泰却摸摸胡子走了上来,按住岳秋玲的脉搏轻轻地诊了一会儿。

“神技!真是神技!”石文泰忍不住赞叹,“岳姑娘身上的毒素已经全部清空,只要再将养几日便可痊愈…先生真是华佗转世,老朽佩服!”说着,他就给木凌作了个揖,“不知岳姑娘究竟所中为何毒?还请先生赐教。”

木凌并不说话,脸色有些白。

“多谢林先生救舍妹性命,我代表岳家寨拜谢林先生的大恩。”岳在庭站在木凌身边低头给他行礼,“林先生真是真人不露相!”

木凌还是没说话,腹诽了两句,这人还真能装,不过实在没力气了,想说的也说不出来,只是看一旁微微皱眉的秦望天,喊了一声,“望望。”

秦望天刚想走过去,岳在云大概太激动了,一把抓住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木凌,“林先生,谢谢你…”

木凌被这莽汉摇得头晕眼花的,心说,你倒是轻点儿啊,老子晕着呢!

岳在云刚想再说两句,突然手腕子上一疼,再反应过来,已经被秦望天抓着胳膊拽开,一手接过了木凌。

“你怎么样?”秦望天发现木凌脸色苍白,衣领子上都是汗。

“睏。”木凌撒娇一般地往秦望天身上一靠,“抱我回去睡。”

岳在云和岳在庭突然觉得眼前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刚才那个一脸认真的林百岁,和现在这个虚弱的林百岁…是同一个人么?

秦望天却不管这些,他伸手将木凌轻轻松松地抱了起来,一闪就出了门口,急匆匆往别院里走。

“这…”岳在云有些无措,不解地看众人,是不是刚才自己弄伤林先生了?却听石文泰开口,“神庭九针是非常损精力的,那位先生看起来病弱,也难怪会撑不住了…实在是了不起。”

身后的赵华和王玉符对视了一眼,都对岳在庭道,“在下等今日难得见了高人,因此准备在这里多逗留几日,等这位林先生好了,再请他赐教。

随后,神医们散去,岳在云和岳铃铛留下小心看护岳秋玲。岳在庭本来与兄妹几人感情就一般,稍稍客套了几句就离去了。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就见端木炎正坐在院中喝茶,抬头见岳在庭回来了,端木炎淡淡一笑,“怎样啊二少爷,我没骗你吧?”

岳在庭现在满脑子还是刚才木凌软绵绵靠在秦望天怀里,要他抱自己回去的样子,突然就想…要是自己能单独抱他回房,说不定会干出些别的来吧。

“二少爷?”端木炎见岳在庭没有回答,就又问了一句。

岳在庭点了点头,淡淡道,“只能证明他的确是有神医之能,没法说明他就是木凌。”

“哈哈哈…”端木炎淡淡地笑了笑,摇摇头,道,“这世上,会神庭九针和飞云十二针的,只有木凌,,而且,会用这两套针法去救人的,也只有木凌而已。”

“什么意思?”岳在庭不解。

“这两套针极损身体,用一次,就等于毒害自己一次…木凌号称阎王敌,他之所以病重,就是因为心肠太软,拼了自己的命去救别人,与其说他是个神医,不如说他是个傻子。”

岳在庭冷冷看了端木炎一会儿,淡淡道,“医者父母心,所以他才配得上天下第一神医的称号!”

“呵…”端木炎不屑地撇撇嘴,“像他这样救下去,不用多久自己就一命呜呼了,浪费了那一身好医术!”

岳在庭实在是懒得多看那端木炎一眼,道,“你说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了,白天你自己躲好,别让人看见我们来往,别的事情晚上再说吧。”说完,转身进屋,关了门。

端木炎回头不满地看了关上的大门一眼,咬咬牙,转身离去。

秦望天抱着木凌回到了房间里,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就见木凌呼吸均匀绵长,竟然已经睡着了。伸手拿过木凌的手腕子轻轻地摸了一下,秦望天微微皱眉…他虽然不懂医术,但还是能感觉到木凌的脉象极弱,再看看那细细的手腕子,秦望天摇了摇头,将他的放回床上,伸手给木凌盖好被子。

低头,突然注视到木凌的脸。

木凌静静地躺着,双眉微挑,仿佛是累了,沉沉地睡着。秦望天伸手,手指轻轻地触过木凌的眼角眉梢,感觉着手指下皮肤的温热柔软,细细看此人的眉眼。卸下了平时一惊一乍的夸张表情,没有了那一张能气死人的毒嘴…只留下清秀恬静,和那身上浅浅的兰草药香味,柔软的发,柔软的表情…给人安心的感觉,很讨人喜欢的长相。

又想起了刚才木凌给岳秋玲治病的场景,这次岳秋玲中毒来得突然,很可能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明明知道有可能暴露,也有可能会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但木凌在给岳秋玲治病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你这人真是很矛盾。”秦望天摇摇头,伸手轻轻抬起木凌尖尖的下巴,“明明是个天下少有的温柔,却偏偏要装作天下少有的厉害。”说完,低头…轻轻吻住木凌的嘴唇。

随后,秦望天在木凌的床边守侯着,但木凌这一睡,竟然睡了整整一天两夜,直到第三天的早上,秦望天已经开始心慌了的时候,木凌才打着哈欠,慢悠悠醒了过来。

“你醒了?”秦望天皱着眉将木凌扶起来,“没事吧?”

木凌眨眨眼,看看左右,问,“怎么了?”

“你从前天晚上睡到今天早上,你说怎么了?”秦望天伸手摸木凌的额头,感觉温度正常。

“啊!”木凌睁大了眼睛看秦望天,“两天一夜啊,我就说那么饿呢!”说完,掀开被子翻身爬起来。秦望天还是有些担心,问,“马上起来不要紧啊?”

“现在什么时辰啦?”木凌看天,“我们去百鲜居!”

“去百鲜居干什么?”秦望天有些无力,“你要是饿了,我叫东西给你吃,别自己去了。”

“那怎么行?”木凌翻翻白眼,“新鲜的菜好吃么。”边说,边掰手指,“嗯,一天两夜就是十顿饭…”说完,拉住秦望天往外走,“走,望望,我们去把那十顿饭补回来。”

秦望天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一天两夜要十顿饭,你一天要吃几顿啊?!”

 

第二十五章

本着少吃一顿对不起木家列祖列宗的原则,木凌和秦望天来到了百鲜居。木凌用神技救活已死的岳秋玲,并且为了救人自己病倒的事迹已经传遍了整个落霞城,百鲜居的老板一见他来了,就单独摆了一桌,奉上了百鲜居所有的招牌菜,让木凌一次性吃个过瘾。

木凌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美滋滋伸爪子,开始吃那满满一桌子的菜。

秦望天在一旁给他端茶倒水,还一个劲地叫他,“慢点,别噎着…”眼神中流露而出的那几分宠溺,后来秦望天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好笑。

木凌山喝海吃一顿之后,终于吃了个沟满渠平,打着饱嗝再也吃不下了,才很豪迈地对老板来了一句,“老板!剩下的打包!”

“好嘞!”开饭馆的其实只要你不吃霸王餐,再怎么能吃他们都是欢迎的,客人吃得越多,就证明厨子的手艺越好。在打包的时候,掌柜的还特地给木凌多加了几个菜,秦望天去拿菜的时候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想给掌柜的一些银两,没想到那掌柜的大手一挥,道,“岳姑娘为人慷慨乐善好施,是个难得的大好人,我们落霞城的人都很喜欢她,林先生救了她一命,别说吃我几个菜,就算让我把这饭馆关了,我也眉头都不皱一下!”

秦望天听后,也感觉很是欣慰…岳南风为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岳在云、岳秋玲还有岳铃铛,却都是不错的人。

“望望,我们走走消消食。”木凌觉得自己吃得有些撑,就伸了伸胳膊踢踢腿,往百鲜居外走去。秦望天托店小二的将打包的食物送回岳家寨他们的别院去,自己跟着木凌,溜溜达达地在集市上面逛开了。

跟在木凌身后,秦望天看着木凌的背影,觉得有些困惑,为什么感觉更瘦了些呢?吃下去的东西都上哪儿去了?

忍不住就走上前,伸手掐了一把木凌的腰。

“啊!”木凌惊得一蹦,回头狠狠瞪秦望天,“小流氓!”

“谁流氓你了!”秦望天翻了个白眼,道,“我是想摸摸看,感觉你好像瘦了些。”

木凌微微一愣,随即一撇嘴,“老子天生丽质,咋吃都不会胖的!”

秦望天却低声问,“你老实说,是不是跟你的病有关?”

木凌不支声,跑去路旁的小摊上买小玩意儿,弄了个画着脸谱的拨浪鼓在手上“咯噔咯噔”地转着往前走。

秦望天追上几步,问,“对了,岳秋玲究竟怎么了?”

木凌将手上的拨浪鼓停下,想了想,道,“岳在庭大概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秦望天一愣,看木凌,“你怎么知道?”

“岳秋玲中的毒,是西域的僵尸草。”木凌淡淡道,“这种毒草中原地区根本就弄不到,因此中原地区的名医基本上对此都是闻所未闻。这种毒可以说是很好解,也可以说是无药可解,只要会神庭九针,可以控制脉络就能轻易地解毒。”

“天下会神庭九针的,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秦望天问。

木凌挑挑眉,“那可没准,说不定还有能人呢。”说完,又转起了那个拨浪鼓,“岳秋玲的毒,明显是有人故意下的…”

“你觉得是岳在庭?”秦望天问。

“嗯…”木凌皱皱鼻子,“不知道,不过他会怀疑我身份那是绝对的。”说完,木凌转眼看了秦望天一眼,见他双眉微皱,就抬手拍拍他肩膀,道,“放心吧,就算知道了我的身份也无所谓啦,我那么威名远播,做人低调一点用个假名字也是说得通的么!”说完,伸了个懒腰,“太阳正好,回家睡觉!”

秦望天看着木凌乐呵呵地往回走,就跟上几步,突然问,“你累不累?”

木凌眨眨眼,不解地看他,“嗯?”

秦望天走上两步,背对木凌,回头低声问,“要不要背你?”

木凌摸摸下巴,笑嘻嘻回答,“要。”双手攀着秦望天的肩膀,跳了上去,一手搂着秦望天的脖颈,另一只手继续拿着那个小拨浪鼓转啊转。秦望天背着木凌,向岳家寨走去,脚下是青青的石板街,身旁是热闹的人群,还有“咯噔咯噔”的拨浪鼓声音,送两人远去。

回到了岳家寨,就见大家都忙前忙后的,不同以往的是,以前好些下人看见木凌都带着几分不屑,觉得他是个骗吃骗喝的混混,但今天看见木凌都给他鞠个躬,就像是看着一尊会移动的活菩萨。

木凌还是该吃吃该睡睡,时不时地抽上那么一阵,跟秦望天在院子里闹得鸡飞狗跳的。岳在云几乎天天都来找木凌他们,对木凌是更加的敬重,岳秋玲的身体也是一天好过一天了。倒是以前经常来的岳在庭,最近总是不见人,据说是在忙过几天继承大典的事情。

又过了几天,落霞城出了件大事,无涯派的众弟子和苍山派的众弟子打了起来,死伤过半。

岳在云听说这事后连连自责,本来当日是要给双方调停的,但是被岳秋玲的事情一耽搁,众人都给忘了。因为死的人实在是多了些,连官府的人都介入了,落霞城的知府派人来岳家寨送信,说是要调查此事。岳在云跟去处理了,木凌则坐在院子里架着腿似乎是在琢磨什么。

秦望天看了看他的神色,笑问,“你又想着什么了?”

木凌摸摸下巴,“为什么岳在云从来没提起过岳南风尸体的事情呢?之前他不是特地请了江南三大名医跑来验尸什么的么,怎么这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还有上次钱华说岳南风根本没死的事情。”秦望天在木凌的身边坐下,“祠堂直通后面的乱葬坑,乱葬坑里又无缘无故多出了那么多具尸体…还有啊,上次棺材铺掌柜说的…”秦望天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因为木凌正含笑盯着他看呢。

“看什么?”秦望天不解。

就听木凌“啧啧”了两声,道,“望望啊,改名叫汪汪吧,看这警觉性!”

秦望天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木凌说他狗呢,眯起眼睛,道,“我要是叫汪汪,你就是啰啰。”

木凌眨眨眼,“什么啰啰?”

“猪都没你能吃!”秦望天笑眯眯,“还有你这样吃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变成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