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纪闻言气的转身:“付夜凰,你,你太不自重了”
夜凰一听这话却不乐意了:“什么?你说我不自重?”她说着一把掀了被子,从床上给跳了下来,两步就冲到墨纪的面前:“墨纪啊,枉你大我一轮有余,竟好意思冲我说这种话?”她说着伸手往墨纪的胸口戳:“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啊?为了我吗?还不是为了你我好好一个清白姑娘,为了配合你,被你搂,被你抱,如今形势所迫,才不得不主动亲你,说到底占尽便宜的可是你,你竟还好意思怪我?墨大叔,你可别太过分”
她一边说是一边戳,戳的墨纪胸口发疼是人就后退,这便成了墨纪退一步,她就说一句的前进一步,结果也就四五步,墨纪的腿就碰到床沿,于是身子一个趔趄人就仰倒在了床上,而夜凰说的正心中烧火呢,不但没让开,还十分痞子式的一抬腿就一条腿踩在了床上,犹如一个黑,老大调戏良家,妇女那般把脑袋伸到墨纪面前恶瞎瞎的看着他说到:“你听好了,我付夜凰可不是个随便的人,这次算姑娘我牺牲了,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没找你要清白损失费就不错了”
夜凰说完趾高气昂的似的一昂头这就撤了腿,那晓得此时墨纪忽而一伸手将她的肩膀一抓:“你说什么?清白损失费?”
夜凰盯着他点点头,然后把手一伸:“怎么你要给啊?那好,那你就看着给吧,我可告诉你,给低了不但是藐视我,也是看低了你自己,所以为表你的诚意和尊重,麻烦你直接给点不掉价的”
墨纪看着夜凰伸给自己的手,一张脸是从红到白再到青,完全就盯着她。夜凰呢瞧着墨纪那一双眼里的怒火,也意识到自己也冲动的过了点,便悻悻的收了手:“得了,大家合作关系,我也不为难你,这次就算了…”
“算了?”墨纪忽然阴阴地咬出这两个字,继而一把抓了夜凰往床上一摁,人就翻身压上她直接在她的唇上狠狠一吻。
夜凰感觉不对,立刻把右手往外抽,打算和他拼了,墨纪却松了她的唇抬头说到:“你说的很对,我是该给你损失费,但给多了,我亏,给少了,又是我欠你的;不是轻视了你,就是贬低了我自己,怎么也不合适,我唯有如此还你一吻,让你也占了我的便宜去,我们扯平”
墨纪说完松了夜凰,直起身来,衣服也不披一件,就穿着亵衣往外室而去。
夜凰伸手抹了嘴巴坐了起来:“墨纪你,你混蛋”
墨纪回头看她一眼:“以后对一个男人最好别说混蛋或是禽兽这样的言语,我不是正人君子,小心我听的多了,真的会变成混蛋或者禽兽,也不一定”说完他忿忿的走到门口一拉门就出去了。
“砰”的一声,房门甩上,继而竹帘落,墨纪的身影便从窗前急匆匆的走过,再听的一声甩门响,夜凰便忿忿地咬牙:混蛋,占了姑娘我的便宜,竟还给我撒气,还耍酷的去睡书房睡,睡,睡睡死你她恼怒的仰身倒回床上,在气呼呼的喘息了两下后,又蹭的一下坐了起来,还伸手捂着嘴巴“混蛋你明明亲了我两次…”夜凰咬着牙哼哼出一句来,便迅速的起身冲去了盆架边抓了帕子擦嘴,擦了两下后,又反映过来先前墨纪还拿这个帕子擦过脸,便又把帕子扔去了地上忿忿地在上面踩了一脚:“墨纪,墨纪你可以,姑娘我几时吃过这等亏,你,你行你行哼,我本意和你和和美美凑活完一年大家也好聚好散的,可你…好,既然你这般对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姑娘我这就祸害你到底我倒要看看是你这个假纯良的厉害,还是我夜凰厉害”

“轰隆隆”的雷声不断的炸响,几道闪电夹杂其中让夜偶然有那么几秒的白昼状,雨哗哗的下的越来越大,房檐上的滴水都穿成了线,流于地面。
书房内,黑漆漆的一片,墨纪却站在窗前看着那雨幕一动不动。
“咔”的一声响,银龙破天,白昼般的光闪过,将墨纪脸上的冷色全然照了出来。
而正房内,夜凰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此刻她双眸也睁的大大地,毫无睡意。

清晨时分,艾辰早早起来收拾妥当后照例到了正房处准备叫起,结果人才到门前,房门就拉开了,竹帘一起后,夜凰打扮的光鲜照人的走了出来。
“不错嘛,雨都停了”她看着天空干净的浅蓝浅浅一笑,继而扫了眼满地的水渍冲艾辰说到:“走吧,咱们去给太太问安去”
“小姐,您不和二爷一路吗?”艾辰说着眼扫向书房,这个时候按照这几天的情况,二爷也是该出来了的。
“二爷署办里的事那么多,人多辛苦啊,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吧,免得累坏了身子,倒是我这个做人家妻子的不周到了。”夜凰说着懒散状的扫了一眼书房便提了裙子:“走吧”
刚一迈步,这房门就打了开来,墨纪穿着一身亵衣走了出来冲艾辰喊到:“艾辰,给我取身便衣来”
艾辰应了一声折返进正屋去取,夜凰这转头看他一眼,冲他一笑:“夫君怎么不多睡会儿?何必这么早起来?”
墨纪的嘴角微微的抽了下,继而看向夜凰:“署办里的事多,我闲不得,还是早点起了去署办做事的好。”
他说话的口气不冷不热的,好似陌生人一般,夜凰见状也不恼,只笑着立在院口:“既如此,那我就与夫君同去请安。”
墨纪点了下头,算是做了回应。
艾辰很快取来了一身藏蓝色的便服给墨纪套上,夜凰见他在那里穿戴就快步走了过去,从艾辰的肩上把那条嵌了玉牌的腰带拿过,亲自伸手环抱了墨纪的腰给他束带。
夜凰这般亲昵之举令墨纪诧异的挑了下眉,瞧着她偏着头,几乎脑袋都贴上了他的胸,便有些狐疑的打量夜凰,可夜凰却专心致志的给他束好腰带,继而抬头冲他一笑:“好了夫君,咱们走吧”
墨纪不言语的扫了她一下点了头,而后迈步向前,夜凰便跟在其后,艾辰复又跟之。
三人这般出了院到了太太处便是问安,又因得今日早了些,他们两口子到时,老大一家还未来,于是夜凰笑吟吟的同陆妈妈一起伺候着给递了茶,由着谭氏惯常的念了两句。
许是昨个的事,让谭氏很开心,今日里言语起来都似沐着春风,夜凰瞧她高兴,便上前说到:“婆母,儿媳今日里想出去一趟…”
“出去?做什么去?”谭氏瞧看向夜凰,脸上有一丝戒备般的神色。
“昨日里雨大,儿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想起了家中父母,故而今日里想去华严寺一趟烧几柱香…”夜凰说着低着头一副乖巧的模样,只是前两日上她不客气了些,谭氏心中不爽便拉了脸:“又不是初一十五的,这个时候去做什么?还是留…”
“娘,您就让夜凰去吧,毕竟这是她的一份孝心不是?”墨纪忽而上前为夜凰求情,这令夜凰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谭氏撇了下嘴:“好好好,孝心为重行了吧”她说着一扭头冲夜凰说到:“既然去了,就顺便求个平安符吧”
夜凰一愣便明白过来谭氏所想,只是此刻她又不能摆明了自己是知道的,便笑着点头:“婆母放心,儿媳自去,就会给全家都求一道平安符的,就连大房的也会一并求的。”
谭氏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这个时候又机灵起来了”说完摆了手:“既然要去,那就去吧,这香要有用,那就要上头一柱”
夜凰答应了是,就看了眼墨纪,墨纪便说到:“那我们就去了”
谭氏点头摆手,夜凰便和墨纪退了出去,这一出去她又犯了愁,因为按墨纪的言语,他可是要同去的,便思量着要怎生打发了他好,结果才走到门口,就遇上了大哥同大嫂。
墨念同墨纪之间打着招呼,夜凰扫看了眼大嫂,心中为她担忧,而斐素心此刻一脸木色,似笑又似无笑的,更像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说了两句后,墨念带着大嫂进去了,墨纪则带着夜凰出了院。
“我今日里署办的事不少,不能陪你去寺庙,可我若说不去,只怕娘又不想你一人出去,所以…我送你到门口,你自己去吧,只是记得回来时,到署办来找我,我再陪你一道回来向娘招呼一下就是。”墨纪说着大步向前往前走,夜凰一听这心里便暗道一声LUCK挂着一脸失望之色的点了头:“好,我知道了”
墨纪眯缝了一下眼,便大步向前:“那就走吧”夜凰立刻带着艾辰跟上,待出了府,叫来马车后,墨纪看着夜凰同艾辰上车后,还真就摆了手:“路上小心点”说完叫马夫行车,自己就转身往署办去了。
夜凰贴着车窗看着墨纪的身影往署办那边去,还是不放心,最好干脆伸了头去瞧,眼睁睁的看着墨纪进了署办后,才不能相信的缩回了脑袋来。
“小姐,您怎么想起来今日里去上香啊”艾辰动手整理着篮子里的香,出言轻问,夜凰扫看了她一眼抓了她的胳膊往身前一拉,压低了声音说到:“昨个晚上的事我还没功夫问你呢,你怎么知道玉表姐和二爷在一起?”
艾辰脸上毫无惊慌她低着头轻言:“老爷派奴婢一个来,是给小姐您做心腹的,若是没点本事,哪能得老爷看重?”
夜凰的眼一转:“你会功夫?”
“会点拳脚,虽不是多厉害,但也能护小姐一二。”
夜凰轻笑了一下:“我一个嫁出去的小姐而已,又不与人结怨的,何须一个会拳脚的丫头?我养父是不是想太多了?”
艾辰颔首而言:“老爷的心思不是奴婢能知道的,只是奴婢猜想,这里对小姐来说,毕竟还是生地儿,面对这么一家子哪里知人家的冷热,故而能护上一二也是不错。”
夜凰笑了下,放了艾辰的胳膊:“这么说来,你很有用了啊,可是…我说过的三天之内,你不觉得你时间紧了点吗?”
艾辰抿了唇没言语,夜凰却伸手往袖袋里摸了下而后看着她大声说到:“哎呀,我的荷包忘了带,这下怎好,等下还要添香油的”
艾辰一脸无奈之色地说到:“那要不奴婢回去取?”
夜凰立刻出言叫停了马车,艾辰这便下了车。
“我在寺庙处等你,你快些来”夜凰装模作样的言语着,艾辰明知她这是支开自己去做事,也只能陪着演戏:“是,奴婢这就去”
马车载着夜凰走了,艾辰转头往墨府迈步:你要支开我去找玉牌,那正好,我也得空搜上一搜,我就纳了闷了,上次明明寻过你的物件的,并没见着有什么稀罕的,怎么转手你就能拿出块那么大的红宝来艾辰匆匆的回到墨府时,已经跑了一头的汗水,她拿袖子抹了下,这便冲向正房,刚掀起帘子推门进去,却看到墨纪作在桌边,当下一愣:二爷怎么在这里?
墨纪抬头瞧看到她蹙了眉:“艾辰?你怎么回来了?”
艾辰赶紧欠身:“回二爷的话,二奶奶说走的急把荷包给拉下了,没发给香火,便叫奴婢回来去。”
墨纪的眉蹙了下:“取?她未必在府门上等你不成?”
“哦,二奶奶说要赶着去烧香,越早的越灵,便先去了,叫奴婢回来去了就去寺里寻她。”艾辰说着抬手擦了下汗,一副跑的很急的样子。
墨纪阴着一张脸说到:“那你就去找吧”
艾辰答应着进了内里在妆台前装模作样的找寻,但她是很清楚那是夜凰的推脱之词,如此她怎能找到荷包呢?正在焦急之时,墨纪却起了身往门口一立,隔着那竹帘往外瞧。
艾辰此时眼珠子一转,转身去了床边做翻找状,口里却问询了起来:“二爷您不是去署办里忙了嘛,怎么这会的又回来了?”
墨纪头都没会:“无事可做,自是回来了”说着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了一锭银子来:“寻不到,就先把这个送过去吧”
艾辰无奈,只得应了过来接了这便告辞后出了屋,但她走了两步,却口里发出一声“哎呀”人就往灶房那边跑。
墨纪在屋里瞧见,有所诧异,便掀帘走了出来:“怎么了?”
艾辰拿着一束东西走了出来一脸的焦急之色:“糟了糟了小姐交代过,一定要我小心的把这花放在口子上风干的,可我昨个竟忘了收,如今淋了这一夜的雨,全完蛋了这下可怎么办啊,小姐回来瞧见了,定要责骂我的”
墨纪闻言只觉得诧异偏着脑袋看向她手里那湿乎乎还蒙了纸的东西:“花?什么花值得如此?”
他说着伸了手,艾辰立刻把花捧了过去:“就是您送给小姐的花啊”
墨纪一怔,眼也看到那湿乎乎的宣纸里包着的东西,正是那也蔫啦吧唧的花草。
“二爷您有所不知,当日里您出门远行,小姐知道您送了花给她可高兴了,拉着奴婢在屋里摆来摆去的,试了好多地方,而后就开始发愁,说这花总有落的时候,万一你回来前花都枯萎了怎办?奴婢说花嘛,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枯萎了就再采呗,可小姐说,不成,这是您送的不一样,后来就说不如把花风干了,这样就能保存下来,永远都在了”
“什么?风干?”墨纪看着手里的花,脸有疑色。
“对啊,她将花放在无水的花瓶里,说是,控一控里面的水分,带花熬上两天,差不多干了,就这么拿纸包着挂在窗户前等风吹干呗但后来小姐说,挂屋里太慢,就叫我挂灶台后的窗户上,说能快着些,可我偏偏给忘了…”
艾辰说着就抽泣起来,可墨纪却看着那花激动起来:“你是说,她,她是把这花要风干已做保留?”
“对啊,小姐就是这么说的…”艾辰才说了这句,墨纪就把花放进了艾辰手里:“你想办法把花去弄干”
“啊?可是奴婢还要…”
“我去送”他说着从艾辰手里把那银锭拿了过来,直接就往外跑了。
艾辰抽泣着伸头瞧着墨纪跑出去后,才看了眼手里的花,这眼一眨的泪是落下来了,人却笑了:总算给我腾出时间和地方来了--求粉红哦
第一百零七章 蓝飒的答案
墨纪匆匆出了院直奔府门,在门房处等下人再套一辆马车出来时,人就在门口踱步起来。
到底你是什么意思?既然对我无情又何必要那般珍视?华严寺,华严寺,我知你乃是赴约,虽不知为何,却予你放生,任你自由,生死两便,可你为什么又要珍视?你到底是对我是有情还是无情?你这般言语一套,行事一套,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如此反复无常,我究竟该如何判断?
下人赶了马车来,问询何处,墨纪丢下一句华严寺便匆匆上了马车:既然我不能判断清楚,那就只有看看到底你在玩什么把戏…夜凰吩咐了车夫留在山下,便自己拎了香火篮子往山上走。
今日里来的早,又不是什么初一十五的,加之昨夜的一场大雨,使得沿途积水很多,山路也有些泥泞,故而相对来说人少些。
踩着浮泥石阶,呼着夹杂泥土气息的空气,每登上一阶,她的内心就会多一丝不安。
她的不安,并不是担心蓝飒会不来,因为她知道蓝飒那天已经决绝的说过他的答案,对他的心意,她是不会有丝毫怀疑的,只是她给了他三天的时间,就是要他清楚的知道,这不能是一时的冲动,他们两个要在一起那就必须携手共同渡过难关而不安的感觉是因为她对未来的未知。
我和他今后该怎么弄呢?我们两个要如何瞧瞧发展我们的恋情呢?地下…恋爱?又或者是…婚外情?
夜凰越想越觉得乱,当下摇了摇脑袋,继续前行,如此心不在焉的登完阶梯,进了寺内。
来的早,阳光洒下来,照着那升腾的袅袅青烟,听着那诺诺唱经,她反倒觉得不安在渐退,人竟洒脱开来,内心一片宁静。
她点了香,拜了四方,立于炉中,便进了殿内叩拜,耳中是着呢喃之音伴以金石之声,竟让她怔怔的想起许许多多的过去。
忽然诵经声停,一位黄袍和尚披着袈裟高声进经,夜凰一时无事也就干脆跪坐在蒲团上听。
“菩萨知一切世间如梦。譬如梦,非世间非离世间,非欲界,非色界,非无色界,非生非灭,非染非净,而有示现。菩萨观一切世间,悉皆如梦,无有差别。”那和尚叙叙道来,说的是“普贤十忍”中的“如梦忍”,夜凰听得此句,看了那和尚一眼,静静的起了身退出了殿。、世间如梦,我何尝不是这梦中人呢?
她微嗤一下,随意的在殿前广场转悠,后见着地面上有块青石,便搬着去了那菩提树下,坐着等。
眼望那香炉里高香燃灰,她耳中似和尚那句“如梦忍”又回来一般在重复,不自觉的她叹了口气。
此间十年究竟是南柯一梦还是斗转星移?我到底是在“一瞬一念”里过活,还是我已经就此穿越,等候机会?
她内心问着自己,再次叹了一口气。
一垂眸,她抬起手臂捞开衣袖,便看着腕上的镯子勾了唇:“幸好有你,不然我还真是举步艰难”
她轻喃着放下衣袖,抬头闭眼在这寺庙中回荡的唱经声里回忆“过去”…“夜凰你真的决定如此吗?其实你不必这般撑下去的”母亲一脸关爱,但眼角的泪痕却在无声的表达着她的伤痛。
“妈,现在只剩下我了,哥哥已经不在了,我们夜家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不是?外公还等着我呢,您就让我去吧”只得十六的她,撑着一份坚强在母亲面前伪装大人。
“可是,你只是一个女孩子,只要你和你外公说不,他绝对不会勉强你的”父亲一脸不满的挡在门口,抬头冲着母亲言语:“梅,你不能让凰儿去你们夜家的传续不是说的清楚,祖业传男不传女的吗?这个时候怎么能…”
母亲脸有为难之色:“涛话是这么说,可你也知道,我爸他一直都有培养凰儿不是…”
“不要和我说什么培养麟儿也是他在培养,可现在他才二十,人就…”父亲咬着牙捶了下门:“我们已经没了麟儿,我们不能再没有凰儿,梅,她是女孩子,你们家的祖业不适合她你不能看着我们的凰儿也搭进去啊,若她也出了事,那咱们两个还剩下什么?”
“爸…”夜凰才喊了一句,父亲就已经蹲身将她紧拥:“好凰儿,你爸我不能看着你再进那个火炕,我现在好后悔,我当初答应你外公叫他带走麟儿,如今爸爸只有你了,爸爸不能看着你走你哥哥的路…”
“爸”夜凰伸手抱了老爸的脑袋:“我知道您爱我疼我,可是爸,我姓夜啊您当初和我妈在一起的时候,就是知道夜家传承的规矩的不是吗?您得了外公的允许才能和妈妈在一起,才能剩下我和哥哥,虽然现在…”夜凰咬了下牙:“现在哥哥不在了,但夜家相传整整一百一十三代,我真的不能看着夜家的传承就这么没了,我也不能看着外公每天都在那里长吁短叹,更不能看着您和我妈两个人如此挣扎不是?”
“凰儿…”母亲喊着她,从身后抱上了她,一家三口就这么拥抱在一起。
“爸,妈,我十六了,照夜家的规矩,我已经可以觉得我自己的人生了不是?其实打小我就想继承夜家祖业的,只是,我是个女孩子,祖辈上都觉得这碗饭只得男人才能吃,可是按照外公说的阴阳之息,我身为女子,更适合不是吗?”
“再适合也有危险”父亲高声强调,可夜凰却松开他的脑袋冲他笑着伸了右手:“可我自小不就练了这个?”她说着动了动那一样齐的指头,父亲和母亲都将她放开了些许。
“爸妈,其实…我想你们早知道会有这天的,对不对?外公当年执意教我练这个,却不教哥哥的时候,你们就知道夜家的通阴之力是遗传到我身上的对不对?”她本不想说,但都要离开了,若有些话不说出来,也许一家人谁的心里都会留着一个结。
“你知道?”母亲惊讶的一个趔趄到底,平时那么坚韧冷静的母亲此刻竟也会有如此的失态。
夜凰回身伸手将母亲拉了起来:“我本来不知道,可哥哥每次看着我都咬着牙说要保护我,说要让我不去受苦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后来有次和哥哥玩,我玩的时候只想着要逃开,手指点到了哥哥的额头上,哥哥就昏过去了,当时我吓坏了,就急忙去找外公,外公告诉我没事,哥哥只是睡一会,后来哥哥醒了,就经常抱着我哭,问他他也不说;日子久了,我自己有注意收集消息,最后在一次哥哥受伤的时候,我听到烧糊涂的他说的话语,在别人耳里那是呓语,我却明白了哥哥为什么会这般急功近利,因为我继承了通阴之力,只有我才是夜家的祖业传人,可是我是女子,哥哥不想我去吃苦,不想我和家人分开,才自己拼命的去练,想证明给外公他可以…”
夜凰说着泪落了下来:“但是哥哥努力到最后,却为我送了命,我依然有家族使命不是吗?”她看向父亲:“爸,我随母姓,就是夜家的孩子,再怎么做都逃不掉的,现在哥哥已经不在了,我不能让夜家祖业就这般断下去,如果我不去,你们无法面对外公,无法面对夜堂里的人不是吗?一个传承了一百一十三代的家族,如果断在我们这一代,爸,妈,你们承担的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