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稍微沉了脸。
唐思礼给她的药里肯定下了安眠的成分,不知道是唐思礼的主意,还是她老公的主意。
张小链帮她在公司里先请了假。
同时关于他们招商三组昨晚上出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公司。毕竟这事儿,本身就挺大件的,是属于差点出人命的那种。
早上许志林刚来到公司上班,听前辈邱文得贴着他耳边说:“做事小心点。组长刚被部长叫进办公室里了。”
一组的办公区,离部长的单独办公室近。
只听邱文得这话刚完,部长的办公室里突然传出了一声男人的暴跳如雷。
“你不会告诉他吗?!你明知道他的性格是什么样的?他是拿到冲锋枪马上往前冲的,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刹车,更不像我们会保存自己。结果他在前面出事了,你认为上面的人会怎么想?”
招商部部长的吼声犹如雷声滚滚。
挨骂的一组组长没个吭气的。
许志林听得心惊胆战,想着不会组长在里头已经死了吧。
猛的,里头再传出摔东西落地的响声,伴随一句狠厉的:“我告诉你,这个事儿总得有人负起责任来,你自己想好了!”
这尾声的话才够厉害的。
每次出事都得有人背黑锅。
这回会是谁?
整个招商部办公区里,一个个员工都是面色难看。
有些人,高声诅咒起了三组:“妈的,他方永兴想出人头地,拿着我们头顶踩,这种人也能留在我们公司?!”
“瞧吧。”邱文得拍拍许志平看到发僵的肩头,“你还羡慕三组吗?就他们这种办事风格,自以为自己是义勇军,结果,只是个拖人后腿的。不会有人喜欢他们的。”
许志林突然想,顾暖一个女的,莫非也跟方永兴他们当义勇军?
“她跟他们去了的。”似乎看出许志林想的,邱文得有些好奇地看着他的脸色,“你是不是和她很熟悉?我听人事部的人说,你和她之前好像认识的,一路都在说话。”
许志林立马撇清和顾暖之间的关系,三组都被人怨上了,他怎么可以和她牵扯上,说:“没有的事。只是刚好一块参加面试,互相打过招呼。”
“她不是聋子吗?”
“对,正因为她是聋子,所以有些好奇打探了下。”许志林自如地回答。
邱文得把文件夹打着自己掌心,若有所思的:“确实很奇怪的,一个聋子,到哪儿都像一阵旋风。”
想顾暖刚到三组,三组马上出了事。
为此,招商部的人都不由想着,会不会是这个新人给方永兴出了什么主意。
顾暖不知道这些,她中午起床以后,感觉烧退了,因此准备下午回公司上班。
张小链给她买了粥,同时劝她再休息几天:“唐医生说,下午他交班以后会来看你。”
怎么好意思让一个三甲医院的教授到家里为一个轻微感冒的病人出诊?
她并不是萧夜白的真太太,只是假结婚。唐思礼根本不用拍她的马屁。
为了避免以后见面更尴尬,顾暖一口拒绝了:“不用。”
要回公司,总得向上级报告。刚好,她急着想知道组里其他人的情况。
比如唐庆中昨晚回去以后有没有像她一样生病了。
发了短信给唐庆中。
唐庆中回信给她说:组长出车祸住院了。
顾暖怔了下,抬头看向张小链。
张小链同样是今早上才知道的这个事儿,说:“二哥担心你生病,所以,叫我先别告诉你。”
顾暖起身拿包,准备去医院探望方永兴。
张小链开车送她过去。
由于方永兴是就近就医的,现阶段没有什么必要转移到大医院去,住的是区医院。
顾暖到了区医院,一个人直接上楼找到方永兴的病房。张小链没有跟着她上去。
唐庆中是接到她消息,在门口等着她了。
“只有前辈一个人在这里吗?”顾暖有些惊讶地问。
按理,公司里员工发生工伤了,公司应该派人来照顾,并且有多人来探望。
唐庆中说:“陈董昨晚有来探过了。考虑到组长的脾气,认为熟悉的人留在这里陪组长比较好。组长的媳妇带孩子刚好回老家去了,没在城里。我和瑶姐商量了下,她等会儿派个同事过来接我的班。”
方永兴那个苛刻的性格,确实是一般人都承受不住。
人事部的人似乎来过,见到了方永兴,可能没有两句话谈不拢已经被方永兴骂跑了。
顾暖才知道,原来方永兴和瑶姐虽然不在一个部门,但是在公司里可能性格上做事上比较投缘,算是关系比较好的同事。俨然,她冲菊花茶的事,是瑶姐告诉方永兴的。
唐庆中推开门以后,顾暖跟着他走进了病房里。
方永兴在床上艰难地躺着。
昨晚做了骨折固定手术以后,他受伤的手和腿都肿胀疼痛,让他日夜难眠。吃了止痛药,感觉更糟。脑子都糊里糊涂的。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方永兴睁开眼皮,看见了顾暖。
顾暖走近到他面前,说:“组长你休息吧。有什么事,交代我和前辈去做就可以了。”
方永兴看着她,发现她经历昨晚的惊险之后,一点受惊的表情都没有。
想到她是个女人,有这种毅力真难得,一点都不比男人差。
一抹思虑闪过方永兴的眼中。
方永兴对唐庆中说:“如果有人找你们去问话,你让顾暖去说,你不要说。”
唐老鸭的口才,以及危机应对能力,只能说是一般般,这点方永兴很清楚。
想到昨晚上两人遇险的时候,最后都是靠了顾暖的智慧脱险的。唐老鸭对方永兴的这个提议举双手赞成。
下午,瑶姐派来的同事来接替他们的班。唐庆中和顾暖一起坐车回公司。
等他们两人走回到招商部的时候,招商部的人都对着他们两个看,却是没有一个准备上前关心问候一下。
唐庆中把公务包放在了桌上。
顾暖准备拿抹布擦擦蒙灰的桌子,包括方永兴的办公桌,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许志林和其她人远远看着她,不明白她这种冷静从哪里来的,不像一般受过惊吓后的女人。
人事部的电话,这时候打到了方永兴办公桌上的电话。
唐庆中走过去接起话筒:“是,我们组长不在,还在住院。——高层现在是让我们现在去会议室,想问我们些情况吗?”
看来和方永兴预计的一样,有人要问他们话。
唐庆中挂了话筒,对顾暖招下手。
两个人往外走。
经过前面的部长办公室时,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一只脑袋探出门外冲唐庆中问:“人事部找你们?”
“是,江组长。”唐庆中转过身答。
江组长是招商一组的组长。
“人事部有说什么吗?”江组长再问唐老鸭。
“没有。只叫我们过去。”唐庆中简单明了地回答。
“你带她过去做什么?”江组长的目光则落到了顾暖身上,“她不是聋子吗?去到那里,你让她怎么办?”
“人事部叫我们两个人都去。”唐庆中把皮球立马推到了人事部头上。
江组长脸上闪过一抹不悦。
顾暖透过他身后,明显能看到还有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应该是他们的部长,据说,他们招商部的部长姓孟。
很显然,孟部长和江组长是想把她顾暖留下单独审问。
新人,总是好拿捏一些的。
“这样,部长说了,你们留一个人在这。他和人事部通下电话。总不能三组一个人都没有吧。你们手头办的事,难道只有明悦吗?”江组长貌似不耐烦地帮他们两人做了决定。
不能把他们两个都留下,上面要问话,只能是留一个以防万一。
唐庆中不假思索,对顾暖比个手势:你过去,我留下。
应付自己部门的人,唐庆中比较了解,能应付得上。
顾暖点头,自己一个人走出了招商部。
走出去时,能感觉到一双双眼睛盯在自己背上,好像都很吃惊她怎么能有这般底气和自信,不就是个聋子吗?
到了人事部,是之前那个给她带过路的小柳接待了她。
“你一个人吗?”小柳对于只有她一个人来也有些吃惊。
“唐专员被部长叫过去了。”顾暖解释。
小柳更稀奇地看着她:“叫他,没有叫你?”
按理不应该是唐庆中把她留下自己一个人来吗?怎么是她出马了?
三组的人是不是脑袋抽筋了?
现在绝对是关键时刻。一点不小心,只要露出点马脚的话,他们三个都要自己背起责任来的。
莫非是招商分部的部长想着让三组自己背黑锅,把唐庆中硬给留下了。小柳只能这样想。
顾暖能听见人事部里头貌似蔡姐的声音喊了一声。
小柳急忙地把人事部的门关上,带上顾暖说:“到七楼的会议厅。”
顾暖刚进长达的时候,听人事部的人简单介绍过总部建筑物的结构,貌似第七层,是全公司聚会才开放的楼层。
七楼有个很大的会议厅叫做中央会议厅,是长达高管们集中开会的地点。
莫非是在那里召开审判三组的批判大会?
顾暖似乎可以稍微做下推断,他们三组的事儿,是惊动到了长达顶层的高层。
人事部
蔡姐看见顾暖走了以后,急匆匆拨了自己桌子上的座机,等电话接通,低声说:“陈董。通知三组的人去开会了。”
“方组长在住院,是让唐专员来回答询问,是吗?”陈家铭说。
“不,来的人是顾暖。”
蔡姐都能听见自己紧促的呼吸声。小柳觉得顾暖来奇怪,她却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方永兴不是只省油的灯,不然不会在这么复杂的公司环境里单打独斗到现在。
唐庆中无论口才,或是公开场合表现方面,都很差。相反,顾暖在面试里已经表现出比唐庆中超出一倍以上的公关能力。
还有,那杯菊花茶。
陈家铭的声音,听到她报告的消息之后,似乎只怔了一下,接下来冷静从容的,与她想的一样:“方组长是个很会看人的人。我现在只好奇,是谁把她分到方组长那里的。”
蔡姐老实回答:“那天我刚好不在。新人的分配,是公司各个部门的高管们自己协商后的结果。”
“如果是都不要的人,总得有人拍板吧。”
这话却是没有错的。蔡姐眸光里一闪:“我回头问一下。”
“你准备一下,到七楼会议室。”
蔡姐准备挂上话筒的时候,只听陈家铭又问:“你看她今天精神怎样?”
他们都是到了今早上,才知道顾暖昨晚和唐庆中一块被困在工地。据说后来是他们两人自己逃出来的。
蔡姐说:“她站在门口,我没有仔细看,不过能走能动,应该没有受伤。”
心里头,蔡姐想的却是,陈家铭这是第一次对一个新人这么留意,让她都快吃惊起来了。
这个聋子究竟有什么魔力让陈家铭着迷?
因为一杯菊花茶吗?
另一边,顾暖跟随小柳走到了会议厅门口的时候,见小柳在门口处迟疑地一个顿脚。
小柳似乎很紧张,是紧张过头了,伸出去握门板上铜质手把的手,一直在发抖。
顾暖感觉她有些奇怪,问:“你还好吗?”
小柳回头,突然给了她一个笑。
顾暖看出她挤出来的笑容充满了夸张的成分,眼神里写着四五个字:自求多福吧。
紧随着,小柳骤然把会议厅的门推开了。
顾暖没有急着跟她走进去,只听小柳在前面走进会议厅之后,对着里面的人说:“董事长,人带来了。”
董事长?
岂不是他——爸?
全球瞩目,赫赫有名的首富萧鉴明?
顾暖的瞳仁里缩了一缩。
【65】惊动董事局
顾暖习惯性地整理下衣襟,走进了门里。
小柳扭头看了看她:你看吧,我没有骗你。
顾暖并没有准备低头,没有做错事的她低什么脑袋。她一眼平视地望过去,诺大的会议室里,一张椭圆形的会议桌,四周可以摆满百人的位置,如今只坐了大概十号人这样。
大概这十号人,比坐满百号人更来得金贵。这点,是不言而喻的。
与顾暖想的一样,如今坐在这儿的,都是长达集团董事局的常务董事,基本上长达常务董事会的人员都坐在这了。
没有想到,招商三组发生的意外,把长达的高层全部惊动了。
为什么?
顾暖有想过,既然公司有人可能出人命,上头派人来问问,关心下,是必要的。可追究到这个事态的严重程度,貌似,还达不到惊动所有高层的地步。
其一,人没有死,无论是方永兴,或是昨晚被困过的她和唐老鸭,更多是属于有惊无险的结果。
其二,要说这种意外,之前,不是有个工人坠楼,那事儿闹的更大吧。但是,她都没有听人说,招商三组之前都不知道这事呢。足以说明之前明悦广场发生的事,并没有引起到高层的重视。
突然之间,高层给予的高度重视,是连当事人都承受起了难以想象的压力。
顾暖不得不猜测,或许方永兴是预计到这一点,所以,让她代替唐庆中出马。
唐庆中是个老好人,如果是唐庆中突然面对董事局的话,会不会手脚发抖连句话都说不全。但是,她顾暖明显不会。
方永兴是了解过她面试时面对董事依然镇定自若的本事。
顾暖此刻想说,方组长,你真抬举我了。
说真,面对一个董事是一回事,现在,她要面对的是十个董事,包括站在集团顶端的那个男人。
等于说,她顾暖现在要面对的是资本界中的十条老狐狸,十条鳄鱼,包括鳄鱼王。
萧夜白才说她像条白花蛇,离鳄鱼差一些。
好在白花蛇一样足够狡猾。在顾暖想明白了为什么方永兴会预计到董事局会亲自问话他们之后,在她的心里便是有了决意。
坐在会议厅桌里的老鳄鱼们,一个个各有各的姿态,面孔更是各异,当然,在顾暖的眼里,无非都是一张张随时张开牙齿吃了对方的血盆大口。
他们打量顾暖的眸光,好比用鳄鱼的眼睛戏弄地看着游过自己眼前的一条小鱼。
可见顾暖应该是弱小到让这些鳄鱼感觉吃了都没有味儿。
这里头,包括了坐在顶端长达王座上的那个男人——萧鉴明。
她公公?
官方张贴的信息是快七十岁的男人,却是梳着非常整齐乌黑的头发。
两道剑眉犹如华山论剑的两支宝剑,英姿飒爽。笔直伫立的鼻梁意气风发。
更别说那身身板,经常锻炼的缘故,肚皮不仅没有发福,腹部好像还练出了些肌肉,胖瘦适中,健康强势。
哪有什么退休老大爷的形象。
成功的事业,长达帝国的辉煌,无疑让这个七十岁的男人延缓了衰老,看起来至多五十岁。在女性眼里,更像是一个优质大叔,一点都不显得老。吸引女性的魅力,在萧鉴明的身体和外貌身上,并没有半点衰退。
男人比女人更能藏年龄这点,在萧鉴明身上,似乎表现到淋漓尽致。
父亲如此,儿子是否也如此?
顾暖脑袋里突然瞎想了下哪天她那假老公老的那一天。
或许是以前参过军,出身于部队,在部队多年锻炼的原因,萧鉴明的言行举止轻微流露之间,已经表现出大山压进,千军万马的雄姿。
顾暖记得,有篇官方报道曾经采访过萧鉴明,萧鉴明坦言,自己人生历练之中,如果缺少了部队这一块,成就不了他今天辉煌的事业。
这个王座上的男人,是一个雷厉风行,喜欢以治军理念统治自己公司的男人,并且以这种铁血手腕卓有成效地打造了今天的长达帝国。
对这种部队理念,萧鉴明从来没有更改过,像是铸造进了他的骨血里。
这使得他那张面孔,五官,都是严谨到一丝不苟的表情。一双深邃的眼瞳里,蕴藏着咄咄逼人的王者气势。
顾暖回想着,自己老公,以及昨晚上见到的萧二姐,似乎都与这个男人长得真有点儿像呢。
只是,萧二姐像这个男人可能更多一些。萧夜白可能长得偏像母亲,五官更为精致一些。
“你出去吧。”萧鉴明突然出了句声。
顾暖知道他不是说她,却也暗自诧异他会亲自开嘴让小柳走。
小柳貌似是进来后一直给杵在原地了,可能都忘了自己只是来带着顾暖来问话的,根本没有在董事局会议厅里逗留的资格。
那瞬间,之前还看不起顾暖的她脸上顿时闪现出一抹难言的尴尬。
顾暖被审问也好,可是,比起她小柳,诚然是有了机会和董事们董事长面对面说话。
要知道,有的人,在长达做了十年以上,都没有能亲自和萧鉴明对上一句话。
小柳悻然地转身离开。
当她拉上门时,由于里头安静,那声轻微的砰,显得无比大声。犹如开赛的钟声一样,登时让会议室里的空气紧张起来了。
气氛瞬间有种要爆开的趋向。
顾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再次加快。
座上有人问:“陈董没有来吗?”
陈家铭昨晚去看过方永兴了解过情况,是这里唯一第一个最近接触此次事件的高层。理应是在这里的,要对董事局和董事长回复相关消息。
说曹操曹操就到。
那会议厅的门再次被人在外面敲打两声之后,咿呀一声之后打开。
陈家铭带着蔡姐出现在了现场。
这是顾暖在这里见到的唯一两个见过面的人。当然,她不以为,以他们和她基本上什么都算不上的关系会让他们接下来在这里为她顾暖说一句话。
陈家铭对座上其他长辈鞠了个躬,表示出迟到的歉意。
常务董事会里,陈家铭的年纪是最年轻的。
随之,在萧鉴明的点头示意之下,陈家铭带着蔡姐,在比较末端的位置坐了下来。
顾暖依然站在会议厅的末侧,离那些长达顶层的人很远,尤其离那个坐在王座上的男人。
此刻,她倒是开始忘了,这是她和自己公公第一次见面。
萧鉴明问:“她就是来回话的人,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
别看萧鉴明好像平常没有和底层员工接触过,但是好歹部队出身,只要在长达做过一年以上工作的员工,萧鉴明都能有个初步印象。或许是听人说,或许是他哪天突然在公司里走浏览过对方一眼。
这是人事部的工作了,蔡姐起身回答萧鉴明的问题:“刚进长达两天的新人。”
萧鉴明和座上其他董事明显诧异:“怎么让个新人过来?”
新人能懂什么?
蔡姐只好尽力地解释:“方组长住院了。他们组一共只有三个人。另外一个唐专员因为工作的缘故不能前来回话。昨晚出事的时候,她一直在场,也经历过受困的意外。”
听事实已经如此了,萧鉴明似乎对方永兴印象蛮深,说道:“方组长是个血气方刚的,做事易于冲动,如果在部队里的话,等于说是一个冲锋战士,勇气可嘉,正义感十足。但是,不能说他没脑筋。”
说完这话的时候,他的眸光在顾暖脸上再次打量时。顾暖知道,他这是看在方永兴推荐的份上,给她一次机会。
不管是不是过来回答问题的,能站在董事局面前,能和董事长面对面说话,都是长达大部分人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员工没有这个机会。更何况是刚进公司两天的新人。
她顾暖多好多糟的运气,由于一次意外,有了这样一次他人求之若渴的机会。
“你给我们描述一下,昨晚你们组,方组长和你们发生的事情。”萧鉴明慢声地说,怕新人听不清楚。
很显然,他貌似并不知道顾暖是聋子。
蔡姐只好再斗胆出了一句声音:“董事长,她听不见——”
座上的董事们果然是,骤然一片喧哗。
听不见都能招进公司里干活?
当然了,公司出于公益形象,不能歧视残疾人。
董事们不悦的眼神在蔡姐脸上扫着。
蔡姐头顶上的压力像要爆炸的气球。
陈家铭此刻的出声,像是在为蔡姐解围,也在为自己解困,说:“是我拍板让她进来的。她成绩优秀,而且有过人的才华。我认为她工作能力不比一般人差。而且我们的人调查过了,她确实曾经通过MN公司的面试,只是她当时要考研,所以拒绝了。”
听了陈家铭这番解释之后,董事们的情绪似乎有所缓解。
萧鉴明突然朗声一笑,说:“不就是听不见吗?有什么关系?手脚能动不是吗?我们部队特种兵,聋子一样可以发挥得比普通士兵更好,说出去好像没人相信。但是,正因为他们人生里有残缺的那份,因此,更有种常人没有的专注让他们比普通人优秀的多。”
这话似乎是在说,顾暖有百分百的可能性超越常人。
其余的人,似乎都在琢磨萧鉴明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萧鉴明莫非就这样对一个新人另眼相看了?
自然是不可能的。
换做她顾暖,都绝对不会。
漂亮话谁不会说,何况是一个成熟的生意人,这种公关话,早练得滚瓜烂熟了。
顾暖只觉得王座上的男人看她的目光一点都没有变:冷漠,高傲,俯视的姿态。
由于顾暖听不见,蔡姐亲自担任翻译,把他人要问顾暖的话,写在题本上给顾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