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冷宫薄凉欢色:失心弃妃
- 另类小说下一章: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
“Grace小姐特意关照的。呵呵,蓝太太,这个彩头,我们可得讲究哦。”
让蓝皓替她盘上,也好。
至少,在结婚前,不用她费心去找独处的时光,不是吗?
“呀,西汐,今天你们的婚礼,会在游艇上进行吗?”蔓蔓望着窗外,不远处的海湾泊岸处,停着一艘悬挂着白色绸带,以及铺满红色玫瑰的游艇,此时,游艇上,有着熙熙攘攘的宾客,看样子,显然是为了婚礼准备的。
西汐从镜中望去,她不知道,有这个安排,但,倘若有,以蓝皓昔日驾驶热气球的浪漫,也是完全可能的。
只是,如今,这份浪漫,或许,给那一人,更是适合吧。
低眉敛眸,不再去瞧窗外的景致,蔓蔓却仍是兴致勃勃的盯着游艇,幻想着,一场美丽的邂逅。
她取出手机,默默将静音调成铃音,既然到了这一刻,她再不怕等待的失望。
调好的刹那,手机铃声响起,她凝着手机上的号码,确是让她的神色蓦地一变。
她的手指在按掉电话和接听间犹豫了片刻,终是起身,接通了电话,只简单一个喂字,却是哑黯的。
电话那端,传来,那一人低迥的声音:
“我在隔壁房间等你。你若不来,会后悔。”
说完,不容分说,电话就被挂断。
是墨沧,这个号码,这个声音,她都不陌生。
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给她电话。
“蓝先生还在教堂那边布置,蓝太太,我们现在开始化妆?一会,蓝先生也该来了。”Amy将化妆工具摆好,问道。
“稍等片刻,我出去一下。”她的手握紧手机,只将手机的铃音再转了静音。
后悔?
这个男人口中的后悔,是什么意思?
他若再用小潮威胁她,那他还是墨沧吗?
出尔反尔,不会是他。
只是,今天他的声音,确是一反常态的。
她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告诉她,不该去。
但,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墨沧口中的后悔,不会是要挟,或许,还是和今日的婚礼有关。
起身,走出房间,走廊上,只有接近正午的阳光洒下点点斑驳的影子。
除此之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蓝皓和Grace应该还在教堂那边,是的,环岛酒店内,有著名的婚礼教堂,据说,在这里得到神父圣水,结成夫妻的,都会长久的幸福恩爱。
可惜,今日,成全的,或将只是她人的幸福恩爱。
没有敲门,当她走到隔壁房门前,墨沧已然把门打开。
他依旧一袭银色衬衫,很明亮的颜色,只是,眼神深邃到,让人无法探究,他究竟在想什么。
门在她的身后关阖,这是一间同样拥有绝美景致的观景VIP房。当然,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是不得擅入的,酒店也为这种VIP房提供最完善的隐私服务。
她站在门那边,并没有再朝前一步:
“有什么事么?”
“不问我,为什么你不来,会后悔?”他站在她的跟前,问出这句话。
其实,从她进入房间的那一刻,问出这句话开始,他知道,无论今天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今时今日的我,还有什么能后悔呢?我来这,只是——”
“只是,你自己都对今天没有信心,对不对?”他犀利地点出这句话。
“墨总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吗?是,我没有信心,这点,您说对了。”她不否认。
她的不否认,更让他的眸光一紧,曾几何时,她身上的傲气,仅变成今天的妥协呢?
他不愿相信,她对蓝皓有了感情,可眼前的这一切,除了再再证明这个事实外,或许,他该去相信,她在蓝皓的温柔下,彻底迷失了方向,也将傲气逐渐敛去。
所以,就由他来做这一回恶人吧。
与其让她知道,今天的婚礼,或许不过是场彻头彻尾的背离,倒不如,由他来做结束,至少,她还能保留着,蓝皓对她的情意,而不必经历这种痛彻心扉的背离。
她这样的女子,再多受一次打击,他真的怕会永远失去她。
不管怎样,他能负尽所有人,唯独对她,确是无法辜负的。
如果恨他,能让她少受一次打击,那么,他愿意,用恨,将她从蓝皓身边带走。
毕竟,哪怕他对莫晚的话存在质疑,可让大卫调查的结果,是今天,在那艘游艇上,准备的是另一场婚礼。
一场由蓝翦亲自主持的婚礼。
此刻,蓝皓的姗姗来迟,显而易见,那边才是真正的婚礼现场。
因为,现在,蓝皓就在游艇上,甫进酒店,他就去了游艇。
并且,是和莫晚一同上得游艇,远远看去,真是幸福的演绎。
而按照安排,蓝皓会在酒店的教堂迎娶西汐,但,正因为是教堂的仪式,之前不会进行婚姻登记,仅是由神父进行现场象征性的询问。
所以,他不会去试蓝皓是否真的用这种方式作为所谓背叛的惩罚。
源于,试探的代价,他付不起。
他的手骤然用力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向他,她措不及防,瘦削的身子径直撞入他的怀里,撞入的刹那,听到他的声音响起:
“我不想把你让给蓝皓了,毕竟,你是我的女人!”
这句话,突然带着那晚噩梦般的记忆重重砸在她的心上,她清澈如水的眸子,对上他深幽的眸子时,有的,是片刻浮过的阴影,那些阴影,始终还是存在的。
他的手微微的颤抖,差点就要放开,因为,他原来还有怕的东西,就是,言辞拿捏不到位,反而使她受到伤害。
“我和你没有关系了,你也答应过的!难道,出尔反尔,是墨总的擅长吗?”她说出这句话,用力挣着。
“再放你逃一次,下次被我捉到,我就再不放了,还记得这句话么?”
他说出那晚,在她耳边低喃出的话。她的身子轻微地震了一下,然,只是轻微罢了。
“明知道,我不会用要挟的手段,为什么还要来呢?因为,你潜意识里只有我,我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这点,永远不会改变,哪怕嫁给他,你都不会幸福。所以,你来了,因为你来了,我再不会放了。”
说出这句话,自欺欺人其实,真的反而会让自个好受很多。
“然后呢?因为那一夜错误,注定,今后哪怕能触到幸福,我都只能放手,你要的,是不是就是这样?”
“跟着他,不会有幸福,你的幸福,由我来给你,我不会放,我不想再放了,做我的女人,我不容许你拒绝!”他用力掰起她的下颔,就要用吻堵住她的话语。
他不想再听她说话,再多听一句,他怕他没有足够的狠心,来继续阻止她出去受到伤害!
而她奋力避开他的吻,高跟鞋,重重踩在他的脚背,疼痛让他的手一滞,一滞间,她试着挣脱他的手,却被婚纱的裙摆绊到,眼见着,要摔倒下去,他急忙一手勾住她的腰,顺势,她的身子反被他压在厚厚的帘幔上。
“放开我!”
这句话,她说的极其无力,甚至于,他能觉到她的身体都充满了绝望。
蓝皓,对她,真的那么重要吗?
应该是吧。
所以,容许他再残忍最后一次。
至少,这样的残忍,还能让她保留心底,那一份因温情的动容。
“放开?难道,你认为,我会放开你么?”他竭力掩饰真是的动容,这,终是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带了几分森冷,“别以为,拒绝了我,嫁给他,他就能许你一切,现在,只要我拉开这帘幔,所有人都会看到,你这个看似楚楚可怜的灰姑娘,实际不过是朵交际花!”
他尽量将话说得不那么残忍,但,这,是他最后能做到的极限。
他必须带她离开!
现在,倘若拉开帘幔,透过360度环形的玻璃幕墙往下望去,该是一场婚宴,然而那里,稀稀拉拉地,只有几名来观礼的好友。
当然,仅是好友,更多的亲友,全在游艇上。
泾渭分明的两场婚礼,是他不想要她看到的。
所以,容许他,最后多说一句残忍的话,让她彻底断去念头,然后,他会带她离开这,哪怕是落跑的新娘,都好比,当面被人拒绝要好。
“你到底要怎样?”她渐渐停止挣扎,任由他抵扣着。
“继续做我的女人。这场游戏除非我厌倦,否则,永没有中止的一天!”
他的声音入耳,只如撒旦一般。
“我和你之间,不会再有任何关系!”决绝地说出这句话,隐隐间,她似乎觉到了什么。
源于,这样的墨沧,很陌生,陌生到,似乎,他在掩饰着什么。
后悔,究竟是什么后悔。
难道,连他也察觉,今天注定是她的劫难吗?
所以,他用这种方式,让她避免伤害?
“是么?”他问出这句话,能觉到,自己嗓音的涩苦。
语音甫落,突然,外面的走廊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男子急切的声音:
“汐汐不在化妆室?”
“是啊,她换好婚纱,还没来得及化妆,她接完一个电话,就出去了,说是一会就回来。可到现在,连个人影都不见,真急死人了。”蔓蔓的声音很是焦灼。
化妆室,离这里很近。
但,却是咫尺、天涯。
她听到,房外脚步声向这里愈来愈走近,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边的手机,有电话进来。
可,她无法接。
因为,她的手,被他反剪在了身后。
或者,即便她能接,都是不能够的。
她要坦白的,只是和报价有关,而绝非牵涉进背叛的私情。
幸好,她关了静音,幸好,这一次,没有像盛世一号那晚一般,让手机铃声泄露了一切。
此刻,他的唇贴近她的耳边,带着危险的暧昧:
“为什么不喊,他就在门口,你喊一声,他就听见了,不是么?”
这种激将法,对她是最有效的。
她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天知道,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尾音都在颤抖,不过,很快就过去了。
她闭上眼睛,反咬着唇,她能喊么?
他如果要她恨他,要以此让她妥协,真的,只差一步,就能达成了。
而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步,他一手叩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将她身上穿的Vera Wang婚纱裙摆捋起。
精心剪裁的鱼尾款式,使得他捋起来,费了些许的力,但正因为着些许的费力,可是使他不必真的把所有的裙摆捋起。
她随着他的动作,猛地一震,他更紧的将她压到幕墙上,即便仍隔这裙摆,他的坚挺不期而至。
原来,他还有男人的能力。
哪怕,在此刻,演出一幕戏,他竟然,还有这能力。
她,是他的劫!
他,认了!
“既然做了我一夜的女人,这辈子,就休想从我身边逃开。”
这句话,若换一种语气说,无疑是种真情的表白,可惜,偏在这时,被演绎成霸道的宣布。
西汐睁开眼睛,眼前,骤然浮起的,是一片朦胧。
终于,他走出这一步,终于,他要逼她去恨他,逼她去妥协吗?
然后呢?
在这间房,上演一幕被占有的戏码,这样,无论如何,她都没脸去见蓝皓,他要的,是否就是这样呢?
是否就是,让她默默地离开。
这样,她的伤痛,会是最小的。
墨沧,墨沧!
她没有反抗,用力逼退眼底的朦胧,然后,只是平静,平静中,她的声音很轻,也很低:
“墨沧,放开我,算我求你一次,让我最后记着一点你的好,别让我想起你时,只有伤害和折磨,好吗?”
她不点破他的意图,仅是用这种口气,说出这句话。
她不要恨他,她不要!
因为,在这一刻,他为她做过的种种从她眼前浮过,对于曾经的种种,她做不到恨,做不到。
所以,她选择哀求。
用接近绝望的语气哀求。
她能觉到他的手松了一松,松开间,她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而,门外,脚步声却骤然停止。
就停在门外。
沉默,可怕的沉默,在空气里弥漫。
现在,只要打开门,蓝皓就在那端,若说他们之间有心灵感应,现在,不知道算不算呢?
他知道,她在这。
她能觉到。
闭上眼睛,不能哭,一哭,哪怕没有化妆,都会留下痕迹。
可是,能忍得住么?
敲门声响起,很有节奏的敲门声。
一下,两下,三下。
她下意识地朝后退去,墨沧来不及唤一声,只听到,装饰的水晶花瓶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清脆的破碎声响起,敲门声,终是止住。
她的脚踉跄一下,那些碎屑子,踩在高跟鞋底,却是不会疼的。
可是,心,抽疼起来。
不论,出去与否,今日,她终究,应了这个虚名。
甚至于,她不知道,该怎样出去。
而,他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不带一丝情愫的响起:
“汐汐——”
也不再似一开始的焦虑,只是,淡淡地响起。
她的手颤抖着握紧,终是无力的瘫软到地上,而墨沧的手想扶住她,可,她刚刚那句话,求他放开的话,只让他用更快的速度,以手为她扫去地上的碎屑。
这样,她瘫软到地上时,这些碎屑,都伤不到她。
碎屑子刺进他的手心,密密匝匝地疼着,然,都抵不过心口的缺损的疼。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收尾。
毕竟,大卫带来的讯息是游艇上的应酬仿似刚刚拉开序幕,却没有想到,蓝皓会这么快下游艇。
真的很快,快到,他来不及扮演完恶角,也来不及把西汐带走。
用力握紧那一手的碎渣子,渣子入骨入肉,再深,都没有那道身影驻留的时间深。
而她慢慢跪到地上,仅是须臾的跪倒,然后,双手撑着,用力咬了下菱唇,终是很快地站起。
Vera Wang的婚纱曳地起身时,是那么美,她缓缓走到门前,手握到门把上时,却看到一双手,用力地握住门把的其他位置。
她的眸光只淡淡的望了一眼,那双手的主人,踌躇间,手稍移了一移,白漆的门把上,便有些许的血痕弥漫。
这些血痕落进她的眼底,也深深漫进她的心底。
他为她,不是第一次受伤。
现在,看这他的鲜血,那样红艳艳地映进她的眼底,却是直抵她心底某处柔软。
够了,这么下去,迟早三人的伤会越来越深。
所有的错误,所有的孽缘,都是因她而起,那么,由她来终结吧!
哪怕,她真的不愿意,以这种方式,终结。
她的手用力一旋门把。
门,开启……
作者题外话:豪门的婚礼,纸醉金迷的种种,三个人的爱情,注定拥挤,注定,彼此的成全,换来的,只是彼时的一场劫数。比西汐漂亮的,聪明的女子很多,可,不管是墨沧陷于那年的青涩回忆,还是蓝皓在日复一日的柔情攻势中,都一并融进了自己的心。
我不知道,我能写出怎样感人的爱情来,我只知道,这世界上,总有人是另一个人的半个圆,哪怕,再有看似契合的圆,唯有,那俩人的圆,才是最包容的。
【婚礼】
走廊上,有蔓蔓诧异的目光,还有,Grace略为怔滞的神情。
在她们前面,蓝皓一身洁白的正装西服站在那儿,他的手上,捧着一大束的香槟玫瑰,用美丽的金纸层层叠叠地包裹着,隆重,且繁复。当中的玫瑰花瓣上,却犹带着最新鲜的露珠。
这些露珠,是谁心底此刻盈盈欲坠的泪呢?
哪怕,真有这弥天的泪,偏是神情上,还要演绎到完美无缺的平静。
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和她一般的平静。
只是,幽蓝的眸光,深深地锁定在她的脸上,这张素颜无妆的脸上。
笑容凝在脸上,露珠凝在花瓣中。
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对上他目光的同时,她甚至还能在唇边带出动人的笑靥:
“皓,你,都看到了……”
这句话,说出来,有多么艰涩,不止她自个,或许,这两个男子,都是清楚的。
只是,看到的角度不同,领会也就不同。
而,他和她的目光,终究,在下一秒,于空气里交错开去。
蓝皓侧转过脸,没有接她的话,只往化妆室走去:
“再不准备就来不及了,我在化妆室等你。”
转身离去时,有一片花瓣,就这样在刹那旋转、飘落。
香槟的颜色,坠萎于地,只蒙了一层不明显的阴影。
但,心底即便会有阴影,全都是在不可示人的暗处。
Grace莫奈何地一笑,顺手拉过蔓蔓往电梯那走去。
而西汐的手松开门把,手心,终究印了些许漫过来的血渍,淡淡的,不深,是来自于他的。
“汐——”他在她身后唤出这个字。
她停了一下步子,没有回身,声音却是清明地说出:
“谢谢你。”
她,原是知道,他的目的。
“今天,是我要和蓝皓分手,不关乎其他。”
说完这句话,她只是朝门外走去。
“汐,对不起。”
他这一辈子,活到现在,还没有对谁说过这三个字。
可,现在,他确实想说。
假设不是他要去逃避什么,何至于,让她和蓝皓在一起呢?
是的,当他意外地发现,寰亚小姐那届的参选选手中有她时,是惊讶的。
惊讶的同时,他才重新得到了她的讯息,以及她的近况资料。
原来,她这么拼命的赚钱,是为了她的植物人弟弟。
可,当他发现,她还是和那些新人一样为了搏上位,用身体去做交换时,他是失望的。
哪怕,有再多的理由,譬如她也被D5水控制,但,没有人逼她进入他的房间,她走进他房间的片刻,就说明了,她再不纯净。
是以,始终让他在那一晚的最初,看轻了她。
其实,不过源于彼时希望越大,所以,失望也越大吧。
即便失望,在D5的催情下,他还是要了她。
但,当他发现,那竟是她的第一次时,愕然之外,旋即有的,是逃避。
逃避的对自己说,她不过是个用身体交换的女人,于他来说,早不复昔日在心里神圣的地位。
再然后呢?
为了抹杀她在他心里的位置,他用小潮做为交换条件,将她彻底推给了意外出现,英雄救美的蓝皓。
本来,他要她做的事,绝非仅是传递一个报价,他彼时要的,或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背叛。
但,最终,在一次又一次不经意地接触中,他发现,她没有变。
也在一次又一次不经意地接触中,她驻于他心底的影子愈渐清晰。
其实,他的逃避,不过是他不愿意承认,这么多年,他始终是陷在了最初的那个笑靥中,而之后的种种,不过是浮光掠影间的安慰罢了。
不过是他不愿意去承认,他用这种方式得到了她,不啻是种玷污。
“你做的,都是为了我好,所以,用不上那三个字。”这就是她想对他说的话。
她不是愚不可及的人,她瞧得清楚,然对人,太过清楚,有时还不如大智若愚。
走出房门,听到他的声音在她身后清晰地响起:
“让我带你离开……”墨沧的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干涩。
他是担心,她没有力气离开吗?
呵,她是西汐呀,最后的坚强,总归是有的。
过了今日,继续回到原来坚强的西汐吧。
少了的,仅是虚荣和功利心。
她终是回眸,对他淡淡一笑,和那年的灿烂笑容,俨然成了另一种意味:
“我不值得你对我如此,谢谢你,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只能说谢谢。”
她不再回头,接近仓促地离开。
是不敢正视什么吗?
走进化妆室,窗帘,却是都拉上了,厚重地垂在那,也隔去了落地窗外灿烂的正午阳光。
蓝皓站在梳妆镜前,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桃木梳。
她走到他跟前,甫要启唇,蓝皓的声音悠悠地响起:
“该盘发了。”
“皓……”只这一个字后,其余的声音,皆湮于沉寂。
她走到镜前,缓缓坐下,好,第一次盘发,也是最后一次。
盘完后,她就该说出她要说的话了。
他的手势十分温柔,轻轻地将她的长发梳到底,她的额发愈发长了,却是没有在婚礼前打理,是不重视,还是根本就忽略了呢?
但,没关系。
他的手将她的额发轻柔地捋起,随后,用卡子仔细固定,这样,反而能露出她白皙莹润的额头。
镜中的她,一直是低垂着脸,是不敢还是不愿从镜中和他的目光对视呢?
蝶翼般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投下一道弧度,这层弧度,随着他的动作略微有些颤抖。
他的唇边在此时竟还能嚼出一抹笑意,她的头发真的很柔顺,而他,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学会Amy在昨晚特意传授给他的盘发技巧。
是因为用心去学的缘故吧。
不过,这份用心,只被她的无心所漠视。
很快,珍珠的簪子将她的发髻绾成高高的盘发,这个意味其实是好的。
代表了,他从此以后,是她的丈夫。
可,现在,他才知道,她的选择,不是他。
终于,在最后一缕发丝被绾起时,她抬起眸子,清澈似水,却是无澜地望向他:
“对不起。”
墨沧对她说的三个字,其实,更适合她对他说啊。
而简单的三个字,只换来他唇边更深的笑意,他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