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书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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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接网络版原65-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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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一早是错,步步皆错
“皇上?”石梅轻轻唤了一声,猛的,就见他深吸一口气,按着额头,似乎有些头痛,半响,扶着许贤到一旁哇哇大吐了一阵,吐出黑水无数,石梅赶紧给他倒了杯水。
良久,皇帝才深吸一口气,“石梅…”
“皇上。”石梅惊喜,真的好了吗?!
“朕在何处?”皇上摇了摇头,仔细一想,立刻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亲项连…”
“皇上,现在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许贤道,“马上走!汪将军、陈将军他们人吗已经差不多到城外了,我们将您和太后接出去,就可以攻城了。”
皇上立刻点头,跟着两人离开。
许贤带着皇帝先出宫,石梅则回到了太后处。刚刚到太后身边躺下,就听窗外咔哒一声。
石梅和太后都一惊,坐起来。太后让一个丫鬟去开了窗户…丫鬟一看,就笑着对石梅招手。石梅见丫鬟的神色,心头也不紧张——莫非…都懒得穿鞋了快步跑到窗前一看,果见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梅子!”
石梅跑过去翻窗就往外跑。
白舍赶紧伸手将她抱下来,好好审视了一番,心疼,“苦了你了!”
“你没事吧?!”石梅要看他的伤势,“傅四明明打伤你了啊。”
“没。白舍一笑,”傅四与我演习呢。”
石梅惊讶,“他不是坏人吗?”
白舍挑挑眉,“坏人是坏人,不过他形势看得准,觉得我这边比较有胜算,若是跟着秦项连迟早掉脑袋。所以他说了个条件…”
“哦!”石梅立刻明白了,“他想做救驾功臣,名扬四海,是不是?!”
白舍点了点头,“真聪明!”
“太便宜他了啊!”石梅又有些纳闷,“你说这人怎么就那么贪图名声呢?”
“人活世上,不就是贪图这名利二字吗?!”白舍搂着石梅掂量了一下,“瘦那么多?摸起来不好,多吃点!”
石梅伸手搂住他脖子,撒娇一般,“饿死了!”
白舍与她相拥温存了一番话,忽然就听到一声划破夜空的呼啸声。
石梅仰起脸,只见一枚响箭直冲天际,在这靛青色夜幕的衬托之下异常清晰。
石梅只觉得好看,耳边白舍低声道:“大军打来了,我带你和皇太后先走!”
“嗯!”石梅点头答应。
此时…秦鲽已经将石梅给他的迷香摆的皇宫里头,到处都是,那些太监宫女,外加秦项连的守卫一个个都熏晕了。
白舍呆着石梅她们出了宫门,先将太后送上了马车,傅四亲自护送她走。白舍却是带着石梅去了皇上的书房。
“去书房做什么?”石梅有些不解。
“找东西!”白舍四处翻找,却也没发现什么机关。
“嗯…”
“你想找什么呢?”
白舍低声问石梅:“你说,如果皇上要藏东西,他会藏在哪儿?”
“嗯…”石梅抬头想,“他藏在哪儿,都没人能找的到吧?”
“你说…如果皇上得到了那尊玉佛,他会藏在哪里?”
白舍一句话,可是点开了石梅的窍门了。
“哦!”石梅立马心领神会,“我明白了。”
两人又兜兜转转,最后跑到了正殿。
大殿雄伟气派,特别是那几根雕龙的巨柱,石梅围着柱子转了转…仰起头看,“好高!”
白舍想了想,攀着柱子一路爬了上去,到顶端之后,竟然发现有些柱子的上方与屋顶之间还有一丝缝隙。七种的一根立柱之上,有一个箱子。白舍立刻跃了过去,拿了那箱子落到了地上。
石梅跑过去,“找到了吗?”
白舍点头,打开箱子,果然…就见里头有一尊玉佛!
“这不是貘玉,是真的玉佛!”石梅将玉佛拿出来,前后看了一看,在底座之处找到了一个机关,从里面取出了一尊小玉佛来,那玉佛的背部,刻着纹样,石梅想了想,将她从笼屉之上拓印下来的那张画拿出来一比较,就见两张画重叠到一起后,是一张完整的图。
“找到了!”石梅一阵欣喜。
白舍微挑嘴角,突然对着门外喊:“找到了,你可以出来了吧?”
石梅一愣,转眼望去,就见门口…出现了一个人。是那个一直以来假扮白舍,坏事做尽的白衣面具男。
“又是你?!”石梅果断地拿起玉佛就要摔碎它。
“劝你别轻举妄动。”那白衣人说着,从门口拉进来一个绑着的人——霍姨。
“霍姨?!”石梅惊诧。
霍姨轻轻叹气,也不说话。
“将玉佛给我,我们两不相欠。”那白衣人道,“不然的话,秦项连他们很快就会知道鬼刀门避难的场所,那些老少妇孺都会死!”
“你是不是人啊!”石梅恼怒,“玉佛给你,放人!”
那人伸手,“扔过来!”
石梅将玉佛放到了箱子里,图纸也塞进去,白舍轻轻将那箱子踹了一脚…箱子滑了过去,那人伸手拿了箱子。
这时候,就听见外头已经有喊杀声传来了,众人就知道大军已到,看来双方已经交上手了!
那人拿了箱子,扔下霍姨转身就跑了。
石梅过去将霍姨解开。霍姨坐在地上不说话。
“霍姨?”石梅安慰她,“你没事吧?”
霍姨仰起脸看白舍,“给他个痛快把,归根结底,是我不好。”
白舍点了点头,“放心,我会处理的。”
这时候鬼刀门的弟子也到了附近,“少主,秦项连已经被皇上生擒了,战事结束。”
这会儿,秦鲽也来了,“帮主,都办妥了!”
白舍点头,示意秦鲽照顾石梅,他去去就来。
石梅扶着霍姨等回去香粉宅安顿,为什么霍姨会有这种神色,石梅已经明白了…最坏的结果让白舍猜到了,之前白舍就跟她说过,她怀疑那个白衣人的身份,看来不假,这才是始作俑者呢。
郊外。
那白衣人到了大宇山前,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箱子,拿出来一看——那白玉佛…他将白玉佛拿起来端详了半天,这哪是尊佛,这根本就是个胖乎乎笑眯眯的招财童子,而在它底座抽出来的是个白色的小观音菩萨,菩萨背上只有四个大字——阿弥陀佛,连那张图纸上也就几个字——你中计了!
“这…”
“这玉佛根本不在皇宫里,早先已经被人毁了。”白舍落到了他身后,低声说,“端家的,之前江湖上抢夺的、所有的玉佛都是假的,而且就算是真的,也毫无意义,因为那个宝藏根本不存在。”
“你说什么?”那人大吼,“不是,你骗我!”
“该醒醒了,老宽,你害死了多少人,你自己不知道吗?”白舍淡淡叹息,摇了摇头,“霍姨告诉你说祖上是没落皇族,那是骗你的。”
“那人!”那人猛地摘下面具往地上一扔,指着白舍,“你骗我!”
再看那人面容,果然是应该早已死了的那位——神偷乔老宽。
原来,一切都只是一个局而已。
乔老宽早年沦落江湖,生活凄苦成了盗贼,后来与霍姨姐弟向人,然而霍姨已经是火焰堂的堂主,鬼刀门也算一号人物,可他不过是个盗贼。
乔老宽留住在鬼刀门之后,发现周围都是江湖大人物,而他却是个人人唾弃的梁上贼。虽然白舍等一直跟他称兄道弟,但是他始终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为了追上几个人他拼命练功,可总会听到写风言风语,说他是贼,甚至连霍姨也带着被骂进去。乔老宽是个多心的人,很自卑。霍姨看出了这些后,想让他自信一点,就骗他说:“小宽,你知不知道,他们才是凡夫俗子呢,你可是皇族后裔哦!”
随后,霍姨编了个没落皇族的谎言给乔老宽听,还随口说了句,皇族的古墓就在大宇山里呢。因为霍姨也知道,大宇山一带的古墓很多,所以容易糊弄过去。
果然,乔老宽整个人自信了很多。然而正如之前所说的,他是个多心的人,就开始留心古墓、祖宗白藏之类得事情。人心不足蛇吞象,乔老宽整天胡思乱想,若是皇族,会不会留下宝物之类的呢?
正巧,那日他在酒楼无意中听到了端家老爷子和端砚正在雅间里头聊大宇山、玉佛和貘玉宝藏的传说,心动不已。
偷偷到了端家后,他在禁地找到了假的玉佛,在追杀的时候受了伤,使用龟息功装死、于是就引起了这一连串的江湖时间,为的只是一个目的,找到属于他祖上的宝藏,可没想到,设下一个妙局,困住的确是自己,白白牺牲了那么多人,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第67章 笼屉定情 皆大欢喜
香粉宅里,姑娘们都在陪着霍姨,大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直在安慰。
石梅在门口等待着白舍,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等得焦急,乔老阔虽然这次错得离谱,但是白舍若亲手杀了他,霍姨定然心酸。可不杀他吧,他也算罪恶滔天,这一路走来死了多少人!就光红叶的那些兄长、茗福的大哥、还有来来去去这场江湖恩怨之中死去的众人,哪儿都有他的份呀。就算白舍不杀他,官府饶不了他,江湖人也饶不了他…虽然说,这次真正的罪魁其实是人的贪欲。
许贤回来了,说皇上已经上朝,对众臣说明了情况,将秦项连的党羽全部抓获,论罪处罚。秦项连罪不可恕,但是皇上念在他是手足兄弟,将他废黜后幽禁,石梅叹息,王府之中的茗福与鸾儿,还有鸾儿即将出世的孩童,才是真正的权力争夺的牺牲品。
石梅想着,过几天再去帮他求个情,让皇上放了他,贬到地方上,做个无权王爷,好好与茗福与鸾儿共度天伦吧。
白舍不多久就回来了。
乔老宽自知罪孽深重,也不让他人为难,自尽了,只托白舍跟霍姨说一声抱歉,权当没他这个兄弟。
霍姨自然还是免不得伤心难过,刚才她在避难之所被乔老阔抓了来,就知道这人是谁了,因为除了鬼刀门的人,没人知道避难之地宄竟在何处。
府里的好些姑娘都陪着她哭了一阵,给乔老宽准备后事。
之后的三天,乱中有序。
之前受牵连的官员纷纷回归朝野,皇帝重掌朝政,嘉奖这次的有功之臣。
第三天上了一次大朝,皇上宣旨,一是严惩了这次的作乱者秦项连,端砚父子也在其中。
说到这端砚父子,端老爷子真的是没死,只是他们投靠了秦项连,演了这一出戏,为的是借江湖武林的力量除掉白舍,不想害人不成终害己。
傅四因为救驾有功,如如愿战胜了自己的那些兄长,得到了傅家族长得位置,名扬天下。
石梅为此常撅嘴,“太便宜那个小人了!”
白舍却是安慰她,“你都讹人家那么多银子了,偶尔也给他们留点儿好处是不是?”
石梅叫他一逗也没脾气了。
当然,随后皇上还做了一件颇让傅四吐血的事情,就是封鬼刀门为天下第一门派,选白舍为驸马,与香粉公主择日完婚。
这下可好,白舍风头上又压过了博四。
秦鲽总拿这件事打趣,“知道傅四输在哪儿吗?输在没个好媳妇!”
…
半个月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香粉宅也重新开业,做起来买卖,这回生意更加红火了。
又过了几个月,到了公主大婚的大喜日子。
石梅穿了红色的喜服在香粉宅李穿堂过院追小福子,要让它一起上轿做陪嫁。红叶和赞儿满屋子追着她,给她戴头饰。
鬼刀门人多,满城发红包,庆祝他家庄主大婚。
吉时到的时候,石梅上了马车,却忽然看到车外围观的百姓之中,有两位夫人,看起来都很华贵,其中一个是鸾儿,怀中抱着一个娃娃,一旁站着的是茗福。石梅知道,她们今天就要离开京城了。她跟皇上求了情之后,皇上剥夺了秦项连的兵权,让他去南海一个富饶的岛屿做了安乐王爷,享福是有,权利则无啊。
茗福和鸾儿也要动身,就来见石梅最后一面。
“男孩儿女孩儿?”石梅撩开帘子往外看,这一掀开莲子好些百姓都看到她了,连连称赞石梅好看。
鸾儿对她比了个口型——男的!又指了指茗福的肚子。
石梅一乐,难怪觉得茗福胖了呢,原来也有了啊,这下可好!秦项连这回又有事情做了,可以撺掇他两个孩儿日后造反再做皇帝,不过就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吧,谁知道呢。
石梅跟二人告别后,满意地合上帘子,搂着小福子蹭蹭,“太好了,小福子!”
马车拉着公主去皇宫,白舍已经骑着白马在宫门口等了。
石梅忽然又想起了头一回相见那时候的光景。那天晚上她和香儿逃入皇宫,也是在这条路上,白舍帮她们解了围,从此便开始了不解之缘。
金殿之上,百官道贺,皇上很贴心,知道石梅跟太后的关系,因此将这婚礼办得和正式公主一样隆重,也算圆了皇太后的一个心愿。
石梅下了轿子,撩开挡着脸的珠帘看前方的白舍,这人也怪,还是一席白衣,潇潇洒洒,大概秦鲽强行给他围了块红绸子在身上,样子有些滑稽。
白舍看石梅可不同了。
公主大婚的华服,是皇太后亲自找了上百个工匠,用几个月的时间做的,华美绝伦。白舍伸手去拉她,风冠前面的珠帘可挡不住石梅的脸,这几天开心,胖了些,笑意盈盈。
石梅原本该拽红绸的,她也不是个懂规矩的,白舍更是懒得搭理,拉着她的手就进了宫,去给皇太后和皇上敬茶。
石梅刚刚接了皇太后塞过来的一个玉如意,说是白舍对她不好就用这个打。众人正大笑呢,外头一个侍卫跑进来,在皇上耳边说了几句话。
皇上气的脸都青了,“朕今天嫁妹子,那藩王来干嘛?!”
太后皱眉,“什么事?”
石梅也不太明白,不过说到藩王二字,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哦,查哈克说公主给他的早生贵子香是假的,他查出来他妃子和侍卫有奸情,已经将那对奸夫淫妇杀了,要找公主讨公道,不给个说法就要打仗。”
石梅一听差点喷饭,赶巧在这时候东窗事发了呀!哎呀,因为前阵子事情太多,忘记跟查哈克解释一下了!这下糟了。
“什么?”皇上不是太明白。
石梅将事情说了一遍,皇上也有些傻。
“母后…”皇上看皇太后,“这如何是好?”
皇太后接了白舍给她奉上的茶喝一口,幽幽地对他说,“我这闺女可算是给你了,你要好好疼爱她,不然你鬼月门再大,我也有法子收拾你”
白舍点点头。
皇太后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说:“我这香粉公主,原本也不是我儿陈式楣了,是我见她和拭楣相似,留在身边的。拭楣不久前,在一次意外中已经死了。”太后说着,叫那个目瞪口呆的侍卫出去回查哈克,“,大婚当天,白舍带着香粉公主私奔了,与我皇室无瓜葛,让查哈克自个儿找鬼刀门麻烦去吧。”
说完,皇上笑了,对那侍卫点头,“还不去说。”
“…是!”侍卫出去回话了。
石梅有些愣。
太后放下茶,伸手轻抚了一下石梅的脸,笑得慈祥,“有功夫,要经常回来看娘啊。”
红着眼圈点点头,石梅就让白舍拉着跑出了门。
二人不理会朝中众人惊奇的目光,石梅抱着裙子,自舍抱着她翻身上了那匹白马,一甩缰绳冲出城门。
公主和驸马在大婚当天私奔了!
一时间,全城的都炸开了锅,众人不明白,都大婚了还私奔什么?!
可白舍和石梅真就隐遁了,香粉宅的生意接着做,查哈克去找了一次,被鬼刀门众人赶了出来,很是气恼。
只是一个月后,又传出消息。说查哈克已经不再追杀两人了,反而要摆酒谢媒。好像是他在追杀白舍和石梅的途中遇到了山贼,被一个姑娘救了,于是得到了真爱。
初春三月。
香粉宅的大门口人满为患,满是年轻姑娘,拍着长长的队伍,因为今日香粉出新品。
“要多福多寿香!”
“要情深似海香!”
“洞房花烛香!”
…
瓚玥和香儿忙着招呼生意。
外场小席子已经接了老管家忠伯的班,成了香粉宅的主事。
香儿和小席子成亲了,都有了六个月身孕,在家里养着。秦鲽总算是得了红叶的芳心,准备年前成亲,瓚玥和许贤也定下来。
红叶拿着信匆匆跑回来,“瓚玥,梅子来信了!”
“是么?”瓚玥赶紧放下手上的活跑过来,“他们这回到哪儿了?”
“刚到大漠去了一圈,说是弄到很多珍贵的香料,就要回来了。”红叶展开信念给众人听。
…
此时,入京的官道上。
一匹白马悠闹地踱着步子,往城里的方向赶。马上坐着的,正是差不多一年没露面的白舍和石梅。
白舍抖着缰绳,看着怀中正看信的石梅,“毒婆怎么样了?”
“哦,我上次给她们找到的古灵芝,对树婆的身体很有好处,她现在已经能离开古树了,过几天能派人去接,那会儿我们也该到香粉宅了。”石梅收起信,仰脸看白舍。
“先不去香粉宅,带你去看个地方。”白舍拨转马头,去了近郊的别院。
“来别院干什么?”
“以前答应过你的。”自舍拉着她进了别院大门,指着院中,“定情信物。”
石梅睁大了眼睛一看,哭笑不得,原来院子中间真有一座用笼屉搭成的屋子,最前头的桌子上,放着那个定情信物的笼屉。
第68章 番外 香粉宅的甜蜜生活
石梅和白舍成了亲,不久后石梅就有了身孕,白舍帝着一大家子到了老家定居。
白舍很兴奋地将白家祖宅翻修一新,让石梅往下来安心待产。闲不住的红叶和瓒月就在这里开了一家大大的香粉宅铺子,继续做香粉买卖,生意兴隆。
不久后,石梅生下了一个胖乎乎的女娃,正名儿还没取,先取了个小名,叫香香。
小香香样子十分可人,性格也乖巧,不哭.爱笑,整天依依呀呀的相当讨喜。白从她降生,就夺取了宅里所有女人的宠爱,以至于白舍.秦鲽、许贤等,有一种严重的失宠感。
当然了,白舍好一些,毕竟是自家闺女么。
一个月前,白舍和秦鲽出门办点事,前几天就派人捎信回来了,说是今天到家。香粉宅里众人忙着给他们接风洗尘。恰逢临近中秋,大家准备吃团圆饭。
大早,石梅抱着香香到院中溜达。
天气转凉了,石梅穿着一身靛蓝色长裙,双手因为要抱香香,收了袖口。裙子是百褶的,很大,裙上的描花烫金图纹,是仿着景泰蓝那样做的。梅子前几天研究了一下妆容,决定不似以前那样做少女装扮了。她细心将头发盘起来,别上朱钗,衣服也换了颜色更艳丽些的,嫣然一派的名门少妇样。相比起婚前的情秀显得越发娇艳,她特意装扮了一番,等着白舍回来,给他个惊喜。
香香出生后,石梅除了每天打扮白己,还花很多心思打扮她。小丫头快一岁了,正是最最可爱的时候。面团的脸蛋杏核儿眼,悬胆的鼻头点朱口,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些眉目如画的架势,人见人夸,将来定是个大美人儿。石梅现在已经开始忧虑,以后不知道会被谁家小子骗了去。
香香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小袄,胸前挂着百锁形的大荷包。荷包下面一串铃档,走到哪儿,都“咯瞪咯瞪’地响个不停。她还不太会走路,但是会张嘴含含糊糊地发声,偶尔能听到一声“娘”,就逗得石梅很开心。
石梅这几天正努力地教小香香叫“爹。”
“梅子。”
院子的石门外头,红叶跑进来。
红叶一如既往的一身红,裙子样式和石梅那件一样的,只是红叶那件上绣的是红棉锦鸡图,这裙子瓚玥也有,今儿个也穿着呢,是藕荷色的,上头绣的是蜻蜓点水。
“吃饭了没?”红叶依旧是风风火火,上前先抱了香香举得高高,逗得她咯咯笑。边问石梅,下午关了铺子吧,他们都快回来了,我们去画舫上吃河蟹,晚上赏月!”
石梅还没答应,就叫红叶拉出去了。
石梅暗笑,红叶今天比往日更急性子,看来是一个月不见,想秦鲽了,这两人,见了面就吵,不见面又想念。
…
离开常州府十里地外的驿站里,赶了几天的路的白舍他们坐下喝口茶水休息一下。
“啧啧。”秦鲽端着杯子,看着后边马车上拉的几大箱子东西,数落白舍。
“你看你,堂堂的白舍,出趟门,拉回来一车香料,一车布料外加一车子玩具和零嘴…你堕落了啊白舍,一副当爹的模样!”
白舍端着茶杯看了看他,“我本来就是爹。”
秦鲽哼哼了一声,“还是我这样好,自由自在。”
白舍见他那德行想笑,“你是羡慕吧?”
“你羡慕我还差不多!”秦鲽略不服气,“你看你,叫小梅子看的死死的,再看我?多自在?无忧无虑的。”
白舍无所谓地喝酒,“你是想不自在却没人理你吧?”
秦鲽一下被戳到了痛处,郁闷地看白舍。
“喂。”放下杯子,秦鲽凑过去问白舍,“其实成亲也挺恐怖的!你想啊,原先是千娇百媚、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俏丫头,一成亲立马变成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孩子他妈!”
白舍有些无语地看他,“你也是孩子他妈生的。”
“我还是觉得若即若离最好,省的总在一块闹心。”
秦鲽说完话,就听白舍干笑了两声,“是你想若即若离,还是红叶不搭理你?”
“喂!白舍!”秦鲽来气,“你别总戳我痛脚行不行啊?当爹了不起?”
白舍望了望天,不跟他理论,带着众人启程,快马加鞭赶回香粉宅去。
白舍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隐约有些担心。
石梅刚刚生完香香那会儿,还真胖了一圈,后来瘦下来了些…这些天不知道怎么样了?而且孩子以后还得生,会不会若干年后,他家小梅子变成胖胖的梅婆婆?白舍想到赶紧甩甩头,看皇太后那么大年纪了还是保持的很好,石梅像她,应该也差不了,另外,白舍也有些鄙视自己,人总会老的嘛,别胡思乱想,自己喜欢的是石梅的性子。
同时,秦鲽也在想,人家石梅跟白舍,情投意合好的跟蜜里调油似的,整天黏在一起,还生了个胖丫头!自己和红叶呢?那个红叶啊,又凶又骄横,都没个好脸色给自己看,反应还迟钝!
许贤在后头看着两人的样子怪可笑的,摇头…这次回去,估计又有好戏看了。
晌午过后,白舍那一支马队浩浩荡荡地进了城,到了香粉宅前看到小席子和香儿正在关铺子。
“庄主回来啦?”香儿告诉白舍,石梅她们上画舫等去了,让他们梳洗一下换衣裳,去画舫吃饭。
半个时辰后,白舍和秦鲽还有许贤三人,坐着小舫往停在杨柳堤边的画舫驶去。三人各怀心思。
许贤觉着肚子好饿,秦鲽想着红叶喜不喜欢自己给带去的礼物,白舍想的却是一会儿看到石梅,梅会不会变成个抱着孩子的面团子?
船驶近了些,众人就见船上一个红色身影蹦着对着她们招手,“喂!你们回来啦!”
秦鲽一眼看到红叶了,开心也放心——还是个俏丫头!
红叶活蹦乱跳的,瓒月也到了船边对他们招手,许贤摸摸下巴——嗯,这件衣裳挺好看!
白舍左看右看不见石梅,心中纳闷。
众人上了船,白舍就问:“石梅呢?”
“哦,刚刚抱着香香到处跑,可能累了,在里间睡中午觉呢。”红叶指着船舱。
秦鲽用胳膊肘撞了撞白舍,“哎呀,孩子他妈都爱睡中午觉。”
白舍眼皮子跳了跳,秦鲽让红叶一把揪住耳朵,“说什么呢?”
“没…”秦鲽疼的呲牙,赶紧从袖口拿出给红叶带的礼物,是枚通透的碧玉簪子,精细地包着一层银丝镂花。红叶美滋滋地收了,秦鲽屁颠屁颠地跟着帮她别簪子去了。
许贤找了瓚玥坐下来吃饭。
白舍往船里走,刚进门,就感觉脚边毛茸茸的东西蹭来蹭去。低头看了看,是又胖了一圈的小福子。盯着胖的跟球似的小福子看了良久,白舍伸手将它提起来,发现重了好多。心里又是咯噔了一下——万一小梅子胖成这样,倒也是蛮有趣。正想着就听到里屋隐约有孩子“咿咿呀呀”的学嘴声音传出来。白舍往里走,到了屋门口发现门没关,进了门,屏风后年依稀可见一张软榻,榻上似乎是躺着个人。
还没走近,就听到石梅逗小孩儿的笑声,“乖,叫声爹爹听?”
香香学嘴,倒是能挺清楚地叫个“爹”的声音了。白舍也是一阵欣喜,什么胖啊瘦啊的都忘记了,绕过屏风,到了石梅她们面前。
小梅子抬起头,看到白舍从屏风后面出来,马上笑颜逐开,“你回来啦!吃饭了没?”
白舍傻站在屏风边,看着踏上石梅,什么胖子瘦子,眼前就一个大美人,白舍细细看,一个月没见了,妹子非但没有丑反而更漂亮了,与之前的一派天真不同,如今女人味十足。石梅打扮好看了就是等着看白舍现在的反应,对他的反应相当满意,越发笑得甜了。白舍莫名局促起来,走到她身边,香香已经认人了,张着手对他笑,白舍赶紧抱起来,比之前重了不少啊。
抱着香香,白舍又看了石梅一眼,她刚刚睡醒,有些慵懒,不愿意爬起来,在榻上拉着他白色的衣袖问:“事情都办完了?”
“嗯。”白舍点头,暗叹…自己是傻了才会想些有的没得,石梅越来越漂亮才是真的,难怪世人都说小别胜新婚,果然不假。
“饿不饿啊?”石梅做起来,伸手戳了戳白舍的脸颊,“好像瘦了点啊,外面吃不习惯?”
“嗯…”白舍微微挑眉,这也算在说柴米油盐的事情,不过远没想象中那样可怕。
“有些。”白舍抱着香香凑过去,嗅了嗅石梅的发鬓,一阵好闻的幽香闻得他心驰神往,声音也放松了些,“中午吃什么?”
“红叶她们蒸了螃蟹。”石梅拿着一旁的花茶壶给白舍倒茶,“还是你想吃别的?”
白舍暗道,想吃你行吗?低头摸了摸鼻子,“嗯,想吃些别的。”
“吃什么?”石梅笑嘻嘻地凑过来靠在他肩头看他,边捏着香香胖乎乎的小手问,“香香,问爹爹想吃什么?”
白舍看了看身边美艳的媳妇,又看了看怀中的闺女,瞬间感觉——好幸福啊!其他的都是浮云啊!
一会儿,众人上了甲板,坐下吃饭。
瓚玥和许仙早早吃完了,去研究新来的香料还有账目。
秦鲽坐在桌边啃一个螃蟹,样子挺费劲。他就见白舍抱着香香坐在一旁逗着玩,石梅靠在他身边给他剥螃蟹。蟹肉挑出来,醋里蘸蘸再送到白舍口中。
秦鲽转过脸,就见红叶也剥了一个螃蟹,挑出一筷子蟹黄来,塞进一旁小福子的嘴里。
秦鲽伸手搓脸,凑过去,“红叶,给我也一筷子。
红叶不解地看他,夹了个大蒜塞进他嘴里,还是刚刚喂小福子用的那双筷子。
“噗’秦鲽嚼了满口的大蒜,就看到白舍吃着蟹肉看着媳妇儿哄着闺女,越看越不平衡。他猛地站起来,跑到船头大喊一声,“这是为什么??”
红叶一脸狐疑地看着他,边问白舍,‘秦鲽怎么了这是?”
石梅和白舍对视了一眼,也有些无奈,这一对真是…
秦鲽喊完了,回来到红叶身边坐下,伸手抢了他一筷子蟹肉吃。红叶不太明白,以为他想吃螃蟹,就拿了个大的给他,往他面前一放,笑得豪爽,“这个给你,母的!”
秦鲽望天,红叶拿着酒杯子喝酒。
众人闹腾了一下午,什么都好:天气好、螃蟹好、景致好、月饼好、晚上的月亮也好…唯独秦鲽心情好不起来。
午夜时分,白舍出了屋门,看到甲板上坐着个人,正对着月亮,凉风就酒,喝得是颇为凄凉。
“喂。”白舍走过来见果然是秦鲽,身边还趴着打吨的小福子,不解地问,“你干嘛?大晚上出来吹凉风?“秦鲽喝了个半分醉,抬起头看白舍,“你怎么来了?温香软玉妻女相伴,不睡觉跑出来吹什么风?
白舍咳嗽了一声,坐下,却也是有苦难言。
的确一切都挺顺遂满意,只不过,白舍很纠结。今日看着石梅怎么看怎么顺溜,越看越爱,原本想好了晚上真要小别胜新婚一下,可石梅就是没那意思,哄着香香唱曲儿讲故事。
香香晚上还爱闹,白舍刚刚兴致一起来,就听到香香一句,“酿”
石梅立马扑过去跟她玩儿。
刚刚哄睡下,白舍想和石梅趁机温存两下,没想到香香一个翻身,石梅又扑过去给她盖被子。
一来二去,白舍看得见吃不着有些上火,还是决定出来吹吹风,索性等母女两人都睡熟了再说,不然难受的是自己。
你说”秦鲽站在船头举着杯子问月亮,“老子说得还不够情楚么?她红叶是个木头脑子!”
白舍拿着杯子喝酒,在一旁干点头。
“你看看你,石梅都这么千依百顺了,晚上还是要出来吹冷风!”秦鲽数落白舍,“咱俩好歹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为啥那么窝襄?为啥让俩丫头治得死死的! ”
白舍继续喝酒,抛了一句,“我是自愿的,你是被迫的。
秦鲽磨牙,指着白舍,“是兄弟就跟我不醉不休!
白舍拿看酒杯继续小酌,“我还要保持情醒,等待机会。”
秦鲽原本心情只是比较恶劣,让白舍几句话一说,郁闷之上更添郁闷,举着酒坛子咕嘟咕嘟真把自己灌醉了。醉了还扒着白舍嚷嚷,“红叶那个丫头,我就不信治不了她.你等着,等我跟那丫头生个儿子出来,你家闺女给我做儿媳妇,咱俩攀亲家!”
白舍嘴角微微抽动,“免了”
“为什么?”秦鲽很受伤,拽着白舍问。
“就你这样子,生儿子还指不定猴年马月呢,我家闺女不要小那么多岁的相公。”白舍依旧半死不活气秦鲽。
秦鲽深吸一口气,一把砸了酒坛子,“好,爷爷这就生去,你别看不起人!”孔完,秦鲽借着酒劲跑红叶屋撒酒疯去了。
白舍在船甲板上捏着小福子的耳朵暗暗数,“一.二.三”
果然,就听到红叶屋里一阵鸡飞狗跳,秦鲽撒丫子就跑,红叶举着宝剑追出来了,“秦鲽,你个死东西别跑!
屋里好些人都被吵醒了,纷纷出来围观。
白舍叹了口气,提着小福子回屋去了,进门,却觉静俏俏的。
下意识地放轻脚步绕过屏风,只见石梅半靠在床榻上,怀里香香已经睡熟了,抓着她的衣襟趴着、小脸红扑扑。这样看,眼角眉悄与石梅真是有八九分的相似。
白舍扶着闹累了的母女俩躺好,自己也一个翻身上床,靠在石梅身边,侧身看着一大一小。这母女俩还真像,睡着的时候都习暖嘴角微翘,像是抿着嘴在笑一样。
白舍拂袖,灭了桌上的灯躺好,只觉石梅往他怀中蹭了蹭,枕着胳膊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