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遐想罢了。
因为,她知道,这座城堡,他是为重要的人准备的。
源于,哪怕在集团事务最忙的时候,他都会抽出时间,从装修最初的设计及材料,都层层把关。
更由于,在那湖边,他命花匠移种了最珍贵的山茶花,那么一大片的围绕在湖边,待到紫色绚丽开到尽头处,春日,便是那一片嫣红的绽放。
山茶花,对墨沧来说,她知道,是有这绝对重要的意义。
包括他在鹏城给她置的房子,阳台上,山茶花是唯一的植物。
久了,连她都喜欢上了这种看上去美丽,一碰,在盛开到极致时,就会瞬间萎落无华的花。
或许,更该说,是习惯了吧。
所以,在习惯了安然不计较陪着他到今晚,他突然对她说出这句话来时,她真的不习惯啊。
刹那的呆滞后,她竟是下意识地瞧了一眼身边,西汐早已不在了。
原来,真的是对她说。
她愿意吗?
她当然愿意,一百个,一千个愿意,只是,她更清楚的是,这句话,他真正想对的,是那一人说。
始终,他的心里,仍是念着那一人。
可,即便要摇头拒绝,都是那么地难。
她只是将已经冷却的暖兜放在一旁的桌几上,随后,慢慢走到墨沧跟前,将脸枕在他的膝上,语音柔软:
“沧,这么多年,我已经没有什么奢求了,所以,你别给我希望,不然,希望落空的时候,我恐怕,做不到继续淡然,那样,会增加你的困扰和负担。”
这句话是实话,也是最婉转的拒绝。
现在,她是他的情妇,所以,没有资格过问他的一切,她也逐渐安于这份现状。
然,当她成为他的妻子之后,她自问,是不会豁达到,仍是视若无睹的。
譬如,今日,若她已是他的妻子,刚才,她就根本不会带西汐过来。
原来,妻子和情人之间的界限,始终还是泾渭分明的。
作为情人,她只能容忍,和其他女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
作为妻子,那么这份感情,就有了绝对的占有性。
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免俗的。
与其将来难以抉择,不如,就这样拒绝。
拒绝曾经的一个梦想,真的很难,可,她做到了。
看似柔弱的外表下,她原来有这这样坚定的执念啊。
现在,她选择把脸埋在他的膝上,那里,有着淡淡的香味,绝对冷冽的味道,却一直是她汲取温暖的来源。
只有在这些温暖的慰藉下,才能稍稍填补拒绝后,心底,蓦然涌上的悲凉,好像,是夜半喝了一口凉水,随后,被呛到的滋味一样,从喉口到鼻端,乃至眼底,都发着凉意。
墨沧看着她埋在他的膝上,另一只手甫要抚摸她的长发,却终究离了那么一点距离,没有抚下去。
手心,还有刚刚暖兜带来的重量,哪怕,此刻暖兜不在了,手心的重量,仍是沉甸甸地直抵心底,所以,没有力气了。
“我想在结束这里的一些事后,八月底能去流星城堡,你若要去,我会带你走,你若不去,那就算了。”
他没有许诺,也没有挽留,只是,似是而非地说出这句话。
这句话,却是这么多年来,他一次性对她说的最长的一句了。
她的唇际漾起笑靥,这种笑靥后面,她能品到,其中的酸甜与共。
结束这里的一切事务?
她若不去,是不是就代表,她和他之间终是要划上休止符了呢?
休止符这三个字滚过她的心口时,仿似极细的一根丝线勒紧,再慢慢松开,窒息后得到的自由,恰是带这疼痛的,柔软疼痛。
“沧,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一起去流星城堡,是不是以后,就不再回来了?”
不再回来,是不是,这道休止符就是他和过去彻底告别呢?
一直以来,他的背负太重,太重,重到,她是希望他能够放下一些表面上的东西。
倘若,他能做到,那么,她还有什么顾虑,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即便,他心底,还是会住着那一人。
而她只要这一句话的答案。
“是,永远不回这里。”墨沧的手终是落在一旁的扶手上。
一个月的时间,确实是足够了。
银讯集团,他迟早都会远程管理,人生,他已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他在五年内创造的财富帝国,哪怕就此不再工作,都完完全全足够他尽情挥霍一辈子。
并且,开拓欧洲的业务也是刻不容缓的。
至于,对林建的惩罚,一个月,真的足够了。
她呢?
一个月的时间,他和她之间,最后的联系纽带——小潮,在九天后的手术,就是关于协议的履行结束。
终是,要结束吗?
他的心,第二次,轻微地颤了一下,之前的那一次,是目睹母亲那一幕所颤。
这一次,是为了她。
原来,她已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之一。
“沧,在去流星城堡之前,我会最后再画一幅画,然后,你也要彻底忘了她,好吗?”
终是提出这个要求,她,是个自私的女人,再画一幅画,不是关于他和她的那副画,而是,他和她初识后,他一直希望她再能画的画。
在今天,再次看到西汐后,她或许,能把这幅画圆满地画完。
而,这句话落进他的耳中,他仅是沉默。
忘了西汐?
或许可以吧,选择普罗旺斯,是因为,那里代表了一种简单无忧、轻松慵懒的生活方式,一种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的闲适意境。
如果选择为了摆脱生活的桎梏,那么,有人说,普罗旺斯会让你忘掉一切。
所以,最初的选择,已经昭示了,他想遗忘,假若,真能遗忘。
继续沉默间,只听到,有轻轻地叹息溢出。
此时,或许还有人在看到那一幕也该叹息,但,终究,西汐只是收回抚在眼角的手,指尖在离开前,已是一片干涸。
没有泪,也没有雾气,这么清晰地看着楼下的莫晚突然挣开蓝皓的相拥,踉跄的身子,朝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蓝皓答了什么。
源于,不止是医院的隔音玻璃效果太好,也源于,距离,太远。
能看到,然,听不到。
听不到,那就不再看下去吧。
今晚,是否注定,她在放弃墨沧的同时,蓝皓,放弃了她呢?
但,她不会介意的。
如果,这是蓝皓的选择,她不该有任何介意。
转着轮椅,她回到床边,刘护士已走了进来,询问:
“蓝太太,您要用晚餐了吗?”
“我想睡一会,晚餐,先不用了。”她说完这句话,刘护士近得前来,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床上。
其实,她完全可以自己躺到床上的,不过是胃出血,偏偏,把她当成重症病人一样。
起身的刹那,盖在身上薄毯掉到地上,膝盖处,便有隐约的寒冷袭来。
只是,这些寒冷,在躺到床上时,便不复存在了,她闭上眼睛,刘护士替她另外盖上一条丝被,滑爽的被面覆于手臂,是舒服的,在这份舒服中,她强迫自己尽快入眠。
必须要睡,梦里,才能不让自己的心,陷进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中。
这种感觉,仿似,心的当中,裂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随着每一口呼吸,那缝便开始,慢慢地裂开,却,有着千丝万缕的纠缠,注定,裂都裂得不会彻底。
但,也正因着这种裂痛,哪怕,现在胃再开始折腾,都不会更疼了。
觉到手臂忽然一凉间,恰是刘护士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拿了出来:
“蓝太太,这是营养液,如果,您实在不想用晚餐,就得用这个补充一下,这样,您的身体才会康复得更快。”
她颔首,闭着眼,任由刘护士替她小心地把输液针**手背,很轻微的一丝刺疼,接着是冰凉的点滴沁进肌肤,她的手缩了一缩,刘护士已将一小块绵软的透明方巾盖在她的手上,有些尊贵的病人,是不喜欢这种冰冷的感觉,而这种小方巾,恰是能缓解这种冰冷。
做完这一切,刘护士拉上窗帘,把房内的灯光调暗,并打开有助于睡眠的熏香设备。
在这适合入睡的氛围间,西汐像素来一样,蜷缩在丝被下,平静地睡着。
只是,她知道,是做不到彻底平静的,一如,手背的那些冰冷,告诉着她,之前,墨沧也曾这样注射过点滴,而,或许,是由于她的存在,她的看似受伤,才让他也受了不止一次的疼痛。
墨沧,墨沧——
她的心里,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只最后轻轻道:
我不会再委屈自己,我会好好的,开开心心的,不让你再为我担心,那样,你才能彻底地放下我,然后,遗忘……
念着这句话,她闭上眼睛,眼底的清冷,在室内的静谧下,渐渐归于黑暗的虚无。
而窗外,莫晚挣开蓝皓的相拥,哪怕,她知道,这不过是一时的安慰,但,她要的,远远不止这些,所以,在此刻选择挣脱,更是完美的表现。
源于,就在刚刚,蓝皓主动给了她一个电话,说今晚家里临时有点事,细节还是明日到公司再谈吧。
接着,下一秒,她恰好,和他邂逅在医院的林荫道上。
蓝皓看到她时的神情,显然是有些惊讶的。
当然该惊讶,从彼时约定晚餐时谈合作协议的细节时,他刻意加大的声音,以及其后的急于挂断,她就知道,不过是沦为了他试探那一人的一个电话。
她不喜欢被人利用,既然,被利用了,那她就会拿回该得到的部分。
而她,知道他在哪,所以选择这个地方出现,不早一步,不晚一步,就在他打完电话时,出现在他的跟前,让他连一点回避的理由都找不到。
自然,同时出现的,还有她挂断电话时的一颗眼泪坠落。
这颗眼泪,加上,彼时的尴尬,足够让蓝皓留住步子:
“莫晚?”
他当然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这,而他,也是在医院的林荫道踌躇了几个来回后,终究决定,他没有办法,去用这顿晚餐,去洽谈所谓的合作协议。
本来,自从西汐胃出血后,他就根本没有心情,在公司的事务上,包括,这些合作。
不论他做任何事,在刻意用忙碌阻止自己去想时,其实,心里,终究是没有办法不惦记着那一人的。
在楼下踌躇的这段时间,她该从墨沧房里回来了吧。
这种踌躇,其实,亦算是等着她的回来。
如若一会,她睡得很早,无疑,他能有最好的理由,在她熟睡时,回去陪她。
哪怕,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对于这时的他来说,都是满足。
因为,熟睡的她,永远不会拒绝,永远不会在她的眼底,出了他的影子外,还有更深的一个身影在驻留。
打了电话给莫晚,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电话在空中的电波信号,隔得是如此之近。
现在,她站在他的跟前,他唤了她的名字,她把嘴角一扁,一扁间,伸手,第一次,不顾淑女风范地将眼睛里的湿润擦去:
“Hi,这么巧。”
她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所谓的巧合,若有,也和现在一般,都和刻意为之有关。
蓝皓止了步子,却没有说话,她的手放下时,无措地扭了一下,铂金包上爱家最新款的丝巾,方道:
“我父亲住院了。所以,这次的合作协议细节,才由我来和亚治商榷。”
他在病房中接到莫晚的电话时,是讶异的,原来是莫雄住院了,那这住院,是否又是起因于昨日那场‘婚变’的缘故呢?
蓝翦和莫雄不顾他和莫晚想法的商业联姻,缔造了今日在媒体口中津津乐道的‘婚变’。
而莫晚呢,她和他一样,不过都是家族联姻的牺牲品。
“明天一早,我会去瑞银,我们再细谈。伯父的身体怎么样了?”问出这句话,他稍稍向她走近一点。
在甬道两旁不甚明亮的路灯下,莫晚的神色晦暗莫名,只有眼底的晶莹随着他问出这句话,再次欲坠起来:
“他心脏不好,今天一早,本来用早餐还好好的,突然站起来就——”
她的语音里带了哽咽,泪水再止不住的掉落下来,而他看得出,她一直是在控制着这些泪水,这也使得她的肩膀瑟瑟发抖着,他犹豫了一下,终究再走近了她一些,然后伸出手,拥了一下她的肩膀,这个动作,其实在他们这个圈子中,不过是种宽慰的意味,在这一刻,他能做的,也仅是如此:
“是我的事让你为难了。”
她摇头,摇头间,挣开他的相拥,这一挣开,她才试出,他果然拥着她的肩是虚无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放,当然,一点真心也是不会有的。
这,不是她要的。
所以,挣开,完美的表情,配上完美的表情,一如,继续竭力克制着什么:
“你的事没有让我为难啊,现在反正都已经解决了。我答应父亲会逐步开始接管家族企业,所以,和亚治的合作很快就能步上正轨。”
外人眼里,包括蓝皓眼里,她都是那个用进入林氏做主持,来叛逆地不去接管家族企业的千金大小姐。
实际上呢?
她总归是要接管的,从她留学USA学习金融开始,就知道未来的方向。
参加选美,进入林氏,不过是在这之前的一些,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所作的障眼罢了。
对啊,她的目的,快要都达成了。
7月31日,蓝皓结婚前的那档非婚勿扰,是她最后一次主持,并且,在节目的最后,她很煽情地说,虽然她爱这份工作,可是,她更不愿意违背家人的意愿。
而林若,彼时在酒吧酩酊大醉,丝毫不知道,她做的这一切。
真是完美啊。
从小,她和林若都在不停地竞争着,这一次,却不得不顺着董事会的意思,在极短的时间内聘请她主持非婚勿扰,并且看着她在节目当中风生水起般滋润。
借着选美大赛冠军,非婚勿扰,又提高了她在公众跟前的知名度,如此,再返回瑞银,她相信,她的一言一行,无疑都将得到一段时间,媒体的关注,这种广告推广的效应,可是用钱都买不来的。
最重要的是,即便目前没有如愿嫁给蓝皓,暂时不能让林若受到最大的创痛,可,表面上,她是为了不让蓝皓为难,又为了促成亚治银讯的合作,才返回的瑞银,这点,应该足够让男子感动吧。
她是知道,蓝皓不喜欢所谓的家族联姻,更不喜欢她这类的千金小姐,只是,当这一切,同样是她不喜欢,却不得不做出的带有成全意味的妥协时,他会动容。
就像现在这样。
“谢谢。”蓝皓对她说出这简单的两个字,目光越过她,稍稍看了一眼楼上,那里,窗帘拉下,这个发现,让他的心中,是惆怅的。
在这里踌躇了这么段时间,楼上的窗帘,恰已经拉上。
说明,哪怕她从墨沧的房内回来,都没有到窗前驻留,所以,护士才会拉上。
不过,也说明,她要休息了。
“听说,你夫人也由于胃不好住院了,赶紧去陪她吧,我们明天再谈公事。”眼泪还嚼在眼眶中,偏是说出这番得体的话来,也唯有她能做到吧。
“你还没吃饭吧,这附近有一家餐馆还算干净。”
这句话,却让蓝皓想起西汐刚上非婚勿扰节目那段时间,经常不按时吃饭,哪怕他安排小爱每晚送宵夜,但始终,中午那顿,她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终于把胃给拖到了慢性胃炎。
所以,不由自主地,他带着朋友间的关心说出了这句话,而这句话,落进莫晚耳中,不啻是种邀约的意味。
因为动容,他是想邀请她共进晚餐了吗?
“你也还没用吧?”她说出这句话,她一直是个很洒脱大气的千金小姐,扭捏地等着男子邀约,只是林若那种小女人才会做的。
性格决定一切,这也注定,林若会失去蓝皓,失去后,追悔或者补救,都是无济于事的。
“我让阿姨做了我的,一会就拿来医院。那间店医院出门,右拐就是,不用开车,过去很方便。”他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显然是出乎了莫晚的预料。
看起来,真像是她的自作多情会错意了。
不过没关系,她吸了一口气,将眼泪彻底的摒退,然后凝向蓝皓:
“好,我会去用的,谢谢。”
她笑着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去,一旁突然串出两名记者,顺势拦住她的去路。
这次的跟梢,她是没有发现的,不过,这两名记者该是资深老记者,不然也混不进这处VIP的专楼前,并且,懂得先是潜伏在一旁,看没有拍到所要的东西,才窜了出来。
其实,心里对于这些八卦记者的采访,她从来都是淡然的,只是,偏偏表面上,还要做出一副惊愕的样子来,在这份惊愕中,她算了下刚才和蓝皓的距离,倒退几步间,如愿地退进了蓝皓的胸怀,这个姿势自然在记者的跟前有了别样的意味。
她以为蓝皓会顺势扶住她略显踉跄地身子,但,他却是没有,只是在她退稳了步子后,身子才稍避了一避,当中,保持了一段,在媒体面前,如果他不愿意要的绯闻,就会保持的距离。
这份距离间,记者的话语已随着镁光灯响起:
“蓝总,莫小姐,很巧啊,在这里,能见到二位同时出现。”
“是很巧,正好我和蓝总的亲人都在医院,所以在这碰到了。二位也出现在这,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呢?”莫晚恢复镇静,用在参选HK小姐时培养出来的从容不迫语气反问道。
其实,这个反问,听上去,是占了上风,实际,则是,给了记者一个切入点。
是的,她需要这些切入点,有时候,八卦记者的作用,还是很大的。
“我们自然是在知道,莫小姐的父亲今天早上入院的讯息,所以才到这来的,没想到,却是见到蓝总,对了,蓝总的太太似乎也是在今晨入院的哦。”记者意有所指的道。
“你们想打听什么呢?”随着一女子声音泼辣地响起,Grace拎着爱心便当出现在众人跟前。
两名记者有些发愣,这位蓝大小姐,素来是记者都害怕打交道的,果然,没等他们继续说话,Grace操着一口流利但不算太标准的国语,又快又急地道:
“你们是不是准备继续报道,蓝太太和莫先生的入院都是和昨日的婚礼脱不开关系?蓝太太发现,蓝总最爱的不是她,在哭闹无果后,终于使出最后一招,借饮用烈酒灼伤胃,随后顺利入院,博得同情。而莫先生是由于经受不住女儿被人夺婚成功,恼羞交加导致病倒入院?但,正是因为这俩人的入院,却意外再次促成了蓝皓和莫晚的相见,林荫道,夜色浓,互诉别愁?”
一段很是辛辣的话语,加上最后文绉绉的言辞,是最尖酸的讽刺。
Grace将手上的爱心便当往蓝皓手里一塞,振振有词地继续道:
“说对了吧,现在,我就只澄清一次,你们如果在听到我这次的澄清后,还胡编乱造,那么别怪我让亚治的律师好好整顿一下各位不务实的作风。这,是蓝皓让阿姨为西汐做的调理药膳,由于他一直坚持在医院陪西汐,所以,让我带了过来。没想到,我才到这,就看到各位的旁敲侧击,我再告诉各位一句,蓝皓在这,是我给他的电话,让他下来拿药膳,人家小夫妻相处的时间,我都不进去掺合,你们这几个大老爷们的记者,掺合个什么劲啊,只是碰到莫小姐同样出来,就值得你们这样围着吗?”
说完,她停了一下,借着脸微转,用记者看不到的角度瞪了一眼蓝皓:
“快拿上去吧,趁热。”
蓝皓接过爱心便当盒,那盒子上的一个大红心字可真的是很大啊,Grace看来,这次真的是又喜欢上了一个女子。
但愿,只是喜欢。
蓝皓转身,对莫晚淡然道:
“莫小姐,伯父的身体一定会尽快好转的。”
这句话,说得可真是带着客套的疏远啊,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莫晚笑得也很客套,颔首:
“谢谢蓝总刚刚的宽慰,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在蓝皓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她凝向这两名记者,微微一笑:
“正如蓝小姐所说,我和蓝总在这里,是偶然碰到的。我父亲由于操劳集团事务过度,导致心脏病复发,这也使我终于决定退出媒体,回来替父亲分担一部分的集团事务,刚刚,蓝总不仅宽慰了我,我们也约定了明天,会一起就亚治、瑞银合作的具体细节进行探讨,我希望两位不要明天看到我和蓝总在一起时,继续凭空猜测出一些我们都不愿意见到的报道,因为,不仅是明天,或许,在未来的一段日子内,我和蓝总的接触会是不可避免的,但,都只会是基于公事的基础上,两位明白了吗。”
两位记者白白蹲守了半天,结果半道杀出个Grace,非但没有好的爆料,还平白牺牲了之前**的那张看似拥抱的照片,是啊,如果不冲出去,当事人没这么正儿八经地澄清,那张照片无疑还是可以起到捕风捉影的娱乐效果。
现在,则全然是没有用了。
否则,蓝大小姐的话,估计真的会交给律师处理,虽然这事过个堂,也不是啥大罪名,但作为娱记,时间是很宝贵的八卦基础,谁有工夫去陪以此为职业的律师呢?
是以,俩人很是识相在连续的打哈哈之后,速度消失在Grace和莫晚跟前。
三个女人是一台戏,当两个都不算太简单的女人在一起时,无疑更是戏中戏。
“莫小姐,令尊,可好些了?”Grace笑着问道,她笑得眼睛眯起来,上了渐进绿色眼影的眼睛,犹如猫一样,透着狡黠,并且危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