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庆中扭头,看向顾暖。
顾暖从他们两人像是不同的目光里其实看到的是同一种东西,焦躁,难耐,希望能快点找到一个突破口。
唐庆中或许是顾虑方永兴的安全,才突然间在今晚改变态度说出这些违背自己良心的话。顾暖认为方永兴心里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不需要多做考虑,他们所想的,在她顾暖心里早就想过了千万遍。因为她是个聋子,从小到大遇到的挫折和不公平待遇,绝对只会比他们多。
沉下口气,顾暖说:“我认为,组长的话是对的。想抱人大腿,必须先掂量下自己有几斤重。能不能说,哪怕这条大腿靠不住了,你自己都能撑得住。因此,最重要的,打铁还需自身硬,靠的是实力来说话。如果你对公司来缺一不可,谁上了位都不可能动弹到你。”
唐庆中迟疑着说:“这,容易做到吗?大集团,人才辈出,什么人才都有,难道会怕被你一个普通职工威胁恫吓?”
“这就要看你手中掌握的资源有多少了。”顾暖道,“从金融学的角度来说,一样有价值的东西,它无论在什么阶段,都能实现最大限度的保值功能。人的才华是一样的道理。你的才华能为公司实现最大限度的保值,只要是独具慧眼的公司领导人,绝对不会舍得让你受了委屈,而会款待地将你留下。”
唐庆中在学校里读的是营销,关于金融的东西只是稍微接触了解了些皮毛,所以听着顾暖说话,都是听得一乍一乍的。总觉得顾暖说的话,才叫做真正的——高、大、上。
方永兴想的更深远了。
金融这东西,说实在的,是大资本,处于社会顶层阶级的人才玩得起的东西。换个角度来说,是高智慧高智商经济人才集中的领域。
从这里已经可以看出,即便他干了多少年貌似实践经验非常丰富,脑子的智商,恐怕都是比不上这个年轻的新人顾暖。
“把你的才华比喻为保价黄金的话,无论你转手把自己卖到哪个买家去,都不会掉值。”
顾暖后面这句话犹如画龙点睛,让方永兴和唐庆中眼中都一亮。
“怎么评价一个人的才华是保值黄金?”唐庆中问。
“很简单。”顾暖微微地神秘一笑,“一个钻石,要卖出高价,实现每转手一次,都能永远的保值升值。怎么做呢?当然是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它是独一无二的,物以稀为贵嘛。你要做的很简单,干出一件大事情来,让整个行业的人都认识你,到时候,你想走,公司无论如何都得留下你。”
唐老鸭的嘴巴就此张的老大,啊的快要大叫一声。
这个,真是他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事。
“组长。”唐老鸭谨慎的,掉头问起方永兴,“她说的,有可能是真的吗?”
“有这个可能。”方永兴比较实际地说出他所知道的情况,“曾经董事长,在公开的酒会上,勉励底层员工说了这样一番话,其中有一句,到现在都激励着我。他说,你们不要轻视你们现在的起点,当你们有一天,能为公司创造出一亿的价值时,你就可以和我并肩站在这个台上。因为你的价值,和我这个董事长,已经所差无几了。”
一亿——
唐老鸭脚下踉跄了下,直接跌坐在了板凳上。
这个数字,太夸张了。
有这个一亿,确实如顾暖说的,他们还需要怕谁吗?跑哪儿都是热饽饽。
接下来的沉默,顾暖知道,其实每个人的内心都已经变得不平静了。
意外,伤害,遭到不公平的对待和迫害,等等,让他们急于破茧而出。
一亿,说起来,顾暖也知道,这个数字是大到让普通人都觉得天方夜谭的数字。要是钱真的这么好赚的话,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寥寥几个是富翁,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是穷人百姓了。
唐庆中由于今夜里要留下照顾方永兴,方永兴的媳妇连夜坐车从老家回来了,但是明天方到。
他送顾暖到医院门口坐上计程车。
顾暖没有吃晚饭,看着时间都晚上八点钟了。本来想在外面吃了算了,可是联想到家里冰箱某个幼稚的小朋友天天给她塞满了食材。那些东西如果不吃的话,会浪费。
家里经济从来不阔绰的顾暖,最舍不得浪费两个字了。
出租车驶进了高档小区。
顾暖在车上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影站在楼底下的楼梯口处。
她下了车,付了出租车费。接着,径直朝那个人走了过去。主要是没有办法,那个人堵在楼梯口上。
“你怎么不上楼?”顾暖走到了对方面前,斜睨了下某小朋友的脸。
这位萧姓小朋友的脸,一如既往,在楼梯口的白灯下,显出非常完美的轮廓。
想到今儿刚见过他爸,顾暖感觉他的鼻梁,倒是和萧鉴明很像,都是那样的刚正不阿。
“我刚回来,看见你坐出粗车在后面,顺便等你一下。”
他这话或许是真的,但是,难得他有这份等待的心思。要知道,他是首富的儿子,不同寻常的富二代,足以轻视掉她这个寒门假老婆。
两个人这样站在楼底下,上面是两个人住的地方。
顾暖突然想,这样看,怎么看,他们俩是亲密的关系这点似乎是不需要质疑的。
心头就此戈登了下。她从来都没有忘记,和这个男人只是协议婚姻。
夏日的天气是炎热的,不像昨晚楼顶上那样的寒风,空气里都能听见滋滋滋的蚊子缭绕的声音。
也可能是想起了昨晚上的经历和接触,顾暖突然斜低下头去,只望着水泥地的路面。
他轻声说:“走吧,上去。——我饿了。”
最后面三个字是他故意也好,不是故意也好。
顾暖唯一能听见的是肚子的咕咕声,一下子,倒也分不清是他的,或是她的。
“你不会吃饭吗?现在都几点了。”顾暖像是家里顾妈那样的唠叨的口吻,根本都经过大脑的进一步思考一吐而出。
萧夜白说:“刚好想着回来吃饭。小链说冰箱里的东西你中午吃的外卖,没有做饭。你应该今晚会做饭。”
几句好像前语不搭后语的话,却充分说明了这个男人那一刻的念头想着就是到她这里蹭饭吃。
为此,他肆意地拨拉下自己额头前的刘海,说:“帝豪的菜,我吃腻了。”
尼玛的,你富二代上哪儿吃没有的吃,非得到寒门妻这里来蹭饭?
顾暖心头一时不知道该恼该气,或是,有那么一点的恼羞成怒,这个羞,从何而来呢。大概是想起了当年,那时候一开始和吴子聪在一起时,吴子聪有一次陪着她吃方便面,说了这样一句:只有你泡的面最香。
情人眼里出西施,感情好的时候,她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天底下最可爱最好的。
当糟糠女友变成下堂女友时,她以往做的一切,像他妈说的,只是在拖他后腿。
哼。顾暖鼻孔里像是轻轻地吹了一声,说:“你厉害。这么肯定我会回来做饭?”
“每天给你塞冰箱,发现你都做饭的,舍不得浪费。”
顾暖抬头看了他一下:“麻烦你,以后想好心塞冰箱,考虑下别人有时候工作太忙想在外面吃饭的时候。”
听到她这话,萧夜白咧开了白闪闪的前牙:“吃人嘴短。以后我买什么,你做什么给我吃。我会先打电话告诉你的。”
这笨蛋富二代的脑子究竟是怎么想的,能把她的话理解成另一个歪样。
不管了,顾暖在前面按开了楼道的防盗门密码。在这里再和他一起站下去,被小区邻居看见了,那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两个人随之走进了公寓楼的入户大厅,然后去坐电梯。
这个时点,不上不下的,没有什么人出入,显得很是安静。
感觉电梯往上缓缓上升的时候,顾暖不知觉中又想起了昨晚上,她下意识地离他稍微挪开一点。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了,吐出一句问:“你烧退了吗?小链说唐医生要来看你,你不要?”
“一个小感冒,你让一个外科副教授来给我出诊,你好歹了解一下人家心里什么感受好不好。”
顾暖觉得自己这话再正常不过的了,可是明显忘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嘴巴从来除了毒辣讽刺没有其它。
萧夜白冒出那口气都快出酸了,说:“你关心他?你居然关心一个只给你看过一次病的医生?”
有毛病!顾暖扭头不理他。
“喂。”他对着她扭过去的后脑勺喊,“暖儿,你看着我。”
什么时候,他把她的小名都叫起来了。
顾暖忍不住岔气时,不忘争锋相对冲着他来一句:“怎么了,小白先生?”
轰!
萧夜白骤然感觉自己被五雷轰顶了。
小白,两个字眼,不是天雷滚滚是什么。
顾暖却此刻觉得,自己灵机一动给他安的这个小名,和他小朋友水平的性格和情商,实在是太相配不过了。
冲他抿着俏皮的宛如新月的嘴角:“小白先生,电梯到了。”
萧夜白的嘴角抽了抽,脸上的肌肉更是猛抽。
顾暖不管三七二十一,擦过他身旁。
“暖儿——”他扭身,追着她背影。
顾暖知道,她再怎么塞住他的嘴巴,他都只会一直喊她小名的了。因为这男人有时候就是某些小朋友的厚脸皮。
他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的,真像小朋友似的脑筋转不过来的固执,说着:“你不如叫我大白吧。以后,生了孩子,我们可以叫他小白。”
顾暖真想一脚踹他。
可行啊,思想三级跳的。什么时候她要和他生孩子了?都忘记了他们之间其实是什么关系吗?
生意伙伴的关系。
不知道的话,她再提醒他:“小白先生也好,大白先生也好,萧夜白,你我除了做生意,什么都不是。”
真是一桶冰凉的冷水,直接浇到人头顶上的感觉。
原先以为经过昨晚以后,似乎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他深邃的眸光因此凝结在了她宛如僵硬的不讲任何情感的背影上,嘴角蓦然一勾。要不是她这股带劲儿的绝情的理智,想必他也不会对她动了从来没有过的念头。
“暖儿。”他伸出的一只长臂撑在了她打开的门框上,声音贴在了她兰香的发鬓上,“你都见到了我爸了,是不?”
这句问话蕴含的味道老深了。
“董事长是公司的大老板,你让我一个刚入公司的新人在背后说公司的大老板?”顾暖说。
“其实,背地里,我也不喜欢说我爸的。”
“那你想我说什么,说你长得像他吗?”
这话不知怎的,逗得他乐了起来。让顾暖都看着有些迷糊和意外。
“你不知道吗?”他的手指头插着裤袋的时候,像极了杂志封面的花花公子,当然,本来他的家境注定他是个纨绔,“我告诉你吧,他曾经对来采访他的记者说过,绝对不会和我一起出现在电视镜头里面对话。”
对这话,顾暖其实完全可以理解萧鉴明的感受,吐槽道:“你这张嘴不改一下毛病,没有人敢和你在电视里聊天的。”
萧夜白的面色一僵,见她趁他收手的时候进了屋里,屁颠屁颠跟在她后面,像小朋友闹别扭说:“他这么说我,你也这么说我?”
顾暖回头给小朋友继续上课:“怎么,这样说你毛病,你不高兴了?不真是关心爱护你的人,敢直面说你毛病。怕是不想多管闲事吧。”
没想到这话骤然想导火索一样,引起了连锁反应。他忽然绕到了她面前,把脸凑到了她眼睛前面那样的近,那眼神,仿佛要把她五官详细地刻在自己的瞳孔里。
“你——”顾暖能闻到他身上强大的热量,属于男性的那种热量,稍微地圆了圆眼瞳。
“你刚才说的,你说,你关心我才说我,没有错吧?”
顾暖恨不得刚才自己没有说那话儿,都不知道那话儿怎么溜出自己的嘴巴,根本不是她想好的好不好。
“我只是比喻一下,说的是你爸。”顾暖没法想象,她居然这一刻要为自己来一场狡辩。天知道,她最痛恨狡辩这种虚伪的口词了。
“是的,你说的是我爸——”
他飞扬的嘴角,明显是抓到了她脸上的那丝狼狈,像小朋友一样万分得意。
顾暖一个用力,两只手把他靠近的肩头推开,同时操起厨房台上的厨刀,冲他说:“还想不想吃饭?!”
萧太太恼羞成怒了。
时务者为俊杰。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或许是小白,或许是大白,但是,很显然,这绝对是个狡猾的男人,无时无刻都有阴险狡诈的老猫的眼神。
“是的,我想吃饭。”萧夜白举高自己双手做了个投降状,接着回身走到餐台那里去了。
顾暖心头猛然不知不觉地松口大气,感觉汗流浃背。
她刚才,竟然被这个幼稚园小朋友逼到差点儿跳脚。
只得把这股气发泄到他买来的食材上了。
咚咚咚,切着葱蒜,鸡腿,以及一条鲈鱼。
做饭的顾大厨,一下子忘了自己和这男人搞不清的关系,像顾妈那样问:“你想吃煮鱼片,还是清蒸,或是煎炸?”
“都要。”只有不会做饭的人,敢这样赤条条的说出这样一个不负责任包罗万象的词。
顾暖心头叹一声,他这口气,倒是和她爸差不多。
说回来,吴子聪从来就不会对她这样说,吴子聪只会夸她做饭做的好,让他天天想着回来吃她做的饭。可实际上,自从他工作以后,他基本都没有时间回来吃她做的饭了。
是忙到没有办法回来,或是因为早有了富家千金陪伴的缘故?
顾暖清晰地认识到,应该是后者。
残酷的结果已经告诉了她是后者。
把米饭淘了,放进电饭锅,同时蒸锅里放着清蒸的鲈鱼。鸡腿给裹好了面粉,等着下油锅煎炸。再来一个紫菜蛋花汤。大概差不多再过半个小时可以开饭。
顾暖洗干净手,往围裙上抹了抹,擦干净手了,走到和厨房连接的客厅。
某人早在客厅沙发里躺着,翻起了小人书。
男人的某些嗜好顾暖是弄不懂的了,像眼前这位小朋友,她后来也才知道,这人最爱看小人说。比如说三国演义连环画什么的。
顾暖掏出口袋里震动的手机。
微信里,苏逸夏发出了一个视频通话请求。
顾暖按了拒绝。
苏逸夏那边登时发来质问:怎么不接?
顾暖打字回去:不方便。
苏逸夏又问:你在外面吗?
顾暖答:是的。
苏逸夏说:你什么时候回家,我联系你。
对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想从视频里看看她住的地方。
顾暖怎么可能答应,说:有什么事你现在说吧。
苏逸夏拉了个苦瓜脸:你怎么了?神神秘秘的,住哪儿都不让我知道?莫非你包养了男人?
顾暖的眼神,不禁往旁边在翻小人书的男人侧脸上扫了一下。
萧夜白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抬起头问:“需要我帮忙吗?”
饭都煮好了,才来问用不用帮忙,和她爸一个样,总是马后炮。
顾暖直接扔给他一句:“你等会儿负责洗碗。”
某小朋友惊呆状,说:“我买了洗碗机,你没有用吗?”
“你不知道外国的洗碗机,到了我们中国,都是洗不干净中国大妈的碗碟吗?”
这就是没有干过活和真正在干活的人的差距了。
萧姓小朋友猛地从沙发里跳起来,喊:“不会研发吗?”
“洗碗机再怎么研发,都不可能代替中国大妈洗碗的。必须先刷一遍。因为中国人做菜油渍重,米饭粘碗。”
对于从来没有洗过碗的男人,而且是买了洗碗机的男人,认为这是不可理喻的。
他当着她的面在客厅里团团转,双手一会儿抱胸,一会儿叉腰,气愤填膺:“这样的话,我还买洗碗机做什么!”
“你不想洗碗吗?”顾暖的眼神飞射到他脸上。
萧夜白被她尖锐的子弹给射中,此刻她的眼神里分明写着:不想洗碗就不要吃饭,小朋友。
“我,我当然会洗碗了——”
对了,乖,小朋友。
顾大厨扳回了之前那口气。
回头,继续看在对面已经焦急到连续发出好多条信息追问她的苏逸夏。
苏逸夏说:你怎么不回答我呢?难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不是被吴子聪甩了吗?这么快移情别恋了?
这人一旦焦急,语无伦次,倒是暴露出了一些以前隐藏的很好的东西。
顾暖慢慢地打着字,反正饭没熟,说:没有的事,你从哪儿听人瞎说的?
苏逸夏捂着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真的。
接着,她可能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巴,再来一句:我只是怕你一时想不通,随便找个男人,岂不是吃了个大亏。要找,必须找比吴子聪好的。
顾暖嘴角微抿:当然了,至少得找个亿万富豪,用钱砸死他。
苏逸夏那边,骤然无声了。
某小朋友越过顾暖的肩头看着,看到那句用钱砸死他,说:“你用了我的话。”
顾暖回头,拿手机碰了下他额头:“你不喜欢?”
“不。挺好的,你尽管使用。我的话,就是你的话。”萧姓小朋友很得意的,“这话是不是很好?我想好了用多少钱砸死他。”
顾暖懒得和一个突然打了鸡血的小朋友较劲,回头去看那条清蒸的鱼,再看米饭煮的差不多了,开始炸黄金鸡腿了。
他站在开放厨房的那条长餐厅前,笑眯眯地看了她会儿,再听见手机铃声响时,接起来走到客厅里去说话。
“老四,怎么说?”
“二哥,小链说你今晚回家陪嫂子了。”
“是,你嫂子给我做饭呢。”
听到某人迫不及待地炫耀,展大鹏听了也不禁为兄弟高兴,接下来,再说起那不太愉快的事儿:“方组长那辆出了车祸的车,后来我追查了下,发现被锁起来了。”
“被谁?陈家铭吗?”
“他何必踏这趟浑水。有人看见他今天,和康董事说话。”
萧夜白的脸色镀上了一层冷酷的银,道:“昨晚上,我遇到我二姐,对我二姐说过了,说是会给住院的二姐夫送花,你帮我在花店订一束,现在给他送过去。”
敢动他老婆?先送一束死人的花给你!
*
明新医院
康宝钧住在特殊的VIP单人病房。
作为萧家的女婿,这所医院又是萧家出资的,有这样的待遇无可厚非。
康宝钧觉得,其实住医院反而还舒服着呢。不用到公司按钟点上下班打卡。只因为他那个岳丈过于严格,要求他这个闲职人员哪怕是家里女婿,都必须按照公司规程来办。
而且公司里,那些女职员,一个个他都看腻了,这边医院里年轻的女护士,好几个都很养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老婆发现了他的猫腻,从昨晚上来了以后,萧淑兰一直呆在他病房里没有走。
来为他发药,做物理治疗的护士,看见坐在那儿的萧淑兰,基本上恨不得立马拔腿就跑。
康宝钧只得对老婆说:“你在这里看着我都一天一夜了,不辛苦吗?你不如回去给我煲点汤喝。”
“什么汤?壮骨汤?还是补阳汤?”萧淑兰锐利的牙齿像是一口撕碎了他。
康宝钧悻悻然的:“你怎么突然说话像起了小舅了?”
“你不知道他是我亲弟弟吗?”
算了吧。什么亲弟弟,有这样的亲弟弟吗?把姐姐应得的财产给吞的一干二净。
康宝钧咳了一声嗓子。
接到他示意的随身秘书,走到病房门口把风。
康宝钧转头,问老婆:“你说你昨晚在这里遇到小舅?”
“是。”萧淑兰回想起昨晚的一幕,无论是被萧夜白或是顾暖,都给哽到胸头一口血,气极地说,“他真能装。以前说自己过敏,不能沾女人,结果私底下拈花惹草。”
“男人都是这个本性。我早说他是装的了,你们偏不信。岳丈还尽是袒护他。”康宝钧理所当然地说。
萧淑兰听了他这话,似乎若有所思:“如果这是真的话,可不能让他得逞了,必须安排安排。”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不可能让他带着一个他满意的女人嫁进萧家,与他同仇敌忾。应该给他身边安插一个女间谍。”
康宝钧对此发表意见:“这样的事,你们早就该做了。等到现在?要是真有条狐狸精已经把他迷的团团转,你们硬塞给他的女人他能接受?”
萧淑兰被他这话吓一跳的样子,回想着昨晚看到的顾暖:“不至于吧。长得很一般。没有我三妹的女儿上次想给他介绍的那个,不,是差远了。一个是大美女,一个,只能叫做酸菜。”
康宝钧是听不懂她这话的了,对着进来的秘书,问:“什么事?”
“有人送来东西,说是姓萧的一位先生送的,自称是先生您的小舅。”
萧夜白送东西过来?
萧淑兰立马想到昨晚上的对话,眼皮子乍一跳。
接着只见一个人提着一篮子花走进了病房里。
是一束人家清明给死人上坟时经常买的那种花篮子。
展大鹏想来想去,买一束,不如买一篮子来的方便直观。
萧淑兰和唐宝钧的脸,登时一个绿的,一个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