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真好看,就像小绒球儿。”
茵茵不让鸭蛋干活,准备和桂枝把房间清扫干净,却被鲁妈拦住了:“我来!你们坐下歇会儿,喝点水。小姐的房间我经常打扫的,干净着呢,我把被子晒晒就好了。”
茵茵几个围坐在外院的小桌子边,陈长庚干咳了一声,他似乎有话说。
“陈师傅,最近家里有事儿没?”茵茵示意他坐下说话。
“也没什么的。东家,我把野桃树都移栽下来了,也按你嘱咐的,买了些苹果和梨树苗栽了,还把去年用桃核种出的树苗,都栽下了,我一人忙不过来,雇人了,咱们的地里,现在都栽满了。”
“栽满了?那你和鲁妈两人怎么也不能忙得过来的,我们是不是再雇些人来?”
“东家想雇谁来?”
茵茵一时想不出合适的人,陈三卫两口子让她安排去赶马车了,燕玲一家三口也都在镇上。
“陈师傅你有没合适的人推荐个。”
陈长庚忽然忸怩着搓起大手,脸涨地通红,声音小地跟蚊子叫似得:“冬生大姑两口子人很本分,也勤快,就是家里地少人多,不知东家愿不愿意要他们?”
茵茵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算了,东家,就当我没说。”陈长庚赶紧说到,“大妹的儿子见冬生识字很眼热,在家哭着求他妈,可惜他家就十亩山地,妹夫闲时给人打打短工,日子过得很紧吧,我就想了这么个馊主意,东家,你别介意,我再也不说了。”
“他们要是到咱们这里来,家里的地怎么办?”茵茵问道。
“佃出去,他家石楼村的,那里地少人多,愿意佃的人很多。”
“陈师傅,那是你妹夫,你把人叫来,要保证咱们家做果子的技艺不能传出去。”
“没问题,我敢打保票,冬生大姑和大姑父人很本分的。”
“我小姑夫就不行!”桂枝忽然插嘴,被陈长庚狠狠瞪了一眼。
“那,陈师傅,你就得防着你小妹夫了。”
“嗯,我谨慎着呢。东家,你写个字据,我妹夫如果不答应保守秘密,你就不雇他。”陈长庚目光恳切,让茵茵忍不住心软。
“好吧,你这两天有空,把人叫来吧。我看地里的花儿开的太繁盛,需要疏花呢,哦,就是花儿太密,果子略长大一些,就挤落了,需要把一部分花儿摘了。”
陈长庚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很显然他不知道还需要做这样的活计,不过,他没说什么,点点头应下了。
茵茵只知道可以疏花,却不知道怎么个疏法,就不再多说,让他自己琢磨着办。
鸭蛋和桂枝、鲁妈正陪茵茵吃饭,她忽然放下筷子:“小姐,我想起来了,那人,很像姑爷,啊,不,很像张家二少爷。我说不上来,其他地方不像,就是眼睛像,贼亮贼亮的,当时我扶着你拜堂,他就那么盯了我一眼。”茵茵和桂枝都很紧张,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鸭蛋,鲁妈则一脸茫然。
“真的很像。”鸭蛋强调。
“我们回镇上!”茵茵忽然一阵心慌,在张家三年,她没少听说这家这位二少爷的闲话,尽管里面有些是张仲青的伯母和婶婶的诬陷之言,但他任性而霸道,却是不争的事实。茵茵明知回镇上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她就是想尽快离开南落,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安。
陈氏兄弟对她这么匆匆来去有点不解,却依然依令行事,在大门外套好马车,让鲁妈进来通知她。
茵茵走到门洞,就见治家嫂急急忙忙地走进来:“刘氏,刘氏,你男人回来了。”她一脸谄媚地笑着,好像完全忘了当时陷害鲁妈的事儿。
“我没有男人。”茵茵不高兴地回了她一句,从她身边绕开,往外面的马车上走去。
“哎,真的是你男人。我听张海青叫二哥的,你不是嫁的老二吗?”
茵茵不理她,等桂枝和鸭蛋上了车,就示意陈长富走路。
“哎,刘氏!刘氏!”治家嫂掩饰不住满脸的失望,自从陈三卫两口子把地佃出去,到镇上茵茵的客栈做事之后,她男人就没少唠叨她:“你和陈三嫂都爱串门子,人家给男人找了个好差事,你光能给我惹是生非。”她匆匆跑来报喜,满以为这下会巴上茵茵,没想到茵茵连理都不理她,径自走人了,她气得跺跺脚,嘴里嘀咕道:“这是有了外心了,不认自家男人了啊。”想着张家大院的热闹还没瞧上,她又急急忙忙往村里走,听说这个二少爷,不是张焦氏亲生的,这回来了会不会找后娘的麻烦呢?
张家大院门口站了几个好事儿的中年妇女,见治家嫂来了,都争着和她说话:“你去村头了?是不是那头的男人?”
“她说,她没男人。你看看这是什么话?”
“这是有二心了啊。”
“村头那位不是住在镇上吗?”
“回来了,我中午看见的,这才急急忙忙过去给她报信,谁知道人家不理我,坐马车去镇上了呢。”治家嫂八卦本性又一次充分表现,“陈长富给她赶的马车,你说,她那丫鬟,是不是给她做幌子的?”她一边说,还一边把两个食指并在一起
“陈长富给赶马车的?不是把陈三卫叫到镇上赶马车去了吗?怎么还是陈长富呢?”明善嫂端着碗出来,刚好听见后面一句。自从她妹子怀孕,那个赵四海就没再动过手,现在妹子又生的是个男孩子,赵四海只要一发怒,她妹子就抱着孩子跳井上吊地闹腾,终于把赵四海整住了,她好几次想在茵茵跟前炫耀,无奈茵茵搬到镇上不回来,没给她这个机会。
“谁知道呢?大概陈长富看着比陈三卫顺眼吧。”治家嫂一脸暧昧地表情,几个女人都会心地笑了。
“你这臭婆娘,孩子饿得在家叫唤,你在这里做什么?”李治家见到婆娘正在这里八卦,气儿不打一处来,猛然吼了一嗓子,把几个女人都吓了一跳。
正在这时,张家的大门开了,张焦氏的大儿子张海青陪着一个脸色黝黑的高大男人出来:“二哥!”他见门口这么一群人,张了张嘴,把后面的话硬生生憋住了。那男人脸色阴沉地扫视一眼周围,绷着脸跟着张海青往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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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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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八卦妇女想去看热闹,又被那男人的脸色吓着了,都伸长脖子望着,脚下没敢动,没过一会儿,张海青和那男人又返了回来,两人进了大门没多一会儿,黑脸男人就牵着马出来,他翻身上马向村外走去。
“哎,她刚走,你骑马快一点,路上就能赶上。”治家嫂叫声未落,肩上就结结实实挨了男人一巴掌:“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给我回家去。”
“唉呀哦,呜呜——”治家嫂哭着,让男人揪回去了,张海青关了大门,一脸黑青地冲到母亲跟前:“娘!你怎么能撒谎骗二哥?你不怕二哥回头找你算账?他出去这几年,脾气不像以前那么冲动,但力气却大地惊人,你没看他一把就把峰青抓起来放一边儿去了?他和嫂子见面,嫂子把什么都给他一说,还有你活路吗?娘——”海青又气又担心,跺着脚说不下去了。
“我哪里撒谎了?刘氏就是对我不孝顺,我说错了吗?”
“娘,你说的分家的事儿,没有一句是真的,只要把肖里正叫来一对证,你的谎话还不全露馅了?我拦都拦不住你,你怎么可以对哥哥那么说话呢?你——,唉!”
“我哪里撒谎了?分家的事儿,我也没撒谎。你个小兔崽子,整天看老娘不顺眼,那个狐狸精给你什么好处了,你处处向着她。”张焦氏指着儿子的鼻子,气呼呼道。
“娘!”张海青跺跺脚,“到现在你还不承认自己做错了,我,我不管你了。”他冲进书房,收拾了一会儿,提着书袋走了出来,到了大门口,又不忍心地道:“嫂子心软,你要是实在没法子了,就去求她吧,我去书院不回来了。”他去年参加科考,县学、府学都考过了,到最后一关,却不顺利,没能拿上秀才的功名,让他失落的好一阵子,镇上的先生推荐他去了临县的桃林书院,这还是他过了年第一次回家,没想到就遇上这事儿。
“你个没良心的,我供你吃,供你喝,供你读书识字,你却胳膊肘往外拐,总是帮外人说话,你滚,滚远远的不要让我看见,呜呜——”
张海青最怕母亲撒泼了,他嘴里咕哝着:“谁供我读书的?那是父亲留下的,是张家祖先供得我,你还不是跟我们兄弟俩沾的光?哼,尽胡搅蛮缠!”他不理会母亲的大呼小叫,让家里赶马车的下人送他去书院了。
茵茵的马车行出南落没多远,就让张仲青追上了,他似乎对刚好是回来遇上的马车心存疑虑,和马车并行了一段距离,这才鼓起勇气问陈长富:“敢问这位大哥,车上可坐的张刘氏?”
“车上没有张刘氏。”长富按茵茵嘱咐的回答道。
“你们不是从南落村出来的吗?”张仲青有点疑惑,紧接着就满腔愤怒。这马车和张焦氏说的样子没有差别,看来这刘氏果然如张焦氏所说,是个满嘴谎话的刁蛮女人。“是的!”
“是的。”
“那你敢说车上没有刘氏?!”
“谁找我?”随着声音,茵茵掀开车帘,她用面纱遮住脸的下半部,只露出黑蒙蒙的大眼。
张仲青痴迷地望着那大眼睛,没有说话。茵茵不悦地拉起面纱,把整个脸部都遮住。
张仲青冷冷地看着长富:“你刚才不是说车上没有张刘氏吗?”
“不要叫我张刘氏!”茵茵不高兴地说:“我姓刘,曾经嫁到张家,但张家早就把我休出门了。”
张仲青一愣:“我不在家,谁能休你?”
“你继母!临河县的地方风俗,公婆可以休掉媳妇儿,只要她有错。”
“你不孝,岂能责怪大人不是?”
“我已经被休了,已经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拦住我的马车意欲何为?”
张仲青没想到茵茵这么说,他一时无法反驳,只是喃喃道:“姨娘没说把你休了。”
“你回家问清楚。我有她按过手印的休书,你不要再耽搁我行路,请让开吧!”
张仲青神情疑虑,他有点无措地让开,看着长富赶着马车从他身边走过。他使劲甩甩头,似乎想要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最后,策马朝村里奔去。
张焦氏正在家里偷偷高兴。她在张仲青跟前说了一大堆茵茵的不是,还把分家的责任全部推给了茵茵,让张仲青去找茵茵纠缠。以前的张仲青,是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发火动手的,“说不定,会把那贱人暴打一顿,嘻嘻!”她掩着嘴儿还没笑完,大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原来张海青走后没人关门。
“姨娘,你把刘氏休了,怎么不给我说呢?”张仲青黑沉着脸,冷冷问道。
张焦氏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嘴里赶紧应道:“我刚才不是还没来得及吗?你就气呼呼地出去了。”
“好吧,给我倒杯水,还有什么,一下子都给我说清。”张仲青搬了张椅子坐下。
张焦氏心里非常不愿给继子端水,但她以前是姨娘,在张仲青跟前是奴才,给人端茶倒水伺候惯了,这时也不敢出声,乖乖沏了杯茶,用托盘端过去。
张仲青品了几口茶,忽然喝到:“快说!”
张焦氏吓地一激灵,下意识地应道:“哎,我说!”她对自己这么奴性十足非常生气,自己现在也是主子,是他的继母,他对她,要恭谦地执子女礼,而不是这么呼来喝去,但她就是不敢维护自己的主母威严,乖乖地低着头,说起临时编出的谎话来。
张仲青听张焦氏说了半天,都是茵茵如何不孝,他皱起眉头:“少说这些,你除了休了刘氏,还有什么没说的?”
张焦氏哼唧了半天,也没敢把荒田和荒宅现在都归茵茵所有说出来。
“不要这么哼哼唧唧,还有什么快说!”
“你要我说什么呀?没什么可说的了。”
“要是刘氏再说出什么让我招架不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张仲青把杯子递给张焦氏,大眼睛凶狠地瞪视着她,张焦氏身子一颤,期期艾艾地说:“她逼着我把那些田产和宅子给她了,说那些不是张家的了。”
“那你刚才怎么说的?你说和我分家了,给过我土地宅子了?是不是这么说的?”
“那些本来是给你分的,让她霸占了,啊——”张焦氏被一把搡倒在地上,忍不住大声呼痛。
张仲青觉得自己只是推了她一下,手下并没有使劲,他厌恶地皱起浓眉:“少来这一套,骗我父亲还可以,别想糊弄我。”
张焦氏坐那儿哭个没完,把张仲青烦的。
“你们有没立字据?”张仲青忽然想到这一层,用脚尖踢踢张焦氏,“拿过来给我看。”
张焦氏捂着脸使劲哭,不理张仲青。
“拿过来!”张仲青气得大吼了一声,他几年不在家,这个姨娘竟然对他的话不理不睬了。
张焦氏打了个激灵,蹭一下就跳起来了,随即,她又一屁股坐下,大声哭嚎起来:“哎呀,活不成了啊——”她眯缝着眼,想看看张仲青的反映,没想到进入眼帘的,是明晃晃的闪光,她吓得倒吸一口气,声音一下就噎住了,那是一个短匕,寒光闪耀,那锋利地刀尖,就指着她的鼻尖。
“把你们立的字据,拿过来给我看。”
“是、是!你、你把刀子拿开,我、我给你取去。”
张仲青收回刀子,插进手里的刀鞘里,眼光凛冽地看着张焦氏,张焦氏刚好抬眼看过来,差点吓得倒地上,她连滚带爬地进了屋,过了一会儿,两手哆嗦着,把字据交给张仲青。
“是她逼我的,不是我要把那宅子和地给她的。”
“她怎么逼你的?”
张焦氏张张嘴,说不上来。
“她骂你了?”
…
“她打你了?”
…
张仲青看看手里的字据:“你到底拿她的嫁妆没有?”
“我,我就只拿了几件衣服料子——呜呜——”冰冷的匕首刀鞘顶在她的脖子上,张焦氏终于失声痛哭。
“你到底拿了她多少东西,她竟然敢用一个宅子和一百多亩地来顶?”
“呜呜,就是,一些布料。”
“多少?”
“一点儿。”
“到底多少?”
“呜呜——,是她逼我的。”
“她逼你拿她的嫁妆?”
“不是,呜呜——”
“你为何拿她的嫁妆?”
“呜呜——”张焦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现在实在后悔,张仲青手下一使劲,她的小命就得玩完呀,尽管那匕首没有出鞘。
“你为何拿她的嫁妆?你是不是欺负她了?说!”张焦氏听见张仲青牙根咬得咯咯想,她实在绷不住,咕咚就跪下了。
“起来说话!”张仲青厉喝。
张焦氏心里又怕又恨,她也想起来啊,无奈腿抖得不行,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长辈,这么跪着,实在是丢人,她索性坐在地上。
“回答我的话!”
“…”
张仲青气恼得用刀鞘左右拍拍张焦氏的脸,张焦氏“哇——”一声大哭,看到张仲青森冷的目光,才把声音压下去。有血丝从嘴角流出来,她的两颊红肿起来。
张仲青有点恼火,他没觉得手下使劲。见问不出什么,他起来,准备出去,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见到茵茵该说什么,可是想到那黑蒙蒙的眼睛,他又忍不住想看一眼。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你就是死,也不想跟我吗?(求首订)
第五十二章 你就是死,也不想跟我吗?(求首订)
茵茵终于回到镇上,见到陈家大宅时,心里忽然觉得莫名的温馨。鲁妈回荒宅之后,就她和桂枝住正房了,陈长富和鸭蛋住在西厢房。按说陈长富不可以住进内宅,可这宽敞的大院子,只住两个小丫头,她俩有点害怕呀,小黑现在已经是一条彪悍的大狗了,天天晚上跟着她俩。但茵茵依然觉得还是有人陪着来的安稳。
她现在心里挺烦的,直觉,这个张仲青不会善罢干休,一定会来纠缠的,她不想让自己陷入莫名的烦恼和恐惧里,就进了书房,尽管书架上,只有几本四书五经、一本《神仙志》的话本和那本没头没尾的县志。她还是拿起县志看起来,桂枝轻轻把一杯茶放到茵茵手边,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桂枝进来,轻轻咳嗽了一声。
“有事儿?”茵茵刚好看完一个关于公婆休了媳妇的案例,抬起头看着桂枝。
“那个人,就是张二少爷,在大门外求见。”
“给他说,我不见”
“他威胁陈三叔,说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的”
茵茵不禁抚额,这个小霸王,没有直接闯进来已经是客气的了。
“请他进来,在过厅等候,让陈三婶子伺候着。”
茵茵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张仲青,干脆把刚才那个案例又看了一遍。她对这种没有标点说话又晦涩难懂的文言文理解能力甚差,经常一个故事要看好几遍才能彻底弄明白。
忽然,过厅那么传来激烈的争吵,陈三卫老婆又高又快的嗓音夹杂着一声男人森冷地暴喝:“住嘴”
茵茵急忙围好面纱,带着桂枝走向过厅。
陈长命照着茵茵的描述,给过厅里做了一套木沙发,还配上相应的博古架、花架,过厅才不像刚开始那样,一张八仙桌一对官帽椅那么空荡。
张仲青坐在一拖二式沙发的中间那个上,陈三婶站在茶几对面不远出,两人都脸红脖子粗的喘着粗气。
“小姐来了”桂枝先进去,她打了声招呼。
张仲青脸色黑沉沉的,他十分不悦地冷哼了一声:“你是已婚妇人,怎能再称小姐?”
“我已经被休了,不叫小姐,叫什么?”
张仲青一愣:“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这么伶牙俐齿?”
“你知道我什么?”茵茵挑衅地反问他。
张仲青语塞,他咽了一口唾沫,干巴巴地说道:“我不在,姨娘欺负你了?”
茵茵忽然一阵心酸,在张家那几年,她是怎样熬过来的呀,不过,她这时却不想在他面前说这些,她不需要他的怜惜。
“那又怎样?难不成你是来给我道歉的?”语气颇为不屑。
张仲青又是好一会儿没说话,茵茵端起桂枝送上的茶来,小小抿了一口,她让茶水在舌尖滚了几下才咽下去。张仲青看她半眯着眼,似乎很享受她手上的茶水,心里一阵苦涩。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这就是我家。”
张仲青从来没有这么窝火过,他大眼一瞪,看到茵茵冷冷的目光,一下子就泄了气。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这不回来了嘛,好好的跟我回去吧,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张仲青语气硬梆梆的,在他感觉,他已经是很温柔了,他长这么大,还没在谁跟前这样低头服软过。
“你别说笑了,我孤身一人在这世上飘荡,哪怕行差踏错一步,都有可能万劫不复,我哪有资本耍什么小孩子脾气。”茵茵一点也不领情,“我一个被休了的妇人,跟你回去?我算什么?”
“我替姨娘收回那张休书还不成吗?”
“不成”
“你到底想怎么样?”张仲青终于火了。
“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想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我不想这么被打扰。”
“刘氏太过分了”张仲青声色俱厉,“要不是——”张仲青说不下去了,他不能说出“我实在喜欢你那黑蒙蒙的眼睛。”
“我怎么过分了?你张家敲锣打鼓把我迎进家门,我却三年都没见过郎君一面,紧接着就让人给送到这偏僻的地方,没多久你姨娘还找莫名其妙的理由把我休了,我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不愁吃穿,你又叫我回去,想要就要,不想就撇一边儿,你们把我当什么?”
张仲青脸憋得通红,好一会儿没说话。
“送客”茵茵不耐烦地站起来,向外走去。她虽然知道张仲青脾气火爆,但今天他吞吞吐吐的,肯定是对她有所求,她觉得自己底气大增,这才敢冷冷地晾他。